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红楼之国士无双 作者:夜雨凭栏 文案 是前世的孽缘还是今生的魔障, 林海和司徒睿,阴谋重重的背后, 十多年的离索,最终携手同行, 天下与你,拱手相让换你一生相伴。 我还是喜欢红楼梦,这回把手伸向最喜欢的大叔探花郎,希望有人喜欢,当然作为妹妹的脑残粉,妹妹幸福是一定的。 其实这就是林爹爹和林妹妹的故事。 日更,偶尔有事就见谅。 内容标签:红楼梦 古典名著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海林黛玉 ┃ 配角: ┃ 其它:   ☆、第一章贾氏病重扬州城   七月正中,处暑时节,就算是江南也是一片炎热,今年更是较往年热一些。不过这只苦了一般的贫穷人家,至于大户人家早早的就摆上了冰盆享受着暑天的凉爽。   扬州自来都是鱼米之乡,因着浩浩荡荡的大运河在此,经济较其他城市繁荣许多,江南的许多官衙都在此处,比如说总理江南盐政的巡盐御史府就在扬州。   此刻巡盐御史府的后宅却不见平静,反而呈现出一种混乱。府邸的主人一回来就看到这种混乱的模样,眉头微皱。跟随的人立刻明白了老爷的不满,自有管家出面料理,不一会儿就各归各位。   府邸的主人,现今的巡盐御史可以说是大名鼎鼎,虽然官阶还没有到底,不过以刚过而立之年坐到虚衔二品,实权三品实在是难得。   林海本来在府衙办差,听到家人来报夫人病重忙匆忙回来。直接进了后院刚好和诊病完的老大夫碰了个正着。老大夫拱手问礼,林海回礼道:“辛苦郑老,不知内子如何?”   这位郑老乃是从太医院告老归来的,医术自然极高,又兼他祖籍扬州与林家有旧,因此与林海关系不错,因此林海为着他夫人的病求到他门前时也没有推脱,如今见林海问却只是摇摇头道:“我已经开了方子给下人去煎药,只是林大人心里有准备吧!”   林海闻言身子摇晃了下难过的道:“当真到了这个地步?”见郑老不言,叹了口气,神情恳切的道:“不管怎么样,剩下的时日还请郑老多费心,总是尽人事。”   郑老本来就因为不能治好林夫人的病心中有愧,闻言忙道:“老夫自当尽力,只是林大人是否也看看。”郑老见林海脸色晦暗实在有心要为他把把脉,却不想林海摆手道:“多谢郑老有心,我无事。”见郑老还要再说忙道:“小女自来体柔,难得郑老在此,也看看可好?”   郑老不好强求林海,只能作罢,林海让下人领着郑老去给林家姑娘看病不提。   进了正院,就见廊下立着几个婢女,其中一人见林海来了忙上前行礼问安。林海认得她是夫人贾氏的大丫鬟见她站在门外遂问道:“怎么没在里面伺候夫人?”   绿意以为林海认为自己偷懒忙回话道:“回老爷的话,半夏姐姐和张嬷嬷正在里面伺候夫人喝药,夫人说人多晃得更难受就让我们出来了。”   林海闻言点点头,绿意待要传话,却被林海制止了,示意她不必。绿意忙掀了帘子让林海入内。   进了内室见自家夫人脸色苍白的靠在床上,边上还有一个婢女和一个嬷嬷在劝她喝药。叹了口气走上前去,半夏和张嬷嬷正劝着自家夫人忽闻声响转身看确实自家老爷来了,忙见礼。   林海接过张嬷嬷手上的瓷碗,示意他们出去,在床边坐下,按下了要起身的林夫人贾氏,亲手给她喂药。   面对丈夫的亲身关切,贾氏就算是再怎么不心如死灰也不会不吃药。少许药吃完,林海放下瓷碗,从一旁的小茶几上取过一个蜜饯味给贾氏冲淡口中的苦味。   看着温润如玉的丈夫,贾氏真的有些恨老天爷,为什么是自己。林海拍了拍贾氏的手安抚道:“你好生修养,会好的。”   贾氏低下头苦笑道:“夫君不要安慰妾身了,妾身的身体如何心中有数,自打瑜儿去后我就没出过这院子。”   想到去年走了的幼子饶是林海一向坚强的人也有些湿了眼眶,只是这个时候怎么也不会再让夫人更加难受只安慰道:“如果瑜儿在天有灵也不希望你这样,再者我们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你就算不为着我,也该想想玉儿,她还那么小,没有娘亲,我一个大男人哪里照顾的周全。”   提到自己唯一的女儿,贾氏神情一顿,自己现在只是再熬日子,不知道哪天就去了,夫君自然是好,可是自己走后肯定要续娶的,这后宅的事情男人哪里懂得,自己女儿只怕要受苦,踌躇了会,贾氏轻声道:“正有件事,想同夫君商量。”   林海道:“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但说无妨。”   贾氏低着头淡淡的道:“我想着若我有个万一,母亲若是有意来接,还请夫君准许玉儿进京。”   林海闻言眉头紧皱,只是看着病重的夫人不好说重话只道:“你好好的养病,想这些做什么?玉儿有我呢!”   贾氏轻咳几声,却不死心继续道:“我自然知道夫君疼惜玉儿,只是玉儿是个姑娘,总要有人教导,若是能得母亲教导,我也安心些。”   林海看了贾氏一眼,叹了口气道:“再说吧,你好生养病。”又安抚了贾氏几句就离开了。   林海一走,张嬷嬷和半夏就进来了,看着空了的瓷碗,张嬷嬷高兴的道:“太太,老爷还是关心太太的,太太只管好生养病,来年自然就好了。”   贾氏苦笑道:“老爷自然是好的,可惜我福薄。”张嬷嬷是贾氏的奶嬷嬷,看着自家姑娘瘦骨伶仃的模样哪里不心疼的,听了这话立时就道“姑娘是国公府的嫡女,什么福享不得,姑娘只管放宽了心,老太太不是来信说在京中找大夫吗?说不定就能找个好大夫。”   贾氏摇摇头不愿再提,见自家太太累了,张嬷嬷也不再说什么,只为她捏好被子,在一旁陪着。   贾氏并没有入睡,只是闭着眼思考,自己时日无多,可恨之前为着瑜儿伤心,没能为玉儿打算,如今却有些力不从心了。送玉儿入京却是她的无奈之举,夫君是男子不清楚,自己掌管内宅岂有不知之理。如今贾家的当家太太是她二嫂,自来和她关系不算和睦,若是玉儿到了那府里,虽说有母亲护着,只怕也不会太好,可是她真的没法子。   至于夫君,自己只盼着他不要忘了自己,好生待玉儿就好了。若是可能的话,不续娶,玉儿留在府里也是好的,只是哪里可能。   似睡非睡时,贾氏不期然想到当年离京时那个人愤怒的眼神,若是?   林海离了贾氏处,直接去了一旁的小院,那是林家大姑娘的住所,林海和贾氏成婚十余载,因着一成婚就母忘,守孝三年,因此长女如今不过六岁。   贾氏孕期时恰逢林海调任扬州,事物繁忙,竟然没有发现有孕,险些流产,哪怕后来保住了胎儿却由此落下了不足之症。   时下之人难免有重男轻女的思想,但是林海却是另外,一方面是这个女儿是第一个孩子,另一方面正是因为她自来体弱,难免多疼些,更兼有虽是女儿但是聪慧过人,时常让林海叹息不已。   走了不远就到了黛玉的院子里,只是刚走近就闻得隐隐传来哭泣之声,林海不觉眉头紧皱,加快脚步走进了屋子里。   只见奶娘王嬷嬷并着黛玉的大丫鬟雪盏围着黛玉规劝,只是成效不彰。林海上前抱住女儿道:“玉儿怎么了?”这话却是问得一旁的王嬷嬷。   王嬷嬷忧心老爷责罚懦懦不敢言,黛玉回过神来被父亲抱在怀里,忙要下来见礼。林海心疼女儿,自然免了,看着王嬷嬷这般皱了眉头让她们出去,心中却是打定主意要给女儿选过些人,内宅之事他向来交给贾氏管,现在看来贾氏病重多时,内宅却是有些疏漏了。   黛玉看着父亲沉默不语,以为父亲因为他哭泣而生气难免惴惴不安。林海回神看到玉儿担心的小脸,忙安抚道:“玉儿告诉爹爹,为什么哭?”   黛玉将脸埋在林海怀里,话语中还带着哭腔道:“刚刚郑爷爷来给我把脉,我听到王嬷嬷他们说起母亲的病。爹爹,母亲是不是要像弟弟那样离开我们了?”   林海抚摸着黛玉的头顶迟疑了会道:“玉儿不要想太多,你母亲没事,有爹爹在。”   黛玉聪慧从林海的未尽之语中就明白自己母亲只怕真的不行了,为着怕林海更心烦,只是靠着林海身上强忍着不哭。   林海哪里没有发现女儿的小心思,未免担心这么小的孩子心思太细,只怕于身体无益。想到之前夫人所提之语,如果是刚刚是为着不想送女儿进京的话,这会却是实实在在的担心女儿的性情若真的寄人篱下只怕越发不好。   林海心中的千思百转,黛玉自然不知,她只是沉浸在母亲病重的伤痛之中不能自拔。哪怕她再早慧也不过是个孩子,去年弟弟一病不起没了,紧接着母亲病重卧床至今,林海虽然疼他,只是他忙于衙门的事情,怎么有时间注意黛玉心中的担忧。到今日一场哭泣将心中的郁结发出,于黛玉倒是好些。   林海没有同往日一般看过就走,而是好生的抚慰女儿,陪着她进食,到哄他熟睡才离开。离开之际更是好生敲打了一番伺候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又开了篇红楼文,探花郎的年龄拉小了些。 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章林海谋断扬州事   林海虽然正值壮年,但是在这种时候也是疲惫不堪,今日郑老要为他把脉,他不愿倒不是真觉得自己身体多好,只是家中的情况委实由不得他再有什么了。   书房内,林海收下最得用的谋士看着自家大人满脸倦意忍不住道:“大人,今日晚了,不若明日再细谈何如?”   林海苦笑了下,摆摆手道:“静之的意思我明白,我自己的身体心中有数,政事要紧。把你查到的情况说一说。”   杜若字静之,长林海十几岁,是林海同科的举人只可惜命运不尽,科考无望,他与林海有同科之谊又兼志趣相投,林海敬佩其才能,不愿他就此埋没,延其为幕僚门客,而杜若也倾其能以报林海的知遇之恩,两人倒是一向相得。   见劝不动林海,杜若只能作罢,说起来林海明面上只是总览江南的盐政,实际上却是皇帝放在江南的一枚暗棋,身负监察江南官场的重责,可以说是权力极大,虽然这是皇帝的信任,只是如此一来林海难免得罪江南的一些豪族,今次江南盐价波动甚大,林海委杜若彻查,果然又是有人在背后作怪。   杜若将自己查到的情况账册递给林海细观,一面叹息道:“这江南一尤其是金陵,因着是旧都,现有几家豪族,实在是胆大妄为。尤其是甄家,侵吞公款,纵容恶奴霸占良田,逼死良民,眼中实在是没有王法。”   林海细细的看了下账册,看到其中的数字,忍不住将桌上的杯盏扫到地上,怒道:“甄家,当真以为自己能一手遮天,为着一己私利致万民于不顾,我就不信我斗不过这甄家。”说着却是重重的咳了几声。   杜若见此忙安抚道:“大人暂且息怒,为这气坏了身子不值,这甄家如何我们还要从长计议。”不是杜若胆小,他自己倒还罢,只担心林海,林海自当来了江南和甄家也不是第一回交恶,去岁林家幼子去的不明不白,这其中若是没有甄家的手笔他再是不信,可惜没有证据又当如何。   林海过了会终于冷静了下来,这甄家于公于私他都不会放过,且看着以后,当务之急是想稳定江南的局势。因此道:“甄家如何先放着,竟然有了证据,就先拿这几家盐商开刀,我看看还有哪些人不知死活的要和甄家掺和在一起。”   杜若点头道:“大人尽管放心,我自当料理妥当。”又见林海还是愁眉不展,恼不得说些好消息道:“这甄家如此猖狂,不过是看着忠义王爷,听说睿王爷南征大胜即将还朝,睿王爷是陛下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向来对陛下忠心耿耿,有这位在,京中局势只怕可以缓解一二。”   林海闻言,眉头微平,睿王,忠睿亲王,太上皇第四子,今上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更是大庆过的战神,领兵作战战无不胜。之前他领兵在外,才会让忠义借着太上皇的势逼得今上节节退让,如今睿亲王还朝,忠义只怕没这么容易蹦跶了。只是想到那个人,林海的嘴角扬起一抹苦涩,屈指算来也有十二年,他中探花后奉母命娶妻,母丧离京,到如今整整十二年。   杜若原只是想让林海高兴,却不想林海的神情更加低落,一时之间十分踌躇,猜测莫不是这家大人与睿亲王不睦,不应该呀,自家大人身为圣上心腹,睿亲王为圣上亲弟,就算关系不算很好也不至于不睦。   “大人?”   闻得杜若的呼唤,林海回过神来道:“无事,只是刚刚想入神了。”将那些陈年往事从脑海中划去,林海正色道:“睿王回京虽然会加重陛下手上的筹码,但是关键还是在上皇手上。甄家大笔的捞钱只怕还是为着京中的忠义王爷,我们要做的就是断掉甄家的财路,其余的不急。”   两人又就着该如何行动商讨了许久,终于诸事商定已是近子时,实在是晚了,索性杜若身为林海的门客平日里就在林府客居,着守夜的小厮送杜若回去倒也便宜。   依着之前的商定,林海下手不再客气,不过几日的工夫哄抬盐价的盐商就被林海抄了家,家产充公,更有那为首的几个直接下了大狱,姓名难保,甄家派来撑场面的子侄则被林海打了二十大板派人扔回了甄家,只把甄家气得半死,发誓不死不休。   林海这般做了,也防着甄家的人动手,自去岁幼子亡故后他就发狠梳理了一遍内宅,今次更是多家注意,在公事完毕后多有在家陪伴妻女。   甄家虽然对林海的恨得咬牙,但是因着睿亲王回朝,京中局势变动,一时之间也不好奈何林海,况且其他人不知道,甄家的人却是知道的林家虽然是当今的心腹,但是林海在上皇面前似乎也极有颜面,甄家早几年就想动他,只是不管忠义亲王在上皇面前如何上眼药,上皇都不理会,甚至还为着狠狠训斥了忠义一把,让甄家人只能叹这林海运道太好。   不过不能实际上做什么,甄家也不打算让林海好过。不过半个月,林海就收到了京中贾家的来信,写信的人是贾母,不是询问贾氏的病情,反而是斥责林海不通情达理。大谈甄贾两家的交情,更是以长辈的口吻要求林海和甄家修好。   林海收到此信时险些气笑了,只是为着妻子的病情不曾将信给她过目,心中却是越发决定离这贾家远些了。自打岳父过世后他就看出贾家在走下坡路,只是想着若不是太不堪,横竖拉一把,却没想到贾家除了已经过了的老泰山就没一个聪明人,竟然帮着甄家。   只是有些事情哪里是林海不说,贾氏就不知道的,除了送信,贾家还派了人来探望林贾氏。只是这来人不关心贾氏的病,却话里话外的将贾母的不满表露了出来。林贾氏本就病重哪里经得住这个,不等这几人走,就当场吐血昏迷。   林海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迟了,哪怕他气得当场将贾家的人敢了出去,林贾氏还是越发病重了。   林海一直陪在贾敏的床前,看着妻子病弱的模样很是心疼,虽然当年是为着母命娶她过门,可是这么多年的相濡以沫,他待她是家人是亲人。贾敏虽然出身贾家,却没有贾家的那些陋习,她像她的父亲荣国公,聪慧过人又满腹才情。林海不只一次的想过若是他先遇上她,或许他们直接会比举案齐眉更进一步,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所以哪怕他不曾纳妾,对她敬重有加心中却还是觉得有所亏欠。   贾敏幽幽转醒之际看到了陪在一旁的林海,看着他憔悴的模样自责道:“是妾身拖累了夫君。”林海轻斥道:“你说哪里话,我们夫妻一体哪里来得拖累,你好生养病就比什么都好。”   见她要起身,忙将她揽在怀里,让她靠着自己半躺着。贾敏靠在林海的怀中嘴角含笑,只是想到昏迷前听到的话语,那笑容怎么也维持不下去。   林海怎会不知她的心思安抚道:“不要多想。”贾敏摇摇头苦涩的道:“夫君知道我是幼女,自来在家中颇受宠爱,我原想着母亲怎么样都会看我的面上善待玉儿,如今看来只怕是我高看了自己,上次所言夫君还是忘了吧!”   林海叹气道:“敏儿,你别多想,还有我和玉儿。”   贾敏笑了笑道:“是呀,我还有夫君和玉儿。”   正在这时听闻母亲醒来的黛玉冲忙赶来,“母亲”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一道瘦弱的身影冲了进来,扑进了贾敏的怀里。   抱着唯一的女儿,贾敏慌忙安抚道:“玉儿,娘的玉儿不要哭,乖。”黛玉抬起头,一双泪眼看向贾敏“母亲不要抛下玉儿,弟弟没了,还有玉儿。”   贾敏抱住黛玉哭道:“是的,娘还有玉儿。”林海抱住妻女,细心的安抚着,这是他的家人。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章人事难回贾氏没   不管林海和黛玉如何的伤心难过,贾敏如何惦念着女儿和夫君,终是抵不过命运的安排,在陪着家人度过最后一个中秋后卧病一年的贾敏到底还是走到了最后。   看着跪在跟前哭得喘不过气的黛玉,贾敏恳切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林海,哪怕心中悲鸣,林海到底是成人,哄着黛玉命人将她带了出去。哪怕知道结果他也不可能让幼女亲眼看着自己母亲离去。   送走了黛玉,林海坐到了贾敏的床前,拉着她的手。大概是省不得他难过,贾敏使劲了力气嘴角露出一点笑意喘着气道:“夫君,以后妾身不再了,好好照顾自己和玉儿好吗?若是有合适的姑娘能替我照顾你也是好的,不要总是惦记着政事,偶尔也要顾惜着自己的身子。”   林海不忍的道:“别说了,我会好好照顾玉儿的,你放心。”   贾敏勉强抬起手想要抚摸他的脸颊,林海低下头让她瘦弱的手能够触到他的脸。摸着林海的脸颊,贾敏脸上闪现着笑意:“夫君,我不后悔嫁给你,只是后悔我没能为林家留下子嗣,以后我不在了,千万保重、保重自己。”   最后一句话说完,贾敏的手已经落了下来,双目紧闭。林海抱着怀中的身躯大叫道:“敏儿!”   话中的哀恸闻着伤心,周围的下人都痛哭不已。而被哄到屋外的黛玉更是泪流不止,撑不住昏倒了。   伺候的人大惊,慌忙将她带回自己院中,一面去请大夫一面报于林海。   林海闻言大惊,幸而郑老一直在林家守候,忙遣人去请。刚刚妻子过世,幼女又病倒,饶是林海再怎么撑着也险些晕倒,幸而身边的管家及时扶住。   林成慌忙道:“老爷,您歇会吧!”   林海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敏儿已经去了,这最后一程自己无如如何也该好生送她的。林海拼着病体为自己的妻子发丧,林家几代单传近枝亲族皆无,姑苏原籍已经是出了五服的宗亲,不过林海还是给去了信,至于贾家,之前有再大的不愉快,看在已逝的贾敏份上林海也不想追究,只是派人去贾家报丧。   可惜林海的一番好意,贾家之人却是没有感觉,只等到贾敏丧事已毕贾家仍然是音信全无。看着自家老爷乌黑的脸色,林成眼看时辰快到了犹豫许久终于硬着头皮道:“老爷,时辰快到了,您看?”   林海忍着气道:“不等了,我们直接走,叫人好生看好姑娘。”   按理林海身负重任是不能随意离开扬州的,但是他心中对贾敏有愧,越发不愿意委屈了她。幸而姑苏离扬州极近,林海腾出几日假期送贾敏回祖坟安葬,世人讲究落叶归根,入土为安。只有真的葬入祖坟,这人才真的香火有依。   林海原想着等贾家人来了再行安葬,好歹也算是娘家人的心意,却不想贾敏过世已经半月有余,贾家却是一个人都没来,虽则京中离此较远,但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四五日也是可到的。   忍着心中的气,林海带着黛玉送贾敏的棺木回了姑苏,姑苏林家说来也算是姑苏的大族,书香之族,只是除林海这一支外多没什么大出息,不过是有几个举子,正在文风鼎盛的江南委实算不上什么,也因着这个越发的奉承林海。   林海虽然知道宗族中人员混在,但是自家子嗣不丰,没个亲族帮扶就罢了,总要为着玉儿将来考虑。   林海心中已有决断无意续娶,只是没有说出来,因此他如今趁着送贾敏回祖籍安葬考察宗学,也不过是让众人以为他关心宗族,族老们自然喜不自胜。毕竟林海如今还年轻倒是没人往那方面想,顶多有不识时务的为他推荐一些人家的姑娘为着他一年后续娶,让他苦笑不得。   不过他于此无意自然严词拒绝让人休要再提,不过他视察宗学却也发现林家这些年越发没落的原因,若是以往说不定他就不在理会,不出这个头,只是现在他另有打算,恼不得要管上一管。   这一日,林海命人将族中的宗老都请了来,末了也把族长请来。虽然他是官身,有兼辈分也算大,但是到底没有托大,对着几位宗老都十分客气。这几位宗老也没敢受他的大礼,只是疑心他这般兴师动众的是为着什么。   眼看人都来齐了,林海自然先开口道:“今日我请几位长辈和族长过来是为着一件事情,想和族里商量下。”   林家族长同林海同辈,唤林江,虽然于读书上头没什么天分,但是处理外务倒是一把好手,因此闻言接口道:“如海堂兄有话直说,这些年族中多得你的帮助,自当尽力。”   林海起身道:“族长客气了,一笔写不出两个林字,宗族的事如海自然当尽力,今日这事也算是宗族里的事,我这几日得空应了族中几位的请求往宗学走了几遭,按理这话不该我来说,只是如今宗学好像大不如前了。”   这话一出,几位宗老脸上一晒,就是林江脸上也是不怎么好看。只是说这话的是林海,他们也不好随意忽悠,最后还是林江回道:“实在不满堂弟,宗学确实不如从前了,一则是请不来好的老师,二则实在是名额有限,有些人家又不好不给,到如今是想学的进不了,不想学的霸着位置,我也是没办法。”   说到后面却是面上一红,虽然他是族长,但是族里的事情确实也没这么简单,林家是诗书之族,却已经好些年没有出过进士,更不要说举人,再这般下去,真的只怕是日渐没落。   林海见他如此安慰道:“此事也不是堂兄一人之责,我今日提出来也不是想做什么,只是为着林家百年基业,少不得我们还是要做些什么。”   一直没有发话的宗老,这回也开口了,说话的是一个年纪最长的长者,林海还要唤他一声九叔公。这位九叔公开口道:“如海你向来最有能力,今日个既然把我们这些老家伙也请来,想必心中已有盘算,只管道来,为着林家的以后,有什么我们几个老家伙顶着。”   林海忙谢过几位宗老的支持才道:“族中的情况我也知道,宗学中老师难请不过是束脩不够,宗学历来是族中出钱,我也不说别的,我这一支家资尚可自当回馈宗族,我另出两百倾田地当做宗学之用,这样族中就可以延请更多的名师教导族中子弟。”   林江大喜“堂弟当真。”林海笑道:“宗老面前岂有假。”只是不待林江感谢,林海接着道:“这田我自然是愿意给的,但是我希望这是用在族中那些有心向上的人身上,而不是白白浪费了。”   林江一顿,看向九叔公。几位族老也是神情不一,交头接耳,最后都看向一向拿主意的九叔公。这宗学乱,大伙都知道,只是处置起来难免吃力不讨好,若是其他时候他们自然不想管,可是如今林海先抑后扬,拿着萝卜再前面引诱,众人不得不考虑了。   最后还是九叔公吸了口气道:“林海为着族里这般大方,我们几个老家伙也不能看着林家没落,这事你就放心吧。”   林江见九叔公肯出面,自然也就不怕了。倒是林海又道:“这事就劳烦九叔公了,说到底也是为着林氏宗族,我还有一事,我观族中上下都有些人家相对贫瘠,若真有那家中子弟聪慧好学者因此断了学路也是可惜,我再出一百倾田,单给族中需要的人添补一二,至于这具体的人选就由几位宗老和族长费心了。”   原本还因为九叔公应下此事有些不悦的几位宗老闻言都暗喜,这宗学中的田地出息他们管不着,可这一百倾还不是他们说了算,自然能得些好处。   林海虽然不喜这些人的嘴脸,但是到底不好和他们撕破脸,这一百倾是给族里的,虽然不免被这些人算计了些,但只要不要太过,也就达到自己的目的,凡是也不能十全十美。   至此,几位宗老和族长林江满意了,也为着让林海满意,他们离开后第二日就将这件事情在族中宣布,虽然有个别人不满意,但是总的来讲,林氏宗族对此还是多有感激,后面的事情就要宗族里的人慢慢去做,林海也不再插手。   因着这个事情倒是有不少的内眷去给黛玉请安问好以示感谢,倒是让一直沉浸在母丧中的黛玉有事可做,不在一味的伤心难过,让林海倍感安慰。   可惜林海重责在身,不能久留,要赶回扬州去,不过在林海离开前族中倒是已经找好了几位举子延位宗学的老师,林海还抽空见了下,虽然不算好,但是做为宗学的老师却是不错了。几位因着林海的身份自然是个个都表示定当尽责。   林海走之前还另外嘱咐留守的管家注意一二,若是有合适的族中子弟可将信息送到林家,他也好考察一番。做完这些事情后他才放心的带着黛玉回了扬州。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章运河之上甥舅辩   “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若无水殿龙舟共,共禹论功不较多。”这是诗人皮日休对导致隋朝灭亡的大运河的看法,这只是一家之言不能盖棺定论,无可否认的是这条瀚海千里的运河繁荣了江南。   望着运河之上川流不息的船只,一个青衣男子立在船头不无感叹的道:“秦□□而亡却留下长城抵御外族,隋炀帝傲慢自满以致隋亡却因此河而功过难评,你不是一向自认极有见地,这会儿怎么不言语两声?发表一番高见。”   前一句是感叹,后一句却是对着身旁的一个孩童而言,那孩童看起来年不过十岁,只是却正经无比,闻言只是淡然道:“小舅,我得罪你了?这样的话让旁人听了去,我还不得让那些儒士批判个没完,还是你想看热闹。”   那小舅笑着捏了捏外甥的脸笑道:“我这可是给你机会表现自己。”   小孩嗤笑道:“小舅你死心吧,我对从文没兴趣,你不用再诱拐我了。”   男子闻言无奈的一叹才道:“你当真不改主意,这舞刀弄剑的有什么意思,你若没有兴趣参加科举,和小舅这样放舟四海也是不错的哦!”   小孩半点不为所动反而嘲笑道:“小舅你这么潇洒,干嘛逃命一样的从京城跑出来,有本事回去把这话说给外婆听听。”   男子被自家外甥的话一堵,提起自家母亲大人却是不敢再说什么,只仗着身份掐了掐小孩的脸道:“这么不可爱,当心没人喜欢。”   对着自家长辈这般无耻的行径小孩很是鄙视,无奈形势比人强,饶是自己自幼练武到底年纪尚幼,比不得自家小舅,这会儿只能奋力自救。   正在甥舅两个相互折腾,一旁的下人担心不已又不敢插手之时,船却突然一阵晃荡,两人猝不及防下险些摔倒。   男子拉住自家外甥,神情不悦的命令下人去看看怎么回事。虽然他一向低调没有弄那些豪华的大船,但是这船也不小,怎么会突然之间晃动的这般厉害,尤其是这会儿可是风平浪静。   下人很快就来回报,原来是有一艘船着急赶路,竟然没有注意险些撞到自家的船,虽则最后没有撞上,但是也擦着了些,才会让船身颠簸。   男子挑眉,这是什么人,这么横冲直撞的遂问道:“哪家的,道歉了没?”那禀报的下人闻言神情气愤的道:“二爷这人不知道多嚣张,明明是他们的船蹭到了咱们,没想到还恶人想告状反而把咱们骂了一通,实在是可气。”   小孩原本在一旁看着这会儿也忍不住道:“哪家的,这么霸道?”下人回话道:“回表少爷的话,他们自称是京中荣国府的下人,因为二爷不让我们暴露身份,不然哪里会让他们嚣张。”   小孩眉毛一挑,原来是那家,不过这家人去扬州,莫不是?   看向自家小舅,小孩露齿笑道:“小舅!”男人神情一边道:“你叫的那么好,就没好事,说吧想知道什么?”   眼见自家小舅不上当,男孩也不恼只是笑道:“小舅这般,我可是太伤心了,我可是一向最知礼的。”   男子没好气的白了自家外甥一眼,知礼这是骗人的吧,也就是内宅中的太太们会相信。至于他那些兄弟们可是个个不敢得罪他。   不过这跟自己没关系,难得有这么个有趣的外甥可是比那些傻傻的好多了,因此也不恼只道:“说吧,想知道什么?”   男孩嘴角轻扬道:“这不是刚刚碰上了贾家的人吗?这贾家祖籍在金陵,这么匆匆忙忙的往扬州赶是为着什么,小舅不妨教教我。”   男子轻拍下男孩的头道:“我倒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关心起这家的事了,也罢,此去扬州我正好要带你拜访一位好友,先说与你听也成。”   男孩后退一步躲开自家小舅的魔掌等着听,男人对此只是嗤笑一声继续道:“这贾家虽然祖籍金陵,却有一位姑奶奶嫁给了现今的巡盐御史林海,此去扬州应该是为着这林贾氏。”   男孩眼珠一转道:“那么小舅和这位林大人很熟?”   男人看了眼自家外甥意外的叹了口气坐下道:“幼年相识,算来也是至交好友。”   这般一说男孩更是好奇了,既然是至交好友怎么却这般,大概看出自家外甥的疑问,男子示意男孩坐下道:“我与如海兄算来也十余年不曾见了,虽则他祖籍姑苏,但却是在京中长大。如海的父亲是前吏部侍郎,他少有才名,在我们一众同龄人中向来是拨头筹的。”   自家小舅有多自负,男孩一向是知道的,难得听到这般夸赞他人,男孩对于林海越发的好奇了,问道:“他当真这么厉害?”   男人笑道:“你可不要当他是一般的腐儒,不说别的,他母丧守孝后起复直接在江南任职,数年之内连升数级,为陛下守着江南的盐政税收岂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男孩作势叹道:“小舅这般讲,那这位林大人倒是可惜了。”   男人敲了敲外甥的头道:“可惜什么?”   男孩道:“既然小舅说这人这般有才,可惜却外放做官,本朝向来都是非翰林不入内阁,虽则这位林大人官位不低,只是却不能入阁岂不是可惜了。”   男人一听乐了道:“我还当你为什么呢,这又不是一定的事情,再则说他当年进士及第高中探花时也曾绶翰林编修之职,只是后来母丧守孝起复后才外放的。”   男孩眼一眯终于问道了最重要的一点“既然如此他一开始起复怎么没回京城,照小舅这般说他应给圣宠不坏,又有贾家为他谋划,一开始在江南应该官位也不高,怎么没起复回京?”   听了这家外甥的话,男人一顿道:“这我倒是不清楚。”不过不以为意的道:“你管这么多干嘛,怎么样,有没有兴趣随我去见见。”   男孩笑道:“自然当拜访一二,若是这位林大人家有漂亮的妹妹就更好了。”   男人诧异的看了下自家外甥,自己怎么不知道他竟是个小色魔这是。想到母亲要是知道了还不得以为自己带坏了忙斥道:“这也是大家公子说得话,再胡说看我回去不告诉你父亲。”   男孩笑眯眯的认了错,也不解释。   扬州城内,匆匆赶回的林海尚不曾好生休息就听到下人禀告贾家的人到了。虽然不悦贾家的行为,但是自己不好失礼只得见了。没想到这贾家来晚了也就罢了,来得却只是几个下人,家中的主子一个也没来。   听到下人禀报时,林海真真气恼了。林成在一旁候着等消息,看了自家老爷阴沉下来的脸试探的问道:“老爷您看?”   林海平了口气道:“把她们安顿下去,就说我们刚回舟车劳顿,改日再见。”   这是要把人晾着,林成点头表示明白,贾家这般看不起自家,也让这位管家很生气,碍着是下人不好说什么,这会儿老爷发话了,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不愿见贾家的人添堵,林海直接去了内院看女儿。黛玉自从贾敏过后整个人就一直不是很有精神,这会儿赶路回来,林海也忧心黛玉会不会又病了。   索性黛玉状况还好,只是有些累着了。林海的假期到明日,趁着有时间自然是多陪陪女儿。   黛玉心思敏感,见父亲陪着自己自然是高兴的。只是闲谈几句,黛玉突然问起贾家来人之事让林海神情一顿。   黛玉见父亲不做声以为说错了话,忙低下头掩口不提,林海将黛玉抱在膝上笑着问道:“玉儿听谁说贾家来人了?”   黛玉度父亲必无生气之色小声道:“是张嬷嬷,张嬷嬷还说外祖家要接我上京。”说到这里黛玉眼中含泪恳求道:“父亲,玉儿不想离开您,不要送我去外祖家好吗?”   林海安抚着黛玉道:“你什么时候听爹爹说要送玉儿走了,爹爹只有玉儿这么一个宝贝,怎么舍得送走了,乖,不要哭。”   黛玉闻言,破涕为笑忙道:“爹爹说真的?不能骗玉儿。”   林海笑着保证,黛玉到底年纪尚幼,得了父亲的保证自然将心中的大石放下,展颜欢笑。林海也趁此考校了番女儿的功课,父女两个一个问一个答的,尽显天伦之乐。   只是之前的事情,林海当着黛玉的面自然没有表示生气,过后却不能不问。一离开黛玉的小院,林海脸色就沉了下去,自己不过是一时疏漏就有人在自己面前放肆了。直接名人将张嬷嬷找了来,又叮嘱自己的奶嬷嬷林嬷嬷,敲打敲打黛玉院子里的人,不该说得话就不要说,有多嘴多舌的直接撵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五章贾家来人故友访   张嬷嬷听到老爷传她去回话的时候心中咯噔一下,有些心虚,只是不敢耽搁,忙赶了过去。   林海自然不会在外书房见内宅嬷嬷,因此难得的回了主院,自打贾敏过世为怕触景伤情,他都是歇在外书房。   主院的布置基本没有变化,只是一些艳丽的东西都收起来了,不过这样的东西也少。屋中的摆设都是贾敏的心思,她向来精致,这房间布置自然也是大气中又现精巧。   坐在平日的位置上,林海双目微垂,手指轻轻的敲击桌面。面前的张嬷嬷却是冷汗直流却不敢擦拭。   好一会儿林海方道:“若是换了其他人我直接就撵出去,你是太太的奶嬷嬷,向来得太太看中我也就把话说一遍,姑娘姓林,这是林府,若是你待着不合意,刚好可以和着贾家的人一道走。”   张嬷嬷立时就跪下哭道:“老爷恕罪,我也是为着姑娘好,没有其他意思,求老爷开恩,不要赶我走,我答应太太要照顾姑娘。”   林海神情一冷,只撇了她一眼。张嬷嬷的哀嚎就停在了嗓子口,想到去岁被老爷撵出去,和送官的下人,吓得瑟瑟发抖。   看着眼前怕成这样的张嬷嬷,林海到底念着贾敏的情分,只道:“你若真的想留在林家,只一条,以后不该说的话就不必再说,尤其在姑娘面前,记住你是林家的人。”   张嬷嬷偷觑了林海的脸色,到底还是忍着心中的惧意开口道:“老爷,我跟着太太来了林家自然就是林家的人,再不敢有二心,今天这事我也是为着姑娘,太太去了,姑娘若是无人教养只怕于将来不利,不管怎么说亲家老太太是国公夫人,若是得老太太教导,将来姑娘也不至于让人说嘴。”   林海闻言淡然道:“我倒是误会你了?”   张嬷嬷忙低下头道:“不敢。”   对于这样的林海也懒得解释只道:“我是姑娘的父亲还能不为着姑娘,这样的事情休要再提,我自有主张,若是还有下一回,别怪我不顾及太太的情面。”说完也不再理会张嬷嬷,就离开了。   张嬷嬷本就上了年纪,让林海这般一吓一时竟是站不起来。林嬷嬷等林海走后见张嬷嬷没出来忙进来看看,不想看到张嬷嬷撑着地爬不起来的样子忙上前搭把手道:“老妹子,这是怎么了?”   张嬷嬷苦笑的谢过林嬷嬷道:“老姐姐,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林嬷嬷和着张嬷嬷关系不错,她们一个是老爷的奶嬷嬷,一个是太太的奶嬷嬷,在下人里面也算是地位超凡的,加上贾敏不是小气的人,对着林嬷嬷一向也好,张嬷嬷自然跟着主子行事,共事多年倒还真有几分情分。   林嬷嬷知道张嬷嬷的作为时就知道不好,到底立场不同。这会儿听了张嬷嬷的询问只叹了口气道:“咱们是下人,主子的事情岂是我们能拿主意的,我知道你是为着姑娘好,可是老爷是姑娘的父亲还能亏待了姑娘不成。再则,你是贾家出来的,那府怎么情况你应当更知道,远的不说,这太太去了,那府里一个男丁没来不说,一封信就呼了巴拉的要接姑娘走,放到哪里也不是这个理,你自己说说是吗?”   张嬷嬷闻言脸色一红,知道自己考虑不周,只不敢再言。索性林嬷嬷是个厚道人见此忙道:“以后可不要做这样的事了,咱们好好的伺候好姑娘就成。”   张嬷嬷忙应道:“嗯,我以后只跟着老姐姐你走。”   斥责了张嬷嬷,敲打了府中的人。林海第二日却没有立刻就见贾家的人,而是去了衙门处理这些日子堆积的公事,直到公事差不多了才施施然的回来。   贾府这回来的是赖大和周瑞两个,给黛玉请安的则是他们的妻子,懒大家的和周瑞家的。赖大在贾府多年,本身又是家生子,行事倒是还算稳妥,见了面先给林海道恼,又哭了回贾敏,再为着贾家的人开脱几句,言及实在是忙的忙,少的少,不能出行,让林海见谅。   比起赖大来,周瑞明显就逊色许多,也不敢多言只跟着赖大行事。林海冷言瞧着两人行径,只在心中冷笑。见差不多了才道:“罢了,两位舅兄身为朝中重臣不得闲也是正常的,我还能为着这个生气不成。”   这话说得赖大脸色微红,贾家的两位爷,袭爵的贾赦不过是挂了个虚职连衙门都不必去的,而贾政也不过是个五品员外郎,且多在家和门客清谈,哪里会忙,林海这话不过是讽刺。   好在赖大身为下人,这种主子的事不掺和只做没听懂,还拉了下想要开口的周瑞。陪笑道:“林姑爷,这回老太太让我们来,一来是祭拜姑奶奶,二者老太太忧心表姑娘无人照顾想接表姑娘到跟前照看,您看?”   一面说一面递上一封贾母亲笔的书信,林海接过信却没打开只放在桌上不言语。赖大察言观色,度其意只怕不愿意,只是他奉命而来若是接不到林姑娘,只怕要吃挂落。因此道:“临来之时老太太特特吩咐我家婆娘要好生替她老人家看看表姑娘,您看,什么时候合适给表姑娘请个安?”   林海嘴角一勾,心中冷笑,这是拿着辈分来压他,他也不是好算计的,自家这岳母真是蛮横的很。也不答应林海轻飘飘的一句,“玉儿才从姑苏回来身子不适,过几日再说吧!信我留着,岳母的意思我明白,不过玉儿年幼体弱,只怕不适合长途跋涉,岳母有心了,替我谢过吧!”   赖大还想说什么,林海一个冷言他打了激灵,不敢再言,只能老老实实的出去了。   待到赖大和周瑞离开,林海才将贾母的信拆开,只是看完了信越发有些烦躁了,忍不住揉了揉眉心,这姜还是老的辣,贾母的信通篇有理有据,若不是他早已打定注意说不定就会被她打动送女儿进京。   贾母的信只两点让林海不得不放在心上,一个是黛玉的安危,自己树敌不少,尤其是甄家,黛玉留在江南确实不算安全,另一个则是张嬷嬷记挂着的黛玉的教养问题。丧母长女可是在五不娶之列,自己又不愿续娶,这黛玉的教养问题确实要早做准备,只是不管如何要他送女入京觉无可能。   就在林海一个人在书房度步思索该怎么办时,门外响起匆忙的脚步声下人来报“老爷门口有一位自称您好友的先生来拜访。”   林海眉眼微挑道:“有没有说名号?”   那仆人摇头道:“那倒没有,不过他让门房送了这个进来,说是老爷一见就知。”说着送上一块玉佩。   林海取过仔细一看顿时大喜道:“快去迎进来。”临了又道:“不,还是我亲自去。”说完领着人就往外走。   林府大门外正有一行人等着,为首的两人一大一小赫然正是之前在运河之上险些与贾家之人相撞之人。   那男子一袭蓝衣,丰姿潇洒;气宇轩昂;飘飘有出尘之表,一眼望之即知出身不凡。因着这个哪怕是他不曾报家门,林家门房也不敢有丝毫怠慢。   而跟着的男孩年纪虽小,但是眉目清秀,举止合宜,一看就知教养极好,此刻他立在自家小舅身后丝毫不见船上时锋芒毕露,一派的安分守时,无视自家小舅似笑非笑的消遣。   索性几人也没等多久,不一会儿的工夫就大门打开,林海亲迎出来见了见了男子笑迎道:“子固兄一别经年,有失远迎。”   子固正是这人的表字,说起来他身份及贵,这字还是上皇所赐。只因他是上皇的外甥,当今安和大长公主和舞阳侯的儿子顾易。   顾易笑着看向林海道:“我闲云野鹤的不必如海兄心忧天下,可真真是的大忙人,哪里敢叨扰。”   林海忙摆摆手笑道:“你到时什么时候都不忘取笑我,快请进吧,我们里面聊。”说着引顾易从正门而入。   林海将人引入厅堂,跟随的下人自然有管家带着下去安排,林海看着顾易身边的男孩,眼带疑惑,以自家好友的年纪有这般大的孩子也可能,只是一别多年倒是不曾听到这人娶亲的消息。   大概看出林海的疑惑,顾易笑着对自家外甥道:“还不见过林世叔。”男孩不紧不慢的上前见礼道:“小子萧致远见过林世叔。”说完一拜到底。林海忙将其扶起道:“世侄不必如此。”一边用眼神询问好友,既然姓萧就不是自家好友之子,该是家中晚辈。   顾易接受到林海的询问笑着解答道:“如海兄很不必理他,难得他这般知礼,平日里可是对着我这个做舅舅的都没这么恭敬。”   萧致远不耻小舅这般拆台,却不能当着林海的面分辨只能咬牙退后不理会。林海自然当顾易在说笑只道:“你的外甥,莫不是同安候之子?”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六章 妹妹初见萧致远   林海记得好友同胞姐姐就是嫁入同安候府,同安候萧潜虽然名声不显,但是几年前远征南蛮却是立有大功,算是名将。   顾易含笑道:“正是,家姐的长子。”林海闻言对着萧致远笑道:“久闻令尊声名,可惜无缘得见,不知令尊一向可好?”   萧致远回礼道:“家父一向安好,多谢世叔挂念,家父也尝言林大人主掌江南盐政,呕心沥血,多有佩服。”萧致远出身世家,这样的话自然也会说,再者说这话虽不一定出自同安候之口,却是萧致远心中所想,这几日了解了一番林家的情况,对着林海却是心悦诚服。   顾易笑道:“好了,如海,你不用跟着这小子说话,他呀,像个小老头似的最是无趣。”   对于小舅的取笑,萧致远恍若未闻,只是一派的知礼,倒显得顾易有些无理取闹了。好在林海同顾易虽然多年不见,但是对他的性子却是知道的,也不以为意。   顾易不满自家外甥的样子只想着等会再算账,对着林海道:“我前日抵达扬州就听闻尊夫人之事,如海还请节哀。”   林海闻言苦笑道:“大概我真的亲缘不深吧!如今也只盼着幼女能平安,就再无所求了。”   闻得林海提起自己女儿,顾易不动声色的撇了萧致远一眼,他可是清楚的记得某人说过的话,不知道他敢不敢再说一边。   萧致远微微动了下脚步,猜测自家小舅不至于这般不靠谱把自己的戏言说出来,若是真的,只怕等会就要被赶出去了。   幸好顾易虽然性子散漫倒还不至于如此,见萧致远知道错了就好。接着林海的话道:“说起来我还没见过侄女儿,不若请出来见见。”   虽则讲究男女大防,不过黛玉如今不过六岁,以顾易同林海的关系见见也无妨的,就算多一个萧致远也没什么,不过是个刚过黄口的小儿自然也是不怕的,再者若是通家之好,也会见见外客,并没什么妨碍。   命人去将姑娘请来,一面对着顾易道:“我这个女儿性子什么的都好,只是自幼体弱,让我忧心不已。”   顾易安慰道:“咱们这样的人家小孩子体弱些也不妨事的,不过是好生将养,过些年自然就好了。”   林海淡然一笑:“承你吉言。”   黛玉这会儿正在房中看书,本来林海为她延请了老师的,只是贾敏病重后就没有再去上课,如今也只有闲的时候看看书。忽闻林海派人叫她去前厅见客,很是惊讶,忙问何故,毕竟自己是女孩,又在孝期,若是女客还好些,这前厅就该是男客怎么会叫她?   转而一想莫不是亲戚家的,那倒是可能。不过传话的小厮却说不是,好像是老爷的旧友。不管如何见了即知。只由着张嬷嬷和着林嬷嬷领着丫鬟为自己换衣。   林海陪着顾易和萧致远在前厅闲聊,因着萧致远年纪小,林海也没有同顾易说起什么国事政务的,只是些家常,再问了些萧致远的学习,知道萧致远无意科举想从武,也只是叹了句家学渊源,虎父无犬子。   不过他们这样的人家,哪怕将来不从文,该学的也不能少,林海原顾忌着面子没有考校太难的,却不想只是几个问题就发现次子虽然灵性不足,但是思想深远远超同龄人。难免起了爱才之意,几番考校越发满意。   意犹未尽的对顾易道:“致远不走科举,却是可惜了,若是能入朝为官,将来必能成能臣。”   顾易笑道:“如海你过奖了,他也就是真的嘴上能说,你真叫他做篇文章看看只怕是还不如比他小的呢!”   萧致远也起身拜谢林海的赏识,郝然道:“多谢世叔看中,只是小子于读书上天分有限,再者说从军入伍,保家卫国也是为国尽忠,此吾所愿。”   林海闻言满意的点头道:“你有此心好生努力将来必不堕乃父声名,倒是我相差了。”   这边宾主尽欢就有小厮进来禀报黛玉来了,林海让人领进来。黛玉带着两个丫鬟进来了,粗粗一扫就见两位客人在坐,一位同父亲年纪相当,风姿俊逸。另一位却是一位小客人,看着该比自己长几岁。眉目清朗,镇定自若,浑不是这个年龄的孩子。   黛玉观察着来客,来客自然也观察着她,因着尚在孝期,黛玉一身淡青色的服饰,身上一应配饰皆无,头上两个小发髻,这倒也罢。顾易眉头微皱,这未免太瘦小了,比较下京中见到的侄子侄女,这位世侄女真的身体不怎么好,难怪好友忧心。   比起顾易的担心,萧致远对于林妹妹的瘦弱倒是心中有底,只是看着这么小一个姑娘举止有礼,行动间不见丝毫的小家子气,不免感叹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什么?你说他自己,自己是正常情况吗?   黛玉走上前先见过父亲,林海颔首笑道:“还不见过你顾叔叔,和萧世兄。”黛玉闻言忙给顾易见礼道:“侄女见过顾叔叔。”顾易忙让其不要多礼。   黛玉又对着萧致远道:“见过萧世兄。”萧致远起身还礼道:“林妹妹有礼。”看起来一本正经的,只是心里难免念叨,这么点大的姑娘,怎么这么瘦,还是要多吃点才好。不过林妹妹果然长得好。   见礼完毕,黛玉就在林海身边坐下,顾易看着看着知礼的黛玉笑道:“侄女儿莫怪,叔叔来得匆忙没有备下合适的礼物,只身上这件玉佩还不错,就留给侄女把玩吧!别嫌弃。”   长者赐不敢辞,黛玉忙起身浅笑道:“侄女多谢顾叔叔。”看着自家小舅解下身上的玉佩送与黛玉,萧致远一阵懊恼,想着来林家怎么没有备下份礼物以备不时之需。这会儿小舅能解下自己的东西送人,自己可不成,敢这么做还不得被林大人拍飞。   黛玉自然不会做出讨要见面礼的举动,但是顾易却是似笑非笑的看向萧致远,你不是一心惦记着林家的妹妹吗?这会儿妹妹在,你的礼物都没有吗?   不理自家小舅的幸灾乐祸,萧致远起身对着黛玉道:“林妹妹见谅,出门匆忙没有准备什么好东西,下回定当补妹妹一份大礼。”一脸正气的说着这话,只是耳朵却是微微泛红。黛玉眨眨眼睛注意到了这个小细节。   看着眼前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哥哥,露齿一笑道:“萧哥哥不必多礼,有此心意小妹就满意了。”说完还冲着萧致远眨眼。   看着眼前萌萌的小姑娘,萧致远的手抓了下又赶紧放下,亲爹在坐,妹妹在萌也不能动爪子,会很惨的。只能忍着心痒一脸正气的回了位子,让黛玉越发觉得这个哥哥真有意思。   林海见黛玉高兴也是满意的点头,自打贾敏过了后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黛玉笑了,现在看来小孩子还是要有个伴才好,心思一转,自己同顾易有些话说,刚好把两个孩子遣走。   因此对着黛玉道:“玉儿,你萧哥哥难得来一趟,你领着他去花园逛逛吧,爹爹和着你顾叔叔有事谈。”   闻言,黛玉和着萧致远同时起身,萧致远明白林海虽然对自己还满意到底还是当自己是个孩子有些朝中的事情不会当着自己的面说,也不强求,反正小舅不会瞒着自己。   因此萧致远笑道:“侄儿也正想参观下府中的花园,就有劳林妹妹带路了。”黛玉自然是同意,两人告退自去玩。   眼见两个孩子都走了,顾易才喝了口茶慢悠悠的开口道:“如海你把孩子们遣走可是有什么事要说?”   林海笑道:“确实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以你我的关系还用得上这两字,但说无妨,不过我只是一个闲云野鹤的,这朝中的事情你也求不到我头上,那么就是家事,可是为着侄女儿?”顾易心思灵透,只一下就明白林海大抵是为着什么。   林海笑道:“子固你还是这个性子,确实是为着玉儿,你也看到了内子过世,我虽有心但是到底公务繁忙,再则女儿家到底还是要内宅长辈教导。我想为她延请两位德高望重的教养嬷嬷。”   顾易轻轻的刮着茶水,林海的意思他明白,时下的规矩若是无人教导的女儿只怕将来名声有碍,只是这一般的嬷嬷说穿了也不过是内宅的下人,自己家里的再好也没用,重要的是德高望重这四个字,能压住一般人不挑刺的,最起码要宫里出来的,最好还是有品级的。这事还真就不好办,但是也不是不能。   只是顾易忍不住问道:“这嬷嬷再好到底有些事情也不方便,你又不大,过两年,侄女也不算大的时候再娶一门妻室岂不是更好?”   林海淡然道:“我也不瞒你,我无意再娶,本来玉儿的教养之事我没这么着急。只是我岳家荣国府来人了,想要接玉儿进京教养,我自是不愿,只是他们不会这么简单就放弃,早点定下合适的教养嬷嬷,我也好安心些。”   顾易闻言皱眉道:“这贾家说起来也是勋贵人家,只是自从荣国公去了越发的不行了,你是不知道这边送着女儿进宫,那边又跟着甄家还有忠义那边的人扯不清,妄想做墙头草,真真是不知死活。如海你还是和那边远着些好。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七章花园里两小嫌猜   林海苦笑道:“你说得我何尝不知,只是有些事情哪里是这般容易断的,再则看在内子的份上,我还是希望荣国府无事,到底是玉儿的外家。”   顾易对着林海这般优柔不满,只是知这是他的性格也不好说什么只道:“要我说你就还是再娶一门得了,省事。”   “子固兄说我,你这些年可还是未曾娶妻!难道还不能理解我吗?”林海这话一出,顾易霎时就不再说话,只能道:“也是,倒是我多事了。”   见他颓然,林海却是有些抱歉,严格说来他们情况并不一样,顾易年轻的时候爱慕远房亲戚在的一位表妹。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虽然身份差了些,但是顾易喜欢,长公主也算是默认了。不想天降灾祸,那姑娘父母兄长接连而忘,独剩一个那姑娘一个。因着两家没有定下来,长公主心疼幼子哪里肯再要这样的媳妇,因着这姑娘家也无近族,因此就被外家接走了,离开京城。等到顾易终于摆脱长公主的钳子前去寻找的时候却得知这姑娘已然病亡。顾易伤心欲绝。后来巧遇姑娘的丫鬟才知道外家贪图姑娘的家产逼她嫁给自家的表兄,姑娘不愿意最后死得不明不白。顾易为着姑娘报了仇,可惜亡者已逝,徒呼奈何。   自那之后顾易四处漂泊,也不娶妻,少有回京。长公主心中有愧不敢强逼儿子,只能由着顾易任性。   好在顾易自己很快就回转过来了看着林海愧疚的模样笑道:“行了,我知你无意,既然如此我们这队好友就一起单着吧!”   林海见他回转也不再提这话题只取笑道:“我可是还有玉儿,比你好多了。”   提起黛玉,顾易想到,这贾家可不是黛玉的外家,若是去了贾家还不定会怎么样呢,毕竟贾家名声可不怎么好。因此忙道:“你可千万不能同意侄女儿去贾家,我这就给我母亲去信让她帮忙找几个宫中的嬷嬷。咱们侄女儿可不能让人欺负了。”   林海闻言知道他想起了旧事对着玉儿有了几分移情,倒是不怎么介意只开玩笑道:“那就多谢了,左右你也没个儿女,不然我的玉儿分你一半,认个义父如何?”   顾易只当他是玩笑道:“我虽然没个儿女,可是侄子侄女,外甥什么的可不少,你就不要显摆了。”   这话却是捅了马蜂窝了,怎么样孩子都是自家的好,林海虽然平日里很矜持不怎么夸自家女儿,那是觉得自家女儿已经优秀的不需要显摆了,这会儿顾易哪怕是玩笑话,但是确实让林海不高兴。于是女儿控的林爹爹不客气的把自家女儿的二三事一一显摆,务求让某个人收回前言。   这边两个大人由正事变成幼稚的相互显摆两个小孩是不知道的,更不知道他们两个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让两位长辈卖了个彻底。   说实在的林家的园子虽然精致但是两人一个是很熟悉了,一个则是一向对着这些不怎么上心,因此大略走了几步就干脆找了个亭子坐下了。   自有跟随的下人快速的送上点心和茶水,萧致远对着黛玉笑道:“林妹妹莫见怪,这园子很是精巧,只是我向来于些这些上不通,更喜欢高山江河这些壮阔之景。”   黛玉嘴角微笑道:“萧哥哥客气了,我只从书中看过这些描写心生向往,可惜不能一见。”   萧致远闻言安慰道:“林妹妹若是喜欢远的不能去,这扬州附近也有些景点不错,可以一关。”   黛玉露齿一笑转而又情绪低落道:“虽则不远,可是我一个小女子也不能去,爹爹公务繁忙也不能陪着我去。”   看着黛玉低落的样子,萧致远脱口而出道:“我陪你去。”看着黛玉讶异的样子忙道:“我是说我和小舅会在扬州停留一段时日,林世叔估计很忙,若是林妹妹能作陪那就最好了。再则林妹妹看起来身子较弱,若是能多走走开阔下胸怀于身体也是好的。”   这些话句句肺腑透露着对自己的关心,黛玉虽然年幼但是心思灵透自然铭记在心,只觉这个哥哥虽是初见,可是再好没有了。因此道:“只我身子弱,萧哥哥不嫌麻烦的话,我当尽地主之谊。”   萧致远看着黛玉一副主人翁的模样,只是年纪太小,头上的两个小发髻一晃晃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又怕黛玉会生气忙咳嗽两声掩住笑意道:“那我就以茶代酒多谢林妹妹的款待了。”   黛玉也端起茶盏道:“不谢。”萧致远越看黛玉越觉得可爱,原先只是臆测的形象变得真实而丰满,没有想象中的柔弱反而很是可爱。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黛玉的小脸。   恩,手感真好!萧致远觉得很满足,浑然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孟浪,若不是黛玉和他年纪都很小,活脱脱就是个登徒子。   黛玉这会儿已经傻了,明明聊得好好的,这个萧哥哥竟然就动手捏她的脸蛋。伺候的丫鬟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阻止。   还是黛玉回过神来忙道:“萧哥哥放手!”萧致远听到黛玉的声音又看着黛玉泪汪汪的眼睛,委屈的模样,赶紧放下手。   黛玉只觉委屈极了,原来还觉得这是个好人,哪里知道这么坏,捂着脸蛋就要走。萧致远忙拦住黛玉道歉道:“林妹妹别生气,我是跟家里弟弟妹妹玩笑惯了,觉得很可爱才捏一下的,真不是有心的,我在这里给妹妹道歉,还望林妹妹原谅这个。”   黛玉眨着含泪的双眼看着萧致远一揖到底才道:“你说得是真的,不是故意欺负我。”   见黛玉有所松动,萧致远赶紧赌咒发誓自己绝对不是有意的。黛玉见此觉得自己太计较也不好就大方的原谅他了,只是有言在先不许他再这样了。萧致远自然忙答应,至于以后会不会的某人表示倒是再说。   两人再度坐下后黛玉对于萧致远口中的妹妹弟弟的很好奇,黛玉的成长过程是十分孤独的,虽则林海和贾敏都极为疼她,且还有过一个幼弟,可是她自幼体弱,弟弟又只长了三岁就没了。因此听到萧致远说起弟弟妹妹什么的十分羡慕。   萧致远一眼就看出黛玉眼中的渴慕自然知无不言细道:“我们家祖母尚在因此没有分家,我两位叔父同住的,因此兄弟姐妹人就较多,我是父亲的长子,但是上头还有两位堂兄,因此行三,林妹妹可以叫我三哥,我家中弟妹们都这么叫的,我也叫你玉儿妹妹的,更显亲近。”   黛玉歪头想了想到不觉得有什么只露齿一笑道:“三哥,那你快继续说,你有几个弟弟妹妹呀?”   听到黛玉甜甜的叫着三哥,萧致远只觉浑身顺畅,比起自家那几个不可爱的弟妹,果然还是仙子妹妹好。   只是不敢再露痕迹忙掩饰了嘴角的得意继续道:“我家兄弟八个,我还有两个亲弟,余者皆为堂兄弟,至于家中姐妹也有七位,但是亲妹只有一位,倒是只比玉儿妹妹大一岁。”   黛玉羡慕道:“三哥你家人这么多,一定很热闹吧,你一定很疼你的弟弟妹妹吧?”萧致远含笑道:“若是玉儿妹妹有机会到我家做客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尤其是我妹妹婉柔,只是她性子调皮得很,不如玉儿妹妹乖巧。”   黛玉笑道:“婉柔姐姐必是极好,不然三哥也不会这么疼她,可惜我没有个兄长。”   萧致远闻言马上表白道:“玉儿妹妹放心,以后有三哥照顾你的。”   黛玉只是甜甜一笑,心中感激萧致远的好意却也没说什么。   正好这时下人来报说宴席备好,请姑娘和萧公子入席,两人起身往前厅。   只是进了前厅却感觉气氛有些不对,黛玉奇怪的看了眼进门就用火热的眼神看着自己的顾叔叔,又转而看向不自在的父亲。   林海自然瞧见了黛玉的疑惑,只是刚刚情绪太激动一不小心显摆女儿太过,惹来了某人的垂涎,这话却是不好说出口。堵着一口气,顾易想认义女,林海却是不乐意了。   未免气氛沉闷,待到两人坐下后林海和蔼的询问萧致远招待可周。萧致远自然起身感谢,,并言同黛玉相处的极好。   黛玉更是附议道:“爹爹,三哥可好了,他还告诉玉儿他家中好多兄弟姐妹,三哥很是爱护弟妹。”   听着黛玉一口一个三哥的为着萧致远说话,本来看萧致远极好的林海神色有些不对了,再看看一旁虎视眈眈要认义女的好友,这甥舅两个是来抢人的吧!   顾易本来一心想着怎么诱拐黛玉给自己做女儿,却不想听到黛玉夸萧致远对弟妹很好,险些岔了气。看向萧致远的目光很是诡异,这人对弟妹好,若是让他家和自家那群小子听到只怕个个会呼天抢地的吧!姐妹还罢,还算守礼,除了他自个的亲妹妹,其他他接触不多,兄弟是看到就要跑吧!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八章闻舅语致远意定   对于自家小舅的眼神,萧致远目不斜视,发挥厚脸皮的精神,一副我没看到的模样。让顾易吐血的同时也骗得林海的好感,以为这真的只是因为家中照顾惯了弟妹才对自家玉儿这般好,一时放下戒心,当然主要还是黛玉太小了,这么早就草木皆兵的委实没有必要。   古人讲究食不言,等到开席之后众人就不在说话。饭食毕,自有丫鬟捧来茶水漱盂,漱了口,又净手完毕。几人分次再落座闲话,才有丫鬟捧上喝的茶水。   顾易忍耐许久恼不得先出声道:“世侄女叔叔听你父亲说,你现今念到了《四书》可是?不知叔叔考考你可否?”   黛玉看向林海,见林海神情微妙却不见反对只道:“玉儿年幼所学不精,若是叔叔有意自当尽力。”   顾易满意的点点头,不骄不躁,以这个年纪来说就算是男儿也是少有的,何况是个闺阁弱女子。   只是出题却是不怎么客气,直接道:“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何解?”这题目一出来饶是萧致远也不免皱眉,小舅真是胡来,黛玉才多大。   反倒是黛玉不为所动款款起身回道:“此句出自《大学》其意是要求意念真诚,不能欺骗自己,勿自欺也,指在教育君子要慎独,坦诚自我。”   软软的童音响起,顾易满意的直点头,以黛玉的年纪能有这番见解实在远超众人。黛玉回答完后反问道:“顾叔叔玉儿所言可对?”   顾易忙道:“不错不错,侄女儿你能告诉叔叔是谁教的吗?”黛玉笑道:“爹爹给我请了先生有时候也会亲自教导我。”   听玉儿提起那位先生,林海眉头轻动,当时因着公务繁忙,又因为是熟人举荐倒是没怎么细细考查其为人,只想着玉儿到底是女孩不用科举,一个进士来开蒙怎么也够了,却没想到却是一个德行有差之人。   可惜知道的晚了,这没有缘由的也不好将其赶走,只能借着敏儿的病减少玉儿上学的次数,免得教坏了自家的玉儿。   黛玉虽然不喜欢自己的先生,可是尊师重道的,自然不能说先生的坏话。也不知道自家爹爹的想法和她一样,只顾易见林海神情有变知道有些问题,只是没有询问,记在心中。   一日劳顿,林海也怕黛玉累着,只遣了她回去休息,另外让人领着顾易和萧致远甥舅两个在收拾出来的院子里安置。   等到林成一走,萧致远扔下下人整理行囊就跑到自家小舅的房中。顾易早就料到萧致远会来,笑着打发了下人出去,甥舅两个随意的坐着。   “小舅,如何?”萧致远抢先问道。   顾易瞧了他一眼道:“你急什么?”好在萧致远了解自家小舅的性子,也不再着急了只慢悠悠的喝茶,等小舅自己开口。   果然喝了一口茶后顾易方道:“宁国府的事林海不知道,估计林贾氏也不知道,再怎么样都是出嫁的女儿,史家的老太君人老成精知道林海不会帮着他们,压根没想到林家。”   萧致远倒不是不相信,只是狐疑的看了眼小舅道:“小舅你是怎么套话的,这也会说?”   顾易拍了下他的头道:“胡说什么,林海求我为黛玉找几个教养嬷嬷,这是要跟贾家疏远关系的意思,再则林海的为人我还是知道的,当初他们怀疑的时候我就不信,走这趟不过是堵他们的嘴。”   萧致远笑了笑眼珠子一转道:“小舅打算给外祖母写信?”顾易想着自家公主母亲的性子也是一阵头疼,不过这时也没人能找,不过他可没忽略某人的行为拍着萧致远的头道:“说吧!你今天到底干了什么?”   萧致远微微一避坐回了位置上淡定的道:“我不知道舅舅你说什么?我今日不过是陪着玉儿妹妹玩了会。”   玉儿妹妹,自家外甥是什么德行他岂有不知道的,嘴角微勾状似不在意的道:“说起来你离京也有几个月了,正好这回送信回去,也好省得公主担心。”   萧致远捧着茶碗的手一顿,看向顾易,顾易优哉游哉的捧起茶碗喝茶,对自家外甥的目光视而不见。   思虑一番,觉得以自家舅舅的品性真的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萧致远败下阵来回道:“我承认我挺喜欢玉儿妹妹的,这般聪慧可爱的小姑娘谁不喜欢,舅舅您不也很喜欢吗?”   顾易眉头微皱看向自家外甥,难得正经的面孔道:“致远,论理你还小我不当同你说这些,但是你一向是个有主意,有些话我就不能不说,你是拿玉儿当妹妹吗?”   见顾易这般正经,萧致远自然也不能糊弄于他,犹豫了会道:“舅舅,玉儿还这么小,若说我有什么心思那就真是十恶不赦了,只是我想保护她,不想让她受伤害,至于以后怎么样,我不能保证,但是绝不会伤害她,这是我的保证。”   虽然不知道萧致远只见了一面就这般护着黛玉,但是既然他这么说自己也不好强迫。左右都还是小孩子,自己却是有些杞人忧天了。   如果他知道这会萧致远心中的想法他就未必这么想了,在刚刚之前萧致远确实没想过和黛玉之间有什么不对的,毕竟他再喜欢黛玉那也是个小娃娃,自己又不是禽兽,可是自家小舅提醒他了这会儿自己也不大呀,玉儿才这么小,自己会长大,玉儿也会长大,他一点也不怀疑玉儿将来会长歪,难不成自己辛辛苦苦守卫长大的仙草要给哪个登徒子拱了,必须不能,把玉儿妹妹养成自己的小媳妇,想到这点,萧致远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顾易狐疑的看着自家外甥突然笑得像个偷鸡得黄鼠狼大为往日的形象,忍不住一掌下去将他打醒。萧致远被顾易打了一掌才发现刚刚想入非非的险些露了破绽,忙收起了之前的情绪,又是一派世家公子的模样。   大抵被自家外甥的无耻乐笑了,顾易直接将萧致远扫地出门。   江南盐政经过上次林海的狠手,倒是太平不少,因此次日一早林海上衙门待了一会,处理完些琐碎的事情就没什么事了,早早的回了府里。   却不料一回府就碰上一件能算是好事的事情,你道为何,原来林海为黛玉延请的老师,贾雨春前来辞行,说是得了消息,朝廷要起复旧员。   要说这贾雨村要走,林海自然无有不愿,只是他也是官场中人,自然知道这起复之事自然要有人帮衬,而贾雨村显然是想让自己帮忙。直言拒绝自然不成,可是就此帮忙,这样人品有暇的人举荐为官将来只怕要苦了一方百姓。   正在林海迟疑之际,忽然有小厮来报,姑娘被人冲撞了。林海闻言大惊,顾不得其他,只留贾雨村在书房等候就匆匆而去。   待到黛玉的小院却见萧致远陪着黛玉说话,时不时的哄得黛玉发笑,林海方放下心来。黛玉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林海的身影,忙扑过去抱住林海喊道:“爹爹。”   林海抱着黛玉含笑应了,只是细看黛玉却脸色一沉,明显是哭过了。   见林海脸色沉了下去,黛玉马上知道是为着什么,不想父亲生气忙笑着道:“爹爹,三哥和我讲了好多有趣的事情呢!”   林海不欲在黛玉面前发火只笑着应道:“是吗?”又对着萧致远道:“致远辛苦,你妹妹孤雁似的,我也不得闲,你能陪陪她,世叔多谢你了。”   萧致远忙道:“世叔客气了,正是小事,玉儿妹妹聪慧可爱,能陪着她是侄儿的福气。”   林海听得这话有些不对头,只是两个孩子年纪都还小,也就没往心里去,见黛玉有萧致远陪着。书房内还有贾雨村等着也不好久留,只安抚了黛玉一番就离开了。   等到走出了黛玉的小院,林海才冷言道:“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林嬷嬷送林海出来知道老爷心中只怕火气不小忙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这贾家人见林海不同意送黛玉进京,担心任务没完成被责罚,竟然把主意打到了黛玉的头上。林海不让他们见黛玉,他们就买通了一个粗使婆子,打听黛玉的行踪,今日个黛玉一出院门就被贾家的人堵上来了,一见黛玉就痛苦,自然吓倒了黛玉。   林海闻言眼中怒火直升斥道:“这内院这么多人都是死人吗?由着这些人惊扰了姑娘,还有那个粗使婆子,打二十大板撵出去,玉儿房中的丫鬟嬷嬷通通扣一个月月银,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都换掉。”   林嬷嬷不敢反驳,忙答应。   林海平息了下心中的怒气,知道这件事情根源还是在贾家,想到贾家自然就记起书房内还有一个姓贾的,原来他还念着敏儿的情分不与他们计较,越发过分。这贾雨村不是想要人引荐吗?他就引荐给贾家,如果他们真的蠢的给他机会那也是贾家自作自受。   注意拿定,林海就回了书房,贾雨村久不见林海回来已然有些坐不住。见了林海脸上不免露了些痕迹,林海也只做不知笑道:“让先生久候了,实在失礼。”贾雨村忙道:“不敢”林海也不理会只道:“刚才听闻先生要往都中起复,天缘凑巧,因内子过世,都中岳母遣人来接幼女,只是我不舍幼女离开,这些人将要返程,先生正好可与他们结伴,另修书一封荐于内兄为之周全。”   贾雨村闻言心中大喜,只是面上还不露声色只道:“多谢大人美意,只不知令亲大人现居何职?晚生草率。不敢进谒”   林海笑道:“若论起来,倒是与先生犹系一家,乃金陵荣国公一脉,大内兄现袭了一等将军之职,二内兄现任工部员外郎,最喜提携有才之士,先生只管放心。”   贾雨村自然谢不释口。   几日后贾雨村同贾家众人一同登舟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九章京中众人各思量   却说这贾家众人还在路上却有一人的书信先行到京,在府中掀起一场风波,正是顾易差人送往公主府的信,顾易既然应下此事自然极为上心,第二日就差人往京中送信。   只是之前他为着长公主再提婚事的事直接留书离京,更重要的是还把萧致远也带走了,惹得舞阳侯大怒,倒是同安候府的人心知肚明若是萧致远不想走谁也带不走他,谁拐带谁还真不好说,只可惜萧致远表面功夫做得太好,在一处长辈尤其是内宅女眷的心理绝对是个聪慧懂礼的好孩子。   五城兵马司指挥顾谦一回府就被管家拦住,得知自家两位太上再闹矛盾,第一反应就是跟自家小弟有关,果不其然闻得顾易从扬州送来的信是□□。   顾易年过而立未曾娶妻,公主因着心中有愧不敢逼迫,又心疼幼子难免多疼惜。而舞阳侯自然看不过去,只言慈母多败儿,正是公主的纵容才会让顾易越发不听话。长公主一生顺遂,可以说没经历过什么为难的事,就算是嫁入舞阳侯府,也是夫妻和睦,甚至没有侍妾碍眼,因此哪里听得进舞阳侯的话,只道这人不疼儿子。   顾谦进了正院,只见台阶上一溜的丫鬟嬷嬷,都鸦雀无声的立在外面,见了他来面露喜色。更有一个嬷嬷迎上来道:“大爷,您快进去看看吧!”   顾谦叹了口气道:“严嬷嬷,这回吵什么?”   严嬷嬷是公主身边的老人,看着顾谦长大的,情分非比寻常因此也不怎么怕只笑盈盈道:“好像还是二爷的婚事,您快进去劝劝吧!”   早有几个丫鬟打起了帘子,顾谦进去后就看到公主母亲和着侯爷父亲一人一边正生着闷气。   顾谦给父母见礼后立在一边道:“父亲、母亲听说二弟送信回来。”   长公主闻言笑道:“可不是,你弟弟这会儿难得定下来,说是要在扬州待着可算是懂事多了。”   “懂事什么,多大人了还带着自家外甥出走,都是你纵出来的。”舞阳侯立马斥道。   瞧着长公主要还嘴生怕两人再吵起来,顾谦忙道:“二弟在扬州,莫不是去找林海了?”   长公主将信递给顾谦道:“正是,他和林海幼年相交,关系和睦,这次来信说想在林海那住断时间,还有就是托我找几个教养嬷嬷。”   顾谦眉头一皱,接过信细细的看了回,迟疑了会道:“母亲,这教养嬷嬷的事就交给我来办吧!”   “瞎说,这内宅之事哪里你来办,不过这林海的夫人年纪轻轻的就去了真是可惜了,说起来我还见过她一回。”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道:“谦儿,你说你弟弟不提的夸这林家的小姑娘聪慧可人,嚷着要收做女儿,会不会因此而产生定下来的念头?别人家的再好也没自己生的好。”   顾谦不认为自家二弟有这想法,不过也不好让母亲失望只笑着道:“说不定,二弟在扬州待上一段时间就想明白了,母亲也别急。”   长公主对着这个答案比较满意,笑盈盈的看着舞阳侯。面对老妻的目光,舞阳侯瞪了长子一眼拂袖道:“那个逆子我不管了。”   第二日早朝完毕,顾谦直接求见皇帝。他是和皇帝是表兄弟又年纪相仿,自幼一道长大,情分极佳,当今登基后一直视他为左膀右臂。   不过顾谦今日却不是为着国事,顾谦行礼完毕后,皇帝笑着道:“发生什么大事了,朕的指挥使大人这般的愁眉不展?”   顾谦迟疑了方道:“回陛下,臣今日说得是一件私事,同睿亲王有关。臣弟前些日子到了扬州,现住在巡盐御史林海府上。”   皇帝的笑脸微收,叹了口气看着顾谦道:“看样子,子谦你是知道了。”顾谦不意外皇帝知道,睿亲王不敢多打听扬州的事情,陛下于公于私都会留意一二,当年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哪怕是自家二弟也因为当时正陷入情伤而不清楚。   想了想皇帝道:“子谦你的意思?”顾谦犹豫了会,这事说真的他不怎么想管,只是他同睿王也是一道长大的,这么多年,自家弟弟最起码活得自在,而睿王由不得人担心。   “臣的意思,最起码可以让睿王知道。这么多年了说不定睿王殿下已经放下了。”   顾谦说完就低下了头,他和皇帝都明白后一条压根不可能,不然睿王爷不会多年不成婚,府里干净的连只蚂蚁都没有。一提赐婚就领兵出征。   皇帝同睿王是一母同胞,更是因为先皇后早逝,这个弟弟可以说是自己亲手带大的,当年他疯了似的看上了个男子,他不是没有动怒,哪怕那人是他看好的国之栋梁也比不过唯一的同胞弟弟,后来父皇出手,直接逼得林海娶妻,以为他会死心,可是十多年了他不娶妻,也不纳妾,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流连战场,不管是他还是父皇都有些悔意,林海对他自是忠心,这些年父皇不动他想必也是怕再刺激皇弟。   想了想皇帝最后拿定了主意道:“这事你同睿亲王说吧,若是他还是想做什么,朕不拦着了。”   顾谦叩首道:“臣遵命,只是太上皇?”   “这事朕来办,你去吧!”顾谦放心的退下,而皇帝也无心处理政事了,等了会直接吩咐道:“去把前些日子下面送上的太极白玉塔拿上,朕去看太上皇。”内侍忙应下。   太上皇自退位后就移居永寿宫修养,平日里看着不问朝政,但是这朝堂上的博弈究竟有没有上皇的插手皇帝和他都心知肚明。若是没有上皇在,忠诚在怎么上下跳动也是没用的,不过若说上皇不满意皇帝想要废了另立新皇却是无稽之谈。   上皇当初既然因为身体原因退位自然还是对着皇帝比较满意的,再则皇帝是他一早就选定的储君,可以说在诸子当中一直都几位疼爱,至于退位之后的作为一是久居上位的人不愿就此放权,二则是存了敲打历练皇帝的意思,皇位的平稳过度,权力的安稳交接,只要皇帝不会脑子糊了放下大错,上皇绝不会作势自家的天下动荡。某种意义上来说以为可以借此投机取巧的只会自取灭亡。而忠诚这个儿子一开始就是上皇的棋子,更是弃子。   皇帝来道永寿宫时上皇正悠然的躺在软榻上,让人伺候着吃水果,其中的闲适看的这位国库空虚焦头烂额的皇帝羡慕不已,嘴角微抽。父皇不会一开始就打算好才传位的吧,权力握着,活却是他来干。   上皇一眼就看到皇帝立在那里,只是眼一扫,皇帝忙将心中不靠谱的念头丢掉上前问安道:“儿臣给父皇请安。”   上皇微微颔首道:“皇帝来了,坐吧。”等到皇帝坐下才道:“这个时候皇帝不在御书房处理政事,怎么到朕这来了?”潜台词,怎么不去干活。   皇帝看了下四周的内侍淡然道:“你们都退下吧!”领头的看了眼上皇,见没反对忙领着人退到远处。   “父皇,林家的事情想必您已经知道了。儿臣想问问您的意思?”   上皇眉眼不动只道:“朕待在宫里养病,这朝政不沾的,皇帝说得林家的事情,朕怎么知道?”   看着父皇一脸无辜的样子,好似他真的只是一个修养的老人。比不过父皇的脸皮,皇帝只能嘴角微抽的禀报:“主要是为着六弟的事情,林海的妻子亡故,六弟他这么多年也不愿娶妻,父皇看我们还要做什么?”   上皇双眼微眯,想到这几那个儿子,诸子当初说他最喜欢的实际上该是这个六子,皇帝因为是嫡长子他一向要求高,反倒是这个六子,虽然不是最小的,但是最得他喜欢,当年的事情他也只当是一时迷了眼,碍着他的性子只用了软刀子,哪里想到皇家既然也会出情种。   叹了口气“也罢,这事你看着办吧,他想怎么着都行,朕不管了。”话中难得的见了萧索。皇帝知道上皇心情不佳也不久留,反正上皇松了口,也不怕再出什么岔子。   另一头,顾谦出宫后却是直奔忠睿王府而去。睿亲王两位圣宠在身,加上本身战功赫赫,乃是国之柱石,因此忠睿亲王府位置自然极好,靠近皇城,可惜忠睿亲王本人多是征战在外,加之府中没有亲眷,但是显得有些萧条。   难得忠睿亲王月前班师回朝,朝中不少人都等着交好,可惜忠睿亲王把君权一交就回府修养,除了偶尔进宫请安却是谁都不见。京中上下难免有些议论,这位妻子也不娶,整日打仗的王爷不会有毛病吧?不过这话也就是私下里说说,宫中都不管,谁还能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睿王:“听说我是如海的CP?” 作者:“是啊,我给你塑造了超级痴情的形象,相信大家都会喜欢你的。” 睿王:“那为什么都快十章了我还没出场。我要加戏。” 看着架在脖子上的剑, 作者:“不要激动,下一章你就能出场了,真的!” 求花花,求收藏,求评论。   ☆、第十章思旧情睿王援手   今日这忠睿王府却是难得有可人上门,前些日子倒是络绎不绝的有人来,只是全部被拦回去后就少有人再来碰钉子了。那王府的门卫得了上头的意思直接说是王爷不见客,   顾谦眉头一皱直接让门卫把管事的找来,王府的管家是宫里出来的伺候睿王的老人自然认得顾谦这个公主之子忙将人请了进来。一面派人去通知睿王爷。   书房内,睿王爷正在看书闻得下人禀报眉头微挑,这位表兄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他来干什么?这般想着但还是换了衣服出去见客。   睿王虽然领兵打仗,但是到底是皇室子弟,自幼教养极好不是寻常武夫。龙章凤姿,相貌堂堂,双目入鹰,饶是着常服也难掩身上的煞气。   睿王回京月余顾谦自然不是第一次见他,只是每一次都不免叹息,眼前之人再不是当年肆意妄为的小皇子了,真真的长成了一个满身煞气的将军,只是他的不快乐,只要知道当初内情的人都明白这一点。   睿王落座看着顾谦神思不属的模样挑眉道:“你就是到我这发呆的不成?”   顾谦回神笑道:“你这府里冷冷清清的,我能来你该谢我。”睿王淡漠道:“我喜欢清静,说吧,谁劳动指挥使大人的大驾。”   顾谦见睿王的样子,心中确定他应该对林家的事情真的不知道。踌躇再三后以闲聊的口吻道:“今日个过来,倒真的是有事情要托你帮忙?”   还真有事,不过睿王好奇的是什么事情他一个天子宠臣、侯府世子办不了,要托到自己这。因此道:“有什么事你直言就是。”   “这事说来还是子固惹出来的,你回京之前他又留书出走你是知道的。”这个睿王确实知道,他同顾易的关系还行,听说他这次不只自己跑了还把同安候的长子一道拐跑了,直把舞阳侯气的半死,扬言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当然也只是气话。   “这事跟他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是我派人去把他抓回来?”睿王取笑道。   “那倒不用,他昨日个寄信回来说是他现在在扬州,叫我们帮着他寻几个宫里出来的教养嬷嬷。”一边说一边看着睿王的反应,果然听到扬州二字神情一顿,垂下了眼帘。   顾谦在心中叹了口气继续道:“巡盐御史林海之妻病故只留下一个幼女,无人教养,刚好子固在扬州就揽了这件事情,我同林海也是相识一场也不能不尽心,想着你面子大些也更能找得到人。”只字不提林海同睿王的关系,该怎么做就看他自己了。   睿王沉默了会道:“林海的妻子是什么时候过的?”“大概不过月余。”   因着睿王一直不曾抬眼,顾谦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打算的,好一会才听道:“这事你不用管了,我会选好人派往扬州。还有多谢。”   顾谦笑了笑,也没接话,只道:“我还有事要忙,今日个就不同你久待,什么时候有空了再好生聚一聚。”   睿王亲自送了顾谦离开,回了书房却是坐着发愣,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了,这些年他只要知道他还好好的,就克制着自己不去过问他的消息。一晃就是十余年了,他以为他们这辈子就这样了,可是现在却突然告诉他,他们或许还有机会。   只是睿王有些迟疑,这么多年了他还愿意吗?   三日后一队人马下了扬州,睿王亲自选了几个宫里有品级的嬷嬷,为首的更是先皇后身边的心腹,派往扬州之前更是敲打了一番。他自然不是不想亲下扬州,只是他不是冲动的少年了,分离多年,他需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做。   柳嬷嬷是先皇后的心腹,也是看着睿王长大的,睿王和着皇帝面前都有些脸面的人。这趟本来不该她去的,只是她是个忠心的,小主子这些年为什么蹉跎她也知道几分,因此打着想出去看看的旗号,求着睿王领了这份差事,睿王自然应允。   柳嬷嬷一行的船正好和着贾家回来的人插肩而过,直下扬州。   扬州城内,顺利的送走了贾家一行人,林家也就恢复了平静,更有顾易得知黛玉的先生辞馆了毛遂自荐一番。   因此黛玉只跟着顾易学习,当然萧致远也一道,索性两人年纪还小,也无甚关系。这一日顾易要去访友,布置下作业叫黛玉和萧致远做。   黛玉的作业是一首七言诗,不限韵。而萧致远的则是一篇策论,大抵上顾易还是了解自家外甥的,写写策论什么的还行,作诗,这辈子都没什么希望了,就不叫他出丑了。   萧致远好不容易把策论写完,放下笔,转过头,却见黛玉已经在看书了。小小的人儿笔直的坐在特别为她准备的椅子上,认真的看着书,一片安宁祥和。笑着走过去将黛玉桌上的纸拿起来,上面是一首七言律诗。   虽然年纪尚小,但是笔锋清秀,有成为书法大家的潜质。更重要的是诗灵气十足,比起自己那是好了不知道多少。看看玉儿妹妹的字,再看看自己的,饶是这段时间被打击的很惨的萧致远也忍不住伤上加伤。果然仙子非凡人能比,他这点算什么。黛玉直接过目不忘,还学什么一遍就过,这让他这等人怎么活。   黛玉放下手中的书疑惑的看向萧致远道:“三哥可是觉得玉儿做的不好?”萧致远马上笑道:“当然不是,只是觉得玉儿妹妹这么小就会作诗真厉害。   黛玉眨眨眼睛道:“爹爹也是这么大的时候就会写诗,我听林嬷嬷说的。”   所以黛玉的意思是这不算什么,瞬间领会黛玉意思的萧致远只觉心更伤了。看着萧致远面无表情的模样一点没有意识到自己打击了他的黛玉关心的道:“三哥不舒服吗?”   将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开,萧致远笑道:“没有,玉儿妹妹待会要做什么吗?”黛玉想了想道:“没什么事情,不过林嬷嬷说我要开始学针线了。”   萧致远嘴角微扬故意道:“这样呀,那真是可惜了,我还想着带妹妹一块出去逛逛呢?既然妹妹没时间那只好我一个人去了。”   黛玉眨着眼睛惊喜的看向萧致远大声道:“真的吗?我要去。”拉着萧致远的手用渴望的眼神看着她,萧致远强迫自己忍着不伸爪子,玉儿妹妹你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对于萧致远的心里活动黛玉自是不知道,见着他不为所动的模样就生气了道:“三哥欺负我,我要告诉先生去。”   见黛玉甩手就要走,萧致远忙将其拦住笑道:“好妹妹,三哥跟你开玩笑的,三哥怎么会撇下玉儿妹妹呢?你这会去嚷嚷咱们可就去不成了。”   黛玉怀疑的看向萧致远“三哥不告诉爹爹吗?”   点了点黛玉的鼻子,萧致远笑道:“玉儿妹妹听三哥的就是,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要准备一下。”萧致远领着黛玉离开了书房,教人送来一个包袱递给黛玉让她回房换上。黛玉身边的大丫鬟都是原先伺候贾敏的,刚想开口劝却被萧致远一个眼神阻止了。   等到黛玉回房换衣裳,萧致远站在院子里等候才慢条斯理的道:“我知道姐姐一心为着玉儿好,但是玉儿叫我一声哥哥,我岂会害他,这事我早就请示过林世叔了,你只管把心放肚子里。”   半夏身为贾敏生前的大丫鬟自然不是蠢的,知道之前自己的疑心惹了这位客人的不快,只是她自认一心为着姑娘好,虽然心中惴惴不安,但是也勉强冷静的道:“请萧少爷恕罪。”   萧致远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的找黛玉丫鬟的麻烦闻言笑道:“你是个忠心的,不然林世叔也不会把你放到玉儿妹妹跟前,你只管保持这样就好,玉儿妹妹尊贵的很,确实不能叫那些不知所谓的人靠近玉儿妹妹。”话锋一转又道:“不过你也知道我舅舅同林世叔一向极好,一直想着认玉儿妹妹做义女,算起来玉儿妹妹也是我的表妹,我自然会照顾她。”   半夏闻言更加惭愧忙道:“萧少爷疼姑娘,我们都是看在眼里,哪怕是亲哥哥也不过如此。”这倒不是虚话,这些日子萧致远只要得了好东西就往黛玉院子里送,真真殷勤的很。   萧致远满头黑线,我可不要做什么哥哥,不过这会儿最主要的是给自己刷好感度,自然笑盈盈的受着。   不一会儿,黛玉换好了衣裳出来了,萧致远给黛玉准备的是一身小男孩的衣裳,就算黛玉还小但是也是姑娘,换成男孩子的装束方便一些。因着黛玉身子较弱,本身就显小,这会儿换了男孩子的装束越发显的不过稚龄。   黛玉还有些不习惯,鼓着腮帮子看着萧致远道:“三哥,一定要穿这个吗?”   萧致远摸摸黛玉的头满意的道:“这样子很可爱的,妹妹是女孩子出去不方便换了男装就好些。”不过这也是黛玉还小,若是黛玉再大些,萧致远宁愿黛玉穿女装,因为可以带面纱,他才不会便宜外面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十一章闻消息林海心忧   黛玉对萧致远心中的小心思一无所知,只一心想着去外面玩,想着萧致远每回给她带的那些小玩意,小点心,忙催促道:“那三哥,我们快走吧!”   萧致远哪里看不出黛玉的小心思,只是笑笑。现在的黛玉虽然还是失去了母亲,但是因着有林海的疼宠,又没有被送到贾家,加上多出来的他,自然不会像原著一样的小心翼翼,毕竟这会儿又没寄人篱下。   萧致远到底不是一般的小孩子,行事周全既然要带玉儿出去玩,自然不会没有准备,没有带丫鬟什么的,但是带上了他身边的几个仆人,说是仆人却是手上有些功夫的,若是有什么事情也可照看一二,当然林家的人还是找了一个的,就是林成管家的儿子林荣。   萧致远一领着黛玉离开林府林海就得到消息,只是嘱咐林成安排几个人跟着就罢,这事萧致远之前就给他透过底,让玉儿出去走走开阔下眼界的,对身体也好,他自然不会反对。倒是对着萧致远的印象极好,确实像个做哥哥的样子。   林海对于萧致远的用心一点也没怀疑,却是原因有二,其一则是黛玉年岁尚小,萧致远也不过年方十岁,哪里会想到这些,其二则是萧致远惯会在林海面前端正态度,当着林海的面对着黛玉绝对是安分守己,不逾越半分,自然没让林海看出什么。   林海打发了禀报的下人,自己却是难得的在书房中看书,不过这悠闲的时光没过多久,就有顾易找了过来。   林海起身相迎笑道:“你今日个不是访友去了吗?怎么回得这么早。”顾易随意的捡了个位置坐下道:“不过是几个文人唱喝,端是没意思,倒不如回来教玉儿,我刚回来就听说致远把玉儿给带出去了,你倒是放心。”   林海看着顾易的模样笑了笑,这人还是这般随性“有什么不放心的,你这个外甥可是不一般,我倒是羡慕同安候有个好儿子,将来殿堂之上自有他一席之地。”   “我倒是想有人压压他的性子,这孩子太早慧,只怕将来扯进一些不得了的事情里。”顾易听了林海的称赞反而是叹息道。   林海手上的动作一顿,这话却是不太对。顾易估计也只是一时牢骚接着笑道:“看我说些有的没的,倒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京中来信,人可是快到了。”   之前的话自是不提,林海笑道:“这可是好消息,有劳子固了,也替我多谢长公主殿下。”   没想到顾易摆摆手道:“听我母亲的意思,这事不是她办的,反倒是我那兄长处理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闻言,林海眉头微皱,舞阳侯世子,五城兵马指挥使顾谦他自然识得,交情自然也有,只是他久不入京,这位指挥使这么热情是为着什么?   不过转瞬就收起了面上的神色只道:“不知道来得是几位,我也好早做安排?”顾易倒是没发现林海的神情不对,他只纠结着自家兄长,自来他们这样的人家,弟弟多是怕长兄的,尤其他家兄长向来是他的对照组,极为懂事。   听到林海的问题一拍额头道:“这正是我要说的,来得一共四位嬷嬷,领头的是一位听说在圣上面前都极为颜面,身上有五品官职,剩下的都是七品。”   林海一愣马上道:“不是出宫荣养的嬷嬷,而是宫中的嬷嬷?”   顾易也反应过来了,信中好像真的是这么说的,一时之间也摸不准头脑看着林海道:“是不是圣上的意思,若是你也不用担心,你为着陛下守着江南如今只有这一个女儿在身边,陛下给点恩宠也是自然。”   林海心中转着念头,就算陛下要降恩,来的也不会是五品,要知道本朝规矩宫中的内侍女官不得超过五品,也就是说这些内侍不管多得宫中信任最高也只是五品。按规矩宫女年满二十五岁的给以放出宫门,但是总有些到了岁数或是自愿、或是其他原因留在宫中的,这些女子就会充任教养嬷嬷和管事嬷嬷,教养新来的宫女。只是这些嬷嬷多是没有品级的,如果幸运的待在贵人身边倒是能得个七品的品级,林海一开始想得就是这些七品的嬷嬷。   若是来人是五品真像顾易说的只怕在圣上面前都是有些颜面的,对于玉儿自然好,只是他怕这事有另一个人的意思。睿王,司徒睿。   顾易却是不知道林海的纠结,只道:“等那些嬷嬷到了也就知道了,我那兄长自来靠谱应当不至于捡些不好的老,应当都是老实本分的。”   林海闻言笑了笑也将心中的思绪丢开左右还未到也许真的是自己想差了也不是不可能。两人闲来无事倒是下起了棋,只是虽然面上不漏,但是心中到底被这事搅得不宁,林海连输几盘让顾易称奇不已也就不奇怪了。   话分两头,萧致远领着黛玉出门直奔扬州最繁华的街市,黛玉哪里看过这个一路上只恨自己眼睛不够看,看得萧致远含笑不语,若是天天保持着好心情,他才不相信自己玉儿还会身体不好,那些个破石头的再不会让他有机会靠近,还泪什么的,萧致远表示他不知道,竟然上天让他过来了,说不定就是默许了这事不是。   黛玉因着没有出过门,看什么都稀奇,拉着萧致远的手问个不停,只怕萧致远问得额头冒汗,还不敢休,一旁跟着的下人是同安候特地给自己儿子选的,平日里看惯自家小主子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哪里见过这个,都忍不住偷笑。   萧致远知道自己的形象算是毁了,不过看着黛玉笑颜他心甘情愿。   黛玉对着街上的小摊子更加的好奇,因着身体原因对那些小吃什么的黛玉倒是没什么兴趣,反倒是那些竹子编的小玩意,或是捏的小泥人,黛玉十分的喜欢。这会儿正在一个摊子上仔细的挑拣。   拣了一个木根雕的笔筒十分的精巧黛玉拿在手上爱不释手,萧致远笑道:“玉儿喜欢就多挑些。”黛玉笑着道:“这个我要送给爹爹,我再挑一个送给先生,三哥你说先生喜欢什么样的。”   见黛玉出来玩都惦记着给林海和顾易带礼物,萧致远一瞬间有些嫉妒,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得到玉儿的礼物。不过这心思转瞬就散只想着陪黛玉一块将其中精致的挑了出来。那摊主也是个聪明人,一眼就瞧出来这是大家的公子,忙将自己的存货都拿了出来,紧着他们挑选。   终于等到黛玉心满意足的时候已经挑了好些,黛玉看着那零零散散十几样的小东西,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萧致远。   萧致远笑着摸摸黛玉的头道:“玉儿喜欢就好,前面有一家店的点心不错,我们去那休息一会吧!”黛玉点点头,萧致远示意跟随的小厮付账将东西包好。   只是两人没走多远就听到前面传来吵闹之声,萧致远眉头一皱,黛玉拉拉他的衣裳问道:“三哥,前面怎么了?”萧致远笑道:“玉儿被怕,我让人去看看。”说完示意其中的一个小厮去看看怎么回事。   不一会儿小厮就回来报说是一个父亲在大骂女儿。黛玉闻言不悦道:“三哥,怎么有这样的父亲,那女儿做了什么错事,要这样大骂,我们过去看看吧!”   萧致远原担心黛玉吓倒很不愿她去,但是黛玉这会儿要去倒是不要阻拦,只拉着她的手道:“一会儿玉儿可别冲动,有什么事情三哥来。”黛玉点头应好。   几人挤进人群,果然看到一个贼眉鼠眼的中年男子正抽打着一个小女孩,萧致远看着那女孩不过□□岁的模样,比黛玉大不了多少,被这人打得满地乱爬,委实可伶,忙让人阻止。   黛玉一向在深闺中长大,哪里看过这个,看着那女孩这般可伶的模样忍不住心软。示意萧致远要帮帮她,萧致远拍怕她的手让她安静,交给她就是。   那人不想有人阻拦还叫嚷着自己管女儿与他人何干,萧致远冷笑道:“你管女儿的在大街上喊打喊杀的,我看是没王法了。”   萧致远的下人都是有身手的,虽然没出全力只两下就将那人制的老实了,那人吃了亏才冷静下来,见了萧致远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度其气度自然是大家公子,忙赔笑道:“这位公子,是小人的不是,我这就领我闺女回去。”   说完就要拉着那女孩走,黛玉看着这样担心那女孩回去还要挨打,忙拉拉萧致远。萧致远也有些头疼,这个时代怎么说,父母打骂子女那是没得说,只要没出人命基本是不会有人管的,不过黛玉动了恻隐之心,了不起买回去给黛玉做个丫鬟也好。   正当萧致远要开口之时,那一直低着头小声哭泣的女孩突然挣开那男子的手扑到黛玉和萧致远跟前道:“两位少爷救命,他不是我爹,我是被他拐的,救救我。”   那男子神情一变道:“你胡说什么,还不跟我回去。”说着使劲的用力要把女孩拖走。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十二章林海定计除甄家   那女孩拼命挣扎又祈求的目光看着萧致远和黛玉,那女孩眉目清秀,倒是个美人胚子,尤其是眉心米粒大的胭脂大有更是添了光彩。   萧致远哪里是个容人放肆的,眼见这人又要动手,自然有仆人将其扣住。那人还想狡辩道:“你们要干什么,就算是大家公子你们也不能冤枉好人,这就是我家的姑娘。”   萧致远懒得理这人只问那姑娘道:“你叫什么,不说他不是你的父亲,那你是哪里人?”姑娘哭道:“我叫香菱,原来叫什么名不记得,只记得自己家附近有个葫芦庙,其他的一概不记得了,我是被这人拐了,他经常打骂我,求少爷救救我。”   萧致远再想不到这么一趟竟然碰上了日后被薛霸王抢了去的香菱,不过看了看一旁担心的黛玉,想着这两人倒是真有缘分,原著中两人有半师之谊,即使这样自当救上一救。   也不理会那人,只叫人将其送到扬州衙门里,像这样的拐子打死都不冤,黛玉见萧致远的处理很是高兴忙扶起香菱道:“这位姐姐你不要怕。”   萧致远看着黛玉一本正经的安抚香菱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嘴角微扬,夸奖道:“玉儿越来越能干了。”又对着香菱道:“你若愿意可以跟着我们先回去,我自会叫人去帮你打听家人的消息。”   香菱忙道:“两位少爷救了我,我都听两位少爷的。”   因着有香菱的事情,两人也不再逛了直接回府,林海安排了人跟着他们自然知道这件事情,因此一回府就有人来请萧致远去书房,而香菱也被人带下去安顿不提。   虽然有林海的传唤,萧致远到底先把黛玉送回她的小院,黛玉因为平日里少有活动,这会儿已经累极了,只是强忍着不让萧致远抱她。萧致远也不好说什么,谁让这年代世情如此,哪怕黛玉还小也不能太过,只能嘱咐丫鬟们好生的照顾她不提。   送完了黛玉萧致远才往书房而去,果然自家小舅也在,两人正在对弈,只是看起来倒是林海输了。萧致远在林海面前一向极为守礼,也不干扰两人,只问安后就在一旁等候。   林海的书房布置的很是清雅,倒是符合林海一向的形象。   只一会儿,林海就认输了,顾易捧起茶盏喝了口茶道:“你今儿个神思不属的也不知道咱们林大人再想什么,再有这样的可别叫我来下棋了。”   林海自然知道自己的情况也不恼只笑了笑转而对着萧致远道:“今日个辛苦贤侄了,我听说你们在街上遇到事,说说吧!”   萧致远笑着回道:“世叔客气了,我一向将玉儿看做妹妹,这是分内之事。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个拐子打拐来的小姑娘,玉儿妹妹心善想着帮一把,那拐子已经被我派人送到衙门去了,只那姑娘带了回来,我想着若是能找到她家人也是一件善事,若不能看着还好也可以给玉儿妹妹做个伴。”   林海闻言颔首道:“你考虑的很细致,这事我会嘱咐林成去办,你今日个也累了自去休息吧!”   萧致远告辞回去不提,只顾易看着自家外甥在林海面前老老实实的模样不满状是不经意的道:“致远带着这个姑娘回来,我还当他开窍了,哪里知道是为着玉儿。”   林海诧异的看向顾易道:“你这也是做舅舅的,致远才多大就说这话。”   顾易本意是提醒林海提防着自家外甥没想到反被说顿时泄气,只不理林海,哪日里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了。心中不满,顾易一声累了甩手走人,反叫林海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香菱倒是自此在林家安顿了下来,林嬷嬷见她还算乖巧,教了规矩就送到黛玉身边做了个丫鬟。林海倒是有嘱咐人帮她找找家人,只是香菱什么也记不清,这般找起来无异于大海捞针。萧致远倒是有心帮忙,可惜红楼梦他虽然知道,但是香菱他真没怎么注意也就帮上忙。   江南官场自从林海狠狠的整顿了番盐商之后很是平静了断时间,皇帝这一派的自是不必说,都心中有数江南官场陛下是交道林海的手上,而忠诚一派则是因为甄家也吃了大亏,不得不蛰伏。   只是甄家一则不愿咽下这口气,二则更重要的是需要钱。不说每年送入京中的银子,就是甄家自己花费也巨大。说起来甄家也是多年的大族,虽然说没有从龙之功,但是甄家的老太君是上皇的奶娘,借着这个甄家也显赫了这些年,只是人心不足,非要送女入宫谋求更显赫的富贵。   甄家在江南一地横行多时,也就是在林海的手上吃了亏,见一时扳不倒林海,自然打起了其他主意。   书房内,杜若和顾易都在,杜若身为林海身边的第一谋士这样的事情自然少不了他,反倒是顾易。杜若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下这位京中来的侯门公子,不过他只是下属有些话却是不能说,相信大人心中有数,这般想着收回了目光。   林海轻轻的敲击着桌面,思考着该怎么做,按照杜若的消息,这甄家又有行动了,所图自然是银子。江南的银子最好伸手的不过是盐政、河道、漕运。此三者,盐政这一块相信他们应该不会傻得再动手,那么就只剩下两处。   林海看了看杜若道:“依静之之见甄家会往哪边动?”杜若想了想道:“依属下浅见这甄家若是想捞更多的银子只怕会对准河道,一则河道的银子更多,二则漕运总督可是陛下的人,不会那么容易让甄家得逞。”   林海闻言摇了摇头道:“静之的话有些道理,只是甄家未必会选河道。”杜若皱眉道:“还请大人明示。”   “河道的银子虽然多,但是河道向来水深,再则河道上的官员多是父子相即,又和着工部的关系千丝万缕,若不是不得已甄家未必愿意绞尽这浑水里。反倒是漕运,漕运总督虽则是陛下的人,只是到底根基不深,甄家大有可为之处。”   听完林海的分析,杜若眼前一亮道:“是学生考虑不清,大人英明。”林海摆摆手,脸上却没有笑容,反而再想什么。   杜若不知其意,只看了眼一旁一直没有做声的顾易。顾易对着林海还是有些了解的,因此道:“如海既然已经知道他们想做什么,只管请君入瓮,到时再斩他们一只手岂不是很好。”   林海淡然道:“甄家自然该死,但是河道这些年贪了多少银子,河提年年修,年年毁,连累多少百姓流离失所,这些人岂不是更该死。”   顾易一改脸上的悠然豁然起身道:“这河道上的事情自然有工部去管,再不济还有御史台,和你何干。你可不要糊涂了。”林海的性子他是知道些的,年轻的时候就有些眼中揉不进沙子,本来以为他这么多年官场下来,早该改了性子,哪里知道他这是一桶就要桶大的,河道那可是个马蜂窝谁敢去桶。   看着顾易着急的模样,林海笑了下道:“子固你放心我心中有数,只是叫我这么看着这些蛀虫自然不甘心,只是这河道的水太浑了我也知道,这会若是能借着甄家撕开一个盖子岂不是很好。”   顾易这才反应过来林海的打算闻言眼前一亮,借着甄家的手来掀河道的盖子,这的确可行,只是甄家可不傻。   因此迟疑道:“你刚刚也说甄家的目标应该在漕运上,你怎么让他们去趟河道这摊浑水?”   林海靠在椅背上淡然道:“这里面就需要好好的准备,甄家的聪明人不多,最精明的不过是甄家的家主甄应嘉是个能为的,余下之人不足为惧。”   顾易轻轻的用扇子击打手心越想越觉得妙看向林海道:“如海这是打算一举三得。”到底是自己关系则乱,忘了这人打小就是个有注意的,这人自来都是外表看着和顺内里最是刚强不过,只是心中挂念太多。杜若看看林海又看看顾易实在不曾参透其中的意思。   索性林海也没打算瞒着他只道:“这事我们也只先做着准备,关键还是要看陛下的意识。”杜若这会儿才明白,林海是打算将甄应嘉弄进京中,好借机收集甄家的罪证,这方法自然是好,只是还需陛下有此决心,杜若不着痕迹的看向顾易,大人会有这打算跟这位只怕有关系。   顾易当日来的时候,林海确实没有多想,只是当他留了下来,再加上平日里也没有什么特意隐瞒,那么他好好的跑到扬州的原因,两人自然心照不宣。林海倒是没有因此而对皇帝产生什么不满,他是最正统的士大夫出身,再则皇帝把顾易派下来更多的也是帮他一把。这其中的真意他还是了然于心。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十三章嬷嬷至黛玉迁院   几日后柳嬷嬷一行正式到达了扬州地界,林海得了消息早早的派人前往码头迎接。柳嬷嬷等看着客气周到的林家下人表示极为满意。   因着几位嬷嬷都是有品级的,再有就是林海心中不为人知的一些小想法,事到如今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希望和他有关还是无关,只是今日见了人心中好歹有个数。因此林海特意留在家中等候。   顾易因着这事事他一手操办的,自然也同林海一道等着,只是他对于林海一早就不太对的神色十分好奇。   好在这样的气氛没有多久,就有下人来报轿子已经到了大门口,林海忙让人迎了进来。看着随林嬷嬷进来的几位身着宫装的内廷嬷嬷,林海心中五味参杂,为首的那人他虽然这么多年没见过,但是还是有些记忆的。   想当年睿王出宫建府,这位柳嬷嬷因着是先皇后身边的人自请出宫照顾睿王。他那是经常进出睿王府对着这位掌管睿王府内院的嬷嬷可是一点也不陌生。能请动这位嬷嬷出面除了那个人还能有谁。   眼见几人走到了跟前,林海收起了心中的万千思绪,恍若不相识罢的客气道:“几位嬷嬷劳绿奔波本官在此多谢了。”   柳嬷嬷也是宫里出来的,这面上的工夫自然不会差只笑道:“林大人客气了,我等受命而来自当尽力。”   见林海神情平常方继续道:“老身姓柳,剩下的这几位分别是严嬷嬷、张嬷嬷、王嬷嬷,都是宫中的老人,曾经服侍过公主的,林大人只管放心。”几位嬷嬷也上前见礼。   “柳嬷嬷说笑了,本官自然放心。”对于柳嬷嬷话里的机锋林海只做没听见,事到如今只要她们能用心教导玉儿其他的他就不管了,左右那人没到自己跟前。至于真到了那一刻,自然再说。哪怕他是才识过人的探花郎,情之一字也是勘不破。   柳嬷嬷见好就收,反正她的任务是打入林家,为小主子打前锋,其他的不急。因此笑道:“不知林姑娘现在可方便一见?”   林海颔首道:“几位嬷嬷稍后。”说完让下人去请黛玉过来。   大厅内一时之间倒是气氛有些古怪,林海只专心喝茶无意再谈,几位嬷嬷都是看柳嬷嬷的眼色行事倒是不多言。   顾易心中心思转动,直觉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这位柳嬷嬷他也是认识的,正是因为认识才觉得有些古怪,当年林海和睿王关系极好他还是知道的,怎么今日这般生疏客气的,半点不提柳嬷嬷真正的主子实在是奇怪。   柳嬷嬷倒是借着这个机会打量了翻林海,这位探花郎风流俊逸那是出了名的,当年打马游街时引得多少女子春心大动,如今虽然上了年纪,但是却半点不见老态,也只是比以前多些岁月沉淀下来的儒雅气质。难怪小主子这些年念念不忘,只希望如今能有个好结果。   厅中的人各怀心思,倒是黛玉一早就在房中等候,昨日个林海就嘱咐过她今日京中的嬷嬷要来,一开始她心中还有些惶恐不安,倒是三哥与她好生的分析了一回她才知道这是父亲为着她好,唯恐她无人教养特特托了人费了大力气请来的,正是父亲对他的关心。   因此黛玉早早的在房中等候,不敢堕了林家的家风。听到下人来请还有些担心的问半夏自己可有不妥之处,半夏瞧着姑娘紧张的样子安慰道:“好姑娘,很好了,那嬷嬷哪怕是宫中来的,也不能怎么样,还有老爷在呢。再说了,我们姑娘这么玉雪可爱的,自然是人见人爱。”   黛玉懊恼道:“半夏姐姐取笑我,我不理你了。”不过经过这个心中稍安,跟着林嬷嬷去了前厅不提。   柳嬷嬷听到下人禀报“大姑娘来了”眼睛就看向门口,她可没忘了此行最重要的任务,这林家姑娘如何还是很重要的,不过如果言行有失倒也不怕,左右年纪还小,她自然会好生教过来,不过若是个好的,那就更好了。   几位嬷嬷不管心中怎么想都不着痕迹的看向门口,只见一个小姑娘款款而来,一身素雅但是极为大方,即合了守孝的生分又不失礼于人前。几位嬷嬷暗自点头看起来是个知礼的,只是过于纤细了些,只怕以后要在调养上多费些心思。   待到黛玉行礼问安也无不妥之处,虽则有生客在但是一举一动自有章法,柳嬷嬷更加满意了。见黛玉要向她问礼忙笑着扶起道:“姑娘不必这般客气,以后老身几个跟在姑娘身边,自然是自己人,很不必这般多礼。”   黛玉含笑道:“几位嬷嬷远道而来,又是贵客自然手的黛玉这一礼,黛玉年幼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嬷嬷们教导。”   柳嬷嬷笑道:“自当尽力。”   林海见这般也放下心来,就算这么些年不曾相见对于那人还是了解的,既然他派了人来自是妥当的。因此笑道:“好了,玉儿以后要多听几位嬷嬷的教导。”又对着柳嬷嬷道:“以后小女就劳烦几位嬷嬷。几位舟车劳顿不若下安顿,我以让人腾出了院子,这就请人送几位去休息吧!”   柳嬷嬷起身谢过道:“多谢林大人的好意,只是我们既然身为教养嬷嬷自然当遂姑娘住着,这么一来岂不成享受的,还请林大人再做安排。”   林海原是顾着这几位嬷嬷都是有品级的,听了这话反倒是迟疑。还是柳嬷嬷道:“林大人很不用顾虑,咱们虽然得了主子的恩惠但是岂能拿大,林大人大可放心安排。”   话说到这份上,林海也不推脱只道:“玉儿现在住得院子较小,不若过几日迁了院子再做安排可好。”   柳嬷嬷自然不反对,自是先随林嬷嬷下去安置不提。   黛玉房中之事原一直都是她的奶嬷嬷王嬷嬷看着,当时贾敏尚在自然选的是老实本分的,平日里尚好万事自有主母看着,只等到贾敏病重,这王嬷嬷自然就拿不住事,这样的事情多了,林海随性让她荣养。黛玉房中的事情只委了林嬷嬷和张嬷嬷照看着,只是两人身上还管着林家内院之事倒是有些分身乏术,虽则有几个大丫鬟看着,到底不成样子,今日个来了几位宫里出来的嬷嬷,两人都是高兴的很。   等到第二日早早的和着几位嬷嬷交接了黛玉房中的事情,几位嬷嬷也不客气正式接过教养黛玉的事情,不过因着初来又还未住到一个院子,几位嬷嬷倒是多看着,对着黛玉身边的人做到心中有数。   好在不过几日林海就为着黛玉选好了住处,黛玉原先的小院子挨着正院,本身就不大,只是当日贾敏为着方便照顾女儿才安排的,本来就想着等黛玉大些再好生为她选一处院子,可惜她没能有这个机会。   林家内宅不算很大,不过胜在人少,林海自然希望给黛玉最好的。   晚风院虽然不算是最大的院子,但是胜在精致非常。临着花园的小池塘,更有几竿翠竹。不得不说父女两品位相近。   一切安顿,择了一个好日子,黛玉就搬进了晚枫院。   几位嬷嬷这几日对于黛玉身边的事情也有了一定的了解。柳嬷嬷最后拿了主意,分派了任务严嬷嬷单管教丫鬟规矩。张嬷嬷因着会些医理单管黛玉的身体调养。王嬷嬷做过公主的教养嬷嬷就教黛玉。而柳嬷嬷则负责统筹,分派完毕,柳嬷嬷更是回了林海将黛玉身边的人配齐了。   倒不是说黛玉身边少了人,只是在柳嬷嬷眼里真的大家小姐就该一脚迈八脚出,黛玉身边的人却是有些杂了。   林海自然无不可,最后黛玉身边一等丫鬟四个分别是半夏、习秋、夕照 、雪盏,除了雪盏外其余三个都是原贾敏身边伺候的,年纪也不小了,过几年就该放出去了。二等丫鬟四个分别是雪雁、香菱、香卉、香雪。另有三等丫鬟八个,素兰,素竹,素菊,素雪,素霜,素雨,素露、素心。   除了配齐了丫鬟,几位嬷嬷更是将黛玉身边的事物进行了分配,丫鬟之间各司其职,二等和三等丫鬟都分派给一等的打下手,哪一步错了一目了然。一时之间黛玉房中井井有条,让林嬷嬷和张嬷嬷看的直点头,到底是宫里出来的,就是不一样。   那些个丫鬟都是老老实实的,这些嬷嬷虽然不会很凶,只是一个眼神就让人害怕不已,若是犯错也不会打骂,只是那些惩罚措施倒不如打骂。   对于黛玉而言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区别,身边服侍的还是以前的人,只是不像之前一样松散了。若要她说倒是比起以前好些,事事有人想在前头,至于那些规矩什么的,这样的人家打小就学习起,不过是更为精细了些。比起黛玉更不习惯的反倒是另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笑忘阑珊。 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08-02 14:40:56 感谢笑忘阑珊的地雷,第一个哦,(づ ̄ 3 ̄)づ 求收藏,求评论   ☆、第十四章闻言语林海疑心   萧致远平日里若是没什么事很愿意陪着黛玉说话解闷,他自然不会同宝玉一般往黛玉卧房闯,多是在院中或是小厅等候,只是一两回的倒还罢,这么见天的上门,柳嬷嬷那是什么人,宫里出来的人精,只这么一琢磨就清楚萧致远的小主意,只是她不清楚林海的意思倒是不好说什么,只不着痕迹的替黛玉挡了回去,萧致远十次里到有九次是见不着黛玉的面。   萧致远自来精明,哪里看不出这嬷嬷有意防着自己,可惜他又不能说人家做错了,只能安慰自己有这样的嬷嬷在,以后哪怕黛玉回了京,那块破石头别想见妹妹一面,只是到底难受不提。   林海到底总管着江南的盐政又兼有监察江南百官之则,因此少有在内宅之中,不过是每日抽空陪黛玉用晚膳,不过公务繁忙此其一,更多的不过是避着那位柳嬷嬷,林海这会儿的态度不过是能不见就不见。   饶是如此偶尔碰上了,也是只字不提京中之事,最多只问问黛玉的情况。柳嬷嬷虽然看着林海这般的态度好笑,这位林大人如今也是官场中的大人物,怎么碰上了自家小主子的事情反倒和个小孩子似的,哪里你不提就不存在不成,不过想想还在京中的小主子,倒是谁也别笑话谁。   不过对着黛玉,柳嬷嬷倒是极为满意的,这模样什么的不必说,只说这性子什么的倒是像极了这位林大人,外表柔柔弱弱的,内里却是自有风骨,更是有书香人家的气度。   因此上柳嬷嬷对着黛玉的教导难免严苛了些,倒不是她不满意黛玉,她的小主子一心惦记着林大人,她已经不抱着小主子有子嗣的念头,等到将来小主子和林大人和好了,这姑娘也算是她的小小主子了不是,只不过人却是有这样的,本来好的情况下自然也巴望着更好。   黛玉虽然明白柳嬷嬷是好心,只是她一向被林海充作男儿来教养,平日里的教育严格但是不严苛,只要不错了规矩多是由着她自己,这会儿却是有些难以接受。   不过几日,林海就发现女儿似乎有些沉默,这一日同黛玉用过晚膳。林海含笑的问起了黛玉的功课,黛玉自然一一作答,待到问道几位嬷嬷如何时,黛玉只道几位嬷嬷待她极好,余者却是不多言。   看着女儿有些紧张的神色,林海面色放缓只道:“玉儿长大了,有什么事情只管和爹爹说无妨。”   黛玉偷觑了林海一眼才小声的道:“爹爹,我觉得嬷嬷们有些说法和爹爹的不一样,我不想这样。”   将黛玉抱在怀里林海笑着问道:“那玉儿和爹爹说说,怎么不一样了?”感觉到父亲的关心,黛玉嘴角轻轻上扬,趴在林海的肩上小声的道:“像这样,嬷嬷们就会说不可以,还有嬷嬷们总是叫玉儿看女四书,说是四书这样的不是女孩子该学的,爹爹,玉儿不可以像三哥那样学习吗?因为玉儿是女孩子?”   说到后面黛玉很是沮丧,爹爹是不是也会嫌弃玉儿是女孩,母亲也是,所以弟弟没了,母亲就病了。黛玉到底年纪还小,因着弟弟和母亲先后病重离世所产生的不确定在这个时候分外的明显。一时忍不住小声的抽泣。   林海轻轻拍打着黛玉安抚道:“怎么会,玉儿这么聪明可爱,爹爹怎么会不喜欢玉儿呢?爹爹最喜欢玉儿了。”听着黛玉小声的哭泣声,林海心中难免自责,敏儿去后自己还是有些忽略了玉儿。   黛玉还在小声的哭泣,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林海将她翻转过来。“玉儿大了可不许再这么哭了,若是让先生看到了可是要笑话玉儿的。玉儿只记着不管怎么样,爹爹都是疼玉儿的,至于那些书爹爹会和嬷嬷们说,我们的玉儿这么聪明自然可以多看些书,不碍的。”   黛玉这会儿已经平静了下来,对着林海很是不好意思,这低着头道:“爹爹没事的,其实女四书也是要看的,嬷嬷们的话也很有道理,玉儿会听话的。”   林海看着女儿懂事的模样,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不过林海到底还是找上了柳嬷嬷就着黛玉的问题和她谈了谈。对着林海的意思柳嬷嬷却是皱起了眉头道:“林大人,虽然你是为着姑娘好,只是姑娘到底是个女孩,将来还是要出门的,您这样由着姑娘将来只怕不好吧!”   事涉女儿,林海也没有客气只将茶盏轻轻的一放淡漠的看向柳嬷嬷道:“玉儿是我的女儿,我自然会为着她打算。”看着柳嬷嬷的面色变了下,林海才又放缓了语气道:“嬷嬷为着玉儿好,我自然也知道,只是嬷嬷想想玉儿的规矩可有错的地方?”   柳嬷嬷想了想才道:“姑娘的规矩极好,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林海含笑道:“那就是了,面上的规矩不错就成了,玉儿是我的独女,以后自然不会往那个地方去,我只盼着将来她平安和顺,自然也不会为她择那些复杂的家庭,所以只要大面上不错就成了。”   听了林海的话,柳嬷嬷也是心中有数了,她一心想着把姑娘教养成京中贵女的典范,以求将来在京中闺阁中领头,却是忘了那样长袖善舞的只怕不是姑娘的性子,倒不如就着本心。想明白了才对着林海道:“这事是老身考虑不周,还请林大人见谅。”   林海客气道:“嬷嬷不必如此,以后玉儿的事情还要嬷嬷辛苦。”见柳嬷嬷想明白了,林海自然也是高兴,毕竟这女孩的教养还是她们这些人更会,若真的谈不拢也是麻烦。   不过柳嬷嬷难免提起萧致远的事情试探的道:“林大人看萧世子如何?”   林海闻言愕然道:“嬷嬷这是何意,玉儿年纪尚小,我并无此意。”柳嬷嬷闻言倒是有些犹豫了,两个孩子年纪都小,真说什么只怕也没有因此道:“倒也没什么,只姑娘慢慢的大了,这规矩总是要立起来的,萧世子和着姑娘好,有什么都想到前头,现在倒罢了,过几年只怕要人说嘴。”   听到此,林海反倒了笑了安抚道:“嬷嬷想多了,萧世侄不过是在扬州小住一段时日,过些日子久该回京中。”   林海虽然这么说但是到底把这件事情放在心里了,倒不是他不近人情,自家女儿有人喜欢那是好事,萧致远人品什么的也不差,若是放到五六年后,林海未必不会考虑,只是黛玉这会儿才多大,萧致远若真有什么心思,林海嘴角轻扬,或许该和着顾易谈谈,同安候府的世子一直呆在这里也不像不是。   萧致远对于自己即将到来的麻烦自是不知道,反倒是借着上课的时候怂恿黛玉一块出去玩,他想得好,在府里自然看管的严格些,出去了反倒能好好的增加下黛玉的好感。   林海既然对着萧致远起了防心哪里还肯让黛玉同他出门,只是看着黛玉明媚的双眸中的渴望,林海怎么也无法拒绝,到底是捡了自己休沐的日子带了黛玉出门,自然是顶着柳嬷嬷不赞同的神色,以及拖着两个不请自来的人。   顾易这段时间看足了好戏,自家外甥和着黛玉院中的嬷嬷们斗智斗勇,可惜赢的机会比较少,这会儿林海摆明了不怎么希望他跟着,可见是发现了什么,顾易自然乐得看好戏,要说他真的不赞成萧致远娶黛玉那是没有的事,一个是自家外甥,一个是自己学生,他自然不反对。   黛玉对着大人之间的不对劲却是一无所知,要知道这几个都是聪明人,想瞒着这会儿才一点点大的黛玉那是轻而易举得。   不过因着柳嬷嬷的存在,黛玉再想办成小男孩出门那是不可能的,索性南边的规矩较京中松散些,一些大家闺秀出门也是有的,只是要带着面纱。看着小小的黛玉带着一顶青色的纱帽,越加的飘飘欲仙,萧致远笑道:“这是王母娘娘坐下的仙童下凡不成,咱们快把她藏起来。”   黛玉笑着回道:“三哥就会拿我寻开心,待会要再碰上那个把三哥当神仙的人那才是笑话呢!”这确实说上回他们出去,碰上一个人溺水当时大多人都觉得没救了,萧致远好歹知道些急救措施自然不能见死不救,没想到也是那人命不该绝,就真的被萧致远救活了,那老人家年老无知的喊了声活神仙,让黛玉笑话了好些时日。   听到黛玉提起这个,萧致远却是不好回话,只笑了笑。   倒是顾易戏谑的看向自家外甥笑道:“好不好的,下回也给舅舅展示一番神仙的本事。”   萧致远不理会顾易的笑话,不着痕迹的瞪了自家看戏的舅舅一眼,却没想到被一直不做声的林海撇到了,萧致远一向在林海面前摆出知礼的模样这会儿马上老实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放小攻出场,都快把他忘了。 求收藏,求评论。   ☆、第十五章叹重逢心思各异     这回出门自然不能像着以前那般,柳嬷嬷因为不放心,定要跟着去,林海自然也不好反对,另带了两个小丫鬟香菱和雪雁陪着也好同黛玉解闷。   香菱还好些,她原跟着那人贩子生活在市井之中,也有出门看过的,只雪雁自小就被买入府中,倒是没见过这些事情,很是高兴,一路上不敢缠着黛玉说,只跟着香菱两个窃窃私语的。   黛玉听着也只是抿嘴笑着,觉得有趣,回头看柳嬷嬷,却见柳嬷嬷一脸的和蔼看着她笑。显然对着雪雁这样的行为没有生气的意思,黛玉才放下心来。   因着有女眷,林海自然不会同意去街面上逛,黛玉虽觉很可惜,但是也能理解。因此上能去了地方自然就少了好些,最后只领着黛玉一行到了江边的酒楼。   下车时,黛玉由柳嬷嬷帮着戴好了面纱才扶着柳嬷嬷的手下了车,因为已经安排好了,黛玉一行直接上了二楼的包厢,包厢比较大,也还算清幽,最重要的是可以看到临江的街道,码头上人来人往的,很是有趣。   黛玉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很是高兴,转头看向林海,见林海含笑的点头,高兴的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林海看着黛玉高兴的模样摇摇头正待说些什么,却没想到这时有人进来禀报说是扬州知府求见,扬州知府也在此处和人饮宴,正好知道了林海到此,前来拜会。因着同在扬州,林海虽然品级更高,也不好拿大。想了想对着顾易道:“子固同我一道去吧。”   又对着黛玉和萧致远道:“致远和玉儿在这里玩,只别下去就成。”   黛玉自然应道:“爹爹去吧,玉儿知道。”看着女儿懂事的模样,林海笑着摸摸她的头,就领着顾易离开了。   虽然林海离开了,但是还有一个柳嬷嬷在呢,萧致远到底不敢放肆,但是心中却是有些后悔,早知道林海会有事,说什么也不让柳嬷嬷跟着。   不一会儿就有下人送来点心和茶水,茶自然是自己带的,只这家楼里的点心很是有名,萧致远笑着招呼黛玉道:“玉儿妹妹,等会再看吧,尝尝这家的点心如何。”   黛玉闻言却是头也不抬只道:“放着我一会再尝。”闻言萧致远还没说什么,柳嬷嬷就是咳嗽一声,显然提醒黛玉不要太过了。   黛玉听到柳嬷嬷的咳嗽忙看了她一眼,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做了回去道:“多谢三哥。”   那点心确实有些精致,黛玉捏起一小块放入轻咬一口,满口的香味,但是甜而不腻,确实做得不错,黛玉点点头转而对着柳嬷嬷道:“嬷嬷您也尝尝,确实有点意思。”   柳嬷嬷嘴角淡淡的笑容谢过黛玉,也尝了一小块。黛玉吃过点心,眼睛又转呀转的往着窗口飘去。柳嬷嬷哪里看不出她的意思也罢,难得出来一趟。   “姑娘只管瞧着去,只不许探出头来。”黛玉闻言双眼弯了起来起身谢过嬷嬷,就和着雪雁扑到了窗边上去了。只留下萧致远暗自伤怀,以前玉儿妹妹肯定是拉着自己一块看的。   正想着,就听到黛玉的声音传来,“三哥你快过来瞧。”   听到黛玉的叫唤,萧致远也凑了过去只见黛玉的手指着一个摊子,那摊子边上围了不少的孩子,却是一个捏泥人的小摊子。   看着黛玉双眼发亮的模样,显然是很喜欢,萧致远瞧了眼一旁的柳嬷嬷,见她并不作声,想了想道:“玉儿妹妹等会。”说完就出去了。黛玉眨着眼睛看向柳嬷嬷,柳嬷嬷笑了笑道:“姑娘自己不下去就成。”   黛玉闻言越发笑得开心了,只盯着那摊子等着萧致远帮她买回来。眼见萧致远已经站到了那摊位处,雪雁高兴的道:“姑娘,你看萧少爷已经再买了。”黛玉应了声,眼巴巴的瞧着。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声响,黛玉几人回身望去,因着男子都不在,门口也就是两个下人守着,柳嬷嬷眉头一皱,安抚的看了眼黛玉道:“姑娘在这坐着,我出去瞧瞧。”言罢就走了出去,就在黛玉有些担心的时候,柳嬷嬷进来了,只是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个男子同父亲一般大的模样,很是威压,还有一个小男孩。   黛玉很是纳闷,但还是先起身看向柳嬷嬷。柳嬷嬷含笑的道:“姑娘,这位是大人的旧友,司徒七爷。”   黛玉虽然满心疑惑但还是依礼问安道:“小女见过司徒老爷。”不曾世叔只曾老爷这是不相信自己,司徒睿眉眼轻挑,他对着这小姑娘的第一印象不怎么好,没其他,不像林海应该像那位贾氏。不过这话一出来司徒睿却是改变了想法,虽然形容不像,性子倒是像极了。   因着这个司徒睿的脸色好了很多淡笑道:“玉儿不必多礼,只管坐着就是,我等你父亲回来。”言罢,就自顾自的坐下,看着黛玉轻咬嘴唇,这人真是好身无礼,真的是父亲的旧友?   倒是那个小男孩自打进了房间就没做声,这会儿看着黛玉站在那里,好奇的往她边上凑道:“你干嘛不坐下,只管坐下就是,恕你无罪的。还是你喜欢站着,真是奇怪的爱好。”   柳嬷嬷闻言想要说什么,但是黛玉已经先开口了只是轻声细语的道:“这位小公子客气了,这儿是我林家报下的包厢,家父是读书之人最是讲究规矩了,客人来岂能失礼了,若不然岂不叫人耻笑。”   司徒睿神情一顿,倒是那个小男孩瞪大了眼睛看了会黛玉,黛玉毫不退缩身子挺得直直的,没礼貌的又不是自己。   男孩转向司徒睿苦着张脸道:“七叔您骗人,妹妹一点也不可爱。”黛玉闻言快气炸了,谁要他们说可爱了。   司徒睿瞧着黛玉气鼓鼓的模样再看看自家委屈的侄子笑了笑道:“你不和妹妹好好说,妹妹怎么会理你。”小男孩怀疑的看向自家七叔,黛玉更是不满,她就是不喜欢这两个人好吧。   不过瞧了瞧一旁不做声的柳嬷嬷,黛玉告诉自己不能丢林家的脸,等爹爹和三哥回来就好。   正当时,门外响起了匆匆的脚步声。林海原想着到扬州知府那里坐会就回来,只是没想到不过一会儿的工夫就有下人来报,有人进了自家的包厢。更让他不能淡定的是那人是被林嬷嬷迎进去的,而且柳嬷嬷称他为司徒七爷,姓司徒,更是排行第七还能有谁?当下也顾不得太多,直接跟着扬州知府告辞就向着自家包厢而来。   听到门外冲忙的脚步声司徒睿脸上的笑容顿住了,神情有些古怪,甚至说透着期待和不安。   门被打开进来的果然是林海,林海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位置上的那个人,强迫自己转移视线见到黛玉好好的在那里松了口气。只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时之间只能站在那里。   司徒睿看到匆忙进来的林海,一件鸦青色织金锦上衣,腰间绑着一根栗色蛛纹银带,一头鬓发如云发丝,还是那样的温和如玉。只是他那样的举动却让司徒睿的心一抽,这是什么意思不相信他,当年他对着贾敏都没怎么样,难不成今日还会对着一个幼女如何。怀着心中的苦涩,司徒睿不愿意先开口。   林海进来的时候就匆匆扫了那人一眼,那人比起当年越发的俊逸威仪了。   场面一时有些冷寂,黛玉原想着爹爹回来就好,可是这会儿看着爹爹回来了,大家却是打起了哑谜。黛玉的眼神在林海和司徒睿之间游移,难道这人不是爹爹的旧友而是仇人?   顾易走在林海的后面,林海匆忙跑了,顾易不得不为他圆场,因此晚了些回来,一进门就发现情况很是不对,再一看坐在位置上那人很是惊讶道:“睿王爷,您怎么来了?”   司徒睿和着顾易自然是认识的,毕竟他们也是表兄弟,因此也不好冷脸相向只是淡漠的道:“没事出来走走。”   顾易碰了个钉子却是不好再做声了,倒是林海大概因为顾易的到来终于回过状态脸上换上了淡然的表情向着司徒睿道:“下官见过王爷。”   看着在自己面前弯腰见礼的那个人,司徒睿心中的怒火再也挡不住咬牙道:“林大人好得很。”说完就拂袖而去,连着那个小男孩都没有理会。   被自家七叔丢下的小男孩见着司徒睿头也不回的走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时被抛下了。   司徒睿甩手而去,林海的手在衣袖下紧了紧又放下了,没有意义不是吗?   倒是顾易若有所思的看向林海,只是他想到了什么,再没人知道的。   黛玉看着这些急转直下的情况也是一头雾水,只是大人之间的事情她管不上,倒是身边这个小男孩大受打击的模样让黛玉有些同情,因此道:“你叔叔走了,你不跟上去吗?”   男孩看黛玉一眼失落的道:“七叔他根本忘了我的存在,这会跟上去,跟丢了怎么办?我还是等我哥哥找过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见面了,擦汗不容易。 求收藏,求评论。   ☆、第十六章呆皇子执意认妹   听到对话,林海和顾易才反应过来司徒睿可不是一个人来得,竟然还带了一个孩子。林海和着顾易对视一眼,这人唤睿王七叔,那么肯定是皇家的孩子,只不知道是哪家的,和睿王关系最好的就是御座上的那位,但是可能吗?   林海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下那男孩轻声询问道:“不知小公子如何称呼?”小男孩看着林海温和的模样笑了笑道:“我叫司徒锦,父皇和七叔叫我小锦。”   林海的眉头微皱虽然猜到了,但是真的听到还是很头疼,他现在非常怀疑司徒睿是故意的。   司徒锦,当今陛下的第六子,实在是个烫手山芋。一旁的黛玉也听懂了,这个小男孩是个皇子。眨眨眼,黛玉仔细的瞧了他一眼,就在男孩非常自恋的以为黛玉很佩服他的时候,黛玉转开了眼睛,虽然是皇子但是一点也没有三哥厉害。   一直默不作声的柳嬷嬷这会儿终于说话,倒不是她真的想管这事,只是人是她领进来的,还没经过林大人的同意,原先着两人见了面和了好,也就没什么事情,哪里知道小主子一气之下就走,还把六皇子扔这里了。   “林大人,不如这样,先带着六殿下回府,相信睿王爷肯定回来接人的,一直等在这里也不是个事。”   林海深深的看了眼柳嬷嬷,对于柳嬷嬷今日所为他确实不满,只是这会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只转头对着司徒锦道:“六殿下可愿意到下官寒舍等候睿王爷。”   司徒锦偷眼瞧了瞧黛玉道:“那就劳烦林大人了。”倒是礼数周到。林海见此也是松了口气,只是司徒锦刚才的作为却让他心提了一下,想着等会回了府一定不能让他再见黛玉。   林海见司徒锦点头也就马上让人安排回府,本来的好心情却是破坏殆尽了。只黛玉奇怪三哥怎么还没回来,跑到窗户那里去瞧,已经看不到萧致远的人影了。司徒锦见黛玉突然跑过去也跟着过去奇怪的看了会道:“小妹妹你找什么?”   黛玉眉眼轻皱道:“六殿下,不要叫我妹妹,这不合礼数。”司徒锦明显的感觉到黛玉不怎么喜欢他,因此神情有些低落。   林海虽然心中有事,但是还是注意到了司徒锦的异样,但只道:“玉儿不要对六殿下无礼。”又对着司徒锦道:“殿下见谅,确实不合礼数,还请殿下不要为难。”   司徒锦看看林海再看看黛玉,父女两个神情一致只能郁闷的坐到一旁。倒是顾易坐到了他的身边表情玩味的道:“六殿下怎么会和着睿王殿下出京,陛下同意了?”   虽然司徒锦不认识顾易,但是却是听过这个人的名字,知道他是皇姑奶奶的儿子,算起来是自己的表叔,因此还算有礼的道:“本来是七叔和皇兄一起来的,我知道了就求了父皇一道,父皇同意了。”   皇兄?顾易心中一跳,一开始司徒锦说哥哥的时候顾易没怎么当回事,只当是哪个王爷的儿子,睿王再怎么样也不能带着皇帝的两个儿子到处跑,要知道今上子嗣可不丰,总共也就六个,可不多。   可是这会儿皇兄出口,那就一定是皇帝的儿子,只不知道是哪一位?   正在顾易心中猜测之时,门被推开,黛玉第一个回头,果然是萧致远。“三哥,我的泥人?”   黛玉立时迎了上去,她可没忘了自己等了好久的宝贝。看着黛玉满怀期望的笑脸,萧致远哪里会让她失望,将放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两个可爱的小泥人,一男一女却是黛玉和他的模样,虽然没有十分相像,却也有五六分,看得黛玉满心欢喜。   只是林海和着司徒锦黑了脸,林海到底是大人,哪怕心中不满也只是记着,司徒锦却是不管,对着黛玉道:“这不公平,为什么你叫他哥哥,就不叫我。”   黛玉看了眼一脸气愤的小皇子,只觉得好玩。说起来这六皇子确实比黛玉要大,但是只大一岁,这会儿因着生气圆润的小脸红扑扑的很是可爱。   黛玉瞧着忍不住笑出声来,司徒锦见了越发的脸色绯红,自己被嘲笑了。虽然黛玉只觉得好玩,萧致远却是双眼微眯,这是哪里跑出来的小团子,自己才离开多久。   林海这会儿也不急了,乐得在一旁瞧着,自己出手到底不像话不是,这位小皇子更是孩子心性,比起来萧致远确实不像是一般的打算。   黛玉却是没有这些人的弯弯道道,只是一开始不喜欢司徒锦没礼貌所以不愿理他,这会儿又觉得他好玩有了解释的兴致笑嘻嘻的道:“我叫三哥哥哥,是因为他像,你看起来哪里像哥哥,还不如我呢。”   司徒锦到底是宫里娇宠惯了的,闻言顿时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们欺负人,七叔骗人,妹妹一点也不可爱,我不要妹妹了。”   看着司徒锦伤心的模样,黛玉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忙看向林海求助,林海也是眉头微皱,这司徒睿到底和着六殿下说了什么。   黛玉眼见其他人都不帮忙只能自己安慰道:“你被哭了好吧,我没欺负你。”   可是司徒锦就是不理会,黛玉有些急了只道:“你不要哭,我把泥人送你一个好吧,还带你玩。”   这话一出萧致远的脸色立马就黑了,这个小孩,你等着。司徒锦停了一下,还是不满意,挂着眼泪的小脸看着黛玉递给来的小泥人加了一句道:“你还要叫我哥哥。”   黛玉害怕他再哭,只好答应下来。司徒锦还是不满意就要黛玉马上叫,黛玉犹豫了会还是叫了声“锦哥哥。”司徒锦马上就不哭了,接过黛玉手上的小泥人,大声的道:“那以后你就是我妹妹了,我有好多宝贝,以后都给妹妹你挑。”   黛玉瞧着司徒锦高兴的模样暗自嘀咕:这还是哥哥呢,比自己还像小孩子,像个弟弟还差不多,这般想着黛玉看司徒锦倒是更顺眼了。   林海一直看着没有出声,只是一会儿的工夫却发现了不对,这位六皇子好像不太对劲,按理七岁的孩子,尤其是宫里出来的不至于这般。   不过这会儿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林海将心中的猜测压了下去,正在这时下人来报,都准备好,一行人才准备回程。   顾易可以落在后面,拉住了萧致远小声的道:“你买个小泥人去了够久的。”   萧致远神态自若的道:“恩,等了一会。”顾易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到底没有再说下去。   看着顾易走到前面去了,萧致远脸上的神色才出现一丝犹豫,只是很快就恢复平常了。他当然不可能买个小泥人就用了这么久,只是回来的时候碰上了一个人,小谈了一会。   如果不是睿王爷匆匆而去,他们可能会谈得更久。   对于顾易甥舅之间的事情,林海没有心思管,他现在愁的是眼前的小皇子,和同他一起的那个大的。甚至林海很是怀疑陛下再想什么,怎么会准许他下扬州。   因着心中有事,林海回府之后让管家安顿好司徒锦后就匆忙而去,至于顾易和萧致远也是各怀心思。   黛玉心思苦闷的回了自己的院子,虽然她年纪小,但是有些事情还是看得出来的,爹爹见了那位睿王爷就心情很差。   柳嬷嬷见黛玉拿着本书在发呆因此叫了句“姑娘,怎么了?”黛玉回神看向柳嬷嬷,眉头微微的皱了下,想到今日柳嬷嬷直接把人带进来的。   “柳嬷嬷,你和睿王认识吗?”柳嬷嬷一听黛玉的问话就知道她惦记着今天的事情,未免黛玉心中对睿王起芥蒂不免说上几句。   因此笑道:“我以前是在先皇后身边侍候的,睿王是先皇后所出,算起来是我的小主子。”   黛玉闻言默不作声的想了会才道:“那么柳嬷嬷你和着其他几位嬷嬷是领了睿王的命令来的是吗?”   对于黛玉问话柳嬷嬷一点也不意外,自家姑娘聪慧她一直都知道,只是关于其中的牵连是否要跟黛玉说明,她却是有些迟疑,姑娘太小了,实在是不好解释。   想了想柳嬷嬷回道:“不瞒姑娘,我们来确实领的王爷的命令,王爷和大人其实关系很好,只是这中间有些误会没有解开。”   黛玉闻言点了点头,竟是不再询问。柳嬷嬷会对着自己明言说明爹爹肯定知道是谁派她们来的,爹爹没有反对就将她们放在自己身边,就是相信这位睿王。只是大人之间的交情真奇怪,黛玉皱了皱眉头,想着林海和睿王的样子确实有点像吵了架一样。   不过可惜爹爹肯定不会告诉她真相,要不要找三哥帮帮忙呢?三哥应该会帮她的吧。黛玉心中暗暗的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十七章痴意人两心难安   书房内,林海的手轻轻的敲击桌面,眉头紧皱,一副深思的模样,底下的林成不敢说话。   林成最早的时候是林海的贴身小厮,有些东西,主子不知道,他这些贴身照顾的人反而更加看得清,只是主子的事情没有下人插嘴的余地,所以他谁也没说,就算是他娘那里他也没吐露一个字,只是到后来老夫人还是知道了。想到这里林成神色一暗,难免有些担心自家老爷。   良久,林海才开口道:“你说他们只是住在客栈?”林成听到问话忙回神道:“是的,我亲自去查的,他们一行十来人,昨天傍晚到的扬州,现在住在同福客栈。”   林海点点头示意他先下去,等到书房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有些疲惫的靠在椅子上。他确实要想想该怎么做,一个王爷,一个皇子的,真让他们住客栈肯定是不成的,但是让他们住进来,林海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和他相处。   愧疚也好,或者是其他,很多事情他已经不能再去想了。那段日子就当是年少的荒唐忘了最好。这么些年他都是这样告诉自己的,但是心底深处到底还是放不下。之前看见他的第一眼,自己的心不由的紧缩,还是不能忘。   一手掩面,这一刻他不是那个主政江南官场、谈笑间为君分忧的国之栋梁,只是一个满心落寞的男人。   过了这一刻,他又会回到之前的位置,是个好官员,好父亲。   林海在书房黯然神伤的时候有一个人也在借酒浇愁,司徒睿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傻透了,那个男人有什么好的,在他心里,家人、国家、甚至君王都要排在自己前面,他的心里压根没有他。   一杯接着一杯,酒入愁肠,不过是平添忧愁。司徒钰看着庭院内不停灌酒的男子眉间微蹙,按理这不是他该管的事情,只是父皇硬把自己派了来必然是有原因的,这么看着七叔醉酒也不是个事。   “皇叔他喝了多少了?”司徒钰轻声询问侍卫,那侍卫是司徒睿的心腹闻言担忧的道:“回殿下已经半坛了。”   司徒钰点点头走了上前去,司徒睿感觉到有人靠近抬眼望去不出意料的看到了自己的侄子,说实话对皇兄的心思他猜到了一些,但是他真不打算掺和,天家的父子兄弟之情是很脆弱的,他一点也不想去考验。因此这一路上他多是和着司徒锦一块,很少过问司徒钰的事情。   司徒钰看着眼前醉意朦胧的男人真的不能相信这个男人是带领大庆将士征战沙场的战神,是他们司徒家的男人,这样的行为实在傻透了。   “七皇叔您喝醉了,我让人扶您回去休息。”   大抵是看出司徒钰恭敬之下掩藏的看不起,司徒睿嘴角轻轻一扬,到底还是太年轻了。不过比起自己却是好多了,自己在这个年纪可是做不到这些。   淡漠的笑了下,司徒睿合眼再睁开时已然是酒意全无,那眼中的锐利逼得司徒钰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压下心底的诧异,司徒钰恭谨的道:“既然皇叔没有喝醉,那么小侄就先回去了。”   司徒睿笑了笑道:“大皇子这些日子跟着我也是辛苦,明日接了小锦,就回京,可以好生休息会。”   司徒钰眼中闪过一道光芒冷静的回道:“皇叔不嫌弃侄儿就好,出京之时父皇就有命令,一切都听皇叔的安排,什么时候回京不急。”   司徒钰并不像这么快就回京,他刚刚碰到一个有趣的人。   深深的看了眼司徒钰,司徒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让他先回去休息。至于他自然也不再饮酒了,半坛酒怎么可能让他醉,会醉不过是他想醉罢了。叹了口气,让人收拾了残局。   一夜未曾眠的林海第二日却还是如往常一样,所有的情绪都被他很好的掩埋。一早先去了衙门处理事情,只是还未完就有下人匆匆来报,说是有贵客临门。   将公务暂时放下,林海心中反而有大石落地的感觉,不管怎么样,早些解决也是好的。   只是回府之后一进大厅就看到黛玉也在,林海的神情有些不悦。他实在不想让玉儿牵扯进这些事情。   黛玉本来不会出现在这里,怪只能怪那位六皇子司徒锦,一大早就要找黛玉玩,听到有人来接他,又不客气的拉着黛玉要见见他的皇兄。这位好歹是皇子,府里的人不好动手,黛玉只能被他拖到了前厅,好在这会也不到讲究这些的年纪,不然拼着被治罪只怕林家的下人也要拦住这位不靠谱的皇子。   主位上做得是司徒睿,他下首还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应该就是随同他一起的另外一个皇子,大皇子司徒钰。   林海进来后只是淡淡的向着首位上的司徒睿和司徒钰行礼道:“下官见过睿王殿下,大皇子殿下。”之后就对着林成道:“还不把姑娘送回后院。”黛玉见父亲脸色难看,不敢多言,只是行了个礼就要走。   只是司徒锦却不乐意了,直接一把拉住黛玉道:“为什么要妹妹走,妹妹也留下来。”   林海脸色越发难看了,司徒钰瞄了下一直不做声的皇叔,从昨晚上开始他再也不小看这个皇叔。见司徒睿没有发言的意思,司徒钰只能自己硬着头皮上对着司徒锦斥道:“好了小锦,不要无礼,还不放开林姑娘。”   司徒锦还是有些怕自家皇兄的,闻言只能放手,但是神情却是很不满,小声的嘀咕道:“明明是七叔说得。”   说完还眨巴着眼睛看向司徒睿,希望他能说话,可惜司徒睿从始至终都在神游一般,像是没有看到眼前的闹剧。   林海额头青筋跳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示意黛玉先回。黛玉偷觑了父亲的脸色,赶紧扶着半夏的手离开不提。   等到黛玉离开,林海才转回来对着司徒睿和司徒钰道:“不知两位殿下前来扬州有何事,若是需要下官配合之处还请殿下吩咐,若无事,殿下身份尊贵还是早日回京的好。”   本来林海不会这般直接,只是被眼前这场闹剧气到了,他没有心思再和他们做表面功夫。   司徒睿看着林海强忍着怒火的模样突然笑出了声,让林海当场愣住了。司徒钰也是一副莫名的样子看着自家皇叔,不会是气狠了吧!   一时之间厅堂之内只闻得某人放声大笑得声音,好一会儿大概是笑够了,司徒睿才收声看向林海道:“林大人这是再赶本王?”   虽然不知道司徒睿又在发什么疯,但是林海明显感觉到了不妙只冷静的回道:“王爷说笑,下官岂敢。”   司徒睿嘴角轻轻勾起只“岂敢吗?既然这样林大人应该不介意本王叨扰些时日?”眼神直直的落在林海的身上,像是烈焰在灼烧。   林海神情一边,咬牙道:“下官自然欢迎,这就去准备。”说完就逃一样的离开前厅,留下震惊不已的司徒钰和眨着眼睛的司徒锦。   司徒睿无视了自家大侄子的询问的眼神只是伸手将司徒锦召唤到身边笑着问道:“小锦喜欢这里?”   司徒锦眨着眼睛笑道:“喜欢,妹妹很可爱,可是妹妹好像不喜欢我。”司徒睿摸摸他的头淡淡的道:“那是她不了解你,等你们熟悉了她就喜欢你,既然喜欢我们就在这里多住段时间可好?”   司徒锦高兴的笑道:“好,听七叔的。”   看着两人的对答,司徒钰一阵无奈,他这位皇叔昨日个还一副不愿留下的模样,今日个就翻了主意,真是心思难猜。想到这里,司徒钰不免同情下林大人,这位也算是父皇的心腹,可惜惹到了自家这位性情难定的皇叔。   司徒钰年纪不算小,虽然没有真的通人事,但是也有所耳闻,五皇叔忠顺亲王更是出了名的男女不忌,对着两人的关系他心中自然有数,只是他不清楚父皇的意思,把他派下来究竟是希望他怎么做?   林海含着怒气离开了前厅,走了很远才冷静了下来,一直跟着的林成这才敢凑上前去道:“老爷,您看?”   这王爷皇子可是说要住下来,是不是要安排下?林海看了眼林成淡然道:“让人把梅园收拾出来,速度快些,好了就请里面那几位住进去。”林成领了命令也不敢久留正要下去准备。   “等等。”   林成忙转了回来听候吩咐,林海沉吟了会道:“去请柳嬷嬷负责梅园的事情,免得下人失礼。”   林海的语气很淡漠,但是林成忍不住将头低的更低了,忙应了是就去处理事情。   看着林成匆忙而去的背影,林海目光微沉。将目光转向前厅,良久叹了口气召唤了一旁的下人道:“去请顾先生去前厅陪客,就说我有事,劳烦他了。”下人领命而去。林海直接离了府邸去衙门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十八章睿王始提认女意   司徒睿是见到顾易才知道林海直接把他们仍在了这里,自己逃了,不过这倒是不出意料,他原也没想着这人会老老实实的回来。不过他耗得起,不信这人能一直躲着。昨日因着满心的期望被一头冷水浇了下来失了分寸,忘了这人有多变扭。现在想想十几年都等了,还有什么不能慢慢来的。   因此对着顾易倒也是好脸色,说起来他同林海相识还是因着顾易,只是兜兜转转转这么些年,倒是这位表兄和自己一样没有成家,说起来虽然各有原因,但是也算是性情之人。   不管司徒睿和顾易之间的叙旧,司徒钰的目光却是更多的落在了一旁的萧致远身上。   萧致远自然听到了今天一早司徒锦就缠上黛玉的消息,因此进了前厅就看了眼司徒锦,想着若是真让这些人留下来,该怎么隔开司徒锦。   他自然看到了司徒钰的目光,不过顾易也在,他可不敢这会儿表现出什么,要知道小舅昨天已经起了疑心,真的惹毛了小舅也不好。   但是面对司徒钰一点表示也没有也不合适,因此,萧致远趁着两个大人你来我往的工夫和着司徒钰视线对了几次,彼此心照不宣。   可惜萧致远忘了句话,姜还是老的辣。哪怕他一贯小心还是犯了些错误,到底小觑了古人,尤其面前的还不是一般人。   顾易注意没注意不好说,司徒睿却是不经意的扫了萧致远一眼笑道:“这是同安候家的小子吧?到底像。”   萧致远闻言忙上前见礼,司徒睿也只是笑着夸了几句。   正在这时有人进来禀报说是院子已经收拾妥当了,顾易自然顺势道:“王爷先去休息会,咱们晚宴再聊。”   司徒睿自然无不可,只是进了院子就看到柳嬷嬷领着人在门口迎接,脸色却是变了变。只一瞬间又恢复了,好个林海,如海,真的一点亏也不吃。   将司徒钰和司徒锦两兄弟打发下去,司徒睿对着柳嬷嬷道:“让嬷嬷受累了。”   柳嬷嬷笑了笑道:“王爷说得哪里话,只是林大人到底是恼了我,以后还要王爷帮着开解一二。”   司徒睿闻言苦笑道:“他这会儿可是连我的面都不见,哪里是恼了你,实在还是因着我。”   言罢也不理会其他,只靠在椅子一副颓然的模样。柳嬷嬷看着自家主子的模样也是一叹。   凑上前去为着司徒睿揉着额头轻声道:“王爷,依老身看林大人未必心中没有王爷,只是到底有些顾虑,您真的有心,就耐心些吧。”   摆摆手,司徒睿笑了笑道:“我知道,他的事情放一边,嬷嬷先坐着,跟我将将林家姑娘如何?”   柳嬷嬷知道主子是好意只道了谢却是没有坐下,说起黛玉柳嬷嬷倒都是好话“这位林姑娘的聪慧过人,模样虽然还小,但是也看得出来那是极好的,说句不过分的话就是放到京中那也是拔尖的。倒是是林大人的女儿,只是林大人教导方面不怎么严谨,林姑娘的教育倒是多跟着哥儿一样,学着四书五经的。”   司徒睿闻言只笑了笑道:“林海自己就不是那般迂腐之人自然不会只希望女儿被教成寻常的闺秀,这你只别管,听你这意思这林姑娘倒是极好的。”   柳嬷嬷就司徒睿也是这个意思就不再提只回道:“自然好,更重要的是不是凉薄之人,别人对着她好,她也对着别人好。”   听了这话司徒睿笑了,这般就好,是个聪明又知道感恩的,以后哪怕说开也好些,他有心和着林海重聚,有些事情就要考虑到前头。   “既然林海让你在这,这些日子嬷嬷就先帮我管着这院子,至于林姑娘那里还有其他几个,你偶尔去看看就是。”司徒睿想了想下了决定。   柳嬷嬷应了是,见司徒睿有些疲倦的模样请示是否要让人进来服侍更衣休息,司徒睿只示意她出去,自己歇会就成了。   柳嬷嬷不好强劝也只能先出去不提。   司徒睿原想着自己竟然住了进来,林海哪怕为着面子上也有准备晚宴迎客,因此也没休息太久,就唤人换了衣裳打算着见林海。   哪里知道林海被他气狠了,连面子上的情分都不给,直接把事情甩给了顾易,只言衙门里有重要的事情,压根不打算回来。   这倒叫司徒睿苦笑不得,这么一来自己的打算却是要更改一二。倒是顾易神情越发古怪了,但是到底没往那方面想,实在是两人一个压根没传过这种话,一个和着妻子举案齐眉的出了名的恩爱。因此也只当两人是有些矛盾,虽然觉得林海的行为实在不理智,也只能在晚宴上位他开脱几句。   好在这其中的事由司徒睿比他清楚,只笑笑表示自己不介意岔开话题,说起了他在林府中的这段日子。   顾易这会儿被林海传染了毛病,没认成女儿,但是这是自己学生不是,于是毫不客气的跟着司徒睿显摆了一番。   司徒睿借势就让人去请黛玉出来,让顾易顿时冷静了下来。一时之间倒是冷了场。实在是没亲没故的,亲爹又不在怎么能把女眷叫出来,哪怕年龄小也不像。   因着林海不在,周围打点的是林成,得了消息当时就黑了脸,只这位身份不同,若是平常的客人早就赶了出去。   林成也只能低着头回道:“请王爷见谅,林家的规矩正没有女眷出来见客的。”   司徒睿也不恼只笑道:“本王自然也不是无礼之人,实在是本王这么多年也没个子嗣,昨日见了你家姑娘很是喜欢,想着若是自己的女儿就好,本来今日就想请林大人成全,不想林大人有事倒是可惜了。”   这话说得,林成很肯定自家老爷得了消息不是成全而是直接动手敢您出去,不过这话却是不能这么说,可是这么去请姑娘出来,林成怕自家老爷会宰了自己。一时之间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好。   更有那司徒锦凑热闹道:“快去请妹妹出来,认了七叔,那以后就是我的妹妹了。”说完却是看向萧致远,一副得意的模样。   司徒钰好笑的揉了揉自家弟弟的头,实在很好奇,这位林姑娘有多好,这才见了几面就妹妹长,妹妹短的,他今日个可是被唠叨了一下午。   对于司徒睿的行为,萧致远不置可否,才不过几面,他就发现了这位皇子殿下有些不对,难怪京中少有他的消息。只是这位可是嫡皇子,大皇子到底是什么意思,或者说御座上的那位是什么意思?   萧致远瞧着司徒钰一副疼爱弟弟的好兄长模样,眼色微暗,他确实有心做些什么,但是若是祸及家人,他是不是该考虑清楚些。   眼见场面这般,到底还是顾易岔开了话题道:“你这话可不要让上皇听到,我可是听母亲说,上皇盼着你成亲盼了多少年了。听了这话还不赶紧给你成亲,你想生多少个不成。”   司徒睿闻言只是眉眼一挑道:“我倒是没有成亲的打算,若是表兄想,我一定帮你把话传给姑姑。”   顾易忙求饶不提,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不过林成退下之后狠狠的擦了把汗,想了想还是命人把消息递给了林海,老爷您再这么躲下去,小心姑娘都被人抢走了。   酒过三巡,能聊的都聊得差不多,再加上还有小孩在,因此也没继续只用了些吃食就散了。   刚走进院子就有他的亲卫附耳禀报林府匆忙派人去了一趟衙门的事情,司徒睿只是嘴角一勾,点点头,饵已布下了,就看鱼儿上不上勾。不上钩也没关系,还可以继续加饵。   司徒睿心情不错的回房休息,一扫晚宴没能见到林海的郁闷。   另一头有家归不得的林海却是咬牙切齿,这人硬是住进自己家里也就罢了,竟然还想着要强自己女儿,他当真以为自己怕他不成。   想要女儿,自己不会去生,他不信他府里没个儿女。堂堂亲王还怕没有个女儿。林海怒气冲冲的来回度步,想着到底该用什么办法把这人送回去。   只是脑海中划过几个主意到底还是不行,再则他不确定这人是不是还身负皇命,这人自始至终都不曾言明他是为什么而来。   想了良久,林海到底决定做些什么,上书皇帝自然不成,京中的旧友,他能找的也不多,提起笔想了想这事还是只能找一个人,说到底事情还是从寄回公主府的那封信开始的,顾谦不是顾易,有些事情他只怕是知道的。   写费了几张纸后,林海终于把信写好了,只是觉得很累。到底该怎么办?敏儿,如果你还在,也行就不会有这些烦心事情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花花,来得猛烈点吧!   ☆、第十九章黛玉巧遇司徒睿   清幽的庭院里,屡屡琴音响起,虽然技巧不够娴熟,但是灵气十足。只是弹琴之人心似乎不宁,到了后面却是有些杂乱了,一声错音后琴音停了下来。   半夏瞧着自家姑娘的脸色叹了口气上前道:“姑娘若是累了,今日个天气还好,不如上园子里走走。”   黛玉原想着弹琴静静心,不想越谈越烦,反而坏了弹琴的意境,自然也就罢了,只是看着琴弦发愣。   她已经连着五天没有见到爹爹的面了,应该说自打那位睿王爷住进了自家府里,爹爹就没有从衙门里回来。   说实话她不清楚这位睿王同父亲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她不喜欢这位睿王爷,因为自打他们来了后本来好好的日子就都变了。爹爹留在衙门不回来,三哥也不知道为什么,基本看不到人,虽然会抽空来看看他,但是看得出来似乎很忙的样子。倒是那位六皇子每日会陪自己,可是府里的气氛越来越怪,实在让她不能不忧心。   母亲没了,她只有爹爹一个人了,黛玉觉得很难过,可是又没人能说。三哥太忙了,六皇子压根不会理解,连顾先生都告假出去访友,说是访友只怕也是觉得烦了。   半夏对着黛玉神情低落的模样却是毫无办法,府里的紧张气氛她也是知道些的,可是人家是王爷,不走,谁还能赶不成。   好在雪雁年纪小,平日里又被黛玉他们惯着有些活泼这会儿凑趣道:“姑娘,姑娘,听说园子里的梅花开了,咱们去看看吧,顺道折一支回来插瓶,姑娘不是一向喜欢吗?”   黛玉本来惆怅的,被雪雁这么一逗趣心情倒是好了些只道:“平日里纵得你,看看,这会儿自己要去玩,还打着我的旗号。习秋快去瞧瞧严嬷嬷在不在?”   雪雁闻言顿时吓坏了,忙四处瞧了瞧求饶道:“姑娘您可别吓我,严嬷嬷知道了我可惨了。”   习秋哪里不知道黛玉吓唬雪雁也跟着道:“这会儿知道怕了,姑娘严嬷嬷好像去找柳嬷嬷说话了,要不要我去请?”   雪雁忙拉着作势要走的习秋一边向着黛玉做出求饶的模样道:“好姑娘,严嬷嬷来了我可就要被念惨了。”   那可怜兮兮的模样逗笑了黛玉,也逗得房中的丫鬟们笑了起来。习秋点了点她的头笑道:“姑娘逗你玩了,不过你也注意些,哪会真让嬷嬷们碰上了看你怎么办。”   雪雁忙应是不过也辩了句道:“我这不是担心姑娘吗?要不然待会六皇子又要来了。”   雪雁年纪小到底还是有些口没遮拦,平日众人宠着也也罢了,只是这话一出,黛玉的脸色立时难看了。   半夏是头等的丫鬟,又跟着几位嬷嬷学了规矩,这样的事情自然不必黛玉开口,立时道:“没规矩,私下议论皇子,林家的规矩都让你给丢了,这会儿回房好好反省去。”   雪雁当时就愣住了,看了眼周围的姐姐没一个为她说话,还要再辩却是被习秋拉住了。   黛玉也不理会,雪雁说错话,自然要有人教导,她若是纵着才是害了她。   只是到底有些不忍心,半夏侍候黛玉日久也知道自家姑娘是个念情的,因此道:“姑娘不若往园子里散散去,总闷在屋里也不好。”   黛玉知她是想着私下里教导雪雁,也不反对。习秋几个忙找来大毛衣裳让黛玉披上。   雪雁还是委屈的站在门口,黛玉也只是叹了口气。   这会儿已近腊月,园子里草木大多不盛,能看的不过是梅园附近的梅花,不过黛玉可不想往那边去,因此只在园子里散散就是。   香菱性子好,只是不够伶俐,这会儿人人看出姑娘不想去梅园,只香菱撺掇着黛玉往那边去。   不免引起黛玉的好奇道:“平日里可没见你这般喜欢梅花,今日个怎么这么想去?”   香菱也知道黛玉性子好,实话道:“平日个自己看哪里看得懂,姑娘去看了回来就该写诗,姑娘写得诗真好。”   这般直白得话,引得黛玉很是打量了香菱一番道:“我只说我身边的人没一个愿意学习的,没想到这儿还有一个你,以后你就跟着我上学好了。”   香菱再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笑道眼睛都眯起来了,连声谢过姑娘。   跟着习秋倒是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把话咽了下去,她不是半夏,更不是几位嬷嬷,有些话她们能说,自己却是不能。再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多个陪读丫鬟。只是看着笑开了脸的香菱,没想到这丫鬟倒是好运,得了姑娘的青眼。   大概是难得碰上个愿意学习的丫鬟,黛玉的心情好了些。只是这样的好心情持续到远远看见亭子里的那个人为止。   双眼微沉,黛玉转身就要带着人退回去。不过却是晚了一步,马上就有那人的侍从上前来请。   黛玉虽然对着这人不喜,但是到底不会明面上失了规矩,那位怎么样都是一位王爷。   进了亭子只见三面都让人用重重的帷幕封了起来,亭子里倒是没有烧炭,倒是不算很冷。   倒是黛玉进来后立时有人送了烧红的银丝碳进来,想来是有人吩咐的。   黛玉给司徒睿见礼后就站在一旁,脸上满是淡漠,不辨喜怒。   瞧着那样子越发像是林海了,只是年纪小了些。司徒睿淡淡的笑了下而后道:“林姑娘坐下吧,本王不会吃人不是?”   立时有内侍把凳子放到黛玉的身边,黛玉无法只能谢过后坐下。   瞧着小姑娘紧张的样子,司徒睿也不欲加深她的不喜,只闲话般的问了几句诸如司徒锦怎么没一块,平日里都看什么书,学到哪里了的话。   倒是像个长辈一般的,黛玉一一作答,开始的紧张倒是减轻了好些,说到底她同这位睿王爷不熟,只是埋怨这人的出现改变了自家安宁,让林海不愿归家。但是另一方面黛玉又是一个早慧聪明的孩子,她敏锐的意识到两个大人之间的关系好像并不寻常。自家爹爹的行为太过反常了,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像是知道黛玉再想什么一样,在黛玉放松了戒心之时,司徒睿适时的抛出一个黛玉感兴趣的话题。“林姑娘一定好奇本王为什么要留在林府吧?”   黛玉对这位王爷的不喜减少的原因还在与这位王爷不点也不敷衍她,和她说话没有拿她当小孩子看。   不过黛玉可不傻,只笑着道:“王爷身份尊贵,原因下榻林家,是林家之幸。”很官方的说法。   司徒睿的嘴角笑意更深了,这位林姑娘的小心机耍得,一点也不吃亏,说不说随你,反正我不中计。   她叫黛玉不是,黛者墨也,可惜不是个男儿,想来林海也有此遗憾。不过转瞬就将这心思放下,女孩也很好不是。   虽然黛玉不上当,司徒睿还是要说得“我与父亲说起来也是故交,只是发生了意外,他现在不大愿意见我。”   说这话的时候司徒睿神情有些落寞,黛玉虽然警告自己不能上当,只是事涉父亲到底忍不住问道:“王爷和家父很早就认识吗?”   见玉儿上钩,司徒睿继续把持那副惆怅的模样道:“自然,那时候你父亲只比你大不了多少,也就萧家小子这么大。”   见黛玉还在思量,司徒睿又放出一个话题“想不想知道你父亲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这个话题瞬间就勾起了黛玉的兴趣,林海的父母都早逝,还真没有长辈来说过自己父亲年少时候的模样,记忆里林海一直都是从容淡雅的文人形象,温润如玉。那么父亲年幼时也是这般吗?还是和三哥一样,是个懂事的大哥哥?   大抵是猜出黛玉的小心思,司徒睿笑着道:“玉儿是不是觉得你父亲小时候一定也是很懂事?”   黛玉点点头,父亲一定是这样的,她可想不出不听话的模样。   司徒睿看着黛玉可爱的模样笑了笑道:“那你可猜错了,你父亲呀,在长辈面前倒是很乖巧,只是在其他人面前可不,我第一次见你父亲的时候他正算计一个欺负他的世家子弟,害的那个人丢了个大脸,还不知道是谁干的。你父亲就躲在一旁偷笑,不过那时候刚好被我看到了。”   黛玉眨眨眼不敢相信自家父亲会是这样的,这人不会是骗人的吧?   “觉得我骗你?”司徒睿眉眼轻挑。   “可是我听林嬷嬷说父亲很早的时候就中举了,父亲一直都很刻苦读书。”意思是才不会有时间去做这些事情。   司徒睿也不恼只是有些怅然的道:“因为那个时候你祖父还在,你父亲是家中独子,有父母呵护自然也就性子不如面上的那般温和,直到你祖父过世,你父亲扶棺回南才一夕之间被的沉稳内敛了,就算是我们这些亲近之人也少有见到他的真性情了。那个时候他才成了人人称赞的如玉君子。”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十章闻遇刺情意难忍   看着这位睿王爷的模样黛玉心中的疑惑更深了一方面这人好像真的曾经和父亲关系很好,另一方面父亲的性子黛玉实在想不出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父亲这般生气。   司徒睿只一会儿就收起自己的思绪虽然有心和着黛玉聊聊,但是那些前曾往事还是无意多说,接下来,司徒睿倒是讲了几件林海年轻时候的事情,比如读书时曾经得过先生的夸奖;与人聚会的时候拔了头筹什么的,听的黛玉很是高兴。   不知不觉两人都聊了一个时辰,还是半夏派人来找黛玉,黛玉才发现聊了太久。   看着司徒睿含笑的模样,黛玉对着他的观感好了很多,只不好意思的道:“今日叨扰王爷,小女告辞。”   “我和你父亲是好友,玉儿不嫌弃只该唤我一声世叔。”司徒睿借机道。   黛玉想想也是,自己从人家口中得了这么多父亲得小故事,嘴角一抿改口道:“黛玉谢过世叔。”   司徒睿看着小黛玉眼睛转呀转的好笑的问道:“玉儿是不是想问什么?”   黛玉闻言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司徒睿“我以前听三哥说您是打将军,很严肃的,现在看来好像不怎么像。”   三哥,萧致远,司徒睿眉眼一挑,那个孩子他倒是知道,甚至他这几日的作为自己也很清楚,不过倒是没想到他会在黛玉面前提起自己,忍不住好奇起自己在黛玉心中的印象。   “不知萧小公子都是怎么说的?”   “三哥说您是他最佩服的人,征战沙场保家卫国,虽然说我不理解这些,但是三哥说得也有道理不是。若是满朝都是文人,谁来护卫家国的,可见这文武相轻实在是要不得。”   听着黛玉摇头晃脑的话,司徒睿只是笑了笑,这萧家的小子倒是很有意思,只是这么教黛玉真不怕林海收拾他?   “那么黛玉你觉得世叔是什么样的人?”   这话倒是问住了黛玉,她倒不是觉得司徒睿是坏人,可是爹爹不喜欢他。   就在司徒睿好整以暇的等着黛玉回答的时候,有一个下人匆匆来报,“姑娘,姑娘不好了,老爷遇刺受伤了。”   黛玉豁然起身,神色发白。司徒睿更是将自己手上的折扇折断,怎么会?   幸而司徒睿的侍卫及时赶来禀报“王爷,林大人只是手臂划伤,并无大碍,这会儿已经回府了在书房。”   听到只是小伤,黛玉总算是好了些,但是还是很担心,抬脚就要往书房而去。只是她一个小姑娘教成能有多快,司徒睿三两步的就超过了她,只是回头看了下小黛玉。   轻轻的将黛玉抱在怀里不理会那些丫鬟的惊叫,索性运气轻功三两下的就到了林海的书房外。   黛玉突然被抱起,也吓了一跳,待到周围的景物快速后退之时却是惊讶不已,太有趣了,若不是担心父亲的伤势,她真想再来一回。   感觉到小黛玉崇拜的目光,司徒睿淡淡的道“等下回有机会,世叔带你飞更高的。”   黛玉刚想回答,就看到郑老大夫,黛玉匆忙上前行礼询问父亲的伤势,得到回答无大碍之后心才真的放了下来。谢过郑老后就匆忙进去看望林海。   反倒是司徒睿留在了门外没有马上进去,黛玉年纪小又担心林海没有注意到郑老那一刻的迟疑,司徒睿哪里会忽略,因此他没有急着进去。   郑老虽然告老有些年了,但是睿王他还是认得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睿王会在这里,但还是上前行礼。   只是睿王一直不做声的样子实在有些吓人,郑老心中难免打鼓,不知这位是想干什么?   好在没等多久司徒睿就开了口“郑太医多年不见一向可好?”郑太医自然应好,顺道问起这位尊贵的王爷到底有什么事,他老人家实在顶不住这样的压力。   “刚才我见郑太医回答林姑娘问题时有所迟疑,是否林大人的身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郑太医闻言却是有些迟疑了,这到底是病人的隐私,他倒不是没想过瞒着黛玉,只是林家姑娘还小,告诉了也没什么用,徒增烦恼。倒是这睿王爷好好的关心人家的病情,也有些不太对吧?   司徒睿大抵也知道郑太医的难处只道:“我和林大人是好友,林大人又是陛下的股肱之臣 ,若是有什么,真是朝堂和陛下的损失。”   话说到这份上,郑太医哪里还敢瞒着只道:“不瞒王爷,林大人今次的伤确实没什么大碍,只是皮外伤。只是林大人一向操劳过度,加之底子本身薄弱,若是继续这般不好生调养,只怕于寿数有碍。”   司徒睿的手攥得紧紧的,他听到什么,于寿数有碍,那是什么意思。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继续问道:“林大人可知道?”   郑太医摇头道:“前次林夫人病重之时我就看出林大人的情况也不好,只是那会儿他实在无心于此没有让老夫诊脉,后来再提他也只道天命如此,不怎么放在心上。”   “可有办法?”   “办法自然有,说到底林大人现在的情况不过是身体虚,多加调理就是,只是时间会久一些,还有些繁琐。”   有办法就好,“从今天起,郑太医就住进林府,你的任务就是为林大人调理身体。”司徒睿直接下了命令,他是王爷,自小就是天潢贵胄的,一个太医自然命令的起,实际上他心中已经开始想着去哪里多收罗些大夫。   黛玉的身子听说也不是很好,一家子都是这样,司徒睿的眉头紧皱,看来好大夫和好药材还是要多备些。   不在理会愣住了的郑太医,司徒睿抬脚进了房间,越过前面的书房直接走到边上的内室,也是林海往常安置的地方。   还未靠近就听到林海在低声的安慰哭泣的黛玉,可以从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听出某人的手忙脚乱。   但是司徒睿刻意的在门口多待了会,因着心中有气,他知道自己去说这人不过是逃避,惹急了只怕还会有争执,但是黛玉就不同了,让他好好的体会下让别人担心的后果总是好的。   不过司徒睿也不想黛玉哭久了伤身体,加上林海到底还是病人看着差不多,司徒睿咳嗽一声才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就见黛玉忙着擦拭眼泪,起身相迎,林海不自在的垂下了眼帘。   司徒睿看着之前乖巧的小姑娘眼睛红红的的模样也有些心疼只道:“玉儿别哭了,你父亲经过这事也知道错了,以后肯定会注意的,你看小眼睛都红红的,可不好看了。”   黛玉闻言强笑道:“世叔就会笑话玉儿。”   “我可不是笑话玉儿,待会被小锦看到可真的要笑话了。”   闻言黛玉才大惊,自己平日里笑话司徒锦会哭被他看见了可不是要笑话自己,这般想着黛玉真的有些愁了。   司徒睿好笑的揉揉黛玉的头道:“玉儿快回去整理下,这里我来看着就成。”   黛玉闻言却是迟疑了,偷偷的瞧父亲的脸色。   林海自然是不高兴的,对着自己几天没回家的行为这会儿悔得要死,走也该带着黛玉一块走,怎么就忘了这个呢。   不说之前黛玉哭诉自己这么多天不回家,她有多担心,就说看到司徒睿进来之后两个人的对话,也知道女儿被这人哄住了,有想到这人先前提的认女之事,林海这会儿巴不得黛玉先离开。   因此感觉到黛玉的询问,点了点头示意她先回去。黛玉得了允许觉得应该没什么事情琢磨着给父亲炖些补品什么的就先走了。   等到房中只剩两个人的时候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林海感觉到司徒睿的靠近,忍不住微微的往里靠了些。   “多谢王爷前来探望,下官已经无事了,王爷请回吧!”林海尽量让自己的声音维持平淡,只是有些难,这人一直站在床边,距离太近了。   司徒睿看着这人苍白的面容,却是一股倔强苦笑一声。   感觉到这人坐了下来,林海忍住起身的冲动抬眼看去却和一双担忧的眼对上了。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停了下来,忘记了他们有多久没有这么好好的看过对方了。   林海狼狈的转开了目光,感觉自己所有的拒绝和淡然在这一刻都成了笑话。   是的,这个人该高兴了,自己根本没有忘了他,多可笑,是他先撑不过放弃这段感情的,可是却又忘不掉。   一双手将他的脸扳了过来,看着眼前人脸上的惊喜,林海恼怒的声音响起“出去,你出去我不想见你。”   司徒睿现在会出去就是傻子,他抓着林海的手一边傻笑一边一声声的叫唤着“如海,如海,我们不要再争执了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十一章错中错情意难报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林海坚定的推开他的手沉下眼帘道:“王爷您该回京了。”   司徒睿脸上的笑意消失,他真的想不明白如海这么的狠心到底是为了什么?明明他们都忘不了对方。   狠狠的吸了口气,强忍下拂袖而去的冲动,如果今天走了,大概又会被这人推到不知道多远。   “告诉我,如海为什么?”   嘴角泛起一抹苦涩,林海心中也在问自己为什么,只是到底意难平。   “王爷,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如今我们都不是年少冲动的人,都有家有室,王爷为着儿女考虑一二吧。”   说这话的时候林海始终没有抬头,自然没有看到司徒睿的神色变幻,一开始的愤怒,后面的苦笑不得。   许久没有听到声音,林海忍不住抬头看去,却见这人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手抚上他的脸盘,无奈的道:“谁告诉你我有妻有子?”   林海正为他的行为困惑,待到听到那句话,嘴无意识的张开,什么意思?   司徒睿直直的看向林海,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我没有妻子,如海,当年你一离京我就求了皇兄离开了京城,这么些年一直都有在外,妻子也好,儿女也好都没有,我没有那个心思自然不想去害那些女孩。如海,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我会等到我等不下去的那一天,可是上天垂怜,我不得不说知道贾氏病逝的时候我是高兴的,因为我知道你,只要她在我们就再无可能。可是她去了,如海这是上天的意识,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这番肺腑之言,一个字一个字的敲击林海的心,这人等了他十多年。这一刻林海忍不住用手捂住脸,不值得。   他不值得这人这般对待,年少时被他封存的记忆一点点的涌现,策马而行,泛舟湖上,他们曾经那样亲近的岁月哪里是能忘了的。   司徒睿看着林海的样子有些担心忙要把他的手拉下,却被他一把挥开。“你先出去。”   话语中带着丝沙哑,司徒睿自然不愿,可是林海的意识很坚决甚至用上了祈求“求你,让我待一会。”   到嘴的话终究没有出口,司徒睿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默默的离开了。   刚刚踏出房门就看到匆忙而来的司徒钰和萧致远,司徒睿眉眼微动。   司徒钰和着萧致远一回府就听说林海的事情,虽然心思各异倒是都往这边而来。看见司徒睿倒是一点都不奇怪,不提本就有些数的司徒钰,就算是萧致远,也早就看出了端倪,他可不是真的一无所知的孩童。不过这事到底不好说,他也只做不知,幸而怎么看,林海都不一定吃亏不是。   司徒钰和萧致远停下了脚步给司徒睿见礼,司徒睿只是淡然道:“你们有心了,林大人已无大碍正在休息你们不要去打扰了。”   既然司徒睿这般说,他二人也不会硬要见,左右林海没有大碍就好。萧致远惦记着黛玉,想着出了这样的事情黛玉还不知道多难看,急着要去看他。因此也不久留,匆忙要走。   司徒钰也不想跟着自己皇叔一块,可惜却被司徒睿留了下来。丢下一句   “随我来。”就走了,司徒钰只能看着萧致远离开。   萧致远虽然和司徒钰关系不坏,只是他可不傻,睿王可不是好糊弄的人,司徒钰还是自求多福的好。   司徒钰老老实实的跟着司徒睿回了梅园,虽然心底还是有些担忧,只面上却是不露声色的。   看着眼前挺拔的少年,司徒睿眉毛微挑,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少年确实是难得的,只是身在皇家,难得又如何,虽是长子确非嫡子,这条路注定他会走得艰辛。   “皇兄出京之前嘱咐我好生照顾你,这些时日倒是我疏忽了,明日起你还是跟着顾易好好的学习,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堂堂皇子四处乱跑若是出了什么事,这扬州的官场哪里担待的起。”   听到司徒睿的话,司徒钰脸色变了下,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只淡笑道:“皇叔多虑了,我出门都有带着侍卫,再则父皇遣我出京原就是希望我能多看看民情,哪里还会怪罪,不过既然皇叔这么说,侄儿自当从命,明日个就跟着顾先生好好的读书。”   司徒睿深深的看了眼自家的这位皇侄,到底年纪小了些,不过再过几年只怕就不是这般了。   “你心中有数就好,皇兄将你托付于我,我总不好有负所托。”说完也不等司徒钰回答就让他离开了。   司徒钰虽然心中疑惑,但是到底没有这会儿就问出来。这位皇叔一向不管自己,这会儿突然问起了这些事情必然是得了什么消息。心思转动着,打定注意去打听一番是否有京中的消息过来。只是可惜了不能和着萧致远出门了,这位同安候家的长子委实有意思。   司徒钰心中的想法司徒睿岂有不知之理,都是皇子,虽然他没有对那个位置的想法,但是却知道身为皇子尤其是长子对于那个位置的欲望会有多强烈。他的大皇兄就是因此而陷了下去,还有如今的忠诚,也不过是权力动人心。   若不是得了自家皇兄得意思,他压根不会想管这事。他这位皇侄心太大,就算将来正位东宫只怕也不一定稳稳当当的。   想到这里,司徒睿难得的有些心烦,皇兄这是看不得他好。这储位之事都不肯放过他,小锦虽然好,但是若能选他真的不会选这个。   何况他自己无所谓还有林海,他不相信自家皇兄把这位皇侄扔过来只是因为自己,十之八九还算计到了如海。   司徒睿的心烦林海这会儿是感受不到的,在司徒睿离开之后。林海躺在床上想了很久,他和他幼年相识,那个时候他是在宫中横行无忌的皇子,先皇后早逝,今上又是太子,地位尊贵,自然对着这个幼弟多有疼爱,上皇也因为先皇后的关系多有纵容。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到底是深宫稚子,上皇和今上哪里会事事关心,不过是交给宫人,也因此那个时候的司徒睿性子可是一点也不好。   那个时候的自己父母俱在,身为家中的独子,连个姐妹都没有,不说母亲,就是一向严厉的父亲,对着自己也是很纵容的。因此他们初相识的时候关系可不算好。   他们关系好起来应该是他守完父孝进京的时候,他十四岁那年守孝完参加乡试一举得中苏州解元,志得意满的进京,期望会试得中,振兴家门。可惜到底年少,会试落榜,让他失落万分。   司徒睿的出现让他以为是来取笑自己的,哪里知道那人只是真心想来看望自己,他陪着自己喝酒,喝醉了互相吐露心事,直到那个时候他才知道这人一点也不讨厌自己只是不知道怎么和人好好的相处,那样的可爱。   林海的嘴角微微的扬起,多好的时候。可惜如果不是那些变质的感情,他们只做知己好友那该多好。   叹了口气,林海起身从一个暗格中取出一个盒子打开将其中的一块玉佩取出来。   摩挲着玉佩的纹理,沉吟许久还是将它放了回去,有些事情他逃避了这些年,实在不应该再继续了,哪怕为着这人也不该。   他真的没有想到堂堂的皇子王爷不娶妻不纳妾甚至都没有子嗣,这么些年他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美满的家庭,这个人却孤寂的独自一人,果然是太自私了。   敲门声响起将林海从思绪中惊醒,匆匆将盒子放回原处。“老爷,我给您送药来了。”   听到是林成的声音林海的心先放下了,“进来吧!”   林成推门进来见林海坐在椅子上忙道:“老爷您怎么没歇着?”   林海不理会他的话只道:“送药的事情随意让哪个就是了,哪里用得着你?”   林成也不敢硬劝林海只能一边把药递给林海一边回道:“刚好没什么事情,老爷也让我安心些。”   知道这是关心自己,林海也只笑了笑道::“郑老不是看过吗?没什么事情。”   哪里是没什么事情,郑老这会儿正在客房住着呢,虽然林成很忠心但是这回他决定站在睿王那边,因为他知道自己说什么,老爷不一定会听,若是睿王能让老爷好生的调养身体,那么他就听睿王的一回。   林海对于林成心中的小算盘却是不知道,只问道:“姑娘怎么样?”   林成回道:“姑娘那里都还好,六皇子和萧少爷都过去安慰姑娘了。对了,姑娘还特意嘱咐厨房为老爷炖了补品,这会儿还在温着,老爷可要用?”   林海虽然不怎么想用,但是这是女儿的一片心意怎么也不能糟蹋了,笑着让人送过来。转而道:“说吧,你送药过来肯定还有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前几天回了趟家,今晚双更,不过会晚点。 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十二章一家人另类天伦   林成迟疑了会才凑到林海的耳边将事情细细的禀报,闻言林海眉头微皱手轻轻的敲打着桌面良久才道:“顾先生回来了吗?”   林成摇头道:“没有,顾先生昨日出门访友送了消息说要小住几日,不过明日应该会回来。”   林海点点头道:“这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见林海心中有数,林成也不说什么,只退下不提。   因着心中有事,林海原没心情用晚餐,却不想黛玉知道了亲自拎了食盒送了来。看着黛玉微红的双眼,林海怎么也不能不用,不知用了,还留黛玉说了好一会话。   到底好几日不在家,难免多问了些。只是听到黛玉问起司徒睿的事情难免尴尬,不管他打算怎么样这样的事情确实不好对着年幼的女儿启齿。   含糊的带过这个话题,林海转移话题问起了萧致远。   “三哥这几日也不知道忙什么,每日里难得见到人影,若不是每日都有东西送来我真不知道他还在府里。肯定是上哪里玩去了,都不带我,爹爹您快点好起来,我们上街去可不带三哥了。”黛玉撒娇的对着林海道。   林海安抚着黛玉,只是神情微闪,好得很,到底是名利心太重了。不见黛玉是吗?以后都可以不必见了。   林海心中转的念头黛玉自然是不知道的,她倒不是真的生萧致远的气,只是假意的道,这会儿见还是帮着描补了一番。   可惜林海心中早有主意,自然没把黛玉的话听进去。   黛玉也怕耽误林海养病,见天色差不多了就回了自己院子。林海吩咐人好生的送黛玉回去不提。   看着林成差人送来的资料林海的脸色严肃,这若是自家的怎么都好处理,偏偏不是。   敲门声响起,林海只当是小厮提醒时辰的也不理会,只道:“你们去歇着吧!”   谁知道门反而开了,林海正待不悦的要开口却不想抬头却看到了不该出现的人。   “你怎么来了?”说实话因着白天的事情他这会正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人。   司徒睿神情也不是很高兴只是不想对着他发火,这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   “你这会儿还带着伤,什么事情重要到非得这会儿处理。”话语中的不满显而易见。   林海闻言一顿,只道:“我等会就休息,王爷还是先回去吧!”说话的时候眼帘垂下避开了司徒睿的眼睛。   也因此没有看到司徒睿的动作,待到自己腾空而起之时,大惊道:“你干什么?”   司徒睿倒是一点也不介意只道:“你可以再大声些,我不介意等会有人过来。”   被他无耻的话语气到了,林海脸色瞬间就红了,不是羞的,更多是气的。   好在司徒睿也怕他真的气到了忙安抚道:“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如海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示弱得举动效果显著,尤其是在林海心存愧疚的情况下。将林海放到了里间的床上。   揉揉他的眉心道:“我就这么让你心烦吗?”   身体瞬间僵硬的林海在听到这话时忍住了退后的动作固执的不肯抬头只轻声道:“没有,王爷你回去吧!”   话语中有着祈求的意思,希望这人能和白天一样离开。   司徒睿的脸色一瞬间阴沉了下来,不过转瞬就平复了。如海你的乌龟壳该有多硬,不过可惜这次说什么我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不管多硬我也要砸了去。   “如海,我们还要这么生疏吗?不能像以前一样唤我的字吗?”   终于叹了口气,林海抬起头看向眼神深邃的人,声音很轻,如果不是司徒睿习武之人耳力远胜其他人的话压根听不到。   “明锐”那是他的字,当年他们私下里总是这样的叫唤,从了他再也没有人叫过了。   心中无法控制的激动让司徒睿紧紧的抱住了林海,感受到了身体的颤动,林海原本想要推开的手转而变成了拥住身前的人。   “明锐,明锐。”   一声声的呼唤好像在弥补他们缺失的时间,是不是真的不再错过了。   好一会儿,平静下来的两人才放开了对方,林海是真的不好意思,而司徒睿则只是担心林海的伤势。   四目相望的人终于还是林海先开了口“你先回去吧,我要休息了,剩下的明天再说好吗?”   司徒睿得了便宜自然知道不能逼迫太甚只是看着林海低落道:“那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送走了司徒睿,林海疲惫的倒在了床上。   敏儿,希望你能原谅我。   第二日,黛玉来请安的时候看着父亲房中的人疑惑不解,虽然爹爹说睿王是来看他的,只是这么早跑到主人的房间里真的合适吗?   不是没有看出黛玉的疑惑,只是眼前的两个人,一个脸皮极厚,压根没当回事,还似模似样的摆着长辈的款,和黛玉说话,好生的关心着。   另一个,虽然不乐意,但是也只能当做没看到。   好在黛玉眼见两人真的关系和睦的样子想着睿王和爹爹应该是和好了,他们真的是好友不是吗?   不过看着不停给爹爹夹菜的睿王,小黛玉眨着眼睛,顾叔叔在的时候也没这样吧?   林海不是没在桌下踢司徒睿提醒他注意些,可惜效果不明显,司徒睿根本无视。   一顿饭除了司徒睿外,林家父女两个吃的都不算好,打定主意要和司徒睿好好谈谈的林海,却被打断了。   得了林海受伤的消息后,顾易一早赶了回来。   因着有事情要同顾易商量,林海只能将和司徒睿的谈话押后。   至于黛玉则被司徒锦给找去了,好不容易没有作业的司徒锦一大早去找黛玉玩,却不想扑了个空,得了消息不客气的找了过来,刚好碰上林海要支走黛玉,所以顺利的得到机会和着黛玉去了园子里玩。   司徒锦虽然是嫡子但是宫中的明白人都知道他与大位无缘,尽管他的母后未必死心,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幸而皇帝对着他很有几分爱子之心,当然更多的是因为司徒锦如今的模样与皇帝有几分关系,但是这件事情涉及皇家阴私基本上没有人会去提。最多也就是知道六皇子有些笨,虽然不傻,但是学习能力远远的落后于同龄人。   不过好在皇帝疼他,皇后是他的生母,在宫中倒是也无人会欺负他。只是难免没有什么同伴,他虽然不聪明,但是对于什么人真心不真心的倒是分外敏感,第一眼看到黛玉就很喜欢这个妹妹,更有司徒睿的话再前越发的当做自己的亲妹妹了。   于黛玉来说,她虽然以前有个弟弟,但是早早的就没了,萧致远极好,但是那是一种哥哥样的疼爱,司徒锦这样的虽然年纪比自己大一岁,但是行为处事倒是比自己更小些,想到自己无缘的弟弟,黛玉倒是很有几分移情,若不是考虑到司徒睿和他的皇子身份,黛玉是真心喜欢这个弟弟。   两个孩子去了园子里玩,之后得了消息难得在府里得萧致远赶了去,顺道加上一个不能出门的司徒钰去看热闹,这一切和着大人们倒是没什么关系。   让司徒睿先行避开,林海在书房见了匆匆赶回来的顾易。   眼见林海的神色尚好,顾易好歹放下心来笑道:“我说如海兄你可真是要吓死人哪!”   说完就随意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林海自然知道他也是担心自己只笑笑道:“只是一个意外,子固担心是我的不是。”   “查了吗?真是意外?”顾易眉眼微挑的问道。   林海点点头“自然查了,我知道你的意思,这甄家这会儿还顾不上我。是原先我查抄的一个盐商。到底是我大意了。”   听林海这般说知道他心中有数,顾易也就不再问了,只道既然他无事自己就回去歇着了,连夜赶回来累惨了。   不过他刚要走就被林海叫住了“子固你等会。”说完在顾易询问的眼神中将两张纸递给了他。   顾易匆匆扫了一遍,眼神立时有些难看了。   林海见他看完了方开口道:“论理这事我不该说,只是咱们的关系若是什么都不说倒是我的不是了。说起来我在官场这么些年,但是没想到会看走了眼,这哪里是一个才俊,实在是个权臣的料子,只是这样的性子将来只怕不是那么安稳。”   话里的意思顾易岂有听不出来的,闻言苦笑的看着林海道:“如海兄,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你,这孩子坏就坏在太有主意了,这次若不是我姐夫同意我怎么能将同安候府的长子带出来,为得就是希望他能远离朝堂,只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大皇子竟然会跟着睿王殿下下江南。”   提到司徒睿到扬州,林海却是有些郝然。只是顾易心中有事没有注意到,不过沉吟了会顾易就对着林海告辞了。不管怎么样,自家的外甥总还是要好好教教。   送走了顾易,里间的门帘却是被掀开了,不意外的看到司徒睿走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致远要倒霉了,所以穿越者什么的不是这么好混的。 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十三章闻秘事甥舅失和   看到林海脸上的担忧,司徒睿笑道:“这又不是你的弟子你担心什么?”   瞧着他一脸无所谓的模样,林海冷笑道:“左右不是你们皇家说了算,致远这孩子本心还是不错的,我不信你领着一个皇子跑到这里来对着大皇子的行为一无所知。”   瞧着这事连自己也疑上了,司徒睿忙道:“我不敢说这事我不知情,只是那个可不比小锦,我实在不想掺和进去。”   林海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面色稍好些。眼前没有外人,林海自然也问了出来道:“这事到底怎么回事?陛下怎么会准你到扬州,还带着两位皇子?”   司徒睿自然不会让林海站着,拉着他坐下后回道:“本来是我要来扬州,咱们的事情皇兄和父皇都应该心中有数。”   这话一出林海刚想说什么却被司徒睿阻止了,只继续道:“你也别急,他们不说想来是默许了。”   林海还是眉头紧锁,是他忽略了,一个王爷这么多年不成家皇帝岂有不查明原因的,只是想到这么些自己为着皇帝办事,当今丝毫不露实在有些诡异,这帝王心思果然深。   司徒睿拍拍林海的手安慰他,不管怎么样还有他。   见林海神情好转些后才继续道:“不过皇兄准我离京,却将大皇子送了来说是当做历练一番,我起初也很是纳闷。小锦一向和大皇子关系很好,离宫之时不巧被他瞧见了,缠着也要来,皇兄答应了,将两人一并送到我府上,我才猜出了一二。”   林海久在官场,又向来聪明,虽然这些年刻意避着司徒睿的消息,但是对于京中的一些事情还是知道的。大皇子和六皇子,一个长,一个嫡;外人看着只怕多年之后又是一番双龙夺储,就连自己没有见到六皇子之前也是这般想的,但是见了皇子后却知道这不可能。   那么当今的意识是,将目光转向一旁淡定喝茶的人,林海豁然起身,这怎么可能?   司徒睿瞧着林海的样子就知道他猜出来,林海不可置信的道:“这话陛下和你说了?”   司徒睿摇头道:“皇兄没说,不过我猜的,小锦也就罢了,这孩子若是留在宫里将来只怕也没得好,放到我名下还能有条活路,过继出去的皇子失了继承权再是嫡子又能怎么样,再则小锦虽然不聪明但是性子好,身在皇家太聪明了也不见得是好事。”   说到这里司徒睿却是停了会才继续道:“小锦倒还罢,只是大皇子,这种事情实在是不好说,我倒不是说不好,只是今日如何谁又能保证明日怎么样,他看着是个聪明的,但是心思不小,皇兄同意他跟着来,只怕不只是为着我,还有你的原因。”   一口气说了这些话,司徒睿也是眉头紧锁,有些事情他明白但是怎么做实在也是个问题。   林海起身在房中度步,当今从还是太子的时候起就是个走一步看三步的人,那么他的目的最起码不会那么简单,但是他们真的要上这条船吗?   林海很是犹豫,他自幼受的教育让他不会去像顾易那么做一个闲云野鹤,但是卷进这种皇家储位的纷争却是让他迟疑,虽然林家他这一支到这里也就完了,但是他还有玉儿。   不过另一方面,当今又送上了一个读书人无法拒绝的诱惑,天底下哪个读书人能拒绝呢?林海自认是个俗人没有跳出五行之外,这个烫手山芋实在是难办。   司徒睿看着林海来回度步的模样轻轻一笑,将林海拉倒自己怀里不意外的看到这人恼怒的模样。   “好了如海,事到如今你急也没用,都已经这样了还是想想怎么做吧?”   林海狠狠瞪了这人一眼挣扎着要起身,可是他一个文弱书生哪里抵得过这人的蛮力,动惮不得。   司徒睿怕他真的用力挣扎忙转移话题道:“司徒钰的事情放一边,估计皇兄不发话咱们也打发不走他,倒是那个萧家小子你怎么看?”   萧致远?确实有些难办,若是按林海的意思他委实不愿意插手,只是看起来顾易未必能够压制得了这孩子。   不过既然司徒睿特意提了出来,那么他有打算了。   感受到林海询问的目光,司徒睿轻轻一笑“萧家小子说实话我还是蛮喜欢的,虽然他不算你的弟子,但是我知道你肯定起了爱才之心。可惜胆子大了些,不管管以后只怕会翻天。”   听了这话,林海心中有数了“你打算怎么管?”   “这些年朝廷征战不断,虽则看起来四方臣服,但是你知道的有些事情没这么简单,北边有蛮夷,南边有水寇,南洋之外更是不稳。可是现今朝堂之内,武将式微,那些开国功臣之后多是纨绔之辈,若是有一日我们这些人老了,只怕无带兵之将。”说完轻轻的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他都是皇家子弟,不能不为此担心。当然会造成这种情况他的父亲,上皇身上的原因不小,只是却不能说他做错了,不过是帝王心术。   “这么看来你动了收弟子的心思,也好,萧家小子能得你的青眼,好生□□一番也是不差的。”林海笑着道。   这其中需要处理的事情还很多,但是他们都不急,这会儿去救人实在没必要,既然敢做,自然也要尝尝后果,两个人都不介意看一出舅舅教训外甥的好戏。   对于自己即将受到的待遇一无所知,但是正陪着黛玉玩笑的萧致远还是诡异的打了个寒颤,引得黛玉的注意,还以为他身体不适。   萧致远笑着道:“玉儿妹妹放心,我没事。”   见他肯定的回答,黛玉才放下心来,另一头司徒锦对着和他抢妹妹的萧致远自然没有好脸色,只是这人太狡猾,生性单纯的司徒锦压根不是对手,今天难得自家大哥在,自然是找到靠山了,不客气的告起状。   司徒钰听着自己六弟气愤的告状只是好笑的揉揉他的头,和着萧致远心照不宣的笑了下。   顾易走近时正好看到萧致远和司徒钰之间的默契,本来因着其中热闹气氛而和缓的脸色立时又沉了下来。   还是司徒锦先看到顾易的身影,立时起身相迎,倒不是他多么尊重顾易,实在是这些日子顾易兼着他的老师,布置了不少的作业,让脑袋不是很灵光的司徒锦很是吃了些苦头,偏偏这会儿又不是在宫里,求救都没地方去。   萧致远闻得声音也马上起身,看到自家小舅的脸色不算好,心中暗暗诧异是谁惹着他了,不是说去访友了吗?   顾易倒是没有当着众人的面发火,不管这么着这里还有两个皇子呢。   给司徒钰见了礼,又询问了翻黛玉和司徒锦的作业情况。顾易才笑着让萧致远和他回去。   虽则面上带着笑意,但是眼底的寒意却是难以掩住。司徒钰递给萧致远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萧致远回以苦笑。   他这会很肯定小舅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不然不会这般的态度。   饶是萧致远再怎么有心理准备也没想到顾易会这般暴怒,望着脚边的一堆破碎的瓷器,若是不是他的身手不错,只怕这会儿已经躺在了地上。   脸色阴郁的垂着眼帘,萧致远狠命的压制着怒火。   顾易一进门就将一个瓷器狠狠的砸下萧致远,只是在出手之后就后悔了,幸而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这会儿看着默不作声的外甥也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心中不满意,我是你的舅舅,离京之前你父亲把你交给我,是为了什么我不信你不知道。致远,当时舅舅求你,有些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从龙之功哪有那么好得的,更何况这才什么时候,陛下正当盛年还有上皇坐镇,这个时候站队你是要把家族推到火坑里吗?”顾易说到后面却是越发气愤。   自家这个外甥到底是怎么想的,同安候府算是宗亲,自家姐姐有着郡主的名号,不站队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萧致远看着小舅的模样原本的怒火也熄了,他不是不知道小舅担心什么,只是上头再给他一世,他不甘心籍籍无名,更重要的是这个世界虽然是架空的,但是很多方面还是重合的,比如说隋唐,又比如说世界的格局。   哪怕只是在这个时代,若是可能他绝对不想将来百年国耻的重现,他不会在这个时候去冒天下之大不为想什么推翻封建王朝,但是他可以从小的方面去改变,一个开明的君王,一个眼光长远的君王是他所需要的。但是等到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就太迟了,他需要自己去培养引导。   所以他一心想着入宫伴读,可惜这话他不能说出来,而他的父亲和家族也不同意。 作者有话要说:  赶榜,今晚继续双更。 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十四章教致远睿王收徒   看着依然沉默不语的萧致远,顾易真的感觉到很无力。“你真的想清楚了,若是你继续这样,那么以后同安候府是不会站在你这边的,这是你父亲离京前告诉我的。”   这是逼他做一个选择,遵循家族的路,还是固执己见。若是没有同安候府这层关系一个年幼的孩子值得一个皇子去拉拢吗?   萧致远知道这肯定是父亲的意思,他会那么做。   不过这样就让他放弃不可能,离开京城的时候他确实想过放弃,但是有些事情或许真的注定的不是吗?谁又能知道司徒钰会到扬州来?   这几日他带着司徒钰看了西洋的船队,不动声色的灌输一些这个时代稍微超前的想法,不得不说他是个开明而聪明的人,尽管他没有先知先觉但是却敏锐的发现这些细微事情下的巨大影响,他们的理念十分的相近。他没有放弃的理由。   大概被萧致远的冥顽不灵气到了,顾易甩袖而去,当然也没忘了把萧致远关在了屋里。   打发走了送消息的侍从,司徒睿嗤笑道:“我一直当顾易是个好性子,这萧家小子也是可以把他气得够呛。”   林海看着幸灾乐祸的人不免皱眉道:“致远确实太固执己见了,才多大的孩子就这样,你真的有办法教吗?”   看到林海怀疑的眼神,司徒睿笑道:“如海这是小看我,顾易用错了法子,不过萧家小子的想法不错,通商、收税、水师说他聪明吗一般人都知道这是随便能想的吗?说他笨,但是这些事情确实又大又可为。”   林海点头道:“确实,这些用的好只怕朝堂上要有大变动,这实在是个难得的。”   不过司徒睿突然皱眉道:“如海,你是不是有意把玉儿配给那小子?”   林海一愣忙道:“你瞎说什么,玉儿才多大,我怎么会起这心思,再则我还是希望玉儿以后平平安安的,萧家小子虽然好,只是心太大了。”   司徒睿闻言挑了下眉不再做声,既然如海没这意思,那么就要另作打算了不是。   林海狐疑的看向一开始询问的人,这就罢了?司徒睿只是笑而不语。   萧致远被顾易关了禁闭,守门的人干脆换成了家里带来的侍卫,一点消息都不给他送出去。   对外却是说他生病了,还不让人探望,不过只瞒着黛玉。顾易甚至连门都不出只在院子里守着。   毕竟其他人还好,若是司徒钰来一般的人未必拦得住他。果然司徒钰来了几次都被他挡了回去,再怎么样他也算是表舅,哪怕君臣有别也算是个长辈不是。另一边他也往京城送信,既然扬州不能待了还是回京的好。   萧致远倒是很淡然,对于顾易的行为他不是不知道,不过既然已经这样了,他也没什么好法子,只是有些想念黛玉。不知道小玉儿知道自己要走会不会伤心。   等到林海和司徒睿来救人的时候还以为能看到一个可怜兮兮的小家伙,却没想到萧致远倒是精神的很,对此司徒睿倒是很满意。   看到司徒睿和林海的时候,萧致远却是很惊讶的,这几日关着他想得很清楚,这是在扬州,小舅会那么清楚自己的行为那么一定有人递消息,这个人除了林海应当没有别人了。   那么作势自己被关起来后,这人又出现是为了什么,还跟着睿王。   对于睿王他很是佩服也很是忌惮,在京城的时候因为睿王常年出征在外,他虽然佩服但是没什么了解,直到很司徒钰谈了几次后才深刻的意思到这位睿王殿下绝对不简单,那么他这个时候出现时为了什么?   不过很可惜不管是林海还是睿王都没有解答他问题的兴趣,倒是顾易脸色难看的把他带了出来。   一番修整后,萧致远被拎到了林海和司徒睿的面前,甚至顾易都不在。   感受到两道目光在自己身上扫过,萧致远感觉压力很大。强忍着擦汗的举动挺直了身子等着接招。   良久两人的目光收回,林海捧着茶盏轻轻的吹气喝茶,要收徒弟的人可不是他。   “好奇本王找你干什么事吗?”司徒睿倒是不和他啰嗦直接道。   萧致远迟疑了下回道:“不敢瞒王爷,小子却是很好奇。”   “你的事情本王知道,现在本王给你另外一条路,你可愿意?”   “还请王爷明示?”   面对萧致远戒备的模样,司徒睿倒是很淡然,“既然这样本王就实话说了本王有意收你为弟子,你也是勋贵出身将来既然想走武路,跟着本王应该再合适不过,你考虑下吧!”   萧致远闻言沉默了,虽然他硬抗着不愿意听从小舅的意思,但是若真的要他就这样和家族决裂他也是不想的,虽然对于古代的宗族观念不是很强,但是这些都是他的亲人,他不是中间来的,而是出生的时候就来了。温柔大气的母亲、严肃端正的父亲、可爱的妹妹,这都是自己最亲的人。   现在睿王给了他另外一条路,成为他的弟子得到的好处绝对不小,只是为什么?   萧致远看着面前的两个人,眼带询问。   司徒睿不做声只是嘴角微扬,反倒是一直沉默的林海将目光转向了他“致远你是个有能力的孩子,只是有些事情你还是想得太简单了。看看吧!”说完将桌上的几张纸递给了他。   萧致远接过仔细的看了一遍,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自以为周全的事情实际上却是暴露在众人的眼皮底下,若不是林海和睿王,只怕这次真的闯下大祸。   想到此,萧致远终于收起了一惯的自以为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司徒睿面前。“弟子拜见老师,求老师指点。”   瞧着跪下的孩子,司徒睿和林海对视一眼,眼中带笑。   不过面上却是不露声色的扶起了萧致远道:“起来吧,你是怎么样的人,我自然知道,虽然有心只是万事要讲究方法,你觉得你父亲严厉不近人情,可成想过同安候府能这么多年屹立不倒你父亲自然不笨,有时候太激进了反而不见得是好事,今儿个这事我和如海为你兜着,只是往后还这么不知轻重,那么我也指点不起。”   一番话连消带打的,直让萧致远脸红不已。一边答应一边却忍不住道:“老师,林大人我所为也不是为着自己,国家税收一年少过一年,若是没有好的法子只怕将来未必好。”   林海笑着道:“行了,这不是你现在该考虑的事情,你想得到的事情难道六部天官内阁大臣都是摆设不成,饭要一口一口的吃,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当然的是,往后还是多学着些。”   萧致远见此不再多言,看看自己新认的老师再看看林海,只觉得自家小舅什么的真是太好了,眼前的完全就是两个老狐狸。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   萧致远本以为事情就这样解决了,没想到晴天霹雳还在后面。一回去就听到顾易吩咐他准备回京的事情,愣住了忙问原因。   顾易冷笑道:“睿王殿下愿意教导你,自然是你的福气,这眼见还有月余新年了,难不成你还在这里过年不成?”   知道顾易心中有火,萧致远不敢再辩只询问道:“那么睿王和咱们一道走吗?年后再来吗?”   “什么年后再来,年后你就去玄凌军报道吧!”顾易不客气的道。看着萧致远一瞬间愣住的模样很是高兴,你小子不是能干吗?进了玄凌军你就等着吧。   “对了,我们几日就走,你可以跟玉儿好好的道个别,估计几年之内你是没有机会见到玉儿了。”落井下石什么的,顾易表示很需要。   萧致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之前的想法多单纯,小舅绝对不纯良,这一个两个的都是坏人。偏偏这一切都是自己做的,只能咬牙咽下这苦果。看着顾易心情舒爽的离去,萧致远握紧拳头,心中暗自生闷气。   剩下的几天萧致远都是围着黛玉转,想尽办法的要加深黛玉的感情,生怕自己以后不再了,黛玉会被别人带的忘了自己。   反倒是黛玉疑惑不解,虽然三哥不在扬州,但是他们可以写信不是吗?怎么三哥一副可怜的模样,不过转瞬想到三哥年后要去军营,估计会比较辛苦,黛玉倒是很宽容的理解他。   得知萧致远被七皇叔扔进了玄凌军后,司徒钰沉默了很久,之后几天也只是冷眼瞧着萧致远和自家六弟争夺林家姑娘的注意力。   直到萧致远离开的前一天晚上,一直不曾说话的两人才终于碰了次面。   萧致远不意外的看到进来的那个人,起身迎道:“殿下请坐?”   “你不意外?”   “如果殿下不来,我才意外。”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觉得萧致远不适合妹妹了,想给妹妹配过CP你们怎么看呢? 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十五章元宵会父女赏灯   闻言,司徒钰双眉轻挑,嘴角轻扬,不得不说,他们真很有默契。   司徒钰轻轻敲打着手上的折扇问道:“你真的打算年后进玄凌军?”萧致远轻轻一笑道:“自然,睿王殿下愿意教导我,是我的荣幸,至于那些话,殿下请放心我没有忘,只是我们都太小了,手上的力量太弱了不是吗?”   闻言,司徒钰沉默了下来。再多的想法都必须隐藏起来,不过总有一日这万里江山要在他的脚下,那些抱负会有实现的一天。   萧致远看着年轻的皇子淡然的笑着,比起眼前的人自己还是要逊色不少的,最起码自己在他这个年纪可是想不到这些。果然环境才是最好的老师。   司徒钰得到了自己想要得承诺回了自己得院子不意外的看到等在那里的人,收起了情绪问好“皇叔”   司徒睿看向自己的侄子嘴角含笑“也深了,你早些休息吧!”说完就转身走了。   司徒钰双眉紧皱什么意思,等在这里却什么也不说。   第二日,顾易和萧致远就此离去。   林府中倒是寂寥了不少,好在还有司徒睿一行。黛玉一开始也是很不习惯,但是有司徒锦每日里的陪伴,再加上一个不再出府的司徒钰,倒是还好。   司徒钰年长许多,虽然不会陪着他们玩闹,但是每日在府里没事也会看着点自家弟弟,连带的和黛玉的关系也好多了,虽然宫中有几位公主,但是一来他生母早逝,没有同胞的妹妹,二来这宫里的女子岂是简单,因此和着几位公主都只是面子上的情分。但是这林家姑娘因为家中独女,林家后宅又清净倒是少了那些宫中女子得算计,多了些纯真。   几次下来司徒钰倒是也看做妹妹一样,多了几分真心的疼爱。   不过这样的日子没有过多久,到底年关将近。虽则司徒睿不愿离开,但是再没有皇子王爷的不回京过年,因此终于赶在年末的时候,一行人匆匆的回了京城。   林府之中到底是寂静了下来,好在林海这会儿也没什么公事,得了空闲多在家陪着女儿。   黛玉因此也减了因为接连离别产生的忧愁,每日里和着父亲读书倒是好不快乐。   除夕夜只黛玉和林海父女两个未免显得寂寞了些,黛玉想到去年的时候母亲还在,自己一家人和乐融融的场景未免有些难过。   林海轻抚着黛玉的脑袋无声的安慰着女儿。很快黛玉就打起了精神对着林海笑道:“爹爹,玉儿没事,我还有爹爹。”   看着笑着的黛玉林海很是心疼道:“是的,玉儿还有爹爹。”   未免无聊守岁的时候林海干脆让人取来了琴,和着黛玉一块弹,黛玉第一次知道爹爹既然会弹琴。   一时之间很是惊讶,林海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君子六艺他年轻的时候自然学了,只是后来忙于公事倒是少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现在想来却是错过了,只是弹着琴倒是想起了那个远在京城的人。琴箫合奏是他们闲时最喜欢的事情。   想到他离开的时候保证年后一定尽快回来,林海的嘴角微微上扬。   黛玉奇怪的看着自家爹爹,似乎爹爹的心情很好,是为了什么?   转眼就要出正月了,林家没什么亲戚,又没有内院的太太,兼之黛玉尚在孝期,倒是没什么人来请。黛玉也只是同林海去了几位本家的亲戚家中 ,其他的再也没有了。   林海身为江南官场中的重要人物就没这么闲了,正月里该走动的还是不少。另外贾家的人在年前还是送了年礼来,时隔这么久却是只字不提之前的失礼,年礼也是一般。林海听了也只是冷笑一声不予理会。为着玉儿他不会断了这门亲戚,但是也就这样。   黛玉也得了这个消息,一时之间倒是有些惆怅,虽然不曾见过,但是好歹是母亲的娘家,若说真的没什么想法那是不可能的。尤其黛玉曾经听过贾敏讲起娘家的一些事情,自然看得出母亲对着外祖家还是有感情的,因此心情更加郁郁。   丫鬟们年纪小不好开口劝,还是柳嬷嬷他们得了消息好生得开导了黛玉一番。   司徒睿和着林海和好后柳嬷嬷就回了黛玉身边,不过有些事情她倒是看得清楚了。倒是摆正了心态,实打实的把黛玉当做小主人看待。   对于贾家的事情她心里不屑只面上没有表露劝着黛玉道:“姑娘想想虽然是外祖家到底是外人,这般为着外人难过岂不是让老爷担心。”   黛玉苦笑道:“嬷嬷的意思我明白,只是为着母亲心中不值。”   柳嬷嬷虽然不喜欢贾敏但是人死为大,再说是黛玉的生母怎么也不能带出来,不过这贾家姑娘还是远着些好。只道:“老爷疼姑娘,自然不会让姑娘受委屈,只是有些事情姑娘还是要知道的。这些个大家子也不是个个都这样的,这荣国府从前的时候还是好的,只是自打荣国公去了以后就有些失了体统,说句逾越的话,幸好太太像老荣国公。”   黛玉闻言很是诧异道:“嬷嬷这话说得,我听母亲提过,虽然说外祖家和咱门家疏远了,但到底是国公的门第,外祖母岂有不管的?”   柳嬷嬷摸着黛玉的头道:“太太在扬州离得远有些个事情不清楚,我这些年在京里倒是听到了些风声,只不好跟姑娘说。”   “嬷嬷自说就是,我虽年纪小但也不会不分是非,爹爹将来只怕也要回京的,我心中也好有数不是?”   闻言柳嬷嬷方道:“我说这荣国公府不怎么好,倒不是别的,说起来咱们家人口简单没什么事情,像那些个大家子是非不少,内宅的手段什么的,等姑娘大些咱们再说。但这荣国公府只说两点一个就是长幼尊卑不分,这袭爵的长房反而搬出了主院;另一个就是这教养女儿上头不上心,他们家小一辈的大姑娘倒是好生教养了,可是这大家的姑娘却送进了宫做女官,为着是什么,不说也知道。至于剩下的几位年纪倒是不大,只是没听说请了嬷嬷。”   黛玉闻言沉默了,也罢左右是人家家的事情。   柳嬷嬷虽然不愿意让黛玉对着贾家有号印象,但是也不及,这贾家的事情多得很,因此见黛玉没了兴致也就不再提了。   黛玉听了柳嬷嬷的劝告,不想林海担心,倒是把贾家丢开不提。   林海见黛玉展了笑颜也很是高兴,他虽然不喜贾家但是却不好对着女儿说这些话,自己一个男人对着女儿说妻族的不是如何也做不出来。柳嬷嬷代为劝说却是好多了,这一刻林海还是庆幸请了嬷嬷,这内宅的事情还是要有教。   为了哄黛玉更高兴,恰好已经到了元宵,林海决定带着女儿出去看花灯。   黛玉前一日得了消息高兴极了,第二日眼巴巴得盼着天黑,瞧着林海直摇头,不过女儿高兴他自然也开心。   可惜出门前被郑大夫堵住了,瞧着那碗汤药,林海脸色抽了抽,最后还是在黛玉期望的眼神中一口饮完。觉不承认一开始的时候想懒掉今天的药。   自从司徒睿得知他的身体有亏后就跟着郑太医收罗了一大堆的养身药方,而林海就陷入了每天喝药的可伶境地,一开始他倒是反对过,可惜司徒睿更狠直接鼓动了黛玉。   在这一大一小的压迫下,林海自然不敢大意,只能接受。   看着林海老老实实的喝完了药,郑太医满意的点点头,要知道睿王殿下走之前可是特意找了自己,若是林海少喝一天的药,自己就等着受罚,虽然这话不一定作数,不过,郑太医表示一点也不想试试。   喝完药,林海带着黛玉赶紧走了,无视了身后郑太医叮嘱他要早点回来休息的话。反正那人不在,管不着。   黛玉眨着眼睛看着爹爹的行为偷笑道:“爹爹,您是怕睿叔叔回来会生气吗?”   林海神情一僵忙板着脸道:“玉儿说什么呢?王爷那么忙哪里会管这事。”   黛玉再不信爹爹的话,睿叔叔明明很关心爹爹,还跟她说过了正月就会回来。   等睿叔叔回来她就告诉他爹爹想不吃药,玉儿都很乖的吃了药,不过幸好玉儿的已经是药膳了,不用吃药。   黛玉瞧了瞧自家爹爹,想着药确实有些苦,不然还是不告诉睿叔叔吧?可是爹爹下次又不吃药怎么办?小黛玉有些纠结了。   林海对着女儿的小心思是一点也不知道,到了街市上之后人很是多,为免万一,林海直接将黛玉抱在怀里,左右跟着几个下人,以免被人群挤到。   江南的风气不如京城中严厉,加上又是元宵佳节大家的闺秀们也会在这一日由家人陪伴着出来看看。   因此黛玉也就没有带着纱帽什么的,这会儿小黛玉的注意了早就被街上那琳琅满目的花灯吸引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十六章遇佳节又逢惊喜   看着小黛玉脸上掩不住的好奇和开心,林海的嘴角微微扬起。   给黛玉买了个小兔子的花灯,失笑的看着黛玉一脸纠结的模样。“怎么不喜欢?”   黛玉抬头看着林海唇齿轻咬小声道:“玉儿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这个太幼稚了。   可是话还没说就听到林海的笑声,顿时涨红了脸。轻轻的摸着黛玉的头林海轻笑道:“爹爹的乖玉儿还这么小,正好适合这个。”   黛玉将头埋在林海的怀里,觉得很不好意思。本来她是想让爹爹发现她长大了的,结果却被笑话了。   林海哪里不知道小黛玉的心思只安抚道:“爹爹的玉儿是长大了,可是比以前高了好多,好玉儿再耽误下去可就晚了,不然咱们这就回去?”   黛玉闻言慌忙抬头,才不要这么快回去。只是瞧着林海含笑的模样黛玉哪里不知道林海是逗她的。   鼓着腮帮子黛玉不满的道:“爹爹欺负玉儿。”   “是爹爹的不是,玉儿原谅爹爹好吗?爹爹带玉儿去猜谜好不好?”   林海好生的抚慰着黛玉,黛玉闻言眼前一亮不过脸上还是强忍着只道:“如果爹爹赢了很多很多的花灯,玉儿就原谅爹爹。”   “好,爹爹一定让花灯挂满玉儿的小院子。”林海自然愿意满足玉儿的小心思。   有了这个想法,黛玉趴在林海的怀里愉快的瞧着,看到喜欢的花灯就指给林海看,等着林海猜,有时候简单些的她就自己猜,只一会儿的工夫他们就得了许多得花灯。   这一大一小很快就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只是一般人瞧着他们周围跟着的人就知道非富即贵倒是不敢怎么样,只是偷偷的瞧着。   更有林海虽然而立之年但是玉树临风,翩翩君子,自有那情窦初开的少女忍不住看了再看。虽不一定心生爱慕,但是瞧着这般温润的男子,又是这般疼爱女儿的难免有些羡慕。   林海向来于此事上有些不解,因此对于周遭的目光也只是眉头微皱有些不喜,倒是也没多想。   这在这时有一道声音传来,“前方可是林海林大人?”   林海闻声却是一行人在身后,为首唤他那人却是让他眉眼微动。   淡漠的道“原来是甄大人,有事?”   为首之人正是甄家的二子,甄应嘉的弟弟甄应贤。以林家和甄家的关系可以说已经算是仇人了,林海自然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看。   这甄应贤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明知林海的意思还凑上前道:“这元宵佳节的林大人也是好兴致。”又看看他怀中的黛玉笑道:“这莫不是世侄女?”   林海抱紧了黛玉,眉头紧皱冷然道:“不劳甄大人挂心,本官还有事告辞了。”带着黛玉林海自然不想和他虚以为蛇。   黛玉虽然不明就里但是明显感觉到父亲的不喜,只安静的待在林海的怀里不言。   眼见着林海拂袖而去,甄应贤脸色变了下却是不敢拦,暗地里怎么样不提,明面上林海的官职可是比他高。   随从的人大概看出了甄应贤吃了亏有那趋炎附势之徒凑上前道:“二老爷,这林海这般不识抬举,早晚咱们要收拾他。”   甄应贤却只是冷冷的瞪了说话的人一眼道:“闭嘴,这话也是你说得。”不过嘴角却扬起一抹冷笑接着道:“这林大人的女儿年纪虽小,长得倒是不错,是个美人胚子,听说林大人无意再娶,就不知道这林家的万贯家财和着这小美人将来便宜了谁”   跟随的人闻言心思微动,有再想进言的顾虑着刚刚有人吃了挂落,但是不敢再提。甄应贤瞧着这些人只是冷哼一声,不过想着刚刚林海这般不给面子心中大定主意要让他不好过。   林海带着黛玉离了那些人,一时之间倒是没有继续的心思了。带着女儿只是安全为上,甄家那些人实在是伤心病狂。   黛玉虽然有些不舍但是也知道林海肯定是有原因才这般的,因此只笑着回道:“爹爹,玉儿也累了咱们早些回去也好,玉儿还要回去挂花灯呢,晚了可就没时间挂了。”   林海哪里不知道这是黛玉懂事只笑着刮了下黛玉的鼻子道:“好,咱们回去,爹爹帮着玉儿挂花灯。”   两人充满回去,却没想到却是碰上了个大惊喜。   林海一下车就看到了那个挺拔的身影,眼中微亮好一会儿才恢复了平静。黛玉却是顾不得了只笑着唤道:“睿叔叔!”   司徒睿笑着上前抱起黛玉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街上不好玩吗?”   黛玉趴在司徒睿怀里笑着回道:“街上可好玩了,爹爹猜谜赢了很多花灯,玉儿也赢了一些,我们回来挂起来。”   司徒睿瞧着下人们提着的那些花灯,确实不少笑着夸道:“小玉儿真厉害。”   林海这会儿已经平复了心中的波动只问道:“你怎么这会儿就来了,今儿个元宵,宫里岂有不摆宴的?”   司徒睿知道他的担心只安抚道:“我都安排好了,你只放心就是了。”林海还是有些迟疑,只是这会儿黛玉还在却是不好细问,只能先放下不提。   好在黛玉这会儿的心思都在司徒睿身上倒是没有发现林海的不对劲。   最后两个人陪着黛玉一起把花灯挂在了她的院子里,当然这些琐碎的事情自有下人们干,他们几个只管看着,兼或黛玉在一旁数给司徒睿听哪个是她猜的,哪个是父亲猜的,倒是和乐融融。   柳嬷嬷在一旁陪着,看着司徒睿和黛玉亲密的模样,忍不住湿了眼眶,总算是好了,其他的不管,但是王爷能高兴就好。   黛玉到底年纪小,精力有限,挂了花灯后就有些困了,司徒睿和林海一早就瞧出来了。忙让她去休息,只黛玉不肯,只是眼见她越发疲倦的模样,林海忍不住呵斥了几句。   只是话才出口就被司徒睿拦住了,“玉儿还小,这般做什么?”又对着黛玉道:“很晚了,玉儿快去休息好吗?睿叔叔保证这些花灯明日个一定还在。”   黛玉本来有些委屈,她原也不是这般不懂事的,只是今日个实在很高兴。听了司徒睿的话瞧了瞧林海不做声。   林海一向疼宠黛玉哪里舍得她受委屈,刚刚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如今看着黛玉的模样只轻声道:“玉儿快回去休息吧,你身子不好若是病了爹爹岂不是要担心,爹爹保证以后一定再陪玉儿好吗?”   黛玉闻言心中的委屈散了,只扑到林海的怀里“爹爹说话要算话。”   抚摸着黛玉的头发,林海含笑道:“自然算话,快去吧!”   黛玉这才跟着嬷嬷丫鬟回房休息不提。   看着黛玉离开,司徒睿凑上前道:“今日个怎么这么大火气,可是之前出了什么事?”   林海瞪着这人一眼冷笑道:“和着王爷您是好人,坏人都让我做了。”   司徒睿忙笑道:“我错了不成,下回这坏人一定我当还不成。”   林海转头不理这人,不过前一句话却是说对了自己今日确实有些烦躁了。只是想到之前街上碰上的甄应贤就由不得他不担心。   “真的碰到事情了,说出来我看看。”司徒睿见林海的神色知道只怕真的是出了什么事情,忙问道。   林海坐了下来,抿了一口热茶方道:“之前在街上碰上了甄应贤,他看到了玉儿,我有些担心。”   司徒睿为林海倒满了茶才道:“这甄家的事情确实有些烦人,不过你放宽心,这甄家还真能翻了天不成。对了,我出京之前得了消息,甄应嘉进京的旨意只怕年后就会下来。你心中有什么打算只管去做就是。玉儿这里有我呢。”   林海闻言讶异的看向他“你打算留在扬州?”   “不然呢,我已经和皇兄说好,除非有战事,不然不会招我还京。”说着靠近林海,牵起他的手继续道:“我们已经错过这么多年,你还要赶我走不成,告诉你休想,以后你到哪我就跟到哪里。”   林海被他的一袭话弄得满脸通红甩开他的手道:“你都多大了,这话也说得出口。”起身就要走。   司徒睿哪里不知道他只是害羞,忙凑上前去道:“今晚咱们一块睡,说会话好吗?就跟以前一样?”   林海却是神情一顿摇头道:“不行。”   司徒睿脸上的笑意立时消失了,为什么,他们不是和好了吗?   不过很快又平息了心中的不满,想着他们到底分开了这么多年,如海不习惯也是有的,大不了再等等就好,只是到底有些意难平。   一时之间场面有些难堪,等了一会林海方道:“敏儿过世不足一年,我和她虽然没有爱情,但是这么多年都是她陪着我走过的,不管怎么样,我都应该为她守一年的妻丧。” 说完不再看司徒睿就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自己最近在作死,什么都做不好,必须收拾心情好好的奋发了。 不说了从今天开始日更,再断更就拍我吧。 以及关于妹妹的CP问题,我还是决定换了,一开始的时候我设定的萧致远就是一个很有野心有担当的人,和着宝玉相反,但是突然发现这样的人或许很好,但是不见得适合妹妹,妹妹再怎么变本性里的那些还是不会变的,她更需要的是一个能和她心意相通的人,而不仅仅是个保护者,所以致远兄你还是当哥哥吧,或许宝姐姐比较适合你。 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十七章事难平皇子再来   司徒睿看着林海远去的背影捧起他之前的茶盏抿了一口,最后却只叹了口气,这个人永远这么固执的遵守着自己的原则,如果不是他的话,也许他的一生举案齐眉、琴瑟和谐大概会很好吧!   摇摇头,罢了难道真的和死人计较,这么多年都等了,还怕这几个月,不看别的,总还是要看小玉儿的面上。   不过心底到底有些意难平,明明是他的,到头来反倒是自己成了后来的那个。   不说司徒睿快被心中的醋淹没,只说林海,离开了之后,踟蹰许久却是没有回自己一向歇息的外书房而是去了主院。   虽则自打贾敏没了后主院就空了,但是每日里的清扫自然还是有的,但是林海和黛玉都怕触景伤情轻易不会到这里来。   因此看守的婆子见着林海时都有些惊慌,林海倒是不理会只让他们下去。   主院的摆设一草一木都是贾敏亲手布置的,她一向是个雅致的人,那时候身子还好的时候,总是爱这些的。   这一夜林海就留在了主院休息,说是休息实际上基本一夜不曾眠。他想了很多,自从他们说开以后很多事情他虽然不曾应允实际上已经默许了,而那人也一直试探着自己的底线,直到今天。   对着他,林海自觉心中有愧,不管当初是谁招惹谁,但是背弃誓言的是他,娶妻生子的还是他。   不自觉的想到敏儿去世前的一些行为,林海有时候真的怀疑敏儿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这么多年自己不愿回京,她也就决口不提回京的事情。但是她怎么肯能不想回家看看,荣国府再怎么样都是她的娘家。   到底是负了她,躺在贾敏往日的位置上。“敏儿,你会怪我吗?”   一声响动传来,林海回神道:“谁?”只见门被推开却是贾敏的奶嬷嬷张嬷嬷进来道:“老爷”   林海见此放下心来只道:“张嬷嬷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张嬷嬷立在一旁回道:“听下面的婆子说老爷过来休息,这主院里平日里没住人所以有些缺失过来看看。”   “无事,我歇会就走,你去休息吧!”林海淡淡的道。   只是张嬷嬷却奇怪的不动,脸上有些迟疑。林海不悦道:“还有什么事?”   张嬷嬷闻言方道:“回老爷的话,太太有封信是生前留下的,让老婆子给老爷。”   林海眉头紧皱,声音立时冷了下来“太太留的信都多久了,你现在才说。”   张嬷嬷不敢辨,只转身从贾敏梳妆台的下层取出一封信递给林海“这是太太给老爷的,特地嘱咐等时候到了再给老爷看。”什么时候到了张嬷嬷没言明,只是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她活了这么多年,内宅里的阴私事没看过也听过,老爷和那位王爷的事情她看在眼里,自然也明了几分,虽然不舒服,但是没她一个下人说话的份,再者太太只怕心里有数,不然不会留下这么个嘱咐。   其他的不管她只盼着姑娘好好的,说句不好听的,这么个虽然看着不像,但是对姑娘来说倒是没什么不好,人都有个亲疏远近的,林嬷嬷顾着林家的香火,但是真的进了一个新太太,姑娘可怎么处,哪怕老爷有心,这将来谁又说得准。   张嬷嬷心里的算盘林海自然是无心去管,看着手中的信有些迟疑,许久才拆开。   娟秀的笔迹,很是熟悉,只是大概写信的时候已然病重所以有些笔力渐弱。没有其他的话语,只是嘱咐些他的琐碎小事还有黛玉的。只是再最后写下一句:愿君余生安好,妾心愿足以。   轻轻的将手放下,敏儿你到底还是知道了,多谢你这么多年的体谅。   元宵一过,衙门就开始办公了,林海每日里上衙门办事倒是少了时间与司徒睿一块。   司徒睿虽不满林海的行为倒是也没说什么,索性将时间空出来给黛玉当起了先生。   就在林海和司徒睿以为日子就这样慢慢的磨合的时候,司徒钰和司徒锦的到来顿时打破了平静。   林海神色莫名,司徒睿抿了抿唇将目光投向送他们前来的内侍,那是皇帝的心腹。   “张公公,这是怎么回事,两位皇子不再宫中好生的读书,若是出了岔子只怕没人担得起。”   张公公虽然是皇帝跟前的器重的,但是在司徒睿面前却很不敢怎么样只笑道:“王爷,这是陛下的意思,老奴也只是奉命行事,陛下还有书信一封给王爷,您看?”   司徒睿暗骂一声倒是不再理会,他也知道张公公也是奉命行事,只是皇兄到底要干什么?   司徒钰老老实实的坐在位置上喝茶,对于皇叔寻问的目光似若未见。之前回京被父皇狠狠的敲打了一番,张公公可是父皇的心腹他可不想又生什么枝节。   倒是司徒锦对着大人之间的心思不明,只是眼睛四处转着终于对着司徒睿道:“皇叔,我能去看妹妹吗?我给她带了好些礼物呢!”   司徒睿一向疼爱司徒锦,再者把他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因此只道:“你妹妹在后院,去吧!”   司徒锦高兴的要离开,司徒钰却施施然的起身道:“皇叔,致远出京前拖我给林妹妹带了信,我也一道去看看林妹妹。”   林海闻言眉头一皱待要说什么却被司徒睿拦住了,深深的看了眼司徒钰道“去吧!”   司徒钰也不理会只领着司徒锦离开不提,张公公面对着叔侄俩的事情是半点不开口,只送上书信就退在一旁。   司徒睿可以无视这位的存在,林海却是不行“张公公一路辛苦,不若先去休息可好?”   “那么有劳林大人了。”   林海让林成领着他去客房休息。转头看向这在看信的司徒睿,眼带询问,陛下究竟什么意思?   司徒睿将信递给他,苦笑道:“皇兄还真是看不得我安生,这两个只怕要在这里常住了。”   看罢信,林海忍不住在来回度步,陛下这真的是要把他们林家绑在大皇子的船上,以后如果成了还好,不成林家可就不得善了,陛下他真是强人所难。   看着林海心烦的模样,司徒睿也有些不忍,拉着他坐下道:“你也不并太担心,既然皇兄这么打算心中自有主张,小锦既然已经这样了,大皇子他为长,若是不出意外,自然会顺利。”   话是这般说,只是这天家的储位之争哪里会这般简单,本朝开国不过三代,可是这中间那一代没有皇子死在储位之争上面,连着那些想要从龙之功的家族。   远的不说,只说这甄家,不就是一条道走到黑,灭族之祸已经不远了。说到底这皇家的事情哪里是臣子能参与的。   林家到他这一支也就完了,他也不想什么荫庇后人。但是若是因此牵连玉儿,他怎么也是不愿意的。   将身子放松,难得的由着司徒睿的行为靠在他的身上叹息道:“陛下还真是高看了我。”   轻轻的抚摸着这人紧皱的眉头司徒睿安抚道:“皇兄的心思向来深,但是事情远没到那一步,皇兄实际上是个很重感情的,他的心思我倒是能猜出一二,不过是想着再君与父之间寻求最好的结果,是君王也是父亲。父皇的作为还是让皇兄有些醒警,若是父皇能真的有些慈父之心,大皇兄当年也不会落得那个下场。再说司徒钰虽然也不是不堪教导,你只管教着就是。”   话里涉及皇家阴私,对着那位逼宫失败自尽生亡的忠义亲王他还是有所耳闻的,只是这样的事情不是他能说得,因此只无奈的道:“你说得轻巧,大皇子若是这么好教,陛下何必将他送到扬州来。”   司徒睿只是轻笑,有些话不必点名,他不信林海不清楚司徒钰被送到扬州来的原因,留在京中受京中众人的影响,早早的开始拉拢组建班底,插手权力,只会让他离皇位更远,而远离京城,未必不是好事。   司徒钰带着司徒锦去了黛玉的院子,闻得两人前来黛玉也很是高兴,司徒睿再好也是长辈。   “见过大皇子、锦哥哥。”双眼微弯显示着黛玉的好心情。   “林妹妹不用多礼。”司徒钰的话音还未完,司徒锦就抢先道:“妹妹,我给你带了好多礼物,你快看看喜不喜欢?”   说着就让人送上不少盒子,拉着黛玉的手一样样的看。黛玉顿时有些无奈了,这锦哥哥还是这个样子。   司徒钰笑着道:“林妹妹快看看吧,他可是念了一路,你要不喜欢他该哭了。”   “谁说得,我是哥哥才不会哭呢,大哥乱说,妹妹不许信。”司徒锦忙撇清道。   那涨红的小脸让司徒钰和黛玉都笑了起来,黛玉好些,只是拿着帕子捂着嘴笑,司徒钰却是坏心眼的大声笑出了声,惹得司徒锦跳起来要捂着他的嘴。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十八章梅雨至水患之忧   司徒钰从离京之后就没有高兴过,一方面是赶路的舟车劳顿,更重要的是心底抹不去的一种被放逐的阴暗想法。他的父皇把他身边的伴读都遣了回去,好不容易积蓄的一点力量也被打散。然后将自己送到扬州,哪怕明面上说得好听,但是只有一个空头皇子的名号,将来他拿什么去争,更不要说他的弟弟们都有母族支撑,儿自己什么都没有。不要说他那位皇叔手上的兵权,他可不相信这位皇叔会支持自己。   不过事情到了今日他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他不相信父皇会一直把他留在扬州,而林大人最迟也不过几年后就能回京,不过是两三年他还等的起。   不过这一切和着眼前的两个孩子却是无关的,司徒锦还不死心的要跳脚,不过除了让黛玉笑得更欢外,好像没有什么效果。   眼见如此,司徒锦气得背过脸去,泪珠在眼眶中打转,大哥太坏了不理他。   司徒钰摸摸司徒锦的头赔罪道:“好了,小锦不生气,大哥不笑了还不成。真要哭出来妹妹才真的笑话你。”   黛玉眼见好像真的过了,也忙上前道:“锦哥哥不生气了,玉儿前些日子跟着嬷嬷们学针线,做了一个荷包一会儿送给你好吗?”   听到黛玉要送他礼物,司徒锦顿时不伤心了高兴的凑上前去“妹妹说真的,快给我,还有只能给我,不许给萧致远。”   听着这孩子气的话,黛玉抿嘴笑了笑,只不答话。   司徒钰倒是失笑不已,这萧致远平日里看着不知道多早熟,只是在林妹妹的事情上偏要和着小锦去争,到让小锦时时记着。   司徒钰本来带着萧致远的信要给黛玉,但是看着小锦那模样决定还是一会儿再给。   好在没多久,就有下人来报,他们的住处收拾妥当了,请他们先去休息不提。这次前来倒是比上一次齐全不少,平日里得用的内侍宫女什么的还是带了几个,倒是让林成松了一口气。   这两位身份尊贵,若是让林家的人去出了什么不妥当就不好了。   在司徒锦不满的眼神中司徒钰递给黛玉萧致远的信,顺道送上的还有萧致远备的黛玉生辰之礼。   至于司徒钰是不是想看戏,就只要他自己心里清楚了,毕竟当自己心情不爽的时候总要想想法子纾解下。   司徒钰和着司徒锦就这样在林府住了下来,于司徒锦倒是好些不过是请了个先生和着黛玉一道读书,林海原想着请两个先生,只司徒锦不乐意,再有司徒睿的意思倒是年纪尚小无妨。   究其原因不过是在司徒睿看来两人将来不过是兄妹名分。因此,林海也只是让人在书房内隔了个屏风,由着两人一道读书。   那教书的先生虽然不是顾易这般的名士,但是也算有些才名的,只是年纪大了些。好在不是那般老学究式的人物,林海也只言司徒锦是其宗族亲戚。他也只当是林海选定的嗣子人选,不过问其他,更是因为黛玉和司徒锦平日里多是兄妹相称,更是不疑有他。   至于司徒钰自然不可能这般安排,好在还有司徒睿。平日里林海若是上了衙门,则由司徒睿教导些武技和兵家谋略,倒是一向安宁和睦。   江南多雨,尤其是梅雨之期。看着窗外不停歇的细雨,看得人心情难平。虽然已经在扬州待了两年,但是司徒钰还是不习惯江南的梅雨天气。   司徒钰难得的没有什么功课抽出时间来陪着司徒锦和小黛玉玩。   小孩子长得快,不过两年的时间,黛玉的变化却是不小,早在去岁,黛玉的内宅课程就开始了。所以不要看她这会儿还小,已经在几位嬷嬷的指导下开始理家了。这些事情哪怕林海再宠着黛玉该教的还是要教。   比起黛玉,司徒锦倒是越发显得有些孩子气了,不过好在教书的先生明言他于书法绘画上面很有些天赋。司徒睿闻言特特给他另请了一位这方面的老师。哪里知道这小子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帮着黛玉画仕女图。因此惹得林海每每见着总没有好脸色给他。   对着这些事情,司徒钰倒是淡然的很,这两年的光景他的心态倒是变了许多,沉稳了许多,尤其跟着林海很是见识了一番官场上的是非。   也因此他才会心气不顺,实在是有些忧心。   “钰哥哥心中有事,这局棋就罢了吧!”黛玉瞧着司徒钰模样笑道。   司徒钰回神才发现自己这会儿已经陷入死地了,失笑的将棋子丢下。“让妹妹笑话了,今日个有些烦心。”   黛玉身子渐好,身量也长了些,眼波流转间已经可见日后的风华。闻此道:“钰哥哥可是为着这雨水担心?”   司徒钰倒是不奇怪黛玉能想到,自己这个小师妹有多聪慧他早就发现了,若不是个女儿身,将来三元及第大有可能。   不过就算如此,虽则不会和她讲朝堂之上的事情,但是一些事情倒是也不怎么瞒着她。因此见识远在一般闺阁之上。   “妹妹所言正是,扬州临水,每到梅雨之期都要有水患之祸。去岁倒还罢,只是今年只怕没这么好,老师和皇叔可是已经几日不在府里了。”司徒钰叹道。   黛玉闻言也是一顿,她也是好几日没有见到父亲了,自然也是担心,但是父亲的心性她哪里不知道。虽则这事不归他管,但是下面的一个县已然有决堤之象,但是可恨那些官员只想着欺上瞒下,不知想办法,父亲怎么可能不管。好在睿叔叔也跟着去了。   一旁为着两人画画的司徒锦眼见黛玉神情低落忙上前道:“妹妹不用担心的,有七叔跟着不会有事了,那些个可恶的官员一定会让七叔发落的。”   司徒钰也笑着附和道:“是的,妹妹还是不要担心。”又转而说起其他的事情“算算时日致远的信也该到了吧?”   一听这个司徒锦的脸色就不好看,尽管萧致远不在跟前,但是这人每每来信必然会让妹妹给他荷包什么的,让巴不得独占黛玉针线活的司徒锦暗恨不已。黛玉本身不是很喜欢针线,只是喜欢为着亲近的人做上几个。   黛玉笑着道:“只怕这些日子不得空,上回婉揉姐姐来信言及三哥被同安候关了禁闭,好像是因为打架什么的,再想不到三哥会做这样的事情。”   黛玉话中的婉姐姐却是萧致远的亲妹萧婉柔,因着萧致远的牵线两人做了一对笔友,虽然说不曾见面,但是从书信中倒是看得出是个十分大气的闺秀。倒是让一直没有姐妹陪伴的黛玉十分喜欢。   这事司徒钰倒是也知道,说起来实在是萧致远倒霉,不干他的事情,只是难得能看他的笑话,司徒钰倒是一点也不同情对方。   林府之内倒还算安宁,只林海的处境就不算多好。   今年雨水较往年多,自从进了五月雨就不曾停过,也因此林海对此一直十分关注,防的就是会有水患,可是他终究不是管辖这一部分的。河道总督倒是和他关系尚可,但是事涉官场的事情自然也不会真的由着他插手。   他原想着好歹提个醒不至于怎么样,哪里知道下面的人胆大包天,明知堤坝挡不住,不想着怎么办,反而死命瞒着。   眼见一县百姓的身家性命即将不保。林海再顾不得其他,直接越过河道衙门前往弋阳县。   可惜还是太迟了,当天夜里就弋阳县河段就绝了堤,好在林海压下了那县官命令周边的百姓迁移,好歹保住了性命,不过财务损失却是挽回不了。   “如海,你吃点东西,昨日个你一夜未睡,再不吃点东西哪里能撑得住。”司徒睿瞧着林海一脸疲倦的模样很是心疼,不过他知道这人的性子,真要劝着他不管那是不可能的,也只能劝着他休息下。   接过司徒睿亲手送来的参汤,苦笑一声道:“昨日的情形你也瞧见了,我怎么能安的下心。”想到这些又是一怒狠狠道:“这些河道的蛀虫,实在是可恨,我问过弋阳县令,河道去年维修的钱压根没有下来,全被他们吞了。”   眼见林海火起,司徒睿忙安抚道:“河道的事情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这会儿再急也是没有,还是先把参汤喝了。”说着也不管其他,直接捧起参汤就要喂林海。   林海哪里愿意忙抢过汤碗一口喝完,生怕司徒睿坚持。   “慢点,小心烫着。”司徒睿看着林海如此孩子气的行为忙笑着道。   林海一口喝完了参汤递给司徒睿道:“估摸着赵坤今天应该会到,我先去县衙看看。我这里没什么事,不若你还是回府看看吧,我有些不放心玉儿。”   司徒睿闻言只是眉眼一挑,这是赶他走,府里有司徒钰他们在玉儿那里安全的很,反倒是这人,昨日若不是他看着还不定怎么样。   林海装着没看懂司徒睿的意思,左右话放这里,这人真的不走他也没法子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十九章明大义林海决意   司徒睿慢悠悠的道:“府里有嬷嬷们在,玉儿好的很,你只管去忙你的,我不打扰了。”   眼见如此,林海也不好说什么,只抬脚离开。   只是一踏出房间,司徒睿的脸色就变了。等到林海走远了些才踏出房门,立时有一个侍卫靠了过来。   司徒睿轻声吩咐了几句,那侍卫脸色凝重,听完后对着司徒睿行礼快速离开不提。   江南河道总督赵坤是个四十余岁的壮年男子,以这个年纪外放为二品大员,虽然比不得林海,但是也可以说得上是官途极顺的。   说起来他是天顺十年的榜眼,和着林海虽然不是一科,但是却是一位座师。所以平日里交情不错,不过碰上这样的事情,这点交情却是有些不够看的。这弋阳县决堤,林海插手河道的事情,足以让赵坤对他心生嫌隙。   因此林海一踏入县衙见着赵坤之时,对方的态度自然是很冷淡。   “昨日个的事情辛苦林大人了,这之后的事情还是本官来办吧,好歹这是河道的事情,林大人这般公然插手地方和河道事务只怕不合适。”赵坤也不管其他直接就对着林海下了逐客令。   林海眉头微皱,赵坤的反应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这人的心胸一贯不怎么宽阔,而且这事确实是他的不是,若是一般情况他决不至于如此。只是事关重大,由不得他多想。   因此只淡然道:“既然赵大人已然前来,自然当交予大人负责,只是这雨尚未停,只怕灾害还未结束,烦请赵大人派人前往各处堤坝巡视,以策安全才是。”   话未完,赵坤就打断道:“林大人,本官是河道总督,河道上的事怎么管好像还轮不到林大人来教训,林大人请回吧!”   话至此,林海不好再说什么,只告辞离去。只是一出县衙,林海的脸色就有些难看。赵坤一意孤行,只怕要出大乱子。   想到这里林海越加心烦,不过弋阳这块应该不至于有事,只能先回扬州再说。   司徒睿对于林海不过多久就回来倒是很淡然,他早就猜着了赵坤不会给他好脸色,要他说这事实在不成就让他出面得了,偏这人怕他因此惹上麻烦。   “怎么样,都说让我来,这赵坤虽然有些才能也是出了名的恃才傲物。虽然这些年磨练比起以前好多了,但是也不是好像与的。”   林海笑着道:“好歹没把我打出来不是,至于你就消停会。”这话倒不是虚的,虽然他这一年都在扬州,但是京中可是不知道,真要由着他插手,参他的折子只怕能把他淹了。谁让这人掌着兵权,招人忌讳。   既然这里的事情管不着,两人也不耽搁,直接赶路回扬州。说不惦记着黛玉那是虚话。   只是看着沿路那些失去家园的灾民林海本来因为要见到女儿好些的心情又沉重起来。   这还只是弋阳,若是其他县真的也出事,那么多的灾民可怎么办?   因为这些个事情,林海到家时脸色都不算好看。只是在见着黛玉时才有了些笑颜。   黛玉和着司徒锦这在上学,听到林海回来的消息,顿时忍不住了。自从弋阳决堤以来,黛玉的心就一直不曾安过,虽然知道父亲一定没事,但是到底不放心。那先生倒是也体谅,提前下了学。   黛玉也不管其他,拉起裙摆就往前厅而去,唬得跟随的人忙在后面追。司徒锦不过收拾东西的工夫就见妹妹跑了,因此也不管了,只叫下人收拾。忙跟了上去。   好在黛玉也知道自己的样子不像,在进门前停了下来,等着追上来的丫鬟好好的整理了翻,松了口气才踏了进去。   “父亲”黛玉年级长了些倒是不好再扑到林海的怀里,只是上前叫了声。看着平安无事的林海却是有些心情激动。   林海笑着道:“玉儿这几日可好。”“玉儿很好,父亲倒是看着瘦了些。”   司徒睿笑着道:“还是玉儿眼尖,你父亲这些日子可是不曾好好的用餐,我的话倒是不怎么管用,这回还得咱们的小玉儿出面。”   黛玉笑着回道:“睿叔叔就爱取笑我,不过我这就叫厨下好好的做顿父亲和睿叔叔喜欢的菜色。”   “我还当玉儿只记得父亲,不记得睿叔叔了,好在没有忘。”司徒睿玩笑道。   “忘了谁也不会忘了睿叔叔,您只管放心就是。”言罢黛玉就派人去厨房传话不提。   黛玉因着林海平安归来,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倒是心情极好。只林海虽然惦记着事情,但是看着黛玉这般也暂时放开了心怀。   林府里因着主人归来和乐融融,其他的人却是没有这般的好心情。   “你倒是说句话,如今这般可如何是好?”赵坤眼见这人的态度暗自恼恨。   甄应贤瞧着这人的模样,嘴角微勾,心中不屑,一点事情就急成这样,果然是个没成算的。   “赵大人急什么,这水患哪年没有,不过是因为今年雨水多了些,又没有酿成大灾不是,就算真的有什么事情与咱们何干。”   赵坤停下了脚步看着甄应贤冷声道:“甄大人,您身份尊贵,有王爷护着,本官可没有,那林海是好相与的,真让他上奏,本官岂能得好。”   甄应贤只含笑道:“赵大人说得哪里话,真要有什么,您背后的主子难道不会保您,这林海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人,赵大人,既然他这般不识抬举,咱们又何必留着他。”   赵坤顿时明白这人的打算怒道:“你们一开始就算计我。”   甄应贤理理衣冠起身笑道:“看大人说得,咱们可是一向关系好,我才为着大人出出主意,这官场之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大人不妨好好想想,下官等着大人的消息。”说完就施施然起身,徒留赵坤气得脸色发红。   林府内,林海刚要歇息却被吵醒,听了来人的禀报,顿时倦意全无。只在房中来回的度步。   杜若见着也不敢打扰,只是眉头紧锁有些担心。   良久,林海坐下提笔写下一封信,递给杜若道:“这事只怕要劳烦先生跑一趟。”   杜若忙道:“学生自当尽力,只是大人,这甄家不会这么干休,若是由着他们只怕大人的情况不妙。”   林海却是不以为意,只道自己心中有数,嘱咐了他一些话,就将他打发走了。   坐在椅子上沉默许久,又提笔写下一封奏折,有些事情哪怕前路艰难还是要一试的,弋阳决堤之事虽然说与自己无关,河道之事向来如此,但是他总是不免去想,若是少了甄家会不会好些。   有些事情没有后悔的余地,但是该做的还是要多。   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奏疏,林海的嘴角抿的很紧,这封奏折递上去只怕整个江南都要变上一变,自己自然也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叹了口气正要将奏疏收好,房门却被推开。不动声色的回身,林海将奏疏放到不显眼处迎向来人道:“这么晚,你也还没休息?”   司徒睿的脸色不算好看只道:“你不也还没休息,我听下人说你的幕僚匆匆跑来,这么晚想必是有什么事情吧?”   “能有什么事情,还不是河道上的,明日再说。”说着就要走。却不想司徒睿压根不理会林海的意思,直接将他刚刚写好的奏疏抽了出来。   林海不妨却是不好去抢,司徒睿匆匆扫过脸色越发难看“你到底想什么,这监察百官的事情自有监察御史去管,你这般是觉得盯着你的人还不够多是吗?”   “明锐,冷静些。”林海只能先安抚他。   可是司徒睿压根不理会他的话,将奏折凑近火烛显见的是要毁掉这封奏疏。   林海忙将其抢了下来怒道:“明锐够了。”   司徒睿深深的看向林海,眼中是不容错辨的愤怒和担心。林海避开他的目光低声道:“明锐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是相信我,我会这么做自然是有我的打算。”   司徒睿无力的叹了口气道:“反正我知道你决定的事情压根不会改,但是如海就当是我的请求,为了我,为了玉儿,多考虑下。”   “你放心,不管怎么样还有玉儿。再说不是还有你吗,大不了不过是丢官不做。我想陛下怎么样都会保我一条性命。”林海安抚的笑道。   司徒睿咬牙“这样更好,我等着你丢了官,那会儿看你还管什么。我们带着玉儿直接在庄子里住着更好。”   林海闻言只笑笑“效仿靖节先生田园之乐倒是也不错,就不知道某人能不能□□添香。”   司徒睿闻言眉眼微挑,□□想得真好,直接一把抱起林海“□□恐怕探花郎无福消受。”   紧紧的攥着司徒睿的衣裳深恐掉下来的林海怒瞪着他道:“哪里,王爷这般的绝色岂是一般□□能比,”   这是笑话自己,司徒睿嘴角一勾凑在他的耳边笑道:“那么咱们看看谁是绝色好了。”   说完直接抱着他向着相连的内室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收藏还有花花,快到碗里来。   ☆、第 三十章惜幼女送女入京   清晨的枝叶雨水未干,又是一夜的大雨,倒是难得的在晨起之时停歇了。耳边似有谁在呢喃。勉强自己睁开双眼,就看到一个放大的脸凑到自己面前。身体的酸软提醒着昨夜的荒唐。   林海咬牙推开这人,忍着酸痛爬了起来,虽然不是第一次,但说实话,他不是重欲之人,这样的事情一般很少,再加上他还不想现在就让玉儿知道,平日里越发的注意。只是昨夜被这人抓住了把柄,恼不得由着他胡闹了一夜。   “你还不起身,快回去,待会儿玉儿若是来请安,看到了怎么说。”看着还赖在床上不肯起身的人怒道。   司徒睿好笑的躺在床上瞧着平日里难得一见的风情,闻此言道:“大不了说咱们昨夜秉烛夜谈不就成了,如海你太小心了,玉儿才多大,哪里会想到这些。有时候我倒是希望玉儿快快长大,咱们也好说实话不是。省得我这般妾身不明呀!”   听到话里的叹息,林海怒笑“既然是妾身,那么王爷干活吧!”司徒睿眉眼一挑,如海这是气狠了,这般的好事都让自己做。立时就从床上起身取过一旁的衣物要给林海穿戴。   林海顿时后悔不迭,自己是被他气糊涂不成,忙抢过衣物,不再理会这人。徒留司徒睿可惜不已。   好在总算赶在黛玉前来请安之时收拾完毕,黛玉一贯的知道睿叔叔和父亲要好,怎么也没想到好到一块休息的程度,瞧着难免有些讶异。   司徒睿脸皮厚倒还罢,林海却是不自然的咳嗽两声转移话题道:“玉儿,过些日子是你外祖母的寿辰,你外祖母几次打发人想来接你,为父都不曾允,但是你这回已经出了孝期,却是不好再拒了。”   黛玉闻言却觉惊雷一般,父亲要送自己走。   看着低头不语的黛玉,司徒睿先开口道:“如海,好好的送玉儿去那里做什么,我不同意。你若是忙,玉儿以后跟着我就是了。”司徒睿心头一动就反应过来如海是为着什么,但是就算这样他也不同意。   黛玉低着头轻声道:“玉儿不想离开父亲。”话里却是很坚决。   瞧着这一个两个的样子,林海也是一阵头疼,先瞪了眼添乱的某人,才将目光转向黛玉轻声道:“玉儿误会我的意思了,不过是你外祖母的生辰,你去给你贺个寿,也算替你母亲尽尽孝心,等过几个月爹爹就派人去接玉儿回来。”   黛玉闻言心中稍安,虽然还是不愿去却不好再说什么,她对着贾家一向没什么好感,这些年两家的人情往来也不过是每年的年礼。也就是勉强没断了两家的关系,再亲厚却是没有。   不过贾母怎么说都是她的外祖母,为老人家贺寿却是不好说不去。   司徒睿倒是还想说什么,只是在林海的目光下闭了嘴。但是心里却是在琢磨着做些什么,那贾府可不是好的,以前他没管,这两年可是留意,自己的宝贝女儿要送到那窝里他真的不乐意呀。   此事既然已成定局,林海立时就叫了人来安排。众人皆是不愿,无奈林海意决。   司徒睿眼见在这件事情不可为,直接定下决定把司徒钰和司徒锦也送回京里,借口都很好找,反正江南这段时间不平静,送回去,皇帝也不会说什么。   至于原因吗?虽然司徒锦不靠谱,但是司徒钰这么大了,也好照应着些不是。   司徒钰自然清楚这段时间只怕要出事情,也再筹谋着回京的事情,只是真的达成了反倒有些哭笑不得。   司徒锦倒是无可不可的,虽然奇怪未到年关就回京,但是能早些回去看母后他也是乐意的,再说妹妹也跟着一块。   虽说要走,但是也不是一两日的事,林海先往京中去了信,下剩的准备却是不需要黛玉操心。   林嬷嬷和张嬷嬷商议了一番,虽然黛玉身边的几个教养嬷嬷极好,但是到底不是林家的人。张嬷嬷是跟着贾敏进的林家对着贾家也更熟悉些因此这次也跟着回去。剩下的丫鬟倒是好办些,不过是考虑带多少的问题。   几位嬷嬷划拉了下,觉得这日常服侍的人必须带着,怎么也不能指望别人不是,因此一等的四个,二等的四个,另外三等的里头也选了四个机灵的。把人手带着足足的。   更有那司徒锦得了消息凑热闹得,把黛玉平日喜欢得东西指指点点的要带着,生怕黛玉缺了东西会不习惯。倒是很让黛玉取笑了一番。   几位嬷嬷听了更是笑了番,只是也记到了心里去,这老爷虽然说不过几个月的工夫,但是总还是要防着些万一不是,再一个这贾家年年送来的年礼说实话真看不出什么好的,没得让自家姑娘受委屈,还是把需要的都张罗好了。   最后拟定的名单递到林海跟前时倒是让他吃了一惊道:“会不会太铺张了?”   司徒睿瞧着道:“这算什么,那个姑娘不是这么来的,去少了人岂不是叫人家笑话,再说那荣国府出了名的会摆谱,人家小爷的房里都不只这几个丫鬟。我倒觉得人还是少了些,不然咱们再添点。”   林海瞧着他一副自家孩子委屈的模样摇摇头不理会他的话,只叫来张嬷嬷和柳嬷嬷叮嘱这两人看着办,只别委屈了黛玉就成。另外因着人数有些多,林海想了想找来了林嬷嬷让她把这些丫鬟嬷嬷的月钱什么都先发了,另嘱咐张嬷嬷到时候一应的花费什么都自己出,没得让贾家的人说嘴。   忙了四五日的总算把需要的都带齐整了,再收拾了各色的礼物凑了一大船,择了日子黛玉和着司徒钰、司徒锦就依依不舍的离了扬州。   黛玉虽然没有明问父亲执意送自己进京的原因,但是却也明白觉不是拜寿这么简单,甚至她心中有预感,只怕今后不会再回扬州城了。   因着心中郁郁,自打上了船黛玉就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出来。张嬷嬷和柳嬷嬷眼见的不对却不知道从哪里劝起,若说这内宅之事她们自然极为顺手,这外头的事情却是不怎么好说。   好在船上还有一个司徒钰,司徒锦向来不心细,这些事情自然想不到,但是司徒钰却是有几分明了。闻得下人的禀报,直接拎着司徒锦去陪黛玉说话。   瞧着两个人过来的模样,黛玉纵然心中有事但还是忍不住扑哧的笑出声来。   司徒钰哪里不知道黛玉笑什么,无奈的把巴在自己身上的人剥了下来笑着道:“听说妹妹这几日都没有出房门,可是不适应这船上的环境?”   瞧了眼还是不乐的司徒锦,黛玉抿了抿唇笑着回道:“劳钰哥哥担心了,我必无大碍。”   司徒锦瞪了司徒钰好一会儿却见自家兄长一个眼神都不肯给只能泱泱的收回视线转向黛玉道:“妹妹若是有什么一定要告诉我。”   黛玉正要回答,司徒锦却是一拍闹到道:“肯定是妹妹不喜欢去那个贾家对不对,那我们就不去,我跟母后说让妹妹留在宫里。”   司徒钰嘴角抽了抽到底没忍住敲了下司徒钰的头道:“你少添乱。”转向黛玉道:“妹妹别理他,左右不过是几个月的事情,倒是先生和皇叔一定会回京,一定回去接妹妹回自己府里的。”   黛玉闻言只是勉强笑了笑道:“但愿吧!”   “不是但愿,妹妹不相信先生,不是还有皇叔在吗?”   听得此言,黛玉倒是真心得笑了,是呀,还有睿叔叔在,虽然她身处闺阁之中但是却也知道睿叔叔实际上可是很有能力的,有他在父亲怎么都不会出事的。   看黛玉的心情好了很多,司徒钰方道:“这几日妹妹都在船舱里还没有好好的领略下运河的美景,不若我们到甲板上坐会。”   黛玉去了心头的担忧,但是有了兴致“早就听说这运河的壮丽,只是到夹板上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让下人拿着纱帽,若是有船只靠近就带上就是,妹妹你一定要去看看,放眼望去天水相接。”司徒锦忙道,一行说,还一行吩咐下人赶紧安排。   瞧着他忙东忙西的模样,司徒钰手一伸就将他拉住了“走吧,柳嬷嬷他们自然会安排,又得着你添乱?”   难得黛玉愿意出房门,柳嬷嬷他们很快就将甲板收拾妥当了,黛玉和着司徒钰两个走上了甲板,船正在行走之中,只见两岸的景色不断的后移,往前看却是一片碧波。   真真好一派江南的美景,看的黛玉心情好了许多。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看这几天的点击和收藏就知道自己应该写崩了,但是还是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十一章遇来客黛玉险伤   扬州城,送走了黛玉一行,整个府里顿时空旷了许多,倒是让林海很是不习惯,只是为着安全起见却是由不得他不这么做。   好在司徒睿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却也知道这人必然会有些失落,倒是时时陪伴在其身边,稍解其思念之情。   林海虽然领情但是却不接受概因司徒睿直接借着这机会想搬进林海的院子。明显的居心不良,林海哪里会同意。   好在不过几日他们就没有时间在这上面争执了,雨水泛滥,又有几处决堤了。   得了消息的林海恼恨非常,奏折早在黛玉出发前就送了上去,算算时日应该已经到了京中,但是眼前却是赈灾比较重要。河道上的事情他自是不会再去碰壁,但是这受灾的县都是扬州府辖下。   思虑一番,林海直接找上了扬州知府,现任的扬州知府也是科举出身,只是比林海要晚一届,不过官途倒是也算顺畅,不然也做不上扬州这样富裕之地的知府。   林海和这人同在扬州自然也多有打过交道,本来林海和赵坤的事情他是中立的态度,毕竟虽然他管着扬州,但是巡盐御史和河道总督官位都比他高,实在轮不到他说话。只是如今水患一出,一个不好自己只怕自身难保,也因此在林海找上门之时这人十分识趣的请求林海相助。   江南的局势因着水患的日益严重而暂时缓和,虽则两边的奏折都递了上去,但是皇帝却都只留中不发,另遣了人下来赈灾。   林海度其意知皇帝只怕是想先赈灾再提其他,也就安下心来,一边帮着扬州知府赈灾,一边不动声色的多收集些证据。他不认为甄家会这么简单就算了,到时只怕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司徒睿每日里瞧着这人忙得脚不沾地的虽然心疼却也没法子,未免麻烦这些日子他都是不怎么露面以防有人认出来再添麻烦。因此也只每日里抓着郑太医给他开些食补的方子,督促其喝下。   林海拒绝不了,只笑话某人真的成了贤内助。司徒睿也只是眉眼一挑不予理会,反正嘴上说着他不介意,事实怎么样他两心中有数。   扬州的事情黛玉却是不怎么知道,司徒钰倒是得了些消息,未免黛玉担忧却是没有提及。一行人走了十几天,眼见还有一日多的工夫就要到京了。这一日却是在离京城还有些距离的一个码头靠了岸。   虽则日天还算早,若是加快航行的话,赶在天黑之前倒是可以抵达京城。不过这般一来却是有些麻烦,毕竟贾家的人肯定到码头接人,司徒钰和司徒锦却是不好露面,因此他们选择在离京最近的这个码头靠岸,分两路进京。   这个码头倒是不算大,又因为他们停泊的地方是属于官家的船位倒是不显拥挤。   司徒锦硬拉着黛玉到甲板上瞧着那些码头上的热闹景象,黛玉拗不过,想着在甲板上那下面的人估计也瞧不到,只能由着他。   柳嬷嬷几个虽然不乐意,但是这六皇子压根不是会说话的,既然黛玉同意了她们也就不费那工夫,只是细心的为她带上纱帽。   司徒钰本来正在安排人员的事情,明日一早他们兄弟就带着一些人下船,走陆路进京,一些该叮嘱的事情还是要过问一二,虽然说临近京城的水域应该不至于有什么问题,但是小心些总是好的。   只是话还没说两句就听到司徒锦把黛玉带到甲板上的小心,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小锦真是胡闹。   未免万一忙也上了甲板,好在黛玉自来有分寸,又有柳嬷嬷看着,两人没有挨近船沿,他们的船较大,因此船身极高,那下面的人倒是看不清甲板上的人。   司徒钰走上前去敲了下司徒锦的小脑袋道:“就你爱胡闹。”   司徒锦不满的揉着脑袋“大哥欺负人,我这不是看妹妹一直呆在船上无聊吗?那码头上挺热闹的,我们在这里看,那下面的人又瞧不见。”   这还是有理了不成,司徒钰眉眼一挑被气笑了。索性不理会司徒锦的抱怨对着黛玉道:“既然难得靠岸,妹妹可有什么喜欢的东西,不若让下人下去看看?”   黛玉摇着团扇笑道:“钰哥哥别怪锦哥哥了,也是我在船舱里闷得慌。倒是没什么喜欢的,船上都有。”   司徒钰闻言只笑笑就是了,不过眼一转却是看见远处停泊的大船,眉头微皱,忍不住走上前去仔细的瞧了瞧。招来了下人吩咐他去打听一下是哪里来得船。   黛玉见此倒是也不多问,起身正要回船舱,却不想这在这时一道身影从天而降唬得黛玉险些摔倒。   众人大惊,这待要做什么却听到爽朗的声音响起“我还倒自己看错了,没成想真是您。”   司徒钰一开始也是一惊,待看清楚来人时确实眉头抽动,阻止了保护的侍卫。不动声色的调转位置,堪堪挡在了黛玉的身前。黛玉这会儿正抓着半夏的手堪堪的扶住了身子。   隔着面纱也是一阵懊恼,这人看起来应该是钰哥哥的旧识,只是真是个莽撞的人。低着头黛玉对着来人却是一点好映像皆无。   却说这来人是个同司徒钰年纪相仿的少年,容貌轩昂,丰姿俊爽,一身锦袍越发衬得整个人姿态非凡,一望即知非寻常人家。   司徒钰对着这人的行为也是恼了只冷声道:“你的礼仪是不知道学到哪里去了,就这么往别人船上闯,也不怕被当做刺客直接处理了。”   那人隐见司徒钰身后有女眷在就知道自己莽撞了,闻得此言忙不好意思的道:“是我的不是,还请这位姑娘见谅。”又转向司徒钰道:“我之前远远的瞧着像堂兄一时激动,还请堂兄莫怪。”   这话说完,司徒钰倒是不好再说什么,来人算来确实是他的堂弟,明义亲王的孙子,司徒铭,司徒明义亲王是上皇仅剩的两位兄弟,现管着宗人府的事,在宗室里头也算是德高望重。就算是他父皇也很给这位皇叔面子。再则他和司徒铭也算是一同长大的,关系一直极好,也就是这两年他长居扬州才疏远了些。   这之间的事情黛玉确实没有兴致只小声的道:“钰哥哥,我想回去了。”司徒钰忙让柳嬷嬷几个扶着黛玉回船舱去。   却不想因为要避着那人,柳嬷嬷扶着黛玉往另一头走哪里知道却有下人领着一人过来,到时撞到了一块,黛玉因着之前的事情正要躲闪,却一脚踩空惊呼一声就要掉下船,幸而来人身手较好,也顾不得其他,一手抓住黛玉的下手用力将她拉住。   柳嬷嬷结果唬得脸色都变了,忙扶住黛玉。那人见黛玉没了危险忙放手站在一旁。   船上众人都被这一番变故惊住了,司徒钰和司徒锦忙上前。   司徒铭眉眼一挑倒是有些讶异,再说黛玉也是吓倒了,面色苍白,更有那一番变故纱帽却是掉下了船。   因此众人只见一位面色苍白的少女,两弯细眉,一双明眸。虽年纪尚小,但是见之忘俗。   那司徒铭和后来之人双眼不眨只恨自己目力不急,黛玉身边的人太多。   司徒钰发现黛玉无事正在放下心来回过头来瞧见两人的模样顿时脸黑,冷哼一声好歹让那两人回过神来。   那后来的少年也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比之司徒铭倒是另一番的风度。头上戴着方帽,穿着素色的锦袍,系着碧玉红腰带,面如美玉,目似明星,真好秀丽人物。   只是黛玉没了纱帽哪里会抬头瞧这些人长什么样,只那人到底救了自己,虽有失礼之处却是是从紧急。因此黛玉平复下心中的波动对着那人谢过后忙回了舱房不提。   倒是那少年得了黛玉得感谢,脸色却是微红还要说什么,却碰上司徒钰冷冷的目光只能道不必了。   好不容易等到黛玉回了舱房,司徒钰也不管其他直接叫人把这两人都赶了下去,今日这事也就是皇叔和先生不在,不然能扒了这两小子的皮。   倒是司徒锦只担心黛玉刚刚受了惊吓,对着这之间的问题看不分明,直接去安慰黛玉去了。   司徒铭被赶下了船却也不敢恼,只摸摸鼻子无奈的对着身边的人苦笑道:“咱们这是被人当祸害了。”   那人明显还有些神思不属的模样,也没听清楚这人的话。没有得到回话,司徒铭转眼瞧着自己得好友,双眼一眯,嘴上却是不露声色的道:“咱们的大才子想什么呢?”   这话略微提高声音,那人总算反应过来了,闻言也只笑道:“没想什么,只不过奇怪这位怎么能出京?”   司徒铭压根不相信这话,不过却也没说破只道:“这两年我不怎么在京中倒是不清楚,不过听我父亲的意思,这位好像也不怎么在京中露面,具体的原因倒是不清楚,隐约好像和睿王有关,刚刚在的可不只是这位,还有行六的那位,也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十二章不动声色初交手   行六?中宫嫡子,确实有些奇怪,不过这事不该他们管,皇家的事情哪怕是宗室里的人也是明哲保身的多些。   只是那人轻轻的用折扇敲打手心漫不经心的道:“船上有女眷,那位的母家好像没什么人了,这么说应该是承恩侯家的?”   司徒铭嘴角轻扬道:“那倒不好说,不过那船应该是要进京,明日个不就清楚了吗?”   说罢,两人只是笑了笑,就不再谈论这个话题。   倒是船上,将那两人赶走后,司徒钰皱着眉头叫来了自己的心腹,吩咐人下去打听下跟着司徒铭的是哪家的,还有这两人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他可不相信什么巧合。   布置下任务后司徒钰才往黛玉的船舱去看看她如何了。好在黛玉虽然心中不悦却也知道这只是意外,只是暗自醒警以后还是听嬷嬷们的话不要再随意往外走,这到底不必扬州,京中的风气更加严谨她也听柳嬷嬷说过,而且父亲不在身边。   倒是司徒锦一直在自责,若不是他一定要妹妹去甲板上也不至于妹妹差点出事。说道后来反倒是黛玉一直在劝司徒锦。   司徒钰到来之时正是黛玉细心安慰司徒锦之时,听了半天却只让司徒钰嘴角微抽,自家这个小弟幸好父皇已经做好决定,不然的只怕早晚不定怎么样,现在好歹有皇叔护着。   如此这般也就只是示意守门的丫鬟禀报一声才掀帘入内,将司徒锦领了回去,顺道安慰黛玉好生休息,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第二日黛玉的船抵达了京中的码头,便有荣府打发轿子并啦行李车辆的下人。只是这中间却是出了些问题,那领头的是贾府的管事林之孝,本以为是小差事哪里知道出了岔子。   原来这贾府的人虽知道黛玉今日要到,但是却没想到黛玉带着这么多人,因此不过是带了一顶轿子几辆马车压根不够。   对着这样的事情,林家的人自然不悦,柳嬷嬷几个只在舱内陪着黛玉将事情交于张嬷嬷。   张嬷嬷冷笑一声只道:“几位姐姐就看我的了。”   待到出了船舱见了林之孝只淡笑道:“林管家好久不见,一向可好?”   林之孝和着张嬷嬷也算是认识的也知道今日这事是自己府里办的不周到只笑道:“张嬷嬷好久不见了,你看今日个这事怎么办?老太太还在府里等着,不若这样我们先接了林姑娘回府,其他人先等等怎么样?”   张嬷嬷眼闻言冷笑道:“林管家你也是办老了事的人,咱们老爷提前了好些日子就送了信来,这会儿你们这样倒是让我们为难了,知道的只当是下人不会办事,不知道的还不定以为这外祖家不欢迎咱们姑娘,说句放肆的话,咱们老爷一向看姑娘极重,若不是老太太几次打发人,为着孝心,哪里舍得姑娘这一路舟车劳顿的。”   一番话下来连消带打的,林之孝脸上的笑意却是挂不住。好在张嬷嬷也没大算真的撕破脸这会儿却是又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林管事咱们是老交情了,也不是我要为难你,你是不知道,这船上除了咱们姑娘还有老爷特意为姑娘请的教养嬷嬷,那可不是咱们这样的,都是宫里有品级的。为首的那位柳嬷嬷不怕吓你,那是皇上跟前都有名号的。刚刚下人的话传进去,那位可是很不悦,只差叫人去林家的老宅叫人。你是不知道,这回除了姑娘还有几房的下人也跟着回来了,老爷让他们整顿老宅。”   林之孝闻言忙擦了下额头的汗,真若是让林姑娘回了林家老宅,只怕自己可要倒霉,要知道老太太还在府里等着。因此忙对着张嬷嬷道:“这是弄得,要不这么着我马上让府里派人,只是烦请姑娘在船上再等等,嬷嬷也在姑娘跟前说几句好话。我这里多谢了。”   张嬷嬷笑着道:“咱们都是底下人,这事说到底也怪不得你,我也知道,但是你速度可得快些,这码头上人来人往的,姑娘哪里适合久留。”   “那是,那是。”林之孝陪笑道。   望着林之孝远远跑开的背影,张嬷嬷冷哼一声转身回了船舱。派个下人来接人,这荣国府倒还真是有诚意。   张嬷嬷回了舱内之时,黛玉正在看书,见她进来随手翻了一页道:“如何?”   “恐怕要让姑娘等等。”张嬷嬷低着头道。   黛玉闻言微挑细眉,也罢,这贾家办事不合礼数什么的,也不是今日个才知道。   不过看这样子只怕这府里头有人不大欢迎自己来,只不知道是哪位。不过按照柳嬷嬷他们知道的消息,这荣国府管家的太太是自己的二舅母,而管事的少奶奶则是大舅家涟二哥的媳妇。不过黛玉估摸着应该前者居多。   看着黛玉淡然自若的模样,柳嬷嬷满意的点点头,虽然说是上门做客的,但是也没得让人打脸不是。   话分两头,那林之孝匆匆的回了贾府却不敢真的把事情闹大,只寻上了涟二爷,王熙凤这会儿正在自己屋里休息,说起来她也是头疼的很,老太太盼了许久的林家姑娘终于要来了,这本来是好事,但是太太却是拉着她话里话外的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很不必理会。   夹在这中间王熙凤也是为难的很,不想贾琏突然甩门帘进来劈头就道:“往日家只说你能干,这会儿也不知道怎么办事的?”   这没头没脑的话顿时惹恼了王熙凤“二爷这是在哪里惹的火,跑屋里撒气来了。”   贾琏的气焰一直也不如王熙凤,刚刚不过是得了林之孝得话恼怒了几句,这会儿瞧着王熙凤一副怒极的模样,也压下了气焰只道:“我也只是气了,你不是派林之孝的去接林家妹妹吗?”   “是呀,怎么,人到了?”王熙凤眉眼一挑问道。   贾琏叹了口气道:“哪呢,你就派了顶轿子,两辆马车的,人林家妹妹的丫鬟婆子带了十几号人怎么坐?”   王熙凤先是一怔回神却道:“这林家妹妹也真是的上咱们家来还摆排场不成?”说完撇了下嘴。   贾琏好笑的捏了下她的腮帮子道:“林姑父只林妹妹一个女儿,尊贵些是自然的,旁的倒还罢,这船上还有几位林姑父为林妹妹请的教养嬷嬷,都是宫里有品级的嬷嬷,这会儿见着咱们家这般轻慢,话语的意思是让是咱们府里不欢迎他们直接就回林家老宅去,看看你办的事情,真要这样了,你在老太太面前可就脸面丢进了。”   这话一出,王熙凤才真的慌了神忙道:“二爷可是真话?”贾琏奇道:“我还骗你不成,好了,我让林之孝另外准备了车马,你快帮着我换身衣裳,我亲自去接林妹妹。”   王熙凤这会儿哪里还顾得之前的生气忙道:“到底还是二爷好,平儿还干什么呢?快进来帮忙。”   平儿原就在屋外候着得了这话忙进来帮着贾琏换外出的衣裳。   黛玉在船舱中倒是没等多久,半个时辰后就有下人禀报说贾家的二爷来了。   既然来得是主子,黛玉却是不好再这般。放下手上的书由着柳嬷嬷和半夏他们好生的整理了一番衣物带上纱帽走出了船舱。那贾家的人已然在船下等候领头的正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了。   样貌倒是极好,只是一双眼睛略显轻浮了些。   黛玉知道这位就是贾琏就是了,上前见礼道:“见过涟二表哥。”   贾琏忙道:“表妹不必多礼,多有怠慢还请表妹见谅。妹妹快请。”   黛玉由丫鬟扶着上了小轿,贾琏虽然没见着黛玉的样貌,但是光看这架势也知道这位林家表妹真真是尊贵的很。   当然也瞧见了随行的人里头确实有几位嬷嬷,看那气度就不像是下人,家里的太太们也就差不多了。估摸着应该就是宫里出来的几位嬷嬷。   黛玉同行的还有林家的几房下人,这些人却是不跟她往荣国府去的,而是林海派回来打理京中宅子的。   一行人妥当之后就出发,行了半日就到了荣宁街上,先是宁国府,往西不远就是荣国府。   国公府的门第自是高门大院,门口蹲着两个大石狮子,三间兽头大门,门前列坐着十来个华冠丽服之人,正门之上有一匾,匾上大书“敕造荣国府”五个大字。   贾琏打马再前,那门口的几个人忙上前相迎。轿子由西角门而进,约莫一射之地,将转弯时却是歇了轿,另换了小厮上前抬着轿子。   至一垂画门前落下,小厮又退了出去,半夏和绿意忙上前搀扶了黛玉,让贾家的婆子插不进手,只等前面带路。柳嬷嬷和张嬷嬷几个跟在后面。   穿过游廊到了正房大院,那门口的几个丫头一见她们来都笑迎上来说道:“刚老太太还念着呢,可巧就来了。”于是三四个人争着打帘子,一面向内禀报道:“林姑娘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十三章迎娇客众人思量   黛玉一行人数不少,自然不会全跟着往里头去,只半夏和绿意大丫头陪着,另跟了柳嬷嬷和张嬷嬷两个。   只是一进房就见两个人扶着一位鬓发如银的老母迎了上来,黛玉知是外祖母,正欲拜见,却是被外祖母一把搂住,搂在怀中“可是见到我的玉儿了。”甚至忍不住哭了起来。   黛玉虽然不是很习惯但是长辈的心意却是不好说什么,只抚慰道:“劳外祖母惦记是玉儿的不是,还请外祖母莫要伤怀。”   众人也跟着劝解,才好了些,黛玉方拜见外祖母。贾母只道:“我一见你就想起你母亲,她怎么忍心先我这个老婆子而去。”   提起贾敏黛玉也是眼眶微湿劝解道:“母亲若是知道我惹着外祖母伤心该要怪我,还请外祖母疼惜玉儿。”   贾母方不再提,只将当下之人一一指与黛玉:“这是你大舅母,这是你二舅母,这是你先珠大哥的媳妇珠大嫂子。”黛玉一一拜见。待指到最后一人却只道:“这是咱们这里的破落户,你只叫她凤辣子就是。”   只见那人彩绣辉煌,恍若神仙妃子未语先笑,听了这话忙道:“听听老祖宗的话,这是有了这般标志的外孙女看不上咱们这样的,老祖宗我可是再不依的。”   黛玉闻言想着这人倒是爽朗非常倒是猜着了她的身份,应当是贾琏的妻子。忙笑道:“想必是琏二嫂子,黛玉见过嫂子。”   王熙凤原没在这屋里等的,只是后来出了那一遭事情,到底还是有些好奇。如今瞧着这位林姑娘却是一叹,这样貌气度真真是难得的。   只笑着回道:“我往日都是井底之蛙了,天底下竟有这般标志的人,难怪老祖宗天天口头心头一刻不离。”   贾母听了这话哪有不高兴的只道:“你就是个猴儿,这般的贫嘴仔细你妹妹笑话你。”   “我这可是大实话,老祖宗说是不是。”   黛玉瞧着热闹只是抿嘴笑着,忽然感觉一道晦暗的视线转头却见事二舅母的方向,只是含笑不提。   贾母这会儿却是道:“还不去请你妹妹们来,你林妹妹初来,叫她们都来吧。”   众人答应了一声忙去了两个人。   不一会儿却是有一群人簇拥着四位姑娘前来,黛玉只知这外祖家有四位姑娘,只这最长的那位不是进了宫吗?怎么这会儿又有四位姑娘了,好在有人介绍才知道多出的那位是二舅母王氏的外甥女,金陵皇商薛家的姑娘宝钗。虽则心中讶异到底面上不显,只起身见礼,互相厮见。   众人复又坐定,说话间已摆上茶果来,王熙凤亲自捧茶捧果。却听见王夫人问道:“月钱放过了不曾?”熙凤道:“月钱已放完了。才刚带着人到后楼上找缎子,找了这半日,也并没有见昨日太太说的那样的。想是太太记错了?”王夫人道:“有没有,什么要紧。”因又说道:“该随手拿出两个来给你这妹妹去裁衣裳的,等晚上想着叫人再去拿罢,可别忘了。”   这话说出来黛玉却只笑着起身道:“多谢二舅母惦念,到底是外祖家疼我,临走之时父亲还总是不放心,生怕玉儿给府上添麻烦,一早就把要用的东西准备妥当,倒是叫外祖母笑话了。”   贾母闻言眼光微闪抢在王夫人之前笑道:“那是你父亲疼你,这样自然好。”不动声色的看了眼王夫人,又问及黛玉跟来的人,那张嬷嬷忙上前见过贾母禀明道:“多些老太太惦记,您也知道我们老爷就姑娘一个,难免多疼些,因此向倒是把姑娘平日里得用的都带了来,另外还有几位教养嬷嬷,是老爷特特请来的。”   教养嬷嬷的事情贾母倒是早就知道,他几次派人去接不曾想都被林海拒了,言其已经为黛玉请了教养嬷嬷。   贾母笑道:“女婿也是,何必费这个事,倒显得咱们不如人似的,不知哪位事玉儿的教养嬷嬷?”   柳嬷嬷自打进了房间就一直站在一旁,这会儿瞧着贾母的做派哪里不知道她的意思只淡笑着上前道:“见过老太君了。”不卑不亢的姿态但是让屋子里的人脸色变了番,这人哪来的这么不知礼数。凭她怎么样不过是个奴才。   黛玉倒是嘴角轻笑不以为意,那贾母虽然一开始不悦但她是个心内有成算的,细细的打量了这人一番只觉眼熟笑道:“这位嬷嬷贵姓?我看着倒是有些面善。”   “老太君好记性,老身姓柳,有幸在孝文皇后身边伺候。”柳嬷嬷的话刚落,贾母脸色微变,好在一会儿就恢复了。   笑盈盈的道:“我想起来了,原来是柳嬷嬷,好些年没见了一向可好。鸳鸯还不给柳嬷嬷搬个凳子。”   贾母的话进了各人的耳中却是神色不一,在坐的都是聪明人只从贾母的行为里就知道这位只怕不是一般的嬷嬷。   柳嬷嬷福身谢过就不客气的坐了下来,黛玉坐在贾母一旁含笑的看着众人的反应。   贾母虽年老到底是见多识广的,这会儿已经把心中的心思掩藏的极好只笑着道:“没想到这么巧的事情,我这外孙女能得嬷嬷的教导,我也是放心了。”   柳嬷嬷笑着回道:“说起来也是缘分。”其他话却是一字不提。   王熙凤最是会活跃气氛的,见场面有些僵持忙笑道:“哟,老祖宗您瞧瞧这林姑父果然是疼妹妹,巴巴的为妹妹请了个这么好的嬷嬷,这下子真的把我们这些给比了下去,好妹妹可不能嫌弃咱们,好歹呀也熏陶熏陶嫂子。”一行拉着黛玉的手笑道。   还问起了些琐碎之事,黛玉都一一答了不提。   见着时日差不多了,黛玉还要去给两位舅舅请安,张嬷嬷趁机说道:“回老太太的话。我们姑娘带着人都还在门外候着,不若先打发他们去收拾收拾姑娘的屋子,也省得她们躲懒。”   贾母面色不变,王熙凤却是不自觉的紧了紧帕子。“这倒也是,玉儿带了几个人来,可够?”   张嬷嬷笑着道:“只姑娘平日里身边跟着的,一二三等丫鬟各四个,至于那些粗使的丫鬟却是没有带的,另外还有三个嬷嬷,是和柳嬷嬷一道请来的,都是姑娘的教养嬷嬷。”   四个教养嬷嬷,还都是宫里出来的,十几个丫鬟跟着。其他人到还摆,只一直笑着坐在一旁的贾家三春及薛宝钗却是心思转动。   薛宝钗瞧着一直坐在贾母一旁的黛玉心内苦涩,其他的不论,这位林姑娘品貌,家世一流,想起自己商家的身份,到底还是低人一头。   只是这些个人怎么安置却是一个问题,王熙凤咬咬牙知道今日个左不过是自己的不是,抬眼瞧了下王夫人,见她倒是八风不动的模样,很是恼恨,跟着她林姑娘家小孩子家家的,不必怎么收拾,这会儿失了面子的倒是自己。   只能赔笑道:“这都怪我,这些日子忙着事情,没曾想到妹妹带的人齐全这会儿却是没有收拾出这么大的地方,不过我已经让人把香雪院收拾出来了,只这会儿还没齐整,还要妹妹稍等会。”   贾母哪里不知道这里的弯道但也知道不是王熙凤的错只敲打一番道:“你平日办事倒是好的,这会儿倒是出了这样的岔子,看你妹妹饶你不成?”   黛玉笑道:“外祖母,涟二嫂子再不是有意的了,倒是我的不是带着这么一大帮的人叨扰府上,还请外祖母和嫂子不要嫌弃才是。”   贾母才脸色稍好,更有那张嬷嬷道既然还在收拾,不若打发她们的人一块,正好她们也更知道姑娘的喜好,王熙凤无法子能让人领着那些人过去不提。   黛玉这边却是邢夫人领着他去见贾赦,不过一圈转了下来,黛玉倒是一个都没见着。黛玉倒不是很惊讶,虽则林海不会和她说起这两位,柳嬷嬷也多是说些内宅的事情,倒是萧致远曾在信中把贾家的男人漏了个底,为着什么心思就只他自己知道了。   因此上没有见到两位舅舅黛玉倒是一点也不气,只是心里对着贾家的印象再下一个台阶,这委实不能怪黛玉,其他人怎么说的不提,只这一日的相处倒是让她觉得三哥所言分毫不差。   待到回了贾母的正院用过晚膳之后见着了三哥信中所言的贾家凤凰。想到之前那位二舅母话里话外的让自己远着她这位宝贝儿子,黛玉就有些膈应。   虽则一见面很有些讶异这位怎么有些面熟,但是想到这位是母亲的侄子,说不准是因为亲缘关系,倒是不放在心上。   只是张口就是曾见过,这般的孟浪。黛玉只是勉强笑了下,不理会。   那贾宝玉却像是看不懂一般还凑上前来。待到问道可有表字时黛玉已经恼怒非常了,只避开不言。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十四章痴宝玉惹怒绛珠   那贾宝玉还不觉只道“我送妹妹一字可好?”话未完却是被柳嬷嬷打断了。贾宝玉抬眼瞧是一位老嬷嬷,他最是不喜,只道:“我和妹妹说话,那又你插嘴的份?”   见贾母也是脸色微沉,柳嬷嬷淡然道:“贾二爷到底是小孩子,这女子的字哪里是随便取的,老太君勿怪,实在是贾二爷年纪小倒是没什么,我们这些人看着回头只怕不要和林大人交差。”   贾母正在反应过来贾宝玉的行为确实不对忙笑着道:“嬷嬷果然负责,不过他们小孩子家家的玩笑话罢了。”又转头对着宝玉道:“看你胡闹的,惹得你妹妹不高兴,还不去道歉。”   宝玉虽然不觉得自己错了,只是在众人的眼皮下忙对着黛玉道歉。黛玉只冷淡的回道:“以后还请表哥慎言。”   宝玉只觉得这个妹妹真是冷淡,不过他是个没性子的,不一会儿又凑上前去道:“妹妹可有玉?”   黛玉抿嘴笑了笑道:“咱们这样的人家怎么会没有几块玉,只是不如二表哥的稀罕。”稀罕两字黛玉用了重音,嘲讽贾宝玉不要再拿自己的石头出来显摆了。   贾宝玉虽然听没明白,但是感觉到了黛玉的不喜,一时无言。幸而天色已晚,张嬷嬷前来禀报住处都收拾妥当了。   贾母方道:“即这样,玉儿今儿个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黛玉起身谢过,就要离开。哪里知道那贾宝玉磋磨着贾母道:“老祖宗为什么要妹妹一个人住,跟着我们一块住不行吗?”   这话一出,黛玉愕然。就是其余姐妹也是侧目。薛宝钗瞧瞧宝玉又不动声色的瞧了眼气白了脸的黛玉。暗自摇摇头,她在这里也有几个月了,对于宝玉的性子略知一二,未必是有什么坏心思,只是在这些事情上他一向没什么注意。   柳嬷嬷直接挡在了黛玉的前面冷声对着贾母道:“荣国公府好教养,我们家姑娘可受不起,既然这样,很不敢留下。还请老太君派了人送我们回林府。”   贾母一贯没觉得宝玉的行为有什么不对,平日里内宅都是随便去的。但是她到底是经年的老人,柳嬷嬷的话一出,再看看黛玉低头不语的模样。自然也知道宝玉这话放到外面只怕是不对的。   虽然她心里存了些想法,但是瞧着柳嬷嬷的样子也明白只能徐徐图之。因此忙道:“宝玉一向和着姐妹们好,又年纪小难免话里有些失了分寸,玉儿你看在外祖母的份上就不要和你宝哥哥计较了。”   “宝玉还不给你妹妹陪不是,再乱说话,仔细你父亲捶你。”贾母推了推贾宝玉。   贾宝玉先是被柳嬷嬷的态度吓了一跳,又听到贾母的话只能很不情愿的对着黛玉拱手道:“好妹妹是我错了,还请妹妹原谅。”抬起头又道:“那我明日个去找妹妹玩。”   黛玉还没反对,贾母就道:“这才对吗?一家子姐妹兄弟的就该好好相处。”这话却是对着黛玉说的。   黛玉双目微垂掩藏了眼底的不满只道:“外祖母说的是,玉儿会和姐妹们好好的相处。”   贾母人老成精哪里看不出黛玉的不悦,只想着这个外孙女到底被女婿教的离了心。   因此上只淡淡的道:“既然晚了,都去休息吧!”   黛玉也不理会只行了礼就离开,不理会身后的宝玉。   强忍着回到已经打理好的院子,黛玉脸上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了。身边的都是亲近的人,忙凑上前去抚慰。   黛玉打小哪里受过这个,这真是亲外祖母,到底是带了个外字,外孙女再怎么样都比不上孙子。那贾宝玉一桩桩一件件的哪里把她林家放在眼里。自己成什么了,难不成就是个陪他玩的小丫鬟。   柳嬷嬷瞧着黛玉的模样叹了口气安慰道:“姑娘快别哭了,为着这些个人不值得,左右我们也待不了几日。姑娘哭成这样让老爷和王爷知道还不定多心疼。”   黛玉哑着嗓子道:“还是父亲说得对,这家人也就这样罢。这些日子嬷嬷们多费些心思,我是不想看到这个二表哥了。他还比我大些,不说三哥和钰哥哥,就是锦哥哥也比他好了不知道多少,真不知道他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柳嬷嬷和着张嬷嬷对视一眼笑道:“姑娘只管放心,这贾宝玉不过是个纨绔,平日里贾家的纵容的这般,他若是敢在咱们这院子里撒野,就看嬷嬷的手段就是。”   黛玉闻言也展了笑颜“嬷嬷也仔细些,到底还在他们家住着,别让人说嘴就是。好不好的总要过了这些日子。”   黛玉这会儿也平静了下来,不管怎么样父亲把她送到这里来必有缘故,这个时候离开不过是给父亲添麻烦,好不好也忍过了这些日子再说。   有了主意黛玉也就不再这上头费心思了,由着众人伺候着沐浴休息。半夏几个见黛玉好了也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黛玉打定注意只是在贾府做个好客人,其他的事情概不管,倒是还算惬意。有了一开始的排场,贾家的下人虽是富贵眼但是也瞧出了这位表姑娘很是娇贵,轻易不敢得罪。再有黛玉带的人很足,那些贾家派来的不过是些打扫院子的婆子小丫鬟的,自有柳嬷嬷等管的服帖。   再有相处下来贾家的几位姑娘倒是不错的,尤其与自己同是客居的那位薛姑娘为最。黛玉自幼聪敏,又等林海好生的教导,一般的男子多有不及,难免有些自傲,待到见了薛宝钗才知道自己还是有些自满了,须知天外有人。只可惜这位薛姑娘和自己到底不是一路人,几次交谈后黛玉得出了这个结论只能暗自可惜。   林海等人不再身边,黛玉也只能把这话说与柳嬷嬷听,毕竟这位算是有些见识的。   柳嬷嬷听了黛玉的疑惑笑着道:“姑娘说得这位薛姑娘只能说可惜了,姑娘可知道这位薛姑娘家的情况?”   “不怎么清楚,只知她家是皇商。”黛玉闻言眉眼一挑,很是不明白嬷嬷这话。   “这位薛姑娘确实是皇商家的,姑娘要知道自古以来这士农工商,商为最末,这位薛姑娘的身份说句实在话比起一般小官小户家的千金都多有不及,毕竟沾了个商字,此其一。其二薛家上京说是送薛姑娘进京备选,更重要的是薛姑娘的兄长在金陵打死了人,但是得了贾家和王家得助力才逃过一劫,可是不知悔改,早晚还是要惹出祸事。生在这样的人家,这位薛姑娘若是不努力一番只怕将来未必得好。不过这般年纪有这般得城府,薛家姑娘倒是很适合那个地方,不过可惜了。”柳嬷嬷自然不会让自家的姑娘跟着这样的女子交好,因此将薛家的事情细细的说与黛玉听。   果然黛玉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厌恶,商家出身倒是还罢,黛玉未必多看中这个,但是打死人,哥哥这样,妹妹只怕不见得多好。   黛玉有了这想法对着薛家的事情也就没了兴致,正要说些别的,却不想门口传来声响,黛玉的脸色更难看了。这才她在贾家最不顺的原因,这位贾家的二表哥根本是个听不懂话的,她从来没见过这么不知礼的人。   想起最初的时候因为不清楚,这人竟然在自己尚未起身之时往自己卧房闯,幸而半夏她们及时反应过来将人拦住,饶是如此也让黛玉对着这人厌恶不已。可惜这人听不懂话的。   柳嬷嬷对着黛玉道:“姑娘只管歇息会,我去打发他走。”   黛玉颔首:“嬷嬷多带些人出去,他身边的几个丫鬟也不知道是怎么教导的,没得让那起小人伤了嬷嬷。”   柳嬷嬷笑着道:“姑娘小看嬷嬷了,虽然嬷嬷年纪大了,但是几个小丫鬟难不成还收拾不了。”说完笑着去。   半夏进来伺候黛玉午休笑着道:“姑娘别管,有柳嬷嬷出面一会儿就安静。”   黛玉靠在软枕上眯着眼道:“外祖母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说是宠爱二表哥,但是一个男子倒是比姑娘家还精细,成日在内宅厮混,那能有什么出息。不爱读书也由着他,这般养着能有什么出息。”   想到这好歹是母亲的娘家,黛玉就是一叹。   半夏笑着劝道:“要我说这位贾家的二爷不定是投胎的时候投错了性别,做个姑娘倒是挺好的。姑娘不知道她昨日个还拦住了老太君送来的那个丫鬟,想打听姑娘喜欢什么香味,想替姑娘调制胭脂。您说说这哪里是个爷?”   黛玉闻言睁眼“是鹦哥?她说了?”   “姑娘放心,那丫鬟还是个清楚的,被柳嬷嬷她们敲打了这么多天哪里还敢乱传消息,半句不敢多说。”   闻言,黛玉才放下心来,不过想着有嬷嬷们看着倒是应该没什么事情。   院子外的声响越来越小,像是柳嬷嬷已经打发了贾宝玉,不过黛玉这会儿也没有午休的意思,只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团扇。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十五章局中局谁人布局   黛玉进京牵动的不少人的视线,只是其他人还罢,萧致远却是有些坐不住的。虽然他不认为时至今日黛玉还会由着人欺负,但是他还是有些担心,万一黛玉真的被那块破石头骗了怎么办?   司徒钰瞧着这人没出息的来回走动恨得嘴角直抽,他实在不知道这人看着挺好得,怎么一扯上玉儿妹妹的事情就这般不稳住,他也不想想玉儿妹妹身边那几个嬷嬷那不成是吃素的,就算是玉儿妹妹也不会笨蛋。倒不是说司徒钰不关心黛玉,委实是萧致远的态度太夸张了。   “你也闲累得慌,要是真有什么事情,柳嬷嬷他们自然会往外递消息,还有你在这里着急。”   司徒钰到底看不过眼直言道,萧致远闻言皱眉“你久不在京中,哪里知道那贾家最是个没规矩的,他们家那个凤凰蛋那么大了,还养在内院中,最是喜欢缠着女孩的。玉儿妹妹还不定被他怎么痴缠?”   司徒钰闻言一笑恍然大悟的看向萧致远,原来担心的是这个。   只是一笑过后,司徒钰的眼中却是有些深意“致远,我们也算是有些交情的,有句话我只说,听不听的在你,玉儿妹妹聪慧可人,性情通透,确实得人喜爱,但是你们不合适。你清楚自己要什么,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想清楚。”   听了这话,萧致远神情一顿,果然有些事情避不开。他不是真的少年,这两年他在玄凌军里学到的东西比他之前都要多,他父亲待他再严厉,他终究是同安候府的嫡长子。   但是司徒睿不会这么客气,那些铁与血的教育才真的让他见识了这个国家强盛的根源。他不害怕,但是选了这条路也意味着他或许要放弃一些东西,不是他小看黛玉,只是他清楚这个女孩值得更好的。   闭上眼,良久再睁开时眼中满是坚定“殿下放心,我的愿望始终不变,只愿殿下同样。”   司徒钰深深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安心还是可惜。   “玉儿妹妹的事情放在一边,你在玄凌军也有些日子,这些日子可发现了什么?”   萧致远讶异的看向司徒钰“殿下这时何意?”看着萧致远的模样司徒钰就明白这人是误会了。   只是轻轻的敲击桌面直视他的双眼道:“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我这位皇叔能过在扬州待这么久不露风声,他的能力远超你我的想象,可是你看,先是江南水患,再是河道总督和甄家的参奏,一件件的指向先生,而皇叔却一点作为也没有,你不奇怪吗?”   萧致远早就非吴下阿蒙,想着这些日子朝堂上诡异的平静,再想起之前被皇帝压下的奏折,登时汗水流了下来。但是这怎么可能,师傅他对林叔叔的情谊觉不像是假的。   “殿下知道什么?”   司徒钰摇头可惜道:“我现在能用的人还是太少了,什么也没查出来,不过有一个关键问题,那位河道总督赵坤究竟是谁的人?”   萧致远和司徒钰对视一眼,心中各有思量。   千里之外的江南扬州,也有人在暗自思考赵坤是谁的人?   江南的水患已将平息了,下剩的不过是安抚灾民。皇帝派了户部侍郎为钦差下扬州,除了赈灾之外就是彻查江南官场,不然随行的不会有刑部的人。   只是林海双眼出神的瞧着那花烛,思考着最近所有的事情,隐隐觉得有些不对。皇帝、忠诚、甄家、河道还要加上司徒睿,这么一张网的背后到底是谁在落子。   也许一开始他就想错了,这样的苦心布局绝不是甄家能做到的,不然他们也不会在江南这么多年,屡屡被他压制,那么那位忠诚亲王?林海摇摇头,那位如果有这般的能力怎么也不会落到如今不尴不尬的地位。   一声轻响唤回了他的思绪,抬眼看去只见门被推开,进来一个意料中的人。   “这么晚还不休息?”   林海瞧着这人关系的模样笑了笑道:“你不也还没歇着?”   司徒睿走进林海,靠在他身边道:“不要转移话题,若不是你不歇着我岂会这般晚?”   又伸手将林海桌案上的几位文件放到一边道:“你的病才好些就这样若是玉儿在还不知道怎么担心,你不想着我,总该想想玉儿吧!”   林海摸摸鼻子有些不自在,前几日因着冒雨出门感了风寒,好在不是很严重,只是这人连着几日没有好脸色,动辄就拿出来说,虽是好意实在让林海有些受不了。   想到黛玉,林海也是一阵惆怅“也不知道玉儿在那府里习不习惯,想来是不习惯吧?她信中虽然没有明言,但是透露出的意思还是分明。”   司徒睿眉眼一挑“我当初就说不要送玉儿去,偏你要坚持,这会儿舍不得了吧?”   林海摇摇头笑道:“哪里就到这份上,再说你们这些人纵着早晚将玉儿惯坏,这会出去见识下总是好的,再说还有嬷嬷们跟在身边。”   司徒睿再不信这话的,说是他们惯着,最惯着的那位是谁大伙都心里有数,但是想到这人脸皮薄,司徒睿不打算点破,毕竟玉儿不在能多留宿几回总是好的,不过想想他堂堂王爷如今混到这份上也是可叹。   不过瞧着面前文雅的人,他甘之如始。   林海晃了晃手,这人不知道又想什么去了。却不想手却被一把抓住“如海,这次之后你辞官,我也不领兵,我们在郊外盖一座庄园,每日里清闲自在可好?”   林海眼中精光微闪,笑着道:“你又胡言了,若真这般玉儿怎么办?”   司徒睿闻言回神道:“是呀,我倒是忘了。那咱们等玉儿出嫁后吧!”   林海转头不理会这人,起身道:“天晚了,歇息去吧!”   司徒睿笑了笑道:“好,我们歇息吧!”   次日,户部侍郎肖越到访,林海出迎,说起来户部侍郎不过是三品的官职,不比林海高,只是自来京官贵于外官,这位又是奉旨的钦差,饶是林海也不愿轻易开罪,只是瞧着这位的行为举止倒是对着林海多有不愿相为之感。   林海虽然是久经官场之人但也不是那些随便与人笑话的,这位看不上自己,自然也就无意和这位好脸色。   “林大人得陛下隆恩掌江南一地盐政,倒是越发的能干,只怕这江南官场都该是大人说了算了?”   肖越轻笑着捧起茶盏,只是出口的话却不是那么好听的。   林海眉头轻皱回道:“哪里比得上肖大人代天子出巡,您代表可是陛下的旨意,这江南的官员自然你说谁对谁就对,吾等微末之人岂能比,想必陛下知道了也只有夸赞大人的份。不知道的该以为您今日个是来拿人了,不知道可有陛下的圣旨。”   肖越怒视林海“林大人好本事,本官就看着大人到了那日可还有这般淡定。”   林海淡漠的道:“肖大人严重了,本官是陛下的官,自然相信陛下圣明自有决断,至于那些小人之流相信绝不长远,肖大人您说是吗?”   送走了怒气匆匆的钦差,林海的脸色却是越发的难看了,这位户部侍郎声名不显,却以不惑之年得此位置,若说身后没有人提携那是不可能得。   如果说提携这人的是忠诚一系,或是其他的政敌林海的脸色到不至于如此,身在官场怎么可能众人称赞,若真是这般只怕理倾族之祸不远了。   只是冷笑着回想这人的履历重中之重的却是曾经虽睿王出征,以文官身份得了朝中将领得赞誉,至此之后平步青云。   深吸一口气,林海告诉自己不管怎么样都冷静些。还有玉儿在京中等他。   肖越怒气匆匆的离了林府,进轿子前抬头冷眼瞧了眼林府的大门。嘴角微勾像是嘲讽。   一掀轿帘坐了进去起轿离开。   肖越正在思量着要怎么抓住林海的把柄,却不想轿子忽然一晃险些让他栽倒,他一阵怒气道:“怎么回事?”   轿外传来声音道:“惊扰了大人,请大人恕罪,刚刚被一块石头绊了一下。”   肖越皱眉道:“注意些,继续走吧!”   轿子重新抬起,只是肖越并不知道抬轿的人刚刚换成了另一拨人,而他带着的那些人全部被打昏捆了起来。   轿子继续走了一段路却是向着一个较为偏僻的角落,最终停在了一处院门口。   那肖越也是个聪明人,只一会儿的工夫就发现了不对劲,趁着轿子停下的功夫就往外冲,想趁机大叫呼救,他不信这些人胆子如此之大,真敢光天换日之下打伤钦差大臣。   只是肖越迎头撞上一人,看到那人的模样脸色一变惊道:“怎么会是你?”   那人一身劲装瞧着肖越的模样笑了笑道:“那么肖大人以为是谁,好了肖大人,应该知道是谁要见你了,请吧!”   那人也不动手,只是侧开身子让出位置让肖越自己走进去。   肖越见状苦笑一声,知道今日个只怕不好了,只是横竖躲不过还是老实些好。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十六章错中错林海起意   那劲装男子像是早就料到肖越会识相只呵呵笑了声就跟着走进了那宅院,内里早有人再等候,见着这二人也不出声只领着人往前走。   转了几个弯进入一个小庭院,果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肖越迟疑了会才上前行礼道:“下官见过王爷!”   司徒睿本来背着手站着闻言转过身轻轻的扫了眼跪下的人“肖侍郎是陛下的钦差,身份贵重还是坐着吧!”   肖越闻言冷汗直流忙道:“下官知错,请王爷责罚。”   司徒睿冷笑道:“岂敢,你如今官运亨通,眼中哪里还有本王。”   肖越的头低得更低了,只不敢言。好在司徒睿的目的不在此,瞧着这人的模样,只在心中冷哼:这点本事也敢在他眼皮底下耍心眼,不过幕后只怕另有其人,这人还没这胆子。   “说吧,是谁?”司徒睿敲打的差不多了,也不跟他绕弯。   肖越迟疑了会方道:“是陈将军。”   陈鸣,司徒睿眉眼微挑。玄凌军副将陈鸣是他的心腹,左膀右臂,虽则如此,但是这个名字并不让他意外。   肖越虽然说性子不算好,但是当年跟着他上过战场,绝不会什么人一挑拨就出头更何况是对付如海,背后必然有他信任的人说什么。   只是陈鸣或许对如海的存在不满意,但是绝不会这么鲁莽的卷入这件事情中,这几年他一直留在江南,他不相信陈鸣不清楚这么做的后果,那么是有谁在后面推动呢?   双眼微垂,司徒睿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左右不外乎是那几个人,现在棋盘一起一团乱麻,接下来就看看这一团浑水要淹没谁。   “肖越,这话我只说一次,不管你们打算做什么,看在曾经的份上我饶你这一次,但是今日的行为再有一次,休怪本王不顾往日的情面。”   肖越闻言猛然抬起头直视司徒睿大声道:“王爷,属下所为也是为了王爷,那林海不过是个小人,哪里值得王爷如此。王爷三思呀!”   司徒睿脸色立时变得冰冷,一掌扫过,那肖越半边的脸颊红肿“肖越你真的好大的胆子!”   肖越见状忙低头告罪,嘴角一抹苦笑,怎么就忘了王爷的性子。   好在一旁的人见了肖越的模样念着往日的同僚情分忙开口劝道:“王爷,肖越不过是受人蒙蔽,虽有罪却也不是大罪,他这会儿皇命在身,真的伤着了也不合适,不若留待回京之后再做计较。”   肖越隐晦的看了那人一眼,这是帮自己求情?不是加罚?   那人低着头扫过他,过了今日你还不识时务加罚绝对是应该的。   看懂那视线,肖越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司徒睿也懒得理会两人私下里得动作只冷声道:“把他带下去,这些日子你跟在他身边。”   又对着肖越道:“好好完成你的任务,下剩的不该你管的事情只管闭嘴。”   那劲装男子忙扶起肖越离开。   还是一肚子火气的司徒睿捧起桌上的茶盏饮了一口冷茶,只是心中的火气仍然未平。   双眼微眯放下茶盏道:“出来。”   一道身影飞身出现在他面前,却是一个蓝衣劲装的男子,样貌普通,只一双眼精光隐现,看的出绝非一般人。司徒睿却是眼不瞧一下,只轻轻的敲打着桌面良久才道:“肖越出京后,京中可有什么异动?”   那人禀明道:“肖越出京后,朝堂上倒是安静了下来,看起来像是在等这边的结果,不过我们的人发现同安候找过陈鸣几次,面上看不出什么,像是为着小公子的事情。但是顾大人却在肖越之后离开了京城,现今去向不明。”   见司徒睿没有吩咐继续道:“大皇子回京之后拜会了几回吏部尚书陈涛之后就基本没有什么动向,只是和着小公子出游了几次。大皇子回京后陈鸣就将小公子放出了玄凌军,原因不明。”   司徒睿沉吟半晌道:“你确定只有同安候和陈鸣有过接触,没有其他人了?”   蓝衣男子回道:“剩下的都是一些玄凌军中的人,陈鸣这些日子基本没有出玄凌军驻地,除了同安候未见其他人。”   司徒睿闻言眉头紧皱,良久道:“好了,继续盯着,若有异动早些禀报。还有姑娘在京中可好?”   “姑娘进京之后一直在贾家不曾外出,平日里倒是还好,只是我们的人混在贾家的人里打听到贾家的当家太太好像对着姑娘有些慢待,还有那位贾家的二少爷经常缠着姑娘。”事涉内院,又和姑娘有关,那蓝衣男子虽是掌管情报这一块的,却绝不愿趟这趟浑水,但是不说绝对更糟。   果然不意外的看到眼前的石桌“轰”的一声碎了,头越发低了“贾家好得很,本王这会儿抽不出空来,你让人盯紧了,但凡有什么,立刻传信柳嬷嬷接了姑娘出来。等到过了这一阵我再来和他们算账。”   蓝衣男子忙领命离开,一边擦了额头上的汗,一边在心理将林姑娘的地位再拔高一层,原以为自家王爷不过是看在林大人的面子上照看着,现在瞧着是真拿着当亲生的看待。他们做下属的,自然跟着主子走。   蓝衣男子心中想着是不是该训练几个合意的侍女暗卫送到姑娘跟前,恩,必须去做。   司徒睿在那人走了后还独自待了一会就离开了此处。   林海慢慢的剪着一株腊梅,一边听着林齐的汇报,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不见停顿。   林齐将消息禀报完毕,等待着林海的吩咐。林齐的是林嬷嬷的儿子,林府大管家林成的弟弟,跟他的兄长不同,他负责的一向是林海对外的事情。   对着那位现今在林府常住的睿王爷,他说不上的什么好感,待知道这人和肖越有牵扯时就更加恼恨,只是老爷的事情没有他说的份,只能如实禀报。   林海放下了手上的剪刀淡然道:“知道了,以后不必再让人盯着他了。”   林齐大惊忙道:“老爷!”   林海扫了他一眼“我自有分寸,下去吧!”   林齐顿了下还是离开。   林海瞧着刚刚剪好的盆栽,嘴角轻轻勾起。这是扬州,他在这里十余年,又与姑苏临近,若是他真的想知道什么,哪里可能不知道。   不过总算有了些头绪,下剩的就是该怎么做。或者说明锐会怎么做?他会让他知道有些事情不会顺着他的意思走。   江南的一切黛玉自是不知,她如今受困贾府内院之中,压根没有消息来源。   这些日子更是又添了一层烦恼,那不会看人脸色的贾宝玉就罢了。因着贾母的寿辰临近,贾母的娘家侄孙女史家的大小姐史湘云也住到了贾家。   年纪相仿的姐妹,黛玉原听贾家的姑娘说这也是个素有婕才还想着能多个玩伴,不想却是失望透顶,这位史家的姑娘不知为何很是看自己不顺眼,说话很是带刺。   黛玉也不是受气的,一次两次的倒还罢了,横竖不合她计较,哪里知道这人是得寸进尺了。黛玉也不是泥捏的,直接给回了去,却不想那位史家姑娘倒是脾气大的很,反倒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人有远近,那贾家的姐妹和着史湘云是幼年相识,和黛玉虽说血缘更近,只是到底刚刚相识,更有那史湘云父母双亡,难免让人偏向她一些。   黛玉见着也不理会,只在自己院子里带着,谁也不见。她自认没有错,贾家这般她也不稀罕。   只是黛玉没想到除了那赶不走的贾宝玉第一个上门的人竟然会是她。   听到半夏说薛家姑娘到访,黛玉神情一顿。想了想还是命人将她迎了进来。说实话她真的很好奇这位薛姑娘来做什么。   要知道史湘云可是动不动的就拿这位薛家姑娘来比自己,话里话外的自己不如薛家姑娘谦和大度。   那这位薛姑娘是来为史湘云说和的?   来者是客,又是自己同意见的,黛玉自然也是客气的相迎“薛姐姐好,难得挂念,快请坐。”   薛宝钗仍然是那笑盈盈的模样,端庄大度,真是再看不出什么不好。只是听了黛玉的称呼神色闪了下,贾家的姑娘和史湘云都是称宝姐姐,只这位林姑娘向来是唤她的姓,生疏的很。   不过好在薛宝钗虽然年纪不算大,面上的功夫却是半点不差。除了柳嬷嬷,其他人再没瞧出来。   “林妹妹这几日躲懒,倒是好生自在。”薛宝钗笑着道。   黛玉拨了拨手上的玉镯笑道:“薛姐姐说笑了,不过是如今府上事物繁忙,我还是少添些乱的好。你也知道我的性子指不定一句话不对头就惹了人生气,到底是客居还是安分些好,薛姐姐说是不是?”   薛宝钗闻言神情一顿,这林黛玉是看出了什么?随进摇头,应该不是,她虽然和这林家姑娘不熟,但是也知道这位不是喜欢耍心思的。不过看来自己想着两面交好是不可能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笑忘阑珊。 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08-31 22:30:28 谢谢笑忘阑珊 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十七章双姝互对道不同   薛宝钗一向是个聪慧的,她自家的情况自己知,母亲虽然好可是溺爱兄长,哥哥若是个能为的也就罢了,可惜不惹祸就好了。父亲在世时多次叹息自己不是男儿身,后来的细心教养为着什么她也知道。   看着贾家的姑娘才能品貌样样不如自己,却因为出身公侯府邸而可以不去担心,难免有些愤恨,但是这种情绪在贾家住了一些日子以后就变成了一种自满,出身有什么用,一门双候的史湘云、国公府的千金也不过如此。   但是这一切在林黛玉来了后就变了,薛宝钗说不清她对林黛玉的观感,这是个比自己年岁还小的姑娘,可是聪慧才智不下于自己,就算是没了母亲还有身居高位的父亲百般的宠爱,倒贾家客居带的人比自己一家子也不差,为着她的教养请了宫里面的体面嬷嬷教养,生怕她在贾府用得不好,用得都是特特送过来的。怎么有人可以这般的幸运。   宝钗的神色有些暗淡“林妹妹还在生云妹妹的气吗?云妹妹她也是个可伶人,林妹妹就多担待些吧!”   黛玉淡笑道:“薛姐姐这话好生奇怪,莫不是我没事干的整日寻史妹妹的不是,而且有些话薛姐姐还是慎言,史大妹妹虽然没了父母不还有叔叔婶婶,没得让人以为史候夫人亏待了史大妹妹,这话传出去史大妹妹还能有好名声不成。薛姐姐和着史大妹妹关系好,还是多为她想想吧!”   宝钗闻言却是一顿,史湘云每每提起史家话语中多有委屈之处,自己倒是大意了,没有注意到这些,史家待史湘云怎么样不好说,但是也不至于太差,毕竟这样的门第大家都看着,多少还是要点面子。   但是史湘云这样的哭诉,史候夫人没得好,史湘云也会让人不喜。宝钗想到此处却是一阵苦涩,她费劲心机想要得众人的称赞倒最后还是走了末流。   看着宝钗这般模样,黛玉反倒有些心软了,这位薛姐姐情况有些不对,本来打定主意不想多管闲事但是想到这人也帮着自己躲开过贾宝玉的痴缠。   “薛姐姐心中有事若是信得过小妹,不妨说出来也好过郁结于心”   宝钗闻言倒是一愣,好一会才笑了笑“林妹妹的人品有什么信不过的。”只是说完却低下了头只看着茶杯良久才道:“林妹妹知道我为什么进京吗?”   黛玉闻言心思转动“有所耳闻。”   “是呀,这么大的事情总会有闲言碎语。”宝钗淡漠的笑了笑“我的哥哥打小就不争气,父亲从一开始的管教到放任,最后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我的身上,我一个女儿家又不能继承家业,你说我父亲希望我能怎么办?其实很简单,女人虽然不能像男儿一样建功立业,但是却有一个办法能改变她们的身份。那个最富贵也是最有权力的地方。为着家族我拼命的充实自己,想好借力青云直上。可惜大概我真的没这个命吧!可是我真的不甘心,我什么都不比别人差,除了出身,但是就是这个我输了,不连比的机会都没有,林妹妹你说公平吗?”宝钗的手紧紧的握住了,她却好像不觉得,指甲掐出了红印,眼看就要破皮了。   黛玉大惊忙叫唤出声,把她的手抚平才叹了口气道:“姐姐一向聪明,难道就这般看不开,富贵荣华又如何,那个地方哪里是好去处,说句不能说的话,那历朝历代多少红颜埋葬。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以姐姐的才智将来未必没个好结果。”   宝钗一通发泄后却是回转了过来,她今日本是想拉拢黛玉来得,却不想到底没忍住这些日子的郁郁。   瞧着黛玉的模样,想起母亲前日的话,只是一叹,史湘云争对黛玉的缘由她却是知道一二,那丫头看着没心眼,但是心思活泛的很,一口一个“爱哥哥”的,只怕那些个聪明的都看出了些,只黛玉刚来不了解情况,不过更多的只怕是不放在心上。   也罢,路终归是人走出来的,她们终究不是一路人。宝钗笑了笑起身“今日的事情多谢妹妹了,叨扰妹妹久了,我也该回了。”   黛玉也跟着起身道:“我送姐姐出去。”黛玉瞧着宝钗的模样知她已然平静也不多话,有些个事情还是要自己看得清。   黛玉难得的亲自送宝钗到门口,眼见她离去的背影才转身回了院子。   黛玉神情有些落寞的靠在躺椅上,柳嬷嬷一直陪着自然知道黛玉为何如此只道:“姑娘可是为那位薛姑娘可惜?”   “难道嬷嬷不可惜吗?薛姐姐的才智人品确实是难得,她兄长不好,却拖累了她。”   “好不好的还是看日子怎么过,这位薛姑娘出身不算顶好,但是到底也是不愁吃穿,不过是好高鹭远,若是寻个门第相当的人家好生经营着日子难不成就过不好?”柳嬷嬷还未说话,反倒是半夏插嘴道。   黛玉闻言却是一愣,想要反驳却不知道从何而去,仔细想想却也有些道理。   柳嬷嬷赞赏了看了眼半夏接口道:“半夏这丫头说得未必没有道理,姑娘没得为这些事情烦恼,仔细老爷知道了要笑话的。”   “父亲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时间来笑话我,倒是三哥知道了肯定该说我闷得慌。”黛玉笑着道。   转而又道“本以为进了京能见到三哥和婉柔姐姐没想到整日都只困在这宅子里,还不如在扬州自在。”   想起萧致远之前送进来的信说是同司徒钰一道出游,黛玉就很是羡慕。   柳嬷嬷瞧着黛玉的模样知她心中之意,微微笑道:“姑娘可是闷坏了想出去散散,倒也不是没法子。”   黛玉闻言眼前一亮道:“嬷嬷有法子?”   “老身却有一办法管叫姑娘出去散散心。”柳嬷嬷这般说着却不直言,让黛玉满眼期盼的瞧着。   半夏几个对视了下也凑上前去请求,柳嬷嬷被这几个大丫鬟围着你一言我一语的请求,外有黛玉笑着等着。   好一会才道:“行了,都放开吧!”柳嬷嬷被这些丫鬟弄得好笑好气,又看着黛玉看戏的模样知道绕不过她们才道。   “姑娘只管借着给史太君祈福的名义去往西陵寺散心,西陵寺是皇家寺院,咱们事先给大殿下递给消息,保管妥帖,若是萧公子得闲还可以带着萧姑娘一块来,姑娘也可以一道见见。”   黛玉一想确实可行只是心中还有一些担心“万一外祖母不应可好,这贾家也是有家庙,若是外祖母只让我在家庙中祈福,可如何是好?”   柳嬷嬷道:“这有何难,姑娘只假托那西陵寺的主持有老爷有旧,言姑娘亲去可请主持亲自为老太君主持祈福,无有不应的。”   这法子确实好,黛玉心情大好,忙叫半夏几个准备笔墨就要往外送信,让司徒钰帮忙。   几个丫鬟自然都赶忙着动手,少许信就写好了,交予柳嬷嬷暗中送了出去。   好在也没让黛玉久等,第二日就递回了消息,让黛玉只管准备,外面诸事即妥。   得了回信黛玉这才起身向贾母请示,果然贾母一开始自是不允,只是黛玉打着孝心的名义又抬出了西陵寺主持悟觉大师。贾母果见迟疑,只是还是不松开。反倒是那王熙凤在旁帮着道:“这可真真是老祖宗的嫡亲外孙女,这份孝心真真是难得,我听我母亲说过这位悟觉大师可是连宫里面都称赞不已的高人,得闲的宗室都请不动这位,果然是老祖宗有福气。”   听了这话贾母脸上露出了笑颜道:“偏你个猴儿什么都知道。”又对着黛玉道:“我也就盼着你们这些孩子好我就好了,你此去可是要注意些,山里清苦还是多带些人的好,早些回来,一会儿让你涟二哥送你去。”   黛玉闻言笑道:“外祖母只管放心,这西陵寺是皇家寺院自然不会太差,我为外祖母祈福,等到外祖母寿辰前两日就回来。”   贾母含笑的搂着黛玉一副不舍的模样,黛玉想到不久就能看到婉柔姐姐也是心情大好。不过看了眼王熙凤,对于这位琏二嫂子帮着她说话很是惊讶。她们好像没什么交情,或者说在她刚进府时还小小的得罪了这位一番。   好在王熙凤的心思没有等多久就知道了,黛玉得了贾母的允许,赶在贾宝玉到之前就回了自己院子收拾东西。好在史湘云在,很大程度绊住了贾宝玉,减少了他露面的次数。   未免迟则生变,黛玉可是很清楚外祖母有多疼贾宝玉,因此催着人赶紧去准备。   正在这时王熙凤过来了,打着为黛玉送一应东西的名义,实际上的意思两方都心中有数。   比起暗地里的东西黛玉更喜欢明面上把话说开,于是客气的将人迎了进来道:“还未谢过二嫂子的帮忙,又劳烦嫂子亲自送东西过来,实在过意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十八章求相助始知暗流   虽是道谢,但是谢什么却是只字不提,好在王熙凤虽然不曾读书,却是个顶顶聪明的,只回道:“妹妹这般客气却是嫂子的不是,妹妹来此一些时日倒是嫂子没有好好招待。”   两人以来我往一番,但是却一直不进入重点,黛玉倒是还淡定,王熙凤却是有些心急了,眼见黛玉身边的人将一应事物收拾妥当。   王熙凤忍不住开口道:“实不相瞒,嫂子这里有件事情想请妹妹帮个忙,不知妹妹可否方便。”   黛玉笑道:“嫂子外道了,但说无妨,但凡妹妹能帮上的自当尽力。”   王熙凤闻言却又有些迟疑了好一会才道:“不知道妹妹身边的几位嬷嬷能否借嫂子一用?”   借嬷嬷?黛玉有些诧异的瞧了眼王熙凤,委实不知这是哪里来得事,不过心思转动等了会才道:“嫂子若是说其他的黛玉自然能应,只是几位嬷嬷是父亲为黛玉请的教养嬷嬷,也算是半个长辈,这事黛玉不能做主。不过我可以帮嫂子问问嬷嬷们,不知嫂子所谓何事?”   王熙凤听到前面的话心中一沉待到后面却又是一喜只道:“劳烦妹妹帮忙说上一说,只是所谓何事却是恕嫂子不能说。”   黛玉也不强人所难,请了柳嬷嬷过来,几位嬷嬷里面做主的是柳嬷嬷,她应了其他人自然没有不应的。   黛玉对着王熙凤的所请毫无头绪,柳嬷嬷却是略微明白几分,只是话却不能当着黛玉的面上,毕竟事涉阴私,而且柳嬷嬷很好奇这位也是大家出身怎么就求到了她们这里。   因此避着黛玉两人私下里谈了一回,柳嬷嬷是什么人,宫里头出来的,王熙凤那些心思在她面前不过是小菜一碟,不一会儿的功夫也就大致弄清楚了前应后果。   原来这王熙凤自打嫁入贾家后一直跟着姑母王夫人行事,又得了贾母的看中,丈夫贾琏反倒是被她压了一头,这倒还罢了,偏生没生下个儿子。   以前尚好,这些日子贾琏不知道为着什么突然对着二房起了疑心,对着王夫人也不若从前那般,几次三番推脱了王夫人的事情,甚至于对着自己也是多有埋怨,她原以为是被外面的狐狸精迷了心,哪里肯干休,却不想几次试探却是出了一声冷汗。   原来他竟然是疑心二房有意夺家产,王熙凤一开始自是不信,却不想贾琏难得精明了回竟然收集了王夫人贱卖了祖产的证据,经手人就是她的陪房周瑞。而银子都进了她的私房。   不只如此,如今的王熙凤可为四面楚歌。贾琏因为她这些年跟着王夫人行事而对她疑心,而她却发现自己身边的竟然有王夫人的人,枉她一向自认能干却是被她的好姑妈实实在在的当了个棋子。因为那些人都是她从王家带出来的,如今王熙凤连王家也不敢信了,她只是王家二房的姑娘,侄女和妹妹,王子腾未必会帮着她。   找上黛玉也是没有办法,她现在需要能干的人来搭把手,而对于这些隐私事最有说话权的不外乎是宫里出来的。最最重要的是黛玉和王夫人不和,绝对不会站在王夫人那边。   柳嬷嬷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沉吟许久后还是决定帮上一把,她所要做的并不算多。贾家到底是姑娘的外祖家,且那位王夫人几次三番的给姑娘脸色看若是真的能将她们从中分化自然也是好的。   打定了主意,柳嬷嬷沉吟道:“二奶奶也莫着急,这事我们自然会尽力,不过此事到底不能放在明面上,再一个我们姑娘要前往西陵寺,老身却是要随同,不若这般我让严嬷嬷两个留下帮着奶奶暗地里查看,就算是有什么总要过了老太君的寿辰再提不是?”   王熙凤之前因为内忧外患之下失了分寸,闻言却是冷静了下来。只道:“嬷嬷考虑的周到,到底是我年纪小,只是这样的事情实在让人伤心,都是一家子骨肉哪里想的到人心是这样的。”一边拿着帕子擦着眼泪,一边却是偷瞧柳嬷嬷的反应。   可惜柳嬷嬷是什么样的人岂会被她这般的作态所蒙蔽,只是淡然的道:“这样的人家总是有些个事情,奶奶看开些就是。”   王熙凤见状也不再作势只起身谢过之后就离开了。   黛玉等到她一走也询问了番柳嬷嬷所谓何事,只是柳嬷嬷哪里会让黛玉碰这些隐私事,再则还未清楚事情的真相,因此只拿话岔开。反倒说起留下的人,好不好他们还要回这里,这院子自然是要人看着的,柳嬷嬷自然提议严嬷嬷并着两位张嬷嬷都留了下来。余者还有习秋带着些小丫鬟看屋子。   黛玉见柳嬷嬷不愿告知想着大概是涉及王熙凤的一些私事也不多问,等到都收拾妥当,前面也通知了贾琏收拾好了车马就要离开。   那贾宝玉本来是要来的,不妨王夫人先知道了,想着能有几日可以不必看到黛玉反而高兴,因此把贾宝玉叫了过去,不叫他来送黛玉。   因为是贾母得话贾琏也不敢耽搁好生的送了黛玉一行去了西陵寺,因为司徒钰几个早有安排,因此贾府的马车刚到西陵寺山脚下就有知客僧相迎。   贾琏不知缘由不过想着这事皇家寺院应当无事,再有黛玉的话言早就和寺里打过招呼,因此上也不久留,本来说要留几个人给予黛玉的,但是柳嬷嬷言她们带的人极多不妨事,也就不多事。   黛玉一行随着知客僧前往准备好的小院子,一进了院子就见到两个玉树临风的少年站在院中等候,黛玉见了却是大喜“三哥!”   萧致远瞧着许久未见的黛玉也是一阵高兴,当日的小姑娘到底是长大了些,隐隐有了少女的轮廓。不过萧致远心中更多的是一种自家的孩子长大了的感叹。   对着黛玉笑道:“几年没见,妹妹是长大了。”   司徒钰插嘴道:“玉儿妹妹这是只看到致远合着我倒是个隐形人?”话是这么说脸上却是带着笑,可见只是个玩笑话。   黛玉也凑趣道:“是玉儿的不是,还请钰哥哥原谅则个。”   几人相视一笑,那丫鬟们也不停着速度的将一应东西收拾齐整就给他们送上茶水。   三人这才坐下好好的叙旧,黛玉惦念着林海知道司徒钰的消息必然多因此询问起来。司徒钰只捡着能说的说了几句,至于其他却是半句不提。   实际上现在的情况很是不好,父皇派下的钦差肖越马上就要回程了,但是他已经得了消息,肖越只怕是无功而返,江南的事情悬而不决,甚至隐隐有皇祖父的影子在其中,让他很是担心。他本来并不赞成黛玉这个时候离开贾家,但是萧致远担心黛玉在贾家的情况,再则若是黛玉会在贾府寿辰之前回去,不过是十余日的功夫,那个时候肖越还未进京不影响什么,这才同意的。   黛玉虽然觉得司徒钰的话似有疏漏之处,但是到底在闺阁之中,很多消息不明,到底发现不了。   闻得司徒钰言及林海无事也只能相信。萧致远怕黛玉想多了发现什么忙岔开话题道:“本来婉柔也是想来的,不过今日个外祖母那里来接,却是脱不开身,等到明日个我带她来和妹妹见见,她可是一直惦记着妹妹呢!”   黛玉笑道:“我也想婉柔姐姐,三哥你可得记着,可千万别忘了才好。”   萧致远笑言:“那里敢忘。”   之后几人又闲聊了许久,后来见黛玉新来,不打扰太久,左右黛玉能在这里住上一阵。   只是两人离了黛玉的小院子,司徒钰似笑非笑的看着萧致远道:“听说贾家两房这些日子好像是有什么龌蹉,你听说了没?”   萧致远眉眼不动只道:“殿下你堂堂皇子什么时候也听这些市井之言,不过这贾家长幼尊卑不分这么些年,出点事情不是很正常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十九章寿辰至王妃有心   言下之意与他无关,对于这话司徒钰若是信了才真真是个傻子,不过贾家怎么样他一点也不关心,不过是个看不清形势的没落勋贵之家,若不是黛玉的外家这样的人连让他提起的资格都没有。但是他好气的事萧致远对贾家的态度,他好像对着这家人很是熟悉,甚至有些如临大敌的意思,倒是让人看不明白了。   “这倒是那家从来也是个笑话,从上到下的就没几个明白人,那贾琏说是长房嫡子反倒是为着二房跑腿真是可笑。不过到底是玉儿的外祖家,这些日子还在那府里住着,真有什么也不好不是?”   萧致远知道司徒钰的疑心,轻笑一声看向司徒钰道:“殿下想知道什么,我知道,我只能告诉殿下我与这贾家没有仇怨,至于其他的于大局无碍,贾家虽然是玉儿的外祖家,但是有时候亲缘这种东西是最没用的,贾家对于玉儿就是这种毫无用处甚至于会有一日成为阻碍。您认为我会看着吗?”   “我以为你上次已经做出了选择?”   “我的选择不变,我曾对舅舅说过,我会倾其所能给玉儿一个幸福的未来,就算那个未来里面没有我又有什么关系?殿下你选择我不正因为这一点,我们都知道什么是最正确的路。”   司徒钰沉默了,他一再的试探正是因为这个,他不需要一个会为了女子而昏头的心腹,或者说他自己就是这样的人,他不是他的皇叔,他要走上那个位置,要舍弃的东西很多,想到司徒锦,很多时候他是很庆幸的,庆幸皇叔的存在,若不然他不会保证一定不会不牺牲他的存在,因为他是他道路上的阻碍。   不过瞧了下萧致远,司徒钰却是有些佩服他,放弃了自己手上最重要的珍宝,这样的取舍,连他都不一定能做到。   “你不怕自己后悔吗?”   “后悔,倒是也不悔。”   山中无岁月,黛玉没忘了自己来此的理由,早早的找了西陵寺的高僧做了法,剩下的时间却是过得极为快乐。   特别是第二日萧致远就送了萧婉柔过来,身为同安侯府的嫡女,与黛玉身上那种南方的弱柳扶风不同,萧婉柔身上更多的事北方女子的豪爽大气。虽然只比黛玉长了一岁,但是看起来倒是高了不少。越发衬得黛玉娇小玲珑了。   初次见面萧婉柔就直拉着黛玉的手道:“果然和我想象的一样,可惜我们这么晚才得见,妹妹真应该早些进京。”   黛玉也很是喜欢这位姐姐笑道:“我也早就想着见见姐姐,可惜这次是客居在外祖家,多有不便,等到父亲进京回了自己家必然要请姐姐多多来做客才是,到时还请姐姐别嫌弃才好。”   萧婉柔笑盈盈的和着黛玉说话,两个人谈天说地,聊着各自的见闻到时相处极为和睦。只是萧婉柔虽然只比黛玉大一岁,但是自幼得了母亲的悉心教导,兼之也是个聪慧的,虽则性子较豪爽却也是心中有沟壑的。   说起来她最初和着黛玉写信往来却是因为萧致远的牵线,她这位兄长打小就是个有主意的。所以她听到自家兄长言及希望自己跟着黛玉写信交往时很是惊讶。   只是黛玉当时还小,之后三哥也没再下扬州,这事自己自然没再想。只是这会儿再看却是起了点心思。   但是三哥的态度却是有些古怪了,这么些年都没断了联系,若是自家哥哥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萧婉柔是再不信的。   因着这个,萧婉柔在和黛玉闲聊时刻意的提了不少萧致远的事情,黛玉懵懂,再则她看萧致远很多时候是以家人视之,因此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之处。   但是跟随的人却是觉得很不对,半夏年纪最长,婚事早就定下来了,若不是黛玉要进京,她差不多该备嫁了。   只因为不放心黛玉进京,把婚事往后推了一年。她听着萧家姑娘明里暗里夸张萧公子的话却觉得有些不对头。   只是这样的事情她不敢乱猜,只能找上柳嬷嬷,柳嬷嬷闻言沉吟半晌后只嘱咐半夏不要对外说,却是连夜往扬州去了信。她不是半夏想的要更深些,这萧婉柔的行为之后没人提点再是不信的,同安侯夫人,长公主的女儿明霞郡主聪慧过人,她教出来的女儿岂是莽撞之人。那么最大的可能是同安侯府有意和林家结亲,这就不是柳嬷嬷能做主的了。   黛玉虽然对着那些事情不甚明了,但是萧婉柔提得多了还是发现了不对。只是她和着萧婉柔的关系确实极好,再者婉柔姐姐的心思是好的。因此黛玉却是添了层苦恼,原来是来这山上躲清闲的,不想却是这么一个结果。   黛玉在山上住了十余日,却是到了要回贾府的时日。这一日还是贾琏亲自前来接,本来贾宝玉也吵着要前来,不过让王夫人打着贾政的名义拦住了。   一回到贾府,就接连有人上门,那贾家三姐妹为着之前的事情很是有些不好意思,再加上有些时日没见,倒是极为想念。   到底都是小姐妹的,黛玉也不是记仇的,自然也不会拿着不放自然也就这么过去了。倒是那史湘云也跟着来了,一样没事人的,让黛玉很是不满。   只是好歹这人学乖了,没在动辄对着黛玉挑刺,黛玉也就不跟她计较,大家维持着表面的模样。反倒是薛宝钗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和史湘云不睦,虽则薛宝钗的面上还是以前那般的模样,但是史湘云却是掩不住的,对着薛宝钗再没以前的热情。   黛玉虽然好气,但是想着到底是别人家的事情,因此也不放在心上。   三日后就是贾母的寿辰,林家的寿礼自然会由管家送上,但是她们这些小姑娘的也要送些针线表表孝心,黛玉的针线向来不错,只是她自己不爱这个,林海也不是那等迂腐的人,自然没人要求,做得较少。   但是外祖母的寿辰怎么样也不能少了,因此也悉心做了一条抹额。针线细致看得出做得人很是用了心,贾母瞧了很是喜欢的,当即让人换上了。   一旁的史湘云瞧了眼露不满,只是到底吃过亏,到嘴边的话还是老老实实的咽了下去。   贾母寿辰的热闹自是不用提,那些与贾家有旧的王府国公府的,倒还罢了,甚至于忠诚亲王妃也来了,让人很是惊讶,贾府之人却是自得不已。   黛玉几个在后院听得这个消息,其他人倒是还罢,做不过是为着府里高兴,只黛玉神情变了一下。   这忠诚亲王府她在扬州听了不只一会,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却知道这家同自己家绝非和睦的。因此听到这位忠诚王妃要见她们这些姑娘时,黛玉却是纹丝不动,面对王熙凤的催促只笑道:“琏二嫂子你也听到了,王妃要见的迎春姐姐几个,我就不去,到底不像。”   王熙凤忙道:“好妹妹你就当帮嫂子一回吧,这王妃可是点名要见妹妹的。”黛玉面上不露,心中却是一惊,这王妃什么意思?   倒是话说道这份上,黛玉却是不好不去。   史湘云却是觉得黛玉是在摆架子很是不满,只拉着探春走在前头。黛玉也不理会,只薛宝钗深看了眼黛玉。   贾母在主院接待堂客,上首却是忠诚王妃,左边是南安太妃,右边的事北静太妃,都是和贾家关系好的。   众多的夫人瞧着走进来的姑娘,内中有见过的,也有没见过都是夸赞不已。   不过在座的几个都不是笨人,那时忠诚王妃可是特特提出了林家姑娘,这些个夫人都把注意力放到了林黛玉的身上。   林海虽然品级不算高,但是他是皇帝的心腹,再一个江南的事情消息灵通的都得了些消息。这会儿忠诚王妃要见林家姑娘怎么看事情都有些不对头。   因此哪怕是南安和北静两家也本着安全的原则不出这个头。   不想忠诚王妃对着黛玉的态度极好,甚至拉着她的手对着贾母道:“老太君的这个外孙女真是难得,可恨我没个这样的姑娘,真想领回家去,就怕老太君舍不得。”   这话一出,众人都顿了下,还是北静王妃反应最快笑道:“诚王妃说得哪里不是,我瞧着林家姑娘极好,不愧是探花郎的女儿,老太君真是好福气。”   在座的也跟着夸起来了,只黛玉手心直冒汗,这位忠诚王妃的意思实在让她胆寒。   因着到底是姑娘们,众人也没久留,那忠诚王妃之后没再说什么话,只对着黛玉笑着问了些事情就放开。   几个姑娘赶紧告辞离开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十 章千里之外风云起   离开了主院,主院,黛玉勉强露着笑脸对着其她人借口换身衣裳就扶着半夏的手离开了。之前的事情众人看在眼底,自然各有计较,只是史湘云自来和黛玉不睦,见此含酸道:“都是姐妹,咱们到底比不上人家精贵,只不定就要做了王妃了。”   迎春木讷,探春心高,惜春冷漠闻言各有想法不知怎么说,倒是薛宝钗道:“云妹妹说笑了,不过是王妃看着林妹妹乖巧多说了几句话,那里就到这里,快别乱说,仔细人家笑话。”   史湘云只撇撇嘴不理会,心中却是冷笑。   黛玉不管那些人的想法,快步的回了自己院子,早有柳嬷嬷等迎了出来。张嬷嬷几个还罢,柳嬷嬷是先皇后身边待过的,只听闻那忠诚王妃指名要见自家姑娘就知不好。   这会见了黛玉的脸色也是一惊忙将人迎了进来道:“姑娘怎么了,可是忠诚王妃说什么了?”   黛玉这会儿已经冷静了些,喝了口茶才道:“众人面前王妃岂会失礼,但是嬷嬷你只和我说实话,真的没有扬州的消息过来吗?”   柳嬷嬷面色不变只是担忧道:“若是扬州有什么事情,大殿下他们岂有瞒着姑娘的,确实没有消息过来,忠诚王妃难不成还提起老爷?”   黛玉摇头不语,只是低着头暗自沉吟会才让半夏几个取来笔墨,提笔写下一封信递给柳嬷嬷道:“嬷嬷想法子一定把信送出去,我借着换衣裳回来的,这会儿却是不好耽搁太久。”   柳嬷嬷见黛玉有了主意也不多言,只答应了下来。   不说黛玉匆匆回转后那些姑娘间的嫌隙,好不容那寿宴终于结束,不过几位王妃太妃的倒是都没等终席,余者也有终席的,也有没终席的,最后下剩的贾母都交由王夫人送客。   累了一天,按理贾母应该好生休息,只是今日个的事情让她怎么也安不下心来。   忠诚王妃今日的举动若说没个缘由贾母再是不信的,但是黛玉才多大,忠诚王妃究竟要做什么?   说起来忠诚王府除了世子外,几位公子倒是年岁合适的很有几个,只是若忠诚王爷和林家结亲为得是什么?   私心里她还是希望黛玉能嫁给宝玉的,只是若是涉及王府却是不能不好好想想。   这一夜却是很多人都没能安寝,不只是贾母再想,忠诚王府,忠诚亲王司徒宸也在问着王妃贾府的事情。   “今日个见到林家的那个丫头了?”   忠诚王妃一面替司徒宸送上泡好的茶,一面笑道:“自是见到了,那位林家姑娘倒是真的不错,王爷想着把她配给咱们家哪个?论起来小五和小六年纪都合适。”   司徒宸捧起茶盏轻轻的吹了一口抿了一下才道:“你既然觉得不错,那就把她给小七吧!”   王妃的脸色立时就变了下只是马上就缓了过来忙道:“王爷,小七的年纪小了林姑娘两岁倒是不如小五合适,再说也没有哥哥们没定下,先定下小的的道理”   王妃这话却是她的私心,她自己也就两个嫡子,大的是世子,小的正是排行第七。   司徒宸跟着王妃夫妻多年怎么会看不出来王妃的想法只是冷冷了瞧了她一眼,王妃还想说的话都咽了下去。   “你以为林家是什么人家,舍不得小七?我只告诉你,这婚事若能成,小七将来只怕还能好,若是不能,咱们府里也就是这样了。”   王妃闻言大惊,再顾不得那些小心思了忙道:“王爷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司徒宸淡淡的道:“能有什么事情,你管好你的事情就是了,其他的不是你该管的,好好的收拾些东西给林家丫头送去,然后和贾家的太夫人把这桩婚事定下来吧!”   “可是这婚姻之事乃是两家的事,这贾家只是外祖家怎么能做这个主,不是应该找林家吗?”王妃实在被司徒宸弄糊涂了,若是想和林家结亲怎么能这样,这不是结仇吗?   “你只管去做就是。”司徒宸也没解释的意思,放下茶盏扔下这句话就走了。   自打贾母寿辰之后,忠诚王妃几次三番的往贾府送东西,话里话外的透着对黛玉的喜爱,让贾府众人对着黛玉更是高看一眼,原来只觉得这位表姑娘排场大,现在却是转了话头只说表姑娘尊贵自然是应该的。   另外王妃的心思自然也就有些露出来了,贾母对着忠诚王妃找上自己谈黛玉的婚事很是惊讶,哪怕她是亲外祖母,可这林海还在黛玉的婚事怎么轮得到她做主,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忠诚王妃也不明言只问贾母愿不愿意?贾母沉吟良久道:“王妃这般看中玉儿是她的福气,只是这事真没这个理,好不好总要她老子点头才是。”   忠诚王妃笑了笑道:“知道老太君的难处,只是老太君也记着些,咱们府里什么时候都是乐意结这门亲,过些时日若是老太君能答应了,只管遣了人来,我们就把这婚事定下来。”   这话说得糊涂贾母却不好细问只是笑着应下了,且看着情况。   忠诚王妃和贾母说话的时候没有遣开下人,因此忠诚王妃前脚离开,该知道的人都知道的差不离了。   黛玉这里却是王熙凤派平儿来送的信,这事再不通透的人都看出了古怪,明显不是一般的结亲。   因着柳嬷嬷几个的帮忙,王熙凤将自己身边的人梳理了一遍,更重要的查处了王夫人对着她身体动手脚的事,因着这个她现在跟着王夫人是彻底成了仇人,虽然表面没有翻脸,但是内里却是处处提防。   在柳嬷嬷的教导下借着这个跟贾琏示弱总算把贾琏的心拉了回来,现在夫妻两个正一条心的盘算自己的日子,有贾母在,面上自然不会吵出来,但是私下里什么都不做可不是王熙凤的为人。   因着这个王夫人这些日子很是焦头烂额,虽然疑心王熙凤但是没有证据,也只能咬牙认了。   王熙凤也是个恩怨分明的,觉得黛玉救了她一回,对着黛玉很是帮忙,这会得了这么个消息忙给黛玉送去。   黛玉谢过平儿的送信,让人取了些林家差人送进来的鲜果给平儿带回去只道给王熙凤尝尝鲜。   平儿自是笑着谢过。   待到平儿离开,黛玉的脸色才真真的变了,之前她给萧致远送信诈了他一回才知道父亲在江南那边并不算好,甚至随时有牢狱之灾,现在忠诚王府的举动更像是笃定父亲一定会出事,不然怎么会这般说。   想到这里黛玉再也忍不住扑到床上哭了起来,只恨自己无能。   柳嬷嬷瞧着担心不已忙道:“姑娘别慌,这会儿还什么消息都没有,姑娘怎么能自己就慌了,再说姑娘品品这其中还有不对的地方。”   黛玉闻言抬起头,只是脸上犹带泪痕。   柳嬷嬷忙用帕子给黛玉拭泪一面道:“好姑娘,可千外别急,我这会儿就去给咱们王府送信,让人去扬州找王爷。”   黛玉自己接过帕子擦了眼泪“嬷嬷想别派人了,刚刚是我心急,这件事情却是透着古怪,若说这忠诚王府笃定父亲一定会出事,那么他们还定什么婚约?”   黛玉刚刚关心则乱失了分寸,这会儿想来却是发现了不对,这忠诚王府到底图什么?若是父亲真的出了事那不成王府会愿意迎一个罪臣之女进门,就算是王府答应,皇家也不会答应。那么最可能的就是王府确定父亲不会有事,那么他们凭什么肯定?   比起京中的这些小论,江南才真的成了一团浑水。三个月的时间,十几位官员被关押,而且不是刑部拿人,而是龙庭卫亲自动的手。   一时之间整个江南官场风声鹤唳,人人心中不安,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实在由不得他们不担心,上一个被押解回京正是河道总督赵坤,堂堂二品官员说压下就压下,谁还敢说自己没事。   赵坤被压眼见的江南官场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扬州巡盐御史府,要知道这场风波的开启就是赵坤和林海的互参,那么现在赵坤被押解回京,是不是说这场是林海胜了。   “外面的人都说林大人好本事,参了河道总督,这会儿想到你府里拜会的人该是不少吧?”林海对面执棋的人笑着说道。   林海瞧了这人一眼淡漠道:“不过是些墙头草,用不了多久就更该慌了,倒是子固你也该准备一二了。”   林海对面之人正是顾易,他前两年回了京中,几年河道之事爆发之后皇帝遣了他下江南助林海一臂之力,但是想想他做得事情确实一阵苦笑“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作对了,你这般王爷回过神来只怕不会干休。”   “那又如何,这棋又不是他一人下得,既然落了子又岂有回头的余地,总该为自己的所为承担。”林海放下棋子,眉眼一挑淡漠道。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十一章再生事林海下狱   顾易瞧着林海冷淡的模样,冷不住为这会儿正四处奔波为如海求药的睿王捏了一把汗,好歹是自己的表兄,顾易到底于心不忍只道:“王爷未必是有心的,再者说若不是王爷的话,肖越岂会这么容易就罢休。”   “若不是他的话,肖越与我有何仇怨?”林海冷嘲道。“好了,此事我心中有数,你只管往下走就是了。”   顾易见林海打定了主意不好再劝。   送走了顾易,林海重新回到书房瞧着未完的棋局沉吟一会将棋盘推到,唤了门外的林齐进来。   “京中可有消息?”   林齐低着头禀道:“回老爷的话,其他倒没什么消息,只是忠诚王府最近的动向有些奇怪,好像和甄家翻了脸,甄应贤下狱的消息传到京中,甄应嘉几次前往忠诚王府都没有见到忠诚王爷。”   林海闻言眉眼微挑倒是没有太惊讶只道:“还有什么?”   这次林齐却是有些迟疑了好一会才道:“忠诚王妃借着荣国府史太君的生辰在贾家见了姑娘,而且”   “而且什么?”   林齐眼一闭接口道:“而且柳嬷嬷她们送出消息,忠诚王府看中了姑娘,想跟咱们府上结亲。”   话落,意料之中的响声响起,林海直接将棋盘掀了。林海心中的怒火怎么也掩不住,这一个两个的倒是好盘算,他统共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倒是都盯上了,当他死了不成。   林齐担心林海气坏了身子,忙道:“老爷息怒,小心身子,这事不过是他们一厢情愿,老爷是姑娘的父亲,您不愿意,谁还能说什么。”   林海脸色还是很难看,林齐不敢做声只在一旁候着。好一会儿林海才回转过来道:“还有什么消息?”   林齐忙道:“主要的就这样,其他地方也不敢盯着。”   林海点了点头,京中实力盘杂其余的人盯着只能惹事犯不上,他闭眼思考起刚刚的消息,实际上说是两条但是都只一点,忠诚亲王只怕是知道了什么,不过这个与自己无关,天家血脉是生是死还乱不到他来说,只是他不该打玉儿的注意。   若是按照原先的布局,只怕玉儿那边不稳妥,若是真的出了什么岔子,不行!   林海豁然睁眼,忍不住来回度步,甄家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翻不出什么浪花,但是忠诚王府未必没有了力量,这中间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心思都会陪上玉儿的终身,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想了许久,林海才停下脚步,走到书桌旁提笔写下了两封信,递给一直等候在一旁的林齐道:“这里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你明日出发将这两封信送到京中,一定要快。”   林齐接过信对着林海保证道:“老爷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林齐退下后,林海又找来了他哥哥林成,嘱咐了一番府中的安排,林成虽然不像他弟弟林齐帮着林海处理那些私底下的事情,但是也猜到自家老爷只怕有什么安排,也只听命行事。   就在江南官场的人以为河道亏空一事随着赵坤的下狱结束时,不过几日的工夫龙庭卫再下江南,这回拿得却是巡盐御史林海。   一时之间整个江南官场再次陷入混乱之中,所有人都诧异不已。倒是林海坦然自若,言清者自清,跟着这些龙庭卫走了。   而不等其他人做什么,林家的老管家就禁闭门户,林家一时之间萧条了下去。其他人想打探消息也不得,而林海到底还没定罪,更重要的是如今江南的局势,也没谁又心思来找这个麻烦。   等到司徒睿得了消息赶回扬州之时,林海和着龙庭卫已经出发了两日,慢了一步的司徒睿气得直接将林府的一张紫檀桌子拍碎。   瞧着那四分五裂的桌子,林成的嘴角抽动了几下才平缓过来递给他林海留下的信。   司徒睿眼下已经有些慌了,事情超出了他的预计,早知道如此他说什么也不会离开林海身边去寻那什么良药。   只是怎么会这么巧自己前脚离了扬州寻药不过几日,后脚那龙庭卫就到了扬州拿人,京中离此千里之遥,龙庭卫最起码要提前十余日出发,可是自己半点消息未得。还有若是刑部拿人倒还罢了,偏偏是龙庭卫,他不信皇兄不知道如海对自己的重要。   刻意瞒着自己皇兄想做什么?不?如果不是皇兄呢?那么是谁?   瞧着林成递过来的信,司徒睿心中隐隐有了答案,想到这里司徒睿的心一紧,有些后悔之前的所为了。只是做下的事情如今后悔也晚了,也只盼着如海不要那么狠心。   不过不管如何他还是接过了林成手中的信拆开匆匆扫过一遍,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果然他什么都知道了,信中没有什么虚话,只是字字于他如刀割,这人什么时候都不是好相与的,自己给他挖了这么大一个坑,他岂有不记仇的。司徒睿无奈的坐到椅子上,一副颓然的模样倒是吓坏了跟随的亲信,瞧着王爷的模样面面相觑,不知林海的信中究竟写了什么,让王爷变成这般模样。   龙庭卫虽然是奉旨前来押解林海进京受审的,但是一路上倒是很客气,除了车子简单了些,倒是更像是随行的护卫。为首的是一位千户,姓牛,对着林海更是极为客气,言谈之中都是称林大人,更是不许下属有丝毫怠慢。   那龙庭卫中地位低的侍卫很是奇怪,说起来龙庭卫名义上皇家的侍卫之一,但是打从□□时起他们更多的是刑讯捉人的活,很多时候他们都是不经过刑部的。   龙庭卫捉人哪里有这般客气的,因此瞧着上官对着林海这般客气,有那亲信不免打探一二,但是都被那为首的打发了。 所以一路之上倒是有些气氛怪异。   林海倒是半点不理会,他早些年确实有些伤了身子,这几年调养下来倒是好了许多,但是也大意不得,他记挂着女儿自然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因此虽则简朴但是饮食什么的倒是很注意。   这一日因着错过了城镇,偏又离驿站有些远,一行人只能露宿野外的一座荒庙之中。那领头的千户给林海送上了水和干粮,又安排人为他打扫了一处干净的地方歇息,这些龙庭卫自然歇在外面。   有那几个年轻的聚在火堆旁不忿道:“咱们龙庭卫拿人什么时候这个样子了,知道的这是咱们拿人,不知道的倒当咱们给人当侍卫来了。”   他旁边的忙推了他一把小声道:“你少说两句,这上面的事情咱们只领命就是,左右还有千户大人在,轮的到咱们说什么。”   那人被同伴这么一推眼珠子一转道:“兄弟你莫不是知道什么,快说我听听,你是不知道,这么不清不楚的我心里闷得慌。”   那人见他这般越发得压低了声音还四处瞧了瞧才道:“告诉你也成,但是你可别嚷嚷出去,这事我还是听百户说得,这位林大人哪里是被下狱的,这是明面上下狱,暗地里咱们是要保护林大人回京,为着什么,百户大了就没说,好像是林大人手上有什么证据吧,反正是个大案,咱们就看着吧。你这会儿知道了可别再嚷嚷了,小心让大人们知道了没你好果子吃。”   那人闻言忙惊道:“我真不知道是这样,兄弟谢谢你的话了,放心我再不敢多说了。”   之后两人就不再谈论这个话题只胡乱说着些话。   后半夜的工夫那人偷偷起身,想了想还是轻轻推了把同伴言自己要去小解,那同伴还在睡梦之中只不耐烦的挥手让他去。   那人见此才离开,只是这人不知道的是等到他离开不久,同伴的双眼睁开哪里还有一丝睡意,瞧了瞧四处,那人顺着之前那人的方向跟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那千户就亲自来叫林海起身,林家百年世家,祖上虽然是以武起家,但是早几代从了文,林海虽然也学了君子六艺,但是这些年已然少有涉猎了,如今这般的露宿野外实在是有些不习惯。   因而一夜都不成好眠,只是勉强眯了会。那牛千户瞧着林海的模样歉意道:“林大人受累了,咱们下一站就到城里好生的休息。”   林海摇摇头淡然道:“牛千户不必如此,我没什么要紧的,这荒郊野岭的就是耗子多,昨晚上耗子可是叫个不停。”   牛千户闻言,眼光微闪笑道:“可不是,林大人也听见了,只怕是不少耗子出了洞。”   林海眼光一眯,瞬间又恢复了只笑道:“什么时辰了,咱们还是早些出发吧!”   正在这时有侍卫过来禀告诸事妥当可以出发,牛千户亲自送了林海回马车上,一行人继续向着京城方向前进。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十二章驿站内再生枝节   就在他们一行人离开不久,此处又出现了一群人,都是一身劲装打扮,骑马疾行而来。   在此处停了一会,又向着林海等人的方向而去。   却说林海一行之后又行了几日,这一日虽错过了城镇,好在离一处驿站还算近。紧赶慢赶的总算在天黑之前赶到了驿站。   龙庭卫办事那驿站之人哪里敢问,只听着吩咐好生的准备吃食和住处。林海下了马车,不露痕迹的打量了一番就心中有数了,和着牛千户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就不再言语了。   牛千户想将林海送到房中休息,那下剩的人因为一天劳顿见了送上来的吃食也客气,只大吃大喝起来。至于隐在一旁的驿站衙役古怪的笑意好似没有见到,只是那些看似在大吃大喝的侍卫,手却一直不曾离开自己的武器,这一次究竟是谁算计谁还尚未可知。   林海独自留在房中,门外还有几个龙庭卫看着,说是看着实际上是保护,这个时候的大厅已然打成了一团。   林海坐在窗前,听着前院的打杀声和着窗外的风声,神情淡然。   正在此时一声巨响,却是有人从窗户处跳了进来,那人一声黑衣见了林海立时上前要将其拿住。   林海早在声音响起之时就知不好,豁然起身向着门外而去。却不想那黑衣人动作迅速,等在龙庭卫推开门之时一把剑已然架在了林海的脖子上。   “放开林大人!”几人成合围之势将这人和林海包围在其中。   那黑衣人眼见被包围了也不以为意,只是手上却是用了几分力气,林海的脖子上隐隐现出血痕。   “都退后去,不然我要他的命。”   那几人很是紧张眼见如此都不知道如何是好,林海再被这人拿住之时就知道不好,只是这个时候紧张也是无济于事,况且他不认为这人真的要杀他,若是,刚刚龙庭卫在门外他完全可以直接一剑杀了他再逃遁不是更好。   因此林海对着那几人道:“你们先出去吧!”   黑衣人显然没有料到林海会这般淡定,讶异的看了他一眼才转而对着那几人道:“没听到吗?出去把门带上,不然我不保证我的剑会拿的稳。”   龙庭卫中为首的人见林海点头,只能咬牙退了出去,将门带上。   “现在房中只我们两人,壮士可否将剑取下。”   “林大人好胆色,您就不怕我真的要你的命?”黑衣人双眼一眯冷声道。   林海神态自若的道:“我相信我所看到的,你应该和前院那些人不是一道的,只是不知道壮士所求为何?”   “早就听闻林大人的声名,到底是百闻不如一见,是我小觑了大人。”那人将剑收起取下脸上的黑纱。   林海看着眼前人的模样眼露诧异。那是一张年轻俊逸的面孔。   “林大人可是觉得在下很是面熟?”   “确实有些熟悉,不过我应当不曾见过你才是,就不知道是哪位故人之后?”   “林大人既然已经猜着了,何必再如此绕圈子了,岂不是让人笑话。黑衣人的性子大抵比较直,对着林海嘲讽道。   林海闻言却是苦笑一声“你很像你的父亲,当年你在襁褓之中我曾见过你,屈指算来也有十八年了。”   那黑衣人见此却是不为所动只道:“难得林大人还记得我父。”   林海很快收起了思绪“你既然不隐藏身份出现我们也不说暗话,你想知道什么,或者想做什么?”   “前院那些人是什么人?”那黑衣人却没有接林海的话,反而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   因着脖子上的伤口有些疼,林海也不勉强自己站着,而是坐到了凳子上。刚刚这人虽然没想着杀他,但是为了逼退龙庭卫却是真的下了手,林海摸摸伤口,暗自想着能不能在回京之前好了,不然让玉儿看到可怎么好。   黑衣人瞧着林海的模样有些气恼道:“林大人莫不是真的以为我不敢动手,当年你能对着我父亲见死不救,今日我就算是动手也是可以的。”   林海这会儿却是笑了笑道:“你不会,好了,坐下说吧,好歹看在叔叔有伤在身的份上先坐下吧!”   提起他身上的伤,黑衣人倒是有些迟疑了,他本心却不是真的要动手伤人,只是这件事情关系重大,他真的很担心到最后会牵连上他最想保护的人,因此有些失了分寸。   见这人老实的坐下了,林海才道:“我不清楚你父亲的事情你知道多少,但是这么些年,你父亲死后你家没有被追究想必你没有理由再卷入这些纷争之中,那么你这次这般着急想来是因为担心某些人吧?”   听着林海的话,黑衣人神色一紧什么意思?   “你父亲当年的事情我不能说什么,道不同不相为谋,你父亲选择了那条路那么那样的结局就是注定的,这一点你该知道。”   “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那些个皇家之人才是真真冷血无情,血缘之亲也抵不过那至高无上的权利地位。”黑衣人冷笑道。   林海深深了看了眼前的人一眼,这话也就是他这样直性子的孩子会说,储位之争死的又何止是那争的那位,多少世家大族跟着灰飞烟灭,多少家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想到当年风采过人的师兄,再看看眼前这个幼年失亲的少年,林海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这天家的浑水岂是他们这些人能进的。   好一会儿才摇摇头甩掉那些想法道:“好了,当年的旧事就不要再提了,你若真的想护着谁,还是把实话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的乱闯只能把命陪上,你身后之人再无庇护。”   那人闻言却是迟疑了“林大人真的会帮我?”   “当年没能救师兄,是我实在无能为力,但是你是师兄唯一的骨血,只要你没真的做下什么,我还是希望师兄的血脉不至于断绝,信与不信在你。”林海虽然有心,但是也不至于放低了姿态,这人若是识相他倒是不介意帮把。   “你怎么知道我什么都没做,若是我做了你是不是想就此拿下我,又是大功一件。”那人还是一般的嘴硬冷笑道。   林海淡然道:“我虽然不敢说所有事情尽皆知晓,但是我不认为你会为那位做事,好了不要拿话激我,你既然来找我,自然是该想清楚了。”   房内顿时变得很安静,林海也不着急,只是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虽是冷茶,但到底解渴。只是那茶叶实在不入口。   “这次的事情和义忠亲王无关,林大人您相信吗?”黑衣人的话一出口,林海险些将手上的茶水泼了出去。   “你要护着的是秦家嫁进贾家的那个!”林海双眼一眯看向黑衣人。   黑衣人大抵是被林海的态度吓了一跳,不自在的向后一缩点了点头。   林海豁然起身在房中来回度步良久才道:“你怎么和那家搭上的我不想问,你们父亲两倒是一个命,你在京中知道了什么跑到这里来?”   “我家虽然败了,但是我和京中的一些王孙公子的还有来往,因此听到一些消息。”下剩的黑衣人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瞧着林海不相信的模样咬咬牙继续道:“我进过忠顺王府,偷听到忠顺王爷的话他们想把这件事情栽倒义忠亲王一方,您也知道,义忠亲王虽然没了,但是下剩的一些势力还在,若是真的这般,她的命就没了。”   这也是一道冤孽,林海想着京中传来的关于那位贾家宗妇的消息,再看看眼前这个也只能叹气“这件事情与义忠亲王的残部无关,陛下自然心知肚明,但是你若真的想保那位无事还是想办法把她从贾家弄出来吧!我言尽于此,你走吧!”   黑衣人一惊想要再说什么,不想一道劲风而来,他被打翻在地。林海也是一惊随即落入一个怀抱。   抬眼瞧见熟悉的身影,立时放下心来,但是转瞬却见这人要取那黑衣人的性命忙道:“住手。”   司徒睿一眼就瞧见了林海脖子上的伤口恼火非常,自然不愿放过伤害他的人,却不想被林海大声阻止,只能恨恨的收手。   那黑衣人艰难的爬了起来看着那人惊呼“睿王爷!”   司徒睿这会儿才正眼瞧了这人一眼眉头微皱:“你是柳明煜的儿子柳湘莲。”   不同于林海远离京中多年,纵然有消息来源但是对于一些事情还是不清楚,司徒睿虽然常年在外带兵,但是到底是王爷在京中自然有势力。不过若这柳湘莲只是一般的没落子弟司徒睿也未必会有兴趣知道这人的消息,只是林海当年和柳明煜关系极好,饶是司徒睿也很是吃了些醋,因此对着他家也就多了几分心思。   这才知道眼前这人的身份,本来对着这人还有些好感,半点不像他那个父亲,没想到既然敢对着林海对手,司徒睿双眼一眯,杀气外露。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十三章终不悔情谊犹在   那黑衣人正是柳湘莲感受到司徒睿眼中的杀气忙后退了一步,林海上前挡在司徒睿身前道:“你走吧,记得我说过的话。”   知道自己继续留在这里绝对得不了好,柳湘莲也不敢耽搁,对着林海拱手行礼后忙跳窗离开。   司徒睿眼见这人离开却是没有办法,只能心中记着。惦记着林海脖子上的伤,将林海安置坐下,自己忙转身出去,回来时手上却是多了些伤药。   “这会儿也没大夫跟着,我先给你上下药。”说着小心的取出一瓶药轻轻的涂抹在林海的伤口上,其实伤口很浅,只是微微破了些皮,只是在脖子上很是扎眼。   司徒睿一边抹药一边暗恨自己既然放过那人,只含怒道“就算他是柳明煜的儿子,伤了你也应该受到惩罚,就这么放过他太便宜他了。”   林海轻轻的将他的手取下淡漠道:“伤的我,怎么处理是我的事,就不敢劳动王爷操心。”   司徒睿一听神色变了一变“如海你当真要这般吗?”   “王爷这话说得奇怪了,您是王爷,下官岂敢不敬?若不然丢官倒是小事,只怕性命不保,祸及家人也是有的。”林海手一拨推开司徒睿走过去打开门请他离开。   门外的人不出意外的换成了司徒睿的亲信,只是牛千户着实有些不放心没有离开,前面的事情已经了结了,这位突然出现的王爷却是让他拿不定主意,这会瞧着林海打开门忙上前道:“林大人,前面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一个都没跑,您看?”   林海点点头道:“既然这样我们连夜出发,早些回京也是好的。”说话间就要离开。   只听一声巨响,林海被司徒睿拉回了房内,门被紧紧的关上了。那牛千户顿时愣在原地,待要说什么,司徒睿的护卫已经守住了房门。   虽然他们龙庭卫向来不是吃亏的,但是那也要看对着谁,里头这位可是权倾朝野的亲王,牛千户不傻没打算鸡蛋碰石头,只是林大人是他这次的任务,若是有什么闪失只怕陛下那里他绝得不了好。   大抵看出了牛千户的为难,守在门口的侍卫中的领头的笑着道:“兄弟们忙了一晚上了不妨早些回去休息吧,咱们王爷和林大人说些话,明日个再出发也是不迟,怎么还不相信王爷?”   看着那人玩笑的模样,牛千户凑上前小声的道:“看这话说得,这位兄弟想必是玄凌军的吧?你也知道咱们也是奉命办事的,办砸了可就没好果子吃,你给句明白话,也好让咱们放心不是?”   “明白话,怎么龙庭卫这些年越发的没个成算了,王爷是什么人,林大人是什么人,也是你们该管的?”   牛千户没想到这人突然翻脸愣了一会,虽然心中不忿,但是听这人的口气,只怕是王爷真的有事找林大人,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林大人自己都没说什么,他管什么。   这般想着牛千户也不再留着,只是之前丢了面子这会儿也没客气,直接抬脚走人。倒是让那人几人嗤笑了一声。   房内,林海被司徒睿一把拉了回来,两人四目相对,一个冷漠,一个恼怒倒是一时安静无声。   良久,司徒睿才叹气道:“如海就当我错了好吗?我知道这有些自私,但是我只是不想再失去你。”   “王爷的厚恩下官真是受不起,下官比不得王爷身份尊贵,这般的罪名若是坐实了,只怕丢官都是轻的,只怕性命不保祸及家人,王爷真真的好算计。”林海想到这些就是一阵恼恨,自己千般算计深怕走错了一步,倒是连累玉儿受苦,却没想到被自己信任的插了一刀。   司徒睿急忙辩解道:“你知道我绝对不会让事情到那个地步,我只是想你辞官而已,这样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林海顿时怒“王爷打算把我当什么人,戏子还是男宠,当真好的很。”不想再听这人的解释,就要离开。   司徒睿忙将人揽在怀里,不理会他的挣扎“如海,求你听我说好吗?我知道我错了,但是我真的只是不想失去你,你还在朝一日,那么所有的人都会盯着你,大家会劝你再娶妻生子,在扬州还好,等你回了京,你的老师,好友难道不是说吗?我很自私,明知道你们林家几代单传可是还是不能接受你再娶妻。”司徒睿的话语中透着苦涩的意味,这么些年他什么也不怕,只要这个人是他的劫数,不是不了解他的为人,只是真的害怕,当年他没能比过他的母亲,那么现在呢   林海的怒气在他不好的怀抱中散去,他其实一开始就知道这人绝不会真的害的,所恼怒的不过是这人的自作主张,不尊重自己。但是现在看来自己不也是错了,他只是太没有安全感了。   “你难道不能相信我吗?我已经有了玉儿子嗣的事情已经不会再想了,至于其他人的看法那又有什么关系。”林海叹息道。   司徒睿忙道:“我知道你的为人,但是人心不足吧,你的心中有太多的牵绊,其他的不论,若是有一日玉儿知道了我们的关系,她不能接受那么如海告诉我,你会怎么做?”   “你这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玉儿?玉儿是我的女儿,或许她会有一些难以接受,但是只要我们好好同她说她会谅解我们的,玉儿是个孝顺的孩子。不过看来你不值得玉儿的这份孝心,枉费玉儿写信回来时时不忘提你。”大抵是被司徒睿的态度气到了,林海豁然从他怀中出来冷笑道。   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司徒睿一时无言以对。林海累了这么久也没心思跟他再说话,只道:“你自己好好考虑去吧,什么时候考虑清楚了我们再谈,现在我不想见你。”   司徒睿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还想再说什么,但是瞧着林海冰冷的神色到底还是没敢说出口。   “那你早些休息,明日个我们一起出发,这些龙庭卫太不知事了,既然拿你当饵,若不是我带着人赶过来,还不一定怎么样。”   听着他关心的话语,林海的神色缓和了些只道:“这些事情我自然有计较,我只问你一句,那赵坤到底是谁的人?”   司徒睿苦笑道:“如海你不会以为我真的会做这种事情罢?我承认因为我的私心压下了你一开始送往京中的密折,但是赵坤的确跟我没关系。”看着林海不信的样子,司徒睿摸摸鼻子老实道:“我最多是推了一把,还有京中的事情却不是我做的,陈鸣被别人当了枪使给你下绊子。”   “你知道赵坤事谁的人吗?”林海没理会他那些个顾左右而言他的话,只盯着那一个问题。   “我知道,他是父皇的人。”司徒睿见林海的态度,知道林海的想法,他知道真相只是要他面对。   果然听了这句话,林海不再言语只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么回去想想吧?”   这是请他出去的意思,司徒睿叹了口气嘱咐了些注意伤口的话,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门外的亲信见着自家王爷出来都很是惊讶,不过好在都是灵透的忙将心思掩住。   赶走了司徒睿林海的心情不见好转,双眉紧蹙,脸上显见的担忧之色掩都掩不住。既然已入棋局,要想全身而退自然不是易事,只是想到多年前的那场面圣,嘴角紧紧的抿住。   那时候上皇还没有退位,还是这六合八荒之主,实际上直到现在还是没人能真的清楚上皇为什么要退位,如果说是因为义忠的谋反,压根不可能,那位从来就不是会念感情的人,他的皇位本身就是踏着无数的鲜血登上的。   司徒睿一直以为自己成亲的原因是因为母亲实际上不全对,他从来没和他说过那次召见。深夜,皇帝身边的亲信一乘小轿将他从家里带进了宫中,荒唐的让人觉得不真实。   他不是第一次面君,虽则他只是翰林院的六品小官,但是当日殿试的时候他曾近离皇帝很近,虽然没敢抬头细看也望了一眼。   但是这一晚的皇帝和平日里言语中听到的那个君王很不一样,他甚至没有斥责,只是那样淡漠的询问他和司徒睿的事情,好似一点也不在乎答案是什么,或者他不认为自己还能狡辩什么。   那一刻他甚至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内衫被汗水浸湿。就在他以为性命不保的时候皇帝嗤笑出声“朕这些儿子或许这是这个有些肖似朕,可惜朕这么些年最是听不得旁人一个不字。林海,你是文官想必更知道,大抵一个杀子的名声不大好听吧?”   林海跪伏在地,头抵着地冷汗直流。他想开口但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在皇帝也没想听他说“不过到底儿子还是不多,能留着终究是好的,你的文采一向不差,那么就为君分忧,朕等着听你的好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十四章叹人间往事如烟   如果说当时他还是不服气的话,等到送他出宫的内侍同时送给他的一道圣旨,粉碎了他所有的想法。一道夺爵流放的圣旨昭示着皇帝的心意。那道圣旨是那样的烫手,让他几乎不能握住。   那内侍传达着帝王的意志,五日之内若是没有成效,那么这道圣旨就要发出,若是见了成效自然有人来收回这道圣旨。   多么可笑,至高无上的帝王将最困难的选择交给了他。甚至他只要在那高位上俯瞰着这一切,他的儿子、臣子都是他面前的棋子。   林海不大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中的,本来和他生气的母亲听到下人的话匆匆赶来,瞧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痛苦不已。   那是自己的亲身母亲,最关心自己的人。林海像着小时候一样将自己的头靠在母亲的膝盖上,寻求着安慰。   后来他跟母亲认错,求娶荣国公女儿,他一直认为这是皇帝的意思,已经没落的林家未必配得上当时正鼎盛时期的荣国公的亲女。   而身为皇帝的亲信想必荣国公很会体察圣意,大抵是为君分忧。   这一切他都没有告诉那个人,直到他听到消息闯进府里质问他的时候,自己才笑着告诉他自己真的要成亲了。   现在想来那不可置信的模样还是那么清晰,看着他痛苦的模样自己甚至有些快意,为什么最艰难的决定要自己来做,只因为你的父亲是那个至高无上的主宰。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一起痛苦。   时间冲淡了一些东西也沉淀了一些东西,当今派人找到他的时候他是怎么说,自然是乐意为君分忧,多简单的几个字,他人生的改变大概是离不开这几个字了。   只是他绝不甘心只是做棋盘上的棋子,积蓄力量才能得到自己所要的,上皇多么刚强的人,最后还不是退位,隐在后宫之中。哪怕权利还在又如何,只怕终究不会甘心。   只是还不够!心中的怒意不肯平息,那个人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所有的一切又回到了最初,只是到底不一样了。原以为此生都不会再见的人,那样的义无反顾的出现,心中的死寂又复燃了。   这一次他不会在做棋子,他要做那下棋的人,帝王又如何,是他的谁也夺不走。   第二日一早一夜不曾休息的林海踏出房门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司徒睿瞧着林海苍白的面容就是一阵心疼,可惜迫于林海的眼神不敢上前只能轻声道:“你没有休息好,不若晚些再出发,也是可以的。”   “不必了,京中诸事未定还是早些回去的好。”林海越过司徒睿走向一旁等候的龙庭卫,示意牛千户准备出发。   牛千户是个聪明人眼见事情不对,以准备的名义忙抽身离去。司徒睿见此忙眼一眯示意身边的亲信跟了出去。   等到林海准备上马车的时候,原本简陋的马车已经换成了一辆四匹马的朱红色的车子。   林海也不上车,只是瞧着牛千户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牛千户顿觉不好,只是这会儿也只能硬着头皮道:“林大人,咱们原先的马车不巧在打斗中毁坏了,好在王爷带了一辆过来,你看,还请大人将就下。”   林海也知道这事找牛千户无用,他一个千户难不成还能得罪司徒睿,这般行为不过是警告多些,他可没打算这会儿就放过司徒睿。   不理会期期艾艾的牛千户,也不看故作淡定的司徒睿,林海自己掀了马车的帘子上了车。   这车里面比外面倒是更加的舒适,茶几软枕一应俱全,看着倒是像个小房间一样。   林海也没打算真的亏待了自己,直接走了进去,脱下鞋子躺在软枕上休息。   一会儿后帘子再次掀起,不意外的看到司徒睿走了进来“我昨日个没休息好,今日就不骑马了,咱们凑会一下可好?”   话语刚说完就顿住了,大概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幅景象,林海斜斜的靠在软枕上,眼微抬,更是有种惑意。若不是情况不允许,司徒睿更想做的是扑上去。   只是感受到那视线中的寒意,司徒睿忙将脑海中那些不靠谱的东西丢了出去,对着林海赔笑。   林海淡漠的收回自己的视线,司徒睿想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撇开那些矫情的想法不提,他很乐意见他这幅模样,毕竟同时男人,只能看的痛苦他虽然不用去体会但是不代表不知道。精神惩罚是一回事,身体的痛苦他也不介意来点。   对于林海心中的想法一无所知的司徒睿见林海不做声只当他答应了,忙进了前来。试探的靠向林海的身边。   “看来这马车还是小了些,若是挤到了王爷倒是下官的不是,下官还是骑马的好。”懒懒的话语将司徒睿的动作定住了。   “怎么会?我看咱们两人坐着挺合适的 ”一边说司徒睿一边向着另一边挪了挪。   大概对着司徒睿的举动很满意,林海取过一本书自顾自的看了起来,不在理会一旁的人。   司徒睿瞧着他这般模样微微的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无奈。他如果还是十多年前那个手无寸权的皇子或许就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但是这么多年他掌握着大庆一半的军权,可谓是位高权重。当年的事情也好,今日的事情也好,他如果真的一点也不清楚,那么他早就死在了战场上。   只是有些东西哪怕是对着林海也是不能说的,那些埋藏在他们血脉中的偏执和残忍。   林海一直认为他当年没有对那个位置有过一点想法,那是多么可笑的答案,身为皇子,距离那个位置太近了,近到再上一步就是这六合八荒的主人,权力的甘甜是他们自幼就享受到的美食,怎么可能戒得掉。   只是所有得雄心壮志,所有的野心在如海离开的时候化作了虚无,他之前没有思考过若是两者选一时他会选择哪个,但是在那一刻他知道他可以不去追逐权力但是不愿意失去他。   林海一直以为他是被他的话伤到了才在那段时间消失,其实怎么可能。他压根不接受如海成婚的事实,离开了林府他就打算将荣国府毁了,可惜他当时不过是个皇子,父皇只是动了动手指,他就毫无还手之力。   关在行宫的时候他从最开始的愤怒发燥,到后来的心如死灰。那短短的时间他见识到了父皇的残忍。   他的父皇一直没有露面,他绝食,自残都没有一丝一毫的作用。直到那天,如海成亲的那天,他的父皇才露面,亲自告诉他这个消息。   他甚至从父皇的话语中听出了嘲讽和愉悦,因为他儿子狼狈的模样而感到愉悦。   他当时的反应是什么?不顾一切的想冲出去。可是他的父皇却又一句话就将他拦住了“你现在去找他又怎么样,他会跟你走吗?陪上林家的所有,包括他母亲的性命。”   他愤怒的问着他的父皇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做,皇子也好,王爷也好,他和如海并没有做出什么碰触底线的事情,为什么他的父皇一定要逼迫他们。   “司徒睿,你凭什么认为身为皇家中人就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或许该说你不知道皇家的爱情都是被诅咒的,我们永远都得不到自己爱的那个人。”他父皇微笑的说出那句话,脸上却是从未有过的冷酷。   那一刻他的心如寒冬一般,冰冷。他知道他不能去,去了如海就真的会离开他,不是生离而是死别。   所以他没有出现在林海的面前,他娶妻之后母亡,在丁忧,出京的那天他知道他会有很久不会看到他,到底没有忍住等在了城外为他送行,也第一次看到了他的妻子,那个可以名正言顺陪伴在他身边的女人。让他嫉妒到发狂的人。   平淡到冷漠的话语,刻意隐忍的情感,目送如海离去的那一刻他真的心如死灰。后面支撑他的不过是不甘心。   他向着他的皇兄投诚,虽然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只是在这之前他更多是把他的兄长当做竞争对手,而这一切正是他的父皇纵容的,他不介意在任何人面前展示他对我这个幼子的宠爱,挑起他们兄弟之间的嫌隙。但是现在他再也不想要那个位置了,就像他父皇所说的,皇家的爱情是受了诅咒的,皇帝的爱情更是。   那个时候的他还抱着希望,希望有一天他还能回到他的身边,携手相伴,所以那个位置让他见鬼去吧。   皇兄看到他的时候那种奇异的眼神让他猜测皇兄是不是也被父皇诅咒过爱情,但是这和他无关。   自从那之后他领兵出征,一步步的成为大庆的军神,就算他没有登上那个位置又如何,到了今日谁又能小看他,他再也不用担心他人的掣肘,更重要的是他等到了那个最美妙的消息,所有的等待都是为了最鲜美的果实。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 求评论。   ☆、第四十五章闻传言落井下石   林海被拿下的消息到底没能拦住,在他们入京之前就传得沸沸扬扬。朝中众人因着各种原因不乏推波助澜的。   眼见事情越演越烈,原本不是很相信的贾家众人顿时都慌了神,更有那嘴碎的婆子私下里谈论起黛玉,自己院子里的被柳嬷嬷几个狠狠的教训了番却是不敢再言,但是那其他地方的,却是不好管束。   而那些见风使舵的下人眼见主子不管自然更加猖狂了,半夏几个深怕黛玉听了心中难过,这几日但凡黛玉出门都会多跟着几个人,仔细瞧着,若有不对好及时救场。   其实黛玉哪里不知道这些,只是不愿和这些人多做计较,对于那些个话她一个字也是不信的,不为其他,林海之前曾让林齐送了封信,信中早有言及此种情况,让黛玉只管放心。既然如此黛玉自然不至于慌了神,只是这种事情林海说得简单,但是其中的凶险黛玉还是能稠度一二,因此些许担心还是有的。   因着这些黛玉也就少有和姐妹们玩笑,众人也体谅她的心情不以理会。   这一日黛玉给贾母请安后就想回去,却不想王夫人呼了巴拉的派人来请,黛玉虽知不会是什么好事,但是也不好在明面上扶长辈的面子,因此也就去了。   话说贾府行事异于一般大家,袭爵的长子另僻了院子住着,那次子倒是住了主院。黛玉刚到贾府的时候也想着到底是长辈,平日里的请安问礼的礼数再没错的。只是几次之后,黛玉却是瞧出来了,这王夫人没个长辈的风范,再有那贾宝玉每每往自己身上靠。二舅母瞧着自己的模样面上看着没什么,眼中却是泛着冷意。   几次下来,黛玉也不愿再这般不讨好,索性少有去王夫人处。   进了院子就有丫鬟往里头报信掀帘子,黛玉进了屋子很是讶异,今日个是什么日子不成,府里的姑娘都在这里,自然少不了贾宝玉。   心中思量着脚上的步子却是没停,走了进去对着王夫人问了好,得了句不咸不淡的应和,也不以为意,在迎春边上坐下,不理会贾宝玉的挤眉弄眼。   匆匆扫了眼几位姑娘都是一副眼观鼻的正经模样,只是那史湘云眼中有些掩不住的幸灾乐祸。   能让她这般的不过是为着现在外面传言的父亲的事情,黛玉对此大抵心中有数了。   果然听得王夫人道:“大姑娘论理不该这么说,只是这些日子林姑爷的事情咱们都是知道的,既然这么说只怕多少是有些原因的,哪怕是为着你父亲大姑娘也该低调些,好好的没得再添什么话不是。自然也不会委屈了你,就比照着咱们府里的规矩也不会让人说嘴不是。”   黛玉一早就知道王夫人不是个忍得住,王熙凤和她翻了脸,如今两人在府里多是互下绊子多些,而是谁帮了王熙凤,王夫人自然不会不知道,因着这个瞧黛玉越发不满了。这会儿得了机会是想着下黛玉得面子,更重要得只怕是真以为林海不行了。   “还请二舅母慎言,您是内宅主母,外面的那些市井之言岂是可信的。”别的倒还罢了,但是王夫人诅咒林海倒霉却是黛玉不能容忍的,因此半点面子都不给,直接给她顶了回去。   王夫人没想到黛玉会这般顿时勃然大怒的拍桌子道:“你个丫头好不知礼,我好身劝你,你倒是真不知感恩,如此这般我贾家可养不起。”   几位姑娘本来相劝,见王夫人如此模样哪里还敢说话。黛玉只道:“二舅母说错了,黛玉自有家,怎敢叫舅舅家养着,没得让人笑话我林家,请二舅母放心,等到家父进京自然会来接黛玉回去。其余诸事就不劳二舅母挂心了。”   黛玉自打进了贾府虽然一贯的不受气,但是还是知礼的模样,王夫人原以为黛玉一个小姑娘不过是仗着林海和贾母,如今她父亲出了事自然不过是任自己拿捏的份,和曾想过会被这般打脸。指着黛玉气的胸口疼,探春瞧了忙上前扶着道:“林姐姐太太也是一片好心,你怎么能这般”   一片好心,这话她自己相信,虽然知道探春的难处,但是瞧着她这幅模样,黛玉还是有些难过。   “就是呀,林姐姐二太太对你多好,你这样,让人知道了,自己被人说不孝就算了,只怕还要连累上林大人呢?”史湘云瞧着黛玉的模样一片快意的说道。不过是仗着自己有父亲,这会儿可怎么着。   黛玉冷笑道:“史姑娘这话说错了,我姓林,头一个孝顺的是我父亲,二太太口口声声的诅咒我父亲,难不成我还要谢她,那才是真的不孝,不过我忘了,史姑娘体会不到我这种感情。”   史湘云不客气,黛玉也不跟她客气,饶是史湘云一贯的在人前摆出一副不经心的样子听了这话也是一愣,哭着跑了出去,贾宝玉在这场争执一起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这会儿眼见史湘云跑了忙跟了出去。   屋里下剩的姑娘也不是傻的,一个个的打着安慰姐妹的意思都跑了。黛玉也没打算在这里干等着吃亏直接道:“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外甥女就告辞了。”   抬脚就要离开。   只是没想到正要一个丫鬟跑了进来一脸喜色的道:“太太,老太太那里传您去!”不想一眼瞧见了黛玉也在惊呼“林姑娘您也在。”态度很是恭敬,透着些不寻常。   黛玉以为是贾母知道了这回的事但是瞧着那丫鬟的做派不像是因为这个,那是什么事?   王夫人刚刚吃了大亏,这打算讨回来,却不想着丫鬟突然闯了进来,又带着贾母的意思,倒是不好耽误,只能冷眼瞧着黛玉“大姑娘好大的气派,只管记着今日的事情。”   黛玉淡漠道:“自当谨记。”王夫人带着丫鬟拂袖而去。雪雁年纪小,扶着黛玉对着王夫人一行吐了吐舌头,想欺负她们姑娘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半夏瞧着她的模样瞪了一眼,雪雁忙老实了下来。   这里到底是王夫人的院子,黛玉也不久留,只领着人离开。走出了不远,黛玉就示意雪雁近前嘱咐她去一趟王熙凤的院子,“你只说她上次送的茶很是和我的胃口,瞧瞧还有没有。”   雪雁虽很是纳闷,姑娘喝得茶一贯是自家送来得,但是她一向是个忠心的,虽然不灵透但是对着黛玉很是相信,也不去想这其中的关节,只答应了去了。   半夏担心的对着黛玉道:“姑娘是担心什么?”   黛玉摇摇头不作答,王夫人什么的她压根不担心,就算这其中有她二舅的意思那又如何,横竖她没打算在贾家久留了。但是贾母那里却是不一样。说实话,贾家这些人她最矛盾的就是外祖母。这些日子下来她自然明白外祖母是真的心疼她,但是这份心疼比不过贾家,比不过宝玉。但是却是真心的,也因此她不愿和对王夫人一样对着贾家,去伤这个老人的心,只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   黛玉带着这些不确定回了自己的院子,没过多久,雪雁就匆匆赶回来了。脸上是掩不住的焦急神色。   “姑娘不好了,今日个忠诚王府的人来府上提亲了,求的是姑娘。”雪雁虽然不知事,但是也知道这姑娘的婚事应该她们老爷做主,这忠诚王府跑到贾家给她们姑娘提亲明显就不对。   屋里的黛玉的身边得用的,一时之间都是皱紧了眉头,柳嬷嬷得了消息过来正好听了这个消息,把其余得人打发出去看着院子,这是防着那贾家的下人,屋子里只留下半夏和习秋。   这才详细的询问起雪雁事情“你把事情说明白些,是谁来的,怎么说的?   ”   雪雁喘了口气道:“我听了姑娘的吩咐去琏二奶奶的院子里找人,不想琏二奶奶并不在,只碰上了平姑娘,就把这事和平姑娘说了,平姑娘笑着应了。只是待到我要走的时候她却把我拉到一旁和我说今日个忠诚王府派了官媒过来求见老太太,说是要为他们府上的七公子求亲,对象正是姑娘。老太太当时没有说什么,这会儿正找了府里的主子们过去,想必是讨论这件事情。姑娘您看怎么办,这贾家只是姑娘的外家凭什么做主姑娘的婚事。”雪雁一口气说完很是气愤。   只是屋里的几个却是安静了下来,柳嬷嬷瞧着黛玉的模样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只道:“这忠诚王府只怕是知道老爷不会出事,想趁着这个机会把姑娘定下来。不得说他们选的时机很好,若是其他的时间贾家说什么也不敢做主姑娘的婚事,但是现在咱们知道老爷没事,但是外人不知道,说出去也只会说这贾家仁义为姑娘着想,甚至老太太只怕还会拿着老爷的事情压着姑娘答应。只要他们能趁机把婚事订了,等到老爷真的脱身了也不好悔婚,不然对着姑娘就不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十六章祖孙情深有几分   这甚至算不上是很严谨的阴谋,只是占了个时机的巧合,若是黛玉真的只是一个万事不懂的闺阁少女,若是林海没有提前送来消息,只怕黛玉真的要当着忠诚王府是好人家。毕竟眼下这种情况提亲,大家只能当这忠诚王府有心要帮着林家。锦上添花者多,雪中送炭者少,如此这般谁还会怀疑他们的用心。   可是黛玉现在很清楚这就是一个局,她如何肯跳进去,这一局说不得算计的还是她父亲,她压根不相信这忠诚王府有这般好心。但是问题是父亲没有回京,这桩婚事她并没有发言权,自来婚姻之事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在外人看来父亲深陷牢狱,外祖家不得已为她找了一门显赫的婚事,以为助力,她若是反对只怕反而没了立场。   黛玉和柳嬷嬷都是因着这个一阵为难,这忠诚王府既然知道了内情只怕不会给她们拖到父亲回京的时候。   雪雁刚刚听了柳嬷嬷的话,才知道这忠诚王府这般可恶越发觉得不能让她们姑娘嫁给那家,但是瞧着姑娘和柳嬷嬷为难的模样却是一头雾水,这很难吗?姑娘不愿答应婚事,她们就离开不就成了,那些人找不到姑娘怎么逼姑娘答应婚事?等到老爷回来不就好了?   雪雁把心中的疑惑道出,黛玉和柳嬷嬷闻言愣了下,相视而笑道:“没成想我们雪雁姑娘才是个大智若愚的,倒是我们小瞧了。”   听着黛玉的打趣,雪雁不好意思的道:“不过是平日里跟着姑娘久了也知道点事情了。”   “这是个好法子,只是怎么走还是个问题,若只是姑娘回家的话只怕史太君未必会答应,若是去其他人家却是需要思量一番。”柳嬷嬷担忧的道。   黛玉点点头刚想说什么,不妨却听到门口传来声音。“鸳鸯姐姐怎么有空过来,快通知姑娘。”   “老太太有点事情找林姑娘,林姑娘可在?”   半夏瞧了瞧黛玉的脸色忙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原来是鸳鸯姐姐来了,快请进来。”   鸳鸯见半夏亲自出来也不多问笑着跟着进来见了黛玉道:“林姑娘好。”   “外祖母有什么事情派了你来,打发个小丫头跑一趟就是了,何必劳动你。”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老太太想找姑娘说会话,左右我也没什么事,借着这事正好出来走走,还请姑娘别嫌弃。”鸳鸯身为贾母的亲信,自然知道自家老太太很是看重林姑娘,所以一向对着黛玉极好。   因着是贾母的意思,黛玉虽然知道大致是为着什么事情,但是也不好耽搁,整理了一番就准备跟着鸳鸯走,只是走之前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柳嬷嬷,柳嬷嬷点点头示意她放心就是,这才安心的走了。   到了贾母的院子里很是安静,不曾见到其余人的影子,黛玉猜测他们应该已经散了。   等到看到贾母一个人歪在躺椅上疲惫的样子,黛玉双眼微红。   贾母听到了响动睁开眼瞧见黛玉笑道:“是玉儿来了,快过来坐着。”说话着就要起身,黛玉和鸳鸯忙上前将其扶了起来。   黛玉坐在贾母的身旁,贾母揽着黛玉笑道:“刚刚有些累了差点就睡着了,果然是人老了,不中用了。”   “外祖母才不老呢,前些日子还和着我们游园呢。”黛玉笑着道。   贾母轻轻的摸着黛玉的头“哪里能不老,这一晃眼的工夫,咱们的玉儿都要长大了,想当年你母亲才那么一点大,这会儿都离开了我这个老太婆。玉儿你怪外祖母吗?”   黛玉闻言在心中叹了口气,当年的事情说不好什么,她是晚辈,虽然不满意外祖母让母亲带着遗憾而去,但是这些日子也知道外祖母对此也是遗憾不已。到底是老人家,黛玉能说什么呢。   “玉儿怎么会怪外祖母,就是母亲也是希望外祖母能健健康康的。”黛玉笑着道。   “是吗?”贾母笑了笑“看来真的是老了,才会想这么些事情。”   “你二舅母那个人一向没什么成算的,你不用去管她,只是玉儿,你父亲的事情这会儿传的沸沸扬扬,咱们家自打你外祖父走了后在朝中也是无人了,因着这个有些个消息也是不灵通的。但是我想你父亲应该是不会有事的,若不然忠诚王府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提亲。”   虽然忠诚王府来人的事情黛玉已经知道了,但是在贾母面前却是不好明说,只能低着头,岂料贾母接着道:“我知道你已经心中有数了,外祖母也不怕和你细说,刚刚忠诚王府的人来给你提亲,论理你父亲还在这事轮不到咱们府里给你做主,但是现在这个情况若是你能和忠诚王府把婚事定下来,对你父亲也是一项朱莉,你自己怎么看?”   听到贾母的话,黛玉先是一惊,转而却是明白,外祖母掌控贾家这么些年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些个事情。看来王家两位媳妇失和的事情想必也是很清楚的。   黛玉心思转动,对着贾母实话实说自然是不行的,虽然外祖母是为着她好,但是林家和贾家终究不在一条道上。这般考虑着黛玉迟疑道:“外祖母的意思玉儿自然明白,但是这种事情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玉儿说话的道理,再有圣上必无下旨,父亲进京也只是辩诉,情况只怕没到这个地步。”   贾母抬起昏暗的眼瞧着黛玉,眼中满是深意“你真的这么想?”   黛玉点头道:“玉儿虽然对着朝堂上的事情不清楚,但是也知道,陛下是圣明君主断不会让父亲含冤的。”   “罢了,你能这么想很好,只是这世上糊涂人多些,这些日子你还是再院子里待,免得惹些闲气,外祖母到底老了有些事情也看顾不过来。”   柳嬷嬷在黛玉一离开也打着给林家送信的名义打点了贾家角门的小厮婆子的,安排了轿子亲自离了贾府。   倒不是她不信任这些个人,只是事情太大,她有些不放心。为着避人耳目,轿子却是直接往林家而去,待到进了林家,打发了那些轿夫。   见了林家目前在京中管事的林齐,将一应的事情进行消息互通,柳嬷嬷却是从林家后院角门低调的去了另一处。   那宅子离着林府不算远,只是隔着一条街的距离,那轿子也不往前头走,而是饶到了后头,直接进了角门。   一下轿就有一人接了出来“柳嬷嬷请了,主子正等着。”声音尖利,但是不像是中年人的浑厚,更重要的是这人脸上极为干净,若是那精明的自是能瞧出来这人不是正常人,乃是宫中的宦官。   柳嬷嬷和着那人也是熟悉的听了只道:“有劳张公公了。”两人也不多话,只转了几个弯到了一处水榭。   那水榭中央的亭子里正有几人在,柳嬷嬷快步上前,对着那正中唯一坐着的人跪拜道:“老身参见陛下1”   “嬷嬷快请起吧!”   当今皇帝司徒衍年过不不惑,出身不过岁余就为太子,在太子之位上一坐就是三十几年,如今登基不过几载,皇权还不算稳固,上有隐在身后的上皇,下有不肯死心的兄弟,这个位置可以说坐的并不轻松。   相貌上司徒衍和司徒睿其实是有些相似的,毕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只是大抵是因为性格的关系,司徒睿的眉眼更加的凌厉,而司徒衍身上虽有天子的威仪,但是眉眼却是更柔和些。   柳嬷嬷虽然是皇家的老人了,但是面对龙威日盛的君王也是不敢造次的,只在一旁等着问话。   “嬷嬷这些年倒是辛苦?”   “为主子分忧不敢言苦,林家的姑娘性子好,对着老身也很是客气,实在不敢在陛下面前居功。”   司徒衍对着一旁的人笑道:“看来,明锐的运气倒是不算太差,不过想来也是,林海亲自教养出来的女儿,想必也不会太差?”   亭中除了司徒衍还有两人站着,其中一人一身玄衣,正是顾易的兄长顾谦闻言笑着应道:“子固给林家姑娘做个半年的西席,听说是极好的。”   林家姑娘好不好的,司徒衍并不是很在意,横竖只是一个姑娘,若是个男子他倒是多几分在意,只是现在看来姑娘也不能小看。想着忠诚王府的动静,司徒衍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不过说起来也怪不得他,父皇想要扶起谁做棋子又有谁也走得掉。   比起已经去了二弟司徒义,现在这两个都还算好的。当然还有他的胞弟司徒睿,到现在他都不清楚当年父皇对着明锐放手的原因,这正的不像是父皇以往的作风。   不过那又怎么样,这么些年他压根没真的清楚过父皇在想什么,甚至他有时候怀疑这天下他真的在乎吗?   “嬷嬷在贾家这些日子,贾家的那位宗妇瞧见了吗?”司徒衍也不在这些事情上打转,转而问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十七章林家女终离贾家   贾家的宗妇,柳嬷嬷神情不变,但是心里却是打起了鼓,虽然她有些薄面,但是这种皇家的阴私事她真的不想知道。不过皇帝问到她的头上却是不好不回。   “老身只是见过几面,不是很熟悉。听说是个能干的,贾家上下没有不赞的。”   对着柳嬷嬷保守的话,司徒衍不置可否,秦可卿如何他岂会不知,不过好歹是他弟弟仅剩的血脉,他没那么狠心,再说一个女孩,能成什么事,想到宫里头那个向他告密的人,冷笑不已。当年贾演也算是个能力的,没想到子孙这般不堪,不过也好,这些是时候把这些人清理一下。   “好歹林家的姑娘也算是明锐的孩子,若是真的由着忠诚欺负了,只怕明锐回头要找咱们算账不是,子谦这事朕不方便出面,就交给你吧!”司徒衍淡笑着对着顾谦道。   顾谦含笑应下“是”   柳嬷嬷闻言,顿时放下心来,顾大人一向办事牢靠。   得了保证,柳嬷嬷不放心黛玉自然匆匆赶回了贾府,向着黛玉报信。只是没想到一进院门就瞧见气氛有些不对。   那小丫鬟瞧见了柳嬷嬷回来了忙上前小声道:“嬷嬷,快去瞧瞧,那贾家的二爷正在里面,不肯走呢?”   柳嬷嬷闻言眉头立时紧皱,整理了一番忙掀帘入内,只见黛玉正无奈的坐在一旁,那贾宝玉则是满脸泪痕的坐在另一头。半夏正紧张的盯着他,生怕他有什么举动。   黛玉瞧着宝玉这样很是头疼,说实话这么久,她对着宝玉的态度从一开始的不喜到现在的无奈,委实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位表兄说他愚笨,但聪慧起来百十个人都不如他一个,只是生性疲懒,于读书上头却是不愿意。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你若说他真有什么坏心还真不是,只是这样更加让黛玉头疼。   看在贾母的份上,若他真的是那种不堪造就的,让人心存厌恶的,黛玉自然不会同他说一句话,偏偏他又不是。像这回,不知道从哪里得了忠诚王府来提亲的消息,跑到这里来哭了一回,舍不得她。   让黛玉又好气又好笑,虽说是兄妹,但是她姓林,等到父亲回来还是要离开的,按照这位表兄的意思难不成她要永远留在贾家不成。   柳嬷嬷咳嗽了一声,黛玉和半夏转身看见了忙起身相迎脸上只见喜色。   “半夏你们怎么招呼人的,可是惹了贾二爷不高兴,还不敢进的把二爷送回去。”   又转向宝玉道:“贾二爷若是没什么事还是请回吧,没得让你院子里的姑娘找人。”   宝玉听了柳嬷嬷的声音就知不好,忙擦了擦眼泪起身。听了这话心中原本的不满又没忍住也不理柳嬷嬷只看着黛玉道:“妹妹也要赶我走吗?”   “时辰不早了,二哥还是早些回去的好,有什么事情咱们明日再说。”黛玉淡淡的道。   “明日,只怕没什么明日了,我知道妹妹嫌我烦。只是我只怕没把心掏出来,妹妹你怎么就不懂我呢?”宝玉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黛玉却是唬得脸色都变了,刚才说这宝玉只是孩子性子,没成想就说出这种话,这是没个外人,不然她还怎么见人。   “贾二爷累了,还是早点回去,还不送二爷回去。”柳嬷嬷立时叫人将宝玉赶走。   宝玉也是个不会看人脸色只道:“不用你们赶,我自己走。”说完就拂袖而去,刚好和匆忙赶来的袭人撞上了,让袭人哄了回去。   听着袭人的那些个话,黛玉气得脸色发青,狠狠的揉了揉眉心“这府里当真是住不得,主不主,仆不仆的,好大的架子。”   柳嬷嬷虽然也是一肚子的火气但是好歹压住了只对着黛玉道:“姑娘和那些个人气什么,没得失了身份,咱们过几日就离了这府里就是了。”柳嬷嬷原本想说的话却是中间转了一道。那袭人是什么人,柳嬷嬷岂会看不出来,甚至她都知道那压根就不是个干净的。只是这样的事情说出来没得脏了自家姑娘的耳朵。   黛玉闻言知道事情必然是安排妥当了,才略略开怀。   忠诚王府提亲之事,因着贾母的态度不明,府里其他的人却是不好提,毕竟林海没有正式获罪,就算是贾母也没这个权利真的决定黛玉的婚事。但是贾家的其他人暗地里却都在盘算这件事情对自己的好处。   其中二房贾政夫妻却是想着通过这条线搭上忠诚王府,好为宫里的元春提供助力,而大房贾赦的态度却是无所谓。   加之忠诚王府似乎很是着急,第二日就又遣人来了,一时之间贾府里议论之声不小,闹得黛玉连院门都不愿出。好在到了第三日原先的安排总算是好了。   黛玉听得贾母那边派人来请,说是有贵客要见她时,还暗自担心是不是忠诚王府的人,待听到传话的人说是长公主府上的,才放下心来。好生准备了一番前去见客。   长公主府上派来的是长公主身边的管事嬷嬷姓陈,算起来和柳嬷嬷还算是旧识,只是这会儿也不论旧。   陈嬷嬷瞧着黛玉笑着对史太君道:“老太君好福气,林姑娘果然是个好。”   史太君心里乐的很,面上却是谦虚道:“她小孩子家家的,哪里能夸。”不过心里却是在猜测这长公主的意思。   好在陈嬷嬷也没打哑谜只对着史太君道:“说起来咱们府上和林家却是老交情了,当年林大人在京中的时候和咱们二老爷关系极好,差点儿可就结了干亲,这不,殿下前几日听北静太妃说起林姑娘进了京,就念叨着要见见,这才遣了我来,却是想接林姑娘过府住几日,不知老太君意下如何?”   听了这话,史太君很是迟疑,这个时候遣人来接黛玉实在由不得她多想,这忠诚王府派了两回人,难不成长公主不知道?若是知道那这是什么意思?这林海和长公主的二子有交情她倒是知道些,只是这舞阳侯家的儿子没有入仕她也就一贯的没怎么注意。现在却是什么情况?   史太君心里打起盘算,但是面上却是不露声色只道:“长公主的好意本不该拒,只是这几日只怕有些不方便。”   陈嬷嬷诧异的道:“可是林姑娘有什么不适?”说话间却是看向黛玉。   黛玉忙起身道:“谢嬷嬷关心,黛玉一向很好,只是这些日子为家父的事情悬心,怕冲撞了殿下。”   陈嬷嬷笑着道:“林姑娘多虑了,谁不知道林大人是忠臣自然无事,过几日正好是我们府上小郡主的生辰,殿下的意思,小郡主和林姑娘年岁相当,必然合得来,正好林姑娘也可以到我们府上松散一下。”   黛玉忙谢过长公主的好意,看向史太君。话说道这份上,再拒绝却是不好了。又不能将忠诚王府的事情明言,暗示什么的,陈嬷嬷压根不接这茬。   “长公主这般好意,玉儿你一定要好好的谢过殿下。”这是答应了,黛玉答应了下来。   既然同意了,陈嬷嬷的意思又是要接了人走,史太君也只能放了黛玉回去收拾行李不提。   等到史太君和陈嬷嬷打了几个来回的太极,黛玉好歹是收拾妥当。一无所获的史太君也只能维持着笑意派人送了她们出门。   因着是做客,黛玉自然不可能多带人,因此只带了柳嬷嬷和两个大丫鬟。剩余的却是留在了贾家。但是黛玉心里很清楚,这次只怕不会再回贾府住了。只等父亲到京,她自然要回自己住。   虽然知道长公主派人来接自己必然是受人之托,但是黛玉心中难免有些惴惴不安。其实自打进京这半年的工夫黛玉成长了许多,往日在扬州什么都有人操心,平日里事事有人宠着,到了京中,事事不断,虽然外有萧致远和司徒钰帮着,内有嬷嬷丫鬟的,但是黛玉真的有些累了。   紧紧的捏着帕子,坐在轿子里黛玉真心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下一次就是回自己家。   长公主府离贾府倒是不远,不过两盏茶的工夫就到了。轿子直接进了内院,等到轿子落地的时候,黛玉已经将面上的脆弱收了起来,又是那个知礼的林家的姑娘。随着陈嬷嬷进入了主院去拜见主人家。   同时勋贵,又是皇亲的舞阳侯府比起贾家自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比起贾家外露的奢靡,顾家明显更甚一筹,富贵中更有典雅。   走过游廊,转过一道屏风,却是到了正院。还未进去却是被一道身影拦了下来。   “你就是林家的姑娘?”   黛玉一惊,打量了番眼前娇俏的小姑娘,她有着圆圆的脸蛋,身穿一件雪青弹墨宝瓶纹样遍地金对襟夹衫,逶迤拖地繁花宫裙,身披银红色黄玫瑰纹样烟纱花素绫。这个年纪又是这般打扮,身份自然呼之欲出。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因为工作原因比较忙,可能更新不会准时,但是会尽量日更。 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十八章天之骄女斗诗文   “林氏黛玉见过红菱郡主。”   黛玉的话落,原本嚣张的少女收起了脸上刻意的形容,明亮的双眼打量着黛玉“婉柔姐姐说你聪慧,看来却不是虚言。”   “婉柔姐姐过誉了”黛玉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却是叫红菱脸色变了变。那陈嬷嬷一直不曾多言,此时却是进言道:“郡主,殿下还等着见林姑娘,您看?”   红菱虽然性子傲,但是陈嬷嬷是自家祖母的心腹嬷嬷,她岂会真的这般不懂事,只是看着淡然的黛玉却是有些不甘心。   “既然是祖母要见,我就不耽误林姑娘了,左右我们来日方长不是。”对着黛玉嘴角轻扬,露出一抹张扬的笑意。红菱领着人越过众人而去。   陈嬷嬷瞧了瞧黛玉的模样笑着道:“惊扰了林姑娘,那是我们家姑娘,一向得殿下的疼爱,如有失礼之处还请林姑娘莫怪,委实没有恶意。”   黛玉细细嚼嚼这话中的意思忽然觉得有些意思。对这位红菱郡主黛玉其实必无恶感,倒是满满的好奇,自己可没机会得罪这位骄傲的小郡主。   “嬷嬷客气了,郡主她大概是从婉柔姐姐那里听过我的名字所以有些好奇,倒是我叫郡主失望了。”   这话倒是为红菱开脱了,只是在场的众人对着这话的真实性都心知肚明,只是笑笑就不再提了。   黛玉跟着陈嬷嬷进了主院,见到了长公主。因着顾易的关系,长公主对着黛玉很是和善。   拉着黛玉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长公主和善的询问起黛玉的一些事情。瞧着黛玉进退有度的模样,满意的点点头。   她自然不是有什么心思,只是自家幼子这么些年不肯娶妻生子,让她操碎了心。若是早些娶妻孩子只怕都不只这么大了。   听闻他很是喜欢林家的这位小姑娘,甚至起了收为义女的心思,长公主难免有些爱屋及乌,若黛玉不是林家的独女,只怕真的要强过来给自家儿子当女儿。只是林海膝下子嗣单薄,只此一女,就算她身份尊贵,林海也一向敬重自己,却也不好开这个口。真是可惜!   想到这里看着黛玉的眼神越发和善了“你这些日子只管在这府里住着,你父亲也是本宫看着长大的,咱们两家的交情,只当是自家住着就是了。”   黛玉忙谢过“多谢殿下的厚爱,我在家时就多得顾叔叔的教导,如今却是又要烦扰殿下了。”   “傻孩子,叫什么殿下,若是不嫌弃,只跟着我的孙女一样叫声祖母,我就满意了。”摸着黛玉柔软的发,长公主笑道。   黛玉略有迟疑“公主殿下的厚爱,黛玉原不应辞,只是这般于理不合。”   长公主闻言笑道:“也罢,但是也不用这般生疏,你父亲唤侯爷一声叔父,唤我婶娘,你叫声叔祖母还是使得的。”   这会儿却是不好再辞了,黛玉忙起身重新拜见,嘴角轻扬柔声道:“黛玉见过叔祖母。”   喜得长公主笑意不断,“好好好,快起来我只得了两个小子,那小的孽障不提,大的也只两个小子一个姑娘。你和红菱年岁相仿,两人正好做个伴。”   黛玉笑着道:“得叔祖母教导,郡主必然是个难得的。”   “还叫郡主,她虚长你几个月,唤声姐姐就成,你这位小姐姐,被我宠坏了,她若是欺负你,只管跟祖母说就是,祖母给你做主。”   黛玉只笑了笑,倒不是黛玉认为长公主会偏袒亲孙女,只是想着那个骄傲的少女,她不认为这人会有什么暗地里的手段,至于明面上的,她不介意会会这位婉柔姐姐口中诗词双绝的才高女子。   同是客居,比起在贾府,舞阳侯府明显要好的多,豪门内院自然不可能真的这般简单,但是一来长公主身份尊贵,舞阳侯身边必无妾氏。生下两子,长子是个端庄的,次子压根不曾娶亲。   倒是比一般的人家要安静许多,加之黛玉这次是真的客居,又有长公主明显的袒护,谁又会这般的不识时务。   只是瞧着半夏手上的帖子,黛玉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如果一开始知道是这么个结果,她绝对会对着红菱郡主敬而远之。   红菱确实心底不坏,只是她真的不乐意被人追着比试。诗词一道于她更多是一种疏散心情的方法,若是有所感悟,写上几首自是不坏,但是这般却不是她的本心。   “姑娘您还是快看看吧?若是不回,只怕郡主该找上门来了。”半夏笑着道。   黛玉接过帖子,不意外的看到其中已然附诗一首,只是这首诗却是让黛玉很是惊讶,不像是红菱往日的手笔,倒不是说红菱的才情不好,只是闺阁女子难免脂粉味重些,过于纤伤。这首意境朗阔,格局远胜以往。   因着这个黛玉有些踟蹰,以红菱的性子若是不回,只怕又该找上门来。想想,红菱总不至于真的乱来,索性丢开手。未免红菱真的打上门来,恼不得细细的琢磨了一首诗嘱咐半夏差人送了回去。   另叫人唤来柳嬷嬷,询问时否有父亲的消息。   舞阳侯府精致非常,临湖的亭子处隐隐有声音传来。“你们不是觉得我们女子比不得你们吗?那今日就让你们瞧瞧到底是谁差了。”   红菱坐在一旁横眉冷眼的看着眼前的三位少年,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直叫那三人苦笑不已。   时下风气虽不算严谨,但是也不松散,这三人能在内院行走,且不避讳和红菱见面,却是因为三人具是亲眷。   若是黛玉在此只怕会惊讶,这其中的两人正是与她在船上遇到过的两个少年。司徒铭自是不必提,他是宗亲,要叫长公主一声姑祖母,同红菱是表兄妹自然可以见。   司徒铭深觉自己是无妄之灾,推了推旁边的好友一把“陈煜,你倒是说句话呀?”   陈煜正是那另一个少年,他的姑母嫁人顾家,所以他同红菱是姑表兄妹。只见他眼皮一撩淡漠道:“说什么?”   司徒铭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正要说什么,却是被人拉住了袖子,回头怒道:“顾城,你本事就管好你妹妹。”   顾城平白无辜的受了气也不是好说话的冷笑道“这话说的好,谁惹得谁收拾去。”   这话一出,司徒铭顿时不做声了。他自认没做错什么,可惜偏偏撞到这个丫头手上,只能徒呼奈何。   陈煜瞧着司徒铭的模样,嘴角微微扬起,隐有笑意。事情说起来也不复杂,不过是他们几个一起闲聊时,司徒铭嘴快,抱怨了几声红菱越发的得意了,偏要加上一句,女儿家读书有什么用。偏不巧还被红菱听了去,这才有这场是非。   不过比起其他,他更在意的是红菱把自己的诗送到哪里去了。红菱既然信誓旦旦的要让他们知道女儿比男子更厉害,那么能找谁呢?   不期然想起那次在船上惊慌一撇的少女,她此刻应该正在舞阳侯府,那么会是她吗?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之际,一个小丫鬟匆匆赶了回来,将纸递给了红菱。   红菱接过却不马上打开,只是得意的扫了眼对面的三个少年。见他们都看向自己这才施施然的打开。   入眼的就是熟悉的小楷,一首七言律诗,同自己送去的主题一致。细细品读一番,红菱的嘴角微微扬起。   高傲的将纸递给等在一旁的三人,这三人若论才学自然是陈煜为上,也因此红菱每每比试多是找他。但是众人皆是自幼读书长大的,虽然比不得,但是也能鉴赏,仔细的品读过后。   对视一眼没想到红菱真的找到了好帮手。   “如何,你们服是不服?”红菱头微扬的看向他们。   这首诗确实要比陈煜的好,但不是说真的惊艳到让人诧异的地步,只是灵气十足。其实从书写上众人就猜测这姑娘只怕年纪不见得比红菱更长多少,这就更加难得了。   只是看着红菱这般的模样,司徒铭确实不愿轻易的就认输,刚想说什么,就被顾城一把拉住。   自家妹妹的性子他还能不清楚,若是让司徒铭继续下去,今日个自己三人是别想脱身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何必呢?   陈煜抢先道:“这首确实比我的好,不若这样红菱妹妹,我把这诗带回去,咱们明日个再比。”   顾城和司徒铭诧异的看向陈煜,就算是红菱也眼露讶异。陈煜倒是不为所动只道:“难得碰上这般有才的,倒是不好错过了。”   司徒铭同陈煜最好,闻言却是眉头紧皱,什么意思,陈煜难不成不知道这是个闺阁女子,若是以往他绝不会这般失礼。   红菱虽然傲气,但是自小规矩教导长大的,自己同陈煜是兄妹,这笔墨见也就见了,但是黛玉的让外男见了却是不合适的。   想到这里,红菱难得有些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十九章睿王暗施苦肉计   “输了就是输了,哪有你们这般不依不饶的,再这样我可就找祖母去了。”说话间就将纸从陈煜手上抽了回来。   陈煜手一顿原不想放,到底还是松了手。红菱二话不说装着生气的模样就走了。   顾城看着自家妹妹落荒而逃的背影转头对着陈煜道:“好法子,我第一次看见红菱这丫头自己跑了。”   陈煜心中苦笑,脸上却是不露声色。心中却是暗自懊恼果然还是太着急,失了分寸。无视司徒铭古怪的神情“哪里,凑巧罢了。”   黛玉命半夏找了柳嬷嬷过来一则闲聊,一则也是询问是否有林海的消息。不想却是一点消息也无,顿时有些沉闷。   “姑娘也别急,算算日子老爷也要到京,想来过不了几日姑娘就能看到老爷了。”柳嬷嬷安慰道。   黛玉只能扯了扯嘴角道:“希望吧,算起来我都有大半年没有看到父亲了,也不知道父亲的身体可好。这些日子是非不断的只怕父亲也不会好好注意身子。”   半夏见黛玉愁眉不展的模样忙道:“看姑娘说得,难不成府里的人都是死人,这么些人都不能好好的照顾老爷,赶明儿姑娘回去了,可要好好罚他们。”   柳嬷嬷笑道:“你这丫头真是胡说,也不怕到时候墨琴几个撕了你的嘴。”   半夏忙讨饶的看向黛玉道:“哎呀,姑娘您可得救我千万不要让她们知道。"   黛玉被她们这么一说,但是散了愁绪只笑道:“半夏姐姐如今也是这般嘴上没个把门,是该让墨琴姐姐她们好生的管管。”   半夏还待要说什么,不想屋外传来小丫鬟的声音“大姑娘好”   几人对视一眼都是很惊讶,倒不是说两人关系这般差,除了第一日红菱的那些举动外,对着黛玉还是很友好的,只是往常两人都是在长公主那儿碰面,这上门倒还是头一遭。   半夏忙收起嬉笑的模样,掀开帘子果见红菱郡主领着人到了门前。   黛玉亲自迎了上去道:“菱姐姐好,快请进。”   红菱看着黛玉含笑相迎的模样想着自己刚才的事情顿时心中有些愧意,迟疑了些才跟着黛玉进了屋子。   半夏亲自送上茶水,黛玉瞧着红菱坐立不安的模样暗自猜测是为着什么?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只怕和之前的帖子脱不开干系,心中模模糊糊有些想法,只是黛玉觉得红菱虽然性子有些骄纵,但是也不至于做出这般事情。   “菱姐姐这会儿怎么有时间过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可见是不欢迎我?”红菱心中有鬼,闻言立时道。   黛玉忙笑道:“菱姐姐说岔了,我倒履相迎还有不及,岂会不欢迎姐姐。”见红菱脸色好了些又笑道:“我这儿也正想着姐姐呢,昨日个看书得了一副残局,正想着找人参谋一二,可巧姐姐就来,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红菱于棋道之上虽然不算极通,但也不差,闻言很是有兴趣,忙叫黛玉摆出来瞧瞧。   自然不需要吩咐,半夏早就领着小丫鬟们将棋盘棋子准备妥当。黛玉亲自将记忆中的棋局摆好。   红菱一见就喜,拉着黛玉的手两人一起就这棋盘一通讨论,更是将自己来的目的抛到一旁。   倒是她的大丫鬟算是对这事最是清楚的,瞧着自家姑娘的样子顿时一阵头疼,只是不敢言,只将袖子中的帖子藏严实。   顺道四两拨千斤的挡回半夏的探寻,两个主子姑娘沉迷棋道,两个大丫鬟你来我往的试探,倒是精彩的很。   红菱被棋局迷住了,只等丫鬟来催晚饭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忘了什么。看看黛玉淡然的收拾棋局的模样,咬咬牙让身边的丫鬟将帖子交给她递还黛玉道:“好妹妹,今日个我做了一件错事,在这里我向妹妹陪不是了,妹妹罚我吧!”   黛玉见了帖子顿时明白自己的猜测只怕是真的,摇头苦笑,这位红菱姐姐真的是不知道让她说什么好。   接过帖子黛玉只能叹道:“菱姐姐这般做,只怕也是有原因,索性笔墨还在,应该没人知道是我做的吧?”   红菱见黛玉没有怪罪只不好意思的道:“妹妹放心,我没说是谁做的,而且他们也不是乱说话的人。只今日的事情真不能怪我,那人实在太可恨了,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的,不过是为自己的无能开脱,比不过我们女子,反倒要我们不要读书,真真是可笑。”   听着红菱义愤填膺的话,黛玉微微有些诧异,回想着那人的诗词,委实不像是这般心胸狭隘之人,但是红菱言之凿凿的,想必也是表里不一罢了。黛玉也只是心中一想就放了下来,反正是不认得的人,与己何干。   好生的安慰了红菱一番,当然也不忘软言告知以后可不能这般。   话分两头,经过半个多月的赶路,林海一行离京城不过是数日的行程。这一路自然不会是风平浪静的,自那日驿站之事后,基本上两三日就会有一拨强人来袭。   幸而有司徒睿在,倒是没有让那些人得逞,只是也不知道是因为临近京城,还是因为其他,这最后一拨强人实力极为高强。甚至司徒睿为了救林海都受了伤。   好在跟随的人都不是弱的,到底一个都没放过。只是瞧着司徒睿手臂上的伤,林海神色晦暗。   他虽然不会武艺,但是不代表他真的看不懂。那领头的人确实厉害,但是绝对不及司徒睿,那一刀他真的避不开吗?   只是心中再多的不满在看到司徒睿殷红的伤口时都只化为了叹息,这一路上他基本没有同司徒睿说过话,有心叫他受些苦。长点心,只是哪怕明知这人是故意的也生不起气来,说到底不过是他急了。   司徒睿瞧着林海的神色不像是生气,心中隐隐的担忧放了下来。当时他确实能避过这一刀,只是想着林海一路的冷脸,难免突然间想知道若是自己伤到了,他是不是就会原谅自己。有这个想法,出手时就慢了一步。   现在看来,还是有效果的。只是不等司徒睿得意太久,林海接过大夫手上的药打算亲自给他上药。   已经完全沉浸在苦肉计得逞的喜悦中,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下属退出去时瞧他的同情眼神。也因此简单的上药让司徒睿疼的叫出了声。   “很疼是吗?若是不疼王爷岂会记住呢,大概王爷久经沙场,连生死都快忘了,伤了很光荣是吗?”林海一边抹药,一边淡漠的道。   司徒睿再傻也知道自己的计谋被看出来了,而且林海这会儿很生气。脑中飞快的转动着注意。   “我没有兴趣听王爷的解释,只是若王爷这般不珍惜自己,那么想必也没什么会珍惜的。”林海打断了司徒睿的脑中不成形的注意。   司徒睿忙将那些个想法丢掉一旁求道:“如海,我知道自己做错了,只是那时候我真的是失了会神,你这么久不愿意理我,我实在是太难过了。”   林海默不作声的将他的伤口处理好,为他披上衣服。司徒睿见有戏忙用另一只手拉住林海不让他走。   “如海,我们谈谈好吗?真正开诚布公的谈,我知道我不该隐瞒你那些事情,但是我真的害怕,害怕有一天你会离开我,生在皇家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淡泊,我很自私,很残忍,但是这些我都不敢告诉你。父皇曾说生在皇家,爱情于我们是一种奢求,如海我真的害怕。”   那只手紧紧的将自己拥抱,靠在他的怀里能听到心跳的声音。林海的坚持有些退却,这个人还是记忆里的模样,这是一个傻瓜不是。他没有那么好,那自己就有那么好吗?   身在官场,真的干净的人怎么可能有,他也不过是不沾无辜者的血,至于其他,怎么可能。甚至因为他而死的无辜者未必没有,那些盐商固然该死,但是他们的家人却不乏无辜者,可是自己不也没有留情。说到底不过是太在意了。   两个人紧紧的靠在一起,气氛是那么的宁静和谐,司徒睿一开始因为没有听到林海的回答而紧张,但是到了后面也放松了下来。如海没有推开他不是吗?   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呢?   美好的氛围注定不能长久,大概司徒睿的人品不算太好,这在这气氛最佳的时候。门被一阵大力推开,几个人闯了进来。   “王爷您没事吧?哪个混到伤了您,我去把他砍了。”大嗓门在见到突然分开的两人戛然而止。   司徒睿满脸乌黑的看着进来的几个人,都是他的亲信,但是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拿剑把这些人都斩了。   林海神色有些尴尬,勉强维持着正经的模样对司徒睿道:“你好好养伤,我先走了。”说完不等司徒睿回答,就像逃一样的,快步离开了这间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五十 章诉衷肠天家情淡   司徒睿的神色在见到林海疾走而去的背影时彻底乌云密布了,看向进来的几人“你们最好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不然本王不介意军中多几个马夫”阴测测的话语让那几人快哭出来了。   几人相互推拉,还是那个推门的大汉被挤了出来,见着司徒睿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忙挤出一张像是哭脸的笑脸道:“王爷我们只是担心您,真的不知道林大人也在,求王爷饶了属下。”   “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说清楚,就给本王滚去睡马棚。”司徒睿强吸一口气,免得自己被这些混蛋气死。   那人听了忙道:“回王爷的话,属下等是接了陛下的命令来的,陛下命我们前来迎接王爷归京。”   司徒睿闻言却是一顿,将那些情绪先放下,双眼一眯“你说是陛下的旨意,可有圣旨?”   “必无,但是陛下身边的亲信,张公公亲自来传的旨意。”那人也知道事情重要忙将知道的信息告知。   司徒睿沉思片刻问道:“我吩咐的事情你们出京之前可都妥当了?”   那大汉却是低头不做声还是身后一青衣男子上前一步道“回王爷的话,玄凌军已经被我们整顿了一遍,只是陈鸣却是被常山伯带走。”那人文质彬彬的,倒是不像是个武夫,像是个书生。   常山伯?司徒睿眼中的风暴越发的明显了,大有一触即发之势,那几人忙将头低下,哪怕是那大汉,身为司徒睿的心腹都不是笨人,之前的莽撞实际上王爷不会真的把他们怎么样,多是小惩大诫,但是这件事情却不是他们能多嘴的,一个不好真的会把命送了,因此个个都将哑巴的本事用上了。   司徒睿冷眼瞧了他们一眼,也知道这件事情怪不得他们,常山伯能在玄凌军中把人带走,更重要的只怕是手上有他父皇的旨意,不然以这些个人滚刀肉的性子绝不会放人。   到底是自己的心腹,司徒睿也无意为难,将心中的怒火先压了下来冷声道:“这事就罢,但是擅闯进来却是不能这么算了。全部去一人领十军棍。”   那大汉和其他几人闻言忙领命,然后狂奔出去,只那青衣男子留了下来笑嘻嘻的道:“王爷,他们几个再多十棍也成,属下这样的可是真不成,您看?"   这人是自己军中的幕僚,司徒睿自然不会真的叫人把他打残了只淡然道:“张谦已经上表要进京,东南那边没人,你准备一番,把萧致远一块带去吧!”   青衣男子闻言神色一变苦笑道:“王爷您不会说真的吧?这还不如打我十棍”   “本王何时和你玩笑。”司徒睿倒是不恼。   那人见司徒睿意决只能苦笑着领命,在心中感叹自己时运不济,若只是前往东南倒不是什么很严重,问题是带上萧致远,同安候在这件事情上的立场他们已经知道了。   但是自家王爷这意思是否代表要放过同安候,这可不是王爷往日的作风,若不是,那么王爷让他带走萧致远又是何意?   司徒睿却是没有解答下属心中疑问的好心,说完事情就将人丢在一旁,自去找林海。   至于能否成功入驻林大人的房间,佛曰不可言说。   虽然司徒睿手上有伤,但是好在不重,因此一行人也不耽搁,第二日还是照常出发。   “怎么了,看你一直皱眉,可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司徒睿见林海眉头紧皱忍不住问道。眼睛却是看向他手中的信件,按理应该没什么很大的事情发生,怎么林海看了信之后一直不悦。   林海抬眼瞧了他一下,将信递给他道:“不是什么大事,是玉儿离了贾家,如今住在了长公主府。”   司徒睿见林海将信递给他,就是心中一喜,可见如海还是拿他当自己人,虽然没松口说原谅他,但是看这情况还会远吗?   待听到是关于黛玉的事情遂笑道:“那贾府确实不怎么好,这些日子事情不少,京中流言四起,让玉儿住到皇姑府上却是我的注意,你少年时也常出人皇姑府上,难不成还信不过皇姑”   见他老实承认,林海也就没在这件事情上揪着不放,司徒睿对着玉儿如何他还是相信的,只道:“你的意思我明白,长公主的为人我自是相信,何况还有顾易在,我所虑的却是其他事情。”   司徒睿表白自己愿意分忧的心意“有什么你只管说出来,我给你参谋一二。”   将身体轻轻的靠在车壁上“我只是觉得对不住玉儿,她才那么小,我执意送她上京原是想让她避过这些纷争,却不想到底没躲过,早只如此倒不如当初留她在扬州,也好过让她一个人面对这些,也不知道玉儿是否会怪我。”   看着林海自责的模样,司徒睿一阵心疼,用不曾受伤的手将他揽住“玉儿那么懂事,她岂会不理解你的苦心。要说错,岂不是我的错多一些,若不是我的私心作祟,何至于让父皇抓住机会显将一切翻盘。”   林海闻言却是斜睨了他一眼“怎么?愿意把一阵道明了?”   不自然的动了一下,司徒睿苦笑的看向林海“这马上就要进京,好不好咱们也该有个主意不是。”   林海心中怎么想不说,面上却是嗤笑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司徒睿知道林海这是心中还有气,不敢多言,轻声将自己这头的事情交待了一番。   倒是和林海所料差不离,说起来这件事情最开始实在不算是很复杂,不过是司徒睿私心作祟,想借着这个机会让林海辞官,因而故意截了他送进京的两道奏疏,顺道对着甄家参他的事情不闻不问,可以纵容。   却不想就有那般巧合,今年的水患远大于往年,今上没得到林海的消息,对着江南的事情没有很大的把握,只能选择稳当的法子,将一切押后。若只是这般却也不会到现在这样。   现在想来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被一只大手牢牢的牵制着,这幕后的人,除了那一个再没有其他人。   到了今日这一步,他,司徒睿,忠诚,忠顺,甚至今上只怕都只是这人手中的一枚棋子。可以想见朝会廷辩后,只怕整个京城都要变天了,最起码忠诚和忠顺一系的人绝对要落马不少,至于程度如何就要看上皇和今上究竟怎么想的。   司徒睿轻轻的靠在林海身上,注意着力道不让他累到。“如海你的委屈我知道,父皇做了什么我虽然不是一清二楚但是也知道些,真的很抱歉。”   林海张了张嘴到底没说什么,上皇如何他们又能怎么样,那是他的君主,是司徒睿的父亲。   司徒睿没有看林海的神色,大概因为开了口剩下的却是容易了“如海你知道吗?年幼时我真的以为父皇很疼我,因为他宠着我,从来不会斥责我。甚至每次都将我带在身边,而不是皇兄。可是直到那一次,我才真的知道都是假的。   父皇他不过是把我当做皇兄的一块磨刀石,他宠着我,让我和皇兄去争去抢,成为他手上的棋子。如果不是你,大概我真的会被他一手掌控,但是你出现了,一切都改变了,我甚至不敢去猜父皇是否对我动过杀心,因为我是这么的不听话。”   “不会的。”大概是司徒睿的话太让人震惊,林海忍不住抱住了这个神情低落的男人。   吸取着怀中人的温度,在林海看不到的角度,司徒睿的嘴角微微上扬,如海你总说你变了,其实你没有变,当然我也没有,只是你永远不会知道宫里长大的孩子,他们的亲情有多么的淡薄,皇家人的血脉里永远有着冷酷的因子。   他是真不知道他的父皇会不会要他的命,大概是会的吧!他出征漠北的时候,那是他第一次领兵,当时很多事情都不懂,只知道打仗。因为轻敌冒进结果被北元困在了西肃城,城外是三万多的北元精锐,而他当时手上不过是八千的残兵和到城中不过万的百姓。被困住后他就给朝中送了求援信,可是却一直没等到援兵,当时他就在想若是真的就这样死在那里,如海可会记得自己。   如果一开始他还是硬气的以为援军会来,但是到了后来他真的意识到了自己大概被父皇放弃了。他们坚守了十天,当时城中已经断粮了两天,到了这一步再等也不过是死,他索性带着剩下的人冲出了城外,被围困的那几日他可是受够了那北元大汗的气,哪怕是死也要狠狠的教训这人一顿,不过大概是真的命不该绝,就在他们快要坚持不住的情况下,援军真的来了。可就是在那个时候他才其实边军早在五日前就整顿好了,只是朝中一直没有命令下达。所以这些人就眼看着他被困死,实际上最后的援军也不是父皇下了命令,而是私自行动。被救出的时候他受了很重的伤,可是那伤比不上心中的寒意,他的父皇当真如此残忍?   问题的答案他不知道,他获救后朝廷才送来了迟到的旨意,对他的嘉奖,只字不提他差点死的事,也慷慨的将那批援军送给了他,他因此组建了自己的亲信军队,玄凌军。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五十一章听消息黛玉惊慌   可是这一切他不打算告诉怀里的人,有些事情他知道就够了“如海你知道吗?我曾经差点死在战场上,就在我第一次领兵的时候,那个时候我满脑子都是你,真的很后悔为什么要放走你。”   林海的手紧了紧却不知道说什么,那场仗他知道,但是那时候他刻意不去知道这人的消息,也只在事后知道他胜了,其中的艰辛却是一无所知,理所当然的以为这人是皇子哪怕领兵在外也应该是被众人保护的。可是现在看来他真的错的离谱。   “后来呢?”林海轻声的询问。   “后来自然是我胜了不是吗?好了,那一切都过去了,我们还有彼此不是吗?”司徒睿笑着将话带了过去。   深深的看了这人一眼,林海不打算继续问下去,有些事情该糊涂的时候要糊涂不是吗?就像他从来不曾告诉过他当年上皇找过他的事情。   入秋的京城凉意极重,黛玉在秋衣的阑珊中听到父亲到京的消息,来不及雀跃却又被告知父亲直接进了北府司,瞬间血色就从脸上消失,不是说没事的,父亲明明是这样写信告诉她的。   推开半夏伸过来的手,黛玉顾不得其他直接向着自己的院子飞跑而去,她不想再听这些人的话了,她要回家,回家等父亲,这些人都在瞒着她。   黛玉的身体虽然比起幼时好了许多,但是却也经不得这般的剧烈运动,不过是跑了一会儿就有些累了,这是这会已经甩开了丫鬟们。对着舞阳侯府的内院黛玉其实并不熟悉,她除了去给长公主请安,难得出自己的院子。   举目四望,黛玉有些暗怪自己的莽撞了。无声的用手抵着额头,真是糟糕,“父亲知道了,一定会责怪自己的,可是这有什么关系,父亲还会关心吗?他明明说好要来接我回家的。”轻轻咬着嘴唇,黛玉不愿让自己落泪。   离开家人的彷徨无助在这一刻爆发出来,让黛玉举步维艰。   “姑娘迷路了吗?”一道温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黛玉惊慌的向后退了一步。   来人大概也知道自己吓到了黛玉忙轻声道:“姑娘不要惊慌,在下是姑母是府上的太太,并不是什么坏人。”   黛玉闻言心稍安,这是舞阳侯府自然不会出现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这人是陈夫人的外甥,出入内宅倒是也可能,但是黛玉想到自己不带丫鬟自己跑到这里还撞见了外男,顿时有些惊慌。   陈煜瞧着眼前的小姑娘先是吓坏的模样,而后放下心来次又想起什么,一脸遭了的模样,实在是可爱的很。   勉强压住嘴边的笑意,咳嗽了一声才道:“这是往前院的路,姑娘可是走岔了?”   黛玉低着头不好做声,一面在心理埋怨自己糊涂,一面也觉得这人真是的,既然知道了,怎么还不走。   “若是姑娘不嫌弃的话,我送姑娘回去可好?”陈煜试探的道。   黛玉闻言眉眼微皱柔声道:“多谢这位公子,我的丫鬟想必也在找我,就不劳烦公子了。”   陈煜哪里听不出黛玉话语中的防备,只是叫他这么走了却是有些不甘心,他这几日频频出人舞阳侯府就是想着能见一见她,红菱性子虽有些急躁,但是却不是傻的,他几次不动声色的打探都让她给挡了回来,着实让他无奈的很。不想只是心情郁闷的闲逛却是撞了大运。只是让他心伤的是,这个小姑娘压根没认出他来。   不自觉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皮,他打小听到的夸赞声不少,可见自己的皮相还是不差的,怎么到了这里就这么路人了。   黛玉自然不清楚陈煜心中的那些心思,一开始她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却又发现自己竟然撞见了外男,哪里还敢仔细打量这人。因而自然不知道这是个“旧识”。   黛玉见这人打定注意不肯走只能咬牙先道:“不打扰公子,告辞。”说完就要走,只是陈煜哪里肯让她如愿“这儿地处偏僻,还是我送林姑娘吧!”   这人的脸皮怎么这般厚,黛玉面上不显,心里却是不满极了。不过这人认识自己?   不经意的将距离再拉开些,“公子知道我?”陈煜像是没有看到黛玉的小动作,只笑道:“我虽然不认识林大人,但是家父算起来和林大人却是故交,自然也就知道一些林家的事情,还请林姑娘莫怪。”   事涉父亲,黛玉也顾不得羞涩,抬起头打量了下陈煜,这才面露讶异,竟然是这人。   陈煜瞧着黛玉的模样知她想起了自己,拱手道:“前番冲撞了林姑娘,还未道歉,请姑娘恕罪。”   黛玉忙后退一步避过道:“陈公子客气了,那只是意外。”   陈煜还要说什么,只听见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向着这个方向而来。黛玉眉头微皱道:“应该是我的婢女找来了,陈公子告辞了。”   他们这般若是让人瞧见了只怕不合适,黛玉心急要走,陈煜却是不好拦,只忙道一声“林姑娘若是为林大人的事情担忧,但请放心,林大人绝不会有事。”   黛玉心中转了几个念头,到底没有问出口,只是对着陈煜笑了笑,颔首道谢,就匆忙离去。   至于陈煜早就被黛玉那个笑容迷得七荤八素,乃至黛玉和半夏几个碰面,离开之后尚未回神,一直等到司徒铭找了过来才回神。   司徒铭看似不经意的抱怨,眼神却是没有离开陈煜身上,这么些日子好友的反常他自然看在眼里,他们两个是总角之交,虽然不能说事事都告知,但是也至于像如今这样倒像是有所防备。   陈煜不是不知道司徒铭心思,只是这件事情他却潜意思的不愿告诉司徒铭,大概是因为那次他们是一同见过林姑娘的,甚至在那之后他的表现都不像是无动于衷。   黛玉被半夏几个找了回去,自然免不了被柳嬷嬷念了一通,其他人不好说,柳嬷嬷算是半个长辈,自然在这种事情上不会含糊“姑娘真的要吓死我们才好吗?有什么事情不能仔细问,非要这般,若是有什么,叫我们怎么跟老爷交待,老爷若是知道还不定怎么担心。”   面对柳嬷嬷的碎碎念念,黛玉忙道歉道:“嬷嬷,我知道错,只是那会儿被这个消息吓坏了,一时失了分寸,过后想想也知道父亲他肯定不会有事的,嬷嬷你有什么消息快告诉我,也让我心安些。”   一面说,一面偷觑着柳嬷嬷的神态,那小女孩的模样倒是让柳嬷嬷心软了下来。只无奈道:“行,我的好姑娘只要你别再吓嬷嬷就好,嬷嬷老了可不经下吓。”   黛玉吐吐小舌俏皮的道:“嬷嬷哪里老了,你看半夏她们还不是被你管的服服帖帖的,都听话的很呢。”   柳嬷嬷摇摇头笑了笑也不和她说这个只道:“姑娘只把心放到肚子里,老爷确实进了北府司,但是那只是保护老爷的意思,王爷也跟着老爷一块。等明日早朝廷辩后老爷估计就可以回家了。”   黛玉闻言忙双手合拢念叨“阿弥陀佛,我就知道父亲不会有事的。”说话间却是一扫之前的郁色,眉眼带笑。   得准确的消息,放下心头的大石,黛玉这才有心思来猜测一些不合理的地方,之前匆忙间碰上那位陈家的少爷,又要避着男女大防倒是没心思多想。这会儿看来却是很有些不对的地方。   经过这些日子的纷争不断,黛玉再不相信这世上有这样巧合的事情,只是这位是舞阳侯府的姻亲,舞阳侯府应当是可信的。   想不清楚这其中的关节黛玉有些犹豫是否要像柳嬷嬷和盘托出,倒不是她不相信柳嬷嬷,只是心里总觉得不大好说,若是说柳嬷嬷的念叨还罢,若是让父亲知道了,只怕就更不好。   正在黛玉左思右想之际,却是有客来访,你道是?正是一直不曾露面的萧致远。    萧致远是长公主的外孙,舞阳侯府是他的外家,按理他来是很方便的事情,可是黛玉在此十余日他都不曾露面,就算是萧婉柔都来看过黛玉了,他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好在黛玉不是个记仇的,只当他是有事也不怪罪。只是这会一瞧却是一惊。   “三哥你怎么了?”不怪黛玉惊呼,萧致远如今的模样实在让人看着有些不好。   大概知道自己吓到了黛玉,萧致远歉意的道:“是我的不是,吓到妹妹了。”   黛玉摇摇头道:“我没事,只是三哥你怎么了,可是病了,前几日婉柔姐姐来,我问她你的事情,她支支吾吾的不愿说,三哥究竟怎么了?”   萧致远只轻描淡写的道:“没怎么,只是跟人出去打猎受了点伤,婉柔不好说吧了。”   黛玉自是不相信,但是见萧致远不愿说也不好再问。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五十二章黛玉软语慰致远   亲手倒了一杯茶递给萧致远,黛玉才坐下道:“三哥今日来想必也是有事吧?”   瞧着黛玉明媚的容颜,萧致远的心中有些苦涩,林海平安无事,黛玉自然会有人护着,他的存在甚至有些多余,一直自以为自己多厉害,到头来却什么也不是,父亲,家族,身处棋盘之上而不自知,自己到底有多蠢。   不是不想见黛玉只是他真的没有脸来见他,如果玉儿知道她所碰上的这些事情有他父亲的一份力,林海的困境他父亲也是幕后的推手,是否再也不会愿意见他了。   两个人,一个不知就里,一个满心愁苦,一时却是相顾无言。   “玉儿,若是三哥有一天做了错事,你是否会恨我?”萧致远到底没忍住。   黛玉眨眨眼,错事?“三哥是指什么?我不信三哥会害玉儿。”黛玉的信任让萧致远哑然。   这就是黛玉,不是那个满心凄苦的林妹妹,那个要还泪的绛珠仙子,只是林黛玉,他们的玉儿,你对她好一分,她就对你好十分。   “三哥是在为同安候的事情发愁吗?”黛玉到底不忍萧致远一直颓然的模样。   萧致远讶然的看向黛玉“玉儿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吗?三哥你们总是小瞧我,在扬州的时候我可是和钰哥哥一块上课的,就算不是十分明白,但是也知道一些事情。再说这些日子在京城各方势力就没消停过,猜也能猜着一些。”黛玉一面说,一面皱起好看的眉头,说实话,对着这些事情她真的不喜欢。   萧致远想了想也明白了,黛玉聪慧有些事情不说不代表不明白,她又是个心思敏感的,若是林海在身边还好些,这会儿一个人在京中哪里肯能不猜测。   只是这么一来有些事情倒是不好瞒着了,若不然真的辜负了黛玉的信任。   “妹妹知道些什么?”萧致远沉吟了会道。   “我知道的不多,也不想知道,三哥,父亲让我进了公主府,有些事情自然就有数,我虽然在闺阁之中却也知道身在朝堂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其他的事情父亲不计较,我也不想计较。你该明白的。”   一番话说得萧致远哑口无言,还能说什么呢?看着黛玉淡然的模样,什么时候那个敏感的小姑娘长大了,不,她一直都是这样的,只是自己一叶障目,自以为是了。   “是我迷障了,枉我年长,倒不如妹妹通透,实在是无用至极。”萧致远颓然道。   黛玉宽慰道:“三哥怎么说这话,在我看来三哥很有本事呀,父亲就说过他在三哥这般年纪时却是没这么多想法,三哥还年轻何必急于一时的得失呢。”停顿了下继续道:“再说,比起那个贾宝玉三哥你可是好多了。三哥你是不知道他这么大了还在内宅厮混,真不知道外祖母怎么想的。”说到后面却是有些小女孩的抱怨。   听到黛玉将自己跟贾宝玉比,萧致远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自己竟然沦落到跟一个破石头比,这比赢了也没什么高兴的吧。只能安慰自己玉儿知道的男孩少。没什么可以比的。   “好了,玉儿,三哥知道你的意思,不过若三哥真的跟那贾宝玉一样估计不用父亲动手,小舅就能收拾了我。”   此言一出,黛玉也想起萧致远被顾易收拾的模样,露齿一笑。   见此,萧致远一贯的愁闷却是略去了几分。玉儿妹妹越发的亭亭玉立了,大抵跟时代有关,若是放到现代也许只是个孩子,但是在这个时代因着环境的关系这已经是个小大人了。   想着将来不知哪个要得了去,萧致远就止不住的心伤,虽然他早就想明白了,他一开始进入了一个误区,人的感情哪里是可以规划的,他若真的是个只比玉儿大几岁的孩子,自然两人青梅竹马大有可为,但他本质是个成年人,更是个正常的成年人,他愿意宠着黛玉,疼着黛玉,但是想想看这么小的一个小女孩真的将来成为自己的妻子其实是一件很古怪的事情,甚至给他一种乱伦的感觉。   再加上这些个事情,也许将黛玉看做是妹妹或者女儿更贴合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吗?   只是他能接受黛玉将来要属于别人的事实,不代表他能看那个人顺眼。陷入古怪思绪中的萧致远已经决定将来一定要精挑细选的给妹妹找一个配得上的,顺道要考验个几年。   黛玉见萧致远的表情有些古怪轻声唤了一声,总算让萧致远回神了“哦,妹妹刚刚说什么?”   黛玉无奈的看着他道:“三哥想什么呢?这般出神。”   萧致远摸摸鼻子笑了笑道:“没什么,只是一些杂事,倒是妹妹这边,那忠诚王府可有再来?”   萧致远突然想到,那虎视眈眈的忠诚王府忙问道。   “那倒没有,可能是知道不可能了吧!”黛玉回道。   萧致远才不信忠诚王府会这么容易罢手,不过想着林海如今进了京,这忠诚王爷忙着求生,一时半刻只怕也没工夫打黛玉的主意,这才放下心来。却不想放心的太早了。   黛玉被萧致远一提,反倒是想起了之前遇见的人忙将这事说与他听。萧致远听了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这是什么,妥妥的狼子野心,见了一面,念念不忘。得了机会就想靠上来,也不看看妹妹才多大,实在可恨。   萧致远的面色都有些扭曲了,黛玉瞧着有些怕怕的往后挪了挪小声的道:“三哥,你和那个人有仇吗?”   “没有,那人我知道,妹妹你千万离这人远着些,这人看着是个谦谦君子,实际上一肚子的心眼,你三哥我小时候可是吃了他好几回的亏,咱们不跟他玩。”萧致远见黛玉的样子担心自己吓着她忙平复下脸色,咬牙转着平淡的道。   黛玉心中嘀咕这仇只怕有些大了,不过那人真这么厉害能叫三哥吃亏。不过面上却是忙答应下来。   如果萧致远知道自己的一番话,反而让黛玉对着陈煜起了好奇之心,不知道又会做何想法,只是他不知道,这会儿见黛玉答应下来,自然放下心来。   朝堂之上的人,上至内阁宰辅,下至七品小官提起北府司都有些讳莫如深。原因无他,□□年间进了北府司就没有出来的,朝堂之上六部官员基本让□□杀了个遍,就算是之后的几代帝王都没有如□□般弑杀的,谈起此处却还是有些色变。   其实北府司没有外人想象的那般可怕,北府司内一座囚室内,说是囚室但是四周却变围了起来,自成一方小天地,内里燃着香料,精致淡然,若是不说,谁人知这是囚室。   林海轻轻落子,抬眼看着眼前的人,眉眼一挑,似是询问。   那人瞧着棋盘只不做声,眉头紧锁,却是有些不知如何下手。良久那人直起身子将黑棋扔下笑道:“到底还是赢不了你。”   林海捧起茶盏轻抿一口含笑道:“我在外这么些年,听到的都是苏相的赫赫声名,还当师兄变了,如今看倒还是一般。”   这人正是林海的同门师兄,两人自幼相识,他们的老师是当世大儒沈修,门下记名弟子不少,但是真真的入仕弟子却只此二人。   苏泽年长林海不少,一向拿林海当做亲弟看待,两人关系几位和睦。虽然这些年不曾相见,但是一直没有断了联络,林海在扬州,京中的很多消息都是苏泽送来的。   苏泽笑道:“一别多年,师弟不也没变吗?想当初你鬼点子最多,为着不愿背书既然骗老师,连累我也被老师责罚,这一晃眼都这么多年了。”   不想听苏泽提起恩师,林海的神情却是一顿,当年的事情师兄可能不清楚,但是恩师却是知道些的。   想到当年自己意气用事不愿和老师争执之后离去,再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情,倒是让他再不曾见老师一面。以致留在遗憾,不过是无颜面见老师罢了。   苏泽见林海的情状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你也不别多想,老师他其实一点也怪你,他只是担心你。临去的时候还惦记着你。”   “老师同师兄讲了?是我不孝,都不曾送老师一程。”林海苦涩的道。   “瞎话,你那会儿守孝未完远在扬州怎么来,人有生老病死老师他时候到了自然避不过,你那会儿都离京两年了,难不成还能在梦里气老师。”苏泽见他自责忙道。   林海知道苏泽的意思笑了笑也不在纠结这个话题,只是没能亲自拜别老师到底心中有憾。   “其他的倒还罢,你当年既然选择成婚,怎么如今倒是又扯到一块了?咱们是臣子为君分忧自是分内之事,但是这皇家的事情哪里是能进的,你怎么这般糊涂。”苏泽是师兄,也算是兄长,这话却是说得的。   他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家师弟和睿王有这一层关系,还是当年老师过世前告知他的,为的就是将来若是有什么他能照看一二,也因着这个当年师弟守孝期满,起复之时不愿回京他也是赞成。却不想兜兜转转的还是凑到了一块。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五十三章朝堂上尘埃落定   林海闻言苦笑一声道“师兄既然已经知道,我也不敢再瞒,这其中的事情我岂会不知,只是情之所钟,半点不由人。至于其他师兄请放心,我心中有数。”   苏泽年长林海十岁,算起来正当壮年,闻言却是一叹,虽觉得林海年纪不小却还是在这些情爱之事上看不来委实有些可惜可叹。但这种事情到底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他到底不是个迂腐的,见林海自有打算也不再多问只道:“我为着什么来,想必你心中也有数了。”   林海点头应道:“自然,若是要叙旧,我既然已进京,等上几日就是,哪里会劳动师兄跑这里一趟,只是不知道师兄是为哪一位跑这一趟?”   苏泽闻言却是苦笑一声,论理他们师兄弟何至于此,只是天无二日国无二君,哪里知道他们就这般倒霉的碰上这二主争锋。算起来他是上皇一手提拔的,自然应该算是上皇的心腹,只是他是最正统不过的文人,忠于君主,忠于国家,上皇既然选择了退位却还是把持朝政不放他是不赞成的。只是有些话不是他们该说的。   “这事我也只说,听不听的在你,我能进来应当是两位的意思,但是不巧都没派人找我,你若真问我什么,我确实不知道了。”苏泽想到这里真真是一头的雾水,看样子还是等几日就辞官算了,这大庆的官真是当不下去了。   上皇和皇上都要把他送进来,可是谁也不跟他说话,天知道这两位究竟想干什么?   林海原以为师兄是不小心被哪位算计上了,不想却是这么一个结果顿时有些愕然,好一会才会味过来有些苦笑不得。   “师兄只管放心,这么看来陛下应该还是信任师兄的。”只言今上,不提上皇,实在是林海真的摸不准上皇究竟怎么想的。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有上皇的手笔,但是若上皇正的要置他于死地机会实在太多,到现在他却仍是一点事情没有,实在很古怪。   苏泽闻言也只能笑了笑,他是个豁达的,若是真的朝中容不下他,放舟江上也不是不可以。   两人又闲话了几句,苏泽就告辞离去,要叙旧有的是时间不急在一时。   送走苏泽,林海没有休息的心思,只是独坐在桌前。   之前他进北府司的时候,司徒睿是跟着他一道的,可是今日个他却说有事,匆忙离去了。转头苏泽就进来了,若说这两者之间没关系,林海再不信的,找他的不是上皇就是今上。   司徒睿回来的时候就见林海一个人枯坐这,急忙上前拉着他的手披头就道:“你怎么不多穿些,看看手都是凉的,明明知道这牢里冷也不让他们准备个火盆。”越说越气立马就要找那些人的麻烦。   林海苦笑不得忙拦住道:“哪里就到那个地步,这才几月,我身子一向这样你又不是不知,何苦这般。”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司徒睿借势靠在林海身上道。   林海浅笑了会才道:“若真的这般,王爷不妨传达下天意,也好让下官有个准备,不要明日个不小心闯了祸事。”   司徒睿的神色有些古怪道:“没什么,按你原先的打算做就是了。”   林海闻言眉眼一挑点了点头就不再做声。反倒是司徒睿很不习惯“你不问他们都说了什么吗?”   “问了王爷会和盘托出吗?”   司徒睿张嘴却是没说出口,自是不会,顿时纠结的很,如海不问,他觉得他不关心自己,但是若他真的问了,自己又能全说吗?   不理会司徒睿矛盾的模样林海淡然道:“累了,休息吧!”   同床共枕,司徒睿将林海揽在怀中。大抵是因为明日有事,林海睡得极熟,反倒是他一直不曾入睡。   今日个他见了父皇和皇兄,真说起来,他们确实没说什么,没有问他扬州的事情,没有问他打算怎么样,一副父慈子孝,兄弟和睦的模样。   只是想到父皇提起如海的语气,要似笑非笑的模样怎么都让他安不下心来。还有临别的那句话,他选了林海放弃了江山,但是如海呢?当年在他和林家之间他选择了林家。今日若是旧事重演如海又会如何选择。就算一直告诉自己这不过是父皇在挑拨他们的关系,但是心底的那根刺却是怎么也拔不了。   紧紧的将林海抱住,身体相互偎依,那温度温暖了他的心,“如海,我们一世都不要分离了好吗?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轻轻的耳语在林海的耳边响起,但是却没把他惊醒。司徒睿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轻轻蹭了两下,含笑入睡。   等到司徒睿闭上了眼睡着后,似乎熟睡的林海微微的张开了眼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闭上了眼。其他什么的等睡醒再说吧!   第二日的早产可谓是精彩纷呈,不甘心就此失败的众人联合工部在朝堂上和林海上演了一出大戏。   都是文人出声,嘴上功夫谁也不怕谁,林海手上证据确凿自然也不怕这些人的垂死挣扎。   有那涉世不深的聪明人,见到皇帝端坐于上对于朝堂上的争执不予理会的态度,加上林海胸有成竹的模样顿生退意。到了最后还在战斗的不过是那几个绝逃不了的人。   好在皇帝也没真打算让他们在朝堂上吵出了个是非来,后续的事情自然有刑部去做。看戏看得差不多了,皇帝自然下了决断。   甄应嘉和工部侍郎直接下狱,其余的人再审。林海自是无罪,先往吏部报个道,过几日再另授官职。   退朝之前皇帝看了眼一直站在位置上不曾发言的忠诚,和难得来朝的忠顺,嘴角一勾扬起一个嘲讽的笑意,转瞬却又不见了。   待到皇帝离去,众人起身退出大殿,林海的身边就涌过来不少的人,这半年都没得消停得事情终于落下帷幕了,朝中众人对于林海的好奇绝对不少,当然有好意的自然也就有恶意的,但是今日个皇帝金口已开,林海无罪,那恶意的自然也不会表现出来。   好在不熟的这会儿也不会凑上来,那官职不够的自然也不会过来。但是不算极多。   打头的自然是苏泽,苏泽直接往林海身边一站,一副袒护的模样,倒是让一些人尚未开口先打了退堂鼓。林海感激的朝苏泽笑了笑。   这是还没等他们走出多远就有内侍匆忙而来,林海听到是仁寿宫的召见,面上神色不变,只答应了。   苏泽却是变了下神色,好在他久居官场很快就转了回来倒是没给其他人瞧见。   既然是上皇召见,林海自然不敢耽误就跟着那内侍走了。苏泽看着他的背影迟疑了会,也不理会周围打招呼的,匆忙向着宫外而去。   林海随着那小内侍向着仁寿宫而去,在看到宫门前的陈公公的事情恍然间好像又回到了十几年前,当年正是这个人将他带进宫中,见了还未退位的上皇。   因着想起了那些不好的回忆,林海只觉胃里翻滚的厉害,只是这个时候怎么也不能出差错。   面对陈公公笑着称呼,林海不管心中怎么想,面上还是含笑的问了好。好在陈公公也没跟林海寒暄的意思,问了好就领着人进了殿中。   这回上皇倒是没在主殿接见他,而是在花园里见的林海。   不管怎么样,室外的环境总是好过室内。也许是因为上次的记忆太深了,林海的精神一倍际墙舯磷诺摹   跪拜行礼后,却迟迟没有听到那个起字,林海也不以为意,这是下马威吗?真不像是那位的性子。无计可施下林海只能苦中作乐的想着。   “抬起头来。”还是记忆中那个威严的声音,只是似乎没有当年的气势,多了些迟暮的意味。   林海挺直了身子抬起头看向给他的人生带来变数的人,那个君王。不意外的发现这人来了,当年尊贵的帝王如今依然高高在上,只是再多的威仪都掩不住他老去的事实。   时间永远是最公平的,不管是生而高贵的皇族还是出生卑贱的下人,谁能逃得过时间,逃得过死亡呢!   林海的心中涌起一抹嘲讽。   锐利的视线没有停留在他的身上,沙哑的声音响起唤回了他的心神“算起来朕有十几年没有见过你了。”   “回陛下十五年了。”   年老的帝王靠在躺椅上,双眼微眯透着“是吗?真不算短,当年朕就知道你是一个人才,如今再看到时没让朕看走眼,可惜朕一直以为卿是聪明人。”   林海挺直了身子直视着眼前的帝王,曾经的一切再次在脑海中涌现,上皇想做什么,继续当年的事情吗?   “臣不敢当陛下的赞许,臣自认不是个聪明人,只是总有些东西是割舍不下的。”   “比如朕的儿子?”帝王的轻笑声响起“如果朕没记错的话,当年卿可是毫不留恋的离开了,如今又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五十四章林海直言对上皇   林海微微的垂着眼帘淡然道:“旧事如何陛下心中有数,于臣却是终不能忘。”   “终不能忘,好一个终不能忘。”上皇的嘴角扬起一抹嘲讽“林卿这般赌上家族只怕林家先祖低下有灵会不得安歇,又或者是笃定朕的儿子真的会护着你。”   无视上皇话语中的冷意,林海回道:“臣自是不知睿王会如何,只是不愿忘却本心。至于其他臣却是不能左右的,陛下是君,君要臣死臣岂敢有命,只是心中所思所想却不是陛下所能决定的。”   大不敬,身边的内侍都在心中斥道,只是谁也不敢出声,一时之间倒是安静非常。   林海直直的跪在那里,背挺的笔直。上皇深深的看了林海一眼,依稀间和当年的少年的影子重合,当年那个少年,也曾这般固执的看着自己所求的不过是一段感情,一段让他不后悔的感情,可惜他失望了,所以他死了,死在他们相识的那个地方,漫天的桃花飞舞。   那曾经被自己埋入心底的东西,却被眼前之人触动,他们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坦然的面对这一切,凭什么他们能以为自己能够得到成全。   上皇的眼在那一刻染上了血色,杀意在其中蔓延。那些个手段失败又如何,只要这个人死了,那么所有的一切就会重复,皇家的人都不配得到爱情,那是一种奢望。永远的奢望。   林海感觉到上皇的杀意,可是到了这一步他不能退只能咬紧牙关撑住。   “林卿,朕再给你一次机会,同当年一样,林家或是明锐,或者说他死或是你们一块死?”上皇的话语中透出的残酷让人心悸。   “陛下,恕臣不能选择,若是陛下想,那么今日就将臣的姓名留下。”   “你真以为朕不能杀你?”上皇的怒意渐起。   “臣不敢这般以为,不过陛下今日就算杀了臣,又能改变什么,身为君王,却不能留住自己深爱的人,陛下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发泄怒火,臣又能说什么呢?”林海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再同上皇绕圈子了。   只是这些话的的确确触到了上皇的神经,带着热意的茶水溅到了他的脸上。茶盏在他身边碎了,林海抬眼瞧见帝王盛怒的模样,只是那眼中留存的却是一种震惊。   果然猜对了吗?林海微微的出了口气,这么些年来他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以上皇的性子他当年能活下来实在很可疑,若是上皇连父子之情都不顾及,那么又为什么放过自己呢?当年的林家已经没落的只剩孤儿寡母,上皇要动手,应当是很简单的事情,可是他却没有,甚至示意荣国公将嫡女下嫁,留了自己,留了林家一条生路。   上皇到底是久居高位的人,一时的盛怒过后很快就平静了下来,至少面上是这样的。   冷眼看着林海“真没想到,朕还当真是小看了林卿,若是林卿当年有这般的勇气,只怕朕的儿子也不必受此十几年的苦。”嘲讽的话语毫不留情的落下。   林海自是不为所动,当年的事情他确实有错在先,但是真正错的却是眼前的帝王,若不是他,何至于有今日之事。”   “也罢,既然你们真的一心求死,朕也不是这般不通情达理之人,只是今日之后你们不要后悔才好。”上皇说完,就示意人将林海赶了出去。   林海起身对着上皇行了一礼道:“臣不敢说臣等一定是对的,只是林家世代忠烈,臣自认不曾有违家训,至于其他陛下当知情感之事半点不由人若是陛下当真不悔,何至于此。”   说完也不等上皇再次发怒,立时离了这里。   只是这一次上皇却是少有的没有发怒,只是微微的闭上眼,掩住了眼中的悲凉,他真像你,是不是。   直到踏出仁寿宫,林海才真的出了一身的汗,今日兵行险招,幸而真的有用,不然只怕不等司徒睿过来自己就要把命送了。   瞧着仁寿宫的方向,林海眉头紧皱,自己这样都留下命来,上皇当年真的会要司徒睿的命吗?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只是没等林海细想,又一拨人到了他面前,却是皇帝身边的亲信内侍。林海抬眼见着这人的时候倒是不很意外,那人很是客气,林海自然不会这般不知趣。   跟着那人进了皇帝的御书房,不出意外的见到了司徒睿的身影。不理会司徒睿讨好的笑容。   “臣林海参见陛下。”林海掀起官袍跪下请安。   皇帝好笑的看着自家弟弟一副被抛弃的模样,转而看向林海道:“林卿请起,这次辛苦林卿了。”   林海起身道:“为陛下分忧是臣的本分。”   皇帝笑了笑道:“不管怎么说,林卿的功劳朕记在心中,林卿就先休息些日子,过几日朕再委派职务,朕还指望卿家能好好的为朕分忧,可别累坏了。”   不待林海说什么司徒睿抢先道:“皇兄知道如海这些日子累坏了,好歹多给些假期,光是口头上的有什么,好歹给些实在的赏赐不是。”   林海瞪了司徒睿一眼忙道:“陛下不必理会王爷的话这是臣的本分,岂有和陛下讨赏的。”   皇帝只觉好笑道:“明锐这是生怕朕亏待了卿家,只管放心就是,不管怎么说都算是一家人,朕怎么也不会亏待了自家人不是。”   这话一出林海难得的脸色发红,司徒睿倒是满意的点点头道:“既然皇兄这般说,臣弟等只在家中等候,臣弟就不打扰皇兄了,先告退。”   “林卿只管先回去休息吧!”林海闻言告退离去。   司徒睿和林海一道出了御书房,司徒睿不管不顾的拉着林海的手惹得林海大怒,把手一甩“宫禁之内,还请王爷自重”言罢拂袖而去。只剩司徒睿摸摸鼻子忙跟上不提。   御书房内,等到林海和司徒睿退下后,皇帝原先的笑意却是失去了踪影,像是喃喃自语的道:“真没想到父皇竟然会放过他,这其中的原因是因为什么呢?好好的去查查,朕要知道真相。”   话落一道声音响起“陛下,之前的事情上皇似有所觉,若是继续查探是否会触动上皇。还有安插在玄凌军中的人这次基本被拔除,可还要继续?”   皇帝微微的向后一靠“玄凌军那边不急,试探下忠睿是否起了疑心,若是没有在安插人手,至于上皇那里,岂是朕不做他就不知道的,这宫里哪里有真的瞒得过他得。”   那暗中的声音应了声“是”就不再发声,想来已经去处理了。   皇帝摩挲着手上的玉佩,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这天下只要有一个主人就够,他为了这个位置舍弃了太多,如今岂容他们再来破坏。   林家的下人在就在宫门外等候,为首之人正是林齐,眼见林海完好无损的从宫中出来,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忙上前迎道:“老爷,咱们是先回府,还是先去接姑娘?”   “先回府,然后再去接姑娘。”林海虽然念着黛玉,但是自己这会儿倒是一身的疲倦,倒不如先回府换了衣裳,整顿一番再去接黛玉也好些。   林齐自然答应了,等到林海上了轿子正准备起轿,却不妨司徒睿跑了出来直接也进了林海的轿子。   虽则林海的轿子不算小,但是两个成年男人待在里面却是有些小了。   “出去!”林海咬牙道。   司徒睿把面皮什么的都丢掉直接抱住林海道:“我不,这会儿出去,你只怕连门都不会让我进,我错了还不成吗?如海原谅我吧!”   若是论脸皮,几个林海也抵不过一个司徒睿,眼见这人什么也不顾及,但是自己可不能,真要这模样被人看到了,他就要一块豆腐撞死算了。再怎么打算的好到底脸皮没厚倒这种程度,私底下什么的好说,当真人面那是别想。再说让玉儿知道了,他还活不活了。   心有顾忌,林海只能先咽下这口气,等到没人的时候再好生和这人算。   林齐瞧见司徒睿几下进了轿子就知道不好,只是不敢掀开轿帘,好一会听到林海的声音传出来,忙让人起轿不提。   司徒睿一点也不客气的跟着林海回了林府,看到厅堂内忠睿王府的下人也在,林海的眼角直抽。   林海咬牙让人把这些人并着他们主子一道打发到了收拾好的院子去,司徒睿原先还想再闹,林海咬牙道:“你不要得寸进尺,我马上去接玉儿,若是让玉儿起了一点的疑心,你休想再见我一回。”   司徒睿闻言只能泱泱的放手道:“咱们的事情总不能一直瞒着玉儿吧,你好歹给我个名分不是。”   林海心中直想翻白眼面上只道:“时候未到,但是这之前你不能给我出岔子。”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五十五章经波折父女团圆   司徒睿虽然对自己还要妾身为名表示不满,但是也不敢真的不顾及黛玉的感受,只能先应下来,再谋其他。   林海也不理会他的小算盘,一番梳洗后就让人备下厚礼前往舞阳侯府接黛玉。随行的还有硬要跟着的司徒睿。   黛玉一早就有些心绪不宁,虽然众人都劝她只管放心,她自己也知道父亲必然是有把握的,然事未成定局,心就是悬着放不下来。   红菱得了祖母得示意,早早得就陪着黛玉说话,正是开解之意。待到下人来报林海前来拜会时,黛玉豁然起身就要往外走,还是柳嬷嬷老练忙拦住道:“姑娘急什么,老爷正不就老接姑娘了,仔细让郡主笑话。”   黛玉闻言忙不好意的转向红菱道:“我一时惊喜,倒是失礼了,还请菱姐姐莫怪。”   红菱抿嘴笑道:“往日里妹妹最是沉得住气的,这会儿也是高兴狠了,骨肉亲情的谁还能见怪不成,妹妹只管放心就是。不过我还当妹妹什么时候都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如今瞧着只怕是因为林大了不在身边的缘故,可见也是个离不得父亲的小女孩,以后再不能在姐姐面前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这取笑的话一出,黛玉顿时做恼怒的模样“我还当菱姐姐是好人,只笑话我,我再不依的。”   却不想这话一出,倒是让红菱笑得更欢了,连着半夏和柳嬷嬷也笑了。自家姑娘多久没这般不计算的笑了,成日个担心这,担心那的,实在是苦了自家姑娘,好在这会儿老爷总算来。   黛玉被众人一闹,也只在屋内等候着前面的话。   柳嬷嬷几个也是有眼色,不好当着红菱的面收拾,但是暗地里却有一点点得将黛玉的一色行李收拾了部分,好在黛玉本身就没预备在此常住,带的东西也不算多。   就在黛玉和红菱心不在焉说话之际,总算前院传来了话,林海拜会过了府上的主人,让人请了黛玉出去,准备家去。   柳嬷嬷好生替黛玉整理了翻衣物,然后跟着传话的婆子去主院,黛玉要走自然要跟主人辞行。红菱因着林海这会儿正在主院就不跟着过去了,只对着黛玉道:“妹妹这会回家去,可别忘了姐姐,我过些日子下帖子请你,可一定不能推了。”   黛玉正是满心欢喜之际只笑道:“姐姐只管下帖子请,妹妹必到的,等妹妹安顿好,过些日子还要请姐姐来我家呢。咱们日子还长着呢。”   红菱捏捏黛玉的小脸笑着道:“这话我爱听,早就觉得妹妹这脸可爱,可惜平日里太正经了,如今这般刚好。”那笑眯眯满足的模样像是得了大便宜,倒叫黛玉哭笑不得。   主院内林海正陪着长公主说话,他同顾易自□□好,往日里也是舞阳侯府的常客。   和着长公主和舞阳侯客气了几句,其他倒罢,只是长公主瞧着一同来的司徒睿神色有异,实在是这个侄子的名声太响,多大的年纪不娶妻不纳妾的,说这其中没个三两事她再不信。自家那个虽然说没个娶亲,但是青楼楚馆的没少去,具体怎么回事,她心里门儿清,只是心中有愧不好说。   但是这个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只是看看神态自若的林海,长公主只能在心中叹了口气,这林家到底做了什么孽,避不开他们司徒家的男人。   正巧这事黛玉到了,长公主拉着黛玉的手笑道:“你们这些个人忙着大事,倒是舍得让玉儿一个人小小年纪就上京,赶明儿再这样可就别怪我抢了来做孙女,省得你不知道疼人。”   黛玉见着林海虽然很是激动,但是因在做客,只能忍着叫了声“父亲”就罢了。   倒是林海听了这话忙笑道:“是我的不是,这次却是劳烦婶娘了。”   黛玉也俏皮的道:“知道叔祖母疼玉儿,只是这事委实怨不得爹爹,还请叔祖母莫怪。”   长公主笑道:“看看,果然是父女亲情,合着就是本宫做这个坏人了。”   一番话说得众人都笑了,舞阳侯道:“你知道就成,还不放了玉丫头回去,何苦耽误人家父女团聚,仔细如海生气不叫玉丫头上咱们的门,你就该惦记了。”   长公主忙道:“如海,咱们可得说好了,我若是想玉儿了,你可得让玉儿来陪陪我,不然的话我可是不放人的。”   “婶娘喜欢玉儿是她的福气,自然不会拦着,只是怕玉儿淘气累着婶娘。”   长公主满意的点头道:“你们几个淘小子当年我都没嫌弃,咱们玉儿这么乖,我喜欢还不过来呢。若是能长久就更好了,如海你说是吧!”   这话里却是有话了,舞阳侯府的次子顾城,外孙萧致远年岁都是合适,只是林海却是不怎么愿意。因此也只含糊的笑了笑不做声。   长公主见此也不着急,没一口回绝就成,下剩的还可以再看。   一番寒暄后,林海就带着黛玉告辞,舞阳侯等知他们父女许久不见自然惦记,也不挽留,只道下次再来。   上了轿子,黛玉才真的感觉到了踏实,父亲回来了,她要回家了。   到了林府,轿子直接进了内院,下轿后一眼就看到等候在门口的林海。   看着长大了些的女儿,林海张开手臂笑道:“玉儿欢迎回家。”   黛玉再也忍不住扑到了林海的怀中“父亲,爹爹,玉儿好像您,您怎么可以把玉儿一个人丢在这里。”   摸摸黛玉的头,林海的眼圈微红道:“是爹爹的不是,苦了玉儿了,快不要哭了。”   黛玉却是越哭越凶,像是要把这段时间的委屈难过一块流尽了。林海无奈只能让下人们都离远些,剩下不愿走的司徒睿,只好由着他。   只是见黛玉哭了许久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林海有些担心,忙示意司徒睿想办法。   司徒睿也很是担心黛玉忙道:“好玉儿,快别哭了,哭坏了,你爹爹就该心疼了,咱们都知道是你爹爹的错,过些日子咱们罚他就是了。”在扬州的时候黛玉没少和司徒睿统一战线的逼着林海调养身子,因此这会儿听了他的话,到时好歹收住了,当然更重要的是黛玉觉得哭得差不多了。   直起身子,用帕子擦拭了眼泪,黛玉这才对着司徒睿行礼问安道:“玉儿见过睿叔叔,谢睿叔叔这些日子的辛苦。”   司徒睿忙道:“玉儿客气什么,咱们是一家人,哪里用得着这般。”只是话一落就被林海狠狠的掐了一把。险些痛的叫出声来。   好在黛玉确实没觉得不对,只当他的意思是他和父亲关系好,倒不是黛玉粗心,只是司徒睿这些年都在林家,又不拿自己当外人的,事事关心,黛玉行以为常,实在很难生出疑心。   林海生怕司徒睿再乱说忙插话道:“咱们父女团聚是好事,等会让厨下做些你爱吃的菜,玉儿看着都有些瘦了。”   “父亲也瘦,还是女儿去办吧,父亲哪里会这个。”黛玉忙笑道。   司徒睿见他们父女这般忍笑道:“成了,还是我去吧,玉儿你先回房梳洗下,如海你也去处理自己的事情,只等着我就是了。”   黛玉想到自己刚刚哭过,还没有好生的梳洗,也是脸一红。林海见此忙叫人送了黛玉去自己的院子不提。   司徒睿揽下了事情倒不是虚的,虽说这菜色什么的不过是厨房的小事,哪里用得上主子过问,随便派几个人去安排不就是了。只司徒睿觉得这是他们一家的团圆宴,意义不凡,岂能随意。因此亲自拟了几个菜色,还让人把自己府上的厨子找了来。   等到林海见到满桌的菜一半是自己最喜爱的,一半是黛玉喜欢的时候,也是微不可查的露出了点笑意。   黛玉倒是没这么心细,实在是她不是很清楚司徒睿喜爱的食物,少有的几次同他一道用膳,也是林海吃什么他也吃什么,黛玉也就以为司徒睿的口味同父亲一般。   没有外人在,三人团坐了一起,黛玉正要举杯敬林海,却不想司徒睿拦道:“玉儿这一杯却是不能你一个人敬,当是咱们三人一道喝才是,一家团圆吗?”   说着就举起酒杯,示意林海。   林海心中一恼,这人真的是说不听,只是到了这个份上若是真说什么却更加不合适。只能起身遂了他的意。黛玉虽然觉得司徒睿的话很是不对头,只是林海真的起身了她却不好说什么,只笑着道:“那么就贺父亲诸事皆顺。”   三人满饮了一杯,复又坐下。林海担心黛玉的身子不许她多吃酒,司徒睿索性叫人撤了酒,反正意思到了就成。   撤了酒一心用膳,司徒睿最是繁忙的,一会儿给林海夹菜,一会儿给黛玉夹菜的。倒是贤惠非常。饶是黛玉再怎么习惯,这会儿也是疑窦丛生。林海因着黛玉在座,不能发脾气,忍的一肚子气。三人中只司徒睿心情最好。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五十六章破绽出黛玉疑心   晚饭毕,让人送了黛玉回自己院子休息。林海没有给司徒睿面子,直接门一关,将试图进屋子的人关在了门外。   司徒睿看看关紧的门,摸摸鼻子很老实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听到脚步声离去的声音响起,林海在房内没好气的哼了声,想到这人今日的行为,但凡黛玉不起疑心她就不是自己的女儿。   虽然早就没想过瞒着玉儿太久,但是他们父女分别了这些日子,林海真的不希望这么快就让玉儿烦心。   虽然他知道玉儿肯定会理解他的,只是这其中自然会要有一个过程。司徒睿真的太急了,不过他也明白他这般着急的原因,当年就是上皇的插手才会让他们分离这么多年,说到底是他有错在先。   就像是林海预料的那样,黛玉的院子是林海早就命林齐收拾妥当的,算是林府中最清幽雅致的院子,和黛玉的眼。   因着黛玉身边的人大部分还在贾家,所以现在伺候的都是林齐另外选的,反正他们家姑娘金贵,多几个丫鬟服侍也是不碍的。   黛玉坐在梳妆台前由着半夏帮她将头上的发叉取下来,头发放下来。“姑娘的头发真顺,赶明儿等习秋几个回来了,可以给姑娘好好的梳几个发型,可惜我这笨手笨脚的,没能好生打扮姑娘。”   半夏笑着道,只是话一出口却不见黛玉的反应诧异的看了眼,却见自家姑娘这在出神,忙道:“姑娘怎么了?”   黛玉回神“什么?半夏你刚说什么?”   半夏不知黛玉怎么了,只能重复了一遍,黛玉笑道:“你的手艺就很好,我平日里不出门哪里用得上那么麻烦。”   只是说完又沉默了下来,半夏瞧着自家姑娘的神情很是不对试探的道:“姑娘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黛玉摇头不语忽道:“柳嬷嬷可是歇下了?”   “应当还未,姑娘要找柳嬷嬷,我让人去请?”半夏忙道。   “不用了,这都晚了,明日再说吧!”黛玉拦住了。   半夏见此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说些话想逗黛玉开心一些。却没能起到什么作用,只能在心中猜测黛玉这是怎么了,这回到自己家中还有什么烦心事不成?   “半夏,睿王到咱们家几年了?”黛玉忽然问道。   “说起来也有三年多了,王爷同咱们老爷关系真好,事事想着,就算是亲兄弟也不过如此了。”忽听黛玉问起,虽不明白,半夏还是老实的回道,林家的人对着睿王爷都极有好感,身为王爷身份尊贵,却从来不会摆架子,对着老爷和姑娘真心关心。   黛玉喃喃自语道:“是啊,都这么久了,自打母亲过世后睿叔叔就来了咱们家,之后若不是过年都不会离开,就算是过年也不过十几日就又回来了。”   半夏原没觉得怎么样,只是这会儿听着黛玉的话却是猛然觉得不对,谁家也不至于这样,这样一想,心中一沉,手心满是汗水。   “姑娘,晚了咱们歇息吧!不然明日个老爷知道了该说了。”半夏忙道。   黛玉猛然抬头看向半夏道:“半夏姐姐你可曾听说过睿叔叔有家人吗?”   半夏闻言低着头良久才道:“我曾听下人议论过一次,只是后来被柳嬷嬷发现了,责罚了那些人就没人敢说了,王爷他没有娶亲,传言说是王爷杀戮太重,所以不适合成亲,具体的就不知道了。”   杀戮太重,黛玉微微皱眉不再做声,看了看半夏到底没再问。半夏和自己一样困在闺阁之中只怕也不知道什么。   半夏劝了几次,黛玉终于还是去休息了。服侍黛玉躺下,半夏安排人守夜,自己离了屋子却是满头的汗,林家的是非少,下人也守规矩,但是贾家却不是这样的,半夏跟着黛玉在贾府大半年,那些个下人私下里传的事情她多少也有耳闻,这样的事情自然不敢让黛玉知道,但是半夏还是听说的。比如那些个贾家的爷们不只是会招丫鬟,还会找小厮,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却是真的。   想到姑娘刚刚说得话,半夏头一次没了主意,这主子的事情哪里轮的到她来说,但是王爷在府里这么多年,若说老爷不同意怎么可能,她虽然是跟在姑娘身边,但是老爷和王爷也是没少见的,以前还只当他们关系好,现在想想什么都是有痕迹的。   思虑良久,半夏咬咬牙找上了柳嬷嬷,不为别人,实在是为着姑娘,她是贾敏的心腹,虽然想到去了贾敏,为着她感到难过,只是有些事情不是这么论的,夫人已经去了,于男人来说,去一个总还是要再娶的,她哪怕再为贾敏叫屈也不能说不对。   只是自家姑娘心思细腻,这会儿想的多,若不早做打算,若是因着这个和老爷生了嫌隙那才是要命的,管他王爷和老爷什么关系,林家只姑娘一个自然不会亏待了姑娘,可是若是姑娘到底是个女孩,以后前程什么的还不是要看老爷,虽然瞧着老爷和王爷的模样怎么都不会亏待了姑娘,但是万事料在前头总是好的,尤其她又不能陪在姑娘身边多久了。   柳嬷嬷大晚上的被半夏吵醒,听了半夏隐晦的话,沉吟了许久道:“你既然瞧明白了,也该知道怎么做,王爷是怎么待姑娘的,你这么些年也都应该看得分明。只管把心放到肚子里去,有王爷在,姑娘只要更好。”   半夏微垂着脑袋应了下“是,只是这事该怎么办?”   “下剩的事情你不用管,你只管伺候好了姑娘就是。”   半夏闻言应了下来就离开,只柳嬷嬷头疼的揉揉眉心,知道自己姑娘聪慧,没成想太聪明了也不是事,不过事情是王爷惹起来的,明儿个还是让王爷自己去处理吧,这若是惹的姑娘生闷气,只怕王爷在林大人那里讨不了好。   柳嬷嬷年老可是不糊涂,打定了主意复又安歇。   半夏自以为找了主意,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却不知道她离开后本该睡着的黛玉却是转醒过来,唤人。见不是她之后复又命人下去,心中却是另有一番主意。   林海因着晚膳时候的事情对司徒睿心存不满,将他赶了出去,原以为他自是会屋休息,却不想晚间刚躺下就听到声响,起身一看却是一道鬼祟的身影,遂好气的道:“堂堂王爷倒是做起了梁上君子,也不怕惹人笑话。”   司徒睿见暴露了也不当回事,只是扑了上去,躺在林海身边“还不是如海你这般狠心,不然我哪里用得着如此。”   林海恨恨的推了他一把,见推不动才道:“你给我回去,没得疯魔了,今日个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   “今日个什么事情,如海你不能这么不公平,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玉儿不小了,她又那么聪明,就算我们不说,又瞒得了多久,还是你打算以后都不让我进你屋子?”   说道后面,司徒睿却是满是哀怨,看向林海的眼光全是控诉,仿佛这是个负心薄幸的人。   林海头疼的揉揉额头无奈的道:“你别闹了成吗?你也不想想玉儿这才刚回来你就这般,枉费你平日还说多疼玉儿,你就不能让她过几天安生日子,明日不许这般了,我保证会找机会和玉儿说。”   林海原以为这话一出,司徒睿就会消停,却不想他只是将头靠在林海的肩上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你还是不信我,只是如海我这般不知是想让你告诉玉儿咱们的事情,我想正式认下玉儿做女儿,并且为她请封。”   这话一出,林海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刚要出口反对,却突然想起什么停了下才道:“出什么事了?”   司徒睿摸摸林海的脸笑着道:“我真的很高兴,如海,你是相信我的。”   林海拍下他的手,含怒道:“别闹了,快说清楚。”   司徒睿见林海正色的模样只能老实了下来“也不是什么很大的事情,你也知道小锦和玉儿关系好,他又是个心里藏不住事情的,回宫之后多有提及。因此咱们尊贵的皇后娘娘,我的皇嫂就动了心思,之前因着你的事情不明就没提,这会儿事情完了估计差不多就会提起,以其这样不如我正式认下玉儿,再为她请封,把兄妹的名分定下来,断了她的心思去。”   林海的神色变了几变,眉头紧锁。   司徒睿扒拉着他的眉头安慰道:“这也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皇兄不会答应,我这么做也只是免得她闹腾,坏了玉儿的名声。”   林海瞪了他一眼道:“还不是你惹出来的,不然我们父女好好的在扬州,哪里有这些个事情。”   司徒睿自认为是六月飞雪,奇冤无比,只是说这话的是林海只能笑着应下,不敢辩驳。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实在忙,晚了些不好意思了。O(∩_∩)O 求收藏,求评论。   ☆、第五十七章生嫌隙黛玉气睿   好在林海也不是真的要怨他,出了口气后也冷静下来道:“依你看,皇后娘娘究竟是什么意思?”   司徒睿笑着道:“还能什么意思,中宫皇后,母仪天下,又出身不低,怎么可能没心思,虽说皇兄的心思不在后宫,于她没有多少情分,但是也还算尊重,自然是有人人心不足。”   这话却是有讲究了,皇帝摆明了要立长,但是皇后未必甘愿不是吗?这是人之常情,只是想拖他们林家下水,皇后是不是想得太好了。   但是马上林海就明白皇后的心思,他和司徒睿的关系瞒得了一般人,但是该知道的绝对都是心中有数,娶了黛玉,林家和军权都有,再加上皇后的娘家成国公府,这夺嫡之势就真的成了。   想到这些,林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皇家果然是一滩浑水,这上一辈的争权夺利还没完,下一辈又开始,这风正的永远没有停歇的一天。   狠狠的瞪了一眼赖在他床上的男人,若不是为着这个前世的冤家,他真不想过多的涉及这些事情,无奈此生已经这般了。   虽然林海黑了脸,但是某人的脸皮更厚,到底是遂了他的愿。只是第二日一大早黛玉前来请安时,看见司徒睿已然在此的神情就很微妙了。   饶是林海早有准备,面对女儿这般神情也有些狼狈。黛玉心细不会真的给自己爹爹下不来台,因此很快就回转了过来。   只是对着林海回转不意味对着司徒睿也是,一餐平淡的早膳任是被两人用出了火药味。   可怜夹在中间的林海,对着碗中满满的食物食欲全无。说实话,司徒睿倒是不至于和黛玉过不去,只是黛玉因着心中的猜测很不爽,加之司徒睿完全不收敛的态度,饶是黛玉好脾气也火了,因此不停的往林海碗里夹吃的,大有不给司徒睿表现的机会。   这般明显的态度,让司徒睿无奈的很,但是又不敢得罪,只能转移阵地给黛玉夹,黛玉再不满礼数还是有的,只能绷着脸道谢。   这样一来大家都没有用膳的胃口,还是林海最先受不了,让人撤了早膳,这才结束了这场折磨。   黛玉一肚子气也没用什么,林海自然不会让女儿饿着肚子,私下里用让人给黛玉送了吃食。至于司徒睿就没这般好待遇了,让林海狠狠的排揎了一餐。   本来有些生气的黛玉吃着爹爹特意让人送来的粥,听着丫鬟们传来的消息,胃口好了不少。   叫你抢爹爹该。   虽然没没想好怎么办,但是也没得叫他好过不是。不过高兴过后,黛玉就是一阵的失落。   司徒睿在林家这些年,待她自然是极好,父亲忙于公务,反倒是他这个王爷整日里没什么事情,平日里多有陪着她,黛玉也真的把他当做一个可敬的长辈。可是现在一切翻转委实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林家的主人刚刚回府,又是经过些波折的,京中熟识的人家都很是识趣,只是递了帖子没有亲自上门叨扰,只是这其中却是不包括贾家。   听到门上来报贾家的琏二爷送了姑娘身边的人来的时候,林海的神情一冷,随即又恢复如常。   叫了管家将人待到会客的大厅,另将黛玉的丫鬟嬷嬷送到后院。   贾家但凡这样出面的事情多是贾琏负责,这次自然也不另外,虽则他现在和二房翻了脸,但是还只是暗地里,明面上也还是一团和气,再一个林海如今眼见的就要青云直上,有这么一门好亲戚,谁也只有交好的道理。因此对着上林家之事,贾琏还是很积极的。只是想到昨日个的事情难免有些担忧。   自来贾家行事喜欢锦上添花,林海平安无事,皇帝金口玉言自然不会更改。贾家一得了消息忙遣人去舞阳侯府接黛玉回来,却不想晚了一步,得知林海亲忘舞阳侯府接人的消息时悔之晚矣。   但是贾母人老成精,这般事情哪里难得住她,昨日晚上叫了贾琏过去,亲自嘱咐了他送林家留在贾家的人回去,顺道拜会林海。   贾母不傻,说到底贾家没什么对不起林家的地方,至于那桩没成的婚事,哪怕放到林海没出事的时候说也是一桩好婚事,林海可以不同意,但是贾家在这上面可是没有错的。   正如贾母所想,林海却是不能因着这个责怪贾家什么的,但是不代表他现在对贾家就有什么感激之情。黛玉在贾府虽然没受什么慢待,但是那是自己女儿能干,身边的人得力,不代表贾家真的待玉儿好。   只是不喜贾家时一回事,真的要看着贾家没落却是另一回事。不管怎么说贾家时敏儿的娘家,玉儿的外祖家,看在妻女的面子上,林海也不可能真的放任。   林海站在门口打量了会花厅里坐立不安的青年,双眼微眯。贾琏是贾家的长房嫡子,可惜命运不怎么好,倒是落得还不如贾家二房的几个。   这般想着林海走了进去,贾琏听见声响慌忙起身见了林海忙陪着笑道:“侄儿见过姑父,给姑父请安了。”   林海颔首道:“链儿不必这般,坐吧!”   贾琏才复又坐下,偷觑着林海,心中暗叹:这位林姑父看着就不是一般人,他们贾家往来的勋贵不算少,但是有这样气度的却是没看到,难怪能在官场上风生水起。   贾琏的眼神虽然隐晦,但是林海岂能不知道,却也不以为意,这贾琏他也知道,虽则在女色之上有些问题,但是本心不算坏,比起他的老子却是好了不少。   “辛苦你一大早的送玉儿身边的人过来,本来我还想着过几日去拜见岳母时再将人带回来。”   贾琏忙道:“这些许小事,当不得姑父的话,表妹身边自然不缺伺候的人,但是老祖宗担心那些个新来的丫鬟不熟悉表妹的习惯,伺候的不好这才遣了我赶紧送过来。”   林海点点头笑道:“老太太关心玉儿,是她的福气,你替我谢过老太太,回去说,我过几日整顿家里后就去拜会她老人家。”   得了这个准话,贾琏才放下心头的大石,有了心情和林海套近乎,林海呢,因着心中的打算也就陪着他闲聊了会,微微提点了他一些事情。   贾琏不是个笨的,只是于读书上没天分,但是为人机变却是人所共识。明白林海的有意点拨,双眼一亮,很是激动。好在他还有几分冷静,没真的说出不该说的话。到时让林海把他的分数又提了提。   待到送走了喜笑颜开的贾琏,林海才拂拂衣袖去看宝贝女儿。   黛玉见自己身边的人自是欢喜,那习秋几个见黛玉更是激动,虽然不过十几日不见,但是一个个倒像是许久没见一般。   黛玉听着这些个丫鬟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自己瘦了的话,虽则觉得吵,但是却也是心中一暖,不管怎么样都是自己身边待的久的。   这些个人一时激动失了分寸,自然不用黛玉教导,那几个嬷嬷本在一旁看着,见差不多了咳嗽了几声,丫鬟们忙住了嘴,只是其中几个淘气的还对着黛玉挤眉弄眼的。   既然人都回来下剩的反倒不是什么重要的,不过是些分配住处的琐事,黛玉这时才发现贾母给她的那个丫鬟也跟着过来了。眉头微皱看向习秋,半夏不在这些丫鬟自然以习秋为首。   习秋见了黛玉的眼神,自然明白这意思,待到紫鹃下去整理时忙凑上前去把事情说明。   原来她们没打算带这丫鬟回来的,只是琏二奶奶亲自找上门说是即给了她们姑娘就是她们姑娘的人,自然跟着去。说是琏二奶奶的话,但是这背后是谁的意思却是一目了然。   姑娘不在,习秋几个到底是下人,岂能代表黛玉说不要,自然只能让她跟着到了林家。   “姑娘,可要遣人送回去,对了,那贾家的琏二爷还在,直接让他领回去就算了。”习秋自然是自己没办好事,忙出主意道。   黛玉闻言摇摇头,这丫鬟跟着自己行事一向还算有度,她管过家自然也知道像这样的家生子,自己没个说法的送回去,只怕得了好。既然没犯什么错还是算了,反正只是一个二等的丫鬟,到不了自己跟前,如果有什么再送不迟。   见黛玉摇头,习秋也就不再多说,她们虽然是大丫鬟,但是万事做主的自然是姑娘,没有丫鬟压过主子的理,像贾家那位二爷什么都听丫鬟的也算是个笑话。   黛玉身边的人做事都是极为利索的,不过多久就将她们带回来的黛玉的一应喜爱之物放置妥当。   等到林海到来之时屋子收拾已经很是齐整,林海见了点头满意的笑了笑。   黛玉见林海前来早就起身相迎“父亲见完了客人?怎么这个时候过来女儿这儿。”   边说着边亲自为林海送上热茶,林海笑道:“没什么事情,过来看看玉儿你这儿可收拾妥当了吗?”   说着打量了四周一番指着一个角落道:“那地方看着倒是有些空落落的,不若放下一张古琴,闲了也可以解解闷。”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五十八章见同安身世隐现   见父亲事事关心的模样,黛玉只觉心中很是宽慰,之前的一些小郁结却是消散了不少,不管如何,爹爹总是关心自己,至于那些个事情未必是自己所想,也许爹爹跟睿叔叔真的自是情谊深厚,黛玉心中兀自安慰着,只是这话却是破绽百出,她心中哪里不明白什么情谊能不顾礼法。   黛玉的那些小心思,林海自是不知,既然要开库房,索性多找些,虽然大件的东西还未运过来,但是精细的东西他早就让林齐和林成运进了京,所以怎么都不会亏待了自己女儿。   连着说了好几样东西让人去找了出来,黛玉见了忙道:“父亲,玉儿这里很少齐整不必这般麻烦了,若是下次想起什么再找父亲要就是。”   “哪里会麻烦,左右都要开库房,越发一次性不是更好。从前在扬州就是玉儿管家,这会儿进了京只怕还要辛苦玉儿了,等林成他们到了这库房的钥匙还让玉儿管着,以后要什么只管拿起,我们家只你一个,若是亏待自己爹爹可是不依。”林海说了一堆,尽显爱女之情。   黛玉听了抿嘴笑了笑“父亲说得是,女儿记住了。”言罢却是靠着林海道:“女儿不要那些虚的东西,富贵荣华什么的,女儿不在乎,只希望爹爹不要再让玉儿担心了。”   林海脸色的笑意散了,瞧着黛玉微红的眼眶,想着黛玉小小年纪却因他之故在担惊受怕的,深觉愧疚,摸着黛玉的头坚定的道:“以后不会了,玉儿放心。”   这般脉脉温情的模样可惜没能坚持多久,却是有下人来报有客来访。林海眉头一皱转瞬却又恢复了正常,这个时候又有谁来?   黛玉见林海有正事,忙起身站定了,用帕子悄悄拭去眼角的泪水。“女儿这里无事,父亲请去忙吧!”   林海起身道:“即这样,玉儿别累着,有什么事情让嬷嬷们帮着就是。”嘱咐了几句这才离了黛玉的院子。   林海原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人,却不想去了前院才知道只是一个送信之人。林齐亲自陪在那人身边。   见林海前来忙上前附在他耳边细语几句,林海闻言神情凝重,转而对那人道:“让你送信的人呢?”   那人大概是个下人见林海的神情有些害怕忙道:“回大人,小人不知,我家小主人只让我送信过来,之后就离开了。”   林海伸手道:“信呢?”   那人忙接信递上,林海接过信后让林齐将人送了出去。这才拆开信仔细的看了看。   越看,眉头皱得越深,等到林齐回来时却只见自家老爷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在大厅中来回度步忙道:“老爷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事情,怎么可能没有事情,正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林海现在开始怀疑自己之前所认为的真的对吗?   “你这段时间可有注意贾家的事情?”林海忽然问道。   林齐一惊,不知林海为何问起这家的事情忙道:“姑娘不在那里住着后,就不怎么注意,但是基本的还是知道些的,他家好像没出什么事情?”   林海闻言就知道林齐错了方向,也不再问沉吟了会道:“睿王爷呢?”   “贾家来人后,睿王爷就出去了。”   林海点了点头道:“你嘱咐门上,王爷回来了说我在书房等他,有要事。”林齐忙答应了下来。   司徒睿早上让黛玉坑了会,又让林海好生的排揎了一餐,倒是也没生气,只是借着林海处理事情的工夫却也有些事情要处理。   如今棋局早就是一团乱局,但是必要的收尾还是要做的,既然敢坑他,就被想他坐以待毙。   也没选什么打眼的地方,直接在一处酒楼的雅间。司徒睿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然有一人。   三四十岁的年纪,一件雨花锦袍子,腰间绑着一根玄青色蟒纹大带,身形结实有力,行动间可见是个有功夫,只是这会儿神情却是有些郁郁。   见司徒睿来了,忙起身相迎。   司徒睿眉眼一挑冷笑道:“侯爷既然敢做,就没想到本王会查到吗?”   这话一出,那人却是一顿大概没想到司徒睿会如此开门见山,沉默许久道:“这事却是本候做的不对,但是这不过是些台面下的,王爷何苦苦苦相逼,说到底本候也不是做主的那个。”   这般隐晦的话却是笃定司徒睿不敢去找他背后之人摊牌,却不想司徒睿知道的比他以为的多得多,他到了此时还不忘挑拨,惹得司徒睿的脾气越发上来了。   “同安候果然好胆色,拿着一家人的姓名去搏,你让本王找谁,是上皇还是皇上?”往椅子上一坐,冷眼瞧着。   这人却是萧致远的父亲同安候萧潜,萧家虽然不算是平明,但是却是因为萧潜年纪轻轻就屡立战功,得舞阳侯赏识以女妻之,这才真的起来了,后来以军功封侯,可见不是一个无能的人。   这会儿却是面色变了几变“下官不知王爷在说什么,下官只认只是奉命行事,王爷若真要为难,下官无话可说。”说完就要拂袖而去。   司徒睿却是不着急,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话,阻断了他的脚步“既然这样,我想父皇他老人家一定很想知道大皇子的生母是谁,也许本王应该进宫好好的同父皇聊聊。”   萧潜豁然转身,脸色却是发白。深深的看了眼司徒睿像是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的,按理知道这件事情的都该死了。只是事到如今却是由不得他,张张嘴到底没说什么。   见了他的模样,司徒睿嘴角微勾露出嘲讽的笑意,谁能知道这件事情会有这样的转折呢?说实话,当他得知一切的时候也是惊讶的无以复加。   大皇子生母只是一个宫女,因为意外一夜恩宠怀了当时还只是太子的皇兄的子嗣,从来一步登天,可惜命运不济,难产而亡。这是所有关于大皇子生母的信息,那个宫女有名有姓,多少年入的宫都是能查得到的,皇兄的能力不差,东宫虽然不是铁板,但是也不是什么都能往外传的,但是这个宫女孕期里的脉案什么的也是不缺,挑不出一丝的错误,谁会去怀疑这样出生的孩子不是太子的种,皇兄果然是计划周全。   萧潜沉默了很久,才又开口没有了之前的笃定,声音甚至有些沙哑,不怪他如此,这件事情若是被上皇知道绝无他萧家的活路。   “王爷是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大可放心,这件事情最后一位漏网之鱼,本王已经替你们解决了,现在知道这件事情大概就只有你我和我们的陛下了,其他人谁又会猜到皇兄会这么大胆,弄了一个不是自己儿子的坐着长子的位置。”   最后一句却是语带嘲讽,在司徒睿看来自家皇兄实在有些疯狂,但是他没有指责的必要自己没有比他好多少不是,大概他们皇家血液里就透着疯狂的因子。   听了司徒睿的话,萧潜到是放下了一点心,不管怎么说司徒睿无意把这件事情捅到上皇的跟前,那么就还有谈话的可能。   虽然这件事情是皇帝做下的,但是那是皇帝,就算是上皇也不能真的怎么样,但是他们萧家就不同了,谁叫生下大皇子的是他们萧家的姑娘,上皇震怒之下他们绝无活路。   这么多年,萧潜真的后悔过,后悔听了妹妹的话,让她生下那个孩子,给萧家埋下了祸根。可是换个时候想想,当年皇帝已经知道了妹妹怀孕的事情,难不成自己不同意就能躲得过,或许当年妹妹意外认识忠义亲王的时候他们萧家就已经上了棋盘,哪里能够走脱的掉。   他不清楚皇帝究竟有什么打算,现在看来似乎想让这个不是亲子的大皇子上位,不要说这是不是□□,就算不是,难道大皇子上位就有他们的活路吗?其实没有,如果大皇子知道这个消息,第一个要除掉他们的就该是他了。   大概萧潜的模样太惨了些,司徒睿难得有那么一点点好心,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徒弟的父亲,如果真的就这么受刺激疯了,也不好交代不是。   “同安候何必这般沮丧,万事还没定局,若想谋得活路就看侯爷怎么做了?”   看着气定神闲的司徒睿,萧潜双眼蓦然放出点光亮,是了,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博上一搏,为了家族。   “还请王爷明言?”   司徒睿见此点点头,总算是老实“其他的我暂时没兴趣,我只想知道,陈鸣究竟是谁的人,上皇的,还是皇上的?”   这事他心中的一根刺,陈鸣他是真的拿他当心腹,同时他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萧潜苦笑一声道:“王爷,其实下官也不知道,但是他应该不是上皇的人,但是是不是皇上的,这就不清楚了,其实在此之前皇上从来没有找过下官,所以皇上那边的事情,下官委实不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五十九章醋意难掩林海怒   萧潜这话真不是说谎,他若不是当年那出事情他的的确确是个上皇党,可惜有了当年的事情他想做那一派都没可能,因为到最后只怕这些人都不会留下他。   司徒睿闻言双眼一眯,而后道:“那么他现在在哪里?”   “这个如果不是在北府司,那么就可能在西山的行宫,只有这两处比较有可能。”停了会又道:“其实王爷不需要这么怀疑陈将军,我奉上皇旨意跳动陈将军对付林大人,但是照我看陈将军应该只是担心王爷你,并不像是皇上的人。”   司徒睿淡漠的扫了他一眼道:“那么本王还该感激你,挑拨本王的下属对付本王的人。”   萧潜闻言忙后退一步陪笑道:“不敢”   得了自己需要的消息顺道把萧家拿下后司徒睿的心情好了些也不和他计较,反正自己一开始就没打算真的弄死萧家。   “准备下,下个月让萧致远跟着我的人去东南,男孩子老是关在这京中没得怎么日只会这些算计。像个什么话。”司徒睿拍拍手丢下这句话就要走。   萧潜闻言大惊忙道:“王爷留步。”   司徒睿回身,脸上写着不悦,这人还要说什么,他还要赶着回去,他出来可是没跟如海提起的。   萧潜虽然不知内情但也不是没眼色的,忙将话问出了口“致远只是个孩子,还请王爷放心,下官绝不敢将此事外泄。”   司徒睿听明白了他的话顿时没好气的道:“同安候,你当真的是老糊涂了不成,本王真像弄你们萧家,犯得着这么麻烦吗?把这事往父皇那一桶,还用本王动手?萧致远是我徒弟,他比你这个做老子有潜力的多,不让他多历练下,还让你把他养废了不成。”   这话一出,萧潜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说不得自家这会能脱身还是王爷看自己儿子的面上。因此脸色微红只道:“王爷恕罪,是下官的不是。只是王爷不问问皇上之前做了什么吗?”   司徒睿嘴角翘了翘“能做什么,不过是推波助澜,本王的父皇和皇兄自己没有得到想要的,不过是见不得人好罢了。”   说完也不管呆立着的萧潜,直接走了。   可惜他的好心情在回府之后就变成了忐忑,倒不是他不想见到林海,只是这刚刚瞒着如海做了些事情难免有些心虚不是。   好在他很快就放下心来了,因为如海找他压根不是因为这件事情。不过虽然不是同一件事情,却也还是有些关联的。   接过林海手中的信看了一遍后,司徒睿面上不显,心中却在嘀咕这是什么都凑到一块了。他那位大皇兄都死了十几年了,还没得消停,看来是祸害无穷呀。不过说起来也不能算是他的错,一大半要算到他皇兄头上。   林海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只道:“这贾家真真的大胆,那位不管怎么说都是皇家血脉,就这样当做他们的棋子也不怕将来算账。依你看可能是皇上的意思吗?”   司徒睿掩去心中的那些想法放下信道:“她在贾家这么些年没见消息流出,也一直过得不错,现在看来该是宫里有人把这件事情捅到谁跟前,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宫里还有个贾家的姑娘吧”   林海闻言点头道:“确实,是贾政的长女。”   “当年的贾敬算是大皇兄那边的人,这事只怕是他做下的,但是瞒不过西府的老太太,只是没说开,大皇兄过世后他手下的很多人都投了忠诚的麾下,估计贾家打的盘算是借此拉近和忠诚的关系,现在眼见皇兄坐稳了位置,就想着拿她做个投名状。真真的好算计。”司徒睿对着这贾家真的好奇不已,这般大的胆子也不怕死的太难看。   到底是自己的岳家,看着司徒睿一脸不屑的模样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忙转移话题道:“能帮他一把吗?”   司徒睿闻言不满的抱住林海狠狠的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林海大惊慌忙推开道:“你疯了,快住手。”   可惜为时已晚,司徒睿看着如海脖子上外露的部分那个鲜明的印记得意的很。   林海急忙推开他,在房中翻出一块铜镜看了眼,脸色发黑,这么明显的东西他这几日如何见人?   “你发什么疯,这东西让玉儿看到了,我怎么说了,你若是再这般就给我出去。”   看到林海真的火了,司徒睿忙收起了得意哀怨的道:“如海,我错了,我不是听到你这么关心那小子一时吃醋吗?他长得多像他爹呀,可见不是个好的。”   林海咬牙不接受他的求和冷笑道:“真的可惜的很,当年我和柳师兄意趣相投,若是真的有什么,自然也就没你的事了,现在给我出去。”   一番话说得司徒睿脸都绿了,可是如海正在气头上,司徒睿饶是有手段可是林海压根不理,就连司徒睿拿着柳湘莲的求救信说事也没用,直接将人赶了出去。   虽则一怒之下把司徒睿赶了出去,但是第二日黛玉疑惑的眼神还是让林海的火气更加旺盛。林海自是不会让黛玉看到那个印子,只能将脖子上缠绕起来,黛玉问起只言昨日睡觉之时不小心落枕。   但是这样的理由怎么也不能让人信服,好在黛玉只是疑惑,到底不知根底。   至于司徒睿一则林海还在生气,自是不会给他好脸色,二则黛玉也是心有芥蒂,只做无视,只得老实的坐在一旁,暗中忍笑。   黛玉请安后回自己院子,如今诸事未定,黛玉的课业自然暂停,林海倒是有心为女儿再俜个西席,只是他久不在京,也不敢随意找人,只等过些日子托师兄帮忙推荐。   司徒睿瞧着黛玉离开的背影却是眉头微皱,黛玉聪慧他自是知道,只是慧极必伤,加之心思敏感却不见得多好,明明猜着了却不肯问,凡是放在心中,长此以往只怕会郁结于心,不过换个角度叫,也是玉儿真心的把他放在心中,以玉儿的聪慧自是顾忌若是说开不能谅解反倒不美了。   这般想着司徒睿却是有些自责了,终究还是自己的不是。还是找个机会好好同玉儿谈谈吧,就算玉儿不原谅自己也好过让她伤神。   林海撇了眼还坐在一旁的司徒睿没好气的道:“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吗?还不走?”   司徒睿忙回过神来讨好的道:“如海,昨日的事情是我错,我这不是来找你商量下贾家那位的事情,既然如海你想帮柳家小子一回,我就帮忙把她换出来,好歹是我的侄女不是。你看如何?”   林海冷笑道:“这事同我何干,你不是说了是你的侄女吗?你自己看着办就是了,我要养伤。请回吧!”后一句说得咬牙切齿,林海可没忘了黛玉刚刚吩咐下人去炖了补药,若是不想黛玉疑心,那么就得老老实实得吃完。这般一想对着司徒睿越发的没好脸色。   司徒睿哪里肯这么走,刚想好好的跟林海说些好话,求得原谅,却不想天不从人愿。竟然是有客前来,还是不能不见。   林海平安无事,司徒钰身为弟子亲自上门拜望,还带上了一个萧致远。不管司徒睿怎么想,林海倒是真的把司徒钰当做学生,再加上他皇子的身份,怎么也没有让人等着份,林海走了,司徒睿只能黑着张脸跟着。   司徒钰和萧致远在厅堂中喝茶等候,他在林家这几年,倒是不怎么拿自己当外人,不然也不会不等通报就这样上门。   只是这般着急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另一方面确实因为他身边的人。抬眼看了看默不作声的萧致远。司徒睿难掩焦虑,他的身份注定了他没有什么朋友,亲人。萧致远同他年岁相当,又很是谈的来。这人身上有一种奇妙的违和感,这人看似很在意那些权力地位,但是其实骨子里并不是这样的,在他身边自己能感受到一种不因身份而产生的尊敬。他真的把这人当做好友,兄弟。   萧致远不是没有感觉到司徒钰打量的眼神,只是他不想说话。昨日他父亲告诉了他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让他坐立难安,尤其等会还要见到司徒睿。   林海和司徒睿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个少年神思不属的模样。两人对视一眼都眼露诧异,不过还是林海的吃惊更真实一些,至于司徒睿他自然没忘了自己昨天做得好事。   司徒钰和萧致远见他两人到了忙起身见礼。林海自然是不受司徒钰的礼,微微避过,司徒睿倒是没那么的烦恼。   见礼完毕四人复又坐下,只是四人各怀心思,都没开口的意思,司徒钰虽然觉得萧致远的反常是因着司徒睿,只是他却没打算求这人,而是想让林海帮忙。他又不傻,自家皇叔什么性子,这几年他再清楚不过了,自己可没那么大面子,但是先生开口就不一样了,皇叔绝对不会有二话。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六十 章两夫夫各教弟子   打着这个主意,司徒钰先开口打破沉默道:“见着先生平安无事,我和致远也就放心了,可惜我能力有限,没能帮上先生的忙。”   林海笑道:“殿下有心了,这件事情牵扯太多,殿下涉入其中反倒不美了。我虽则没有十分把握,但是之前也是有些预料的,倒也没怎么样。”   两人又闲聊了些话,只是这一边师徒两个言笑晏晏,另一对师徒却是默不作声,实在看得有些不像。   林海横了眼司徒睿,示意他说话,司徒睿回了他一个挑逗的眼神,却不开口。   林海狠瞪了这人一眼,也不管了只对着司徒钰道:“这么些日子倒不知殿下的功课可有落下,殿下若是不急,不妨到书房去,我看看可成。”   司徒钰哪里不明白林海的意思忙道:“正要请教老师。”林海见此起身带着司徒钰前往书房,只留司徒睿二人在大厅中。   等到这两人离开,司徒睿这才出声“怎么着,是到这里当哑巴不成?”   “能当哑巴还好,只怕连哑巴都当不成。”萧致远现在对着司徒睿没有好感,这个人说是自己师傅,但是他真没教他什么,教他的是玄凌军中的人,比如陈鸣几个。   司徒睿见他这幅样子倒是不生气反而笑了“怎么了,脾气见长了,看来知道了不少事情。”   听到这个,萧致远反倒不说话。   “继续呀,让我看看你都学了什么,毛还没长齐就想学人玩计谋,真的是怎么死都不知道。”司徒睿嗤笑道。   萧致远本想反驳,但是想想自己知道的那些事情,很明智的闭了嘴,虽然他不是真的毛孩子,但是在这些个疯子面前玩计谋什么的,尤其还是高智商疯子面前还是老实些好。   是的,萧致远听完他老爹告诉他的事情再加上自己费尽心思得到的一些信息,很确定这皇家的血统绝对有问题,这一个个都偏执的过分,平日里或许还好,但是倒霉被他们看上的,就只有自求多福了。   见萧致远还是不做声,司徒睿眼中反倒是有了点笑意,总算不是真的无可救药的,若是到了这个地步还在还看不清楚,他也没那个心思拉扯。   “你的事情我也没心思管,回去好生的收拾东西跟着叶枫去东南,这京中的事情别再管,我自会保你萧家无碍。”到底是自己唯一的弟子,司徒睿难得的温情了把。   却不想萧致远竟然没领情皱眉道:“那么大殿下呢?”   司徒睿眉眼一挑“看不出来咱们的小侯爷还这么有兄弟之情,可惜咱们的大殿下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一声,免得白费了你的心思。”后一句却是嘲讽。   萧致远话一出口就后悔,听了司徒睿的话更是不敢言。   司徒睿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萧致远怒道:“刚刚的话你是一点都听不进去是吗?这话我再说一次,你听进去了以后还能往下走,不然东南也不必去了。这天下不过是一盘棋局,我们既是下棋之人,又是棋子,至于你只不过是个不起眼小棋子,若是不想随意被牺牲,那么就争取成为下棋之人,那样最起码才能有能力改变棋盘的走向。想想你最初想要做什么,再来和我谈其他。”   萧致远沉默了,最初的想法在这些事情后突然变得苍白,不管自己怎么做,最后还不是会消弭在宫廷和皇家的斗争中。   “王爷是想做权臣还是夺位?”   “看来你真的傻的可以,本王要夺位当年不去,这会儿还费什么力。”司徒睿看傻子一样的看萧致远。   “那么现在?”萧致远有些傻了,如果不是,那这些人究竟要干什么?   “现在的事情你不要管,我不让你在京中待着也是为了这个,这样的话,就算司徒钰知道了真相也不会问,这不过是我们父子之间的博弈,但是不会动摇整个天下的大局,你不是想送司徒钰上位吗?那么现在就有这个机会,你若是能趁机把握住君权,那么他手上才能真的积蓄势力,我的好皇兄把他放在京城,绝对不会给他一点机会积攒自己的势力的。”司徒睿玩味的说道。   萧致远张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挫败的底下了头,看起来他别无选择不是。   比起这边,另一边师徒之间就显得温情许多。司徒钰跟着林海进了书房,瞧着熟悉的摆设心中的那些忐忑但是去了不少。林海是个念旧的,书房的一应摆设都照着扬州的格局。   林海含笑的让他坐下,这里只他们两人倒也没讲那些虚礼,比起萧致远不在司徒睿身边教导,司徒钰在他身边几年,林海看他虽然多了些尊敬,但是很多时候确实当做真的弟子。   “殿下心情烦闷,可否说与我听听?”   “老师看出来了”司徒钰苦笑道。后继续道:“其实也只是那样,老师我有时候真的不理解父皇,他若是不关心我何苦这般护着我,我没有生母,这么些年在宫中若不是父皇护着我怎么可能这般平安长大,可是如今父皇却是要将我困住,丝毫不给我机会,我真的不明白。”   林海看着这个孩子,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只是有些个事情林海却是不能说的“殿下不必如此,陛下到底是君,还请殿下记住,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万莫再做这些抱怨之语。”   大概因为说出来了,司徒钰的心情好了些,虽然林海劝他的话不过是些套话,但是他也清楚,老师到底是臣子,能说出这些话已然是把他当做自己人了,也不苛求,转而道:“这些事情我知道,倒是另一件事情还请老师费点心思,致远好像不知道哪里惹着了皇叔,瞧着皇叔好像没给他个好脸色,老师能否帮着劝解一二。”   林海闻言却摇头道:“这件事情殿下只管放心,睿王爷他心中有数,当年他既然收下致远为弟子,自然不会因着小事生气,更多的是再磨练他。我听睿王的意思,大概过些日子让致远去东南,他既然有心走军功这条路,去军中锻炼也是好的。”   司徒钰闻言大惊,转而却是大喜,他同司徒睿想到一块去了,如今在京中他被皇帝严密的控制着,若是萧致远能借机揽到军权,于他实在是个助力。   瞧着他不淡定的模样,林海笑着摇头道:“殿下也别想太多,如今看陛下还是很疼宠您的,不需要急着拉起自己的势力,如今京中几番势力交叉,一个不好反倒惹起陛下的疑心反倒是不妙。”   司徒钰忙道:“先生教训的是,不说别的,工部那里已然快废了,工部尚书以下,半数都下了刑部大牢,甚至还有些进了北府司。幸而父皇大概没打算把这股风波及到其他部,不然这会儿朝政该瘫痪了。”   林海闻言却是一叹,虽然早就料到,但是这般严重却是让他有些担心,不过这样的事情多想无益,摇摇头将那些思绪扫去,心中却是苦笑:这会儿朝堂上看自己顺眼的大概没几个了。”   司徒钰虽然没有随朝听政但是不代表他不清楚其中的关节,先生这次明显是让人给坑了,而坑他的人自然是他的父皇,想到此,看向林海的眼神带上了同情。   林海感觉到了司徒钰的同情只能摇头苦笑,识人不明还能怎么样。   因为谈的有些晚,自然留了两人下来用晚膳。黛玉如今已经开始接手内院的事情,自然知道他们来的事,早早就让人备下了晚膳。   也不讲那些虚礼,只当是自己人对待,黛玉同桌用膳。   萧致远见了黛玉,一直郁郁不乐的心情也难得好了几分,彼此间很是亲密的说了些话,但是萧致远很敏锐的发现了黛玉和司徒睿之间的不对劲。   在这一点上司徒钰明显感受更加清楚,他可是在林家住了这么久的,黛玉和司徒睿的关系他一向看在眼里,这会儿黛玉别说给什么好脸色了,大有当这人不存在的意思。   司徒钰面上带着笑,心中却是在嘀咕:莫不是自家皇叔和先生的事情让玉儿妹妹知道了,这倒是很有可能,想到此,司徒钰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了,不管怎么说能看到皇叔栽跟头,他还是很乐意的不是。   抱着这样的念头,司徒钰不客气的和萧致远两个坐在黛玉的左右,不时的说些话逗黛玉开心,顺道将黛玉的碗填满,不给某个人表现的机会。   在不知道多少次夹起黛玉爱吃的菜想要表现一下,却被人捷足先登后,司徒睿的脸色更加难看。这两个不知死活的混小子,绝对是故意的。   面对那包含杀气的眼神,司徒钰和萧致远对视一眼:差不多就成了吧?   萧致远嘴角一扬眼神示意道:这么好的机会,放过了可就没了,下次他绝对会哄好妹妹。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节快乐! 求收藏,求评论。   ☆、第六十一章睿王爷巧言哄夫   整个晚膳下来,最淡定的反倒是林海和黛玉,黛玉原先还有些担心的,只是林海直接无视这中间的火花,笑盈盈的给黛玉夹菜,见父亲这般,黛玉自然放下心来,安心的享用。   不能和林海和黛玉发火的司徒睿自然把气都撒在两个不识相的小子身上。司徒钰和萧致远近距离感受了一把烈焰灼烧的感觉。好在两人还算有自知之明,饭后忙借着有事匆忙离开,不敢久留。   他二人都不傻,若是真让司徒睿借着指点的借口把他们拎到演武场,那才是有苦说不出。   见这两人还算识相,司徒睿的火气散了些,转过头正想讨好林家父女,却不想父女两个一个看书,一个喝茶,都是无视他的存在。   左右瞧了眼,司徒睿决定先哄好情人,再哄女儿不迟,这会儿他就算想往黛玉身边只怕也不成,林海还在边上,只怕一句话不对只能错上加错,让林海更加生他的气。   司徒睿无视林海的脸色往他身边靠,一面道:“如海,这会儿时辰还早,昨日个有人送了副好画给我,咱们一块瞧瞧吧!”   未免冷落黛玉又道:“若是好,明日个正好送给玉儿挂屋里。”   黛玉不言,只放下手上的书瞧着林海的神色。林海虽不满司徒睿的不要脸,但却不愿在黛玉面前真的和他起争执。只咬牙道:“是吗?那好的很。”   司徒睿像是没听到这其中的怒意笑道:“那是,送的人说是董其昌的《遥峰泼翠图》,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记得你爱这个,正好品鉴一番。”   林海闻言眼睛豁然一亮“当真?”   “再不敢骗你不是。”司徒睿见了他的表情,很是满意,他自然知道怎么讨好林海。虽则对于林海把这些个东西看得太重不大高兴,可是这会儿能得个好脸色也顾不得这些。   林海心中自然还是在生司徒睿的气,只是这董其昌的画实在难得,他倒是犹豫了,董其昌其人书画两绝,放到历代文人墨客中也是排得上好的,只是真本难寻,这会儿有个放在他跟前要不动心挺难的,但是这么着放过司徒睿他却是不甘心,不给他点颜色瞧瞧,这人指不定下次做出什么事来。   林海尚在犹豫不决,眼一撇才发现黛玉还再坐,顿时头一蒙,自己真的被司徒睿气糊涂了忙道:“时辰不早了,玉儿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黛玉一直冷言瞧着,不曾开口。如今听了林海的话自然起身,只是眼中却是有了些别样的神情,张嘴想说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林海哪里看不出黛玉的神色不对,只能狼狈的避开黛玉的眼神。   司徒睿左右看看笑着道:“玉儿身子不好千万记得早些休息,那些个书再好又不会跑了,明日看也使得。”又嘱咐那跟着的人道:“千万记得不许姑娘太晚歇着,还有睡前记得让姑娘和牛乳。”那牛乳却是司徒睿特意让人寻来的,黛玉自打进了京睡眠一直不好,司徒睿亲自找上了太医院,得了这么个注意,又怕黛玉不喜牛乳的腥味,又特意嘱咐人放了杏仁去腥味。旁的不说,这心意却是真真的,黛玉不是不知感恩的,不然哪有这么多的犹豫不决。   黛玉听了扯了扯嘴角道:“多谢王爷关心,半夏她们办事一向谨慎不会忘了。”   他多久没听到黛玉这般生疏的话了,司徒睿眉眼一挑有些不悦,只是看看黛玉的神情又有些不忍,只笑道:“不过是白叮嘱一回。”   林海可是一声道:“没得说些有的没的,玉儿回去吧!”黛玉瞧了眼司徒睿对着林海福了下礼就领着丫鬟们回去了。   等到黛玉离开了,林海再也忍不住黑着张脸怒道:“这下你满意了吗?”   司徒睿见林海气急了直接一掌拍在桌子上,忙上前一步拉起他的手,果然红了,心疼道:“你生气就罢了,何苦糟蹋自己的身子。”又见他还是满脸的怒容忙一边给他揉手心一边道:“我知道你气什么,我明日个就找玉儿好好谈谈,你不好说就让我说,这么避而不谈的,岂不是让玉儿心里更生刺。”   林海原要抽回手的,只是司徒睿力气大,他抽不动,待听到他要找玉儿谈话皱眉道:“你惹的事情还不够,难不成非要玉儿气病了才甘心。”   “你总得讲点理,我难不成就不疼玉儿了。如海这话你摸着良心说清楚。”司徒睿见林海这般不讲理也有些恼了,你自己不敢面对女儿,难不成就要对他做这种诛心之词。   林海被他这一问,却是神情一顿,司徒睿虽然在这件事情上做的不大对,但是要说他不疼玉儿,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若不是这件事,他二人的感情倒是极好,他对玉儿比自己都要好些,凡事都为玉儿考虑着。   见林海一副难堪的模样,司徒睿只能叹了口气扶着他的身子道:“你只管放心,我心里有数,保管不会让玉儿难过的。”   林海放软了身子靠在他的身上“我知道,只是终归有些愧疚。”   “愧疚什么?玉儿不是不通情理的孩子,她母亲过世,你总归要找个人过,我条件还不够好?”司徒睿笑道。   林海眉眼一扬“条件自是不差,若是王爷真的愿意入我林家做个主母,本官还可考虑一番。”   如海这是还不死心,司徒睿心中暗叹只道:“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做本王的王妃吧!”   两人为着这地位的事情争执了一番,过后却是相似一笑,只觉没意思,他们又不能公开的关系,说了有什么用。   心中的气出的差不多,林海叹道:“若不然还是我和玉儿说吧?”   轻轻的抚着爱人的眉眼,司徒睿神情放松的道“你明儿个犹犹豫豫的反倒让玉儿心里有疙瘩,不若我先说,完了你再好生安抚玉儿一番,横竖这坏人该由我来做不是。”   林海还待要说,司徒睿却是一指放在他的嘴上道:“只管放心交给我就是,你不是说要让我做林家的主母吗?这事不是合该我来做。”   见司徒睿这般有信息,林海也不再迟疑了。说实话若真的让他来说他真的不保证自己在玉儿的目光下说得出口,让司徒睿先撕扯开也好。   第二日黛玉因着昨日个思虑过重,半夜未曾安眠,故而早起的时候有些不适,眼下都有些青黑,她自己倒是不当回事,但是柳嬷嬷几个却是不敢放任,直接让人去跟林海告了个假,压着黛玉补了个眠,脸色正才好些。   黛玉再起身时已是晌午时分,到底脸色较早上好了些。这才被嬷嬷们放过起身,微微用了些膳食。   黛玉自己也知道这些日子因着心中有事她都不成好好的安睡,尤其昨日个见了父亲和睿王的互动,只让她越发的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待到听到半夏禀报睿王过来之时,黛玉的第一反应却是不见。之时司徒睿今日个事打定主意要见黛玉,让人禀报只是不想坏了黛玉房中的规矩。因此听到半夏出来吞吞吐吐的说些黛玉身子不适,不见客的话时只是挑了下眉道:“玉儿身子不适,我更应该去看看。”   说完抬脚就往里走,黛玉身边的丫鬟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只能眼看着司徒睿进了黛玉的屋子。黛玉这会儿正坐在书桌旁发愣,见司徒睿闯进来忙回神恼怒道:“王爷就是这般做客的吗?随意在内院走动就算了,还往姑娘的闺阁闯,当真的好礼节。”   司徒睿倒是不恼黛玉的话,只是见着黛玉的脸色却是一阵担心,今日个一早听到下人禀报黛玉身子不适,他和如海就有些担心,如今看着可不是郁结于心。   见此司徒睿也不敢刺激黛玉只笑道:“我听说玉儿不舒服,就过来看看,玉儿这是恼了叔叔。”   司徒睿这般作态,黛玉却是不好继续发火,其实刚才那番话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   一屋子嬷嬷丫鬟的在看着,黛玉也不知如何是好。司徒睿却是先对着柳嬷嬷道:“姑娘房中的规矩是你管的,今日个却是有些不对,是我就不拦着,那换了别人拦不拦,都重新教过,明儿个谁进姑娘房里都等拦着。”   柳嬷嬷忙应了下来,黛玉却道:“这话嬷嬷记下来,王爷下次再犯,嬷嬷只管拿话回。”   黛玉针对的话只让司徒睿笑了笑,横竖自己以后不会再犯,那么那些个不该进的人刚好拦着。   有了缓和,黛玉的神色也好了些。司徒睿这才示意柳嬷嬷把那些个丫鬟嬷嬷带了出去,只留了几个大丫鬟在屋里。   黛玉见此岂有不知的理,她避了司徒睿几日到底是避不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六十二章开诚布公解疑惑   在丫鬟嬷嬷们往外走的时候黛玉没有阻止,只是低着头默不作声,若是她真的想拦着她们自是不难,可是拦下来做什么?这事早晚要说不是,司徒睿来总好过父亲来。若真是林海,黛玉反而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问自己的父亲他是不是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这话黛玉怎么问得出口。   司徒睿的目光一直没离开黛玉,见着黛玉的模样在心中叹了口气,面上却是不露声色只笑着道:“说起来,我们有好久没有好好说话了,今儿个玉儿陪叔叔说会话可好?”   “恩”轻轻的声音响起,不反对,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司徒睿顿觉无奈,他在桌子的另一旁坐定,亲手为黛玉续了一杯茶这才继续道:“说起来,时间过得真快,这一晃眼的工夫玉儿就这么大了,还记得我刚到扬州的时候你才这么一点点。”   “是挺久的。”黛玉本来年岁就不大,现在想想这个人已经在自己和父亲的身边生活了这么久,难怪都习惯了。   见黛玉还是这个样子,司徒睿也有些头疼,良久他才又开口,这一次他没在饶弯“玉儿可是怨叔叔?”   黛玉闻言有些慌乱,豁然抬起头看向司徒睿,却只见他脸上的宽容。轻咬嘴唇,“我不知道?”   司徒睿心疼的拍拍黛玉的手道:“玉儿别这样,你这样我和你父亲都很担心你。”   黛玉的泪忍不住流了下来“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样,这是不对的不是吗?还有母亲,父亲忘了母亲吗?”   司徒睿轻轻的为黛玉擦拭眼泪,并没有因为黛玉提起贾敏而不悦,那个女儿司徒睿不会喜欢,但是他也知道他不可能抹去她对林海和黛玉的意义,特别是黛玉,那是她的母亲,所以他不喜欢却给她一份尊重,看在黛玉的面子上,这几年他早就看明白了,若是纠结过去没有任何好处,他将拥有以后不是吗?   “玉儿,叔叔想知道你是因为叔叔和你父亲同时男子而伤心,还是因为你父亲再找一个人相伴而伤心?”   司徒睿的话,锋利的指向黛玉,因为哪一个?母亲再好,可是她已经离开了了,自己自然不敢忘却母亲,可是父亲还好好的,以后的路自然要有人相伴,就算是母亲泉下有知也只会盼望父亲将来幸福吧!   想到这里,黛玉嘴唇紧抿,可是阴阳调和才是天道伦常,她纵然年幼却也知道林家无嗣曾经是母亲心头的一根刺,弟弟去世后母亲卧病不起也有几分这个原因,就算是她也曾暗自伤怀过自己不是男儿生。   司徒睿轻轻的摸着黛玉的头细声道:“玉儿你一向懂事,大概要劝叔叔这是违背礼法的是也不是?”   黛玉轻点头道:“母亲离世,父亲若是要续娶,玉儿自然不敢说什么,我相信父亲不会忘了母亲的,可是您和父亲这样是不对的,若是让人知道了,父亲他?”   司徒睿岂会不知道黛玉的未尽之语,只笑了笑道:“玉儿,你大了,叔叔自然也不会强迫你什么,只是愿意听叔叔将一个故事吗?我同你父亲的故事。”   黛玉迟疑了会究竟是点了头,她早就知道父亲和睿叔叔幼年就相识,但是那么多年没有联系,如今想来却是让人不得不深思,但是睿叔叔愿意告诉她,她也想知道,想知道她那个风光霁月的父亲为什么会选这条路。   司徒睿自然不会讲所有的事情告知黛玉,那些掩盖在他和如海爱情之下的阴谋算计,最后只是告诉黛玉他们是怎么相识的,又是怎么在家人的反对下分离的。而后十几年的离索,终于等到了重逢的那天。   “玉儿,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的别的,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和你父亲能走到今天很不容易,我们都爱你,所以更希望得到你的赞同。”司徒睿淡然道。   黛玉有些难以置信,司徒睿的话终于掀开了她一直不愿相信,一直回避的一个问题,父亲不爱母亲,这怎么可能?   你说谎,这话黛玉很想说出口,只是不管怎么样的不愿相信,她心里却明白这是真的。   “可是为你母亲觉得委屈?”司徒睿的声音响起。   黛玉含泪道:“难道不应该吗?”   “自然,但是玉儿我可以向你保证,你父亲没有任何对不起你母亲的地方,当初他选择同你母亲成婚的时候是真的打算忘了我,忘了我们的一切重新开始。而我在那段时间里也从来没有同你父亲有过联系,哪怕那个时候我心痛的要死,但是我尊重你父亲的选择。但是玉儿,你要知道有些事情是生不由己的,譬如感情,我们可以将它埋藏,但是却不能将它浇灭。”   大概是司徒睿的话太有震撼了,黛玉有些愣住喃喃自语道:“爱情那是什么?”黛玉读过诗经,也读过一些这些方面的诗歌,再多却是没有了,林海如何也不会把西厢记这样的杂书放到还年幼的黛玉身边,感情这样的东西对黛玉还是一个神秘的领域。   黛玉天性里的空灵实际上若这件事情不是发生在她父亲和母亲身上,她早在听到那个故事的时候就被说服了,只是现在她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接受,最起码她还要问过最重要的那个人的答案,司徒睿说得再多,那也只是他的话,她没有了母亲,只有爱她的父亲,最起码她亲耳听到父亲的答案,她才能放心。   司徒睿还想再接再厉劝导黛玉却不想听到黛玉决然的声音“我要见父亲!”   “什么?”司徒睿一愣没有反应过来,见黛玉一脸的坚决,明显不愿再听他说下去的模样,眉头微皱想了会道:“好,我正就去叫如海过来。”说完就起身向外走去。   司徒睿走出黛玉的院子不意外的看到站在院外的林海,无奈的上前道:“你怎么不进院子等,这般累着了怎么办?”   林海不理会他的话,只有些焦急的道:“如何,玉儿说什么?可有哭?”   “你别急,玉儿的情绪还算稳定,她想见你,大概想听你亲口和她说吧!”司徒睿见他有些慌乱忙道。   闻言,林海的神情变了变,深吸了口气道:“是我的不是。”说完就向着黛玉的院子走去。   司徒睿看着林海前去的身影,嘴角微扬,虽然玉儿刚刚没有说,但是他知道玉儿已经有了决定,抬起头看向天空:贾敏,虽然我不喜欢你,但是我感激你给如海生下玉儿,以后如海和玉儿我都会好生照顾,你泉下有知,只当安歇,你今生得了如海名正言顺得名分也该满足了。   黛玉一个人在房中等候,只是没过多久就听到声响,愕然的抬头见着林海的身影,很是惊讶,转瞬却是明白,父亲想必就在门口等候,不然岂会来得这么快。   黛玉忙起身相迎,父女两个却是相顾不言,大有不知从何处开始。林海是真的不自然。   到底林海身为人父不愿这般僵持着只咳嗽声道:“玉儿你都知道了?”   黛玉淡然的应了声,之后又是一阵沉默,良久黛玉才道:“父亲,玉儿只想问你后悔吗?”   林海的脸上浮现了些许的笑意,看了黛玉一会才道:“后悔什么?玉儿,我知道这在你看来有些哪一接受,但是我相信你会理解的。我在年少和司徒睿相识的时候以为那会是永远,在和你母亲成婚的时候也曾以为可以白头偕老,但是最后你母亲却离开了我们,那个时候我真的很难过,也再次的认识到了人生的无常,所以当司徒睿再次出现,而我发现并不能忘记他的时候我犹豫了,人生无常,谁又知道下一次我是不是还能见到他,我不想等到生死相隔之时再来后悔。”   这段话对黛玉的冲击比司徒睿的要大的多,相爱,这就是所有的理由,哪怕这种爱情不容于世俗,他们仍然坚持,那么作为女儿她又能说什么呢?父亲没有对不起母亲,只是爱情有了个先来后到,父亲的心里扎了个人,再也容不下别人,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母亲。   “您爱过母亲吗?”黛玉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这个问题她还是问了出来,为她的母亲。   林海神情顿了下,才道:“她是我们的家人,永远不会改变。”不是没想过欺骗玉儿,只是林海了解自己的女儿,这样的谎言不知不能让她高兴,反而会让她更加的伤心。他尊重贾敏,似她为亲人,但是他真的不爱她,即使有,那也只是亲人之间的爱,无关爱情。   黛玉闻言苦笑出声“父亲,我明白了,让女儿一个人静静好吗?”   林海闻言叹了口气道:“那么我先走了,等会再来看你。”起身到底没忍住道:“玉儿,不管如何你记住我永远是你的父亲。”   黛玉抬头眼睛直视着父亲,看着那关切的眼神,心中的郁气散了些“我知道父亲!”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六十三章林海携女访贾府   京郊一处荒山之上,有一僧一道两人远望京城方向,神情难看。其中一僧道:“阿弥陀佛,这下凡的一干人其他人倒还罢,绛珠仙子的命数却是完全变了,这该如何是好?”   那道人也是苦笑着摇摇头道:“依你之见这该如何是好?”   “佛度有缘人,只怕咱们要走一趟这林家。”那僧人眉毛紧锁,想起之前在林家的遭遇,有些为难,这林海可不是好相与的,当年他们可是被赶出来了。   那道人闻言,想了想却是摇头道:“不成。”   “为何,若是这般,咱们怎么同警幻仙姑解释?”僧人不解忙问。   道人苦笑道:“好友,你却是忘了不成,这林家得了睿王得庇护,这睿王虽不是真龙,但是身上龙气不浅,且为大庆战神,身上煞气极重,这等人物正是我们修道之人需避开的,一个不好扯进这人间的气运之中,只怕咱们的因果就大了。当日咱们应下警幻之言,不过是因为这只是一些小儿女的□□,不涉气运,如今怎能一样。”   那僧人闻言一想确实如此忙道:“还是你想得明白,这事还是让警幻自己去办吧,咱们还是回山潜修的好。”他们这些修道之人最不能沾惹的就是这凡间的因果,尤其这皇家的气运更是大忌,一个不好真的多年修行都成了空。   两人打定了主意决定不上京城,至于这警幻所言之事,那就看她自己处理吧,左右这绛珠还泪之事也不是什么大事,这有龙子为她庇护,哪里还怕什么。   林海自然不知,当年曾打过自己女儿主意的僧道二人组在京郊转了一个圈,有跑了,不过就算知道也不会怎么着,顶多再打出去就是。   当日说开之后,黛玉一个人锁在房中两日没有出门,就在两人焦心不已之际,到了第三日黛玉一早来林海处请安,看着面色如常的黛玉,两人才真的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尤其是司徒睿嘴角忍不住的上扬。惹得林海私下里狠狠捶了他一把,示意他收敛点。好在黛玉也没在意,她这两日在房中想了很多,到底还是想开了,父亲没有对不起母亲之处,至于其他难不成自己这个做女儿的还能不盼着父亲开心,非要他难过吗?   只是就算这般,看着司徒睿还是少了以往的亲近,很明显,在这条路上司徒睿还有一段艰难的路要走,如何讨得女儿的欢心,大概是他的当务之急。   不过在司徒睿看来,这不算是什么大问题,父亲搞定了女儿还会远吗?再说黛玉对他也不是没有感情,他这么几年的工夫可不是白花的,只不过一时的不适应罢了。   这家中的事情解决了,林海才有工夫处理旁的事情,头一个就是这上贾家做客。不管如何说,这贾家都是林海的岳家,黛玉的外祖家,特别是黛玉之前还在贾家住了小半年,于情于理这都是先去拜访的,之前林海借着家中事情未定不曾出门访客,将此事搁下,如今诸事妥当要出门了,自然是先上他家。   司徒睿对林海和黛玉要上贾家拜会虽然不悦,但是也没说什么,虽说贾家办事不妥当,但是没什么大的说法他们确实不能先失礼,只能看着林海带着黛玉出门。   林海出门前瞧着司徒睿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哭笑不得,不知情的还不定以为这王爷怎么了,只能道:“你回京也有些日子了,不去看看你那些下属,成日的待在这府里算什么事。”   司徒睿眉眼一挑,故作难受的道:“你这是嫌弃我,你和玉儿两个出门,把我抛下,这会儿更是连家都不让待了。”   林海被他这番话惊住,一时竟然被呛住了咳个不停。司徒睿忙起身要给他倒茶,不想一只手先了一步把茶递给了林海。   司徒睿回身见了黛玉,刚要说话,猛然想起自己之前的作为,神情立时不自然了“玉儿什么时候过来的。”   黛玉还是落落大方的样子,只是古怪的看了眼司徒睿笑着道:“刚到。”   司徒睿原想问黛玉是否听到之前的话,但是又觉得不怎么好说,只能住了罪,给林海使眼色。   林海接了黛玉的茶,也觉得不对,不过见到司徒睿的模样却是有些幸灾乐祸,叫你没事就爱闹我玩,这回撞上了吧,面子都丢没了,只做没看到。   两父女一个含笑,一个淡然,端上一派风光霁月。只苦了司徒睿只能忍得内伤将他们两人送出了门。   贾家这边得了林海要带黛玉上门的消息,直接打开中门迎了林海进门,更有贾赦和贾政两个领着家中的子弟,贾琏宝玉几个亲自迎接。按理贾家和林家是姻亲,林海更是这两人的妹夫委实不用这般,只是随着林海进京,朝中局势翻转。忠诚一系损兵折将虽然忠诚王府无事,可是江南甄家被抄,连着忠诚的几个亲信一个没落,忠诚王府就算没倒又能怎么样,上皇还活着,能做一个闲王,上皇若有个万一,谁又能说得好。   贾家的男人再没个眼力见也知道事情不对头了,不过他们还真的没这份见识,真正帮他们拿主意的是另一个姻亲,王家的顶梁柱王子腾和坐镇后院的贾母。   身在朝中的王子腾不是贾家这些个不通事理的,他很清楚林海在其中所起的作用,从他如今廷辩到朝堂上的形式翻转,这样的人只要皇帝没想把他当弃子,那么他的地位显而易见。而按照现在的情形看弃子的可能压根不可能。   那么借着贾家拉着两家的关系就势在必行了,尤其是知道林海和忠睿亲王的关系极好,身为武将一系的王子腾自然更加想拉上这条线了。   王子腾打的算盘贾赦贾政看不出,贾母却是有点数,她虽然是内宅妇人,不懂朝堂之上的弯道,但是眼不瞎耳不聋,这若是没好处王子腾会这般的乐心给他们递消息,只这一点她就知道自己的女婿起来了,可惜林家和贾家不是一条心。想到匆忙离府的黛玉,贾母只能叹息,面上是入了长公主的眼,但是内里如何大伙都心知肚明。   因为有贾母的特意提点,贾家两兄弟这才老老实实的亲自接人,可惜贾家的这两位老爷,一个酒色财气,一个迂腐不堪,没一个有贾母的精明。   好在林海的涵养一向不错,虽然话不投机也没得生气,只笑着转移话题。小一辈的几个都在坐,林海身为长辈自然也要见见,送些见面礼。   贾琏是个机敏的,又对着林海很有些敬重,倒是言谈得体,下剩的几个,贾宝玉原并不想来,他听说黛玉今日个要来,本想在内院等黛玉的,但是偏被贾政叫了出来,他又不敢违逆,本想跟贾母撒个娇,但是贾母虽然疼他在这件事情上却是不同意。   贾母虽然没想着和林家结亲,毕竟她不傻,若是之前有过那些个心思,但是在忠诚王府提亲之后也明白一件事情,林家的地位比她想象的要高,哪怕如今忠诚王府眼见不行了,但是林海顺顺利利的回了京,眼见就要在京中平步青云,她还有什么不清楚的,现在她只是希望林海能够帮一把宝玉,毕竟她的宝玉那么聪慧,若是林海能提点一番,未必没有机会。   只是贾母是祖母看孙子怎么都好,但是旁人就不一定这般看的。林海见了小辈自然也没小气,都给了份不小的见面礼,免不了就问了几句,贾宝玉不管怎么说见客的基本礼仪还算好,加之对照组是贾环这般被她母亲养废的,自然显得也不差。   林海虽然知道些事情但是内宅之中到底不是很详细,自然也不可能真的无为难一个小辈,只是笑了笑,意思意思的夸了几句,倒是让贾政有些得意了。他虽然一向对着贾宝玉没什么好脸色,但是心内未必没觉得自己的孩子好,因此听了林海的话只是随意的谦虚了几句倒是让林海心中有些好笑,这个二内兄还真的虚假的很。   众人一番闲话,贾宝玉却是有些坐立不安,初时还好,越往后越发的明显,本来还不会让人发现,偏有个贾环自来嫉恨宝玉,平日里那些个客人眼里都是没有自己的,偏今日个来的姑父虽说没对自己多好,但是也想着给自己备下礼物,而且没比宝玉差很多,还没怎么捧着宝玉,这让贾环很是感动,就有些故意破坏宝玉的形象,见他这般故意问道:“二哥这是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虽然声音不是很响,到底引起了林海等人的注意,林海不好问,贾政却已经皱着眉头道:“你这个孽障,又想做什么?”又转而对林海道:“让妹婿见笑了,这个孽子一贯顽劣。”林海含笑道:“不妨事,宝玉聪慧只是年幼,内兄多加教导就是。”   贾宝玉最是怕贾政的闻言一慌忙道:“并无什么。只是想着很久没见林妹妹了,她难得来想进去陪陪她。”   这话一出,贾家众人都没什么,就是贾政也只是皱了眉头,贾宝玉的性子他们一贯都知道的,自然不以为意。贾家众人也只贾琏有些心思,顿觉不好,忙抬眼望去果见林海的脸色立时变得很难看,虽则很快就恢复了,但是那眼底的阴寒让贾琏吓了一跳。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六十四章贾母始提再娶事   贾政厉声责骂道:“你个逆子,整日家就知道和姐妹厮混,哪里还有一点出息。”又转向林海道:“实在是教子无方,还请妹夫勿怪。”   林海这会儿自然没有心思再同他说些场面上,这贾宝玉恬不知耻的惦记自己宝贝女儿,没当场给个教训已经算是他好脾气了,只道:“这男孩子整日里养在内院也不是个事,若是舅兄有心,不妨还是早日请个严师的好。”   贾政迂腐但是哪里是真傻,自然听出林海话中的冷意,仔细一想才明白自己这儿子是得罪了林海了,顿觉老脸微红忙道:“正是,正是。”   有了这事他也懒得同贾家的人说话只道:“时辰不早了,我也当去拜会下岳母大人。”   贾政和贾赦亲自陪同前往主院拜见贾母,那贾宝玉原也想跟着去,只是林海见他跟着只脚步一顿,眼神似笑非笑的看向贾政,就只听得贾政的怒声,那贾宝玉自然被留在了前院。   心满意足的林海这才又抬脚走跟着走了。   黛玉跟着林海进了贾府,林海自有前院的男人们招待,黛玉却是直接进了内院,早有丫鬟婆子在内仪门等候。   进了贾母的房间,就一把被贾母搂在怀中,连声的关切话语,倒是让黛玉很是感动了一番,不管怎么样,外祖母对自己总归是情真。   祖孙两个很是叙了一番天伦之情,好一会才擦干眼泪说起话来。屋内除了贾母外倒是一干贾家内院的媳妇姑娘们都来,邢王二夫人分作两旁,而凤姐则是立在邢夫人的身边,这跟她出入贾府时的立场不同,却是不意外。   姐妹们有些日子不见自然也是热情的很,只贾宝玉竟然不在倒是让黛玉很是惊讶,不过怎么让想想父亲来了,他身为男丁怎么也应该在前院接待。不管怎么样,不用见宝玉总归好些,她实在是怕了他的口无遮拦。   不说黛玉怎么想,贾家众人,除了贾母是真心为着见了外孙女高兴,下剩的王夫人想到自家兄长的叮嘱就是一阵难受,她以前受过贾敏的气,临到老了还要受她女儿的气,这简直是气得她肝疼。   邢夫人却是无所谓,这些日子贾琏夫妇幡然醒悟,整日里到她跟前表熊孝心,她后半生有靠,对着其他人也和气了不少,倒是一副慈爱的模样。   至于下剩的姑娘们,贾家的姑娘倒是还好,那史湘云和薛宝钗,却是个有个的心思,史湘云瞧着端坐在贾母身旁的黛玉自然心中嫉妒,想到这些日子人不在,宝玉哥哥还是张口闭口的不忘提起,她就一阵的不服气,凭什么平平都是一样的,偏她就这么多人记着,不过好在她不是真傻,虽然外头的事情不知道,但是黛玉这次来可是跟着亲爹一起的,她没傻到这个时候说些什么,只是想到黛玉还有亲爹在,自己父母皆无,更加郁郁。   薛宝钗不是史湘云,眼睛只盯着一个贾宝玉,虽然也是身在闺阁,但是心思却是比其他人多得很,贾母是什么样的,贾家是什么样的,她也是知道几分的,那贾家的下人一贯是一双富贵眼,可是看看贾家如今待林家的排场,最起码她能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这林家真的不差,不然就算是亲戚贾家也未必这般客气,这般想着薛宝钗忍不住动了些心思,她真的不想把筹码压在宝玉的身上,那完全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哪里能做终身的依靠。   屋内众人各怀心思,倒是也其乐融融,众人忙着给黛玉嘘寒问暖的,就是不提之前黛玉离府的事情,那忠诚王府的婚事就更加没人敢提,史湘云倒是动过心思,只是瞧着贾母的样子到底没敢说出口。   等到林海前来拜会贾母时,看到黛玉脸上的神情还算好,一直堵着的那口气总算是好了些。   林海是男子,除贾母和黛玉外,其他人却是都避到了碧纱橱内。瞧着如今仍然风采非凡的林海,想到早逝的女儿,贾母忍不住落了泪:“姑爷如今得了圣眷,眼见得就能留在京城,可惜敏儿无福,我们母女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提起贾敏,林海和黛玉的神色都不算很好很有些黯然,林海倒还罢,到底是成年人转瞬就回转了,担心黛玉因此伤怀,毕竟还有前日的事情忙道:“敏儿地下有知也不希望岳母这般伤怀,还请岳母保重身体才是。”   贾政和贾赦也忙劝道,贾母见此也就顺势收了,只是将黛玉揽在怀里好似不轻易的道:“我现在最担心的也就是玉儿,不管怎么说敏儿只这么一个骨血,若是没个好人儿照料,我确实不答应的,你家中没个长辈,我这里说句话,女婿也别嫌弃才是。”   林海原看着贾母揽着黛玉不放,还当她会打黛玉的注意,毕竟她当年确实起过这个心思,没成想他连拒绝的话都想好了,贾母直接把注意打到了他的身上,顿时一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道:“多谢岳母关心,玉儿自然有我照顾,其他的暂时没那想法。”   贾母闻言却是一急,她一贯精明早就看出来林海不会愿意把黛玉给她养,不然她何苦另想法子,虽然不乐见别人占了她女儿的位置,但是在她看来男子再娶那是肯定的,虽说按理要原配的娘家同意,但是那只是场面上的,等到林海真的定了人选就晚了。这会儿自己提议帮着他张罗,一则可以避免那不知哪里来的欺负她的外孙女,二则这人选自然是在自家或是亲戚家找,正是拉近两家关系,避免关系疏远的不二方法。   因着这些个打算听了他的拒绝之语忙道:“我也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惦记着敏儿,不过敏儿地下有知自然也盼着你们父女好,旁的不说,玉儿年纪渐长总要有有个人教导不是。”   这般语重心长的话,换个人只怕都要感激贾母的声明大义,只林海却是有些无奈,一则他哪里看不清贾母的算盘,二则他自然不会再娶。正要开口拒绝不妨黛玉拉拉贾母的衣服道:“外祖母”   只这一言却又低着头,贾母这才意识到在黛玉面前说这个却是有些不好她还是急了些,因此忙安抚着拍拍黛玉的手道:“左右这事你想想吧!”   林海也觉得这不是说事的地,只将此事含糊了过去。   因着有这个事情林海也不在内院多待,跟着贾母说了几句闲话,就退了出去。林海等人出去后其余人才从碧纱橱里出来,因着都听到了这件事情神情都有些古怪,那女孩们还好,都是低着头,那王夫人脸上却是有些掩不住的得意。   贾母对着众人的脸色都不大满意,微皱了眉头把人都赶了出去,让她们用膳的时候在过来,私底下打算好生的同黛玉分说一二。   黛玉靠在贾母的怀里听着贾母那些个话,嘴角却是忍不住动了动,真不是她不愿让父亲续娶,只是外祖母你真的晚了一步。   心思游动,想起之前出门的时候听到的司徒睿故作哀怨的声音,想着若是让他知道这件事情不定什么反应呢,大概会很有趣吧,外面看不出来,其实内心一点也不乖的黛玉已经思量着看一场好戏了。   贾母见黛玉半天不言语还当她想不开继续道:“外祖母知道你舍不得你母亲,可是玉儿呀,这世道却是如此,你父亲身居高位,若是内院没个人,这成什么样,一个不好反倒是会让你落下个不好的名声,听祖母的话,你出面和你父亲提提,也显得你这个做女儿的体谅你父亲,他自然记得你的好,越发不会亏待你的。”   黛玉回神听了这么一通话哪里敢答应只低着头道:“外祖母的意思玉儿知道,只是这事是父亲的主意,哪里有做女儿的提议让父亲续娶的,这事还是父亲拿主意吧!”   见黛玉不松口,贾母也只能一叹,心中却是有些叹息黛玉到底没个母亲教导,若是将来出嫁了还这么着可怎么成,那差不多的人家哪个家里没个几个妾氏的,就算自己不乐意,备不住还有那些个长辈。   贾母心中的那些个事情黛玉却是一点不知,好不容易顶着众人复杂的神色用过晚膳。   林海就来跟贾母告辞,虽然贾母表现出了不舍的意思,但是黛玉自是不会留下来,对着贾母行了一礼道:“外祖母好生保重身子,玉儿得闲了再来看外祖母。”   贾母无法只能放人走,等到林家父女离开,这才有注意到贾宝玉一天都没出现忙问其故,这才知道他被贾贾政关到书房抄书去了,气得不行把贾政找了来劈头就是一阵骂。贾政自是很委屈忙把贾宝玉的事说了,贾母听闻林海对宝玉的不喜就是一阵不悦,自己的孙子怎么不好了,说要陪玉儿也是他心善,惦记着姐妹,怎么就成了大错了。   再想到之前自己为他考虑却不领情,贾母也有些犯了牛心,你这般看不上宝玉,宝玉配玉儿多好,既然你不愿再娶,那么就把玉儿交给我,没得把我的外孙女教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妹妹到底要配给谁真心纠结,突然发现陈煜快被忘了。 求收藏,求评论。   ☆、第六十五章闻秘事林海大惊   离了贾家的林家父女自然不知道,只这么一会儿的工夫,这贾母的心思就变了,只能说这命数这东西还是不肯死心。   林海心中虽然觉得贾母管的太宽,很是不满,但是也没真的太放在心上,最多也只是下决定以后不让黛玉去贾家就是了。   两人回府之时司徒睿备下了晚膳等候,见了他父女两只笑着道:“我估摸着贾家的饭菜不一定合你们的胃口,特意让厨房备下了你们爱吃的菜,省得饿着了。”   听了这话,林海的面色虽看着没什么,但是嘴角还是有轻微的弧度,转而看向黛玉道:“玉儿也用些吧!”   黛玉还真没怎么用膳,瞧着满桌都是合口味的菜色自然也客气,只是暗地里打量了翻司徒睿想着贾母的话,其实自家这位睿叔叔除了是男的,其他的也还是不错,最起码对着父亲很体贴的。真是看不出来这般贤惠,想到此处,黛玉的嘴角涌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司徒睿感觉黛玉的眼神很是诡异,顿觉身上一阵寒意,玉儿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这般看他,莫不是在贾家受了什么蛊惑。   不待司徒睿细想,黛玉早以收回了视线,用起了吃食,反是林海对着他道:“你用了晚膳没?”   司徒睿忙收回自己的想法笑着道:“没,你们都不在,我一个人也不饿。”   林海咳嗽了声不自然的道:“那还不快坐下,仔细晚上饿。”一边说一边给他夹了几口菜,又怕不好忙给黛玉也夹了几口。   黛玉瞧了瞧父亲,又瞧了瞧笑得灿烂的司徒睿淡然道:“谢父亲,父亲也多用些。”也给林海夹了菜倒叫林海脸色微红。   好不容易用过第二遍晚膳,林海担心黛玉累着忙打发她早些个回去休息。黛玉对着两人行了一礼就告退了。   “怎么样,今日那贾府里可热闹?”司徒睿见黛玉走了才开口问起林海贾家的事情。   “还能怎么找,你什么时候对他家感兴趣了?”林海有些诧异,这人这么关心贾家干什么?   司徒睿嘴角扬起“贾家这会儿求着你,过些日子只怕要抖起来了。”话语中却满是一种幸灾乐祸,实在让人听不出好意。   林海忙问其故“你是得了什么消息?”   司徒睿坏心眼的靠近林海道:“要我说也成,今晚我住你那。”   林海狠瞪了这人一眼,这都多大人了还跟年轻人一样,也不害臊。   大概是林海的眼神太有杀伤力了。司徒睿忙道:“我不做什么,咱们就好好的休息,我只是不想跟你分开好吗?你看玉儿这会儿也默认了,你不能再这么残忍了。”   “你说不说,不说拉倒,我自己查去。”林海不管他的话起身就要走。   司徒睿忙拉住他道:“成,我说就是了,你之前不是收到柳家小子的求救信吗?因此我就费了点力气查了下,你这回去贾家只怕没见着东府的人吧?说起来贾家这的只门口的石狮子是干净的,龌蹉事简直太多了。”说到后来确实嗤笑,虽说京中的豪门没见得多干净,但是像贾家这样的到底是少数,可惜那荣宁二公也算是人物,可惜子孙不争气到这个地步委实让人笑话。   林海虽然对着贾家的事情不尽知,却也知道一二,不过这会儿却是没工夫管这个,只拧了司徒睿一把,示意他快说。   司徒睿吃痛不敢言,只能老老实实的把话讲明,原来这宁国府贾蓉娶的秦可卿哪里是什么包养的,根本就是忠义亲王养在外头的外室生的女儿,忠义倒了,那贾敬原本也是他一系的,还算忠心和着其他一些心腹一起把这个女娃保了下来,甚至弄到自己家来当了孙媳妇。   这件事情做得不算很机密,知道的人不算少,更重要的是那些个心腹很多后来投了忠诚,忠诚为了拉拢住人心,对着这个侄女也不算坏,秦可卿的日子自然也不算难过。没成想这会儿局势翻转,眼见忠诚也要彻底失势,贾家这些人的心思就活,尤其是这西府。因此这秦可卿病了,病得快要死了,什么时候死大概就看这宫中什么时候传话了。   司徒睿嘲笑的道:“那贾家的大姑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你只管瞧着吧,她也就是个冷宫的命。”   林海听了,却是眉头紧锁“陛下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借着这些人的手收拾了当初害死大皇兄的人呗,顺道消弱父皇的实力还能想干什么?”   林海不可置信的看向司徒睿,“你什么意思?”   司徒睿忙拍拍他的手笑着道:“你别急这没什么大事,那贾家的姑娘现在已经让皇兄送到了凤藻宫,册封的旨意只怕不会远了,虽则皇兄不介意一个女子,但是那秦可卿在皇兄看来不过是败坏大皇兄的声誉,只怕不会想留着她,你既然想帮着柳家小子我就保她一命,只是这将来你可不许再见他了。”   司徒睿说完林海还愣在那里,不是他见识少,大惊小怪,委实是太惊讶了,怎么可能,这大皇兄和当年身为太子的当今斗得你死我活,转眼间却告诉他两人之间不是那么回事,换谁也不信。   不过说实话,忠义亲王倒台的时候他还在老老实实的准备科举,当年的事情哪怕他身在京城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忠义亲王举兵谋反意图逼宫,不想兵败自尽。   当时的上皇一怒之下甚至不顾及其他,整个忠义亲王府都被屠杀殆尽,连个蚂蚁都没剩下,当时满朝哗然,御史台联名上奏言及大皇子虽然有罪,但是稚子无辜,求上皇念及骨肉亲情,不要枉担杀亲之名。   可惜这般也没能挽回上皇的旨意,谁也不知道当时的上皇到底怎么了,会暴怒至此。之后上皇的退位很多人私下猜测应该有这种原因在其中,但是真相如何只怕只有上皇一人知晓。   长长的叹了口气,林海恍惚道:“秦可卿的事情,你就帮一回,至于其他不要再告诉我了。”   打定注意不愿再管这皇家的破事,林海起身要走,可惜被司徒睿一把抱住道:“如海你真不管?”   “放手,你们家的事情爱怎么就怎么,我不管。”   司徒睿不依不饶的抱着道:“咱们一家人,哪里分你我。”   林海挣脱不开,只能无奈的坐下“说吧,你究竟想说什么?”他不认为司徒睿今天死缠烂打的就为了跟他八卦,肯定是还有什么没说的。   司徒睿见林海一本正经的神情,也收起了之前玩笑的模样道:“好吧,赵坤死了。”   赵坤?林海眉头一皱“怎么死的?”   “他一直被压在北卫所,昨日夜里头梁自尽。不过消息还没放出来,他能查到的是忠诚的人,但是更早之前是忠义的人,但是我怀疑他是皇兄的人。林海你明白我什么意思吗?”司徒睿的神情有些难看,自家皇兄算计自己还好竟然算计如海,枉费他对他那么忠心,司徒睿很为自己的爱人不值。   林海的神情没比司徒睿好到哪里去,他总算知道司徒睿前头那一堆的事情到底是为着什么了。皇上和忠义之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那么很可能在忠义亲王死后很大一部分他私下里的势力被皇帝接受了,明面上却是转到了其他王爷或是上皇的手里,那么这些人的身份就很难说了,这次的事情到底是几个王爷在算计,还是重头到尾都是皇帝预料之中呢?   想到此处林海也是浑身发冷,当年那个不骄不躁隐见明君之风的储君,今日这个满是算计的君王,他是不是做错了。   司徒睿见林海的神色不对,忙保住他道:“如海没事的,还有我呢,皇兄不是好人,咱们不跟他混就是 ,他算计你,你等着我给你报仇。”   林海原本的心惊被他一搅合倒是去了不少,“你什么话也说,这件事说到底不是还没定下来吗?不管怎么找那是皇帝,你也注意些。”   司徒睿听出他话语里的关切忙道:“我知道,你只管放心。”心中暗自高兴自己的计谋得逞,其实他哪里是管皇帝和忠义之间的破事,之所以捅出来一则是怕如海轻信了自家皇兄将来要吃亏,二则是怕如海自己想清楚这其中的道道,牵连上自己不是,现在看来效果不错。   两人又就这这件事讨论了很久,不管怎么说,林海马上就要重返朝堂了,赵坤既然死了,那么江南的这桩案子也该到此为止了。   照目前的局势看,皇帝没有马上就动几位王爷的意思,只是不知道这是皇帝的本意,还是迫于上皇的意思。不过从这次的事情看,皇帝的势力明显已经不弱于上皇了,那么林海的站位就很重要了,司徒睿的意思是想他去户部或者兵部,原因很简单,兵部是他的地盘,而户部有肖越在,也方便些。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番外一        我姓司徒皇族之姓,甚至我不是一般的宗室旁支,我是康帝长子,按理应该从出生起就该享受着这权利与富贵,但是并不。   我的出生是我该称之为父皇的人心中的一个污点,因此我被人遗忘,遗忘在这冰冷的深宫之中。   那些个内侍他们不敢真的无视他的生命,但是漠视与冷待贯穿他的整个童年。   冰冷的宫廷也冷寂了我的心,也许我生来就是这样的也说不定,我五岁的时候就敢于将克扣我分例的内侍弄死,只因为这人竟然敢在私底下骂我,这是不允许的。   亲眼看着那个人在水中挣扎的身影,我的心无比的快意。   只是转身的刹那却被另外一个人看在了眼里,那个一身白衣的俊美男子似笑非笑的模样,就这样出现在我的眼底,从而改变了我以后的人生。   他是我的老师也是我的父亲,是的,我私下里唤他父亲。因为他我见到从来未见过的父皇,这座深宫的主人,他的正抱着他最宠爱的皇子教导他习字。   那个本该是我弟弟的小孩又惊讶和好奇的眼神看着我,似乎不能理解我的存在。   我裂开嘴对他露出一抹恶意的笑,那样的阴冷。可是他却出乎我意料的没有被吓跑,也没有露出厌恶的神情,只是好奇的伸出他的手放在我的额头“你不舒服吗?”   不舒服,当然,你该死的把手拿开我就舒服了。可是他却丁点未觉,只是希望用他的手温暖我。   那个时候我们谁也不知道终其一生他都没能成功,我已然在地狱深渊,永远不可能有上岸的那一天。   一次动静极大的深谈后我跟着老师住进了一座美轮美奂的宫殿里。第一次知道了老师的名字---林琅。   我后来才知道我会在冷宫中长到五岁的原因是因为我的老师,只因为我的亲身母亲可鄙的利用了我的老师算计了我的父皇妄想一步登天,却最后粉身碎骨,不过他不成功的痴心妄想也不是全无结果,最起码有了我的存在。   我的父皇为了向我的老师证明自己的无辜将我遗忘在冷宫之中,最后却又因为的老师我离开了那里。   我冷眼看着宫廷里那些个原先对我心存蔑视的人屈膝弯腰,但是眼底还是掩不住轻蔑。   我的老师只摸着我的头道:“记住,你拥有权力,也就能掌握他们的命运,是陛下的长子,尊贵的皇子,任何敢于蔑视你的人你都有资格给予他们最残酷的惩罚。”   我记住了老师的话,记住了权力的作用,从而贯穿了我的一生。   命运永远不予我安宁,幸福安定的日子从来是短暂的,十岁那年,我的老师离开了。   我的父皇亲手将毒酒送到了老师的面前,我藏在隐蔽处看着老师笑着接过而后仰头一饮而尽,面上是从来没见过的笑容。   为什么,那明明是毒酒,明明知道,为什么要喝?   心底的疑惑直到很多年后才真的明了,只是我不是你,老师,如果是我我不会给爱的人背叛的权利,我会亲手禁锢他,禁锢他的一切。   在弱小时积蓄力量这是宫廷里的生存准则,或许是因为后悔也许是因为愧疚,我被留了下来,终于真真的享受到了我身为帝皇长子应该享受的地位与尊崇。   我被待到了皇后的面前,交予她抚养,而那个明明聪明的人,却傻傻的为我担心,生怕触到我的伤心事,蠢的无可救药。   我冷眼瞧着皇后的惺惺作态,她是该对我心存顾忌,嫡长子和长子从来是一场大戏。   不过念在那个傻子的份上我容忍了这个女人的试探,毕竟比起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或许那个傻子的笑颜更让人觉得愉快。   只是岁月的兜兜转转,到底容不得一成不变。当太子大婚的消息出来的时候彻底引起了我心中的暴虐。   他微微躲避的视线更加挑起了我的怒火,我轻而易举的将他的挣扎制住,可是最后还是败退在他的话语里“不要让我恨你。”   是的,他会恨,当然,他是太子,是所有人眼中完美的储君,怎么会接受这种背德的感情。   眼见他迅速的整理好自己,而后正色的说着当做没有发生过,望着他的背影我放声大笑。   太子吗??储君吗?忘了,最重要的是还有父皇。   没有等到他大婚的那一日,我请命出征,前往边疆。   我不知道父皇是不是就看出了什么,他深深地看了我许久在叹息声中答应了,或许在他看来这不过是最好的选择,他没想过我会回来。   战场上的血腥厮杀,再没有比这个更合我胃口的,踏着尸骨掌控边疆的军队,在猜忌和不安中回到了那个远离的京城。   这么些年我从来没有放弃过对他的关注,我的老师给我留下了不错的助力,也给了我可以运作的空间。   可惜入京带给我的不是喜悦而是愤怒,避而不见就可以吗?司徒哲好的很。   为了散心我前往郊外骑马,那些枉称贵女闺秀的把戏实在让人生厌,一如东宫那些恶心的女人,以为能够母凭子贵,可笑的很。他岂会给这些人机会。   不过总算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女子,她不算很美,我对女人没有兴趣,但是这个女人不一样在于,她某些地方真的很像那个人,尤其是笑的时候,可惜那个人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笑过了。   怀着一些莫名的想法,他把这个女人带看回来,至于她的身份有什么关系呢,不过是个傻女人。   留下了那个女人举动给我带来的另外一个好处了,那个人终于走到了自己的面前,不枉我特意给他露了消息。   看着他一脸淡漠下隐藏的愤怒与不明的妒忌,这么多年饱受折磨的内心总算觉得舒服了不少。   而后的一切可以说是一场美梦,隐忍的模样引起心中的暴虐,而后又是忍不住的怜惜,是我的,永远是我的。   可惜命运于我从来都不是最公平的那个。总有些能轻松的摧毁我想要的,一如当初。   坐以待毙从来不是我的风格,竟然不愿让我好,那么大家都不必好。   没有理会他的安抚,在他再一次避而不见的时候,所有的理智就成了空,我不是老师,不会选择他的路。孤注一掷的选择若是不成功,那么我们来生再见。   到底还是错估了自己的父皇,那个能让老师心甘情愿饮下毒酒的男人岂会是那么简单。   好在他的手上还有一副底牌,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皇叔我真的小瞧你了,可惜我再也看不到哪个人的笑颜。   时光飞转好似初见时那个当初的孩童,若是不长大该多好。   只希望那份底牌能够保住你的储位,保住你的姓名。愿来生不再生在帝王家,愿来生我们再相逢。      ☆、第六十六章师兄弟暗愁婚事   林海却是不这么想,他更想去礼部,而且以他的猜测皇帝应该也是这个意思。   “你怎么就知道皇兄会把你放到礼部去?”司徒睿不满的睨着林海,都没见你这么了解我,就那么了解皇兄。   对着司徒睿时刻吃醋的本事,林海已经学会无视,只道:“皇上没阻止大皇子上我这来,那么就应该是默许我继续当他的老师,但是皇上明显不大愿意让大皇子短期内形成多大的能力,礼部不算差,但是又没用什么大的权利。”   司徒睿自然不会告诉林海大皇子的身世之谜,因此对着他的猜测只是笑了笑表示赞同,私底下也打算着是不是进宫活动一番,这礼部这么一看确实不错,最起码事不多不是,这点最重要。   所以说很多事情林海还是被骗了,面对司徒家的人最聪明的方法就是不参合,可惜他已经无福享受这一点了。   不管两人如何猜测,各怀心思的谋算,几日后的圣旨坐实了林海的猜测,皇帝命他升任礼部尚书,加封太子太傅,入值文渊阁。这道圣旨的意味不可谓不重,第一条倒还罢,后两条却是朝堂之上有些瞠目结舌了,当今虽然没有立太子,因此太傅实际上身兼了皇子们的教导之责,那么将来不论那位上位,这位都是帝师了,不怪这旨意一出,不少文官看林海的眼睛都绿了,至于最后一条就更好理解了,文渊阁换个词就是内阁,入值文渊阁也就是说林海正式进入了大庆朝的权利中枢。   这道圣旨一下,林家一下子成了京中视线的焦点,好在林海早就有先见之明闭门谢客。   在黑着脸让林成撤下又一批拜访的帖子后,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师弟如今可真是大忙人了。”话语中的取笑意味显露无疑。   林海转身瞧着自家师兄抚须含笑的模样,一阵无奈“师兄,你这是来看笑话的不成,师弟我如今是架在火上烤了,只怕日子难过了。”这倒是不是虚言,入礼部是他的意料之中,后两条却是出乎意料,也让他顷刻间成了一道靶子,别看现在来拜见的人多,想让他倒霉的绝对只会更多,林海现在是在是头疼呀!   到底是自家师弟,取笑几句就罢,哪里会真的不管。苏泽收起了笑颜只道:“师弟也别急,依你看,陛下是不是在”最后一个词没有出口只是做了口型,那个词正是捧杀。   不怪苏泽这般想,只怕内阁六部的聪明人都会这么想。林海却只是摇摇头道:“应该不是,虽然看起来有些荣宠太过,但是也不是不能单着,之所以会这般不过是我一直不曾在京,若是后两条晚上两个月,只怕不会像今日这般。”   苏泽仔细一想却也明白,自家师弟能力什么都有,只是到底一直在江南不曾进京若真的论身份能力哪里当不得,可惜这会儿却是他脚步未稳之际,才会有这些留言冷言。   只是有些事情他们知道,不代表外人也清楚,那些个使绊子的只怕不会少,这般想着难免忧心。   林海倒是看开了,他仔细的思量过其中的关节,虽然不清楚具体怎么回事,但是却也心中有些数,皇帝肯定不会这会儿对付他,而且也不会用这样的法子,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遭了池鱼之殃,皇帝不能拿那人怎么办,就在自己头上出气委实让他无奈的很。   只是这些个话却是不好同师兄讲只笑着道:“这些个事情暂且放下,咱们师兄弟今日个可是要不醉不归。”   苏泽闻言一顿,虽不知师弟为何突然转移话题,但是他也是个聪明的,因此却是一笑“咱们师兄弟多年没有大醉一场,这次肯定要尽兴的。”   林海拒了拜访之人,只留了自家师兄两人在家中用膳。黛玉如今和在扬州一般掌了府中的中馈,自然得了消息,自家父亲留了师兄在府中用膳。她虽然没见过这位师伯,但是也听父亲提过知道两人关系极好,非是寻常人可比,因此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菜让人送了过去。   林海得了自家女儿差人送来的菜自然在师兄面前显摆了一番。好在苏泽也是个心胸开阔的很不予他计较,只是笑道:“听起来侄女个可是个难得的,倒也是你亲自教导出来的自是不差。”   林海自然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时下之人到底是重子嗣传承,女儿虽好到底是别人家,自家师兄虽然不是那等迂腐之人,但是还是免不了为他可惜之意,因此只笑着道:“我如今虽不敢说是看透世事,只是有些个事情到底非人力所能及,旁人可惜玉儿不是个男儿,我却不这么想了,得此乖女,我还有什么求的。”   苏泽见他这般洒脱,知道心意已定也不再劝,只笑着举杯喝下一杯酒,相视一笑道:“倒是我着像了。”   说话间倒是摇摇头,一副自愧不如的模样,林海只含笑瞧着,倒是也不恼,他们师兄弟之间自然不会这般轻易的生分。   “其他还罢,你只玉儿一个女儿,这会儿京里打主意的可不少,你心中有什么想法没?”苏泽转而问道。   这话一出,林海脸上的笑意却是淡了不少,圣旨已下他马上就要回到朝堂吗,之前因着他刚进京和这些日子的风波所以没人提起,但是现在只怕推脱不了,就不知道会是谁也开口,想到此处林海也是恼恨不已。   苏泽瞧着林海的脸色就知道他大抵上是心中有数了,按理这种事情多是后宅内院妇人们管的,只是林海妻子逝去后不曾再娶,这后宅只一个幼女管着,这些个夫人们就算是有心也没处使力,而苏泽一个内阁宰辅又不是那等好事之人会知道的原因不过是有人托到他这儿罢了。   “论理玉儿还小,缓上几年也使得,虽然说咱们这样的人家,女孩子到了十岁就开始相看人家的,但也不是一定,只是你如今的情况,盯着玉儿的人只怕不少,我也不瞒着你,当是托到我这里的就有两家,你还是早做打算的好。”苏泽一番话却是肺腑之言,他虽然没见过黛玉,但是那是他师弟唯一的骨血,自然爱屋及乌,也是关心。   林海闻言叹了口气道:“师兄的意思我明白,我只玉儿这一个女儿,自然想多留几年,再有也希望她将来美满幸福,也就别无所求了,如今这些个人家有几个是好的,不过是各怀心思,我如何肯让玉儿入这样的人家。”   苏泽若有所思道:“其实倒不必这般,不若你为玉儿定下一门亲事,至于成婚等几年也使得的,其他还罢,总要防着那里不是。”说这话时苏泽的眼神却是看向皇宫的方向。   林海心中一定,眉头紧锁,想到之前司徒睿的消息,旁的不说,皇后可真的有这心思,而且谁也能保证其他人没这个心思呢。虽然他相信皇帝现在不会答应,但是将来呢?而且,知道皇帝和忠义之间的事情后,林海对于皇帝已然起了疑心,皇帝所图只怕没那么简单。   “这是一个法子,可是不瞒师兄,就算我给玉儿定一门亲事,可是这人选也是一个问题,那等纨绔子弟如何配得上玉儿。”说到这里林海又是一愁,万一这着急之下选错了人,不是更加糟糕。   苏泽瞧着林海一副焦心的模样摇摇头道:“成了,你给个方向,京中的子弟我也知道些,看看能不能给你推荐几个。”   林海闻言笑道:“那就有劳师兄了,我这里先行谢过。”   “先别忙着谢,等成了再谢也来得及。那顾易不是有个外甥同你家相熟,怎么没考虑他?”苏泽突然想到,忙问起。   林海一听就知道他说得是萧致远,虽然司徒睿没和他说起萧家藏着的秘密,但是从这件事情上看也知道萧家的立场有些古怪,他自己吃够了皇家的苦头,实在不愿意黛玉选的人家也卷进这些个事情里,倒是更愿意她找个书香之家。因此道:“你说得是同安候的世子,他是忠睿王爷的弟子,只怕将来要走武路,玉儿的性子我倒是更愿意找个书香之家的,两人也更能说话。”   苏泽一听就心中有数了,林海只怕不愿意和勋贵结亲,甚至宗室也可以算了。不过其中的原因他倒是也明白几分,眼见着皇家几十年就没消停过,这些勋贵宗室只怕都一脚踏了进去,文官相对应该好些。   见苏泽把事情放进了心里,林海也不着急了,两人继续喝酒闲聊不提。   另一头压根不知道自己刚刚在妹妹的夫婿人选之中走了一遭的萧致远正在收拾行李,本来前几日他就应该出发了的,只是担心林家的事情,硬是又拖了几日,如今林海的任命下来了,他自然不能再拖,不然司徒睿只怕会亲自把他扔出京城。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六十七章萧致远远离京城   他这样的人家哪里用得上自己来收拾行李,那些个自然早有人备妥,只因为他这次出门不同以往,更是轻车简从不过略备下几件换洗的衣物就是了,倒是让他母亲瞧了越发的难过了,到叫他好生的安慰了许久。   不过这些都是些琐事,真真叫他为难的不过是眼前的东西,檀木的盒子里放着的不是别的,都是往日里黛玉给他写的信,还有送的一些小礼物,他当日绝了心思将这些个一并收起,这次离家只怕最起码几年内是不会再回来了,如今瞧着这些东西确实有些犹豫了,想到黛玉清秀的笑颜,嘴角扬起一抹苦笑。   正在这时,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萧致远神情一变“什么事?”   却不见人回答,只是敲门声不停,他眉头紧皱。将盒子放好,上前一把打开门,这时同安候府,深宅大院的,不是外边乡野之地他自然不担心,只是打开门的瞬间他还是大吃一惊。   “你!”司徒钰笑着站在门外道:“如何,可是吓到了。”   萧致远回神“殿下这个时候怎么过来了,怎么没人通报。”转而瞧见了他身后的自己的小厮,立时明白了这是有人帮忙,那小厮赶紧往后一缩哭道:“少爷,是殿下不让人知道的。”   司徒睿忙道:“我不想弄的太大张旗鼓,你也别怪他。”萧致远瞪了那小厮一眼,留下一个等会再算账的眼神,就将司徒钰拉进了屋子,人都来了他还能如何,而且他猜父亲未必不知道,只是不愿意见这位罢了。   萧致远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让他坐下这才有工夫问问是什么情况“殿下今日个怎么了,有什么事递给话我自然出去见您。”   司徒睿捧起他亲手递过来的茶水也不喝只是转动着低着头不言语,萧致远这才觉得不太对,忙又道:“可是发生什么了?”   司徒钰沉默了会道:“没什么,只是我突然不愿意你走了。”   这话说得奇怪,他离开是早就定下来的,怎么这会儿又改主意了?“这事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去东南,他日东南的兵权必回在咱们手里。”   只是话还未说完,却被打断,呆呆的被司徒钰保住,感受那个人的情绪,萧致远的脑袋飞速的转动,这是怎么了,他可不会认为司徒钰是对他有什么奇怪的感情,只是他认识这人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脆弱的模样,有些不忍心,这个时候他明智些就该推开这人,可是到底有些心软。   良久,司徒钰像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才放开他倒是还是将身子靠在他的身上,淡漠的声音响起“我以为你会推开。”   萧致远笑了笑道:“作为下属我确实应该推开,但是如果是兄弟的话怎么能推开。”   司徒钰闻言嘴角微微一勾,这就够了,到底还是有人把他当做兄弟。   萧致远没有再问发生了什么,他猜测只怕和宫中的事情脱不开关系。他不问司徒钰反倒是说起来了,林家转眼间真的起来了,最着急的那个人自然是皇后,说起来他自幼在皇后膝下长大,最初的几年皇后没有子嗣对他确实还可以,他没有生母,自然对皇后也有几分真心,可是等到小六出世,父皇登基,很多事情都变了。   虽然一再告诉这是正常的,可是在今天再一次被皇后找机会敲打后,司徒钰觉得真的很难过,这宫中只有盼着他死的人,没有人真的关心他在想什么,关心他这个人,因此他来到这里,最起码这个人是真的关心他。   不过司徒钰到底是司徒钰这些情绪也只是影响了他一会儿很快就平息了。“我很小的时候就做好了决定,身为皇子,我所能选的路很少,我不甘心就此居于人下,同时皇室子弟那个位置我为什么做不得,致远你会帮我对吗?”   萧致远看着司徒钰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之前的大皇子,他自然不可能见过忠义亲王,只是何其相似的人生,一样是皇长子,一样的不甘人下,他们父子在走同样一条路,更让他觉得发冷的是造成这一切的皇帝。   可是事到如今他还有的选吗已然不可能了,不只是司徒钰,他和他的家族也没有选择的余地,想清楚后的萧致远起身而后跪下“臣愿与殿下共进退,忠于殿下。”   司徒钰的脸上扬起笑容将萧致远拉起来,拍着他的肩膀,少见的展现出这个年纪的纯粹的愉悦神情。   三日后的折柳亭司徒钰亲自送别了萧致远,回望远处的京城,萧致远的脸上是雄心壮志,不管前路如何他所能做的不过是一路向前。   黛玉自然不会来,但是前一日他已经亲自跟她道别了,他的怀中还藏着昨日黛玉亲自送给他的荷包,那个荷包里有宁神的香料,还有她亲自为他求的平安符,一路珍重的话语,黛玉虽然没有哭,但是那红红的眼角看得出她的难过,他的小玉儿还是那样的。   眼底闪过些柔软,玉儿如果等我回京的那个时候还没有人走进你的心里,那么哪怕林大人再不愿意,我也会努力的。等我归来。   萧致远就此离开了京城,等到他再次回到京中时当年那个翩翩少年已然成为了英武的将军。   随着林海重返朝堂,朝堂上的清洗也停止了,皇帝也不是真的要杀尽六部,清洗工作随着赵坤的死而结束,惶惶不已的朝堂总算是安静了下来,而一些年老的臣子却表现出一种更加古怪的情绪,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是上皇的心腹,壮年的天子用一场名正言顺的清洗证明了这是他的天下,他的朝堂,而曾经倚老卖老的老臣们也因此胆战心惊。   不过这一切和林海无关,他一改之前入京的轰动,变得很是低调起来,除了和一些旧友们联络,很少和人结交,身子朝堂上的事情若非涉及礼部的,也是一概不过问。但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再一次将忠诚亲王府的拜帖扔了回去,林海瞪着那个懒懒的坐在椅子上的人道:“你若真的没什么事,就去把这位解决了。”   司徒睿受此无妄之灾顿觉冤枉只道:“如海,你不是不知道我同他一向关系不好,他的事与我何干。”   林海冷笑道:“我倒不知道我一个礼部尚书有这般大的能力,叫一个王爷追着不放,这位为着谁,你自己清楚。”   司徒睿从后面抱住林海道:“这是说错了,如海自然有这般魅力,我怎么舍得放开。”   林海脸色立时发红,怒道:“放开,你没羞没躁的也不看看什么时候。”司徒睿不仅不放还更加用力的抱着,在林海的耳边轻声道:“那不是这个时辰就成了吗?”调笑的意味十足。   可惜迎接他的是林海一记狠辣的拳头,虽然林海是个书生,但是书生急了也不是好惹的,司徒睿太过分的结果是,让林海好生的修理了一顿,当然这是在他不还手的前提下。   揍了某人一顿,总算将心中的郁气纾解了不少,斜眼瞧着故意装死的人冷笑道:“不若是解决不了这事,你就别回来了。”   说完就要走,司徒睿只能老老实实的起身道:“好了,如海我保证把这事解决还不成吗?对了,那个萧家小子的事情差不离了,估计过两日就能收到贾家的丧信。不过那贾家的老太太真是一个狠人呀!”   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似笑非笑的看向林海,贾家这些日子没少打发人来接黛玉,虽然都叫林海给推了,但是听了这话还是很不舒服,贾家这位老太君确实不是消停都人,只盼着这次得偿所愿后能够安静下来,不然他真的不认为贾家会有什么好下场。   到底是贾敏的娘家,林海也不愿同司徒睿多谈,司徒睿也不以为意。收拾了一番就出门去见他那位好五哥了。   忠诚亲王自打上回的事情后就闭门不出,虽然如今仍是亲王爵,但是比起之前真的是门庭冷落的很。   那守门的不识得司徒睿,见了他直接往里闯忙要拦着待到随行的人告知身份,却又是大惊,慌忙遣了人往里头传消息。   司徒睿也懒得管这些,直接就到了司徒诚的书房。瞧着他这般行径司徒诚险些气得安仰倒。   忍下一口气挥挥手把那些个下人遣走才怒视司徒睿道:“你今日个到底来干什么的?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你兄长,父皇还在,你的礼仪呢?”   司徒睿嗤笑道:“得了吧,我若真的摆足了礼节你就会见我,这话你自己相信?”   当然不会见,司徒诚被司徒睿一语道破,顿住了。良久才无奈的坐下道:“你既然知道我不会见你,你还来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双更,晚点还有一更。 求收藏,求评论。   ☆、第六十八章皇家兄弟话机锋   “干什么?你会不知道我来干什么?”司徒睿猛地翻脸,直接一拳揍到司徒诚的脸上。   司徒诚也不是好惹的,他打小也算是宫中的一霸,和着司徒睿两个没少打架,虽然后来大了,心思深了,这样丢脸的事情没做了,可是工夫也没落下。虽然比不得司徒睿但是也不是没有还手之力,呆住了一下也不客气的揍了回去。   两人你来我往的把这个书房直接给毁了,那下人听到了声响想过来劝,可惜直接让这两人轰了出去。   那些个人吓得不得了,却又没法子,只能到内院禀报了王妃,忠诚王妃听了消息却没有过来,她是个聪明的,如何不知道自家府里如今的处境,但是那又能如何,可是如今来得这位虽然说是叔叔,但是和他们可不是一路的,而且王爷只怕心中有数,想到此处,王妃决定静观其变。只叮嘱那些个人注意些,还有备下好的伤药就不再管了。   司徒诚虽然这些年功夫没拉下,但是到底比不得司徒睿,没一会就被揍得鼻青脸肿,眼见差不多了,司徒睿才收手,揉了揉自己的人,整了整衣冠斜睨着地上的人,嘴角上扬,心情很是不错。   司徒诚趴在地上喘气,等到气息平复些才抬头道:“你真是够狠!”   “还行,你应该感谢我的手下留情。”   司徒诚咬牙看向某个不要脸的人见他一脸正经的模样只能吐口血把这口气咽下“打也打了,这事咱们两清。”   “两清,你想得太好了,刚刚那一顿是之前你算计如海的,还有你打我女儿主意还没算呢!”   司徒诚爬起来冷笑道:“你的女儿,司徒睿我还不知道你的心真够大的,既然愿意当现成爹!”   话语中的嘲讽让司徒睿忍不住又揉了揉手,只是瞧着他的样子最后还是忍了下来,已经这样了再打只怕不成了,他不介意等他伤好了再打一次。   “少废话,你自己做的事情心里有数。”   心里有数,他当然心里有数,司徒诚瞧着司徒睿的模样,满心的不服,他们是打小一块长大,老六是个软性子,在宫里他们就是两霸王,谁也看不上谁,司徒睿是元后的嫡子,可惜元后早逝,他母妃虽然只是贵妃,但是元后逝去后受命管理后宫,地位自然也不差。两人谁也不服谁,可是如今呢,他母家被抄,母妃困在宫中,不要说那个位置,连自己的姓名都不一定保得住,到了今日他还有什么怕得。   “我做了什么,到底是谁在后头算计,我不信你不知道,我算什么,不过是个棋子罢了,这一场到底谁是最大的赢家难道你看不出来吗?等着瞧吧,说不定下一个就该是你了。哦,我说错了,你没个儿子那人总要留个人,说不定你会比我好些。”司徒诚如今也是豁出去了,什么也往外说。   司徒睿瞧着这人疯魔的模样,冷笑道:“司徒诚,我瞧不起你,既然敢做又有什么不敢当的,成王败寇连这点都做不到,还争什么争,你所仰仗的不过是当年大皇兄留下的那点人,也不想大皇兄为什么要帮你,所以你蠢的可以。”   几句话把司徒诚噎住了,事到如今他还看不清自己是怎么败的那他就是真蠢,可是司徒家的男人哪里真的蠢到这份上,只是真正的原因他还是闹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   “自己想去,我可没那功夫给你解惑,识相的赶紧找个地方待着去吧,好好的过你的下半生。”司徒睿却是没那么好心,只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要走。   司徒诚也没拦着他,左右最重要的那句话他等到了,其他他也没心思管,就像司徒睿说的成王败寇,他败了也就失去了资格,只是到底心气不顺忍不住道:“你就那么相信林海,你难不成真的以为他是受害者,这件事情或许从头到尾就是他和皇帝的算计,说不定他就是皇帝放在你身边的一颗棋子。”   司徒睿停下脚步,冷眼看向司徒诚,那一眼让他把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嗓子口,他丝毫不怀疑自己继续说下去,司徒睿绝对饶不了自己。   见司徒诚总算识相以后,司徒睿这才撇嘴道:“你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讨厌。”   说完不再停留就离开了,自家枕边人难不成他会不知道,如海如果傻那就没人聪明了,只是有些事情没有点破的必要罢了。   挥挥衣袖离开了忠诚王府,司徒睿没有直接回林府而是进了宫去向另一个人复命。   上皇淡漠的扫了眼立在下手的儿子,这个儿子聪明能干,可惜真的一点也不听话,否则的话他也不会选上五子,忠诚就远远比不上他。   “好歹你们是兄弟,他既然能醒悟那是最好,一会儿你去见见你皇兄也劝劝他,有些个话,你们兄弟说倒是更好些。”   上皇慢条斯理的说着,倒真像是个为儿子考虑的好父皇,司徒睿心中腹诽,这是打算把他推上来的节奏,可惜他没兴趣只道:“看父皇说得,皇兄如今是皇帝,这些事情岂是我能说得,不若还是父皇亲自同皇兄说,皇兄一向孝顺必然不会让父皇失望的。”   上皇深深的看了眼司徒睿良久才道:“也好。”   又转而道:“你年纪不小,府里头一个人也没有也不是个事,趁着这次选秀也让你皇兄为你挑上一个吧,免得外人瞧着不像。”   不像,谁看着不像,司徒睿的眼中涌现出嘲讽,父皇他真的见不得自己好“父皇多虑了,儿臣自己的事情自己心中有数,就不劳父皇操心了,若是没什么事情,还恕儿臣现行告退。”   上皇的眼一眯,身上的气势徒然加剧,司徒睿却似若未见,只是行礼告退。看着司徒睿离开的背影,上皇的气势瞬间落了下来。自语道:“看来朕真的是老了。”   那随侍的心腹闻言,浑身发冷,不敢多言,只低着头。   好在上皇没真的让人回答,只淡漠道:“派个人去跟皇帝把意思说下,顺道叫忠顺进宫吧!”   那心腹领命赶紧离开。   出了仁寿宫的司徒睿却是没能立刻出宫,而是被皇帝派人拦住了。瞧着面前皇帝的心腹,司徒睿的眉头一皱,倒是也没说什么,跟着走了。   皇帝是在御书房接见的他,宫外的人不清楚,宫里的人却是知道皇帝自打登基后就很少去后宫,宫中在六皇子出世后再没一个皇子公主降世正是这个原因,只是这样的话没人敢往外传,在说话和活命二选一的情况下,没人会选前者。   不过这一切不关司徒睿的事情,以前他不清楚不敢兴趣,现在知道原因了也没打算深究,自家皇兄实在不像是个正常人,当然大皇兄也不算,他有那么一刻真的好奇当年他们两个到底是两情相悦还是只是起了心思,若是两情相悦也不大可能,那么多人瞧着,实在是看不出来。   可是若真的不是,那么大皇兄死前还帮着自家皇兄又是为了什么。   怀着这样的疑惑,司徒睿见到了皇帝。当然这样看皇帝实在不像是个阴沉的人,含笑的模样倒是个和善的人。   司徒睿照例行礼问安后就在一旁坐了下来,等着皇兄的问话。   皇上瞧着司徒睿的模样只是包容的笑了笑道:“你刚才去见父皇了,可挨说了?”   “父皇他老人家不死心,不过是那么回事,皇兄别应下就是。”司徒睿没好气的道。   皇上笑了笑道:“父皇同我说了几次,我都推了,你也没怪他,到底他老人家是为你好。”   瞧着皇上一副孝顺的模样,司徒睿只觉得烦躁,因此不愿多留只道:“皇兄找我若只为这件事,那就没什么说得,我先走了。”   皇上见此也不恼脸色未变只漫不经心的道:“没什么大事,只是听说你进宫了找你说说话,听说你把萧家的小子扔到东南去了,那不是你的小徒弟吗?怎么惹着你了。”   “那到没有,只是男子汉的整天留在京中算什么事,再说了我总不能让他每天往府里跑打我女儿的主意不是,说起来皇兄什么时候把圣旨给我。”司徒睿无所谓的道,临了不忘讨要为黛玉请封的旨意。   皇帝横了他一眼“朕倒是舍得一个郡主,可是林海答应了?”   “这皇兄别管,只您答应就成,其他的我自然会搞定。”司徒睿不以为意的回道。   皇帝见此,沉吟了会道:“那成,只是林海如今刚刚入朝,还是再等些日子,下个月再传旨你看如何。”   “皇兄别忘了就成,那臣弟就不多留了,如海他们还等着我回去用晚膳,就不同皇兄一道了。”司徒睿转眼就要溜走。   皇帝笑道:“果然是有了情人连皇兄也不要了,你回京这么久可曾陪朕用过一回膳。罢了你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六十九章秦可卿风光大葬   自打圣旨下了以后,林家很是热闹了一番,不过这热闹到底是虚的,林家不以为意,不过些许日子也就平静了下来。黛玉如今掌着府中的中馈之事,每日里花上些时间在这些琐碎之事上,倒是也不觉难过。   林海原想着给她请个先生回来,无奈问过苏泽后知京中风气较江南严谨,再有黛玉年岁越大,这男女大防之事,虽则他不是迂腐之人,到底也要防着些,至于那些个女先生,真有才能的不好找不说,林家偏生没个主母,只怕人家为着避嫌也不会答应,这般想着,林海也就把这事放了下来,只让黛玉自己看书温习,若有不懂之处,少不得自己教导就是。左右他如今低调的很,倒是事不算忙。   一家子这般倒是和乐融融,黛玉因为萧致远离京到来的郁郁也消散了,不少。这般时候忽然得了贾府得消息道,那贾家的重孙媳妇,贾蓉的妻子秦可卿没了,倒是让黛玉很是吃了一惊。   那秦可卿她原是见过的,旁的不说,那行为气度真真不像个小家小户出来的,而且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忽然没了。   只是这些个事情那传话的人自然也说不清,贾家递了丧贴,黛玉稠度一二还是去请示了父亲,论理他们是贾家的姻亲又在京城,理当道个恼,只是这秦可卿是宁国府的,和荣国府还隔了一层,而且外祖母几次派人来接,父亲都没应允她前去,度其意思大概是要同外祖家疏远些的意思,黛玉自然不会拂了父亲的意,因此自然先问问他的意思。   林海这日正因为没什么事早些回了来,如今礼部该是最闲的时候,林海又是礼部的头头他要早些走也没人能拦着,没误了事皇帝也不会说什么。   见黛玉找来笑着道:“玉儿这会子过来,可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黛玉笑着给父亲见了礼道:“父亲说得正是,女儿这里可不是有一件事情要请教父亲。”   说着将贾家的帖子递给林海,林海早就得了司徒睿得信倒也不奇怪,只是接过之后随手放在桌上道:“论理咱们和宁国府可是出了五服的,他们家的事情和咱们不相干,玉儿是个什么意思?”   黛玉偷觑父亲的颜色,见其不像是恼只谨慎道:“是父亲说的这个理,只是这事是外祖家出的面,咱们又在京中,真的一点也不管却是不好,蓉儿媳妇是小辈,自然不用父亲出面,不若女儿备上些丧礼,走上一遭也就是。父亲瞧着如何?”   林海原就是打着考校黛玉的意思,听了她的安排很是满意,含笑着点点头道:“玉儿如今大了,这家里的些许事只管自己拿主意就是了,这主意再无不好,只是那贾家虽说是亲戚,倒是这个时候到底人多吵杂,你去站站就是,不必久待。”   真若依林海的意思是不愿意黛玉去的,只是这些个人情往来哪里是这般随心的,荣国府是黛玉的亲外家,贾母的意思自己可以不理,黛玉却是不成,不管怎么着总要顾忌些名声。虽然这么说到底不放心,因此嘱咐黛玉早些回来。   黛玉笑着应了下来,自去准备不提。   秦可卿一病而去,而在这之前忠诚亲王被皇帝一道圣旨降为郡王,离了京城去往封地,只是这封地却是由原来的富饶之地改为了荒凉的西南之地,不过能平安的活下去,想必司徒诚也不会介意这点。   秦可卿的来历在京中委实算不上什么很严密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少,这会儿忠诚失势,秦可卿病亡,贾家原并不像大办她的丧事,只是哪里知道这头秦可卿刚死,那头找上门来的却是忠顺亲王。   贾珍是个胆小的,不管是哪个他都惹不起,忠顺亲王是真的在意秦可卿,还是想给投靠他的人一个信号,他既然开了口,那么贾家就必须顺着他把戏演下去。贾珍连夜找上了贾母最后才有了秦可卿的风光出殡。   真真的风光,黛玉只在内院瞧着都觉得不像,她不知内情,只是看着贾家为了这么一个重孙媳妇,倒是闹得满城风雨的,实在有些看不过眼,她又是个再聪明灵秀不过的,看着那些个用度只觉嗔目结舌,这哪里是一个五品小官的媳妇用得,只怕是郡主公主也用得的,可是瞧着贾母和其他人的意思倒是很平常。   黛玉忍不住心中发冷,要不然是贾家的人真的奢靡无度,要不然就是这位蓉儿媳妇真的身上另有玄机。   回想贾家平日的做派,虽然奢侈些,但是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再说其他人糊涂,外祖母可不是糊涂的,想想蓉儿媳妇还活着的时候外祖母待她的亲热,比较外祖母平日的行事,只怕根源还是落在了秦可卿的身上。   有了这些个想法,黛玉却是有些坐不住了。   “林姐姐这会儿想什么呢?”黛玉这会儿正在内院同姐妹们一道,惜春同她一道坐着,见她不言语,忍不住问道。   黛玉回神笑道:“并无什么,只是想着家里的一些琐事罢了。”   “到底咱们比不得林姐姐,如今可是个大忙人了,难怪老祖宗派了几拨人都请不来。”史湘云倒还是从前的样儿,尤其是明明贾宝玉被她拉着,可是眼睛却是没离开过黛玉,更是心中压着跟刺。   黛玉惯来不理会史湘云的,按照三哥的话,人家可怜,我们不跟她计较,免得拉低了自己的档次,但是若真的找死也别客气,免得当自己是好欺负的。   不过黛玉不理会,自然有说和的,如今的黛玉也不是刚进京那会的情况,礼部尚书,内阁重臣,未来的帝师,哪一样拿出来都不落人,尤其是林家只黛玉一个,张眼睛的都知道娶了林家的女儿意味着什么,青云直上只在眼前。   薛宝钗倒还是笑盈盈的大家闺秀模样不等其他人开口笑着道:“云妹妹又小孩子气了,林妹妹家只她一个,不帮着管家,那不成还指着那些奴才不成,再说了咱们女儿家的将来总要学着些理家之事,整日的吟诗作画的成什么样了。”   史湘云闻言很是不服气,但是也不知为什么只张了张口没有出言,倒是贾宝玉放下了脸色道:“林妹妹才不是这么肤浅的人,宝姐姐你不要乱说。”   贾宝玉的话落不意外的瞧见薛宝钗的脸色变了变 ,这么一出你来我往的大戏瞧得的黛玉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她对着贾宝玉这么大了还在她们女孩子院子待着的事情已经死心了,反正她不在这住着,偶尔做客也就忍忍了。   只是瞧着薛宝钗的样子实在有些可伶,她真觉得薛宝钗不差,虽然出生差看些但是其他什么的配贾宝玉该是足够的,怎么就看上这一个。   “到底是薛姐姐知道我,家里就我和父亲两个,还能指着谁,少不得劳动些,好在府里头都是做熟的,也不过管管大头,下剩的自然有定例。”黛玉笑着替薛宝钗皆为道。   探春闻言眉眼一挑,眼带羡慕的道:“到底是林姐姐,其他的不论,只瞧着风姐姐平日里风风火火的模样就知道这不是简单的事情,不想这样的事情到了林姐姐手上倒是简单的很。什么时候也请姐姐教教我们才是。”   贾宝玉被落了面子,若是其他人他再不依的,但是说这话的是黛玉他却是一点也不恼,只痴痴的瞧着黛玉的笑颜。   其他人生怕再起什么争执忙顺着话拉开了,只转到一些琐碎的事情上。倒是没人搭理贾宝玉。   见着时间差不多了,黛玉准备告辞离去,免得等会被贾母留下。因此遣了人去前头跟贾母告辞,却不想去的人回来说贾母请她过去。   黛玉神情不变,心里却有些无奈,虽然不愿去到底还是起身。   薛宝钗不知为什么见黛玉起身笑着要送她过去,说是她许久不来,这会儿人来人往的,别冲撞了反倒是不美了。   这话说得有意思,这深宅大院的谁会冲撞了自己,只是瞧着闻言眼中跃跃欲试的贾宝玉,黛玉宁愿跟薛宝钗同行。   半夏几个忙活着帮黛玉整了整衣冠另有领路的丫鬟在前,几人才踏了出去,只是比起黛玉这边浩浩荡荡的一伙人,薛宝钗只带着一个莺儿就显得有些单薄了。   黛玉眼波流转看向薛宝钗,身边的半夏几个见此哪有不清楚的微微的扩散开些,将薛宝钗包围在其中。   “薛姐姐找黛玉可是有什么话要说,但说无妨。”黛玉的语气中听不出喜怒,薛宝钗的神情有些不安,只是她到底不是一般闺阁女子。   沉吟会靠近黛玉轻声道:“有一件事情,我不知当说不当说。林妹妹瞧着蓉儿媳妇的事情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当吗?”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七十 章薛氏女受人胁迫   黛玉心中一惊,面上却是不露声色“不妥当,哪里有什么不妥当,她是贾家的宗妇,年纪轻轻的去了,珍大哥伤心办的隆重些也是有的。”   薛宝钗没想到黛玉明明心里起了疑心却还是半点不露,可是到了如今她却是没得选了,事涉贾家,她不信林家真的不管,她不是没想过找王家,可是她是个聪明的人,从之前舅舅透出的口风就可以看出来他比不过林家,况且比起王家,她更相信林家,更相信林黛玉。   “妹妹信不信我?”   “薛姐姐什么都不说,要黛玉如何信?”黛玉眉眼微动,依旧淡然道。   薛宝钗停住了脚步,示意周围的人。黛玉瞧了眼半夏,半夏领会领着人退后了些距离,能看到她们,却又听不到说话声。   “薛姐姐可以说了吗?”   薛宝钗见此才安了心苦笑道:“这事说起来只怕很多人都会当我魔怔了,我白日多不得闲,时常晚间会做些针线,前日我晚间做针线累了,就起身出门到院子里走动了下,不想却因此瞧见了不该瞧见的东西。”   黛玉闻言面色一变,这薛宝钗可是在贾家内院住着,能让她瞧见的岂不是说这内院也不安全了。   薛宝钗见黛玉的神色知她误会了忙道:“倒不是什么强人,而是一个婆子一个丫鬟,只是照我看只怕也不是什么普通的人,我原只当是两个人私下里有什么,也没当一回事,只避开了。却不想听她们说话方觉出不对。”   话到此处却停了下来,见黛玉看着她方继续道:“我也说不清具体的,只是断断续续的什么林家,贾家,甚至带出了蓉儿媳妇,说是就算是个皇孙又如何到底名不正言不顺的,死了也好。”   薛宝钗脸色难看,心中懊悔当日的一时心血来潮,若不然何至于陷入如斯境地,只是事到如今,也由不得她选了。   黛玉此刻心中却是一团乱麻怎么也没想到薛宝钗会告诉她这么一个消息,那两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会说林家,她倒不认为薛宝钗说谎,只是这事实在不是她能决定的。   考虑了会黛玉抬头看向薛宝钗道:“薛姐姐这是贾家的事情,你应当告诉外祖母才是。”   薛宝钗闻言脸色一变咬牙道:“林妹妹,你一向聪明不会看不出这其中的问题有多大,我也不瞒你,我大概这回事知道的太多了。依那两人之言,秦可卿的死只怕是贾家的手笔,你说我还怎么同老太太说,再有那两人话里确实涉及你林家,我敢对天发誓若有半句谎话就不得好死。”   见她如此,黛玉神色立变叹息道:“薛姐姐何必如此,也罢,此事事关重大,我只能回去问过父亲再说,还请薛姐姐勿怪,这些日子还请姐姐保重吧!”言罢就要离开。   薛宝钗闻言也不拦着,只勉强扯出一抹笑容道:“有劳林妹妹了。”   黛玉回望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半夏几个立刻跟了上去,只留下莺儿看着薛宝钗苍白的神色慌乱不已“姑娘。”   薛宝钗摇摇头示意她无事,任由她扶着自己往回走。只是没走多远,在一处假山处,薛宝钗神色闪了下停住脚步言自己累了,让莺儿回去找件披风来,自己休息会。   莺儿虽然担心,但是不敢违背薛宝钗的意思忙离开了。等到莺儿的身影不见了,薛宝钗才冷着张脸道:“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叫人小看。”   随着话落,一道身影从假山处饶了出来,一个俊逸的少年似笑非笑的瞧着薛宝钗道:“薛姑娘何必如此大的火气,好歹我们也是同盟不是。”   薛宝钗见了此人脸色更加难看,听了这话心中更是怒气翻涌,只是面上却不露出来,只是冷声道:“不敢,你让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做了,只希望阁下能信守若言放过我的家人。”   那少年笑道:“你放心,我向来言而有信,不过下剩的还需要姑娘继续配合。”   薛宝钗不言语,只是紧要双唇好一会儿才道:“你要对付林家,却从一个小姑娘入手,不卑鄙吗?”   “卑鄙?姑娘是不是误会了,我可是什么也没做不是,利用一个小姑娘善心的可不是我。”那少年收起了笑容漫不经心的道。   这句话让薛宝钗的神色变得更加难看,“若没有什么事情,恕我不奉陪了。”说完转身就走。   望着薛宝钗匆忙离去的身影,那少年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这薛家的姑娘倒是不像一般的闺阁女子,不过可惜了。   黛玉对于自己离开之后的事情一无所知,应撑着在主院应付了那些夫人,偷了个空就跟着贾母告辞要走。   贾母虽然对于黛玉不愿留下心生不满,但是当着这么多客人的面却是不好发作,只是含笑的叮嘱她过几日来玩就是了。   林海念着黛玉去了贾家心中不放心,早早的回来了,打算若是时辰差不多了黛玉还没回来就派人去接,不想他坐下不久就听到下人来报黛玉已然回来了。   心中很是纳闷,怎么这贾母什么时候这般好说话,不过总归是好事,省了他再派人去。   黛玉听说林海回来了,匆匆前来那副样子倒叫林海很是惊讶“玉儿怎么了?”   “你们都下去吧!”黛玉缓了口气道。   其他人见林海不反对自然都退下了,等到只剩他们父女两人之时,黛玉才将贾府之中的事情细细道与林海听。   林海越听眉头皱得越厉害,忍不住来回度步,等到黛玉话落才道:“玉儿怎么看?”   黛玉迟疑了会道:“我觉得薛姐姐不会骗我,再则她一直在内宅之中若不是真的碰上了,哪里会知道这些?”   黛玉年幼又单纯些,这么想自然无可厚非,只是林海却觉得不会这么简单,这位薛家姑娘到底行迹太露了,再一个那些人看起来不是什么简单的,那么一个弱女子,难不成他们就奈何不得?   见林海的神情严肃,黛玉有些不安低声道:“父亲,可是玉儿做错了?”   林海摸摸黛玉的脑袋道:“没有,玉儿你做得很好。下剩的事情交给父亲就是了,你回去休息好吗?”   黛玉眨着眼睛不怎么相信的看向林海,父亲又要瞒着她,她已经长大了,为什么不愿意告诉她呢?黛玉默不作声的待着不动。   看着黛玉委屈的样子,林海有些无奈,他是一个父亲自然希望女儿能够平安和乐的成长,不要卷进这些事情里,但是现在看来这个愿望是无法达成了。   轻轻的拍了拍黛玉的小脑袋“既然玉儿不愿意走,那就给爹爹做个幕僚出出主意吧!”   黛玉闻言双眼一亮,扬起嘴角忙点头。“父亲,蓉儿媳妇真的是皇家的子嗣吗?”   林海淡然道:“是与不是还有什么关系呢,也不过是皇权之下的牺牲品,她是前忠义亲王的女儿,因为是外室所出,才躲过当年的那一劫,命运周转到底还是躲不开最初的命运。”   黛玉虽然不清楚那其中的血腥,但是也听萧致远提起过十几年前被抄家的忠义亲王,至亲的骨肉能够这般狠心,想起来都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父亲,这皇家的人都这么狠心吗?那?”黛玉转而想到些事情有些担心的看向林海。   林海哪里不知道她想什么笑着安慰道:“玉儿别担心,这其中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至于你睿叔叔,你自己也同他相处了这么久到底如何你也该心中有数才是。”   听了这些话,想想司徒睿平日的言行,黛玉心中稍安这才道:“那么父亲,当年贾家收留了秦可卿,那么为什么如今却?”   “你以后还是同贾家远着些吧,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贾家大姑娘晋升的旨意下达了。”林海没有正面回应,却说起另一件事情。   黛玉聪慧自然明白了其中的根源,忍不住倒吸一口气,怎么会?贾家,外祖母他们怎么能这么做?   虽然心中不愿相信,但是黛玉也清楚父亲不是信口开河的人,既然这么说那么必然是真的。   紧紧的抿着唇想着自己回来之前慈爱的关怀着自己的外祖母,被外祖母视为重孙媳妇中第一人的秦可卿,她真的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林海见黛玉的模样有些担心她受不住忙温言道:“这些事情我本不愿你知道,只是现在看来那些个人是不打算让咱们林家好生的过日子,所以玉儿不要怪父亲。”   黛玉靠在父亲的身边轻声道:“玉儿知道,林家的事情自然也是玉儿的事情,父亲只管告诉女儿,也省得再有这样的事情玉儿不知情反倒是着了别人的道。”   林海笑了笑道:“谁能骗到父亲的小玉儿,那些个人也不至于真的这般,这次的事情若是父亲所料不错应该是有人故意露信,说起来也是咱们林家的一笔旧账。”话到这里林海的神情有些茫然,目光落在空空的地方透着些伤感。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七十一章暗影现宿怨难平   黛玉觉出这话不对,这要再问不防一道声音响起“玉儿这是怎么了,一回来就缠上了你父亲,可是在贾府受了委屈,快同叔叔说说,叔叔给你做主。”   转身只见司徒睿不知何时进来了,看着他们父女笑道。黛玉起身问了声安,而后看向林海。   林海在司徒睿的声音响起之时就收起了之前的神色见此只道:“遇到些事情,我正要同玉儿分说,你这会儿怎么回来了,不是陛下召见吗?”   “没什么事,我就回来了,倒是如海你也是玉儿才多大呀,说什么,若是被欺负了咱们直接把人修理了就是,还要让玉儿操心干嘛。”   这话一出林海还不曾怎么样,黛玉反倒不依道:“睿叔叔这般说是觉得玉儿没用不是,怎么我就不能知道了。”   司徒睿笑道:“是叔叔说错了,咱们玉儿当然能干看,一看家里不是被管的妥妥的吗?快跟叔叔说说,谁欺负咱们玉儿了,可是贾家那块破石头,我可是听萧致远那小子说了,那块破石头最是不会说话的,让叔叔帮你好好教训他一回。”   看着司徒睿兴致极高的模样,黛玉很是担心他真的把宝玉怎么样,忙看向林海,虽然她不喜宝玉但是到底是自己的表兄若是伤着了也是不好的。   林海这会儿再不明白司徒睿的意思他就是傻的,不解其意只能等会再问其原因因此也顺着黛玉的求救道:“你怎么说也是王爷,长辈同他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左右以后玉儿也不怎么往那府里去没得惹出风波。”   一番话下来,司徒睿只能改了话道:“我这不是怕玉儿被欺负吗?即这样那就算了,早知道不让萧致远走,这会儿连个打杂的都没有。”这话却是还不死心的意思。   见他这般不靠谱,林海只能瞪了他一眼,这才老实些。   黛玉瞧着父亲和睿叔叔的言谈好似不打算继续刚才的话题,她满心的疑惑只能拿眼神觑着父亲。   林海却只是安抚的对着黛玉笑了笑让她回去休息,下剩的事情他自会解决,黛玉虽不愿却不好违逆,只能满腹心事的离开。   黛玉一走,林海的神色就变了看着司徒睿皱眉道:“你刚才为何拦着我?”   黛玉不在司徒睿也就没那么讲究靠近林海,将人揽在怀里不理会他的挣扎安抚的拍了拍道:“如海,这些个事情咱们解决就是了何必让玉儿担心呢。”   林海见挣扎不开也不再做无用之功,放松了身体倚在他的怀里神情落寞的道:“我自然不愿意玉儿小小年纪就为这些事情担心,只是事情不如我们预料的那般,若是有一日我们有什么,她总要能保护自己。”   林海的心中何尝不难过,这却是他一个做父亲的无能,要幼女跟着担忧,只是他这么多年费尽心力原以为自己能做那执棋之人,却不想还是做了他人的棋子。   司徒睿不满的转过他的头含怒道:“你说得这是什么话,有我在,绝不会有那一日。”   看着司徒睿坚定的模样,林海心中微微有些暖意,手指轻轻的抚上这人的脸,描绘着他的样貌,最起码这一次他们会一起面对不是吗?   司徒睿将在自己脸上作怪的手指抓住看着嘴角微微上扬“不要再担心了好吗,一切有我。”   轻轻的笑出了声音“好”林海将自己靠在他的怀里,良久才将黛玉今日的事情告知司徒睿“你说这是谁的动作?”   “不会是我皇兄和父皇,那么就应该是那批人了,不过看其形式倒像是个我们提个醒,或许那些人也未必是一条心不是。毕竟老一辈的也就罢了,年轻一辈的未必愿意一直这样,像柳湘莲就对这事一无所知不是吗?”司徒睿分析道。   林海闻言眉眼一动确实有可能,说来可笑,若不是阴错阳差之下,司徒睿帮了柳湘莲一把,只怕他们到如今都不会知道,还有另外一批人在其中布局,更重要的是竟然是他林家先辈。   说起来林海从来没有见过他那位早逝的叔祖,他曾祖的幼子,林琅。比他父亲只大一岁,在他出世之前这位叔祖就过世了,而他的父亲也很少跟自己提过这位叔祖,虽然他早些时候隐隐约约的发现了这位小叔祖似乎和上皇有些关联,但是谁能想到这位叔祖既然在多年前布局,只为了报复上皇呢。   之前司徒睿允了柳湘莲帮着他把秦可卿救出来并且送他们离开京城,柳湘莲自然愿意,因此也早做准备,既然不打算回京了,也就把自己家里给收拾了翻,变卖家产好做将来的费用,却因此找出了他父亲留下了一些东西,他好奇之下查阅才知道一个天大的秘密。   因为事涉林家,他才匆忙把东西送到林海的府上。林海查阅之后也是一惊,这些信件其中甚至有一封是给他的。只是没用送出来,信中言及他实际上压根不是忠义亲王的人,而是为着另外一个人效力,那人早他幼年时有大恩于他,后来他被那人的亲信教导长大也一直为着他们做事,虽然救了他的人已然过世,但是他要为他完成未了的心愿。那个人就是林海的小叔祖林琅。   司徒睿看他神色知道他必然是想起了那位长辈,怕他心情郁闷忙笑着道:“你也别急,就算你那位叔祖再厉害,到底他已经过世了剩下的不过是一些依据他当年意思的下属罢了,哪里能成什么大气候。”   林海苦笑道:“只怕没这么简单,若不然当年忠义亲王也不会落得那般下场,再有,我那位小叔祖生死还未可知,得了柳湘莲得信后我就找了林家得老人打听这件事情,可是你知道吗?小叔祖他根本没有葬回苏州,所以我现在真的怀疑他是不是还活着。”   司徒睿闻言也是一惊,转而却反应过来道:“他不大可能还活着,否则的话局势只怕也不会成现在这般。”   林海一想也明白了确实不会,只是虽然他已死可是留在来的事情也不小。照信中所言,他们应该分为了两批人,一批就是柳大哥手上的这一批,多是在明面上,他们当年大多陷在了忠义亲王的案子里,下剩的估计也都是外围的人,只怕根本不清楚这其中的事情,倒是不足为虑,只另外一部分隐藏在暗中的人,按信中所言连柳大哥也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而统领这些人的是小叔祖最信赖的人。   现在他们的问题是找出这些人,同时还要提防上皇和皇上。他不清楚上皇对于这件事情知道多少,但是想来绝对是清楚一些的,不然当年也不会狠心以谋逆的罪名处斩了忠义亲王满门,连名声都不要了,不外乎是触到了他的逆鳞。   他那位小叔祖真真是可怕,就算是死了也能让皇家父子相残。林海叹息了既然这般厉害当年又是怎么死的,不期然想到了上皇,会是吗?不过转瞬又摇摇头,猜不着,也不敢猜,他不只一次的想过当年上皇没有杀他是看小叔祖的面上若真是上皇动的手,那么又怎么会绕过自己,饶过林家呢?只是当年的事情知道的人本身就不多,想知道真相只怕只有问上皇或者那位隐藏在暗中的暗卫首领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真的很晚,再不发就到新的一天了,不管怎么样坚持日更。 求收藏,求评论。   ☆、第七十二章圣旨下元春晋封   京都向来不是安宁之地,一有风吹草动必然引起四方关注。这贾家虽然一门二公可惜小一辈的没本事,除了些门生故旧的,实在在京中算不上什么顶级的人家,只是却突然之间被众人注意,不过也怪不得大家惊讶,一个封妃的旨意不算什么,只是今上不是看中这些的人,宫中已然是多年没有晋升了,这忽然降下这么大的恩宠,若是有了皇嗣倒还罢,可惜至今没有听闻。   本着后宫与前朝的牵扯,自然有不少人都心中暗自嘀咕。就算是家族没有女孩在宫中的也忍不住注意。   究其原因倒不是说贾元春这么重要,而是因为今上的皇子们渐长。   因为这个林海也不得好过,他身份却是有些尴尬了,前些日子皇帝正式降下旨意让他入宫讲学,担任了皇子们的总师傅,可以说将来无论哪个皇子上位这都是妥妥的帝师,当然因为他同时也是内阁之臣,每日里还要处理内阁和礼部的要事,因此并不是每日都有他的课程,只两日上一堂,下剩的却是由翰林院抽取德才兼备之士充任讲师。   这本就是个引人注意之事,偏不巧又出了贾元春的事情,他虽然和贾家生疏了,但是亲缘未断,那贾元春到底说起来是他的外甥女,因此这自然不少人凑到他跟前打探一二,同他相同待遇的还有五城兵马司的王子腾。   有心人仔细的算计了翻贾元春身后的势力却是大惊不已,虽然贾家没怎么样,但是备不住人家结的几门好亲,文武都有,若是将来真的生个龙子下来,还不定怎么样呢?不说这些自作聪明之人如何的算计,交好贾家,只林海却是无奈的很,黑着脸打发了几波刺探的人,直接甩甩衣袖早退回家去了。   比起林家的不以为意,王家却是另一番表态,越发的同贾家关系密切了。   黛玉虽然身在内宅倒也不是对此事一无所知,圣旨下得那日她这好也在贾家给她二舅舅庆生,虽然后来出了这事她就回来了,当时听着那封号就觉得不大对头,这自古以来皇妃册封的哪有先封女尚书,再封贵妃的,还是双封号,只是这话在贾家却是说不得,瞧着贾家那些个人欢欣鼓舞的模样只怕是想不到这些的,更有那二舅母实在是好笑的很,前头还在话里打探着想让宝玉到父亲这里读书,册封的旨意一下立时就变了脸色,再没有这般现实的,倒叫黛玉好气好笑,和着他们林家还会扒着贾家不成,自己父亲是正正经经的科举出身,林家也是清贵人家,外戚难不成是什么好事,别说还只是一个妃子的外戚,就算是真真的承恩侯府又能如何,不过也只是名声好听。   因此黛玉当即也就打着不打扰那府里的借口,立马就走了。果然不出她的意料,这册封确实有些问题,第二日就有红菱下帖子请她前去赏花,借着这事叮嘱她同贾家还是远着些。   红菱是郡主,也颇得宫中的宠爱因此常往宫里去的,这贾元春不明不白的晋封谁不再看笑话。她同黛玉交好生怕黛玉年幼不知道轻重同这贾家牵连上,因此忙借着情人看花的名义请了人来细细的叮嘱一番。   黛玉虽然不认为此事会牵连上自己,但是面对红菱的心意还是心领了。   不过黛玉和林海都不打算管,不代表贾家会看着他们置身事外,因此接了贾家的帖子倒也不是奇怪的事情。   黛玉坐在上首,淡笑着问着话,林之孝家和周瑞家的都老老实实的立在下首答话。那林之孝家的倒还好,她是个老实低调的,那周瑞家的就有些不乐意了,虽然没有失礼,但是句句炫耀的语气,说起她们家大姑娘圣眷正隆,赏了多少好东西下来,家里主子们多高兴。说话的时候还眼珠子乱转的打量起黛玉见客的小厅。   这般行径让林家的人很是鄙夷了一番,还是林之孝家的看不过气拉了她一把接口道:“借着娘娘这次的喜事,老太太想着也不张扬,只家里人热闹一番,因此差了我们过来请姑娘,林姑娘您看?”   周瑞家是什么人,黛玉在贾家住过自然知道因此也不理会,听了林之孝家的话只笑了笑道:“你替我回外祖母,说我谢谢她老人家惦记,只是林大娘你也看见了,我这府里事情实在不少,你瞧这里都是等着回话的呢。”   林之孝家的看看屋子另外站着的几个林家婆子只笑笑,虽然知道黛玉不想去,但是这是老太太吩咐下来的任务少不得再努力一把“我也知道姑娘事情多,只是这不是老太太的一片心意吗?姑娘抽出一日想比还是可以的,就当是可伶我们两个跑腿的不是。”   黛玉未搭话,倒是半夏觑了下她的脸色笑着接过话头道:“林大娘也可伶下我们不是,咱们家老爷还在,姑娘这没请示老爷哪里敢做主不是。”   这话一听就是假话,这林家只两个主子,这林老爷有多疼林姑娘长眼睛的都看得到,她来过林家几次早就看出来了,这林家后宅林老爷是直接交给了林姑娘,直接就是一言堂,不过人家这么说,自己也不能说不对,这姑娘家的哪里能够随便出门,说句不好听的,这是林家老爷疼姑娘,不然出嫁的女儿都不能随便回娘家,何况其他。   因此也赔笑道:“那是那是”   黛玉见差不多了才道:“这样吧,我这里备下了些东西虽然不算多好,也是一片心意,当是祝贺大姐姐的喜事,林大娘就帮我带去吧,至于其他实在是走不开,就请林大娘替我同外祖母陪个不是。我这里还有事,就不送了,半夏你送林大娘和周大娘出去吧!”   打发走了贾家的来人,黛玉这才有心情处理家中的一些琐事,好在家里的下人都是能干的,也没要多少时间。   不一会儿送人出去的半夏就回来了“姑娘送走了。”   黛玉颔首问道:“可说了什么不曾?”   “不过是问了些咱们府里的事情,和姑娘平日里干什么,我只敷衍了几句。”半夏答道,不过她觑了觑黛玉的面色接着道:“姑娘可还记得咱们从贾家带出来了的那个丫鬟吗?”   “紫鹃吗?”黛玉闻言眉眼一皱,林家只她一个孩子,父亲怎么也不会亏待她因此自己身边一向不缺侍候的人,因此紫鹃虽然不差,但是到底不是这府里的,因此现在也不过是个二等的丫鬟,少有在她面前。“可是她们说什么了?”   “倒也没什么,只是刚刚她们随口了问了几句,姑娘,这紫鹃是贾家的家生子,虽然这般看着没什么,到底不是很合适,您看?”半夏迟疑道。   黛玉点点头道:“下回再去贾府让紫鹃跟着吧,她到底没犯什么错,这么把人打发了只怕落不得好,下回我看着和琏二嫂子说说吧!”   “姑娘只怕还不知道吧,琏二奶奶这会儿日子可是不好过了。”半夏突然道。   黛玉闻言很是诧异“怎么了?”   半夏凑近黛玉耳边将自己听到的消息告知“那涟二奶奶不是和王夫人关系不合吗?之前还好,贾家大房和二房也算是势均力敌的维持明面上的和平,这会儿不是二房的大姑娘成了皇妃吗?”   黛玉立时就明白了,抿抿嘴到底没说什么,她同王熙凤关系不错,但是也仅止于此,这到底是贾家的内务不是她能掺和的,叹了声叮嘱半夏道:“这到底是他们府里的事,咱们也别管,你嘱咐下面的人不要去传。”   因着这些个事情黛玉心中不是很舒服索性也不再屋子待着,去自家园子里散散,偏巧今日个司徒睿倒是没出府,听说贾家今日个来人,惹得黛玉不高兴,忙过来开解一二。   司徒睿自己得府里是压根没回过,基本上都在林家待着,就差没在林家待客了,那些个外人到底知不知道黛玉也没问,横竖如今没人在她面前说这个事,想来知道的人也应该有限。   两人闲来无事索性摆了棋盘下起棋来,说起来黛玉的棋倒是大半是司徒睿教的,轻轻落下一子黛玉好气的道:“睿叔叔平日里就没人找您吗?”   司徒睿正在思索下一步该怎么走闻言笑道:“自然有,他们会往王府递信,若是重要的,我自然会去见,那等不重要的我管他们作甚。”   “那就没人好奇您去哪里吗?”   “聪明的人永远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至于那等笨人自然是真相在他们眼前只怕也不相信,玉儿说是不是?”司徒睿双眼微眯,愉悦的道。   黛玉点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低着头随意的玩弄着手上的棋子,漫不经心的道:“玉儿应该不聪明吧!”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七十三章黛玉巧言迫睿王   “玉儿怎么会这么想?”司徒睿这才觉出不对来。   黛玉抬头看向司徒睿“不是吗?若不然睿叔叔怎么会什么都不肯告诉玉儿呢?显然是怕玉儿犯错不是吗?”   司徒睿神情一顿,说不出话来,他上次搅和了林海和黛玉的谈话,顺道说服如海不告诉黛玉那些事情,没想到玉儿当时没怎么样,却是在这里等着呢。   一向能干的睿王殿下这会儿有些头疼了,看着双眼盯着自己的玉儿,揉了揉眉心叹气道:“玉儿,你明知道睿叔叔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知道。”黛玉直接道,摆明了不接受敷衍。   见此,司徒睿只能苦笑,玉儿绝对不是一时的主意,只怕早就等着了,自己却自投罗网,实在了蠢透了。转动着心思,司徒睿想着怎么脱身却不妨听到黛玉道:“睿叔叔不用想了,父亲今天要去苏伯伯府上,没这么快回来,睿叔叔可以想清楚再告诉玉儿。”   言罢倒是不急不躁的捧起杯盏,悠然的品茗起来。司徒睿的路一下子被堵住了,而且他猜测黛玉既然这般做了,只怕也有人守在园子外头,那什么突然有事的借口自然是用不上了,他倒不是不能起身走人,只是这走人容易哄人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所以摊手他不敢。   等了好一会儿还不见司徒睿开口,黛玉面上不显心中却是有些焦虑了。怎么没用?偷偷觑了下司徒睿的脸色见他似乎在思考什么,黛玉微微放下心来。   果然等了一会儿司徒睿终于开口道:“玉儿想知道什么,不妨直言,叔叔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黛玉闻言怀疑的看向司徒睿不大相信他会这般痛快,司徒睿却只是含笑的看向黛玉,他刚刚已经想明白了,既然黛玉这般再瞒着也没什么意义了,不过他让黛玉问却不自己说,却是另有打算,若是让他自己说却有些不知从何说起,倒不如黛玉问了他答一些不该黛玉知道的事情也可以避免不是。   黛玉虽然不知他为何改了主意,不过这样自然最好,沉吟了下道:“之前我度父亲话里的意思,这些事情似乎同我们林家有关?”   司徒睿眉眼一挑,黛玉果然聪慧只是一点痕迹就想到了这些“说实话确实同林家有些关系,你父亲的叔祖,你的曾叔祖曾经留下一些人,现在这些人隐藏在暗处,最近这些事情后面都有他们的身影,那位薛家姑娘碰上的很可能就是他们一拨的人。”   曾叔祖?黛玉眨眼“怎么可能,我从未听父亲提过我们家有这么一个人。”   司徒睿笑道:“你才多大,你父亲都未见过他,他虽然是你父亲的叔祖但是年纪不过同祖父一般,是你曾祖父的幼子,当年因为一些事情青年而逝,若不是最近的事情,就是你父亲也是想不起这些的。”   黛玉点点头迟疑了会道:“这位曾叔祖既然已经过世了,怎么还会有这些事情,他们想做什么,会对我们林家不利吗?”黛玉心中有些不解,既然是曾叔祖的人,如何会对付林家?   司徒睿摇头道:“这些人倒不是想对付林家,这是当年你那位曾叔祖留下的一些旧怨,我们都身在棋盘当中,逃脱不开罢了,那人对你曾叔祖忠心耿耿,这么多年下来却是有些疯魔了。”说到此处却是一叹,他虽然没有同那人正式交上手,但是这些日子的查探却也微微知道了些这人的形式风格,但是越是这般越发的心惊,那人如今已然可以说陷入魔障之中,只怕不会有收手的可能,就算是林家也未必在意,毕竟当年林琅的死林家没有作为只怕这人心中已有怨气。   想到此处司徒睿忙正色的对着黛玉道:“玉儿你记住,这些人千万不能相信,就算他们同林家有旧那也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他们之中又有多少人会记得你曾祖父,所认的人必然是现在的那个首领,而那人已然疯魔,绝不能相信。”   一番话下来黛玉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忙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只是见此越发的明白只怕那人的力量不小,不然睿叔叔身为手握军权的王爷也不至于无可奈何,想到此处她有些好奇那位曾祖父的敌人是谁“睿叔叔,这些人这么厉害,那么当年害死曾祖父的人岂不是更厉害吗?”   司徒睿闻言脸色一僵,却是不知如何回答好一会才含糊道:“当年这些人没这么厉害,再有倒不是真的惧他们,只是他们隐在暗处,叫人防不设防罢了。”   黛玉有些不相信,不过美目一转忽而想到,这天底下的权势最大的还会是谁,自然是皇家了。心中暗自一惊,到了嘴边的话却是咽了下去,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该问的,当年旧事如何到底不是自己该寻根究底的。   因此只转移话题道:“睿叔叔同父亲商量后可是觉得薛家姐姐的话不可信?”   司徒睿见黛玉不再追究心中轻出了一口气,见她问倒是起了考校之心只道:“确实有些问题,玉儿不妨想想,这背后究竟是怎么回事?”   黛玉眉头微蹙,细细的回想起和薛宝钗的谈话,实在不曾发现不对劲之处,正要请教,却突然一顿,豁然抬头道:“找上我就是最大的问题。”   司徒睿含笑道:“玉儿聪明,正是这个问题。”   “可是为什么?难不成他们想不到吗?”黛玉有些奇怪的问道。   司徒睿轻笑道:“这只能说这些人其中未必是一条心,若是我和你父亲所料不错,是有人借机警醒我们,若我们没有从另外一条线路上知道这些,那么他这次所为就会让我和你父亲意识到还有一股势力隐藏在暗处。”   黛玉没有问司徒睿和父亲从哪里知道的,那不是她该问的。“那么薛家姑娘是故意的?”黛玉已然反应过来这薛宝钗只怕是和那些人同流合污了,想到自己这些日子还担心她的安危,一直叫半夏她们留意贾家的动静,生怕她有什么事情,没想到她既然和着别人算计自己。想到此处黛玉很是愤愤不平。   见黛玉轻咬唇齿,一脸不悦的模样,司徒睿轻轻的捏了下她的脸笑道:“好了,玉儿快别气了,仔细咬坏了,你父亲要心疼的。薛家的那个估计是真的倒霉听到了些什么,顺势被他们给控制了,你以后远着些就是了。”   黛玉微微避开司徒睿的手,捂着脸嗔道:“睿叔叔我不是小孩子了,那她会有危险吗?”   司徒睿见捏不着黛玉也就收回了手,有些可惜的想:还是黛玉小的时候好玩些,一面答道:“应该不会,那人只怕也不想弄出太大的动静。”   听到这里,黛玉也就放下心来,将此事丢到一边,起身道:“父亲快回来了,,我去厨下给父亲准备些吃食。”   只是才走了几步复又转身眨着眼看向司徒睿道:“睿叔叔,您说等会父亲回来了您打算怎么说呢?今日可要我安排人重新打扫您的院子,那儿可有些时候没住人了。”   说完留下一脸无奈的司徒睿就笑着走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女子报仇从来不晚,这可是三哥说得,睿叔叔抢走父亲,还敢怂恿父亲瞒着自己事情,就该受点罚。   司徒睿失笑的看着黛玉愉快的背影,自然猜着了她的小心思,也罢,就当让黛玉高兴下。不过他可不知道这其中还有某个人的手笔,不然的话只怕如今远在千里之外的人要倒霉。   因为从司徒睿口中套出了些话,黛玉如今更是不往贾家去了,到那里万一碰上了薛宝钗可怎么处。   不管林海和司徒睿还是黛玉怎么的提防着那些人的算计,却不想那人大抵是察觉出了什么,这么长一段时间倒是一点信息都不再露,只是林海和司徒睿都不敢大意,这很可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很快就到了年末,这是林家在京中的第一个新年,平日里黛玉主持林家的内务倒是不觉有什么,只是到了这个时候却是有些显出林家后宅无人的不好之处了。还有一件事情同样另林海忧心,那就是黛玉翻年就是十二岁了,虽然说他没打算黛玉这么早就定下人家,可是有些事情不得他不早些考虑,师兄那里推荐了几个不错的少年,他也打算好好的看看。   林海的心事倒是丝毫没有影响到司徒睿,在他看来黛玉的婚事,那自然是玉儿看上哪个就是哪个,他和林海的女儿自然只有他们挑人的份,不过他也不是没有担心,自家皇兄答应的册封旨意迟迟未下,明面上说是不想黛玉太招人注目,反正还小,可以等到出门子的时候再册封。句句是为黛玉考虑。只司徒睿是什么人,自家皇兄会这么纯良,他一个字也不信,倒不怕皇兄真的做什么,只是却还是要提防一二。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实在没得时间更新,很不好意思哦。 求收藏,求评论。   ☆、第七十四章因缘故心结终了   转眼年关,本朝规矩,年假自大年三十起至初五日共六天虽然不算多,但是比起以往却也是不差,再者历来除正月外元宵还有三日的假期,只要朝中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倒是能让朝官们好好的歇歇。   年前几日虽然还未放假,但是朝中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林海一般都往部里去一趟,若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过了晌午就会回来,倒不是他有意偷懒,一则年节将至,各家各户的事情都不算少,他是长官他在坐着谁也不好走不是,二则府里确实也需要他处理一些事情,往年在扬州还好些,今年第一年在京中,少不得和些故旧同泽往来的,这些事情黛玉却是不能做主的,自然要他拿主意。   历来请客吃饭什么的都有讲究,请什么人,什么时候请,自然要先下个帖子,不然多是重了,倒叫人家误会了不是。因此林海自然早早的回府,一面叫来林成吩咐,一面也让黛玉听着些。   司徒睿之前想得极好,这大年之时也赖在府里,过一个团圆之年,但是不防着宫里的两位不答应,也不知道是真的看不过去司徒睿还是本有此打算,今年宫里传出了旨意要在京的宗室一道进宫饮宴,司徒睿无论如何都是走不得的。   屈指算了回,之前再怎么不着自己府里,这正月里头却是不好不来往一番,这么一来肯定不能回林府,因着这个司徒睿心情很是郁郁,连着几日的都没有好脸色。   还是黛玉看不过去忍不住娇嗔了句“睿叔叔你若是想来,光明正大的过来也不是不成,谁还拦着不成,正月我和父亲也可以过王府去拜年,听说王府修得极好,我还不曾得见呢。”   司徒睿闻言眼前一亮,一扫之前的颓然对着黛玉笑咪咪的道:“还是玉儿聪明,可不是吗我那王府虽然不算极好,但是精致也不坏,而且和这府里江南的精致婉约不同,更偏向北方的壮阔,玉儿若是喜欢以后没事可以小住些日子。”   黛玉只笑笑不答,那眼觑向自己父亲。林海之前瞧着司徒睿那副样子就很不悦,如今见他这样脸色越发难看了,狠狠的挖了他一眼转向黛玉道:“下剩的事情准备的差不离了,玉儿再去看看若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多问问林成家的和柳嬷嬷就是了。”   黛玉忙答应了去了,也不理会司徒睿眉眼的意思。不走还留下来看父亲教训睿叔叔不成,不过这到底是叫训夫还是教妻?   好像都有些不对,想到父亲变成睿叔叔的妻子,黛玉的脸色一黑,忙摇摇头将这些古怪的想法甩出去,这事还是别管的好,三哥的信估计该到了她还是看信去。   黛玉匆忙离开后,司徒睿就知不好,玉儿能想到的事情司徒睿深谋远虑岂能想不到,不过是不敢自己说,他在黛玉面前做了几日的吸为着的就是让玉儿来说,这样一来如海自是不会拒绝。   林海冷哼一声“明日就是年节了,王爷的目的也达到了,请回吧!”   司徒睿忙笑着凑上前去道:“如海别气,我那府里精致还不错,我这不是想着给玉儿找一个别院偶尔也可以散散心不是。”   “王爷严重了,玉儿哪里敢拿王府当别院,倒是王爷在我们林家住着个可合意。”林海斜睨着他道。   司徒睿见屋内无人从身后抱住林海讨饶道:“我错了,下次再不敢了,你就看在我明日个那么可怜一个人过年的份上饶了我这一遭成吗?”   看着抱着自己装可怜的人林海气笑了“净胡说,你哪里是一个人,这是皇家的盛典,你也不怕上皇找你算账。”   “找我算账,我的好父皇这会儿儿可没那心思,我之前处理了玄凌军里的人也不见他吱声,估摸着碰上了不小的事情。”   林海闻言诧异的看向他道:“怎么没听你说起,会是谁做了什么吗?”   “那到没有。”这是话到此处司徒睿停顿了会才凑到他耳边小声的道:“前些日子父皇那里得了副画像,哪得的就不知道,不过听说他见了那副画一天都没出殿门,也不让人进,你猜是谁的画?”   林海瞪了他一眼,这还用猜,只是谁谁送的,为什么呢?   像是知道林海的心思司徒睿嘴角扬起笑道:“左不过那些个人,咱们只管看戏就成,不过皇兄应该也知道,不然也不会借着这个机会可劲的折腾,那些个倚老卖老的人要倒霉了。”   林海点点头,皇上最近的动作确实有些大了,可见是铁了心要收拾那些个了,只是他看向司徒睿目露担忧,若是皇帝真的清楚了那些人,下一个要对付的还能是谁。   司徒睿坐了下来,双臂一用力,林海身子顿时一倾不待他惊呼出声,司徒睿双臂结结实实的将他抱住,调整了下位置,林海正坐他怀里。   安稳之后林海平息了下心跳,狠狠的捏了下司徒睿的手臂,可惜司徒睿虽然看似每日无所事事,但是身手什么的一天也没落下,自然不当一回事,只是含笑的看着。   “别担心我,我心中有数,皇兄不傻,若是我真的娶妻生子,或许他会防着我,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他或许会忌惮,但是绝不会轻易动我,毕竟得不偿失。忠睿王府再怎么权势喧天也不过几十年的工夫,等到我死自然也就成空,再有皇兄也早有准备,谁又能预测的了以后会怎么样呢,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下剩的就看老天爷了。”司徒睿了解林海,知道他对着皇帝的忠心,但是这一刻林海的心中只有对他的担心,他真的很满足。   林海看着司徒睿满足的样子,心中一动,将往日的那些个面具褪去,将自己靠在他的身上,权势又如何,江山又如何,不如怜取眼前人,林海忽然想到林琅,满腹才华,文可治国,武可挂帅多智近妖的人,费尽心力帮着上皇保住了江山,做了他身后的那个人,可惜最终却得不到自己最想要的。   而上皇为着江山逼死了爱着人,又得到了什么,几十年的心中不安后悔,可惜再多的后悔又如何,死了的人终究活不过来。守着一副画还有什么用。   幸好他们没有错过,幸而这个人比起他的父皇好上太多。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这一刻难得的温情。   晚膳的时候黛玉明显的发现了些不对劲,虽然父亲和睿叔叔还是同往常一样给自己夹菜,只是两人之间却突然变得温情起来,尤其是偶尔的目光相撞更加的有种说不出的默契,倒显得自己有些多余。   默默的吃着自己碗里的菜,黛玉纠结的皱起了好看的眉毛,虽然健康了许多,但是长不胖的体制,娇柔的外表瞬间有了西子捧心的美感。   司徒睿再一次给黛玉夹菜时终于发现了不对忙问道:“玉儿怎么了,可是今日的菜不合胃口?”   林海闻言也忙转向黛玉,以眼神询问。黛玉回神笑道:“没什么,只是刚刚想起一些琐碎的事情,担心有疏漏之处。”   林海这才放下心来责怪道:“这有什么要紧的,你还小,这次不过让你试试手,就算有疏漏的地方也有嬷嬷们看着,何须如此劳神,下次不许这样了。”   黛玉忙答应下来,司徒睿也帮着说了几句话,只是转眼间那种氛围又出现了,黛玉这回张大眼睛瞧了瞧两人,那种温情,越发肯定两人之间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林海和司徒睿又一次双目相对复又分开的时候才发现黛玉灼灼的目光,饶是他是内阁宰辅,一品尚书,也立时被呛住了。   见林海呛住了司徒睿忙给他拍背,送水。黛玉也收起了好奇的视线,关心的看向林海。   林海喝了水好些了,却是不敢看向黛玉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之后却是刻意避开了司徒睿的眼。   一顿饭吃完黛玉考虑了下还是决定先回去算了,不给睿叔叔面子总要给父亲面子,她实在是怕父亲等会儿又呛到那就不好了。   这般想着黛玉就找了借口起身要走,林海自然没拦着只叮嘱她早些休息就罢了,不过若是林海知道黛玉此时心中的想法只怕未必会这般淡定。   至于黛玉那些个古灵精怪的想法自然脱不开某人的手笔,那十天一封的信可不是写假的,至于林海什么时候才会发现自家女儿被人教坏了那就要看天意了。倒是司徒睿看出了些端倪,毕竟送信的渠道是他的势力,只是他从来不打算把黛玉教成那般柔弱的闺阁女子,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自然不会反对,但要他去提醒如海,睿王爷表示日子很好,没打算自找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一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大家,因为要出差,而且是去很偏僻的地方所以明天开始会有五天码不了字,所以亲们,要请假啦,没意外的话应该二十号恢复更新,等我回来哦。 求收藏,求评论。   ☆、第七十五章皇帝初露立储意   第二日大年夜宫中设宴,司徒睿再不乐意也是不能缺席的,只是因为不能和林海和黛玉一块过年的怨愤脸色一直不算好,倒是免了被众人纠缠,只冷眼瞧着眼前花团锦簇的富贵荣华,假惺惺的父慈子孝。若不是略知真相他真得不能相信他得皇兄是恨父皇的。   宴席到了中途,明义亲王领着孙儿司徒铭来给上皇敬酒,上皇和他一向亲近,自然留下说了几句话,见司徒铭长身玉立的,夸赞了几句,明义顺势给自家的嫡孙请了封世子的旨意,这传位岂有越过子传孙的,只是这明义亲王也是无奈,他只一子偏又早逝,只留下一个遗腹子却是司徒铭,这王位自然是传给他的,只是这爵位的传承没这么简单,到底要皇帝下旨。当年司徒铭的父亲倒是有世子的名头,但是到司徒铭这里也不知道皇家是忘了还是什么一直没有下旨,因此趁着今日的喜庆日子明义亲王也不得不为自家孙子求个恩典。   上皇闻言只淡笑道:“这确实应该的,你只铭儿一个,不给他给谁,这事看皇上吧!”说完看向皇帝的位置。   皇帝笑着打量了翻司徒铭接话道:“确实是个好孩子,说起来铭儿和钰儿的年纪倒是差不多,转眼间孩子们都大了,趁着这个机会也把铭儿他们的封号定下来,父皇你看如何。”   这话一出,明义亲王倒是还好,司徒铭确实脸色微变,但是很快想起这是什么地方忙向着自家祖父学习。   上皇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这事自然是皇帝拿主意,只是咱们皇家封王从来也不是这般简单的事情,事涉江山社稷,皇帝还是稳当些好。”   皇帝笑着应了下来,掩口不再提,只举起手上的杯盏贺上皇万寿无疆。虽然事情看似平静无波的过去了,但是聪明人都知道暴风雨要近了。上皇和皇帝的声音都不算大,但是也没掩着,那坐得近的人都听到了这话,司徒睿心中自然也是翻江倒海,皇兄这是要干什么?   皇帝要干什么,不用等到第二日,这除夕夜该知道的就都知道了,皇帝有意立储君,京中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虽然因为不上朝的原因,很多消息不能及时的沟通,但是有走亲访友不是吗?朝中的勋贵大臣很快都行动起来了,那些个命妇们也领着丈夫派下来的任务开始他们的内宅交流。   很快储位的有力人选就出来了,不出意料的是司徒钰被人所忽略了,司徒睿拿着最新的情报冷笑,一群蠢货。   倒也不能说这些人真的愚蠢,只是皇帝对司徒钰的保护起了作用。司徒钰虽然占了长子的名分,但是他出身低微,母族一无,又尚未娶妻,连妻族都没有,更重要的是在多数人看来皇帝必不喜爱这位皇子,最好的证明就是他尚未成年就被皇帝逐出京中居住,今年才得以回京。很明显是不得圣恩的,这样一来会选他的实在不多。   而众人眼中的有力人选则是二皇子司徒瑜和六皇子司徒锦,二皇子司徒瑜出身仅次于嫡皇子司徒锦,生母为两位贵妃之一的萧贵妃,宫中一后两贵妃四妃,除了刚刚晋封奇怪的占据了两位封号的贤德妃贾元春,一直以来后宫只一后一贵妃两妃,身为后宫唯一的贵妃之子,身份可想而知不差,更重要的是他母族势力不弱,萧贵妃是前内阁首辅之女,虽然她父亲已经致仕了,但是门生故旧不少,而且他的长子,萧贵妃的长兄如今还任着户部尚书的位置,可以说权力不小。若不是出了意外今年就该入内阁的。   今年内阁缺人,年头一位阁老告老怀乡了,人人以为户部尚书会替补进了内阁,却不想半途出了江南的一起事情,等到事情平息了,皇帝直接把林海塞进了内阁,若是林海差些说不定内阁一起反对还有可能更改,偏生内阁如今的首辅是他的师兄,本人要才有才,要资历有资历。萧家也只能忍下了这口气。但是对着林海绝对不待见倒是人之常情。   不过这会儿这会萧尚书可管不上这许多,一个阁臣的位置算什么,若是他外甥成了储君才真的是他们萧家的荣耀,萧家也是诗礼之家,但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要他们不争已是不可能了,或许当年他们家的女儿嫁给太子的时候很多事情就已然注定了,萧家只能往前走。   萧尚书苦心为自己外甥筹谋划策的,甚至不惜向之前不待见的林海低头,自然不会忘了提防自家的对手,在他眼里唯一的敌手就是占据嫡皇子之位的司徒锦。   按理司徒锦的情况不至于让他在储位中有如此的声势,关键是他的母后在其中起得作用,不管皇帝的打算如何,皇后怎么也要搏上一搏,因此她早就求过皇帝,以不想司徒锦被外人看轻和不想皇家声誉有损的名义隐下了此事,因此宫外之人只知司徒锦身子不算好,就算是宫内也在皇后的手段下瞒得极好。   当日皇帝听了皇后的请求并无任何表情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道:“只要她不后悔。”皇后会后悔吗?身在那个位置上她同样没有退路。   不过和萧家把目光对准自己这方不同,对皇帝有些了解的皇后真真的心腹大患是司徒钰。   她是皇帝的原配,是他的太子妃,陪着皇帝从东宫一路走来,一开始嫁给皇帝的时候她还是一个鲜亮的少女,怀着无限的憧憬从承德门被他娶进了东宫,可惜现实很快将她的天真抹去,她的夫君那个谦和的太子心中藏着一个人,他对她只有冷淡,虽然不明显,但是足以让一个少女清醒,等不及她伤心难过,她的夫君是储君,很快侧妃们进入了东宫,她得不到丈夫的欢心决不能连地位也失去,丢掉最后一丝柔软,她成功的从一个备受呵护的少女成为了一个合格的太子妃,到如今的国母。   但是她心中一直在想那个被皇帝埋在心底的人是谁?直到那个宫女的出现,怀着身孕的宫女,她腹内是东宫一直缺少的珍贵的皇嗣,可是她在看到那个人的模样的时候却冷不住发冷,因为她认识那个女孩,不是什么小宫女,那是同安候府的女儿,她入宫前曾经见过还是年纪尚幼的她。就在她以为自己窥见了丈夫心中的秘密时那个女孩死了,死在生产之时,而自己苦心经营的势力被毁了大半,那一夜东宫的主人,她的丈夫站在她的上首用嘲讽的语气告诉她,东宫的太子妃要是一个聪明的人,而不是自作聪明。   那一夜她才真的知道自己什么也不是,所以她费尽心力要生下皇子,她要让自己的儿子成为那个手握权力的人,大概是一种惩罚,皇帝不碰她,不让她怀孕,眼看着东宫的子嗣一个个的出生,她快要疯了。   终于在她发疯之前,皇帝大概觉得差不多了,也可能是为了平衡后宫的势力,她终于怀孕了,可是不等她欣喜,噩梦再次降临,她的皇子是个傻子,是个身体不好,御医说活不过二十的傻子,她的眼泪快要流干了,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皇后心中藏着满满的恨意,但是在失败过后她聪明了很多,她小心的隐藏起那些心思,善意的对待着司徒钰,帮着皇帝稳固后宫的局势,将权力拢在手中,未来还有很久她不着急。 作者有话要说:  在这里给大家道歉,本来说好昨天恢复更新的,但是因为回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实在没时间更,实在是不好意思,求原谅。 另外请收藏,求评论。   ☆、第七十六章诸位事余波不断   除夕夜皇帝立储的意思一露,不等第二日,一出宫门司徒睿就直奔了林府,压根不回自己王府,当然对外却是言自己去了西山的玄凌军驻地,玄凌军一共八万人,其中五万如今镇守在边境,由他的心腹领着,下剩的三万当年跟着他一道回来了驻守在西山。   为着这,那会儿朝堂之上可是没消停过,不过是虑着他身为亲王领着兵权还驻扎在离京城不远,怕会生变。不过当日为着抑制忠诚的势力,皇帝还是压下了反对的声音。   因此在这个时候,司徒睿绝对不会让自己在人前现身,他一个手握军权的亲王,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呢。   林海虽然对着某人大半夜的饶人清静不满,但是也知道这件事情的轻重,只是任由他,只是想到皇帝这个意思带来的影响未免担忧。   自己说到底还是臣子,到底不会真的怎么样,但是司徒睿却是不同,储位之争一出,盯着他的人只会更多,皇帝此番举动到底意在何处?   比起林海的担忧,司徒睿倒是有些个光棍,横竖皇兄的目标不是他,至于其他人与己何干。倒不是他真的这么自负,而是皇兄费劲心力把自己和司徒钰扯在一块,给他当后盾实在没必要这个时候来拆台。   只要皇兄还想司徒钰稳稳的,那么他就安全的很,至于司徒钰上台之后会不会忘恩负义,司徒睿表示谁也不是吃素的。   司徒睿好生的安抚好了林海,两人自是歇下不提。   只第二日黛玉来请安之时乍见了司徒睿很是惊讶,不是说这些日子要回府里住吗?怎么又没回?   感觉到黛玉的疑惑,司徒睿只笑着给黛玉递上一个小荷包笑道:“玉儿又大了一岁,快拿着。”   黛玉笑着谢过接过后轻声道:“我还以为要过几日才能得叔叔得荷包呢,没成想今日个就得了。”   司徒睿见黛玉不肯放弃只能笑了笑回道:“这会出了点事情,我还是不回府的好。”   事情?黛玉忍不住偷觑了眼父亲的神色,又看看含笑的司徒睿,心中有些异动,昨日个她和父亲守夜后才回的房,那个时候睿叔叔可没来,那么肯定是半夜来的,以父亲的性子若不是真的有事,睿叔叔这样折腾肯定不会轻饶,那么父亲没有表示,事情看来是不小。   黛玉心中千思百转哪里瞒得过眼前的两个人精,司徒睿之前已有前科委实不敢招黛玉,因此忙眼神示意林海快想法子。   林海之前一直默不作声的在一旁看着,如今见了司徒睿的眼色却没有立刻开口,只等了一会才慢悠悠的道:“玉儿可是想到了什么?”   黛玉听得父亲问话很是惊讶,但是也没耽误回道:“只是女儿的一些小心思,睿叔叔昨日去参加宫宴,如今说有事,想必事情不会小,其他的却是不知道的,还请父亲教我。”   林海点头赞许道:“我儿果然聪明,昨日个陛下再宴席中露出了立储的意思,只怕京中马上就要进入多事之秋,虽则这些事是朝堂上的事情,但是咱们家有些敏感,只怕会有不少人打主意,你心中也有个成算。”   黛玉虽然知道必有大事,但是却不想是这般重要的事情。她虽然身在闺阁之中,但是那些个经史子集的没少看,史书之上但凡涉及储位争斗那留的血岂会少的。不过这样的事情就像父亲说的,他们家岂能避得过。而且黛玉很快就想到司徒钰,那是父亲的学生,和他们家的关系极近,储位的风波已然不是他们能置身事外的了。   有了这些想法,黛玉对父亲的提点也是心中有数了忙道:“孩儿明白的,请父亲放心。”   林海满意颔首继续道:“虽则说年节下免不了走动一番,但是如今这种情况还是低调些为好,咱们在京中真真的亲友也不多,不过是那几家,下剩不重要的也就罢了,你师伯家和舞阳侯府倒是没什么,只你外祖家这次只怕也要选一方博一搏,若是有什么你只注意些就是了。”见黛玉很快就想明白了,林海继续提点一番。   黛玉闻言倒是不惊讶,只是念着贾母不免道:“父亲难道不劝劝舅舅他们吗?”她就是在内院之中也明白贾家除了门前的两块牌匾,委实没有搅合进这其中的资本。   林海无奈的摇摇头道:“玉儿以为这事是你舅舅做主的吗?”贾家的男人只怕还没有那个魄力,真真能做贾家主的是他那位人老成精的岳母,只是内宅妇人哪里能看透朝中的风云,到头来只怕这点子家底也会折腾没了。不过这话他也不会黛玉说明白就是。   “我说你们连个,这年节下的说这些不愉快的作甚,咱们昨日个没好好的团聚,今日补上那是必须的。”司徒睿不耐烦的打断起他们父女的对话,又对着黛玉道:“我昨日个在宫里得了些好东西,一会儿让人送玉儿房里,玉儿看看可合心意。”   黛玉抿嘴笑了笑道:“睿叔叔成日里往我房里搬东西我哪里用得了这些,还是叔叔留着吧!”   “瞎说,咱们府里就一个不给你给谁,你只管拿着。”   林海笑了笑道:“你睿叔叔给,你只管拿着就是了。”   见林海也如此说黛玉这谢过不提。   因着有了这个事情,这个年节林家却是低调的很,不是很重要的请宴都是推掉的,实在推不掉的也是林海去晃一晃就罢了。   真真一家出动的也只是那三家而已,当然一家也不过是林海带着黛玉,放出消息已经去了西山大营的某人就不适合出现了。   苏泽府上倒是还好,没怎么样,苏泽的夫人也是书本网出生,当年嫁给苏泽时林海年纪尚小,也是见过的,一向和着苏泽一样把林海当做弟弟看,如今见了黛玉只有喜欢的份。   再加上她没能生个女儿,只两个小子,见着这么聪明伶俐的黛玉恨不得直接留下来给自己当女儿。一面还埋怨林海,不早些带给自己看,倒是让林海和苏泽苦笑不得。   把黛玉交给苏夫人林海很是放心,因此只跟着师兄两个去往书房商量事情了。其他倒还罢,说来说去还不过是那件事情,苏泽是首辅,虽然没有几代的经营,但是自有他信息的来源。提起皇帝的意图,不得不让苏泽头疼,能坐稳首辅的位置,苏泽自然不是笨人,更何况这借着年节的拜访,他可不认为二皇子有这个可能。   他对于几位皇子都不算熟悉,但是他是正统的文人,如果是真的需要支持一位的话,他还是希望立嫡子,不为其他,自古以来的正统思想罢了。不过他也不是一个迂腐的,若是嫡子真的不堪造就,为着江山选贤能之主也是可以的。   因此他把林海带到书房也是想问清楚,六皇子是否可堪早就,算起来如今也是十三岁了,说是身子不算好,见过几次倒是没看出身子虚弱,但是也极少露面就是。   林海倒是不意外师兄的问题,只是这事涉皇家的是非,却是不怎么好和师兄说,虽然不知道皇帝瞒着六皇子的情况是为着什么,但是皇帝不说岂是臣子能干涉的。   林海明确的告诉师兄,六皇子不适合那个位置,而皇帝也绝不会立六皇子。   苏泽见林海不愿意说原因,想着大概其中另有苦衷,甚至猜测其中有什么问题,联想到那位睿王爷,猜测大概是从中得到什么消息。他也就不再多问,他倒是不怕林海欺骗他,自家师弟什么人他还是知道的,再则六皇子一直形同隐形的情况本身就有些不对。那可不是生母不在的大皇子,皇后的稳稳当当的,若是没有原因怎么会让自己的皇子这般被隐藏,就算是大皇子,以前的时候也是常在人前走动的。   林海担忧这次储位是皇帝的陷阱,但是又不能将具体的事情告知师兄,因此只嘱咐他切莫趟此浑水,他是首辅等最后皇帝真想立储时再发言也不迟。   苏泽听着林海的絮絮叨叨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好了,如海你还当真小看师兄不成,这点子事情我心中有数,你只管放心就是。”   林海大抵也觉得自己过了,面色一僵咳嗽了几声道:“这不是师兄这么关关心的态度让我担心吗!”   师兄弟两个相视一笑。   大概因着之前的闹剧师兄弟两个心情不错,酒席上自是多喝了几杯,惹得苏夫人派人来了几次,生怕两人喝多了。   反倒是黛玉安慰苏夫人道:“伯母您只管放心就是了,苏伯伯和父亲都是有分寸的人,哪里会真的喝醉。只是这么多年不见高兴罢了,我从没见父亲和谁这么亲近过,父亲是真的把苏伯伯当做兄长看。”   苏夫人笑着搂着黛玉道:“还是玉儿乖,咱们自然是一家人,以后没事只管到伯母这里玩。”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好像很多人没看昨天的,是崩了吗?还是因为木有及时更所以大家抛弃我,/(ㄒoㄒ)/~~ 求不抛弃,会努力更新的。   ☆、第七十七章贾母露木石之意   林海到底喝多了些,自然是不能骑马,下人们只能另备了轿子给他乘,苏泽也喝了不少不能送,苏夫人倒是有提过让他们父女住一晚,只是这年节下的没这规矩,再有明日个还要去往贾府,实在不能留。   苏夫人见此也不勉强,只亲自送黛玉出了二门。另嘱咐了自己的长子苏晟送林海和黛玉一行回府。   林海虽然没醉的很厉害却还是有些行动迟缓了,司徒睿早早的就在大门口等着他们回来,却不想等到一个酒鬼,脸色自然不怎么好,也不招呼那苏家的大公子,只扶着林海往里走。   好在没忘了黛玉留下话:“玉儿也早些回去休息,别累着了。你们好生服侍姑娘。”   眼见睿王把自家老爷带走了,林成神色不变,只是对着苏家大公子笑道:“有劳苏大爷送我们老爷和姑娘回府,今日个招待不周还请苏大爷见谅。”   苏晟自打司徒睿现身就有些傻眼了,待到司徒睿视若无人的把自家师叔带走更是有些瞎眼的感觉。他年纪不少,甚至已经娶妻生子,三年前金榜题名,还在翰林院历练。不过苏泽很多事情也不瞒着这个长子,甚至特意说出来考验一番。   虽然从父亲那里知道自家师叔和睿王关系很好,但是这样的好法明显不对头,他又不是瞎子。睿王不是说不在京中吗?怎么又突然跑到师叔家中了,他们的关系父亲知道吗?   就在苏晟还凌乱不已之时,黛玉的声音响了起来,睿叔叔做事不顾前后,父亲又醉了,这收尾的事情恼不得黛玉补上了,因此在轿子内中开口道。   “有劳苏家大哥此行,父亲今日不适烦请小妹代父亲陪礼,还请苏家大哥莫怪。”   苏晟忙道:“林家妹妹切莫如此说,竟然已经到了府上,我这就先告辞了   了。”   黛玉不方便出来只道:“既如此就不留兄长了,还请向师伯和伯母表示谢意。”   一番告别后黛玉才被抬了进府里,直接回了院子里休息,明日个还要去贾府自然不敢耽搁。   另一头司徒睿满心不悦的带着醉了林海回了他们自己的院子,林海就算喝醉了也不会做那失态的事情,只是安安静静的任由司徒睿抱着回了自己院子。   人看着时清醒的实际上压根不清醒,司徒睿将人扔到床上,注意了力度不会摔疼,然后靠了上去,含怒的扯开林海的衣襟在他的脖子上轻咬了一口才道:“叫你不要喝醉,你就不听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海却只是傻傻的对着他笑,半点没觉得不对,看着眼前笑的无辜的醉鬼,司徒睿只要想到自家如海这般无害的模样被外人瞧见了就是满心的不悦,手伸出去拉扯他的脸“听好了下去不许和别人喝酒,要喝也是咱们俩喝。”   “咱们喝,喝酒好。”林海无意识的重复了下司徒睿的话,突然手抬了起来也拉扯司徒睿的脸,只是他喝醉了哪里知道分寸,司徒睿立时感到了疼痛忙道:“如海快放手。”   哪里知道林海压根不放手反而更加用力一边用力一边怒道:“最讨厌你,你这个混蛋,总是惹人生气,混蛋,都是你的错。”   司徒睿忙迎合着他道:“是是是,都是我的错,快放手好吗?疼!”   林海过了好一会才有些反应过来皱着眉头“会疼,真的?”   司徒睿忙不迭的点头,林海睁着眼睛想了好一会才放松了手改为轻轻的抚摸,一边抚摸一边道:“不疼的,不疼的。”   司徒睿看着这样的如海苦笑不得,真的什么时候都不让自己好过,将那些个念头丢掉,老老实实的叫人送来了热水给林海擦洗了身子而后哄他睡觉。   好在林海喝醉之后很是乖巧,若不是司徒睿一开始自找麻烦以为趁着林海醉酒可以做些什么,哪里会那般。   因此第二日被酒醒后的林海狠狠的修理一顿却是不意外了。   黛玉和父亲一道出门时没有看到司徒睿很有些诧异,不过觑着父亲的脸色到底没有问出口。   父女两个乘着轿子去了贾府,因为早就定下的事情,贾敬和贾政亲自迎接了他们,黛玉的轿子直接进了内院。   也是王熙凤亲自相迎的,见着这些熟悉的人黛玉恍然间想到她当初刚进京的时候,也是这般被众人簇拥着去见贾母,只是到底不一样了。   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黛玉扶着雪雁的手下了轿子,笑着和王熙凤问好。半夏如今年纪大了委实不能再耽搁了,再过几个月就该出门子了,下剩的习秋几个也就在这一两年的事情,因此跟着黛玉出门的多是雪雁她们几个。   王熙凤倒是真的变了不少,她如今又有了身孕,想着生一个哥儿在这后院里站住脚来,哪里还敢再放肆,因此倒是减那些装饰,整个人显得素净的很。   “早就盼着妹妹来了,快请进吧!”虽然服饰什么的变了性子倒是没变,依旧爽朗的很。   黛玉笑着回道:“哪里又得着劳动嫂子的大驾,我还会不来不成。”   两人携着手一道进了屋子,满满当当的倒是人齐的很,黛玉一眼就看见腻在贾母身边的宝玉,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很快就掩住了神情只笑着上前给贾母请安,次又给邢王二夫人和诸位姐妹见礼。至于宝玉,确实刻意的不做理会,宝玉眼巴巴的看着黛玉给众人见礼完毕忙凑上前去。   “林妹妹一向可好,怎么都不来家玩?”   黛玉只淡淡的道:“多谢二哥哥记挂,家中事务多委实没有时间还请外祖母见谅。”   贾母将两人的神情看在眼里,心中怎么想不说面上却是不露痕迹只笑着拉着黛玉的手道:“知道你在家帮着你父亲管家,哪里会怪你,只是可伶我们玉儿这么小就成日的不得闲,你父亲也是个狠心的。”   贾母也不过是随意的话,众人都不放在心上只宝玉是个痴的真当黛玉在家里受了委屈忙道:“即使这样,老祖宗快留林妹妹在家住着别回去了。”   看着宝玉焦急的模样,贾母也是愣了一下,众人的神情顿时都有些不对了,这宝玉都十三了怎么还这么不知轻重,果然黛玉的脸色瞬间就有些难看。   不等众人说什么,外面却是传来声音:“老太太,两位老爷陪着林姑爷过来给您请安了!”   话落却是帘子掀开却是贾敬和贾政陪着林海进来了,林海心思雪亮一见黛玉的模样就知道必然是受了委屈,再看看立在那里神色尴尬的贾宝玉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当时就有些不悦,只是这年下的倒是不好说什么。只向着贾母问了安,下剩的却也不多说。生疏之意很是明显,贾母有心拉近两家的关系,偏刚刚自家的宝贝孙子说错了话,幸而林海没听到不然的只怕这会儿就该带着黛玉回去。   见林海不愿接自己的话,贾母也没久留他在内院,只是示意贾敬和贾政好好招待林海就放他先出去了。   林海虽不放心黛玉,但是想着这贾家到底不敢做什么,权当给黛玉锻炼一番吧!   等到林海等人退了出去,众人却是又说起话来,但是决口不提刚刚宝玉的话。   不过大概是因为贾元春成功晋封的关系,这贾家后院的势力又重新洗了次牌,看着稳稳当当坐着的王夫人,再看看咬牙忍让的邢夫人,黛玉忍不住再次在心里叹了口气,家族不合乃是败家的根本,这外祖母难道就不明白吗?   宴席上最高兴的大抵是王夫人了,摆足了贵妃之母的派头,最后总算是想起女儿的嘱托不冷不热的问起黛玉林家的一些个事情。黛玉哪里会理会她这个,只不轻不重的给顶了回去,把王夫人气了个半死,当即想要发作,只贾母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才安分了下来。   只是王夫人安分了不代表贾母不作为,待到宴席毕借着累了遣了众人先下去休息,独留了黛玉在身前说话。   黛玉暗自思量贾母的意思,以为也是想询问自家的事情却不想贾母却是问起了自己的婚事,当即脸色发红不好意思的道:“外祖母!”   贾母摸摸黛玉的头含笑道:“我知道玉儿你不好意思,你如今也到了能婚配的年纪,若是我苦命的女儿,你母亲还在这会儿只怕早就把京中的适龄少年梳理了个遍为我们的玉儿挑了一个好夫婿,可惜她偏偏去的这么早。”说到后来却是泪水直流。   黛玉被她感染,眼眶也是红了,忍不住哭了出来。只是她到底被林海教育了这么多年,虽然一时被感倒是却也没忘了外祖母可不是无缘无故的说起这个。   只等了一会儿,鸳鸯忙在一旁劝慰了番,贾母这才好了些复又道:“你父亲待你虽好但是到底是个男子哪里懂得这些,你母亲在世的时候曾与我说过若是可以倒是希望你能长长久久的留在我身边。”   说这话的时候贾母也看向黛玉,黛玉只低着头不答,心中却是发冷,外祖母这是要做什么,她压根不相信母亲会有把她配给宝玉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七十八章元宵节宫中设宴   贾母慈爱的看着黛玉,见黛玉不出声微微叹了口气,她不傻林海绝不会愿意把黛玉许给宝玉,本想着凭着自己的面子能不能说动黛玉,以女婿对黛玉的疼爱,若是玉儿愿意未必不会考虑,如今看只怕是不成了。   这般想着贾母又道:“这只是我和你母亲的想法,如今也就罢了,不过你的婚事可不能由着你父亲这般,少不得外祖母为你好好的挑选一番,必然不会委屈了我们玉儿。”   “外祖母,玉儿还小哪里就考虑这个,再说父亲心中有数的。”黛玉忙岔开道。   不过贾家的人怎么想,林海和黛玉都是不动如山,贾母这边黛玉虽然没答应下什么,但是到底气氛还好,林海那里却是险些闹的很难看,这也不难理解,贾家两个当家人,一个纨绔,一个迂腐,哪里懂的什么。听着他们口口声声的嫡子是正统,倒是一副忠君之臣的模样,倒叫林海好气好笑。   林海和黛玉未在贾家久留,贾母本想着留黛玉住几日,可惜让林海驳回了,只能不舍的让黛玉离开。   很快年节就过去,第一次大朝会就有人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进言立储之事,慷慨陈词好似皇帝不立储这江山就会出问题一般。   随后就有一帮人跟上,哗啦一下的跪倒了一大片。林海等内阁之臣立在最前面,一个个的都只低着头不做声,不发表意见。有那自作聪明的也偷觑着皇帝的颜色,可惜什么也看不出来。真正的聪明人不会这么快就跳出来,如今看似跪了不少人,但是各部侍郎以上的可是一个都没有。   皇帝不为所动,只是淡漠的一句,“此事关系重大,容后再议”就将众人打发。   皇帝这般轻轻巧巧的就将事情放下众人却是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这次不过是试探皇帝的意思,皇帝没否认,那么就说明真有立储之意,自有那聪明之人好好的去琢磨一番。   连着几日都有人领头提起此事,大概是太过频繁的原因,一下子触怒了皇帝,皇帝当朝发了一顿脾气终于让这股声音安静了几日,也让那些有心之人顿时头疼不已,陛下您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不过这一切和林海没多大关系,他低调的上朝,低调的处理公事,若是有人来问,一律四两拨千斤的给挡回去。多有几次也就没人上他那里找不自在了,同林海一样的人很有几个,他们这一派也就是所谓的中立派。   就在林海以为事不关己之时,大概皇帝是觉得这朝堂上的暗流不够精彩,一道旨意,元宵节宫中设宴,朝中官员家眷入宫参宴,皇后更是降下旨意特命黛玉一定要参加。   林海送走宣旨的内侍,当即脸色拉了下来。一言不发的回了院子将旨意扔给司徒睿咬牙切齿的道:“怎么回事?”   司徒睿早就等了前院的消息,将那玩意仍在一旁笑着道:“不过是一些傻念头,不必理会,到时候我会安排好人跟着玉儿,不会让她出事的。”   林海微微的揉揉眉心苦笑道:“我担心的是陛下,我不信皇后这么做陛下不知道,若是他真的有意把玉儿许给六皇子怎么办?”   “这不会的,你放心。”司徒睿安抚道。   林海斜睨了司徒睿一眼,对于你们皇家我很不放心。不过这话他没出口,有些事情说了也是白说。   不管林海如何对着黛玉细心的叮咛,元宵那日到底是来了。   林海担心黛玉一个人进宫会有什么事情,思前想后的还是找上了大长公主,将黛玉托付给她,跟着舞阳侯府的家眷一块进宫,这才放下心来。   大长公主一贯的喜欢黛玉自然没有不答应的,也因为大长公主的身份尊贵,黛玉跟着也没受到什么刁难的。   她和红菱两个一块说说笑笑的一点也不无聊,直到进了宫门才安静下来。宴席开始之前众人都是在呈览殿等候,黛玉一行到的时间不算晚,殿中已经有不少人聚在一起说话。   长公主难得进宫自然要去见见上皇,但是却不好带着黛玉她们去,因此叮嘱自己的儿媳妇陈氏好好的照看两个丫头。   红菱忙笑着祖母表示自己一定会很乖巧的,惹得长公主笑着点了点她的头。   只是一等长公主走红菱立马拉着黛玉的手跟着自家母亲道:“母亲,我带玉儿妹妹去见见朋友你看?”   陈氏哪里不知道自家女儿的性子只是笑着道:“别乱跑就成。”   红菱点头应下就拉着黛玉想着一群女孩走去,虽则是在宫中会拘谨些,但是到底还没到宴席开始的时候,夫人们一块的说,姑娘们自然也会找到相熟的小姐妹说说话,也当是一种交流。   黛玉因着没有长辈带着,也只是跟着红菱认识了几个相熟的姐妹下剩的却是都不认识。   那群人中一多半是不识得黛玉的,见了她这么一个生面孔都隐晦的打量一番,有那也红菱相熟的忙笑着道:“菱妹妹这就是你见天挂在嘴边的林家妹子吧,果然是个好的,这一来倒是把咱们都比下去了,你也该早点带出来给我们见见呀!”   这话倒不是场面话,因为今日个是进宫不管愿不愿的都不能失了身份,黛玉自然也是装扮了一番,身穿一件提花散花平素绡小比甲,逶迤拖地藏蓝色滚边百褶裙,身披彩绣薄纱天香绢。柔软的秀发,头绾风流别致元宝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衔丝细银簪,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琉璃翠镯子,腰系闪绿双环四合如意绦,上面挂着一个折枝花的香囊,脚上穿的是绣玉兰花的绣鞋。风流别致仿若仙子下凡。   在场的夫人们没有不暗自打量的,知道的都在赞叹到底是探花郎的女儿,气度不同寻常的,不知道的也私下询问着这是哪家的姑娘怎么都没见过。这些贵妇们平日里不过是管着家里的事情也没什么消遣,自然很是关心这些小姑娘,更有那家中有适龄少年的更是对着京中的闺秀烂熟于心,这忽然冒出个没见过的这么优秀的姑娘都在暗自嘀咕。   红菱和这人也熟闻言只笑道:“我平日里总说你只不信,怎么样这回服气了吧!”复又对着黛玉介绍道“这是我的好友,定北候家的沈瑜,你只管叫她沈姐姐就是了。”又介绍了下剩的几个姑娘,有三个是勋贵人家的姑娘,还有两个是宗室,倒是和着舞阳侯府的立场相同。   又拉着黛玉对众人道:“这是我妹子,林大人家的姑娘,玉儿最小你们可别欺负她。”   黛玉依依见礼,这些人也都是大度的,虽然不熟但是面上都还是很和气。姐妹间说说笑笑的倒是很快就熟悉起来了。   “我说怎么找不着玉儿妹妹,原来是让人给拐跑了。”一道温婉的声音响起,众人回头一望却是萧婉柔。   黛玉忙笑着道:“婉柔姐姐什么时候到的,刚刚可没见着。”   萧婉柔和着众人也是熟悉的,笑着打了招呼,捏了捏黛玉的脸蛋笑着回道:“刚到,今日个来的人多,我们出发有些晚了后面有些堵,这不一进来就找你拉着。哪里知道你有了新姐姐就不要我这个旧的。”   知道萧婉柔是玩笑黛玉只眯着眼笑道:“姐姐又冤枉人,明明是姐姐这会儿是大忙人反倒说玉儿的不是,菱姐姐你说是不是。”   这话却不是无缘无故的,萧婉柔年前定下来亲事,如今被萧夫人拘在家里好生的学习,好几次推掉了她们姐妹的聚会。   这话一出,萧婉柔难免脸色微红,偏红菱还要凑热闹叹息状:“可不是吗?玉儿你说说咱们该怎么罚她。”   萧婉柔嗔了眼红菱道:“好你们两个,可别给我等到机会,我非要好好的羞回去不可。”   “你还和她们两个小的见识不成。”沈瑜见此忙笑着道。   众人闻言这才笑了起来,复又说起话来。   大概众人真的来早了等了许久都不曾有宫女内侍过来宣旨难免说起了些别的话。那成安候的女儿忽然道:“你们可知道这次宫宴为着什么?”   众人闻言都停了下来,沈瑜眉头微皱道:“不过是陛下的圣恩让我们同乐而已,哪有什么事情,悠妹妹别乱说。”   成安候是宗室虽然说女儿不能封郡主,但是也是宗室女闻言不乐道:“我哪里胡说了,往常宫宴哪里让咱们参加的,这事倒是跟我和珊妹妹,菱妹妹无关,和你们就不好说了。”   那珊妹妹者正是另一位宗室之女,众人听了这话都不做声了,话到这个份上哪里还会不明白,况且在场的众人都不是笨的,甚至于家中的母亲长辈未必没有教导。宗室之女自然不能再嫁入皇家,所以她们却是无碍的。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七十九章凤仪宫皇后见玉   这会儿众人都有些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今上膝下的几个皇子年岁都不算小了,论理前几年就该选妃的,但是不知为什么耽搁了下来,如今却在这个敏感的关头提起,但是让人摸不着头脑,莫不是陛下觉得几位皇子身后的势力不够,要通过指婚给几位皇子增加筹码,重新洗牌。   不管心中怎么想,面上都还是不愿出声,她们都是家中的嫡女,享受着富贵荣华的同时也承担着家族的责任,这不是她们能过选择的。   “好了,这事也是咱们能说的,依我看是有人不害羞的想要找个佳婿了。”沈瑜觑着司徒悠含笑的道。   司徒悠闻言立刻羞红了脸不依道:“沈姐姐说这话果然不是个好的。”负气的要走。   其他人忙笑着劝慰。   正在众人玩笑间却有两位宫女进来巡视了番走到了他们面前,中间有认识的忙笑着问好:“付才人好,可是娘娘有什么吩咐。”   黛玉不识得这两人但是见她们衣着不适寻常宫女,又听得沈瑜她们的话知道必然是宫中贵人身边的心腹,只是不知道是哪位贵人,因此也不做声只候在一旁。   却不想这两人的目标正是自己,只见那付才人扫了眼众人将目光停在了黛玉身上笑道:“诸位姑娘好,想必这位就是林大人家的姑娘吧!”   黛玉心中愕然但见躲不过也就站了出来道:“付才人好!”   “皇后娘娘听长公主夸过几次,特意宣召姑娘,林姑娘请。”付才人这话刚落,众人脸上却是神情不一。   红菱眼露担忧的拉着黛玉的手,刚要张口却被黛玉抢先道:“既是皇后娘娘召见自是不敢耽误,还请才人带路。”将自己的手从红菱手上抽回轻轻的拍了下示意她放心,就看向付才人。   那付才人一直笑盈盈的看着黛玉,见她如此听话自然也就不多言,转身领着黛玉走了。   待她们离去,萧婉柔这才靠近红菱凑在她耳边低声道:“别急,林妹妹一向聪慧,再则这宫里皇后娘娘也不会真的把她怎么样,不过你想个办法给林大人那里送给信。”   红菱这会儿也冷静了下来,深吸一口气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不过这到底是宫里她也没办法怎么样,可是有人可以,想到此处,她收起了情绪笑着跟众人告辞回了自家的地方,想办法让人通知自己祖母。   一路上那两人都不出声,黛玉也不好多问,只能静静跟着,偶尔会有身份低微的小宫女见到她们一行都会避让行礼,黛玉趁机留意路线,虽然知道没什么用但是还是求个心安。   黛玉跟着付才人两个穿过了长长的宫道,又转了几个弯就在黛玉额头开始冒汗的时候终于在一处巍峨的殿前停下了脚步,看着殿门中央悬挂的凤仪宫三字知道是皇后的宫殿。   早有宫女进去禀报,不一会儿就出来一个与付才人一样衣着的宫女迎了她们进去。   经过一道道的门黛玉终于见到这后宫的主人,微低着头柔声的给皇后请安。   “抬起头来吧!”威严的声音响起,黛玉判断皇后不是一个愿意被人违逆的人,微微的抬起头看向上首坐着的满身威仪的女子。皇后的年纪并不大,而且说实话很美,只是黛玉在她的目光下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非关其他,只是这双眼睛实在不能算是正常,那寒意的背后隐隐透着疯狂,可是再看却只是一种居高临下的轻视。   “早就听说你了,果然长的不差,上前来让本宫仔细瞧瞧。”皇后上下打量了翻黛玉像是比较满意脸色和缓了些,示意黛玉上前。   黛玉不敢违逆只能强自镇定的走上前去,任由皇后拉着她的手问起她的一些事情。   “多大了,可曾读书不曾?”   “回娘娘的话十三了,读过几本书。”   “本宫倒是听说你是个才女。”   “不敢当娘娘的夸赞,不过是认得几个字。”黛玉不明白皇后的目的,只能小心的应付着。   皇后却是一反之前的态度和蔼的很摸着黛玉的手轻声道:“你也别害怕,本宫不过听锦儿见天的念叨着林妹妹,林妹妹的这才想见见你,说起来锦儿在你们林家叨扰了这么多年,本宫还要多谢你们。”   黛玉忙道:“六皇子能屈尊住在林府,是林家的福分。”   皇后闻言满意的点点头“你和锦儿一块长大也是你的福分,本宫就这么一个儿子少不得为他打算番,算起来他年纪也不小了,前些年一直不在我身边也就罢了,这回来了我这个做母后的自然该为他操持起来。不过以后可就好了,这男人成了家就真的长大了,将来本宫也只把他教给你了。”   黛玉冷汗直流忍不住看向皇后道:“皇后娘娘!”下剩的话却是被皇后堵在了嘴里“怎么,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眼中透着寒意。   就算被皇后威压黛玉也不愿就这么答应下来,后退一步跪倒在地“还请皇后娘娘恕罪,此事不是臣女所能听的。”   皇后盯着黛玉嗤笑道:“不是你能听,林氏,不真的以为你是谁,本宫的儿子是皇子,难不成还陪不上你,若不是锦儿一心挂在你的身上,你当本宫真的看得上你。”   黛玉挺直了身子冷静的道:“臣女福薄当不起殿下的厚爱,自来这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陛下圣旨指婚林家莫敢不从,若不然还请娘娘慎重。”   皇后被黛玉的反驳挑起了火气,她没想到小小一个林家的女儿也敢拒绝她的好意,至她的威严于不顾,她当真以为自己拿他们林家没有办法吗?   殿中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黛玉的手心攥的紧紧的,满是汗水,到了这一刻她不是不慌张,可是慌张不代表她会后退,今日若是后退一步,他们林家只怕就有麻烦了,她在赌,赌皇后不敢真的要她的命。   “林氏,本宫看看你有多硬,来人将她带下去。”皇后到底没疯,人是她带回来的,若是真的怎么样只怕皇帝那里不会轻饶了她,但是要她这么放过绝无可能,反正人进来了,她不放走又能如何。   黛玉的心落了下来,皇后明显是要囚禁她,不过只要不是现在动手她就不着急,睿叔叔肯定会来救她的。   就在黛玉起身打算老老实实的配合之际,一个宫女匆匆跑了进来,凑到皇后的耳边说了几句。皇后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几下,看向黛玉的眼神越发的冷了。   不过到底没有发作,只是冷声道:“先留下。”   黛玉心中千思百转,只一会儿后就有一位内侍进来了。看其穿着应该是宫中有品级不低的内侍公公。   只听那内侍跪下想皇后请安道:“奴才戴权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皇后收起了之前的怒气只淡笑道:“公公请起,劳烦公公跑这一趟,父皇可好?”   戴公公得了皇后的话麻溜的爬了起来回道:“回娘娘的话,上皇陛下很好,今日个听说林家的姑娘进宫了,想着要见见,却不想晚了一步,听说娘娘这里先召见了,不敢让上皇久等这才冒死扰了娘娘的兴致,还请娘娘勿怪。”   “林家姑娘果然是个可人疼的,父皇他老人家多少年没见过外人了,这回怎么想起见林家姑娘了?”皇后脸带笑意的道,又指着黛玉“这就是林家的姑娘。”   戴权看了眼黛玉回道:“主子的事情奴才哪里知道,谢娘娘成全,奴才这就不久留了。”   黛玉一直在一旁听着,虽然不知道上皇这边是怎么回事,但是现在的情况也由不得她做主,只能跟着戴权一道对着皇后行了礼就离开了凤仪宫。   皇后到底没能撑住,只等两人离去,就狠狠的把桌子上的东西扫到了地上。   黛玉听着身后传来的瓷器破碎的声音,忍不住想要往后看。   “林姑娘这宫里最不应该的是好奇心,咱们走吧!”戴权突然出声,吓了黛玉一跳但是转瞬就明白了戴权的好意。脚步不停的跟着轻声道:“多谢公公指点。”   戴权只笑了笑也不多言,黛玉有心问问上皇为什么要见她,可是戴权却明显没有意思回答黛玉的话。   上皇的永寿宫离着凤仪宫着实有些远,黛玉之前就走了较远的路有些累了,这会儿实在有些跟不大上,戴权也是个细致的人,只一会儿就发现了。只是这宫里却是不好张扬,也只能放慢下脚步让黛玉能够跟的上。   黛玉感觉到了这一点对着戴权也是心存感激,只是这样一来两人所费得时间却是有些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八十 章深宫内黛玉遇刺   黛玉虽然没有见过上皇,但是在父亲和睿叔叔的只言片语中却也知道这不是个好相处的君王,或者说伴君如伴虎,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不然的话她林家先人就是最好的榜样。但是心中仍是不免暗自思量上皇可曾悔过,他们当年是不是也同父亲和睿叔叔一般情深义重,如何最后却是一个那样的结局。她暗自猜测上皇对着小叔祖应该还是有感情的,不然也不会容得下父亲和睿叔叔。   不过这一切只是自己的妄加猜测,在见到上皇的那一刻黛玉有些恍惚,似乎不大相信眼前和善的长者是那个曾经不权力巅峰的君王。   上皇和善的笑着打量了番黛玉道:“你就是林卿的女儿吧,上前来让朕好好看看。”   黛玉回神收起自己诧异的神情忙恭谨的上前移动了几步立在了上皇的跟前。   “果然像是林家人,忠睿他视你如亲子到朕这里闹过几次要给你封赏,既是这样你也算是朕的孙女了,一家人也不必讲那些虚的,只叫声祖父就是了。”上皇双眼微微的眯着淡漠的说着让人吃惊的话。   黛玉忙跪下拒绝道:“臣女谢陛下隆恩,只是微末之身不敢担此圣恩。”   上皇脸色不变只是含笑道:“不敢,还是不愿?”话语仍然是和气的只是双眼却是透着锐利。   黛玉感受到那股让人战栗的威压,紧咬唇舌不敢大意,果然是久居高位的君王不是皇后这样的深宫妇人所能比。   可是饶是如此黛玉的背还是挺的直直的,强迫自己镇静的开口道:“回陛下却是不敢。”   “是吗?”上皇看着面前的少女,嘴角微扬果然是林家的人不是吗?从当年那个少年,到青年的林海,再到眼前的少女,林家人都是这样笔直的跪下他的面前,不屈从于他的意志。   “好了,快起来吧,真的跪坏了,忠睿该找朕算账了。”上皇好似之前没有给黛玉压迫一般还是以慈爱长者的面貌温言的让黛玉起身。   既有命令黛玉自然不好再跪着只能勉力支撑着从地上起来,大抵看出了黛玉的虚弱,上皇眉眼微动也不多问,示意戴权给黛玉搬了个凳子让黛玉坐下。   黛玉谢恩后斜签着身子坐了下来,虽然不比站着舒服好歹让脚歇会。因着之前的一出黛玉也不敢大意,只能挺足了精气神的准备应付接下来的风暴。哪里知道上皇像是知道一样,压根没半点为难,只是问起了一些琐碎的家常,诸如司徒睿和林海的相处,她和司徒睿的相处等等的。   虽然看似平常却也叫黛玉有些迟疑不决,摸不透上皇的想法,黛玉只能捡着能说的说上几句,上皇既然知道司徒睿赖在林家,自己什么都不说反倒有欺君之意,再有若不是笃定自己都知道只怕上皇也不会把自己就这样叫了来。   这一老一少的一问一答间倒是默契的很,远远看着倒像是一副天伦之乐的图景。戴权离的不远,偷偷的瞄了几眼,眼眶微红,上皇他老人家多久没有这么开怀的笑了,这宫中还有谁会惦记上皇,就算是那几个皇子也不过是请个安就走了,当然更多的是因为上皇也不愿见他们。一个个的心思昭然若揭上皇什么没见过岂会看不出来,既然如此倒不如不见的好。   听着黛玉轻柔的声音说起司徒睿和林海之间的一些个事情,虽然看似平常但是却也可以看出他们之间关系的亲密,若是当年他不那么倔强是不是就不至于落得如今悔恨的下场,他们可以一起教养孩子,那么今日一同听着孩子们笑话的时候是不是也会相视而笑。   一瞬间的晃神很快又回转过来了,“怎么不说了?”   “回陛下说完了。”黛玉自然察觉到上皇刚刚有瞬间似乎出神了,有些好奇,因为上皇当时的样子真的很伤心。   “哦,是吗?果然老了,总是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朕听说你很会弹琴?”上皇不以为意转而问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黛玉踟蹰了下答道:“回陛下的话不敢说精通,只是略知一二。”   “朕这里有一把好琴,留着倒是叫宝物蒙尘,一会儿你走的时候带去吧!这会儿时辰也不早了前头该开席了,让人送你回去。”上皇含笑的说完就示意黛玉离开。   黛玉闻言忙起身谢恩然后跟着戴权离去。   到了宫门口戴权让黛玉稍适等候不一会儿就有两位宫女抱着一个琴盒过来,应该是上皇所言之物。   “林姑娘,咱家就不送姑娘了,让兰芳送您一程。”戴权客气的对黛玉道。   黛玉笑着道:“不敢劳烦戴公公,今日个辛苦公公,有劳了。”说话间将手上的一个荷包避过那两个宫女的视线递给了戴权,既然要进宫,柳嬷嬷她们自然防着要送人手的时候,很是准备了几个打点的荷包,这会儿黛玉庆幸之前的时候思虑周全准备了个大的,不然对着戴权这样的,那些个碎银子却是不好出手。   戴权笑着接过黛玉的荷包也不推拒只复又言道:“咱家侍候陛下这么久难得见陛下如此高兴,若是睿王爷也在想必陛下会更高兴了,可惜睿王爷事物繁忙好些日子没进宫了。诶呦,咱家这是又多嘴了叫姑娘见笑了。”   睿叔叔很忙黛玉压根没觉得,但是度其意是希望自己转达上皇相见睿叔叔的意思,黛玉心中绕了几个圈面上却是不显,只笑道:“这是公公关心陛下,对陛下忠心。”   戴权闻言笑意更浓了,也不多言将黛玉送出了仁寿宫。   那抱琴盒的宫女兰芳一路安静的领着黛玉前行,黛玉一开始还在思量着今日这两场不同寻常的接见只静静的跟着,待到回过神来却是发现了不对之处,这路如何这么偏。   细心留意之后黛玉很快就发现了那兰芳确实是有意将她往偏僻之处带,心中顿时一惊,防备之意立起。   “这位姐姐,不知我们这是去往何处?”黛玉微微停住了脚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那兰芳见黛玉不走转身面向黛玉正要询问,黛玉先问道。   兰芳眉眼一动仍是面无表情的道:“前头的饮宴都以开始了,若是不想太晚咱们自然要走小道。”   黛玉一点也不信这话,但是如今已到偏僻之处,举目四望不见其他身影,只能拖延道:“是吗?我想了想如今既然已经晚了再去恐怕更加不合适,不若这样你送我去宫门口可好。”   “林姑娘说笑了,这宴席都没参加怎么能出宫呢!”说话间兰芳却是想着黛玉的方向走了过来。   黛玉慌忙后撤,神情戒备。   兰芳忽然一笑“人都说林家姑娘聪慧,看来所言非虚,既然你已经看出来了,那么就受死吧!”兰芳骤然翻脸,饶是黛玉再有准备也被吓了一跳,顾不得其他赶紧转身向着来路逃跑。   黛玉先天体弱就是这些年细心调养也不过是身子健康些,到底还是个娇柔的千金小姐,拿过最重的东西也就是书了。面对这般处境就是再聪明也慌乱了。跑了几步就跌倒在地。   那兰芳脸上扬起恶意的笑,一开琴盒里面竟然藏着一把匕首。眼见兰芳拿起匕首向自己走来,黛玉小脸惨败,挣扎着向后退去。   可是太晚了,兰芳冷笑道:“去死吧,要怪就怪你姓林。”说着匕首对着黛玉刺下。黛玉恐惧的闭上了双眼,等待疼痛的来袭。   可是闭眼的刹那却听到兰芳的惊叫声,慌忙睁开眼睛却被一道身影保住“太好了,妹妹没事。”   黛玉慌乱的看向抱着自己的人,“锦哥哥!”又看向另一边,那兰芳却是和一个青年人打斗了起来,虽是女子但是兰芳的身手并不差,两人斗得不相上下。   “妹妹,你怎么了,可是受伤了?”司徒锦见黛玉不做声以为自己来迟了黛玉受了伤忙慌乱的询问,像个无措的孩子。   身后传来一道咳嗽声“殿下,您先放开林姑娘,林姑娘应该是脚扭到了。”   黛玉向着身后望去却是一个熟人,陈煜。   “真的吗?妹妹脚受伤了,怎么办,怎么办,我去找御医来。”司徒锦慌忙起身,黛玉回神忙拉住他安抚道:“我没什么事情,锦哥哥你别着急,真的。”   司徒锦见黛玉这么说还是很不放心,一脸担心的扶着她起身,絮絮叨叨的道:“真的吗?还是去找御医吧,不然就找皇兄?”陈煜的目光停在司徒锦搀扶着黛玉的地方,眼中闪了几闪,到底没说什么,眼前的情况林姑娘只怕更相信六皇子。   面对司徒锦这样的紧张黛玉虽然觉得很窝心却也有些哭笑不得,只能拍着他的手安抚他,现在情况未明实在不适合声张。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八十一章事未了疑云重重   就在这边司徒锦绕着黛玉转的工夫另一边兰芳已然落了下风眼见就要将她擒住之际,兰芳忽然调转攻击方向拼着受了一掌的风险要攻击黛玉,陈煜见此忙上前一步将黛玉护住,和着那人一道一前一后的要将兰芳拿下,却不想兰芳一开始就不是为着黛玉,只是徐晃一招向后一退却是想着另外一个方向遁去。   众人错手之下却是让她跑了,眼见兰芳离去的身影黛玉眉头紧皱,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她?   不过转瞬就将这股疑惑压下,只对着陈煜和另一人致谢道:“小女多谢两位搭救之恩。”   陈煜忙道:“林姑娘不必客气,这次却是世子的头功,还未介绍这位是明义王府的世子司徒铭。”   司徒铭也笑道:“林姑娘无事就好。”   黛玉面带笑意,但是眼中却是暗含防备,虽然说这二人救了她的性命,只是到底不熟悉,到眼前这步她哪里还敢轻易相信他人,最鲜明的一点就是她一直都不曾松开司徒锦的手,比起眼前的两人,一块长大的司徒锦才是她相信的人。   司徒锦却是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只低声道:“妹妹,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在母后面前提起你,母后也不会单独召见你,让你险些受伤。”   “锦哥哥说什么,这人想来是早就盯上我,和你有什么关系,不是今日个也是其他时候,倒是你们几个来的巧。”黛玉说这话时却是看向陈煜和司徒铭。   这两个可不是司徒锦这样单纯的人,自然明白眼前的佳人不怎么相信自己,不着痕迹的对视一眼,具是苦涩。   陈煜张口想要解释,却不想被司徒铭抢先道:“自然也是林姑娘福泽深厚才能逢凶化吉,不过此事到底发生在宫中不适合张扬,林姑娘还是早些回去,免得林大人担心为好,我们出来久也该回去了。”   见他说得坦荡,想起自己被救了还疑心恩人,黛玉只觉脸上发烧,有些不好意思。   “即使这样,不敢耽误两位公子,只是救命之恩不敢不报,他日必报两位公子的恩情。”黛玉再次福身行礼谢过。   两人忙避开道:“林姑娘不必如此。”   正是司徒铭的话,他二人到底是外男不好在内宫中久留,另闲话了几句就离开了,留司徒锦派人送黛玉回内眷所在之地。   只等两人的身影都消失了黛玉脸上的笑意也下去了,微微动了下脚感觉到疼痛传来顿时眉头紧锁。看样子真的伤到了,想到此处黛玉就是一阵苦笑。   司徒锦见黛玉这般模样慌忙道:“妹妹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脚可能扭伤了,锦哥哥,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地方是比较安全的快带我去,然后通知睿叔叔或者钰哥哥。”黛玉虽然相信司徒锦但是也知道靠司徒锦却是不成的,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还需早点弄清楚,她从上皇处出来被上皇的宫女刺杀,到底是有心人要陷害还是本身就是冲着林家人来的,这一点尤为重要。   司徒锦虽然不清楚其中关键但是也知道黛玉的情况不是很好,忙点头道:“妹妹放心,我这就带妹妹离开这里。”说话间就蹲了下来他可忘记黛玉的脚受伤了。   黛玉这才意识到自己脚受了伤只能由司徒锦背负着走,再想到之前拉着司徒锦的手不放顿时脸上发红,暗想道:幸亏柳嬷嬷她们不知道,不然非唠叨许久不可。不过黛玉虽然觉得自己行为有些违了闺阁的言行,但是她向来司徒锦为亲兄弟,再有事从权宜,这般想着黛玉也就将心中的心思放下,安静的扑到司徒锦的背上,任由他背着自己离开了这里。   黛玉与司徒锦虽说感情极好,可是自打江南之事之后事情不断,两人已经许久不曾再见了。现在一个人静静的趴在一个人背上,这样的自然安宁。却只怕是最后一次了。   “玉儿妹妹!”司徒锦忽然道。   黛玉奇怪的问“怎么了,锦哥哥?”   “没什么,只是觉得以后大概没什么机会叫了,现在多叫几声。”司徒锦笑着说。   “锦哥哥又胡说,咱们就不见面了不成,你还欠我几幅画呢!”黛玉嗔道。   司徒锦闻言却是一顿,画吗?从他回了宫之后就再也没有摸过画笔,哪里还能还妹妹的画。每日里被自己母后关着学那些个经史子集的,自己哪里愿意听。可是母后真的变了,一点也没有以前的慈爱,那样疯狂的模样让他害怕,或许从一开始他就弄错了。想到自己之前听到的那些话,司徒锦的眼神透出一股茫然与不甘。   “玉儿妹妹,如果,如果我有一天不一样了,你还会愿意理我吗?”司徒锦忽然问道。   黛玉凝眉,什么意思?“锦哥哥说什么?”   “不,没什么。”司徒锦改口道。   剩下的时候两人又安静了下来,黛玉在思量着司徒锦的不寻常,而司徒锦只是静静的背着黛玉,脸上看不出喜乐。   很快司徒锦将黛玉带到了一处宫室,在隐蔽的地方将黛玉放下道:“玉儿妹妹你在这里等会,我去叫人来。”   黛玉点点头,示意他放心。   这处宫室明显是有人居住的,只见司徒锦靠近之后就有内侍上前询问,司徒锦说了什么,那内侍转身入内通报,不一会儿就出来一群人,为首的竟然是司徒钰,远远看着两兄弟的对话,黛玉明显的察觉到了不对劲,心狠狠的揪紧。   那样淡然自若的司徒锦和之前手忙脚乱,惊慌失措的锦哥哥还是一个人吗?黛玉不愿去想他到底是碰巧还是刻意的,她疑心陈煜和司徒铭,却从来没想过她的锦哥哥会不是锦哥哥了。   不自觉的泪水开始落下,黛玉只能用手捂着嘴不愿哭出声来。不一会儿两人似乎是谈妥了,司徒锦遥遥的看了眼黛玉所在之地,而后不带犹豫的转过视线离开了。   黛玉的双眼被泪水模糊了,感觉到身前的阴影时抬起头看到的是司徒钰。   司徒钰看着眼前哭得像个小花猫一样的妹妹,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轻声道:“玉儿妹妹别哭了,没事的,我这就派人去找先生和七叔。”   黛玉点点头,慌乱的擦拭了眼泪,尽量做出一副无事的模样,但是两人都知道怎么可能无事。   将黛玉带回自己的宫室,一面派人去给自家七叔报信,一面找来自己信得过得太医给黛玉看伤,说是扭到了但是不注意万一严重了怎么办,司徒钰自然不会轻忽。只是从头到尾他没有问黛玉一句发生了什么,黛玉也没有说。   没过多久,门外就响起了声音,不等司徒钰出去看,就见司徒睿闯了进来,见着黛玉苍白的脸色,脸色立时变得越发难看,身上煞气翻涌。   司徒钰忙道:“皇叔!”   司徒睿这才回过神来怕自己吓到黛玉忙收敛起身上的杀气。走进黛玉身边愧疚的道:“是睿叔叔不好,让玉儿受苦了。”   黛玉扬起嘴角笑道:“睿叔叔放心,玉儿无事,只是扭到了脚而已。”   知道黛玉是希望自己不要太担心,可是想到之前黛玉遇到的事情他就无法不自责,若是黛玉有个什么他如何和如海交待,亏他还跟林海说会保护好玉儿。   想到此处司徒睿勉强维持脸色的怒气安抚黛玉道:“好了,玉儿别怕下剩的事情交给叔叔就是,一会儿叔叔直接派人送你回去。”   黛玉闻言还待再说什么,却见司徒钰在司徒睿身后对着她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什么。   黛玉不解其意,迟疑了会还是没有说出口。司徒睿没有看到司徒钰的小动作,转身对着司徒钰道:“我这边还有事情,你亲自送玉儿出宫,不要再出意外,我的人就在宫外等着。”   司徒钰忙道:“皇叔只管放心,玉儿妹妹这边我看着保证不会再出事情。”   司徒睿点点头,又对着黛玉安抚了几句,就匆忙离开了,可见事情十分紧急。   “钰哥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黛玉聪慧知道必然发生了大事,不然以睿叔叔的性子绝对不会把自己托付给钰哥哥,又想到自己的父亲,心立时就提了起来。   司徒钰笑了笑安抚道:“玉儿妹妹别急,是出了些事情,但是与先生无关,先生现在很安全,你只管放心就是,等御医给你看过后我就送你出宫。”   黛玉闻言这才放下心来,低着头半天不语良久才道:“钰哥哥刚刚是不想我问锦哥哥的事情对吗?为什么?”   司徒钰在软榻边坐下,看着低着头的黛玉叹气道:“我是不想你问,因为锦儿希望我不要说,玉儿,不管你因为刚才的事情想到了什么,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证一点,锦儿绝对不会害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上一章应该崩了,只是不知道哪里不好。 求收藏,求评论。   ☆、第八十二章凤藻宫惊现人命   黛玉仍是低头不语,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司徒钰瞧着黛玉的模样只能叹气,想到自己的那个弟弟心情越发的难过了,这个时候他分外的想念远在千里之外的萧致远,若是他在也许几句话就安抚好了玉儿,顺道给自己出几个主意,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实际上他比黛玉更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惜手头没有可以动的人。   实际上确实如黛玉所预料的宫中出了大事,如今女眷莫说饮宴了,全都拘在了一处宫室不能活动。   说起来也算是恒古难闻之事,原是一件喜庆的事情,偏生这内眷之中竟然混入了刺客,当时黛玉正在上皇处说话,皇后被上皇打乱了心中的计划虽然心中不忿到底也只能压下不提前往准备宴席。   却不想宴席还未开始,那拜见的命妇中却有一人神色不对,不等内侍上前询问,忽然从衣袖中拔出一把匕首刺向皇后,皇后身边的宫女内侍极多自然没有让她得逞,只是哪里知道那人刺杀不成竟然当场自尽,留下话诅咒皇室断子绝孙。   将在场的内眷吓得面无血色,不等众人回转既然传来前头皇帝同时遇刺的消息,虽然同样那刺客当场死亡,却是闹得人心惶惶。   因着出了这个事情宫门口早已经封锁,命妇朝臣皆不能出宫。宫中侍卫四处巡视,不放过任何有嫌疑之人。   黛玉因着有司徒钰亲自护送又有司徒睿的话这才顺顺利利的离了皇宫。御书房内陪着皇帝等着消息的司徒睿见一个侍卫偷偷对着他示意了下,就知道黛玉已经平安出宫,这才放下心。   皇帝这会儿这烦躁非常,见了司徒睿的举动眉头一皱“老七,你又干什么了?”   司徒睿见皇帝见着了也不惧,拂拂衣袖淡漠道:“我能做什么,横竖这事跟我没关系,都是玉儿在宫里差点把命送了,我还没说什么。”   皇帝闻言面露尴尬,他当日允了司徒睿林氏女在宫中绝对不会有人为难,结果却是这么一个情况确实让他无话可说。   不过转瞬皇帝就恢复正常了,正要说什么,却听门卫内侍来报,林海到了,皇帝急忙宣召林海进来。   林海入内见皇帝和司徒睿都在也不多言,先给皇帝见礼之后才说起搜宫的发现。按理这事怎么也轮不到林海来管,他是礼部尚书兼着内阁大学士。皇宫的自有龙禁尉来管,再不济还有龙庭卫。只是这帝后同时遇刺,明显龙禁尉里头出了问题,皇帝本着有错杀无放过的原则当场将龙禁尉统领拿下,将搜宫的重任教给了林海。当着众人的面林海自然不能推脱,只是谢恩领旨。   为着这事,司徒睿自然不会给皇帝好脸色看,这种时候将林海推上风口,司徒睿自认没有动手已经是他好性儿了。   “怎么样,林卿可有发现?”皇帝不理会司徒睿的脸色直接对着林海问道。   “臣有辱使命,只查到刺杀皇后娘娘的刺客并非真的朝廷命妇,应该是中途被换了,至于怎么过得宫门检阅关卡的就不知道了,臣已经命人将负责检阅的人拿下等候审问。”林海虽然知道这个结果皇帝不会满意,但是还是将事情据实以告,以求脱身。   皇帝闻言眉头紧皱,脸色有些难看。见皇帝就要发火,司徒睿忙道:“陛下,这宫中禁卫之事自有林海哪里知道,你觉得禁卫统领有问题就交给顾谦就是了,他是五城兵马指挥使,也不算越界。”   司徒睿说的简单,皇帝狠狠瞪了眼自家皇弟,哪里不知道他是为着林海开脱,早知今日当日就不该帮着他,这会儿把自己的心腹给送了出去。   皇帝虽然心中不悦但到底不想和司徒睿翻脸,正想就坡下驴,不想突然有一侍卫奔驰而来,禀报道:“陛下,凤藻宫有发现。”   一句话完众人脸色齐变,虽然说是搜宫,但是后宫中的贵人哪里是能倾动的,不过是捡着那不要紧的地方搜查一番,那宫妃的住处倒是多有宫内的内侍负责。   却不想竟然出了这么一个问题,林海脑中飞快转动,凤藻宫住着的是刚刚晋封的贤德妃,这一出是冲着谁的,虽然说那是贾家的女儿,但是林海可没忘了自家和贾家可是姻亲,贾家不值得费力就怕有人的目标是自家。   不等林海想出头绪,皇帝以起身要亲自去看。司徒睿落后几步趁众人不注意之时捏了下林海的手示意他安心。   来路之上侍卫已经将事情禀报清楚了,原来他们只是在殿外等候,由内侍入内搜查,前面查了几处都没什么问题原以为此处也是一样,却不想只一会儿的工夫内侍匆忙出来目露惊慌,贤德妃寝殿内竟然有一位宫女的尸体,看其模样却是刚死不久,这种关头谁人敢管,只能赶紧上报。   不久就到了凤藻宫前,这会儿林海也回过神来了见皇帝要进内忙道:“陛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如今内里情况未明,不若还是让人先查清楚再说。”   皇帝闻言看了眼林海倒是没反对,见此林海忙命此处的负责之人将查探出来的事情禀报。   这里领队的侍卫头领倒是得了个意外之喜,可以面圣。宫中有品阶的侍卫都是由勋贵人家中挑选的,本朝为官为将者不只要有本事还要有颜值,既要文韬武略有要貌比潘安,据言此乃□□之意,真实性已然不可靠,只历代君王倒是都沿袭了下来。也因此宫中的侍卫都是器宇轩昂的才俊让人看了赏心悦目。   眼前的侍卫头领自然也是不错的,虽是第一次面圣倒是不慌不忙的,让皇帝有些满意,回答之时也是条理清楚,丝毫不见慌乱,皇帝见此点点头表示满意。   倒是林海越听心越发下沉,这贤德妃只怕要栽了,那宫女竟然不是她宫中的,死在其中却是没人知道。不管因为什么,贤德妃都脱不了干系。   就在林海担忧不已之际,殿内的侍卫又送出了一件布料,林海抬眼望去隐约见其中带有血色,似乎是一件血书。 作者有话要说:  重感冒实在太困了,亲们见谅,今天只能短小君了。 求收藏,求评论。   ☆、第八十三章一封血书引旧案   林海的心顿时一跳,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果然皇帝接过那血色的衣裳看了一会儿,脸色立时大变。   林海不知那血衣上到底写着什么有些着急忙眼神示意司徒睿,司徒睿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竟然对着林海的眼色视若无睹。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气得林海恨不得上前捶他几下。   见皇帝的脸色实在难看,林海上前一步正要询问,却不妨被司徒睿不动声色的堵在了身前,他狠狠的戳了下司徒睿想让他让开,可惜司徒睿不为所动。   就在林海和司徒睿较劲的工夫皇帝已经看完了那血书,将血书收了起来,转身却看到林海和司徒睿的动作,顿时有种要眼瞎的感觉,这两人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既然在这里玩情趣。   大概是皇帝的眼神太热烈了,林海先感觉到了不对劲,转头和皇帝的眼神对上,戳着司徒睿的手立马收了回来,有一种捂脸的冲动,一时不慎竟然丢脸丢到了宫里,都是司徒睿的错,这般想着林海狠狠瞪了眼司徒睿之后忙低下头一副恭敬的模样。   皇帝被林海的动作弄得有些无语,林海不是一向很聪明的吗,这会儿都让自己看见了还掩饰什么,有意思吗?   将询问的目光转向自家一点也不善解人意的弟弟果然司徒睿没了刚才兴味盎然的模样只是淡然的挑了下眉:有意见?   皇帝嘴角抽搐了下转头,有意见也不问你,我不傻还送上去让你嘲笑。   林海见皇帝无意提起那血书之事自己也不好再问,只能跟着皇帝回了御书房,却不想皇帝之前不提,不过是地点不对,一坐下皇帝就命人将内阁众臣,六部尚书甚至五城都督府的主事之人都找了来。   眼见皇帝这么大的动作,林海之前放下的心顿时又提起了,不好直接问皇帝血书的事情只能捡了一事侧面探问。   “陛下,搜宫已然差不多了,您看这朝中内眷久留宫中到底不妥,是否先将她们放出宫?”   “恩,林卿的话有道理,陈安你却传旨让内眷们先出宫,完事后去趟皇后那里告诉她朕的意思让贤德妃先禁闭吧!”   林海听了皇帝的话,前面倒还罢,只是后一条却是一顿,司徒睿深怕林海会为着贤德妃求情忙向着林海靠近。   林海也只是心中叹息了下,哪里会这般不分轻重。贤德妃只是禁闭,那么看来血书的事情与他们林家的关系应该不大。林海这样庆幸着,可惜事事证明他高兴的太早了。   待到六部尚书,内阁之臣皆到之时皇帝将自己收着那血书拿了出来,林海也随众人传阅了,一见之下轰然大惊。忙跪地不起,汗流浃背。   在场的朝中重臣有一个算一个都巴不得自己不存在,见此谁也不敢多言一句。   皇帝冷眼看着众人的表现一点也不着急只是淡漠的道:“众卿家可都看完了,说说吧!”   揣摩不出皇帝的真意,再加上事情涉及到上皇,这些人精一样的人哪里敢多说一个字,面面相觑之后都是个个当了哑巴。   不要说上皇还活的好好的,就是上皇真的大行了,这样的事情也没几个人敢捅吧。想到此处诸位大人都跟吃了黄连一样有苦难言。   有不少人看了下跪倒在地的林海倒是生出了幸灾乐祸的心理,自己这样算什么,跪着的那个才真的倒了大霉,林家想脱身难呀。   跟其他人的冷眼旁观不同,苏泽和林海情分不同自然为他担心,眼见此中情况不得不咬牙站出来道:“陛下,这份血书代表不了什么,很可能是有人居心叵测构陷忠良,离间天家父子亲情,陛下还请三思。”说完也和林海一道跪了下来。   有人领了头,有些摇摆不定的倒是找到了方向,不管怎么样这事是真是假不重要,把事情压下去还是好些。这般想着倒是又跪下了不少人。   都是一般的说法言此事无实证,不过是有心人构陷。   “有心人构陷,离间天家父子之情,笑话。朕和父皇的亲情岂是这般能够离间的,你们这些人食君之禄却不知担君之忧,只知道阿谀之言朕留你们还干什么!”皇帝听完众人的话不只没有顺势收场反而勃然大怒。   那下剩的人都吓得立刻跪下求皇帝息怒,有那心思灵巧的立刻明白皇帝是想查此事,因此忙道:“陛下所言甚是,如此冤案若是不查岂不是更陷陛下于不肖之地,实在是居心可恨,还请陛下下旨彻查此事,觉不放过一个有罪之人。”   说这话的人你倒是谁正是户部尚书,二皇子的母舅萧尚书。他这般说着时眼睛却是瞟了眼林海的方向。   林海一直低着头不做声并无察觉,但是苏泽和司徒睿却是看在眼里。之前众人皆跪之时司徒睿仍是没事人一样的站在角落里倒是没引起众人的注意,他一直担心林海跪久了会不舒服恨不得自家皇兄早点把这出戏唱完好让他把林海带回去,这会儿却见有人竟然想陷害自家如海心中顿时怒火涌起,户部尚书是吗,本王记下了。   萧尚书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一个小心眼不能得罪的人,见皇帝听了他的话脸色稍缓忙趁势道:“陛下,还请陛下圣裁,为冤死的人讨回一个公道。”   苏泽看不过去萧尚书的话,也生怕真的酿成朝廷的一场清洗冷笑道:“向谁讨公道,萧尚书你这是挑拨上皇和陛下的父子亲情,居心不良。”   萧尚书话既然已经出口自然也就不怕了,皇帝和上皇之间的父子亲情还剩多少那不是他们做臣子能猜测的,但是他们萧家是妥妥的陛下这一边的,再说这事也不算是他挑起来的不是吗?   “苏大人才真的枉为首辅,竟然为着一己私欲包庇有罪之人,任由无辜之人蒙受冤屈,我箫某才真的是耻于与你同朝为官。”这话却是重,苏泽的脸色当即变得很难看。   其他人眼见不对忙要进言,一时之间御书房倒是快跟菜市场一般,但是林海始终不发一言,不论是萧彦的落井下石还是苏泽的回护都没让他有什么动作。他现在正在心中狠狠的咒骂着司徒睿的不靠谱这般重要的事情既然瞒着他。   如果说一开始看到那张血书的时候他是真的吓到了,但是等到他跪了下来却没有听到司徒睿的声音时就知道不对劲了,再想想之前司徒睿的反常表现立刻明白这件事情他哪怕不是知道全部也是知道一部分的。   不过就算是笃定自家不会真的怎么样,林海还是不免叹息,想到那血书上的所言,他真的希望那不是真的,当年忠义亲王倒台竟然是自家父亲出面诬告的,这让林海如何愿意相信。   就在林海胡思乱想之际,众人已然你一言我一语的吵了个热火朝天,眼见都快要动武了,皇帝这才咳嗽了两声示意这些年注意些。   众人回过神来呼啦啦的又跪倒了一片请罪道:“臣等失仪,请陛下恕罪。”   “众卿家也是为朝廷着想何罪之有,现在可还有什么要说的?”皇帝刚才看了那么久已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果不其然只听苏泽进言道:“陛下,只凭一份血书就断罪委实太过草率了,不若将此信交予大理寺,让大理寺重新审查,要还冤死的人清白但是也不能将无辜的人拖下水。”   皇帝点点头表示满意,见萧彦想说什么但是却没打算听只道:“这件事情,林卿怎么看?”   众人怎么也想不到皇帝竟然会问起林海的意思,那血书之上的事情若是属实林家抄家问罪都是轻的,一个不好可是要牵连族人的,陛下要重审此案却问林海的意思。   林海这才微微的直起身子面容的平静的道:“回陛下,此事事涉家父,臣应回避,不敢多言。”   “林卿直言无妨,朕恕你无罪。”   林海叩首谢恩后方道:“陛下,那臣就直言了,虽然说有人伸冤但是当年真相如何到底不一定入血书上所言,家父公忠体国觉不敢有半点不忠不臣之心还望陛下明鉴。”说完又是一叩首。   萧彦却是眼露不满正要说什么却被他身边的拉了一下示意他看陛下的神色,果然见皇帝并未生气之意。   林海接着道:“陛下既然要重审此案却不能是一言堂,既然事涉皇家之事,不若由大理寺,刑部和龙庭卫一起审理此案,也免得有错漏之处。”   大理寺和刑部倒还罢,林海竟然把龙庭卫也扯了进来,众臣脸上都是一惊,不外乎如此龙庭卫出手若是重演当年□□旧事那该当如何是好。因着这个之前赞同重审的官员脸色都不算太好。   皇帝闻言却是笑道:“林卿言之有理,既然如此就依卿家所言。不过。。。。。”皇帝话未说完却被司徒睿打断。   “皇兄这件事□□关重大岂能由林海说了算,他是当事之人,理当避嫌,不若让他在家中静思为好,臣弟一定为陛下好好的看着他。臣弟这就带他回去,此事还请皇兄和诸位大臣再议。”司徒睿一番话如炸雷一般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什么叫再议,什么叫静思。   只是不等众人回神,忠睿亲王已然拉着林海大步的离开,头也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八十四章惜幼女林海大怒   面对司徒睿的神来之笔知情者如苏泽者只能是眼角抽搐,反应过来忙跟着众人一道做出惊讶的表情以免惹人怀疑。   皇帝没有那么多犹豫,差点当场发怒好在总算顾全着大局将怒气忍了下来,明明他早就和司徒睿打好招呼,他既然还是给他拆台。虽然知道司徒睿是为着保护林海,但是皇帝心中还是怒气翻滚,他都允了绝对不会害林家,他还想怎么样。   皇帝心中怨念非常,对于皇弟的不讲义气之举那是记恨在心头,丝毫不反省是自己言而无信,司徒睿虽然答应了皇帝的计划,可是没答应把自己心爱的人给皇帝当枪使,容忍皇帝把林家拖下水已经是底线了。   虽然心中有气,只是看着相携而去的身影却是一阵怅然,司徒睿永远比他要坚定的多,若是他当年也有他的勇气是不是就不会到如今天人相隔的地步,这一刻皇帝突然很羡慕他的皇帝,罢了,既然如此也就由着他吧,能保护心爱之人才真的是一种幸福吧!   朝中众人反应快的自然立马就要告司徒睿的状,譬如萧彦这样和林家不对付的,可惜他慢了一步,一直不做声的顾谦这个时候却是抢先一步道:“陛下睿王殿下所言有理,林老大人到底牵涉进了此案之中,林大人自当避嫌,睿王殿下此举是为陛下分忧,还请陛下恕殿下莽撞之罪。”   那只是莽撞吗?饶是苏泽这样的想着帮司徒睿和林海开脱之人听了这话也是一脸古怪,好在都是官场上的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还是要有的,苏泽咬咬牙也顺着顾谦的话往下接,丝毫不顾忌同僚们受不了的眼神。   皇帝咳嗽了两声道:“两位卿家请起,忠睿是朕的亲弟,他的脾气朕岂会不知,不过是帮着朕分忧罢了,有不合礼仪之处众卿家看朕的面子就放下罢。既然林海由忠睿负责,那么案子审理完之前就暂时让他闭门静思,礼部的事情让左右侍郎辛苦些就是了。”   就算还有心中不满的,却也知道眼前一文一武相助再加上皇帝无意追究再找麻烦也不可能得好,也就暂时偃旗息鼓了,不过更多得原因却是因为在场的众人都是官场上的老手,这样的事情平日里可不是他们做的,自然有那或迂腐或年轻气盛的人冲在前面,可以想见明日督察院的御史们大概会很忙的。   御书房发生的事情司徒睿一点也没兴趣,他皇兄现在还不敢跟他翻脸,不然他还怎么和父皇去斗,他现在生的是林海的气,他那么聪明的人竟然往皇兄的坑里跳,他难道不知道那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会惹来多大的麻烦吗?   林海一开始是一时不慎被司徒睿拉着走了,后来眼见回不去,事已成定局也就不再挣扎只由着他。只是见他满脸怒火的样子倒是讶异的很,他自己和皇帝合谋瞒着自己,反过来倒是自己的不是了,林海冷笑一声也不搭理他,只由着他带着离开了皇宫,直到回到林府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见着了林府的大门两人也都冷静了不少,司徒睿也有心和林海好生说说这件事情,却不想黛玉一直在等他们,一听到他们回来的消息忙赶了过来。   林海一直不虞的脸色见了黛玉总算好了些,也不理会司徒睿忙问起黛玉在宫中可好,可遇到为难的人。   他自是不知道黛玉之前的遭遇,司徒睿倒是知道但是两人还没得时间互通消息,听了林海的询问,司徒睿心中暗叫不好。他本意不是瞒着林海,只是那个时候黛玉已经无事,和林海说也没什么用,倒不如等到回了林家他们再细细商量。可是打算的好却不妨这中间的差错。   黛玉一进来就发现了父亲和睿叔叔的不对劲,偷觑了司徒睿一眼到底没瞒着林海。虽然她不欲让父亲担心,但是此事关系太大,那些个人只怕是冲着他们林家而来。   听着黛玉一五一十的将宫中的事情和盘托出,林海的脸色越听越难看,皇后和上皇也就罢了,那刺客算怎么回事,若是没有人及时赶到是不是玉儿就真的要遇害了,想到此处,林海再也忍不住怒视着司徒睿“这就是你给我的保证,我的玉儿差点在宫中送了命,我没兴趣知道你们皇家的人究竟要干什么,现在你给我滚。”   司徒睿闻言忙道:“如海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承认我确实有疏忽之处,但是。。。。。”“没有但是,现在请出去。”林海满面寒霜压根不听司徒睿的解释,他能够容许自己成为皇帝的棋子,能够接受这些阴谋诡计在自己身上,不代表可以忍受自己女儿也这样,这一刻林海心中涌起一抹悔意,自己是不是错了。   司徒睿何其了解林海眼见他脸上的神情就知道他真的动了怒气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去,只能看向黛玉眼中露出央求之意。   黛玉也没想到父亲会发这么大的火,被吓了一大跳,但是她心思灵敏,想到她刚刚进来时的气氛,立刻意识到宫中只怕又发生了什么,而且和父亲还有他们林家也有关系。   虽然不满意睿叔叔竟然有事情瞒着自己父亲,但是黛玉也知道父亲只是一时气话哪里会真的就此两段,不然何至于到今日这一步,到底父亲这么大的火气也是因为心疼自己的缘故。   明白了此中的关节黛玉见了司徒睿的请求之意也就顺势道:“父亲快息怒,若是气坏了身子您让玉儿以后靠谁。”   林海如今对着司徒睿的怒气有多深对着黛玉的愧疚就有多深闻言叹息道:“玉儿放心,以后父亲再不会让你受这样的苦,等此事了了父亲就辞官咱们会姑苏去。”   司徒睿闻言就要急,黛玉忙对着他使了眼色示意他等会才对着林海道:“父亲别急,这事女儿要说句公道话,睿叔叔虽然确实有疏漏的地方,但是那到底是宫里睿叔叔岂能真的做的了主,那可是皇后和上皇,就是陛下也不一定说了算,再说他们也没把女儿怎么样。至于那个刺客,这才是女儿要说的,那刺客口口声声的说什么林家,明显是冲着咱们林家来的,父亲不弄清楚,咱们父女去了哪里只怕也避不过。”   黛玉句句在理倒是叫林海无话好说,本来他这股怒气就更多的是为着黛玉,如今黛玉都不计较他却是没什么好说的。   司徒睿见林海将黛玉的话听进了心里,脸上露出和缓的神色,立时放心不少忙趁机道:“如海我知道我错了,但是你不能不给我解释的机会,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难道你现在还不相信我吗?是不是非要我把心挖出来你才能真的相信我一次。”   说到后面司徒睿也有些心灰意冷了,这样一次次的怀疑真的有意思吗?他们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真的放下这一切,仅仅是因为出身所以永远不能公平的看待吗?   林海听了黛玉的话本就心就软了再见了司徒睿如此模样也是满脸惭愧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过了,到底是心结不得结。   眼前的两个一个心中有悔意,一个黯然神伤,倒是谁也不做声,只是这其中的气氛却叫黛玉瞧着满脸羞红。暗自想着:这睿叔叔也真的是,这样的话也往外说,这是没个外人在,不然成什么样,想到此处,黛玉心中却也有了一股痴意,自己是不是也能碰到入睿叔叔这般坚守一生的人呢?不期然的脑海中却是浮现出萧致远的身影,曾经坚定的站在她面前允诺要保护她一生的人。   轰然间黛玉像是被灼烧一般忙慌乱的摇了下头将那些个影像从脑海中摇了出去,这都什么,不能想。   黛玉的举动引起了林海和司徒睿的注意,两人也从自己的思绪中走了出来,这会儿才意识到他们竟然在黛玉面前说了那些个话,顿时面面相觑,不知所言。   反倒是黛玉见两人回神了故作正经的道:“父亲,既然说开了,咱们也把今日的事情理一理吧。依父亲看,今日要杀女儿的人是什么人?”   见黛玉好像不受影响的模样,林海和司徒睿稍稍放下心来暗喜黛玉年幼尚不识情滋味,只怕不大理解他们所言。   这般想着也顺着黛玉的话把之前的事情抛开,并暗自下决定下次可不能在黛玉面前吵架了。   “这事父亲也不是很清楚,还是让你睿叔叔说吧!”林海虽然平静了下来但是对着司徒睿还未完全释怀因此神情很是冷淡。   司徒睿也不介意只道:“若是我所料不错确实是冲着林家来的,如海你应该以为那封血书是我和皇兄的手笔吧,这确实冤枉了我们,前几日皇兄哪里抓了个活口我们这才知道了有一群人在计划,那血书之事我们也是从那人嘴里知道的,只是不清楚具体会怎么做,为了不打草惊蛇这才将计就计。”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八十五章意重审父子对决   林海和司徒睿因着黛玉的原因看似和好了,一道的将今日之事详细的解说了一番,到底是大敌当前心中自然是分的清轻重缓急的,他们前些日子却是走入了误区一心只想着林琅留下的旧部却不想还有大皇子的死忠也藏于幕后等着时机为主子报仇,这些倒还罢,但是林海真的没想到当年是自家父亲举报的忠义亲王殿下,是上皇的暗示,还是父亲自己的意思,又或者父亲真的对叔祖当年的旧事一无所知?   父亲和叔祖年岁相当一道长大,名为叔侄只怕情分更像是兄弟,怎么可能在他死后无动于衷,到了现在这一刻林海有些恍然了,林家三代和着司徒家的两代这些个旧怨真的还有理得清的一日吗?   司徒睿送黛玉回去后回转回来见林海一副呆愣的模样,眉头微微皱起大概知道今日的事情大抵让他的心结又起,心中涌起一股悔意,想起刚刚同玉儿的谈话暗叹自己白活了这么些年连一个小女儿都不如,玉儿能够看清的事情自己却一直不曾明白。   三人将事情分析了一番后,时候已经不早了,林海不想黛玉为着这个耽误了休息就赶她回去,黛玉却提出让司徒睿送她回去,说是今日个倒真有些吓着了。这话不要说林海和司徒睿就算是她身边的丫鬟也是不信的,只是黛玉这么说,司徒睿却是不会拒绝的,他倒是猜着了些,知道黛玉只怕是为着他们之前的争执担心有些个话要和他说。   司徒睿虽有心里准备却没想过黛玉会看得那么清楚,他一直觉得如海不信他,但是反过来他何尝不是不相信如海呢,再深的感情也禁不起相互间的猜疑,“睿叔叔,您和父亲之间的事情玉儿从来不多言,但是请您给我一个保证好吗?保证父亲不会受到伤害。”   “玉儿,你难道看不到吗?我怎么会伤害如海,反而是我一直被他伤害。”司徒睿难得有些气恼,他本不愿和黛玉说这些的,但是黛玉的话难得让他有些起了火气。   面对司徒睿的气恼黛玉却很平静:“睿叔叔,玉儿不清楚其他,但是玉儿相信若是真的在乎,那么伤害就是双方的,若是父亲伤害了您,那么他自己必然也是遍体鳞伤。”   司徒睿听到这话时呆愣住了,想起他和林海这些年的纠葛,那些解不开的心结,像是顿悟了一般。再次看向黛玉的眼神透着惊讶:“玉儿,叔叔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你这般聪慧倒叫叔叔汗颜。”   黛玉见司徒睿醒悟笑道:“叔叔言重了,只不过是旁观者清罢了。”复又道:“那么睿叔叔,父亲可就交给您了,希望明日早上玉儿请安的时候可是已经和好了。”说完俏皮的笑了就转身离开。   看着黛玉的背影,司徒睿失笑了下,却也有些郝然,他似黛玉如女儿,今日这些话却是让他很是不好意思,一面又暗道:可千外不能让如海知道玉儿说得这些话,不然指不定还当自己教坏了玉儿。不过玉儿如今却是长了不少心眼,到底是谁在教坏玉儿?   林海正在呆愣之际忽然被人从身后抱住一惊之下要挣脱,反应过来是司徒睿停顿了会却还是要挣开一面道:“放手。”   “不放。”司徒睿不只没有放手反而将人调转过来两人面面相对,四目相对下林海不自在的撇开眼,见他真的不放手也就不再费力挣扎了,只是漫不经心的道:“你又发什么疯,大晚上的,我累了,放手我要去休息了。”   司徒睿不说话也不放手只是用脸摩挲着林海的脖颈处,一时之间气氛显得极为暧昧,林海被这样莫名其妙的行动惹起了心头未散的火气“司徒睿,你疯够。”   “不够,如海你知道刚刚我有多难过吗,我们明明说好不再这样的。”司徒睿将脸埋在林海的脖子处说完后狠狠的咬了下林海。   林海气的捶打他一下“你真的疯了,明日个我还要不要出门了。”   “皇兄已经说了要你闭门思过,还出什么门。”司徒睿不以为意的道。   知道今日个不说清楚司徒睿是不会干休,林海也没心情再同他这般只冷笑道:“王爷如今该满意了。”   司徒睿猛的抬起头看向林海“我刚刚已经解释过了,如海这不是我计划的,你到底是气什么。”   林海早就猜着司徒睿只怕是又陷入了迷障之中,若说两人之间的信任其实真正不相信的是司徒睿,林海自己早在他默许司徒睿入林府的那一刻其实就已经没有什么信不信的,他不是林琅,没有他的决绝,而且司徒睿也不是上皇。   当他知道司徒睿为他放弃可能到手的帝位之时那些恨也好,怨也好早就烟消云散了,可惜这一点司徒睿没有明白。   轻轻叹了口气任由自己靠在司徒睿的身上,不想看到他的脸惹自己生气。   司徒睿被林海的态度弄糊涂了,不是还在生气吗?   “如海,你?”   “恩”   林海懒懒的答应了声却没抬起头,司徒睿的心却骤然间有了些触动,抬起手摸着林海柔软的头发。   等了好一会,林海才淡然的开口:“其实你真的不必这样,明锐我说过我不会离开你。”   “可是你刚刚叫我走。”司徒睿的话语里带着浓浓的控诉。   林海虽然没有抬头但是大抵能够想象到爱人此刻的模样,那样一个高大的男人带着委屈的表情,让他忍不住轻笑出声。   司徒睿哪里不明白这是在笑话自己,冷哼一声,不满的低头咬了下林海的耳垂,让伏在他胸前闷笑的人狠狠的颤动了下。   林海暗骂司徒睿可恶明知他耳垂敏感还故意使坏。   “我生气不是因为你之前的事情瞒着我,若是这样,在宫里我就不会配合你和陛下的这出戏,只是明锐不管我们如何,我真的不希望玉儿也被卷入这其中,我不是一个父亲,我自私的在自己和家族之间选择了自己,我不介意我受到怎么样的对待,阴谋也好,诡计也好,这是我自找的,但是玉儿不行。”   司徒睿在林海的话之际就狠狠的抱住了,“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玉儿,如海对不起。”   林海听着司徒睿的道歉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任由他将自己抱紧“我不想听道歉明锐,今天这话我只说一次,我可以陪你去死,那是我的选择,但是玉儿我不能接受她有一点伤害。”   司徒睿没想到林海会说出这样的话,缓缓的分开两人的距离,四目相对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认真,到了这一刻,司徒睿才真的意识到他错了,林家的人何其聪慧,林琅,林海,黛玉或者还有他那位不显山露水的岳父大人。   轻轻的扬起了嘴角“好。”   林府过了一个不安生的夜,与此同时宫中也有一场剑拔弩张的谈话。没有了林海自然还有其他体恤圣意的臣子,只是和文官集团的活跃不同,武将一系的官员很是沉默,没有反对也没有赞成。   确定了重审的旨意后皇帝将众臣打发走后就起驾去了仁寿宫。   仁寿宫虽然有些晚了,但是上皇却是还未休息,此刻正好整以暇的坐在棋盘前闭眼摩擦着手上的棋子,或者说他还在等着谁的到来。   果然不意外的听到了内侍的通传声,戴权低着头微微的唤了声“陛下”   上皇睁开年老的双眼淡漠的道:“既然来了,就让他进来吧!”   戴权这才示意小内侍们去传令,不久就看到皇帝迈着大步走了进来。与坐着的上皇想比,正值壮年的皇帝应该是更加的威仪,但是皇帝从来不敢小看自己的父皇,哪怕他如今已然垂垂老矣。   眼帘微垂掩住眼中的思绪,皇帝对着上皇行礼。   上皇淡漠的道:“皇帝今日个受了惊不早些休息到朕这里来只怕不是为了请安这么简单吧?”   皇帝嘴角轻扬语带笑意,只是眼中却是冷漠的很“今日宫中出了这么多事,儿臣自然应该来看看父皇,不过却有一事要向父皇通禀。这件事情涉及的是已经故去的忠义皇兄。”   皇帝不认为上皇会不清楚宫中的事情,包括他的来意,只是有些事情明面上的周全还是要的。只是话落之后他一直注意着上皇的脸色见他无一丝一毫的变化,心中却免不了泛起一股怒意,于是接着道:“当年忠义皇兄被人举报犯上谋逆,但是如今有证据证明当年之事是诬告,所以儿臣决意重审此案,好还皇兄一份公道。”   面对皇帝的态度,上皇仍然淡漠“哦,忠义的事情吗?公道,什么公道,为子不孝,为兄不贤,他何来冤屈。”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八十六章案中案真相未明   “父皇这话太有失偏颇,大皇兄他性情耿直,当年之事不过是小人作祟,父皇放心,儿臣一定查明真相还皇兄一个公道。”皇帝脸上带着寒意轻声道。   上皇微微眯起双眼看向皇帝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皇帝既然已经决定了,何必再来问朕的意思。”   皇帝也觉得留在这里无益见此起身冷淡的道:“既如此儿臣不打扰父皇休息了,恕儿臣告退。”转身就要走。   只是才走几步身后就传来上皇的声音“皇帝。”   “父皇还有何事?”皇帝没有回身。   上皇的眼中闪过一抹怒意到底没有发作“朕只是提醒皇帝一句,记住你的身份。”   皇帝的嘴角扬起嘲讽的笑意“不劳父皇为朕操心,父皇还是保重自己吧!”   看着皇帝拂袖而去的背影,上皇微微的闭上眼,掩住心中的怒火,身边服侍的人见此越发不敢动弹了,在这宫中知道越多死的越快。   良久,上皇才叹息道:“果然是个逆子,朕这些儿子倒是都不肖朕,倒是忠义还更肖朕,可惜了。”   这突然的话语,让站得最近的戴权冷汗直流,上皇他是?   本该是一场喜庆的盛会最后却成了一场祸事,第二日重审的圣旨一下,京中立时动荡不安。那些个清贵人家倒还罢,勋贵之家或多或少都和当年的事情有牵扯。   不管是当年因此得利的还是受打压的其实都不愿重提此事,义忠亲王的嫡系自然是跟着他一起烟消云散了,现在还好好的都是牵扯不深的,如今京中什么情况说是重审说不定好不容易保住的命还是要送了,谁会愿意再经历一次这样的事情,不过这一切都由不得他们说了算,皇帝圣意已决,不见上皇都不出声吗?看来是无人可阻了。   也因此林家再一次站到了风口浪尖之上,朝中一些经年的老狐狸想到林家都是眉头紧皱,朝中数次风云都和林家脱不开干系,这林家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路数。   当年林琅之事知道的人已然不多了,但是那些个屹立不倒的老狐狸自然还是知道些的,其中就有萧炎的父亲,前内阁首辅,二皇子的外公萧衡。   萧衡知道自己儿子做的蠢事第一件事情就是请了家法,将已经快当祖父的萧尚书狠狠的打了一顿。   萧炎不清楚这么来的横祸,却不敢违逆父亲的意思,生生受了一顿打后才强撑着身子想父亲请教。   萧衡已是古稀之人,身体自然不算好,不然也不会告老,如今亲自动手打了儿子也累狠了,坐下歇了口气,才抬起眼皮看向不争气的儿子怒道:“我数次警告你不要去招惹林家,你如今能干了也不必听我的话了。”   萧炎为人不说但却是一个孝子闻言忙辩白道:“父亲这话却是叫儿子无地自容,儿子承认确实不满林海忽然冒出来抢了内阁的位置,但是这事却不是儿子要做什么,咱们家是陛下一边的,如今是陛下要重审此案,那林家是他们倒霉,谁知道当年既然是老林大人做下的事情。”   萧炎对着父亲对林家的忌讳也不满,但是他不认为林家还能脱身。   萧衡闻言气得用拐杖捶地“糊涂,你以为这事情有这么简单吗?林家,林家要倒多少年前就倒了,陛下又如何,只要上皇还在一日这林家绝不会有事,还有你真的认为陛下想除了林家吗?你也不想想,陛下若真有此意,林海如今就应该下狱了,而不是在家好好待着,明面上是避嫌何尝不是保护。”   萧炎闻言脸色一白忙道:“那父亲儿子这次是真的做错了,那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听好了这件事情你许再插手,现在既然是三方会审就让他们去查,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萧衡虽然对着儿子不满却不会不管。   萧炎被父亲一顿敲打满心的心思总算是散了不少,但是不免起了其他的心思,这林家到底有什么秘密,父亲何至于这般忌讳,虽说他们家传承了几代既是勋贵又是书香之族,但是人丁不旺,这样的人家哪里能让父亲这般顾忌。   萧衡是什么人,一眼就看出了自己儿子的疑惑,想到自己这把年纪了,若是有个万一萧家还是要到儿子的手里未免到时惹下大祸这会儿却是费心再教了回“你把心里的那些算计都给我丢开,你和你妹妹的那些个打算我不是不知道,但是这话我只说一次,你也告诉你妹妹。二皇子他到底是陛下的亲子陛下不会亏待了他,做个富贵贤王安乐和顺也未尝不可。”   “父亲!”萧炎怎么也没想到自家父子会这么说,他们萧家百年的富贵荣华就在眼前,父亲怎么能教他们放弃了。   “父亲,二皇子论身份地位才能在诸位皇子中都不算差。为什么你不愿搏上一搏呢?”   “萧炎你记住了,咱们是臣子,是陛下的臣子,陛下的君王,君王的意志是不会让臣子左右的,就算真的有那么一个人,陛下也会让他消失的。”萧衡淡漠的道,只是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眼中微微动了一下,那个能够左右君王意志的臣子已经消失了很久了,林琅。   面度父亲有些浑浊但是坚毅的目光,萧炎不甘心的答应了下来,只是心中怎么想的却是无人知道。   重审引起的风云和林海无关,林家如今大门紧闭,谁也不见。司徒睿更绝索性把自己的亲信招了来,把林府围了起来,打着奉旨办事的旨意名正言顺的让众人知道他在林府待着。   各种眼光在玄凌军肃然的铠甲面前败退了下来,谁也不想用自己的身体就衡量忠睿王爷的嚣张。   在大理寺查案的人被挡在林府外只得了一份材料后,打算看林家笑话的都闭上了嘴,明眼人都看明白了,忠睿王爷这是在保林家。   负责审案的人不是没想过告到御前,只是三方会审,龙庭卫压根没把这件事情当回事,不想和忠睿王爷起冲突,苏泽兼任了刑部尚书,怎么也不会让自家小师弟遭殃,在龙庭卫在前的情况下也不出这个头。大理寺再不满也莫可奈何。   再则这件事情涉及的是林海的父亲,当时林海不过是十岁的孩童哪里能知道什么。   当时众人都以为事情可以很快了解,却不想层层查探下,却是又有发现。   苏泽第一时间知道了案情的进展,饶是他早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也是吓了一大跳。   林府在闭门半月后终于迎来了一位客人,苏泽到底是突破重重阻扰坐到了林府的大厅,当然更重要的原因大概是他是林海的兄长,司徒睿没打算睡书房就绝对不敢真的把他怎么样。   苏泽捏着衣袖中的名单,嘴抿的紧紧的,这大概是他一生中最艰难的时候,这份名单真的拿出去会引起怎么样的后果他都能够想象,可是真的要到那一步吗?   他没瞒着皇帝,来找林海是因为他笃定自家小师弟肯定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或许可以给他一些建议。   林海一踏入大厅就见到师兄为难的表情,叹了口气走上前去“师兄到底还是来了。”   “我不该来,还是你早就知道我会来?”   林海面对苏泽的指责只能苦笑一声随即道:“师兄查到了什么?”   苏泽瞪了眼师弟将手中的名单递给他,林海接过只是扫了眼就还给了苏泽:“师兄怎么看?”   “我怎么看,我还能怎么看,皇家的恩怨什么的,我不想听,可是你应该知道的,这份名单一旦公布,这层盖子揭开,那么会带来什么,如海你曾经的抱负呢,你忍见这生灵涂炭吗?”苏泽的语气中含有怒气,他的师弟,怎么会变成今日这般。   林海沉默了会,就在苏泽要失去耐心的时候终于开口道:“事情没有师兄想得那么遭,这份名单不是真的,应该说半真半假。我也是最近才将事情理顺,你应该相信陛下,将名单交上去,陛下自然会有决断。”   苏泽被林海的态度气狠了,什么也不愿说也罢那他就不管。苏泽起身拂袖而去,不理会林海的呼唤。   林海眼见师兄气冲冲的而去,眉头紧皱,面露担忧。   司徒睿从后面转过来见了他这般模样安抚道:“如海别担心,你家师兄在官场这么多年哪里是那么冲动的人,不会有事的。”   林海将头靠在他的身上无奈道:“师兄是为我心寒,到底是我对不住师兄,好在这次的事情总算可以彻底结束了。”林海这会儿却是满心的疲惫,虽然这些日子他没有离开林府,但是该知道的消息还是知道的差不多了。   原以为是义忠亲王的旧部要为主报仇,却不想这里还有北元的手笔,想到竟然有人内外勾结出卖国家,司徒睿眼中闪过一丝的冷意,北元,当真是他太久没活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八十七章寻真相林海究根   福祸难料有时真的不是一句空话,林海本来是为着苏泽好才不愿对他吐露真相,毕竟这其中牵扯太深,只是这般好意却没想到反而害了苏泽。   接到苏泽遇刺的消息之时林海只觉头晕目眩,险些一头栽倒在地,好在司徒睿及时扶住了他。   “如海,冷静点,御医说了他没有生命危险。”   林海脸色难看只道:“我要去看师兄。”   “好”司徒睿这个时候自然不会不答应,他亲自去安排了人手带林海去往苏府,这不是他大惊小怪,苏泽遇刺,他手上的那份名单也遗失了,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人总算露出了马脚,这虽然不是他们一开始的目的,但是也证明他们的确触到了那人的要害。   林海的脸色在看到苏泽时才好了些,仔细的询问了御医苏泽的情况知道他没有生命危险,只需好生静养后。林海的心中的自责总算是少了些。   不过有些个事情不会这么算了,好生的安抚了下师兄的家人,林海就跟着司徒睿离开了苏府。   “能陪我去个地方吗?”林海离开苏府后却没直接回去而是对着司徒睿道。   司徒睿嘴角含笑:“你知道的,只要你想去的地方我都会愿意陪你去。”   林海闻言脸上也有了淡淡的笑意:“不能总是等着别人出手,我们也该知道真相了。”   林海扔下这句话就先骑着马向着与林府相反的方向而去,司徒睿一挑眉眼也跟了上去。   只是当林海停下的时候司徒睿诧异的扬起了眉毛,怎么会是这里?   三间大门上头一块匾额,上书萧府。竟然户部尚书萧彦的府上,难不成自己还看走了眼,这萧彦既然还有大能耐。   大门前看守的人见他们下马忙上前询问,他们都是机灵的,见林海和司徒睿两人的衣着就知是有身份的,因此也不敢太放肆,只客气的询问。   “告知你家主人,就说林海前来拜会萧老大人。”林海也不客气,负手而立对着那下人道。   京中大户人家的下人对着朝中有点分量的大人都是知道的,听得林海自报家门,马上客气了许多,一面遣人去通报,一面道:“不知林大人前来,烦请稍等片刻,待奴才通禀主人。”   司徒睿上前一步站在林海身边低声询问道:“你要见的是萧老大人?没弄错吧?”   林海侧头轻笑道:“正是,你小看人这是,一会儿你只管听着就是。”   两人没有私语多久,就见萧府大门打开,萧彦亲自出来相迎。话说萧彦听到林海前来拜会的消息时也是大吃一惊,不知道怎么回事,因着他是要见自己父亲,也不敢擅自做主,忙去请示了父亲。   只是到这会儿被父亲派来迎接,萧彦心中仍是一头雾水。   待见了同林海一块的人时脸色越发有些惊疑不定了,之前下人可没说这位也在,他敢给林海摆脸色,但是可不敢得罪司徒睿,因此忙调整了脸色,摆出一副笑颜。   可惜不管是林海和还是司徒睿对此都没兴趣,林海还算客气只是请他带路。   司徒睿却是完全不搭理,对于对自家爱人怀有敌意之人,他修理他已然算是客气了。   萧彦见此也不敢再折腾什么,只能老老实实的领着两人进了萧府。萧老爷子如今年纪大了,也不大喜欢住在正院,而是在偏些的小院住着,觉得更清净些。   见到萧衡的时候,林海的神情不显,心中却是有些紧张,他虽然有些笃定,但是却没有太多证据,若是这位不承认他也不见得有办法,但是这位既然愿意见自己相比应该是愿意一谈的。   说起来他不是第一次见萧衡,甚至当年他父亲还在之时两家也不无交情,只是从来不曾想过两家的关系会这么深。   萧衡没有在屋子里见他们,而是选在了院子里,有时候在宽阔的院子里秘密反而比在房间里好。   林海先行了一礼:“林海见过老大人。”   萧衡眼一抬淡然的道:“林大人客气了,睿王也有礼了,两位请坐吧!”   复又看向萧彦道:“你回去吧,我和王爷他们有些事情说。”   萧彦有些不愿意,但是父亲开了口,又有睿王在,只能应下离开不提。   林海见萧衡的举动知道他这是打算开诚布公的谈了,因此也不客气只道:“我应该唤您一声萧大人,还是应该叫你林大人?”   萧衡满是皱纹的脸上有了淡淡的笑意:“多少年不曾有人提起,我自己都快忘了我曾经姓过林。”   林海和萧衡不曾怎么样,司徒睿心中却是翻江倒海,萧衡姓林,这怎么可能,难不成他是?   因为想到那惊人的可能,差点将手中的茶杯打翻,林海注意到司徒睿的不对劲,转瞬就明白他相差了,无奈按住他道:“你冷静点,把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丢出去,不是你想的那般,他虽然姓过林,但是不是林家的人。”   萧衡大抵也觉得司徒睿的反应有趣含笑道:“睿王殿下确实想多了,我虽然姓过林,但是怎么会是那位大人了,那位大人早就不在了。”后一句却是满怀落寞。   司徒睿被这些个事情弄糊涂了,拿眼询问的看向林海。林海低声的对他解释了下,听得司徒睿一愣愣的。   原来萧衡最早的时候是林家收留的孤儿,确切的说是林琅救回林家的孩子,那个时候林琅自己都不大,但是却坚持留下了萧衡,并且亲自取名林瑜,只把他当做兄弟。   林瑜同林琅一道长大,得林琅的帮助,再加上自己聪明,胜过那些个王孙公子百倍,只是若不是后来的际遇,他的人生也应该是泯然众人。   林琅十六岁那年与上皇相识,从那之后所有人的人生都改写了,那个本来对权谋毫无兴趣的翩翩少年从此踏上争名逐利之路,只为拱手山河讨你欢。   林瑜也就在那个时候被林琅动用了起来,他费劲心力帮着他改天换面,以另外一个人的身份参加科举,当时的意图不过是为着爱人在朝中积蓄势力,以抗衡那些个权臣,谁又能想到倒最后是那样一个结果。   司徒睿听完只觉不可思议,良久才道:“那父皇不知道吗?”   萧衡古怪的笑了笑:“陛下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当年林公子布下我这步棋,为得是给陛下收回权力,只是没等到我起作用,公子和陛下就顺利的解决了这一切,不过也在那个时候他们之间大抵就种下了日后决裂的种子了,所以公子瞒下了这件事情,但是我想陛下是知道的。”   “好了,萧大人,我到底不是为了这些陈年旧事,您应该知道的。”林海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提起了他今天来的目的。   “我自然知道,你来,应该是为了公子留下的那些势力。不过你们看我多大了?”萧衡倒是不回避,只是突然问道。   林海眉头微皱,不解其意。   “老夫今年已经是古稀之年,当年公子手下的那些人就算还活着,那么也都是老头子了。”萧衡慢悠悠的道,好像没有看到林海忽然变了的脸色“你觉得现在就算势力还在,他们有几个会认林琅。”   林海握了握拳头,让自己冷静下来,其实这一点早在来之前他就有过猜测,那些个人若真的记得林琅,那么绝对不会对着他们林家出手,那么事实很明显,林琅死后这股势力落到了另外一些人手上,等到那些个老人死了之后心生的人只怕压根不会认得林琅是谁。   他们林家的处境大概比他想象的还要遭。不过既然来了,他就要知道全部的真相,最起码要知道是谁要害他们。   “我没指望这些了会认林家,但是我要知道这股势力落到了谁的手上,或者说到底是谁在操纵这些。”林海冷静的发问。   萧衡微微眯了眼打量了翻林海轻声道:“你不怎么像他,也是,若是他能够有子嗣大概会像他吧!”叹息了回才道:“我虽然和他交好,但是当年暗部的事情却是知道的不多,只是他死前曾经给我留过一封信,做过一些安排,所以我知道一些,你知道多少?”   “我只知道当年的义忠亲王身边有一些,但是这部分很古怪,我一开始以为是他们的目的是离间他和上皇的情义,挑起纷争,但是现在看来应该是有什么地方错了,下剩的就是那个隐在暗处的。”说道这里林海也是一阵头疼,柳明煜的信让他以为理清了思路,却不想这宫中突然的纷争又让他陷入了糊涂之中。   萧衡闻言重重的叹息了声:“明煜那孩子可惜了!”   “什么意思?”林海眼神锐利的看向萧衡要他给出一个解释。   “你应该是被明煜的信息误导了,明煜的身世和我有些相似,公子当年也曾同我提过他,本来是想好生栽培的,却不想在公子死后被人误导,才酿成后来的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八十八章闻秘事又现阴谋   “什么意思?明煜被谁误导了,今日还请老大人把话都说清楚,我没有兴趣再同你们猜谜了。”林海的声音带着不悦,想到还在昏迷的苏泽,实在对这些人没好感。   萧衡见此面色不变,只是依着林海的意思没有在这些事情上多言,而是细细的为二人讲述了当年林琅势力的下落。   林琅怎么死的,恐怕除了上皇再无人知道,就是萧衡对此也是一无所知,对于这话,林海却是持保留态度的,这位原林家的老人,如今的德高望重的长者绝不会那么简单,不是谁都能从一个仆役一步步走上如今这步,甚至于缔造一个传承的家族,只要萧家没有糊涂,凭证皇子外戚和书香传家的家训传承百年绝无问题。   不过这一切和林海无关,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他真的想错了,导致如今被动的局面。   谁能想到义忠亲王身边的暗部,既然是林琅留给他的。听到此处,林海和司徒睿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瞧见了诧异。   萧衡却只是淡笑道:“你们也不必太惊讶,义忠殿下虽然是陛下的长子,可惜当年生母低微,又涉及些宫中秘事,因此并不讨陛下的欢心,若不是公子巧合下从冷宫中将他带出来,只怕陛下未必想得起自己还有这个皇子。”   萧衡的语气很平常,但是林海却从中听出了些讽刺之意。微微侧目看向司徒睿,询问此事是否真的。   司徒睿无奈的摇头,就算是真的,那也该是很早的时候的事情,他如何知晓,林海见此只能叹息,不过也是,司徒睿是上皇最小的儿子,小大皇子将近十余岁,若是义忠亲王幼年的事情,司徒睿也尚未出生。   萧衡不理会他二人之间的眉眼互动,眼睛平静无波的盯着远处的池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那个时候公子与上皇的关系已然出现了裂缝,林老太爷的死是公子心中的一根刺,他或许已经在怀疑自己是否做错了,义忠亲王的出现某些方面挽救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将决裂的时间往后推了一步。我曾经问过公子为什么会养小殿下在身边,可惜公子并不愿告诉我。”   “然后呢?”   “然后,然后公子和陛下决裂,公子死前不放心养在身边几年的殿下,将自己暗部中的一部分人交给了殿下,作为自保,所以你们猜错了。”萧衡满是皱纹的脸色扬起一抹古怪的笑意,像是嘲笑。   林海默然“那么明煜是怎么回事,那个代替叔祖养大他的人是谁,那个指使他的人是谁?”   “不要看我老头子,我老头子没这个能耐。”萧衡淡漠的摆摆手,“暗部之中有三大头领,各司其职,天地人三才者,天字最高,当年是他带着公子的信找上的我,让我处理了些明面上的人事,不过送信之后他就死了。下剩的地和人,地者带着暗部中大部分人失踪,若是我没猜错的话,明煜背后的人应该是他,不过这些个事情未必是他一个人弄出来的,他应该是带着暗部投靠了谁。”   现在总算清楚了些,林海不知道自己应该摆出什么表情,明显的几次三番折腾的就应该是地者,不过他最多是一些人手上的刀,后面的人还是没有影子,而且就像这人一开始说的,若是地者现在还活着,只怕也是垂垂老矣,那么那股势力只怕早就更名换姓了,就像这次义忠亲王的剩余之人,不惜至他们林家于死地。   想到此处林海看向萧衡继续问道:“老大人只说了天地二者,那么还剩下的人者呢?”   “人者呀?”萧衡的眼睛微微眯起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反问了句:“你觉得这天地人三者到底都是什么性子的人,猜猜看当年公子有没有给他们留下遗命?”   林海一怔,没想到萧衡会反问自己,眉头紧锁,低着都思虑许久不知如何回答。   倒是一直没做声的司徒睿突然道:“天者最忠,殉葬,地者,偏激,叛逃,人者,最愚,领遗命。”   林海诧异的看向司徒睿不知他怎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不待他问,萧衡却道:“王爷果然是上位者,不错。”   这会儿林海却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只能转回去重新看向萧衡,请他解释。   “天地人,三者都是忠心,只是性格不同,自然就相互协助制约。天者不论,地者偏激,公子的死他归罪了陛下,自然不会罢休,但是能被公子委以重任,岂是等闲之人,他只怕在此之前就有所谋划,若是三者单论能力,该是他拔头筹,因此他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就算是同为三才的人者也是遍寻不到踪迹。”   说了这些,萧衡还是没有正面透露人者的下落,但是林海和司徒睿心中却已有了答案,上皇。   真是一个怎么也没想到的答案,林海忽然觉得林琅怎么死的真的很重要,不然如何解释,应该忠心的人者会听命于上皇。而且上皇手上有这支力量,陛下他知道吗?   像是觉得今日的消息不够多,萧衡又似笑非笑的对着林海道:“我虽然没有接收过这些人,但是当年为着公子做事,到底有些事情还是知道的,不免就多留心了几分,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义忠殿下手上的那批人如今该是一分为二,大部分应该转到了今上的手上,下剩的几个就该是这次谋算的幕后之一。”   说是幕后不若说是旁人的棋子罢了,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   林海直到离开萧府的时候还在暗自猜测,萧衡到底想做什么,林海一点也不相信这么一个知道无数秘密的人会真的韬光养晦,万事不管,万事不管的人怎么会在意那些个暗部的去路,怎么会在暗处窥视这一切。若是是他做得,林海又觉得不至于。   不管林海心中如何的猜测,送走了客人的萧衡只是静静的坐在院中品着一壶好茶,听着风的声音。睁着有些浑浊的眼睛看向一处,淡淡的道:“既然来了,不如喝杯茶吧!极品碧螺春,色香味俱全。”   随着话落一个身影出现在树下,不带烟尘的气息,只是轻轻的挪动人就到了萧衡的跟前。   一袭灰衣,鬓发斑白,可见年纪。但是脸上却是没有老态,反而有着一种淡然自若的出尘之感。   轻拂衣袖做了下来,看着眼前的萧衡微带指责的道:“万事皆了,你今日何必如此?”   萧衡看向来人嘴角微扬“万事皆了,什么了,既然当年情深义重,自然该生死相陪才是,迟了这么多年,公子多寂寞呀!”   那人闻言苦笑了下知不能再劝只转移话道:“那么林家呢?林海是林家仅剩的血脉,你难道也不顾忌些吗?”   “林家早就脱不开身,就算我今日什么也不说,他难道不会去查吗?你放心,林家不会真的有事。”   知道好友心意已决,他也就不再相劝,只是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茶水微微低喃道:“万事哪有那么绝对的,不然公子怎么会死,明煜又怎么会早早的去了,过去的事情还是让他过去吧!”   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萧衡动了下,终究没说什么,有些个事情后悔又如何,再者没有他还是别人,他做的不过是添一把火罢了。遥望着宫中的方向,萧衡冷笑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八十九章父子相对提旧案   当年的总总叫林海嘘嘘不已,但是近日的一切才是现实所在,林海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消息但是心情未见好转,这一切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从林琅之死开始后患不断,将目光转向司徒睿,寻求他的答案。无论如何他们都不可能单独行事,那么选择谁作为盟友就很重要了,上皇还是皇帝?   如果在这之前林海的答案一定是皇帝,但是现在却又不确定了,皇帝他真的可信吗?   司徒睿感受到林海的担忧,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轻声道:“放心。”   两个字让林海心中的忧虑去了不少,轻轻的笑了下,示意他安心,不管怎么选,两个人相互支撑着走总会平安的,再不济真到了那个时候扬帆出海,不理这尘世的一切也不是不可以。萧家小子口中的海外风情倒是值得一见不是吗?   因为心中安定,林海一股脑的将事情交给了司徒睿,让他做决定,自己却是悠哉悠哉的回府看女儿去了。之前苏府派人传消息之时黛玉也在,只怕这会儿正担忧呢,该回府好好的安慰下女儿去。   被撇下的司徒睿望着爱人的身影,一面高兴自己得到了全然的信任一面苦恼肩头的重担,他也想回府看女儿的。可惜身负重任的男人只能老老实实的进宫,去干活。   司徒睿出乎意料的找上了他的父皇,就像林海不那么相信皇帝一样,司徒睿也不怎么相信自家皇兄,或者说从来没有全然信过自己皇兄。   不过当戴权一点也不意外的将自己迎进仁寿宫之时,司徒睿的眼中泛起了冷意。   依然是那个位置,上皇等待着自己的另一个儿子,那样的神态似乎早就知道司徒睿会来。   “父皇不意外?”司徒睿一撩衣摆坐了下来,没有心情同上皇做父慈子孝的戏码,开门见山的问道。   “你们见了萧衡,或者说林瑜。”漫不经心的答话显示了上皇的耳目众多,没有什么能瞒住他。   司徒睿的面色冷硬,眼中现出一抹怒意,没有人喜欢被监视,而且是意图不明的监视。   “你不用这个表情,朕没监视你们,只是让人盯着萧衡罢了。”上皇见了司徒睿的表情就知道他想什么,叹了口气道,他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太重感情,只是想想义忠和皇帝,这大概是他们司徒家的冤孽吧,情关难过,上皇心中冷嘲。   司徒睿收起了身上的冷意,只是嘴角轻抿仍然不悦。“父皇既然什么都知道了,那么是否为儿臣解惑?”   “当年朕问你,二者取其一,你选了林海,若是朕今日再问一次,江山和林海两者皆给你,你可愿重新选过?”上皇没有回答,反而抛出另外一个问题。   司徒睿的神情顿时一变,当年他同林海正是浓情蜜意之际,他的父皇就给了他这么一个选择,权力与爱人两者择一,当时他真的犹豫了,也许正是因为这个才有了后来的纷纷扰扰,相隔千里。   只是在林海离京,他执意出征之时他就回答了那个问题,没有林海,他要天下做什么。没想到时隔多年,他的父皇再一次将问题摆到了他面前,这一次却是退了一步,可惜他对这一切已然没了兴趣,江山如何,至尊之位如何,也许得到的那一日就是他失去林海之时,身在其位就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他只知道他唯一不能失去的就是林海。   “多谢父皇的美意,可惜儿臣能力有限,难当此大任。”司徒睿淡淡的道,好似他拒绝的不是那天下,而只是一件平常的封赏。   上皇紧紧的盯着自己的儿子,似乎想从中看出些许的不甘,犹豫,可惜司徒睿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是平静的,没有一丝动摇。   到后来终于死心了,垂下眼帘掩住其中的落寞“也罢,你回吧!”   司徒睿一头雾水的被戴权送了出去,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中不爽,只能愤愤不满的离去。   只是才走不远却被戴权叫住了,“王爷稍等一会,陛下有话留给殿下。”   戴权小跑着靠近,喘着气道。   “什么话?”司徒睿不满的拧眉道,父皇又出什么幺蛾子。   戴权赔笑着近前,双眼目视左右后才道:“陛下让您有空去趟北府司,自有收获。”   北府司,关北府司什么事,司徒睿正要开口忽然想起什么蓦得停住了。   戴权见司徒睿似有所感也不多言,只是行了个礼就匆忙回去了。   司徒睿回转过来一刻不停留的出了宫,把之前打算去皇帝那的计划扔到了一旁,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北府司在朝中一贯神秘,朝臣们多不愿提起更不要说前来,就算是皇室宗亲也是避而远之,但是这一切在司徒睿面前却不是个事,如今的北府司可不是原来的北府司,这位虽然也只是王爷,但是他们北府司干什么的,对朝中的情况比其他人可清楚的多,天下三分,这位可是实权王爷,不要说他只是要看卷宗,就算是带兵把北府司拆了他们也是有冤无处诉。   好在司徒睿也不是那等蛮不讲理之人,只是要求查阅北府司的一些陈年档案,北府司的统领在之前就得了旨意,见此也只是客气的给他安排了个房间,让他好生的看看。   司徒睿对着翻查资料没兴趣,直接让人送来了义忠亲王出事前后两年的档案,和与之相关的档案。饶是如此也是厚厚的一大堆。   因为事关重大,不能假他人之手,司徒睿只能苦笑着自己动手,好在他没忘了派人给林海送话,不然他那么久不回去,林海该担心了。   不过他没说自己做什么,只言有事会晚点回去。   阴暗的烛光下抬起眼瞧着眼前还有厚厚一层的档案,司徒睿的脸色难得十分的冷峻,这么个时候本该和如海两个含情脉脉的,今日个却要陪着这些个鬼东西,怎么能有好心情。   恨恨的将手头的东西重重的一扔,抹了把脸平静了会,复又将其捡起,老老实实的看了起来,只是仔细盯着眼前的一夜,司徒睿眼中一亮,上书:乾元十八年吏部尚书沈曦通敌叛国,当诛九族,因兹事体大,特命赐死,满门抄斩。   乾元十八年这是义忠皇兄出事的前一年,而这个沈曦正是当时义忠皇兄的心腹,那么沈曦到底有没有叛国,如果有,那么义忠皇兄是最有应得,还是说受人蒙蔽,蒙蔽他的人又是谁?   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司徒睿无奈的将手头的档案扔下,原以为能够找答案,没想到又让自己父皇给耍了。   不过也不算没有收获,这次的事情和当年的何其相似,同样是通敌,也许找出当初沈曦幕后真正的人就能知道是谁再意图旧事重演了。这般想着司徒睿拿起手上的档案往袖子里一塞,施施然的准备回府了。   司徒睿轻手轻脚的进了屋子,未免吵醒林海,他在自己院子里洗漱好了才回的这边。   这般小心到底还是在进门的时候见到了本该熟睡的人,林海背靠着软枕头正在看书,见他这般模样也只是抬头望了眼“回来了?”   司徒睿见此有些神情一晒,转瞬又恢复了只含笑上前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歇息,灯光这么暗还看什么书,仔细明儿个眼睛疼。”   林海放下手上的书淡然道:“也只是随意的翻了翻没真的看,你正经的换了单衣还不快上来,才真的着凉。”说着拉他上了床铺,好在司徒睿是练武之人,血气较常人旺些,摸摸倒是不觉的凉。   司徒睿仍由林海在自己身上试了试温度,嘴角只是扬起柔软的笑意,待他满意了才搂着林海的肩膀道:“不问问我为什么这么晚回来。”   “左右不过是那些个事情,你若觉得重要自然会提,何须我再问。”林海推了推他见推不动也就由着他,只是有些困倦的回道。   等了这么晚他是真的累了,没什么事情自然还是睡觉的好。   司徒睿闻言却只觉心中满是甜意,忽然想起今日白天的事情,权力什么的哪有如海在身边来得好,父皇他该是后悔了吧!   轻轻的把玩着林海的头发,见他真的累了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反正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明日再说也是来得及的。   这般想着司徒睿微微的挪了个位置,让林海在自己怀里找了个合适的位置躺好。林海此刻已然闭上眼睛,也不睁眼由着他折腾。待到一切安稳才舒舒服服的进入梦乡。   司徒睿在林海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才一抬手隔着远远的用掌风灭掉了远处的灯火。   一室的黑暗中搂着此生的珍宝进入了梦乡,没有注意到本该睡着的林海忽然轻轻的睁了下眼,然后又归于平静。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九十 章致远露意表决心   第二日司徒睿忙不迭的把自己得到的新消息同林海分享,两人一致觉得应该劝阻皇帝暂时放下成见,和上皇联手,先将那隐藏在暗处的人揪出来。   可惜打算的好,却不妨祸从边疆来。谁也没想安稳了多年的北疆和南疆同时起了兵戈。   萧致远的突然回京带来了兵祸的消息,也打乱了众人的布局,皇帝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将自己关在了御书房内,谁也不见。为的是什么林海和司徒睿心知肚明,眼见为义忠翻案在即却出了这样的事情,势必要先放下这头。   不过比起林海的担忧,司徒睿却是淡定的多了。   “你也不要太担心,皇兄知道该怎么做。”司徒睿安慰着忧心的林海。   “陛下那里我不担心,我担心的是另一件事。”只是话到嘴边却又不愿再说,只是看了眼司徒睿。   司徒睿转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兵祸起,那么司徒睿明显是要出征的,想到此处,嘴角扬起了抹笑意,凑近林海身边。   “放心,我会平安回来的。”林海嫌弃的推开司徒睿冷哼道:“你又不是第一次出征,我担心什么。”若是耳尖没有发红大概更有真实度些。   司徒睿只是微微笑着也不和他争执。   好在就如同司徒睿所言皇帝到底是自幼被作为诸君教导长大的,分得清轻重缓急,当皇帝走出御书房前往仁寿宫的那一刻也就代表这一次他向着自己的父皇妥协了。   得到消息的司徒睿不仅没有高兴,反而眉头紧锁,叹了口气,父皇和皇兄的隔阂经此一事只怕不仅没有得到缓和反而会加深,这股怒火不知什么时候会彻底爆发出来,那个时候只怕才是真的不死不休。   好在这一切还需要些时间,他也该早做准备才是了。   这一次的消息时萧致远连夜赶路送回来的,按理不一定要他送回来,不过是借着这个事情回京一趟罢了,他虽然远在东南但是京中的消息也是知道些的,先是司徒钰然后是林家,接连的消息在他看来都是让人忧心不已,让他如何安心的下来。   因此发现茜香国有异动,拦截到他们同北元的消息时,萧致远选择了亲自送回京中。   好在京中的情况比他预想的要好得多,也就放下心头的大石。想着法子赖在了林家总算借机见到黛玉一面。   这其中有没有司徒睿的放水却是不好说了,想到自己那挂名师傅似笑非笑的模样,萧致远就恨得咬牙,把自己扔到东南就算了,还特意嘱咐那些个人好好教导自己,说白了就是折腾自己,他差点没倒在楼船上。   不过无奈段数有差,再者这位好歹也算是未来的岳父,就算是心中再多不满也得老老实实的咽下去。   萧致远特意打听了黛玉每日会到园中散散步,因此特意在她会经过的路上等着,要知道黛玉如今都快及笄了,若是就这么往她院子里去保准是让柳嬷嬷她们打出来的份。   乍然见到萧致远的那一刻,黛玉满脸的惊讶,险些不敢相认,虽然两人分离的时间不算很长,但是不得不说军营是锻炼人的地方,这个时候的萧致远再没有京中时候青涩,褪去了少年的影子已然有了男子的身形。   “三哥?”黛玉轻柔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不安。   萧致远微笑着回应“怎么,玉儿妹妹不认得三哥了?”   黛玉不好意思的笑道:“怎么会,只是三哥看起来变了很多,东南那里真的很苦吗?”   “还好,只是例行的训练吧,和京中确实不一样。玉儿妹妹若是有机会倒是要看看,那大海的辽阔远非运河能比。对了,我还给妹妹带了个小礼物。”说话间从衣袖中取出一物却是一个色彩斑斓的贝壳。   黛玉好奇的接过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贝壳,在海边很多,各种各样的,这个是我亲自挑选的,妹妹将它放到耳边听听。”萧致远凑近黛玉身边拿起那贝壳放到黛玉的耳边让她仔细听听。   黛玉疑惑的静听着不一会儿就“哎呀”出声“有声音,那是什么?”   “这是海浪的声音,我在船上的时候每晚都能听到海浪的声音,开始真的很不习惯,后来才好些了。”萧致远笑着道。   从萧致远出现就不是很高兴的柳嬷嬷,在两人凑近的时候脸色越发难看了,终于忍不住咳嗽出声后道:“姑娘,时辰不早了,您该回去了。”   黛玉被柳嬷嬷的突然发声惊了下转过头才发现自己和萧致远的距离太近了,脸刷的一下就有些红了。   萧致远对着柳嬷嬷越发的不满了,他这么久才见妹妹一次容易吗,至于吗?   不过他也不傻就算心中腹诽脸上却是丝毫不敢带出来,不然给林叔叔和师傅知道了他就别想再见玉儿妹妹了。   这般想着脸上只露出笑容道:“倒是我耽误了玉儿妹妹,除了这个我还带了些海边的有趣玩意,一会儿让人给妹妹送过去。我这就先去找师傅了。”萧致远见好就收。   黛玉见萧致远一副大大方方的模样,也将之前心头的怪异压下含笑道:“我倒没什么事,不过三哥回来估计是有事情,还是快去吧!”   萧致远这头恋恋不舍的别了黛玉才想去看看司徒钰,却被司徒睿派人拎了过去。   看着面前老老实实站着萧致远,司徒睿嗤笑道:“不是挺有胆子的,这会儿倒是装哑巴了。”   萧致远见司徒睿的态度知道自家师傅什么都清楚也就不再藏着掩着,按照这个时代的规矩玉儿不小了,马上就能定亲了,再不争取就该后悔了。   “师傅您都瞧出来了,弟子也没什么好瞒的,我确实心慕玉儿。不敢求别的,只求您和林叔叔给我一个机会,我必然不会让您们失望。”萧致远眼中闪着坚毅道。   司徒睿闻言只是冷笑道:“你真当我不敢收拾你是吗?玉儿才多大的时候你就敢打她主意,我这会儿没动手已经是好的,现在给我滚出去,以后不许再见玉儿。”   萧致远微微一顿却是没有动弹只冷静的道:“师傅,请给我一个机会。”   司徒睿冷冷的注视了他会才道:“如海和我就玉儿一个女儿,你凭什么到我面前求这个机会。”   “我不敢说其他的,但是请师傅相信,只要你和林叔叔愿意把玉儿许配给我,我发誓绝对会让玉儿幸福,若是有一丝一毫对不起玉儿的地方任凭师傅处置。”萧致远坚定的说完就紧张的看向司徒睿。   司徒睿沉吟了会才道:“你也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倒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这到底是关系玉儿终身的事情,我这里有几个条件你若能做到,我们再谈其他。”   “师傅请说。”萧致远闻言松了口气忙道。   “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这第一点:不管将来怎么样,你都不能纳妾,任何原因都不成,你若敢给玉儿添堵我就活埋了你。”司徒睿阴深深的语气表明他绝不是开玩笑的。   “这有何难,我心慕玉儿,绝不会有二心,师傅请放心。”这一条于萧致远来说确实不难,他压根没想过三妻四妾的事情,有了玉儿谁还想其他的。   见萧致远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司徒睿略微满意的点点头接着道:“这第二点:你也知道林海就玉儿一个,我本想着将来为玉儿招赘一个,也省得她嫁到别人家去吃亏,现在吗,我也不强人所难,但是你和玉儿的孩子必须过继一个承林家的香火。”这一点是司徒睿的私心,林海未必在意,但是他不得不在意,司徒家的人够多了,他有没有子嗣都没关系,左右那些个先人不缺供奉,但是林家就不同了,他不想林海背负断绝林家传承的罪名,阴间的世界如何他不清楚,但是任何的万一他都不想看到。   这一点让萧致远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忙不迭的答应了下来。见此司徒睿的脸色总算是和缓了不少。   萧致远忙顺势道:“师傅,您看还有什么条件没?”   司徒睿冷哼一声道:“这些个条件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玉儿也愿意,咱们再考虑这些,如果玉儿看不上你,你就可以死心了。”   萧致远忙道:“师傅,那这么着是不是能让我和玉儿妹妹偶尔见见面什么的。”   “滚,你想死吗?敢坏玉儿的名声,你是嫌皮痒了是吗?”司徒睿不客气的一掌拍下,萧致远忙后退一步道:“师傅别打,你这一掌可是要让我躺半个月的。”萧致远看着司徒睿的手心有余悸的道。   斜睨了眼萧致远“你老实些,估计马上就会准备出征的事情,你跟着我一块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好像在掉收藏一样,是写崩了吗? 求收藏,求评论。   ☆、第九十一章圣旨下睿王领兵   萧致远闻言脸色立刻垮了下来,好不容易回来见了妹妹,这回又要分离实在是舍不得。不过他也不是不知轻重的,如今事态紧急,就算师傅不说他势必也要跟着去的,哪怕为着家族也要去的,何况身为男子,征战沙场,固所愿也。   不客气的将萧致远打发走,转身不意外的看到林海从另一间屋子里转了出来,面对神色发杂的林海司徒睿笑道:“你也听见了,如何,依我看致远这孩子人品性子都不坏,对着玉儿也真,不妨考虑下。”   “虽然对着萧家不算满意,但是致远也在咱们身边待过的,自然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总归不过是看玉儿的意思,虽说于情理不合,但是我也只盼着玉儿能找到一个真心对她好,能护着她的人。,其他的倒也没这么在意。”林海淡然的道,言语中却是表明了态度。   司徒睿闻言笑道:“不过也不能这么便宜了这小子,你只看我的就是。”   “明锐。”林海忽然打断了他的话,却又不继续说下去,只是神情严肃的看向司徒睿。   见此,司徒睿微微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拉着林海的手道:“不要想太多。”   垂下眼帘,掩住眼底的心思林海沉默不语,司徒睿板正他的头四目相对“听着如海,不要去想那些,我不后悔,也不会后悔,我不是个喜欢孩子的人,子嗣什么于我不过是个负担,再者身在皇家,未必就是幸福的,你看我就知道了,既然如此何必呢,我好不好的还是个亲王,皇兄一直也有为我过继子嗣之意,你也知道的,若不是小锦的情况有变,这会儿我也有儿子了不是。”   一字一句皆是自己的肺腑之言,司徒睿真的不希望林海因为这个来担心。   “虽是这么说,但是。”   “没有但是,如海你后悔了吗?”   “当然没有。”   “那还有什么说的,很抱歉就算让林家无后我也不能看着你身边再出现一个女子,所以只能让玉儿辛苦些了。”司徒睿看着林海道。   林海叹了口气道:“也罢,咱们也别强求,子嗣之事终究讲究个缘分,若是真的有再说吧。”   “若是怕苦了玉儿,那就让玉儿的孩子多生几个就是,反正日子还长着,我们还要一起活到满头白发的那一天呢。”司徒睿不在意的道,子嗣什么的只是为着如海,他是不在意的。想想也是,玉儿的身子不算多好,若是为着生孩子伤着了才得不偿失,还是让玉儿的孩子多生几个吧。   于是就在黛玉一点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司徒睿为着她以后的儿子定下了子嗣的事情,若是黛玉知道了只怕会无言以对,顺道跟着父亲狠狠的告一状,好在黛玉这会儿正满心欢喜的拆着萧致远送的海边的小玩意,一点也不知道这回事。   话分两头,萧致远日夜兼程将消息送了回来,但是边疆的战火已然燃起,皇帝在深思熟虑之后向着自家父皇妥协,那么出征之事也就提上了行程。   大朝会上,众臣为着此事争论不休,各执一词,虽然这些年大庆边疆不算太平,但是也快有十年没有大的征战了,派谁去才是最有争议之处。   司徒睿冷眼看着这一切并不出声,因为这一切压根没有争的必要,朝廷要出兵,能够立刻调动不外乎是玄凌军,而他不可能将玄凌军拱手让出,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说的。   那些个出言的人为的不过就是想夺自己手上的兵权,听着那个贾雨村一副大义炳然的模样,心中冷笑出声,忠顺还真是不死心,他以为自己是谁,放这么一条狗出来叫当别人都是傻的。   果然贾雨村推举南安郡王的话一出,众人的脸色立时就变了,看贾雨村的眼神像看傻子。   林海一直没有出言而是冷言旁观,苏泽受伤养病,内阁之中分成了几派不成意见,林海这会儿也懒得理会什么低调,不客气的在内阁发了几次火,狠狠的压下了那股风气。   今日他本来早就有了心里准备,却没想到还会有人出来乱叫,那贾雨村曾是黛玉的先生,他自然识得,虽知道这人品性不行却没想到是这么一个小人,真真是枉读圣贤书。   你当林海为何对着这贾雨村如此厌恶,原来这人借着贾家爬了起来,贾家势好之时自然攀附着,如今因着之前宫中遇刺之事,那贾元春被皇帝关了起来,贾家不知根底自然也就慌了手脚,有那一等趁机落井下石,这倒还罢了,却不想着贾雨村得贾家之助力于此之时不帮扶着还一副大义灭亲的表情跟着踩贾家,如此行径实在叫人不耻。   不过也算贾家运气好,正好碰上了这回事情,估计短时间内是不会有空来理会这点小事。   不过这贾雨村是不打算留着了,今日他敢咬贾家,来日绝对不会对着他林家客气,这么一条疯狗还是早点处理了的好,林海暗自决定。   其实这会儿不知林海在走神,朝堂之上真正在出声的都是些品级不高的人,真正位高权重者大多有了决断不会这会儿表明立场。   就在林海想着是不是自己出面给皇帝递给梯子把这事定下来的时候,一个大人物发声了,正是那贾雨村身后的忠顺亲王是也。   忠顺本不欲亲自出面,或者说他也清楚自己达成愿望的机会不大,只是若是真的什么也不做他又心有不甘,到底是怀着一丝侥幸的心里,比起一直困在京中的自己,手握兵权的司徒睿才该是皇帝的心腹大患,借着皇帝的疑心未必不能把兵权抢到手。   只可惜他只看倒表面的一些东西,皇帝和司徒睿之间的关系也没有他看到的那么简单,因此这一趟注定了他要失望了。   皇帝冷眼看着跳出来自请带兵出征,什么身为皇室子弟当为君分忧,为大庆出力,他这个弟弟真是够蠢的,还比不上忠诚,最起码忠诚能借着父皇最后一点父子之情,全身而退的离开京中,保住一条性命,而这人竟然会看不清楚行事的往里跳。   “好了,忠顺的皇弟的心是好的,只是这带兵打仗岂同儿戏,你平日里看戏打猎的就是了,这些个劳心劳力的事情还是让会的人做吧,如今能调动的军队也就是西山的玄凌军和京中禁军,禁军要守卫京城,传旨令玄凌军整装待发,忠睿亲王司徒睿加封护国亲王,领双亲王俸禄,任远征军主帅。于三日后出征,朕亲自为众将军送行。”皇帝冷语打回了忠顺的请求,顺道将事情定了下来。   司徒睿闻言出列道:“臣弟领旨。”众臣忙跟着跪下圣明之声响起。   朝中的风起云涌,宫中司徒钰的住处却是安静的很,萧致远打量了翻好友忍不住道:“你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被陛下关起来闭门思过了。”   司徒钰淡定了看他一眼道:“还能怎么着,不过是那些个事情,这宫中的风从来不曾停过,有时候想想生在帝王之家未必是一件好事。”说到后来却是有了些低落。   萧致远闻言诧异不已,司徒钰一向志向高远,如何有此颓然之语,难不成他知道了些什么,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若是知道,只怕不会是这样。心中想着面上却是不露只好奇的问道:“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了你?”   将目光停在了墙上的画上,那是一副江景,这是当年他们下江南时路过的一处口岸,这幅画正是出自司徒锦的手。   他的兄弟不少,但是真正有交集的也只有这一个弟弟了,可惜如今只怕也留不住了,想到如今还生死不知的司徒锦,司徒钰的心有一抽抽的痛楚了,那个笑着叫自己哥哥的孩子,永远单纯的小锦。   萧致远见司徒钰不做声,心中奇怪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正看到那幅画,身为司徒钰的好伙伴,自然知道这幅画的出处,心思转动了下恍然间明白只怕事情和着那位嫡皇子有关,说实话他不讨厌司徒锦,虽然不喜他缠着玉儿,但是好歹也是自小认识的,情分虽然比不上司徒钰但也不坏,只是司徒锦的身份太特殊了。   “你也别想太多,我想六殿下未必有这个心思,只是皇后娘娘的一厢情愿罢了。”萧致远安慰道。   只是他没想到这话不只没有安慰到司徒钰反而让他的脸色越发难看了,萧致远被他阴沉的脸色吓了一跳。   好一会儿司徒钰才平静过来道:“致远,你知道吗?这么些年我一直认为父皇他对着我和小锦还是有几分慈父之心的,但是我现在真的不确定了。我一直以为小锦他一出生就是这样的,可是现在才知道不是这样的,他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药物。”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九十二章兄弟谋皇子出征   萧致远的心咯噔一下提起来,不敢置信的看向司徒钰像是在确定他这话的真假又像是揣摩这话的意思,皇帝的嫡皇子被人用药物弄成了个痴儿,殿下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没有看萧致远的神色,司徒钰眼帘微垂,脸色恢复了平淡,只是口中吐露却是一点也不平常。   “小锦尚在腹中之时就让人种下了身子虚弱的药,但是顺利出生的话只会身子虚些,于性命无碍,可惜却没想到他出生不久,又种了毒两相叠加的效果让小锦险些送了性命,那个时候我已经七岁了,我一直记得自己躲在柱子后面看着皇后跪在殿前的身影,那个时候她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只是一个母亲,希望自己的孩子活下去,那是她的唯一,也就是因为这个我一直很羡慕小锦,也一直对着皇后存着一丝的敬意,可是到了现在我却不知道这深宫之中还有什么是可信的。”司徒钰抬起头眼带茫然的看向萧致远。   萧致远心中有些焦急,但是面上却是不露,知道今日个自己无论如何不能脱开,只是细细的将之前的话理顺,寻找司徒钰神情低落的原因。   试探的道:“那六皇子的问题是?”   “当年小锦身上的堵压根无解,只能压抑着,因此这么多年小锦一直在吃药,但是前些日子他停药了,而这么做的是皇后。”说到这里司徒钰的脸色维持不住一直的冷淡,越发的冷凝。   父皇当时大概是不想救小锦,但是因为皇后的行为到底是犹豫了,他给皇后选择,是让小锦异于常人的活下去,还是就这样离去,他愿意再给皇后一个皇子。皇后他抱着那个呼吸微弱的婴儿大声的答案犹在耳边,可是现在呢,他不顾小锦的姓名,只要他正常的出现在人前,去争那个至尊的位置。多么讽刺呀,既然那个位置比儿子重要,当年她为什么不选择第二条,那样她能够有一个健康的皇子,不比今日让小锦这般痛苦更好吗?   司徒钰的心中涌现一股难受,不知是针对司徒锦的,还有他自己的,在这深宫之中他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生母,在他幼年的记忆里,皇后那次的形象是那么的像他心目中母亲的模样,可是现在却被打破了,还有那些个奇怪的传言,他迫切的想要知道他生母的消息,知道一切的真相,所以他去找父皇寻找答案。当然结果是让他失望的,大发雷霆的父皇将他赶了出来,顺道被禁足了。   萧致远不清楚司徒钰心中的纠结,但是这几句话却是听明白,虽然惊讶于皇后的狠心,但是只能为六皇子叹息,亲身的母亲重权力于自己的性命大抵是让人难受的。   再想想司徒钰的出生,萧致远猜测他应该是有些感同身受,因此道:“殿下实在不必如此为着其他人伤怀,若是这般叫六皇子如何办,如今咱们该做的是叫皇后娘娘绝了这份心,才能真正救六皇子的命,这些个事情宜早不宜迟。”   知道萧致远大抵是理解错,司徒钰不言语,今日的事情已经有些出格了,他虽然把萧致远当做好兄弟,但是这些个私事他真的不想说,因此只含糊道:“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是父皇的心思谁又能猜到,都说天威难测,一点也不假,就算是于我们,他也是先君后父。”   “殿下也不需如此菲薄,依我看陛下对殿下还是有几分慈父之心,只是殿下到底根底浅薄了些,眼前就有个机会,就看殿下愿不愿意搏上一回。”萧致远笑道。   司徒钰眉眼微动道:“说来听听。”   “前边只怕正在谈论出兵之事,若是没差错的话,该是师傅领兵,若是殿下有心,不妨同出征。有师傅在想必很安全,再有京中这样的情况,殿下无母家护持,也无人为殿下拉拢朝臣,倒不如先放着这边从军中入手。”萧致远细细的同他分析道,这些自然是为着司徒钰好,只是这其中未必没有其他的心思,想到与父亲的谈话,看着对自己信任有加的司徒钰,萧致远的心微微有些沉重,只盼父亲没有骗自己,不过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让司徒钰出事。   司徒钰却是不清楚这其中还有牵扯,闻言眼前一亮忙道:“致远好主意,说实话,父皇的心思我真的猜不着,我如今是半点势力皆无,再这么下去才真的是举步维艰,倒不如放手一搏。若是真能以军功得胜归来,咱们的胜算也大些,也能早日帮着小锦,不然我真的不知道他是否能撑到那一日。”   有了主意,司徒钰却又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去跟皇帝说,他如今可还是被禁足呢。   他二人不知道的是,此刻这有人同他们心有灵犀,想到了一块去了。御书房内,此时正有几人在场,赫然是司徒睿,林海以及顾家兄弟。   顾谦倒还罢,顾易的出现委实让林海吃惊,摸不着头脑,顾易却只是对着他笑了笑并不言语。   皇帝像是没有看到他们之间的互动,这会儿也没什么外人只道:“明锐,今次出征不同往日,只怕这次是有人与他们内外勾结,如今那内奸尚未找到,你们在前线还需多加注意,这次就让子固也跟着去,好歹给你做个军师。”   司徒睿没什么意见的应下了,林海的脸色却不算多好,想到当日顾易出乎意料的到访,这其中的深意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年无意仕途的好友竟然是陛下的暗探,当真是世事难料。林海忍不住心中自嘲起来。   林海心中的纠结不提,司徒睿虽然答应了皇帝的要求,但是也不客气的提出了另外一个要求“皇兄,如今京中也不算安稳,这内患未除,臣弟这次想着把我那个小弟子一块带着去锻炼一番,不若让钰儿也跟着我去吧!”   司徒睿说的简单,皇帝的脸色却是霎时变了,不过很快就和缓了,只淡漠的道:“钰儿什么也不懂,放过去也不过是给你添乱罢了。”   “皇兄这话就差了,玉不琢不成器,整日里把孩子关在京中能怎么样,好歹他也是在我跟前长大的,我自然会看护着,皇兄只管放心就是。”司徒睿虽是笑着但是态度很是坚决,这个时候他谁也不信,皇兄对着司徒钰有几分真心他不知道,但是最起码还是看重的,他能接受皇帝往他身边名正言顺的安插人手,但是他必须保证林家一点事情都没有。   皇帝冷冷的看着司徒睿,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一场无形的交锋在空中蔓延。林海有心开口到底什么也没说,只是不着痕迹的向着司徒睿的方向靠近了些,时至今日什么的忠君他早就不可能做到了,再说到了今日他的身份也由不得他一味的去忠于君王,林家早就踏进了皇家的这场浑水脱身不得了。   感觉到身边的异动,司徒睿的嘴角轻轻的动了下,若不是在这种情况下他真的很愿意抱抱林海。   大抵是有了爱人的支持司徒睿的底气瞬间足了不少开口道:“皇兄也别着急,虽说前线危险,但是京中也未必安全不是,父皇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态度谁也看不懂,留着钰儿在跟前保不齐父皇想起些什么岂不是更不好。”   皇帝虽然满心的不悦,但是到底不是没城府的,司徒睿说到这个地步,他再装傻就不像了,虽然不清楚司徒睿从哪里知道这些个事情的,但是他想和司徒睿合作下去,这些个退让如今看来是必须的。   不动声色的看了眼站在司徒睿身边的林海,眼神微暗,林家,果然是他们司徒家魔障,也罢。   “明锐的话也有道理,既然这样还是让钰儿跟着你去吧,只是朕把钰儿交给你这个做叔叔的,你可得把钰儿好好的给朕带回来。”皇帝心中有了决断,脸上的颜色也跟着和缓。   感受到房中的氛围好转,顾家兄弟都是猛出了一口气,好在没真的打起来就成。   司徒睿见皇帝允了自然也见好就收笑着回道:“皇兄只管放心,我这个做叔叔还能亏待了侄子不成。保管把钰儿好好的给领回来。”   一时之间房中的氛围又变得和乐融融。   皇帝既然答应了下来也就不再迟疑,转头就下了旨意,封司徒钰为秦王,允他随同忠睿亲王出征。   旨意一下,本人一头雾水就算了,前朝后宫更是炸开了锅。陛下这是什么意思,有心之人想到当年的皇长子义忠亲王也是从军功而起,最后险些夺嫡成功,再想到如今权势滔天,手握兵权的忠睿亲王,不免暗怪皇帝莽撞。   更有那等进行了政治投资的人心中打起了鼓来了,这一向不起眼的大皇子率先封王就算了,还跟着领兵出征,莫不是陛下的心意在此。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是不是十一点十一分发文更好玩呢? 求收藏,求评论。   ☆、第九十三章为权谋母子生分   皇后将自己寝宫中的摆件砸了粉碎,身边的心腹眼见却不敢劝只敢远远的看着,只是这满地的碎片不能平息她心中的怒火。   皇后的奶嬷嬷到底没忍住上前道:“娘娘,事情还未定下,这边关哪里是那么好去的,说不准不用咱们做什么,就把命送了,娘娘这样气坏了身子反倒不值当了。”   边说着边上前扶着皇后要坐下,皇后听了奶嬷嬷的话,脸上的怒意换成了苦涩,“嬷嬷说得简单,若不是有十成的把握,陛下他怎么可能放那小子出宫,那可是他的心尖子,眼珠子。嬷嬷,我真的不服,为什么,为什么?因着当年的事情陛下对我心存忌讳我知道,可是锦儿也是陛下的皇子,陛下就这么狠心。”手紧紧的握着,涂满丹蔻的指甲掐在手心,犹不觉疼痛,也只有这疼痛才能减轻她心中的痛,提醒她不能就这样罢了。   “娘娘,你这是干什么,快松手了,嬷嬷求你了。”奶嬷嬷觉出不对赶紧让皇后松手,眼见手心掐出了红痕,隐隐的看到了血丝,奶嬷嬷的脸都白了,泪水流了出来,为着自己的主子痛惜不已。   皇后瞧着自家奶嬷嬷的样子,心中微微回暖,不管怎么样,身边总还有真心待她的人,只是眼神一转看到门边的人影时嘴角却是僵住了。   奶嬷嬷见她神情不对,也转过身却见司徒锦的身影出现在身后。侍女们不敢拦着他,只是任由他漫步了进来。奶嬷嬷倒是心中一喜忙道“殿下来了,快劝劝娘娘吧,娘娘这次可是受了大委屈。”   奶嬷嬷的话没有得到司徒锦的回应,他只是静静的看了眼殿内的混乱一眼,就将目光对准了自己的母后。   皇后没有奶嬷嬷的那种高兴,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儿子不亲近她,甚至可能在恨她。   不自在的避过司徒锦的眼神,掩饰的拢了拢耳边的发髻,扬起慈祥的笑意道:“锦儿怎么这会儿过来了,身子可好些了”   司徒锦淡漠的道:“谢母后关心,儿臣很好。母后也注意身子,若是没必要还是不要大动肝火的好。”   这话一出却让皇后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想要斥责的话语却在看到儿子眼神的时候停住了,那样冷淡的眼神让她浑身发冷,这一切难道不是为了他吗?   司徒锦放下了这话也没兴趣在这里久待只道:“母后这里忙,儿臣就不多留了,儿臣告退。”言罢就转身要走。   “等等。”皇后的忙叫道。   司徒锦停住了脚步却没转身“母后还有事?”   收起那些个思绪,皇后终于回转过来又是那个满身威仪的国母只含笑道:“锦儿过来,母后确实有一事要同你商量一番。”   见皇后一时半刻确实不会放过他,司徒锦也就跟着转身站到了皇后的身边,皇后恢复了,自然也就见不得眼前的杂乱,一个眼神,嬷嬷立刻让那些个不敢出声的侍女们很快整理好了殿内。   司徒锦自始至终只是静静的看着并不出言,等着自己母后的意图。   皇后早就知道在她选择将儿子推到前台的时候他们母子的情分就差不多没了,因此就算是心酸也不再表现出来。   冷静的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母后想着锦儿也大了,也该娶妻,这些日子母后好好的挑拣了一番,依母后的意思还是礼部尚书林家的姑娘最好,你和她也算是一块大的,身份情分都合适,锦儿觉得如何?”   司徒锦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不过不是喜悦而是愤怒,不过很快他就将这些情绪藏看起来冷笑道:“母后从哪里看出来合适的,儿臣觉得一点也不合适,母后选过一个吧。”   言罢就起身继续道:“我不会娶林家姑娘,至于其他人随母后的意思,这样的事情不必再问我。”   见他抬脚就要走,皇后急了忙道:“锦儿,你不是喜欢林家的那个吗,为什么不愿意,只要你想剩下的母后会给你办妥。”   司徒锦转身正视着自己的母后嘴角扬起一抹恶意的笑容“谁告诉母后儿臣喜欢林家姑娘的,儿臣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喜欢她的该是那个傻子。”最后两个声音很轻,轻的皇后只能看到他的口型,看着眼前明明该是熟悉的人,却是那么陌生,皇后愣在了那里。   司徒锦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了皇后的宫殿,只是他的傲然没坚持多久,在踏出皇后宫殿的时候到底没忍住剧烈的咳嗽出声,那样子像是要把心肺都咳出来一般。   他身边跟随的内侍慌忙上前扶住他,司徒锦借着内侍的力气撑住了虚弱的身子,拿出手帕捂着嘴,试图让自己好受些,当停下来时看向那手帕已然是带上了血丝,司徒锦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意外,这已然不是第一次了,就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身子还能撑多久。   “殿下!”那内侍跟着司徒锦的日子虽然不长,但是一贯忠心,见此忍不住带上了哭意。   “哭什么,我这不是还没事吗?”司徒锦笑着安慰着身边的小内侍,当初就是看他老实才选他的,如今看来胆子却是有点小了。   见司徒锦一点也不当回事的模样,内侍更加的难受了,自家主子这么好的人怎么就会碰上这样的事情,又不跟皇后娘娘说,若是有什么可怎么办?他虽然不知事,但也知道这咳血绝非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司徒锦也没心思跟个小内侍解释这些,只是让他把自己送回了自己院子里,顺道让他去给自己送一封信。   萧致远这两日被司徒钰给困在了宫中,说是困却是有些过了。不过是因为要随军出征必然要有所准备,萧致远在军营中待过自然是司徒钰请教的不二人选,他可没打算去见那位阴晴不定的皇叔找不自在。   因着这个被困在宫里不能去见黛玉的萧致远自然没有好脸色,借着指导的名义狠狠的修理了翻司徒钰出了出心头的火气,两人的身手若是只论技巧当是旗鼓相当,只是萧致远在军中历练一番,实战能力远胜司徒钰,司徒钰被压着打也就一点不奇怪了。   不过萧致远到底留些情面,最起码下手的地方都是些不怎么看得见的,好歹让新出炉的秦王殿下能见人。   不过司徒钰可是不领情,借着一个空隙直接在萧致远的脸上留下了个印子,完了之后直接收手整整衣冠满脸笑意的道:“致远你这幅模样大概能更能吸引玉儿妹妹的眼光,怎么样,我对你好吧!”   萧致远恨恨的看向司徒钰,尤其是他那越来越灿烂的笑脸,只觉得手很痒,就在他犹豫着是不是该做点什么的时候,忽然有内侍来报,有人送了信来。   只能将那个美好的注意暂时压下,并且在心中暗自可惜。   司徒钰却是不知道自己逃过了一劫,只是对着送来的信有些兴趣,要知道从昨日个旨意下达之后,明里暗里的可是不少人到自己跟前刷存在感,好在后日就要走了,他也就懒得理会,这两日的工夫能有什么用。   不过待到真的见到那封信的时候,他才知道为什么身边的亲信不敢做主,而是把自己叫了回来。一目十行的扫过后,司徒钰的眉眼紧皱。   萧致远慢悠悠的跟着司徒钰回来的,见他这幅表情也有些好奇,什么消息让他这般表情。   司徒钰自己看过之后就将信递给了萧致远,萧致远顶着司徒钰身边人火热的眼神不客气的接过,只是看完之后就明白为什么司徒钰的神情这般为难。   这信不长,关键是两点,一个是这送信的人,明义亲王府的世子,司徒铭。按理司徒铭和司徒钰打小认识,这出征前要求一见也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问题是这人话语中还言及有要事告知,甚至隐隐透露出与司徒钰的生母有关这就是大问题了。   看到此处萧致远的脑袋飞快的转动,司徒钰的生母是谁他很清楚,自然是个不能揭开的盖子,这司徒铭到底是真的知道些什么还是故布疑阵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打消司徒钰的想法。   还不等他想出头绪司徒钰就先问道:“你怎么看,可信吗?”   萧致远只能先将那些个想法放一边淡定的道:“自然不可信,姑且不论这位世子爷是不是真的知道些什么,只是这个点要求私下想见,不让人知道,怎么看都有些陷阱的意味,虽然说似乎太明显了,但谁又知道他们不是阳谋呢?总之我不赞成你去见他。”   司徒钰闻言沉思了起来,说实话他确实有些心动了,只是萧致远的话未必没有道理。   犹豫了会,司徒钰最终还是决定稳妥起见,他确实想知道母亲的事情,但是不一定需要借他人之口,他完全可以自己去查。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很想十一点十一分发文,但是木有存稿,所以晚上的也算吧!O(∩_∩)O 求收藏,求评论。   ☆、第九十四章贾家人再生事端   寂静的长廊只能听到稀稀落落的雨声,一道身影静静的立在转弯处,像是在等待着什么,看着雨水低落的声音,一脸的淡漠。身后响起匆忙的脚步声,一道身影由远而近来到他的身边。   一身青衣,并不起眼,只是一开口却让人觉出了一股违和之意,那声音尖细不似寻常男子的声音。   “世子,秦王殿下只怕不会来了。”男子低着头禀告道。那人赫然是明义亲王府的世子司徒铭。   “是吗?”司徒铭低低的道,声音不见恼意反倒是有种预料之中的味道“也罢,既然他不想知道那就算了,本来还想在他离京之前看出好戏,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行了,你下去吧!”   那人强忍着擦拭额头汗水的意愿,闻言忙不迭的推下去了。   对着不重要的人司徒铭自然不会分神去管,手轻轻抬起伸到房檐之外,感受雨水的冰冷,脸上却是浮现出一抹笑意,多好,这冰冷的感觉,一如既往的让人觉得温暖不是。   “你到底要做什么?”突然的问话打乱了司徒铭的思绪,将他神魂拉了回来,脸上的笑意消失恢复了平淡,转身面对熟悉的身影,眉眼一挑淡漠的道:“陈公子一向大忙人,怎么今日个有空过来。”   陈煜的脸上满是复杂,只是这份复杂在看到司徒铭生疏的模样是化作了怒火,几步走进他的面前狠狠的将他推到墙边含怒道:“够了,司徒铭,我都知道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若是让人知道你会没命的。”   虽然心中难掩怒火,但是陈煜的眼中浮现的却是担心,他真的不希望自己的好友出事。   感受到陈煜眼中的关心,司徒铭的心一颤,只是很快就恢复的平常,轻巧的将制住自己的手拨开,满不在意的整肃衣冠“我做什么都是我的事情,陈公子若是觉得看不过去大可去陛下面前检举,说不定还能因此得到陛下的赏识,更可以借此抱得美人归不是。”嘲讽的语气匆忙了不屑。   陈煜狠狠的看向他,知道这人是想将自己激怒,强忍着心中的怒火道:“士衡,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林姑娘和你并无仇怨,这其中定然有苦衷,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没有仇怨,那是你认为的,陈煜你以什么身份来这里和我说这些话,同样的话再说一次,我的事情与你无关,若是想去告密大可以去,至于其他我劝你还是算了。别人吹捧几句就当自己真的是才贯古今真真是可笑。”司徒铭冷笑的丢下这些话,转身就走,没有兴致再同陈煜对话。   陈煜闻言愣在了当场,看着司徒铭头也不回的身影满心的苦涩,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本该是最好的兄弟突然变得陌生起来,不但如此还卷进这些个阴谋之中,他又该如何。   知道司徒铭不会理会自己,陈煜待了会还是满身落寞的离开了,隐蔽的角落,司徒铭看着陈煜落寞离开的身影,满脸寒霜,不知在想什么。   身边的心腹犹豫了会道:“世子,要不要先把陈公子请到府里小住,若是陈公子真的往外说,只怕于我们的计划不利。”   下剩的话咽在了嘴边,司徒铭的眼神锋利如刀“他的事情不需要你们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计划不变,派人盯紧了林府。”   转眼就到了大军出征的那日,本来还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的雨也应着个好兆头,难得的是个阳光普照的好日子,黛玉身为女眷自然是不能亲自去送行,但是在知道要出征的那日就连夜赶工给司徒睿,萧致远并着司徒钰一人准备了一身衣服,希望三人都能平平安安的归来。   司徒睿倒还罢,见司徒钰也得了萧致远的心都快让醋给淹了,想着司徒钰同玉儿也是一块长大的,真正是青梅竹马,想到这些可是怎么也淡定不下来。   司徒钰原先还想着逗萧致远玩玩,只是眼见这人看着自己目光越发的哀怨,让人浑身难受到底没忍住道:“把你那些个心思收起来了,我同玉儿妹妹只是兄妹之谊”又嘲讽道:“照你这样,若是我真喜欢玉儿妹妹才不给你机会呢。”   萧致远其实也没真的觉得黛玉会喜欢司徒钰这样的,只是到底陷入爱情的人都是痴傻的被司徒钰这么一损还是放心不少。也就不计较这人的态度只是的瞪了他一眼不提。   皇帝亲自在城楼之上为大军送行,司徒钰和萧致远一人一骑的立在司徒睿的左右,仰视着城楼上皇帝,司徒钰的眼中有些湿润,想着昨夜父皇的隐隐叮嘱和那些个关心的话,这些日子的芥蒂都烟消云散,都说天家无父子,但是父皇待他是真的一片慈父之心,不管将来如何,这份心他会一直记得。   比起司徒钰来,司徒睿满脸的冰霜足以吓退胆小的人,不敢靠近他半步,摇摇看着皇帝身边,没有看到想见的身影,心中的失落可想而知,该说的话昨夜都说完了,只是到底舍不得,深深的看了城门许久,到底还是一咬牙,下令出发。   调转马头,万千大军整装出发,在一片的肃杀中大庆的忠睿亲王进行了他人生中的最后一次远征,此战一举击溃了北元的主力,让北元几十年都没缓过气来,为大庆带来了几十年的和平。   就在司徒睿调转马头出发的那一刻一道身影出现在了皇帝的身边,可惜他却是没有看到。   皇帝自然知道自家皇弟等待这么久不是为着自己,看到一脸淡漠的林海难得的有几分好奇道:“林卿为什么不早些出现?”   “或早或晚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不回来。”林海的眼睛没有离开那个快被淹没的身影,就算是面对帝王的问话亦然。   皇帝嚼觉了番就明白了林海的意思,只笑了笑不再言语,难得有了几分的宽容,顺着林海的视线把目光也转向了中军统帅的方向。你看到了吗?逸,钰儿长大了,他穿铠甲的样子真像当年的你。   京中的氛围没有随着大军的离京而有了缓解,实际上隐藏在底下的暗流反倒是越发涌动的厉害,林海已然从礼部调到了户部,不为着其他,大军开拔粮草是大头,他可不希望有人在这些方面动手脚,调任之事是出征前就说好的。   当也因为这个林海忙得脚不沾地,连着好几日都宿在衙门里头,让黛玉心疼不已,只能想着法子给父亲多准备些补品,免得累坏了身子。   可就在这个时候还有人来给她添堵,面对贾家的来人,黛玉实在没有好心情。   淡淡听完那些个多余的奉承终于转到了重点,只是这话却是叫黛玉又好气又好笑,什么叫贤德妃若是好了,林大人也有个助力,他们林家还需贤德妃帮什么忙,这后宫的事情又岂是父亲一个外臣能置于的。这外祖母当真是糊涂不成,冷淡的打发走贾家的下人,黛玉只觉满肚子的不舒服,思前想后还是让人去查查贾家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不然这好不好的贾家怎么想着让父亲去给贤德妃求情。   因着林海这些日子委实太忙了,黛玉也就没拿着这些个琐事烦他,让人暗中查探番也就放下了,一心忙着自己的事情去了。   只是黛玉以为事情就这样了,却没想到人家可不这么想,好不容林海忙过了最繁琐的部分可以在家休息会,却被贾家人找上门来,黛玉自然很是不悦,不过这次来的是主子,就算是黛玉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将贾家之前上门来过一次的事情告知父亲,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却说贾家这边被黛玉下了面子自然不满意,可是他们如今今时不同往日,这林海的官位是一升再升,眼见前头那么大的事情都没让他倒下,反而是不明不白的放下可见是真的简在帝心,而他们贾家,就算再糊涂的也知道不好了,贤德妃被禁足,之前连着参他们贾家的折子虽然没有下闻了,可是盯着的也不少。更有那忘恩负义的贾雨村叫贾政他们咒骂不已。   想到贾雨村自然就想起这人是林海举荐的,他也脱不开关系,贾政自认为自己没错,错的是林海,若不是他的举荐,若不是他顾忌亲戚之情怎么会推举这样的小人,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林海必须管。   有了这个念头自然也就不会再放过,贾家其他人自然也是这个意思,只是如今黛玉不愿到贾家来,请林海自然更不可能,唯一的办法只能是亲自上门堵林海了,若是去了小辈,只怕不中用,一家子商量了翻到底还是贾政带着贾琏和宝玉去。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九十五章苦心谋算黛玉危   贾家如何林海其实早已死心了,看在敏儿的份上给他们留条姓名也就是了,可惜有些人就是太蠢了,连这个都看不清,捏着手上玉儿亲手绣的手帕,林海眼帘下垂,遮住了眼底翻滚的怒火,只是那微微颤动的手可见心中的怒火之盛,而贾政还一点未觉的说着什么会好好待黛玉的话,他林家女儿何须你们贾家操心,痴心妄想!   来人当中,贾政自觉两家亲上加亲已然是定下来的事情,自然言语中有些得意,而于宝玉就更是意外之喜了,满脸的喜色遮都遮不住。到底贾琏为人机敏些,一开始就不认为林家会同意两家这门婚事,见林海的神情不对赶紧拉了拉还在侃侃而谈的贾政。   贾政这才反应过来林海一语不发的情况有些不对,忙笑道:“妹夫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他自认为自己家虽然遇着小人作祟,但是好歹是国公府邸,又是贵妃母家,又是亲上做亲的事情,再没有不依的理,因此这话不过是场面上的。所以当听到林海的话时反倒是不可置信的愣在那里反问道:“妹婿说什么?”   林海冷淡重复一遍“几位请回吧,这桩婚事我不答应,以后我们两家也没必要来往了,林成送客。”   不理会贾政的嗔目结舌,宝玉的晴天霹雳和贾琏焦急的神情,转身就离开了大厅,只余林成不客气的对着三人道:“三位请吧!”言语中没有半点敬意,他一直在边上听着,这些个人痴心妄想的想配自家姑娘,我呸,没赶他们出去已然是给面子了。   贾政的脸色霎时变的难堪至极,满脸通红正要大声的呵斥林成,却是被贾琏拦住了,这会儿也就贾琏看得清楚形式,林家如此摆明了要同他们贾家决裂,他真不知道二叔什么时候起的这个心思,明明昨日商量的时候没提这个,不过事已至此,再埋怨也是无济于事,也该想想怎么缓和才是。   贾政虽然不会听贾琏的,只是眼见林家的下人个个一脸怒气,再回想林海拂袖而去的模样,他再迂腐也知道这次只怕是办错了事,又下不来台,只能跺跺脚拉着傻了的宝玉走了。   林海拂袖而去心中怒气未平,想着实在是欺人太甚,看了看手上的帕子,沉吟了会转道去了黛玉的院子。他自然是相信自己女儿的,只是这样的事情若是瞒着黛玉保不准她一时不慎真的中了贾家的算计反倒是不好了。   黛玉虽然没到前头去,但是也是留心着的,生怕这贾家的人不知礼,若是气着了父亲反倒是不美了。只是没过多久就有下人匆匆来报,说是贾家的人惹了老爷生气,让人赶了出去。问是什么缘故,这下人也不清楚,里头的人都是老爷身边跟着,说是老爷的话谁也不敢往外传。   闻得此语,黛玉眉头微皱,这次来的人不只是小辈还有二舅,依父亲的脾气该是什么样的事情才能将他气成这样,心中焦虑,正当黛玉要着了打探父亲的去处,想着还是去看看的时候,林海却是亲自来了。   黛玉见林海过来,忙笑着迎道:“父亲,快坐。”另忙遣了雪雁她们去倒茶。   林海摆摆手,脸色平淡,虽然已看不出怒意,但是黛玉是女儿哪里不了解父亲,见此就知父亲只怕心中不虞,心中转了几个弯,正要开口不妨林海先道:“你们几个先下去,我有话同姑娘说。”   雪雁几个闻言一愣,忙看向黛玉,见黛玉颔首这才退了下去,林海见此必无不悦,反倒是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待到房中只父女二人时,黛玉亲自给林海倒了碗茶道:“父亲,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接过黛玉亲手倒的茶碗,林海轻轻的放在一旁叹了口气将袖中的手帕递给黛玉道:“玉儿看看,这可是你的东西?”   黛玉本是满肚子的疑惑,闻言却是脸色一变,她素来机敏,父亲见过贾家的人后却给她一块可能是自己的手帕,这其中的缘由实在让人心悸。   接过手帕,黛玉只一眼就知道这是自己的想来也是,若是真的有什么计划,怎么也不会弄块假的,只是看分明后黛玉的脸色越发的惨白了,甚至不敢看向父亲。   只低着头道:“父亲,这是女儿的帕子,但是女儿真的没有!"   眼见黛玉吓得脸色发白,林海心中却是又气又怜,所气者不外乎是贾家不顾亲情算计外孙女,所怜者自然是玉儿无辜被外家算计。因此忙抚着女儿的头安抚道:“玉儿是什么的,父亲还会不知道吗?你只放心,那些个话父亲一个字也不信,以后再不会理会这家人。只是玉儿,你的帕子平白落到了外人手里,却是不得不管,这是你身边的事情,父亲不问,就让你自己处理。”   黛玉闻言扑在父亲的怀里,眼角含泪“谢父亲的信任,女儿会好好查探,只是父亲这外祖母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这是要毁了女儿,她如何对得起母亲?”   林海轻轻的拍拍黛玉的背道:“好了,玉儿你外祖母到底是贾家的老太君自然要为她贾家着想,你林家的女儿自有父亲为你考虑,不必忧心,若是真的气坏了身子岂不是让为父担心。”一边手一边为黛玉擦拭眼泪。   黛玉见此忙收起了眼泪,眼带坚定的看着林海道:“父亲说得是,是女儿错了,以后再不为贾家操心了。”   林海见黛玉很快的打起精神,暗自点了点头。将眼泪擦拭干净黛玉恢复了以往的从容这才细问起林海此番的缘由。   若是论起来林海也是一头雾水,依着他对自家那位岳母的了解,这样简陋的甚至连计谋都谈不上,纯粹让人恶心的法子不像是出自自家老谋深算的岳母之手,但是若不是这贾家还有谁能越过她做主呢?   这边林家父女还在思量原因,那头贾家却是天翻地覆,正如林海猜测的那般,这样不成功的手笔怎么会贾母的意思,这却是王夫人昨夜和着贾政提起的,这其中却是还涉及一个人,不然凭着王夫人如何能说动贾政。那人不是旁个正是贾家如今的靠山,宫中的贤德妃贾元春。   这贾元春依着之前的事情遭了无妄之灾被禁足宫中,那宫里岂是好呆的,眼见她失了势自有那踩低捧高的来落井下石,因此这贾元春的日子很是不好过,好在贾家在她身上投了不少的钱,为她打通宫中的势力,这会儿传个把消息出来还是可以的。   贾元春不是个笨,可以说贾家四姝她却是要拔头筹的,不然在那个宫里,哪怕她手上再握着消息也由不得她一步登天,她仔细的考虑过自己的处境,自然明白她会这般的原因不外乎是身后的势力不足,不然就算是她一时被禁了足,失了宠,那些个人安敢如此。   自家势力不够那就要拉拢,这朝中若是论圣心,谁还能和自家姑父比,若不是因着林家和贾家不亲近,谁敢小瞧了她。有了这想法,贾元春自然打起了小算盘,王夫人曾经的话语自然就在心头回想,贾母曾有意和林家再结亲,对象就是自己的胞弟宝玉和林姑父的独女林表妹。   贾元春觉得没有比这更好的注意了,林姑父只林表妹一个,若是真配给了宝玉由不得他为着自家尽心,有了这想法,贾元春自然费劲手段的差人给王夫人传信让她务必促成此事,为什么不是贾母,却是她觉得王夫人一开始是反对,只有她同意了才不至于出岔子,却是没考虑这林家是否会答应。   话说王夫人得了女儿的信一开始自然是气怒不已,她贯来是看这黛玉不顺眼的,想通之后却是为难的很,贾元春在宫中自然不清楚真实情况,这王夫人却还是明白两家的疏远,这会儿提贾林两家的婚事,那林海只怕不会答应,她自己看宝玉千好万好,但是备不住林海不喜欢宝玉,这是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就算是她暗地里怎么咒骂也改变不了。   但是女儿的交待又不敢不做,在贾母那里旁敲侧击了几次都是失望而归,贾母不糊涂,这个时候提这种事情只会让两家更离心。王夫人为此都快急上火之时却是碰上了另一件事,一道为何,原来贾母房中的傻姑娘在内院捡了个不干净的荷包,让邢夫人撞见了送到她处好奚落王夫人不会管家。   王夫人见了自然气怒,只是拿着那荷包却是转瞬就想到了个法子,一般的提起,林海自是不会答应,若是让他没得选择呢。   有了这想法,王夫人自然运作了起来,想着法子弄到了黛玉的贴身之物,又知道贾母未必会答应,因此也不告知她,只跟着贾政提,言语中却是说这黛玉与宝玉私下里情投意合,又有贾元春的意思在里头,这才有了贾政拿着手帕要挟林海许亲的事情。   只是林海不吃这套,三人被赶了出来,这事自然瞒不住了,贾母知道这事之后气得差点当场栽倒,回过神来直接一拐棍打在了王夫人身上怒道:“你这个愚妇,这是要害咱们家。”   王夫人不想事情会变成这样只能忍着身上的痛楚忙哭诉道:“老太太,媳妇实在不敢有什么坏心思,不过是想着为了娘娘,为了孩子们,哪里想到林姑爷这般不通情理。”一面说一面嚎啕,不提手帕的由来,倒是想坐实手帕是黛玉送宝玉的。   那贾政不明戏里虽然埋怨王夫人让他在林家丢了个人,但是见此也帮忙道:“老太太,这王氏的话也有道理。”话未完就叫贾母打断了。   贾母冷冷的看着王夫人道:“你那些个心思真的当别人是傻的,玉儿待宝玉如何谁看不见,若是真的,那林姑爷这么疼玉儿怎么会不答应还用你们这样,这些个手段使出来林姑爷如何能不恼怒,你们是在生生的毁娘娘。其他的话都不必再说,你回你屋里好好的为娘娘祈福,没有我的意思不许再出来。”   这是要把她关起来了,王夫人一惊却是连哭都忘了,众人还想说什么,却是顶着贾母的脸色谁也不敢多言,那贾政也回过味来,明白自己只怕是被王氏欺骗了,哪里还会帮着她说话。   把王氏关起来后,贾母这才想着该如何善后,林海不是孩子,王氏这般的败坏玉儿的声誉他如何也不会忍,因此贾母自然不期望能打动林海,她的目标放在了黛玉的身上,只要黛玉能够松口出面求情,那么两家的关系还有挽回的余地。只是王氏绝对要受些处罚。   林海和贾家都不知道的是,这其中还有其他的人手笔,注定了这件事情不会顺着两家的意愿和平的解决。   宫禁甚严,在这座富丽堂皇的牢笼内所有的肮脏都掩盖在其中。皇后悠然的坐着听着下面侍女的回报,嘴角微微扬起,很快就该有好戏看了,这怎么能不让她觉得愉快,林氏,你不是一直很傲气吗?让本宫看看,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有什么资格傲气,既然不愿当皇子正妃,那就当个侍妾吧!   皇后打赏了禀报的人,筹谋着下一步的动作身边的奶嬷嬷担心的道:“娘娘,这么做若是让殿下知道了,会不会?”   皇后脸上的表情顿了会随即淡漠的道:“知道又如何,还会比现在更遭不成,总有一日皇儿会理解本宫的苦心。”   见皇后注意已定,奶嬷嬷也不再说什么,只能在心中叹息,若是殿下知道了,和娘娘必然会更加生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九十六章查阴谋得真相现   第二日贾母亲自上门打着安慰黛玉的名义,可惜连黛玉的面也没见着,林海早就料到,因此特意请了半日的假在家中等着,就是防着贾母,对着林海贾母就算是想摆长辈的款如今也是摆不起来,最后只能铩羽而归。   本来林海以为事情到了这里也就完了,虽然黛玉这边查了许久还是没查出那条帕子是怎么丢的,但是柳嬷嬷她们因着这次的事情更加的谨慎,保证绝对不会再出这样的事情,饶是如此黛玉身边的人还是都扣了三个月的月银以示惩戒。   可是风波既起怎能平,不知什么时候京中上层开始传奇林贾两家的奇事,言说表兄妹情投意合,私定终身,只可惜被严父所拦,一个更是病在了床上,偏生贾宝玉从林家回去后真的病了,越发的坐实了这个留言。   林家在京中这一年多的工夫真要说起来,只怕仇家还是比亲近之家多些,偏生林家没个管家太太,那些个内宅的流言自然也就没有第一时间知道,待到苏泽的夫人因着苏泽的伤势渐好得了空闲和人交际时,这事虽然不是京中的上层人尽皆知,却也差不离了,更叫人心惊的是似乎有人刻意操作,与林家亲近的人都不曾得到消息,这会儿大概是看差不多了才没拦着。   她同林家好,自然知道这十乘十是谎言,忙不迭的把消息给林海送了去,得知消息的林海险些把书房给砸了,他是好脾气的文人,这么些年就算是当年和司徒睿分了,也只是伤心失落,但是现在才真真的怒气难平。   他不傻,这件事情贾家做不下来,肯定背后还有人算计,可是他们怎么敢,怎么敢如此欺他林家无人。   等到林海冷静下来的第一反应是要封锁消息不让黛玉知道,可惜已经晚了。黛玉亲自敲开了林海书房的门,无视这满地的狼藉只是对着林海淡笑道:“父亲,我是你的女儿,是林家女儿,这些个阴谋诡计女儿何惧之有。”   看着这样冷静自持的黛玉,林海的眼角微微的颤动,到底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无用才累得自己女儿受此委屈。   黛玉上前靠在林海身边道:“父亲不要为女儿担心,女儿是林家的人,林家的事情难道不是女儿的事情吗?”   林海不好对着黛玉说什么,只把满腔的怒火对准背后之人,这件事情没完。   眼见父亲终于走出来了,黛玉这才在心中出了口气,她只是一个闺阁少女,哪怕再聪明冷静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也是险些晕倒,时下对于闺阁女子的要求有多高她怎会不知,只是很快她就明白自己不能慌,这件事情明显是冲着林家来的,而不是她一个人,她现在的惊慌失措不能挽救什么,反而会让事情更糟,所以在知道父亲把自己关在书房的时候她赶紧过来了,虽然说服了父亲,可是心底却怎么也安定不下来,不期然的想起了萧致远,若是三哥在就好了。黛玉咬着唇垂下眼帘暗道。   林海既然恢复了冷静自然不会再让黛玉这样待着,轻轻的拍了下女儿的手嘱咐下人将黛玉送了回去,他这会儿有很多事情要做,黛玉的委屈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正是失职的父亲不知道怎么去劝慰女儿,能做的只能是为她出气。   黛玉脸上的笑意在离开林海身边的时候消失的一干二净,身边服侍的婢女个个也是眼眶微红,只是不能哭出来,哭出来姑娘会更难受。   回了院子黛玉将众人都赶了出去,自己一个人抱膝坐在床上,像是这样就会温暖些,一会儿后她又跑下床去,打开书桌上的百宝阁从二层中掏出一个美丽的海螺,将它握在手心又回到床上。   林海静静的站在院子里,许久,柳嬷嬷出来走到他身边轻声的道:“老爷放心,姑娘歇下了。”   林海默不作声良久才道:“这几日你们注意些,姑娘有什么事情及时通报,一点也不能疏忽,还有不要让姑娘见外人。”最后一句却是咬牙切齿的道。   之前他就派人去查这件事情了,司徒睿出京之前将他在京中的势力尽数交到他的手里,本来是作为保护作用,只是谁都没想到那些人会这么卑鄙从这里下手,才让他们防备不及。   柳嬷嬷对着这件事情也是自责不已,说到底还是她无用没看管好姑娘的东西才会有此祸事,忙答应了下来,只是眼圈也是发红。   这件事情林海倒是没怎么怪罪到柳嬷嬷等人身上,那些个人既然有计划那就不是柳嬷嬷这些个人防得住的,想到这里林海也是一阵头疼,黛玉身边很明显缺乏能够保护她的人,可是这会儿从哪里去找合适的人选。   叹息了声林海转身要走,柳嬷嬷却忽然道:“老爷等会。”   “什么事?”林海皱眉,柳嬷嬷迟疑了会才将手中的一件东西递给林海轻声道:“这是萧世子送给姑娘的,刚才姑娘一直拿在手上,睡着了我从姑娘手上拿到的。”这些话她声音很低,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再说这些很不合适,可是她是看着黛玉长大的,虽说主仆但是情分也不差,实在不忍心姑娘将来受委屈,还是希望林海早做打算。   看着那海螺,林海愣了下,没有接只是让柳嬷嬷收好,不要让黛玉知道,想到那个坚定的少年,林海只能希望自己没有看走眼,那不是一个会被世俗影响的男人,不然,不然自己绝不会轻饶他。   司徒睿的属下办事效率很快,不能不快,他们都是司徒睿的心腹自然也就知道些事情,眼下小主子就在他们的眼皮下被人陷害,若是再不作为不用等主子回来,他们直接先以死谢罪算了。   虽然有些人藏的深他们没有查到,但是大致动手的几方还是心中有数了,林海拿着资料,满脸的寒霜,果然有些人还是太好过了。   那送消息来的人乃是司徒睿的心腹,只是此时却是有些坐立不安,偷眼觑了林海的脸色到底还是咬咬牙道:“林大人属下等在查探此事时还发现了一件事情。”   林海闻言眉毛轻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不想那人却只是突的跪了下来,将一份手书递给了林海,随即低头不语。   虽然心中不满,却还是接过了那手书仔细看了起来,林海以为这人是因为自己不是他正经的主子才这样轻慢,却不想那人已然是汗流不断,脸色发白,就算他是负责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的也不代表他愿意知道这些个秘辛,尤其是王爷不在京中的时刻一个不好会送了命的。   只一眼,林海就顾不得那人的态度了,这手书所言若是真的,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串联起来了,原来幕后之人竟然是他,真是让人想不到,随即想到了什么,将那手书一扣压在桌上,冷言看着跪下的人“这东西你们从哪来的?”   “ 回大人的话,这东西不是属下们查到的,是有人送到我们手上的,具体是什么人属下等无能还未查到。”   林海眼神锐利只一会儿就判断出这人没说谎也就收回了视线,手指在桌面上轻扣,眉头紧锁,这件事情实在太大,如今这个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该从哪里动却是一个问题。   不过若是光靠自己只怕有些人确实不怎么好动,林海想了想还是往宫中递了牌子求见皇帝。   至于皇帝对于这件事情是否先就知情,林海如今也管不了,司徒睿不在就是他手上也有些势力也无可奈何,只能容后再算。   皇帝还是在御书房接见的林海,看着一脸冷淡的林海,皇帝心中微微叹息,若说这事他还不知道那是假的,但是他知道的时间绝对只比林海早一些,谁能想到他们会从后院入手,损毁一个女孩的名誉。   “林卿要说的话,朕知道,朕保证会给林卿一个交待,绝对不会让林姑娘白白的受委屈。”皇帝知道林海疑他,索性开门见山的道。   林海见皇帝这般表态,脸色也和缓了些,他对着皇帝还是有些了解的,不认为这是他的手笔,皇帝如此之言,也意在表明他此前却是不知情,既然如此,林海也就没揪着不放只道:“那么臣多谢陛下,不过臣此次前来还有一事要禀报。”   言罢,从袖中掏出一份折子递给皇帝,皇帝双眉微挑,眼带询问,林海只做不理,让皇帝先看折子。   大略的扫了一眼折子,皇帝的脸色霎时变得极为难看,看来他真的轻忽了,若不是这次的事情露了痕迹,只怕自己到最后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帝将折子放下看向林海道:“林卿有何想法?”   林海沉吟会道:“依臣之见,明义亲王苦心筹谋多年,到底有哪些势力我们都不清楚,与其等到他们动手,倒不如我们先发制人,将京中局势控制住后再谋其他。”   皇帝闻言却是沉默不语,自然不是不愿意就这样算了,只是随着这些势力浮出水面,他对于自己一直坚信的东西产生了怀疑,逸的死可以说带走了他所有的感情,也让他内心深处同父皇彻底的决裂了,可是如今回过头看,当年的事情他真的清楚吗?   “陛下?”见皇帝迟迟不语,林海忍不住轻声唤道。皇帝这才回过神来“既是这样,就依卿所言,想必林卿心中已有打算,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不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林海闻言眉眼微动“陛下的意思是?”   “我想皇叔身边也未必是铁板一块,不然这些个消息到不了我们手里,既然他们推出卒子,我们也别客气,是时候该让他们出点血了。”最后一句话深冷的让人发寒。   林海领会其意,也没反对,既然把矛头对准林家,没有道理让他们全身而退。   皇帝和林海这头商议着怎么反击,宫中的另一处却是也在上演一出密谈,只是这氛围实在算不上好。   无视司徒锦的冷眼,司徒铭随意的坐着淡漠的道:“事已至此,你难不成真的要毁约?”   “我们的联手之前,你答应过我绝对不会再动林妹妹的,你毁约再先倒是来问我,司徒铭你当真以为没人能动你不成。”司徒锦冷言道。   司徒铭仍然是不为所动的模样,现在已然很少有什么事情能真的触动他了“这话错了,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与我何干,不过是娘娘为你打算罢了,我该提前恭喜殿下,抱得美人归。”   这话可不曾让司徒锦领情,迎接他的是茶碗,那茶碗直直的落到了他的身上,而丢茶碗的司徒锦也是一时急怒攻心,咳嗽不止。   一旁服侍的人忙上前为他拍背,一面眼含怒气的看向司徒铭。明知道自家主子身子不好,还这般气他这人实在太放肆了。   只是不等他开口,司徒锦已然回转过来,挥挥手让他退下纵然心中不乐,但是到底不敢违逆主子的命令,只能退下。   待到房中只剩他二人之时,司徒铭纵然是一身的狼狈但还是难掩翩翩佳公子的风华,只是眉眼一挑问道:“出气了吗?”   扫了眼他,司徒锦冷笑道:“怎么能够,司徒铭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针对林妹妹,这次的事情也就罢了,再有下一次休怪我不讲情面,你动妹妹,我就动你的心尖子。”   这话一出,一直冷静的司徒铭第一次变了脸色“你敢!”   “有何不敢!”司徒锦无惧他的怒色,冷笑道。   司徒铭知道司徒锦如今早就不是那个傻傻的孩童,若真的惹急了他绝没好处,平息下心中起伏转而道:“这次的事情我承认我却有不对之处,我保证绝对没有下一次了,咱们不妨说说看接下来该怎么做吧!”   司徒锦见他这般说也就没再深究,虽然一开始是司徒铭找上的他,但是他也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只是想到司徒铭的打算,心中冷笑,痴心妄想,这大位自然是皇兄的,哪里轮得到他。   司徒铭不清楚司徒锦心中所想,眼见他不再说什么,就将事情与他分析,当然若是可能他也是愿意司徒锦纳了林黛玉的,只是他还算了解司徒锦知道这绝无可能,因此也就掩下不提,左右这件事情与自己干系不大,不过是推了一把,只是没想到爷爷真的会对付林家,还以为以他对那位的心思会护着林家一把,不过也是,都死了那么多年了,到底有多重要也只他自己心里有数。   微微摇头将那些个心思甩开,专心的筹谋起眼前的事情来,不管爷爷怎么打算的,自己绝对不会把命运交到他人的手中。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九十七章锦意决林海苦劝   林海既然要算账,自然没有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打算,其他人就算了,贾家却是简单的很,虽然他们不是幕后元凶,但是若是贾家没起这个心思,事情怎么也不会到这个地步。   但是在收拾贾家之前林海却是先把黛玉送了出去,倒不是为了其他,如今这个情况放黛玉在家里反倒是不好,西云寺是皇家寺院,一般人轻易去不得,更有一位德高望重的皇室前辈在其中修行,论起辈分甚至是上皇的叔辈,因此少有人敢前去那里闹事,因着这个打算,林海求了皇帝,将黛玉送到了西云寺小住。   黛玉本不愿前往,但是看着一脸恳切的父亲到底还是答应了下来以安父亲的担忧。   只是坐在马车上的那一刻,黛玉望着远去的家,心中有着无限的感怀,几年前也是这样她一个人被送到了京中,那个时候还有钰哥哥和锦哥哥作伴,但是现在大抵是不可能了。皇后做什么黛玉都不在乎,但是却从心底为着自己和司徒锦的立场叹息。   送走了黛玉林海马不停蹄的开始动作了,那些个流言与其大张旗鼓的去封杀辩解倒不如不去理会。   贾家本来就是一头的包不用别人刻意做什么,只需要将之前的事情提出来,很快御史上奏贾家的诸多罪状,皇帝一道旨意,贾家抄家,宫中的贤德妃贾元春被剥夺封号,贬为宫女打入冷宫,贾家可以说再没起来的可能。   在皇帝的受益和林海的操作下,贾家被抄的速度让京中勋贵之家都没有反应过来,就男丁下狱,内眷被囚。   有那醒警的想到之前传的沸沸扬扬的传言,再看看如今被皇帝委任为贾家之案的主审,心中一阵汗流。   只是很快更让他们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如果贾家被抄还只是一部分关注的话,那么皇帝这道旨意就是让整个京城都震动了。   无他,即封大皇子为秦王后,皇帝大封诸子,余下四子皆封王,只嫡子却是不曾得封还过继忠睿亲王为嗣子。   前者也就算了,身为皇子封王不算是什么,后者却是朝野震惊,世人都知道忠睿亲王年近不惑不曾娶妻生子,不是没人腹诽过,只是那位身份尊贵,又手握兵权,没有子嗣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陛下有意过继嗣子也不是不能接受,可是怎么会是嫡皇子,这自古以来哪里有嫡皇子出继的,还是陛下唯一的嫡皇子,有心之人想到大皇子之前的封号,不免认为这是皇帝在为立储做准备。   不管旁人怎么臆测,在圣意已决的情况下自然无人可阻,至于皇后在御书房外跪了许久也没能求得陛下回心转意的消息不该知道的人也无从知晓。   眼见事情翻转,其余人倒还罢,只是司徒锦却是神色复杂,看着被人搀扶回来的皇后,司徒锦叹了口气,为什么母后就看不明白呢?   诸子封王之事林海没有过问,他不客气的把贾家抄家之后步调却又放缓了,没有急着审理贾家,说到底他最终的目的并不在贾家,而是借此将另外一人引出来。   不过没等到那人现身,倒是另一个人找上门来了,听到林成的禀报,林海无奈的皱眉。   “老爷,是否要见?”林成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不知道还当他多么的愚钝呢,只林海斜睨了他一眼,若是没想个想法会把人放进来。好在林海也明白林成的意思,并不怪罪,只摇摇头道:“既然都来了,还是见一见吧,那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林成闻言忙道:“知道老爷心善。”   林海哼了声不作理会,不管心里怎么打算的,真的见了司徒锦,还是大吃一惊,早就知道他如今的状态很不好,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会这样,面容消瘦,面色惨白,哪里还有当年那个团子般的模样,身子于脸上还有几道不明显的痕迹不知是何人所为。   司徒锦见林海进来了,忙起身相迎,情绪激动本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淡漠的道:“林大人。”   林海微微颔首道:“六殿下,请坐。”   分主次坐毕,司徒锦一脸踟蹰,不知从何说起,林海却是神态自若的静静等候。   见林海不言,司徒锦无奈只能先道:“大人想必知道我为何而来。”   “殿下言重了,林某是下官怎么会知道殿下的意思。”林海淡淡的挡了回去。   司徒锦脸色一僵稍许才咬牙道:“之前的事情,本王代母后于林大人陪个不是,只是这次还请大人相助,让父皇收回成命。”   林海这才收起了淡然的态度,深深的看向司徒锦,眼中带着一许不满,司徒锦避开林海的目光,拱手相求。   “殿下,下官不知你究竟知道些什么,但是这件事情是陛下的旨意,也是陛下的一片慈父之心,还请殿下莫要辜负。”林海语重心长的道。   “林大人”司徒锦忽然大声道“你认为他对我还有什么慈父之心吗?我不敢指望,只是老师,你不为其他也该为皇叔想想,我这样的过继给皇叔,也不过是白占名分,将来皇叔还是无人送终。”   这话一出,林海的脸色徒然一变,立时起身走向司徒锦,不顾司徒锦的抗拒,抓起他的手仔细的把了回脉,他虽然不是大夫,但是略同医理,一把的把脉什么的还是会的,而一握之下脸色越发难看,若不是真的眼见司徒锦还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实在难以相信,这压根是个病人膏肓之人的脉象。   “多久了!”林海的声音带上了严厉,不敢相信司徒锦会糊涂到这个地步这般糟蹋自己的身子。   司徒锦被林海的态度吓了一跳,他在林家多年,从未见过老师这样严厉的模样,心生惧意低头不语。   林海被他这样的态度气的半死,狠狠的道:“殿下身份尊贵,下官管不得,那就找个管得了的来,咱们现在就进宫去见陛下,当着陛下的面说清楚。”   司徒锦闻言这才有反应,慌忙拖住林海的手恳求道:“老师,就当弟子求你。”   林海冷冷的看了他许久,到底只能叹息的松手,无力的坐下道:“这是为什么?”   司徒锦揉揉手腕,垂下眼帘淡漠的道:“既然老师都知道了,弟子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总不过弟子这条命是捡来的,早就该走的,若不是老师和皇叔,弟子还没有那么多年的快乐日子,我很知足。我知道老师是为着我好,这次过继的事情想必也是老师为弟子求的,不然的话,皇叔不在京中,父皇他如何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做这个决定。我多谢老师的心意。”这些都是司徒锦的心里话,如今说出来也是语带伤感。   他的人生前十几年是快乐的,哪怕是个傻子,可是那个时候真的很快乐,可惜这样的日子却是不长久的,母后的不甘心,父皇的算计,围绕着帝位的风风雨雨,没有人愿意放过他。   “你既然知道,就该好好的保住自己,那些个事情与你何干,你何必卷入其中,你若还认我这个老师,那就答应老师安安分分的把病养好,下剩的事情自有人处理。”林海看着眼前苍白站立的孩子,心中也是一痛,不管怎么样,这也是在他跟前长大的,怎么料得到会有今日的苦头。   司徒锦摇摇头,脸上露出一抹苦笑“老师,恕我不能,我已然身在局中,如何能退,老师只看到忠义亲王的野心,就没想过君心难测,父皇现在是这样想的,他日呢?”   林海的脸色霎时就变了,司徒锦此言分明是疑心皇帝的为人,林海待要再劝却不知从何劝起,皇帝对司徒锦所做之事他虽不是很知道,但是也看出了端倪,这父不慈,子要如何孝。   到底只能叹息了回调转话语问起了他刚才所言“看来你知道的倒是比我想象的多,皇后的事情只怕不会让你知道,那么是谁找的你?”   听到这个问题,司徒锦只是嘴角微扬,扫过之前的沉闷含笑道:“老师,所言不差,不妨猜猜看是哪位起了心思。”   林海闻言眉眼微挑,这是考他,不过倒是也没生气,只是度步思索起来,见林海数个来回仍不言语,司徒锦忍不住想要出声,不妨林海忽然顿住了脚步,一拳打在手心,抬起头道:“是我疏忽了,那日玉儿分明提起他的,我却给漏了。”   见此司徒锦笑道:“老师是事情太多,才一时疏漏罢了,这是此人,我虽然不清楚其中的缘由,但是他的心思只怕同他祖父不是一路的,那人虽然防着我,但是还是叫我发现了些问题,老师若是有心,明义叔祖那里只怕老师还要用些心思,至于我这位堂兄只管交给弟子就是了。”   林海闻言正要劝阻,却听司徒锦继续道:“今日之事就到这里,我过来是瞒着人的就不久留了,可惜玉儿妹妹如今不在府里不得见,只盼着下回能见上一面,我之所言也就老师考虑一番,若是有我一日,也当为皇兄挡上一些风波。”   言罢就起身要走,林海知道自己劝不了他,只能放他回去不提。但是心内如何能安,想了许久到底还是提笔将此事写入信中用暗中势力送往前线,只盼着司徒睿和司徒钰能够将他劝回。   就在司徒锦去往林家拜会之际,宫中却是也有人惦记着他。两位帝王许久之后终于再次会面了。自打之前扯破了面皮之后,皇帝连表面功夫都不愿再做,一直没有去往上皇处请安,幸好这事宫里一直瞒得死死的,若是传扬出去只怕又是一桩是非。   不过今日的气氛未必比以前好,上皇一段时间不见越发显得苍老了,抬起满是皱眉的眼皮冷笑的看着自己的皇帝儿子“朕倒是看不出你还有这幅心肠,若是真的省不得当年何必下那个手,到这个时候来惺惺作态,委实叫人看不起了。”   皇帝闻言没有动怒,只是低头不语淡漠的回道:“看父皇说的,我虽然不敢说很对得起小锦,但是他终归是朕的儿子,我到底比不得父皇,亲生的儿子说赐死就赐死,全不顾父子之情。”   “呵”上皇冷嗤一声,双眼直直的看向皇帝“这么些年你一直怨朕不过是以为是朕要了他的命,可惜,你是我一手教导出来的,这帝王心术差你兄长太远了,他就是死了也能让你不得安生。”   皇帝闻言脸色一变“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去想想吧,朕也老了,这些日子我想了许久,多年前的是非恩怨也该是时候终结了,皇帝不妨想想,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来吧!”上皇不理会皇帝,摆摆手下了逐客令,让皇帝自己去领悟其中的意思。   皇帝本不愿走,但是看上皇的意思知道他绝对不会给自己解疑,只能愤愤离去,连来此的本意也不曾言说,左右依父皇的性子只怕也不会给他答案。   待到皇帝离去之后,上皇仍然靠在躺椅之上安然的休息。   一道身影越过众人来到上皇的跟前,而周围侍候的人却不见一丝一毫的惊讶,显见这人不是第一次出现。   那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年纪大抵与上皇相仿,只是看其行动却是极为敏捷有力,混不是一个老者,大抵是身手非凡者。   那人站在上皇的跟前,也不跪,只是候在一旁像是在等候命令。上皇微微的侧目看了眼道:“来了,怎么样了?”   “本来已经追上了,但是中途被人给拦住了。”   上皇闻言眉眼一挑“是你认识的?”   那人回道:“是天者!”   这个答案一出饶是上皇也是一惊,坐了起来“你确定?”   “再错不了,虽然这么多年不见,但是我的身手是他教的,怎么可能认错。”那人确定道。   上皇满脸的冰霜“看来果然是时候到了,死了的人也都活了过来,可惜那个人却是再也活不了了。”   最后只是摆手道:“罢了,这次失败,地者肯定会有防备,算了。只是这么多年了我连他葬在哪里都不知道,难怪他从来不入我的梦中。”言语中的萧索让人伤感。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九十八章黛玉寺中遇奇人   远山的暮霭带着萧索,冷清之意,最少在被父亲送到这里的黛玉看来,这寂静安宁的寺院不过是平添几许冷清之意,不能埋怨父亲,只是心底怎么也快乐不起来。   眼见黛玉不过几日的工夫好不容易养的不错的身子就开始因为不安宁的睡眠带上了些憔悴之意,身边服侍的婢子嬷嬷们心中是焦急不已,只不敢提。   这一日黛玉又身上发懒不愿动弹,只捧着一本书在发愣。不过这寺中规矩深严,黛玉又是女客就算想去哪里也是不方便的,因此倒是免了麻烦的好。   这是雪雁几个却是有些看不过去了,柳嬷嬷掀了帘子进来一眼就瞧见了姑娘坐在那里发愣,微微的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抹无奈。   给一旁的雪雁和雪盏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开口劝劝黛玉。雪雁有些为难,只是勉力一试,借着给黛玉添茶水的功夫笑着道:“姑娘,我刚从外头来见那寺中的桃花开了,咱们去赏桃花吧!”   黛玉闻声回神淡漠道:“寺院乃是清静之所,岂能如我们这般喧哗,还是罢了吧!”   柳嬷嬷忙跟着劝道:“虽说是寺院,但是那桃林乃是此处有名的景致,以往那些前来进香的内眷们也都会往那里看看,姑娘去,自然不碍,这见天的待在屋里于姑娘的身子也不合适,若是老爷知道只怕要怪罪我们不会侍候的。”   “是呀,姑娘,就当可怜我们吧,若是老爷知道还没什么,王爷知道可是不得了的。”雪雁双手合十,可怜兮兮的道。   那副模样倒是逗的黛玉嫣然一笑道:“平日里睿叔叔也是极为和气的,怎么你们就怕他。”   雪盏忙道:“姑娘不知道,虽然睿王爷看着极好,但是那双眼实在严厉,尤其是我们没服侍好姑娘的时候,只要王爷一眼就让我们不敢动。”   见着两个丫鬟鬼灵鬼灵的模样,黛玉失笑的摇头,这两人怕睿叔叔是真,但是更多的只怕是想哄自己高兴,也罢,这些日子把自己关在屋里自怨自艾的也够了,这么做又能改变什么呢。   最起码应该照顾好自己也免得父亲再操劳之余还要为自己担心。想到此处,黛玉也就将心中的郁结解开开口道:“我看你们哪里是想我出去走走,分明是自己想玩才拿着我做借口,今日就成全你们,省得一个两个的都闷坏了。”   雪雁雪盏闻得黛玉松口立时喜笑颜开,拿衣裳的,那手炉的,忙个不停,一面还笑嘻嘻的道:“谢姑娘体恤,可不是闷坏了我们。”   因着人多,只一会儿的功夫就收拾齐整了,因着在寺院之内,倒是不好带着大群的人走动,因此只带着雪雁和雪盏随处走走。   那西云寺的桃林确实极为有名,据说这桃花都是百年的古树,这西云寺在前朝就是极为有名的寺院,没有在战火中损毁,更因着那位皇家王爷在此落发出家而一跃成为皇家寺院,从此不轻易对外开放,这一片美丽的桃林也就少有人能见了。   带着丫鬟漫步在这桃林之中,这个时节山下的桃花应该已经盛开,这山上的桃林倒是多只是花苞,怪不得说“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古人诚不欺我。   虽然看不到桃花飞舞的美丽,但是这点点的绿芽和粉红的花苞何尝不是新的开始,只盼望着那战役早早的结束,睿叔叔早些回来,一家人能够团聚,黛玉在心中默默的乞求着。   三人行了一阵忽然听到一阵悠然的琴声传来,原还当是错了,又走近些才听的真切,黛玉驻足停顿,本想回转不妨那琴声极为动听,可以想见弹琴之人不仅琴技高明,于心性之上也必然是个极为洒脱之人。   她自己于琴道也是有些成就的,虽然自谦不过是略懂皮毛,但是放眼京中闺秀,能出其左右者不过一二,因此越发能懂其中之意,为其所惑。   被那琴声吸引,以至于入了迷的黛玉自然也就不动了,只站在那里静静的听完了这一曲琴音,待到琴声停住,仍觉声音在耳,于左右道:“圣贤言,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果然也。”   雪雁只笑道:“姑娘说这些我们可不懂,不过是觉得这琴声不错,不过依我看还是姑娘的好听些。”   黛玉笑着斥道:“你懂什么,那是大师级的,哪里是我能比的。”却也不与她们争论,世人有亲疏远近只说,雪雁几个不懂琴技,自然护着自己。   虽喜那琴音,却也没有停留的打算,那弹琴的也不知是什么人,未免多生事端,黛玉就要抽身离去。   不妨才走了几步就被人拦住了,雪雁和雪盏忙上前一步挡在来人前头斥道:“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不怪她二人这般表现,那人一袭青衣,身负一柄利器在身,明显不是这寺中的僧人。   那人只形容淡定,只淡漠的扫了眼雪雁两个对着黛玉道:“林姑娘,我家主人请姑娘一见。”   雪雁被他这般态度气的要死,这要争论,却被黛玉阻拦,这人看形容不俗,又是个身负武艺的男子,她们三个弱质女流 ,若是真的起了冲突自然是无还击之力。   不过观其言行不像是那等欺凌弱女子之人,再有黛玉相信父亲选择此处于自己落脚,必然是有原因的,不至于让自己轻易的落入险境。   有了这些想法自然就不是很惧只道:“这位说你家主人要见我,那么总该报下家门才是,小女子虽不才也不是任人摆布之人,阁下这样的态度实在不像是请人的态度,恕小女子不能前去。”   黛玉不卑不亢的说完,那男子的脸色微微变些,打量了翻黛玉,再开口时和软了不少“是在下的不是,还请林姑娘见谅,我家主人与林家有旧,闻得姑娘在此想见一见故人之后,不是其他意思,还请林姑娘放心,也请这两位姑娘放心。”   见这人态度软和,黛玉也没再揪着不放,雪雁仍然有些愤愤不平,只是见黛玉不追究也不好再说什么。   黛玉稠度了下还是决定跟着这人去看看,她委实好奇在这个局势不明情况下出现的林家故人是谁,说起来这些年自家的恩怨多也是林家故人带来的,就不知道这位又是怎么样的情况。   黛玉颔首道:“请这位公子带路。”   那人眼露惊讶,似是没想到黛玉这么简单就答应了,好在也没做其他的动作,只是转身在前面带路。 雪雁雪盏搀扶着黛玉眼露戒备的跟随其后。   一行四人所行之处看方向恰是琴声传来之处,黛玉暗悔自己大意了,早知如此就不该贪听琴音,驻足停留,不过转念一想,这人既然也在寺院之中,要见自己也不难。   距离倒是不远,只一会儿的工夫就见一座亭子在桃林深处出现,那亭中影影绰绰的可见一道身影。   男子不曾停留带着三人疾步前行转眼就来到那人面前,黛玉不着痕迹的打量翻那人,虽然鬓发已霜,但是面容却是不见老态,实在让人猜不着年龄,而且不知为何这人看着有种熟悉之意,叫黛玉摸不着头脑。   察觉到黛玉的打量,那人只是含笑的看向黛玉道:“可满意在下的形象?”   黛玉闻言脸色发红,不管怎么说自己这样打量一个男子实在是太过分了。   好在那人也不以为意,只挥挥手让带路的男子退下,让后作势请黛玉坐下。   黛玉回转过来,轻咬唇齿想着已然来了,自然也不愿示弱,只在那人所指之处坐下。   两人谁也没急着说话,那人亲自提了桌子上小茶壶的水给黛玉倒上一杯清茶,一股茶香扑面而来,只闻其香就知必是好茶,黛玉捧起杯子细细的闻了下,又轻轻的尝了一口,眼中一亮,这是极品的君山银针。吃出了茶叶,对着这人的疑惑也就更大了,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茶叶,这人是怎么得来的。   放下手中的茶黛玉终于又把视线对准了那人轻启贝唇道:“这位大人说是林家的故人,不知是我林家那位先人的故旧,也好让小女子回禀家父多谢大人的招待之情。”   那人悠然的捧着一杯茶细细的品茗一番听的黛玉的问话也只笑笑的放下手中的茶盏“林姑娘想必对我心存疑惑,有心试探,实在很不必了,我对林家必无恶意,不过是今日恰巧相逢也算有缘,不知林姑娘觉得我刚才的琴如何?”   “小女子虽然年幼,但是也知道大人的琴意高超,实在可堪大师之列,不过这琴声中似是有离索凄凉之意,这不过是一点浅见,还请大人勿怪。”黛玉倒是不说虚言,直言道。   “是吗?可惜这琴声虽好,知音却无,也是寂寞的很,今日同姑娘也算有缘,这琴我就赠与姑娘,望姑娘好好珍惜。”言罢,就起身离开。   黛玉闻言一惊,起身要唤,那人却是转瞬就在几步之外,伴着声音一件物什落在那琴边“今日得遇是缘分,此物就留与姑娘傍身,为难之际可以一用。”   黛玉转身看去,只见那琴旁有一块玉佩,精雕细琢,不似凡品。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九十九章闻秘事百年恩怨   雪雁知警忙取来与黛玉一观,细细的摩挲着温润的玉,黛玉的心久不能平静,神秘的人物,摸不着头脑的话语,还有这块玉怎么都让她忐忑不安。   静静的这亭子中来回的度步,雪雁两个见此不敢打扰,只在一旁静静的守候,忽然黛玉的眼停驻在了那古琴之上,脸色立变。   几步上前,仔细的大量着古琴,一番身果然在琴下看到一处字迹,壬戌年贺君生辰 。   雪雁见姑娘一副惊诧的模样忙上前一步站在黛玉身边道:“姑娘,怎么啦,可是这古琴有什么不对之处?”   黛玉勉励静定,摆摆手道:“没什么,我们回去吧,雪盏抱着这琴。”言罢就要走。   虽然面上不显,但是心中却是怎么也安定不了,那琴上的字迹她不是第一次看到,另外一次就是在上皇送她的琴上,据父亲后来所言,那琴该是叔祖父曾经所用之物。   多么巧合,一件几近一模一样的旧物,还有那看起来有些熟悉的眉眼,之前没有去想,现在仔细的回想,那眉眼倒是和父亲有些许相似之处,只是可能吗?   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多,黛玉一刻也坐不住,她要回去,陪父亲一起,想到此处,脚下的步子越发的快了。   只是当她们气虚喘喘的赶回院子之际,还不待黛玉要求回林家,就有僧人前来拜访,是个身量未足的小沙弥,黛玉居住的后院是西云寺用来招待女眷之处,因此在此间的多是尚未成年的小沙弥。   黛玉不解其意但仍是见了那传话的沙弥。眉眼清秀的小沙弥客气的给黛玉见礼而后道:“女施主有礼,太师叔祖请林施主前往一见。”   黛玉每天轻锁,这太师叔祖,是何许人也,为何要见她。   还是柳嬷嬷反应快些,忙凑到黛玉耳边轻声道:“姑娘,应该是那位王爷,如今的慈觉大师。”   黛玉醒悟忙道:“即使大师相招,自当前往,不知大师找小女子有何时。”   小沙弥闻言憨憨的笑了下:“我也不知道,是师兄让我传的话。”后来又觉得不妥忙接道:“女施主去了就知道,太师叔祖脾气很好的。”   黛玉瞧着小沙弥傻愣愣的模样很是有趣,雪雁几个更是噗嗤的笑出了声,让柳嬷嬷瞪了一眼。   既然是长辈相邀黛玉也就不再推迟,让那小沙弥带路,不过这次黛玉确实让柳嬷嬷也跟着去了,不为其他,到底那位是宫中出生,柳嬷嬷曾经陪着皇后见过那位几次,到底还算是认识。   慈觉大师的禅院离此处有些距离,因着大师年长又喜静,禅院建在后山之内,黛玉跟着小沙弥走出了客居的迎客院,绕过桃林,一路向着山上而行。   终于在一处竹林前停下了脚步,那小沙弥对着前方朗声道:“禀师兄,客人已到。”   随着话落,一位从林中而来,面容方正,严肃不似一般僧人的慈和,黛玉心中微微有些打鼓,那小沙弥离去之前轻声安慰道:“明远师兄看着凶,其实人很好的,女施主只管放心。”   黛玉得小沙弥的安慰只笑了笑,而后对着那位明远颔首,明远只淡漠的看了眼黛玉道:“跟我来。”就转身向前走去。   柳嬷嬷扶着黛玉轻声道:“这位原是泰安伯家的次子,但是不知为何出家,被上皇派到慈觉大师身边。”   黛玉轻轻点头表示明白,那明远大概是听到了两人的交谈,停下脚步扫了眼柳嬷嬷,却没有说什么,让柳嬷嬷和黛玉一惊不好再说什么。   好在这段路程极短,很快就在竹林深处看到了一处禅院,大有曲径通幽之感。   明远站在门口示意黛玉进去,却将柳嬷嬷拦在了门外。   柳嬷嬷神色不满,但是面对冷冰冰的明远到嘴的话也只能咽了下去。   倒是黛玉不以为意只微微摇头示意柳嬷嬷安静,自己一言不发的走进了竹园子。   轻轻的叩响竹屋的门,待听到一声苍老的“进来。”黛玉犹豫了会就走了进去。   门外只剩明远和柳嬷嬷相对而立,互不作声,柳嬷嬷望了望明远不过是叹息了声。   那竹屋极为简单,但是并不显简陋,几处摆设让这里看起来雅致非常,向右而坐的僧人微微合十双手道:“林施主做吧。”   黛玉好奇的大量了会这位传奇的高僧,前半生的戎马,后半生长伴青灯,这样的人没有大智慧是不可能的。不过现在的慈觉大师身上自然不会在有哪些戾气,有的不过是高僧的出尘慈和。岁月爬上他的脸,但是气度却是时间沉淀的结果。   黛玉也合十双手对着这位值得尊重的长辈行礼,而后才在他面前的蒲团上坐下。   慈觉的眼已然看不太清了,但是感觉到黛玉的动作还是会心的笑了笑“女施主有佛缘。”   黛玉谦卑的道:“大师过誉了,小女子不过是凡尘俗子。堪不破这世事,不过是求个心安。”   “世人所求不过如此,你此生本该家破人离,但是命运周转,到底是得一世安康。”慈觉淡然道。   这句话却是让黛玉立时变了脸色,大师的话戳到了她心中的痛楚,很多年前也曾有人上门化她,言她此生悲苦,那时父亲不相信,可是多年以后再听到,她却是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己给林家带来了这些。   “阿弥陀佛,生生死死,天道伦常,有因必有果,就算没有你,前人的因果也是要还的,命途既该又何必执着,痴儿还不醒悟。”慈觉的声音很轻,但是于黛玉却如轰雷之声,让她醒悟过来,自己确实是魔障了。   黛玉忙起身向着慈觉行礼道:“多谢大师提点,不知大师可否指点小女,我林家该如何面对此祸患。”   慈觉忽然停下了转动佛珠的动作,一直昏暗的眼睛也难得的清明,抬眼看向黛玉,细细的瞧了道:“你的模样倒是有几分你先祖的样子,林家和司徒家百年的纠葛到如今也该是消解的时候了。”   黛玉不解的看向慈觉诧异道:“大师,这话怎得说,我林家确实有皇家有纠葛,但是屈指算来也不过半百之年,何来百年。”   慈觉摇头不语,只示意黛玉从桌上拿过一个锦盒道:“这个盒子,你带回去给你父亲吧。至于这其中的缘由,你若是愿意听听也不是不可,当年林琅之死也算是与此有关。”   “什么?”黛玉惊呼,虽然马上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赶紧捂住了嘴。   慈觉没有理会黛玉的举动,只是淡淡的道:“说起来,你不算是开国之时靖远侯的直接后嗣,那位靖远侯压根没有成婚,何来子嗣,你曾祖父是他从宗族内保养而来的。”   “这不可能,若是如此,宗谱之上自然会有记载,但是我林家从未听说此事。”黛玉摇头不信。   慈觉也不以为意只道:“当时靖远侯势大又有开国君王默许,自然也就被抹掉了痕迹,没人敢提,后来确实没人知道。你们都只当林琅惊才绝艳却没见过那位靖远侯的风采,大庆的江山可以说有他的一半,可惜到底是入了魔障,落得含恨而逝的结果。”   黛玉听到此处已然是浑身发冷,多么相似的结局,相隔几代,旧事重演,若说这其中没有关联她怎么也不相信。   “靖远侯怎么死的?还有林琅?”黛玉的声音发颤,她有预感今天知道的消息会让所有人震惊。   “怎么死的,靖远侯为大庆打下了天下,甚至不曾娶妻,但是他执意不愿交出手上的暗卫,一壶毒酒了解了他的姓名,那酒是开国皇帝,我的祖父亲手送上的,据说他是含笑的饮下了那杯酒,而后漫天的大雪,似乎是为他悲鸣。”慈觉的声音带上了恍惚,那个人的风采隔了这么多年他似乎还能记得,林琅其实真的像他,那些人才会这么忌讳他的。   黛玉已然不知摆上什么表情了,慈觉淡漠的声音继续响起“当年林琅重启暗卫营,不过短短几年就成规模,有心之人彻底挑拨,甚至翻找出了当年靖远侯之事,疑心这是林家当年遗留下来的,甚至于怀疑林琅就是靖远侯的转世。”   黛玉不敢相信的道:“这怎么可能,这不荒唐吗?难道靖远侯死后没有找到那股势力。”话语忽然停住了,她反应过来,只怕是没有,就如同林琅死后他身边的势力也隐藏了搬,真是像的彻底,难怪大师要说是宿命,是解不开的恩怨。   紧紧的攥着手心,让疼痛提醒自己冷静,黛玉的脸色煞白,但是仍然顽强的看向慈觉,若真的是宁静的高僧,那么时隔这么多年,他藏着这些秘密到底是为什么。   慈觉像是感受到黛玉的疑惑,不以为意只笑道:“我当初的身份,大概是和已经去了忠义一样虽然他们的性子不同,但是倒是做了同一件事情。”   “什么?”   “为皇位栽培一个继承者,一个能够受他们影响的皇位继承者,在心底埋下种子,而后看它茁长成长。可惜他们都没有看到那一天的到来,所以我也罢,忠义也罢都失败了,我困在这寺院中多年,任时光流逝,被人遗忘,而他呢,越发的决绝,连命也不肯留下。”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 章落险境致远救美   纵然这么多年过去,内心早有该是平静如一潭死水,但是每每想到此处仍然是心内难安。微微的合上双眼,慈觉叹息当年的一段错情致今日的苦果,不知先辈们地下有灵可曾悔过。   黛玉听到此处已然站不住了,但是机会稍纵即逝,能多知道些总归是好的,可惜慈觉却无意再多言,只道:“这其中之事尽在此盒之内,你将此送于你父亲也算是了解我与你林家的因果吧!”   慈觉送客之意已现,黛玉不好强留,只能告辞离去。   待到黛玉离开后,那竹屋之内又转出个人来,你道是谁,正是之前在桃林处那人。   慈觉像是不曾见到这人一般没有丝毫动作,那人却是一点也不见外,执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行动间但显飘渺之意。   慈觉叹息了回只道:“你要我说的话我已说了,老衲尘缘已了,施主请回吧!”   含笑的饮过茶水,度步走到窗前从这个角度正可以看到黛玉远去的身影,那人目视远处道:“王爷这话就错了,此间事情未了,怎能算是尘缘已断,正如大师所言,我们都是这局中之人,棋局未破谁人能走脱。”   慈觉双手合十一声“阿弥陀佛”倒是有些无奈,那人闻言只轻笑,当年雄心壮志的靖王如今不过是个垂垂老矣的老者,盼的不过是合眼之前能看到这一切纷争的落幕,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这么多年他都快忘了自己究竟是什么,当年林琅身边的心腹天者,亦或是海外影族的族长,还是那个就连林琅也不知道的,他的双生兄弟,若是当年师傅没有把他抱走,大抵就不会有后来的兜兜转转吧,或许他会像一个普通的贵族子弟一般娶妻生子,也会有一个如黛玉一般聪慧的女儿。   望着窗外的摇动的竹子,忽而一笑,自己也是魔怔,怎么突然想到这些。   只是这笑声引来了慈觉的讶异的目光,这人倒是难得这般存粹的笑。背负影族百年的恩怨,他的人生只怕比自己还不如。   “林琅既死,这一切早就烟消云散,你又何必再来趟这趟浑水呢!”这叹息却是真心实意。   那人收起笑意淡漠的道:“旁人不知道林琅当年怎么建立起暗部的,你还不清楚吗?这风从来没有停过,可惜不管是林琅还是当年的靖远侯都错了,所以他们死,谁让他们选的那个人是帝王呢,其实他们的愿望很简单,可惜上皇也好,□□也好都不曾勘破,也许勘破了,身不由己,倒不如林海,司徒家这么多年终于出了个不负林家的人,既然如此所有的一切也该结束了。”   慈觉惋惜“当年林琅可以不死的。”   “靖远侯不也可以,外有兵权,内握影部,可惜为之付出所有的人亲手捧上的毒酒,心已死,徒留姓名为何。”那人冷笑道。相似的命运或许是诅咒,也可以是人为,想到已然被他亲手杀死的师傅,他的心中没有半点悔意。   林海这些日子表面上不过是忙着贾家的事情,但是内里不过是借此借口查探明义亲王的底细,这一查之下却是大惊,看起来不相关的事情却都是有联系的,譬如这贾雨村本来是投靠的忠顺亲王,但是背地里却是与另外一些人有联系,顺藤摸瓜林海查到了明义的身边,而这不过是一角罢。   就在这个关头,却得知黛玉匆忙离开西云寺,正要赶回府里的消息,大惊失色,连忙派人去接,但是却是为时已晚。   林海和皇帝的行动纵然隐秘,但是明义亲王是何许人也,怎么可能没有察觉,更何苦他的身边还有神秘莫测的影部地者,或者该说是影族叛徒,当年被靖远侯安排藏入海岛的影部最后自称影族,固守海外,经营百年一直谨守当年的誓言,但是年轻一辈却是心怀不满,野心如地者到底是做出了背叛之举,林琅之死与此不无关系。   只是地者纵然背叛但是对于林家还是不愿亲自动手,究其缘由不外乎是现今的族长,他的师兄正是林家之子,虽然此生他都不一定会回林家,但是他在一日绝不会看着人动林家的人,这一点地者心中分明。   地者自幼同师兄一道长大,情分非比寻常,师傅不过是拿他们当做工具,从小都是师兄护着他,如果不是因为两人意见分歧,又因为他间接造成林琅之死,两人的关系不至于到如今不死不休的地步,不过走到这里谁也没有回头之路。   黛玉一行匆忙下山,原以为行事低调不至于让人发觉,却不想早就让人盯上了。   好在离开西云寺之际,慈觉大师特命明远送她们下山,而那些跟踪之人早就被明远察觉,黛玉虽然大惊到底没有慌乱,想了想这些人的目标应该是自己,因此最后几人商议故布疑阵,分出几路。而黛玉自己则跟着明远先行回京。   路途艰辛自是不必提,好在黛玉虽然身子较弱,但也不是那等矫情之人,一路上只低头忍者不曾言苦。倒是让明远一直冷硬的神色微微透出赞许,林家的女儿到底不一样,总算是没堕了林家的名声。   若是黛玉知道明远心中所想,只怕也是苦笑,这倒是个个都拿他林家当成是专出妖孽的,不过谁让林家的先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好惹的。   两人轻车简从的倒是躲过了跟踪之人的耳目,就在京城在望之际不想还是让人给拦截了。   那拦截之人还是黛玉认识之人,赫然是明义亲王府的世子——司徒铭。   见到司徒铭的那一刻,有些一直不清楚的事情终于是豁然开朗。黛玉只能叹息这位英姿勃发的少年到底是敌非友,默默的站在一旁。   明远虽然身手极好,司徒铭远不是他的对手,只是他此次前来的目的并不是与人比武,察觉出不敌却只是后退一步,有三人窜出接下了明远的攻击。   明远收手回防挡在黛玉身边,眉头紧皱。若是只自己一人突围不是问题,但是带着黛玉显然是不可能。   黛玉虽然不通武艺但是也看出了情形,凑近明远身边轻声道:“明远师傅,一会儿你自己走,请帮我将盒子带给家父。这些人不会要我的姓名的。”   明远不语,悍然出手,明显不赞同黛玉的主意。   黛玉着急只能在一旁看着,忽然感觉到一道身影向着她的方向而来,慌忙后退一步,却是司徒铭从战圈中退了出来,此时明远被那三人缠住,脱不开身,只能着急的看着。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司徒铭黛玉神色复杂,当初在宫中是他出手救自己,这才隔了多久,却是这人带着人来拦截自己,可见真的是世事无常。   “世子,别来无恙。小女子多谢世子前翻相助之恩,只是不曾料到是今日的场景。”黛玉站直了身子不失礼。   “林姑娘何必多言,时至今日再说什么也是没必要的,想必林姑娘应该知道我的目的,将那盒子交出来,我就放姑娘回去。”司徒铭冷言道。   黛玉余光看向明远处,见他虽然占了上风,但是委实脱不开身,心中犹豫。   司徒铭见此双眼微眯,就要动手去抢,不妨一人忽然窜出,一把抱起黛玉避开了司徒铭。   黛玉眼前一花,人已飞了起来,惊呼出声。待到落地才看清抱着自己的人竟然是萧致远。   “三哥”惊喜的声音响起,黛玉双眼发亮,面露喜意。   萧致远含笑的摸摸黛玉的头道:“妹妹,安心,有我。”   黛玉这会儿是真的安心下来,反倒是司徒铭面露难色,咬牙道:“萧致远。”   萧致远将黛玉拉到身后看向司徒铭冷笑道:“世子爷好大的威风,怎么竟会欺负弱质女流,真是枉为男儿身,也不怕人耻笑。”   司徒铭冷哼“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今日就看我们谁能从这里离开。”   说话间就要动手,却没想萧致远压根没跟他动手的意思,只是眉眼微挑道:“怎么还不出来。”   随着萧致远话落又一人现身,只是这人一现身,司徒铭的脸色立时就变了,转身就要走。   却被拦了下来,陈煜无奈的道:“我们谈谈好吗?”   司徒铭冷笑道:“道不同没什么好谈的,让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不待陈煜说什么,萧致远冷嘲道:“没什么好谈的吗?我还以为你会找上六殿下合作是真心想脱身,若不是那该是我们误会了。”   陈煜忙道:“致远兄,他不是这个意思,若不是有意的话,他怎么会暗中帮着你们呢。”   司徒铭闻言脸色越发难看了,到了这个地步他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卖了,他就是实实在在的傻瓜。想到这里他对司徒锦怨恨非常。   反倒是萧致远含笑的上前拍拍陈煜的肩道:”好了,我不过是玩笑!你急什么。“只是转瞬却给了司徒铭两拳,在众人措手不及之下,司徒铭腹部中拳痛的弯下腰去。   陈煜忙上前一步扶住他不满的看向萧致远。萧致远轻轻的甩了下手依然是笑着的模样”刚刚那两拳是为妹妹打的,不管你有什么苦衷,但是吓到妹妹这笔账咱们没完。“   过后又鄙夷道:”若是没死,就起来把事情说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一章归京城风云再起   陈煜虽觉萧致远下手太狠,只到底是司徒铭这事做得不地道,不管如何也不能欺负人女流之辈,况且还是林姑娘这种。   眼光微挪瞥向一旁的黛玉,陈煜心中五味杂然,若说对着林姑娘没有念想那是瞎话,只是这世间哪有两全之意,他同司徒铭生死相交,其中的情意已然超过许多,纵然明知他对自己的情意不对,到底不忍心他落入深渊。   只此一来,也就彻底失去了立场。况且本来也没什么机会,看着黛玉轻声软语和萧致远说话的模样,陈煜狼狈的收回目光。   随机看到的却是司徒铭嘲讽的目光。司徒铭之前感觉到陈煜的目光停驻之处,就掩不住的怒火翻涌,到头来自己不过是这人讨好心爱之人的棋子。有了此番想法口中再没有留情的余地。   “如何,人家郎情妾意的倒是没你什么事,你这般痴心痴意的可惜人家压根看不上,当真是可怜的很。”   陈煜当即皱眉还要再说什么,萧致远已然施施然的走了回来,他身负内力,自然是耳聪目明,刚才之言,黛玉不曾闻得,他却是听的一清二楚,扫了眼陈煜,却是半点不放在心上。   不管陈煜心中到底怎么想的,他在玉儿和司徒铭之间明显选择了后者,那么他有什么脸面再对着妹妹摆出一副痴情的模样,萧致远心中冷笑,妹妹那么聪明的人,岂会看不出司徒铭的立场,而陈煜的立场自然也就注定了。   避开萧致远的目光,陈煜淡定的道:“咱们还是早些说正事的好,京中情况只怕很不好,还是不要在这里耽误时间了。”   萧致远闻言点头道“确实。”继而转向司徒铭道:“世子殿下想必很清楚明义王爷的打算,还请帮我们出个主意才是。”   “你们凭什么认为我要帮你们,就凭司徒锦的几句话,不怕笑话,司徒锦傻子一样的让我哄着玩,你们也信。今日之后这天下就该换个人坐了。”司徒铭冷笑道。   陈煜皱眉道:“你别赌气了成吗?沈默阳带着叛军已然快到京城了,你还想等到什么时候。”   他真的不知道怎么跟司徒铭说,明明他一直在暗中帮着递消息,这会儿怎么又犯迂了。   就在陈煜急的团团转,萧致远淡定看戏,司徒铭固执己见的当口,明远处理了那三人飞身过来。   扫过在场的几人,走到了黛玉身边,护卫着。倒是萧致远收起了之前的漫不经心客气的对着明远行礼问好。他虽然不曾见过这位,但却从父亲的口中停过这位的大名。   明远却没给萧致远好脸色,之冷漠的道:“要处理就快些,不要耽搁时间。”   萧致远碰了一鼻子的灰只能摸摸鼻子对着黛玉眨眼笑了笑,而后转身度步到司徒铭身边不再耽搁时间。   见萧致远不知凑到司徒铭耳边说了些什么,司徒铭脸色大变,既然两人争论起来。黛玉也就不再管,只转过脸庞看向一旁坐在树下打坐的明远。   忍不住好奇的道:“明远师傅认得三哥?”   明远对着黛玉倒是一贯还好,闻言睁眼道:“从未见过。”   黛玉闻言眨眨眼,好似不相信的道:“明远师傅不喜三哥?”   明远看了眼黛玉“我为何要喜他?”   黛玉不自在的笑了笑“我只是觉得三哥为人一向极好,大概是有什么误会,若是没有当时最好。”说到后来确实一阵郝然,自己觉得三哥好,旁人却未必觉得,这是怎么了。   瞧着小姑娘纠结的模样,明远的嘴角微微上扬,她大概不知道,论应该唤自己一身舅公吧。黛玉的祖母是明远俗家的亲姐,只他自入空门就同家族断了关系。   另一头三人也达成了共识,或者该说司徒铭惨败,被人拿住了底牌,由不得他不就范。   最终只能恨恨的瞪了眼萧致远暗自诅咒,怎么也猜不到他是从哪里知道这消息的。   转头看向呆愣的陈煜越发不满只冷哼道:“如是同情什么的话大可不必说,我好的很。”   说完转身就走,陈煜这才回过神来,刚想要去追却又想起什么回身看向萧致远道:“致远兄,希望你能信守诺言,还有请不要辜负林姑娘。“后一句声音略低,明明知道她听不到,但是任然忍不住开口。   换来的不过是萧致远嘲讽的眼神:”前一个问题,我自然应下了自然绝无反悔之意,后一个与你无关,奉劝一句,不要痴心妄想不该你碰的。“深冷的话语显示了萧致远对于陈煜的嘲讽之意。   论起来,他同陈煜也算是拐着弯的亲戚,自幼也算是一道长大,就算是他愛慕黛玉也不至于让萧致远这般看不上。只是却没想到这人会坐视黛玉让人欺负,这个样子还摆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才真让萧致远看不上。   陈煜面色一边待要再说什么,到底没张口,只能转身而去,向着司徒铭的方向追去。   他虽然一早就猜到司徒铭这么做必然是有原因,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会跟他的身世有关,该说明义亲王真的好算计,或者说好狠心,谁能想得到他既然会做出狸猫换太子的大胆举动,司徒铭竟然是皇帝亲子,而宫中不起眼的三殿下才是明义亲王的亲孙子,这传扬出去只怕皇室声誉尽毁,如今只能盼着萧致远言而有信真的能保住司徒铭的姓名。   待到那两人离开,萧致远这才调转身走到黛玉身边。黛玉这会儿正因着刚刚的事情没好意思,见了他来也是神情古怪,言语闪烁,萧致远摸不着头脑。   好在事关重大,黛玉也暂时抛开了心底的羞涩,问起萧致远前方战事如何?   萧致远也没瞒着,战事已然结束,只是京中这会儿只怕没得消息,原因不外乎是有人拦了。明义亲王如今是图穷匕见。一面扣下送往边塞的物资,一面联络自己的力量,意图逼宫。   可惜,他千算万算没想到,送往北元的信件会被司徒睿截获。司徒睿将计就计,利用这个做陷阱将北元主力诱进陷阱之内。北元主力措不及防下被司徒睿的大军打得七零八落,与明义里外勾结的北元首领再付出一只手的前提下被残余亲信护着退回了北方。   经此一役,北元几十年内都不会有再战之力,更重要的是北元首领受重伤,这一去未必能活下来,若是他死了,为了抢夺北元的统治权,他们内部还会有一场征战。   萧致远也曾以此问过自家师傅,为什么不留下北元首领的姓名,砍下北元首领手的正是司徒睿,司徒睿只是一扬眉轻笑道:”呼伦能够坐上北元首领的位置就是因为他够狠,北元比起我们更讲究弱肉强食,现在这个曾经的强者变成了一头病狮,你说那些长出了爪牙的幼狮难道不会动手,而呼伦又岂会轻易认输,势均力敌才能更好的消耗北元的有生力量。“   一席话叫萧致远汗颜,自己果然还是太嫩了。不过这些确实没必要同黛玉讲的。只言赢了边疆之战后,留下一些人善后,司徒睿就带着大军回京,中间之所以没有往京中递消息,不过是防着被人截获。   但是未免真的来不及才遣了他先行一步,大军还在很远,只是他现行一步却发现这明义的叛军到底还是先到了,如今他们要做得是赶快回京,让京中早做准备,只要撑到大军回来就没有问题。   几人闻言不再拖延,立时就起身出发。   林海在家中坐立不安,虽然已然派人去接黛玉,但是他心中却总是一跳跳的,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恨不得自己亲自去接黛玉,只是现在这个情况实在走不得,明义一方的举动实在太让人生疑心了,倒不是他做了什么,恰恰是他什么也没做。   就在林海再也坐不住还是要亲自去接黛玉之际,却听得林成赶过来道:“老爷,姑娘回来了。”   林海大惊,随着林成身后出现的正是黛玉一行,顾不得其他,林海忙上前仔细的大量黛玉见她安好这才道:“我不是让你在寺里待着,你只是要故意气我不是。”   见黛玉受了斥责,萧致远忙插言道:“林叔叔,玉儿妹妹也是事情才赶回来的。小侄这里还有大事要同叔叔说。”   林海闻言这才注意到同黛玉一道回来的人,眉头一皱这要询问萧致远怎么会在这里转眼却是瞧见了那身披袈裟的僧侣极为眼熟,再看却是惊呼:“小舅舅!”   此言一出,黛玉忙转身顺着林海的目光看向明远,不敢相信的又转回林海身上道:“父亲,这位是?”   明远双手合十轻声道:“阿弥陀佛,贫僧已是方外之人,凡尘俗世还是不要提的好,施主唤贫僧法号明远即是。”   黛玉目瞪口呆,萧致远却是暗自撇嘴,真要是方外之人不理俗世还那么记仇不给自己好脸色,只面上却还是一副恭敬的模样,看不出内心的腹诽。   林海很开就收起了面上的惊讶,从善如流道:“明远师傅有礼了,此次有劳师傅了。”态度客气,但是却也多了些试探,黛玉不知就里,林海却是心有防备。   客气的命人带了明远下去休息,又打发走了黛玉,林海这才有功夫好好的同萧致远商量事情。   得知叛军明日就会到京城,林海眉头紧皱,来回的度步,京中现有的兵力不算太弱,只要能撑到大军回驰,那么什么都不是问题,只是谁也保证这些掌控军备的人中没有明义的人呢?   五军都督顾谦是可信的,但是京都节度使王子腾就未必了。想到这里,林海一惊,立时转身对着萧致远道:“你现在立刻进宫将情况报知陛下,还有求下圣旨,王子腾绝不可信。你得了圣旨后到王家找我。”   言罢就要出门,萧致远知道事关重大也不再多言,顺着他的意思立刻飞马进宫,他到底是偷偷回的京,不敢正大光明的露面,因此找上了司徒锦,司徒铭之事还多亏了司徒锦帮忙。   虽然离了司徒铭,明义该做的还是会做,但是没有司徒铭,明义就要缚手缚脚了,明义拿司徒铭当做棋子,司徒铭也不是好相与的,狠狠的挖走了他不少人。现在司徒铭带走了这些人,明义一下子必然会受影响。   司徒锦虽然不知萧致远突然回来是为着什么,但也知道必然是出了大事,因此不敢耽搁。   见到皇帝后萧致远将能说的都说明了,顺道请下旨意,皇帝一听当时就明白林海的打算,他也明白事到如今唯一能信的也只是林海,因此二话不说将旨意给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零二章现端倪林海面圣   萧致远惦记林海不敢耽搁就要出宫,临走之际皇帝突然问道:“钰儿这些日子可还好?”   “秦王殿下跟着睿王学习行军之事,此次大破敌军立下大功,睿王殿下多有赞叹。”萧致远脑中忽闪过些什么,忙道。   皇帝闻言微微一笑“是吗?那就好。”   倒是一旁的司徒锦面色微变,好在很快就回转过来了。   将萧致远送出了宫,司徒锦想了想转身去了另外一个地方,恰恰是上皇的寝宫仁寿宫。   虽然是亲孙子,但是两人见过的面屈指可数,因而在听到这个嫡孙求见之时,上皇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差异的表情,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接见了这位不常见的皇孙。   司徒锦跟着戴权踏进这座曾经帝王的宫殿之时实际上已然有了些许的悔意,只是事到如今由不得他决定。   握紧手心的汗珠,他勉力使自己镇定下来,一丝礼节不错的给上皇请安,而后站在一旁。   上皇和善的笑了笑道:“小锦有心了,没忘了来看我这个老头子?”   司徒锦笑道:“是孙儿不孝,没能多来看望皇祖父,虽则不常来,但是心里还是惦记着皇爷爷的,只是怕扰了皇爷爷的清静。”   上皇只笑了笑,“成了,有这个心就成,这个时候跑过来,可是挨了你父皇的骂想着求情来的。”   “不敢瞒皇爷爷,孙儿这次来确实是求皇爷爷救命的,不过救的不是孙儿的命,而是三皇兄的命。”司徒锦顺势跪下道。   上皇闻言双眼微眯“你三哥是皇子,谁敢要他的命,这话说的不清不楚的,让朕怎么救。”   司徒锦忙将明义亲王换子之事说与上皇听,言罢尚道:“此事关系重大,孙儿不敢有所虚言,如今皇叔祖犯下大错,但是三哥无辜,还请皇爷爷网开一面。”说这话时偷觑上皇的脸色,见他听到明义之事无甚反应,心中暗自猜测,是否早就之知情了。   司徒锦的话上皇心中信了多少暂且不论,但是面上却是做赞叹之意:“你是个好孩子,不枉你们兄弟一场,你三哥的事情,朕和你父皇自有定论,你不要再管了。”又道:“难得这般重情义,戴权将前日外头送来的珍珠赏六皇子一抖。”   司徒锦闻言忙谢过,次后唯唯诺诺的告退。   上皇待到人走了嗤笑一声,却不言语。   戴权度其意似不是恼怒只道:“陛下,六皇子倒是个重情义的。”   上皇闭着眼任由戴权为他捶背,闻言只冷笑道:“重情义是真,但是重的可不是这个,不过是怕老大回来没地待,想着法的给那个告黑状。”   戴权闻言手头的动作失了准头,被上皇一撇才赶紧恢复,只再不敢多问。   话说林海离了府里却是直奔刑部而去,不为其他直接提审了贾琏,这贾家众人被关押已经有些时日,先前还抱着期望,端着架子,但是不过多久就发觉不对,急了慌了,可惜,林海压根没有轻轻放过的意思,这怎么判是一回事,先把这些个人仍在牢里吃些苦头再说。   因着这个贾琏哪里还有往日风流倜傥的公子范,被拉出来的时候唬得半死以为自己要怎么着,待到见到林海就差抱着林海的大腿大哭。   林海见此,眼角一抽一抽的,厉声呵斥道“够了,不要这般作态,本官有话要问,你从实招来,否则倾族之祸就在眼前,谁也救尔等不得。”   贾琏被林海的态度吓住了,忙不迭的点头答应,见其老实了林海方道:“你此前前往平安州究竟是为谁办事,还不从实招来。”   贾琏原来想着抵赖,林海连吓带斥到底还是没撑住,从实招了来,果然同他所料不错。   王子腾问得林海上门时还很是纳闷,到底没想到是事发,如他所想,事情虽然经了贾家的手,但是他们不知内情,再有贾家如今没人可靠,绝不敢空口白牙的诬陷于他。   只是这股自信在看到贾琏的时候荡然无存,但是他到底是经年的老狐狸,不会自露马脚,只是语带疑惑的看着堂上淡定的林海问道:“林大人这是何意?”   贾琏这会儿缩在一旁半点声音不敢做,生怕一句话不对就把姓名给丢了,这会儿他也明白过来了,自己做的事情十之八九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一个弄不好只怕是谋反的大罪,这会儿哭丧着脸只求活命。   林海放下茶盏淡然道:“王大人是聪明人,岂会不知本官的意思。事已至此王大人难不成真的要一条道走到黑,本官此来可是救大人全家一命。”   “林大人这话本官就真明白了,大人莫不是大义灭亲习惯了,可惜我王家与林家可是没什么亲缘关系,成全不了林大人的名声。”王子腾冷嘲道。   林海却没被激怒只是眉头微皱道:“王大人当真要这般固执,本官回来自然是有把握。”   王子腾闻言做恼怒状道:“林大人到本官家中一通恐吓是什么意思,若是有证据咱们只管面君去,不然的话休怪本官参你一本。”   “王大人急什么,难不成真的要下官讲得分明一些,不如说说平安州又或者说说贾家没了的那个到底生母是谁?”林海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   王子腾却是脸色剧变,愣在当场,恰在此时,萧致远带着皇帝的旨意直接闯了进来,那王家之人见他手握圣旨不敢阻拦。   萧致远看了眼堂中的情况,几步上前将旨意递给林海而后立在一旁护卫。   林海起身双手捧住圣旨看向王子腾道:“王大人想清楚了吗?现在说还有回旋的余地,王大人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你王氏全族想想。”   眼见圣旨请出,王子腾心中已然心如死灰再没有挣扎的余地,只是林海的话却叫他眼前一亮,咬牙道:“口说无凭,你如何能做主?”   林海嗤笑道:“我做不得主,但是这位却是做得。”言罢从怀中取出一物正是司徒睿的私印,给王子腾确定后,拿在手上一边把玩一边问道:“王大人可决定好了。”   到了这个地步自己还有选择的余地吗?王子腾看向林海神情木然,不过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盼着林海言而有信。   从王家出来的时候,萧致远还是一副走路带飘的模样,这些人真是够了,他原以为平安州应该是明义的事情,再不济也该是忠义,但是竟然是上皇。实在是让人不敢相信。   萧致远看着林海欲言又止到底还是问出了口“林叔叔,怎么会是上皇,平安州的事情不是一朝一夕达成的,上皇那会儿还在位,这私下里豢养这些兵士是为着什么?”总不至于自己造自己的反吧!这话没说但是意思却是明白的。   林海却只是叹息一声:“现在是上皇的,最早却未必。”言罢却不再多言。萧致远却是很快反应了过来,结合今日所看到的,那股势力最早的主人呼之欲出,是忠义,只是怎么到的上皇手中呢?   萧致远心思转动,突然想到一件事情,皇帝和忠义当年的事情上皇到底知道多少,还有司徒钰的身世,上皇真的不清楚,若是他全都知道,当年怎么还会让皇帝上位。   一件件一桩桩的叫他浑身发冷,林海见他呆住了忙呵斥了声道:“好了,不要再想,那些个事情你不用再管,下剩的我会处理。”   萧致远闻言不敢多问,只答应了下来,只是心中却未必真如这般想法。   林海敢萧致远先回府去,自己却是直奔皇宫而去,明义身边有暗部的人,这会儿只怕早就潜逃出了京中,那叛军马上就要到了,这京中无论如何都不能乱。   皇帝对于林海的求见倒是不意外,只是让他意外的是林海的要求。   “你要见父皇?为什么?可是与王子腾之事有关,他是父皇的人?”皇帝询问道。   “确实有关,但是比这更大,陛下可知道忠义亲王在平安州曾有私军?”林海也没隐瞒,直言道。   皇帝一愣,怎么可能,但是林海也不会信口开河眉头紧蹙只道:“你这般说,可是查到了什么?”   “最初虽说王爷所设,但是王爷过后,这股势力却是被上皇接管,这么多年一直藏在平安州,任由王子腾负责。”短短几句话却叫皇帝冷汗直流,父皇这是要干什么。   皇帝立时起身道:“随朕去见父皇。”   林海叹了口气跟着皇帝身后而行,若是说实话他不愿意扯入这些个事情,但是事到如今却是没得选择,这个时候他分外的想念司徒睿,若是他在就好了,想起萧致远所言,估计也快了,只希望赶得上。   上皇瞧着皇帝和林海的到来只是微微皱眉而后道:“今日个什么日子,皇帝却是许久不曾来看朕了,还有林卿更是难得。”   皇帝不言语,只冷着张脸站在一旁,林海从皇帝身后转出,对着上皇行礼后道:“臣此次前来只是有一事想问陛下。”   “哦,林卿还记得臣子的身份就好。”上皇淡笑道。   林海不理会,脸色不见半点变化只继续道:“不知陛下可还记得平安州之事?”   上皇闻言眉眼不动,只淡漠道:“朕老了,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平安州好像是以前老大的封地,怎么了,出什么事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零三章双皇和解安朝堂   见上皇四两拔千斤的把事情推了回来,林海微蹙眉头,他一点也不信上皇没收到消息,倒是上皇不认他还能怎么样,想到此处却是一阵头疼。咬咬牙还是把底牌掀了出来。   “陛下,臣女前几日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一枚宝物,正要献给陛下,还请陛下一观。”林海忽然道。   皇帝和上皇同时皱眉不知林海打什么主意,却见他从袖中掏出一枚玉,看其成色却是真品,只是这个时候拿出来?皇帝这要说什么,却不妨上皇的声音先响起“你从哪里得来的,快说。”   伴随着声音,上皇直接站了起来竟然要去夺那玉,林海忙后撤一步,避开了上皇的抢夺。   皇帝目瞪口呆却很快反应了过来站在林海身边,上皇双目现出狠厉之色,正要叫人动手。   却听林海道:“陛下若只是要此物,不想知道此物的由来,臣自当双手奉上。陛下如何?”   上皇闻言这才冷静了下来,死死的盯着林海,或者说是他手上的玉,良久才道:“都坐在说吧!” 一面示意突然出现的暗卫重新回到暗处。   林海含笑的将玉交给戴权让他送到上皇手上,无视上皇那快速的动作。   摩挲着手上曾经熟悉不已的玉,上皇的双眼看向林海“说吧,想知道什么?”   上皇的举动不出乎林海的预料,只是对于上皇这么简单就相信却是心存疑惑,难道那位真的还活着,只是怎么可能。   将心头的疑惑先按下不提只道:“若是所料不错,明日午时之前叛军只怕就会围困京城,臣想知道平安州的兵士现在何处?”   上皇的手一顿而后深深的看了眼林海嘴角勾起“林卿以为明义手上哪里来的人?”   林海不敢相信的看向上皇,他之前真的没想过叛军会是平安州的,那么上皇为什么要这么做?   “想问朕为什么要这么做?平安州最早负责的人就是暗部当年分裂出去的,当年朕放着不管不过是因为被忠义这个孽子摆了一道,后来地者借着当年残存的暗部把他们收拢过去朕倒是不意外。”   其他倒还罢,提起忠义一直不曾出声的皇帝终于有了动作,豁然起身道“父不慈,何谈子不孝,父皇还是留点口德的好。”   上皇到底是将目光转向自己做了皇帝的儿子“朕忘了,这里还有一个孽子。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吗?朕这么些儿子最像朕倒还是老大,不愧是林琅替朕教导过的,心性和手段都不错,换到现在朕绝对会把位置传给他,可惜了。”   这样的话不只没有让皇帝的脸色好转反而越发的难看,什么意思?   林海觉出不好,想要说什么,却被上皇一个冷眼扫过,如被冷水浇下,到底是多年的帝王,岂是可以轻忽的,林海嘴中发苦不敢多言,上皇的是打定主意自己不好过也不让别人好过。   “皇帝不想知道,你在东宫那么多年都没个子嗣出生是因为什么吗?哦,也许你知道,不然就枉费了朕多年的教导,不过是不想问罢。你到底是性子软了些,比不过老大,他倒是狠多了,帝位和兄弟都要,甚至在被朕知道后不惜意图逼宫,可惜到底是差了些火候。若是他成了,朕猜猜他肯定不会伤你,最好不过是幽禁深宫,不得见天日。”一字一句的敲在皇帝的心上,不意外的看到皇帝变了脸色,这些个事情他没想过吗?怎么可能,不过是逃避罢了,一如他早就知道东宫为什么会没有子嗣降生,致使他储君之位不稳。   好在他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心性早就不是当年,为着什么重要吗?那个人都死了何必为这些没发生的事情再介怀呢。   “让父皇失望,该知道的朕都知道了,不劳父皇挂心,至于皇兄是什么样的,史书之上自有公论,倒是父皇想必能够在史书上留下一大笔,毕竟亲手逼死亲子的帝王还是少有的,父皇说是吗?”皇帝冷静的反击,让上皇微微的眯了眼,次后却突然恢复了平静。   不在意的把玩手上的玉,突然漫不经心的道:“皇帝不好奇朕为什么会传位给你吗?”   “从前朕或许有这样的疑惑,但是当朕坐在这个位置上这么多年已然明白,父皇想说什么,朕很清楚,至于其他的恕儿臣不感兴趣。”言罢,皇帝就要离开,该说的他都说,下剩的已然没有必要了,初登大位的时候,他确实很好奇,明明都扶持了七弟,虽然最后七弟自己放弃,但是他还有其他兄弟,为什么到最后还是把位置传给自己。   当他真的坐上了这个位置,哪怕他的父皇仍在暗中掌控着权利,他已然是这天下的主人,背负着万民的祈望,明君或是昏君,很明显的答案,他不指望成为名留青史的明君,但是绝对也不会容忍这天下在他的手上分崩离析。   望着皇帝远去的背影,上皇沉默不语,在忠义死后,他确实想过废掉太子。一开始没有是因为忠义死前的布置,想到那个长子,上皇微微的叹息,偏执的过分的忠义,对着太子却是真情实意,若不是他们是兄弟那么一切也不至于到如今这一步。忠义事败知道自己最好的结果就是终身幽禁,而太子位置也绝对保不住,他倒是好决断,一面将手中的部分势力送给太子,一面布下几步棋子,为的就是拖住自己的手段,最后甚至以林琅为诱饵,迫使自己不能废太子。   只是后来他没有废太子却是因为比起剩下的儿子来说,太子是最适合的那个,当年为着这个天下不惜失去了最不想失去的人,那么善始善终还给这天下一个合格的继承者吧。   不过这些事情想来皇帝也明白的,流淌在血液里的身为皇族的尊严让他不得不重视这些,也困住了他的脚步,比起自己幸运的不外乎影响他的那个人已然离开,再也不会让他为难了。   上皇和皇帝的这一场交锋其实没有胜者,两人的伤口都被对方撕裂。林海却是苦笑不已,若是可能他真的不愿意掺和进来。   收起那些思绪,上皇终于调转头看向林海道:“林卿还想知道什么?”   知道什么,什么也不想知道,林海眉头微皱只拱手行礼道:“臣也不知那人是谁,但是听臣女描述手绘了一副那人的画像。”言罢,从怀中取出一张画纸。   呈与上皇之后拱手告退,不理会上皇激动地表情,也不想知道那幅画上的人是不是真的是那个人。   宫中两代帝王的隐喻心思似乎影响到了整个京城,次日叛军已然可见之时,朝中众人还在争论不休,皇帝冷眼瞧着心中难言怒火,若不是昨日林海及时出手,困住了王子腾,夺了他的兵权,合着顾谦合力守住城门,如何由得他们在此争执不休。   宛若集市的朝会上还是有聪明人的,最起码六部天官从林海不在外下剩的都不笨,见皇帝的脸色不同寻常都识相的闭上了嘴巴,那下剩还在闹腾的不过是些小虾米罢了。   就在皇帝考虑该怎么开刀之际,一声“太上皇陛下到,跪迎!”   让众人呆愣不已,皇帝也愣了下好在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们父子平日私底下如何,当着这满朝文武的面也必须做做样子,忙起身迎接他父皇的到来。   众人对着上皇的到来猜测不已,有心人想到如今围困京城的叛军,和这个关头久未露面却这个时候现身的上皇,浑身发冷。   不想上皇的心思却不是这些个人能够猜测的,上皇此来的目的不是□□,不是争斗,而是给皇帝撑场面,当着众人的面将一些众人眼中的老臣,他的心腹拖了下去,在皇帝复杂的眼神中将一直不曾交出的兵符送到了他的手上,这天下真真的交给了他。   接过手上的兵符,这对天家父子在京师被围之际,终于和解固这万里江山。   朝中众人眼见如此那些个小心思顿时都收起来了,若是说之前还有人打小算盘的话,再上皇的连番动作下都不敢再起任何心思,毕竟上皇亲自下旨将在京的几位王爷都给关在府里了,意思是在很明显。   守在城门上的林海和顾谦虽然没有去朝会,但是很快就得到了消息,闻得上皇的雷霆手段,只是谓然一叹,若是早些这般,哪里有这些年的事情,就是城门下的这些不过也是他们父子猜忌下的产物。   但愿一切如那人所言,到此为止,到此结束,不然所真的兵戈不止,苦的不过是天下百姓。      ☆、第一百零四章剧变徒生帝王崩(修)        叛军围城接连发动几次攻城都让林海和顾谦打了回去,而京中的整个局势都被控制住了,明义亲王有心从城内动手也找不到人,眼见司徒睿的大军马上就要回师,生死就在这两日,明义的举动越发的疯狂。   为着守城林海从上了城门后就不曾离开过一步,京中守军其实很不够,但是好在萧致远出了主意,直接请了旨意将勋贵人家的护卫下人什么的都给拉了出来,不要守城门,帮着做其他还是成的。因着这个才减轻了众人的压力。   林海掐着手指算司徒睿的归期,而城外明义又发动了攻击,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宫内竟然起火,情况不明,林海眼见此情况,险些一头栽倒,好在萧致远及时扶住。   “林叔叔别急,我去看看。”林海稳住身形知道此刻着急无用只能让萧致远赶紧去。   饶是如此望着皇宫上飘起的浓烟,他的心一直不得平定,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有些事情冥冥之中似有注定,明义苦心经营多年怎么会没有后手,与宫中起火几近同时的是城门叛变,有人开城门迎叛军入城,城门失守,开城门的不是别人恰恰萧家的人。   林海虽然说幼年时也曾习得骑马射箭,但是年岁渐长也就放下了,到如今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叛军入城,随着他身边守卫的兵士减少,一把刀迎面而来,眼见危急时刻,一把刀伸了过来挡住攻击,顺手将林海拉后。   周围的亲卫回神忙护卫起来,“老师,没事吧?”   竟然是司徒钰,林海一惊道:“殿下怎么在这里,大军呢?”   “老师放心,皇叔也回来了,如今大军已然在城门外,咱们里应外合把叛军拿下。”司徒钰抹了把脸上的血迹笑道。   军中的历练明显让他变了不少,身上的多了阳刚之气,越发的威武。   林海闻言脸露笑意,只是马上想起了另一件事情:“殿下,宫中只怕出事了,臣如今脱不开身,致远已经去看了,殿下还是也赶去看看,这里交给臣就是了。”   司徒钰闻言一惊,转身看向宫中方向见还有烟雾,顿时站不住了,嘱咐了几句,带着几位亲卫就向皇宫而去。   大概是因为司徒睿在城外的原因,明显的周围的叛军已然变少,局势被控制住了,林海也不耽搁,立马让人找到了顾谦,告知他情况。   不过多久,叛军本身士气就失,随着司徒睿的入城,这场叛乱也就到了尾声,只是却不见明义亲王的影子。   听得兵士的禀报,林海眉头紧锁,若是放跑了那位就麻烦了。   遥遥的看到司徒睿立在马上的身影,司徒睿策马疾行在林海面前跳下了马,四目相对“我回来了。”   说完旁若无人的保住林海,惊诧而后变成了惊喜,经过生死一瞬,旁人的看法让他见鬼去吧。   随后赶来的顾谦见此情景,双目大睁,额头跳动,可不可以低调些。   倒是他弟弟顾易摇摇扇子笑道:“看起来挺般配的。”   斜睨了弟弟一眼,这话你不亏心。到底没跟他争执,只是扫了眼那些目瞪口呆的兵士冷声道:“还在干什么,若是放跑了一个休怪本官重罚。”   闻言,众人忙回神不敢再有懈怠,那什么和自己没关系,立功才是最重要的。   顾谦的声音好歹让林海的理智回笼,忙推开司徒睿。   司徒睿也不言语只笑了笑,次后拉着他的手跃上战马,林海大惊“你干什么?”   “去皇宫,把所有的事情结束。”司徒睿淡然道。   林海不解,司徒睿却没有解释。   两人抵达皇宫之时才知道真的出了大事,承乾宫前,萧致远面露难色的应了过来,小声的将事情告知林海和司徒睿。   明义明面上进攻实际上早就借着不知怎么在宫中修了一个暗道偷入皇宫,不过幸而被上皇派人拦住了。本来都要结束了,却不想皇后竟然与明义勾结,另人防火转移视线,次后刺杀皇帝。   林海一脸的不可思议,皇后想什么,她知不知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不管林海如何的纠结,事情到底已经发生了“陛下的伤势如何?”   萧致远摇头不语只轻声道:“秦王殿下在里头,只怕不好了。”   林海闻言头晕目眩,这个关头皇帝若是有什么该如何收场“太上皇呢?”   萧致远也知道事情的眼中性,之前皇帝撑着一口气已然命人去传召内阁大臣以及六部天官,现在大抵是在交代一些事情,可是这个关头太上皇竟然不在,实在让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太上皇陛下这在召见一个人。”萧致远的言语有些迟疑,当时正是危急关头,说起来若不是他带着秦王殿下赶到,当即给皇帝陛下喂了丹药,只怕皇帝这会儿都撑不住,只是上皇激动的模样和明义亲王见鬼了模样实在让他心头不安。   林海见萧致远说话不实,眉头紧皱,待要说什么,忽然被司徒睿拉了下“好了,我大概知道是谁,等会再同你分说,其他人来了。”   此言刚落,果见几道身影匆忙而来。林海遂先放下不提。   那领头之人正是苏泽,这些日子他的伤已然好的差不多了。如今出了这般大事,马上要变天了,他身为首辅怎么也要来。   见到林海时他脸色尚好,待到看清楚他身边站着的人时,苏泽的脸色当即就变。同样变脸的不只是他一人,六部天官,内阁剩下的几个想到严重处都不能自持。   不怪众人脸色难看,眼看着陛下的伤势极重,性命垂危,这个时候手握兵权的王爷站在这里,怎能不让人多想。   众人的想法,司徒睿却是不放在眼里,当年他放弃了,这个时候自然也不会再有其他想法。   就在等待的时候,承乾宫的宫门开了,皇帝的近身内侍红着眼沙哑着声音让众人进去。   司徒睿一马当先,拉着林海就进去了,下剩的也都跟着入内。   众人跪拜床榻上的君王,眼中都露着焦急的神色。   林海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床榻边上的司徒钰,低垂着头,满身的痛苦,让人不忍看。   倒是皇帝虽然太医已然是回天乏术,但是大概是回光返照的原因,精神还不错,见着司徒睿还松了口气道:“明锐能赶回来真是太好了。”只一句话却是咳嗽了起来。   司徒钰忙上前为他调整位置,“父皇”皇帝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安静。   他没有在司徒睿的身上在逗留,时间已然不多了,接下来不过是让人写下册封太子的诏书,并辅政大臣。   不过皇帝定下来的辅政第一人不是首辅苏泽而是林海,倒是出乎众人的意料,按理怎么也该是苏泽。林海面露异色正要推迟却见皇帝拍拍司徒铭的手道:“去见过太傅。”又对着林海道:“朕就将太子托付给诸位,望尔等尽心竭力,视太子如朕一般。”   一言出,在场众人无不痛哭流泪,想隆景帝在位这么些年,虽然内有上皇,外有诸王,但是其行事不失一位明君所为,而如今壮年而崩,怎么能不叫为臣子的痛苦。   司徒钰到底没忍住跳了起来“我要杀了她。”说完竟然不管不顾的跑了出去,众人一惊,正不知怎么办,皇帝又接连咳嗽了几声忙道:“萧致远你去,拦住太子。”   萧致远本就忧心,只是圣驾之前不敢随意,闻言忙答应了下来追了出去。   司徒睿闻言却是眉眼微动,想起什么看向皇帝,却见他面色平淡的和他互视,明白只怕司徒钰已然知道自己的身世,真意外,他还以为皇帝不会说。   又交代了些事情后,皇帝最后单独留下了司徒睿,随着司徒睿一直一言不发,但是众人谁也不敢轻忽,见此也不敢多说什么,皇家内务还是不问的好,只要陛下能够安抚这位王爷,保证太子顺利登基再好没有。   林海给司徒睿使了个眼色就跟着众人一道退了出去,他虽然忧心但是也知道事关重大不管多言,只在殿外候着。   待到内殿只剩兄弟两人时,司徒睿起身走到了皇帝的身边,也没客气一掀衣摆在床沿坐下。兄弟两人默默不言。   “知道吗?我小时候真不怎么喜欢你,分明我是你的亲弟弟,可是你的眼中从来没有我,母后逝去后任由我一个人在这深宫中挣扎。”司徒睿突然道。   皇帝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分明朕一直都很关爱你的,这话朕可不认。”   司徒睿嗤笑“父皇的教育不差,表面功夫做得好极了,这话哄小孩子吧。”只是若脸上的脸色不那么难看的话,大抵是真话。   “你还是小时候可爱些,母后还在的时候你很好骗的,说什么就信什么,母后不在了这宫里不确定的东西太多,你总该学会保护自己。”   “这是解释?”   “不是,罢了过去的事情还说什么呢!”皇帝的声音弱了下来,双眼迷离起来。司徒睿张嘴却说不下去,只是仅仅的攥着他的手“皇兄! 哥哥”   听到那声“哥哥”皇帝的嘴角上扬,撑着最后的力气抓住司徒睿的手断断续续的道“明锐,我,我知道你会帮着钰儿,我,我不担心他,我只求,求你一件事,让让我们一起。”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停在了一处,顺着他的目光司徒睿看到了一副画,但是他知道这绝对不是他的目的。他起身走到那副画前,将画卷起,不意外的看到一个凹处,内有一只锦盒,拿过锦盒回头正好看到皇帝安心的闭上了眼。   拿着锦盒走回了他的身边,司徒睿的手抬起到底没有落下,泪水不自觉的流出,抬手擦拭。不管他们兄弟曾经怎么样,但是母后还在时他们真的很好。   就算是后来,他也没有对不住自己的地方,身在皇家,能做到这般的又有多少。   你安心去吧,你的心愿我会帮你达成的。      ☆、第一百零五章万事了影族隐退   司徒钰横冲直撞的出去,目标不是其它,正是关押皇后之处。若是以往他未必会这般冲动,只是几重叠加,如今心内的郁郁怎么也平息不了。   萧致远紧随其后,在一众工人惶惶不已的目光中拦住了司徒钰。   “让开,给我让开?”   “不让,殿下不冷静下来,恕臣不能让。”萧致远坚定的站在他的面前。   司徒钰见此怒气翻涌,不顾其他竟然动起手来。论武力,自然是萧致远胜一筹,只是这个时节不比以前,当着众人的面若是真的伤了未来的天子,司徒钰不计较,那些个御史可是饶不了他。   心有顾忌下手自然就慢了,差点就让司徒钰脱身离开。萧致远心中的火气也起来了,如今诸事不卫平,殿下为什么不顾点大局。   心中起了想法,手上就越发的用力了,一面道:“殿下冷静点,皇后有罪自然当处置,只是殿下亲自动手难道不想想六殿下吗?”   这话一出,司徒钰的动作顿住,良久终于甩开了萧致远的手,深情低落的立在那里。   萧致远叹息了声瞧了瞧远处的人,上前一把拉住司徒钰的手换了个地方。   站在隐蔽处避开众人的视线,司徒钰靠在墙边突然道:“你一早就知道是吗?”   知道什么?萧致远差点脱开而出,只是最后还是停住了,看了看司徒钰到底神情犹豫了会方道:“知道一点,不过是阴错阳差。”   “多么可笑,我一直认为自己是父皇最疼爱的儿子,结果到最后我却不是他的儿子,一个罪人之子,一个替身。”司徒钰的脸上现出嘲讽之意。   萧致远闻言握了握拳头,这个时候他真的应该做的是离开,而不是在这里听这些个话,眼前这人已然不是曾经同自己相交莫逆的皇子,他马上就是帝王了,若是有一日想起来只怕自己未必能得好。   可是到底是多年的情谊怎见他如此陷入魔障,捏捏额角到底开口道:“当年的旧事如何不是我们能够知道的,只是殿下的话恕我不能赞同,不管陛下最初是什么心思,只这么多年却是待殿下如亲子,而今更是把这天下交给了殿下,这是陛下相信殿下。殿下怎么能让陛下失望。”   司徒钰不语,沉默许久忽然道:“我刚刚以为你会离开?”   萧致远顿住了,苦笑道:身为臣子确实该离开,但是今日我留下却是以朋友之身,这是最后一次。”   司徒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路过他的身边时轻声道:“记住你今日之言,你若不负,我必不负,我只你一个朋友。”   言罢就离去,萧致远一愣,良久微微勾起了嘴角,这个弟弟不要太傲娇。   平静下来后的司徒钰转身回了承乾宫,可惜终究晚了一步,看着度步而出宣告皇帝崩了的司徒睿,司徒钰的脸色煞白,悔意涌上心头,明知父皇马山就不行了还意气用事的离开他身边。   幼年时抱着自己的父皇,手把手教自己写字的父皇,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司徒钰的身子晃动了两下,竟然一头栽倒。离得近的林海大惊失色忙扶住了他。   司徒睿几步上前一把抱住司徒钰,手搭在他的脉搏上。众人慌忙围了上来,脸色难看,顾不得为皇帝哭泣,如今先皇已崩,如是新君再有什么,那才是大事。   好在司徒睿放下手只道:“无事,只是劳累过度,外加一时伤心过度,好生休息就是,让人传御医再好好看看。”   众人这才放下心头的大石,眼见着内侍将太子扶走,六部天官互视了几眼,最后将苏泽推了出来。   苏泽见此也只能苦笑一声拱手对着司徒睿道:“睿王殿下如今太子伤心过度,这剩下的事情?”   司徒睿从宫内出来,虽然一直面色平淡,似乎不见什么影响,只林海对他了解极深,知道他心中只怕未必平静,因而一直站在他身边安抚之意极为明显。   闻得苏泽之言也看向司徒睿,论理这会儿帝王驾崩该发丧的,只是现在这个情况,连个做主的人都没,只是若让司徒睿开口,他日会不会有什么隐忧。   司徒睿没那些顾忌只冷言道:“下剩的事情,你们按程序办就是,有什么待会等太子醒了去请示他就是了,上皇那里本王去说。”   丢下几句话,拉起林海转身就走,苏泽见此眉头微皱到底没在说什么。   与众人商议一番也就按照程序开始给皇帝发丧。   仁寿宫中正在对持的几人忽然听得丧钟之声想起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上皇骤然起身,用力过猛一阵昏眩,好在戴权及时扶住了。   明义见此却是张狂一笑:“皇兄何必摆出这般的表情,你不是一直不满意这个儿子吗?臣弟可是帮了你。”   上皇满脸怒火的瞪着明义冷声道:“朕这么多年哪里对不住你,你竟然做如此之事。”   明义冷哼“对不住,你对不住的可不是我。”说话间眼神看向的却是一旁一脸淡然的男子。   天者或者说是林坤只是悠然的用着自己的茶水,半点不带烟火之气,眼前他的做派,上皇眼帘微垂,他说他不是他,但是那份动作,那份从容真的不是吗?   林琅尚在之时天者一向是覆面而出,无人知他真言,而如今他说自己是天者,站在他一旁的地者和人者都言他是。   可是他心中却始终存有一丝期盼,像是看出了上皇内心的起伏,林坤的嘴角微微勾起。   就在陷入僵局的时刻,司徒睿带着林海直接闯了进来,举目扫了眼在座之人,只道:“既然都在,咱们该把话说清楚了。”   司徒睿心中不顺越发不讲究,林海却是不能,到底是先向着上皇行了礼,在一旁候着,只是眼光却是没有离开过林坤。   “我该唤你什么?”林海的声音响起对着的不意外是林坤。   摩挲着手上的茶盏,林坤眉眼微垂淡淡的道:“我与林家早就没有关系,林大人若是不怪,在下舔为海外一岛之主。”    林海闻言皱眉而后道:“既是这般,林岛主,不知可否将我林家之物归还。”   林坤沉默,良久示意手下之人将一锦盒递给林海,那锦盒成色花纹到底与当日慈觉送与黛玉的一般无二。   林海接过并未收起,而是当着众人的面将锦盒打开,不想其中竟然是一明黄圣旨与一纸书信。   林坤见此只微微叹息,到底不言。   林海环视在场众人,而后又从怀中取出一份书信,这份却是当日黛玉带回的盒子中的,将这些放到一处方道:“林家百年荣辱皆与此有关,而今也该做个了断。林岛主请。”   何止林家,司徒家这么多年的皇室恩怨哪里少过林家的影子,这话在场的人都不言语。   林坤环视众人后抿了口茶水方道“这锦盒之内的圣旨是当年高祖写给靖远侯的,一道封后的旨意,可惜最终没有布告天下,如今看来也没有意义,当年旧事吾不想再提,暗部在中原的经营基本上也不剩什么,下剩的都在你们面前,暗部这些年在海外之岛落地生根,吾今次是最后一次踏足中原,从今往后吾等影族居海外之地不再回中原。”   一语落地室内无声,言罢林坤起身将锦盒内的东西取出,示意手下取来火折,在火焰之中,那象征着祖辈恩怨情仇的圣旨化为灰烬。   无人阻止,圣旨是皇家的象征,但是在场的帝王和王爷都清楚,这张圣旨还是烧了得好,留着不过是没完没了的祸端。   烧完了圣旨,林坤取过手帕擦拭了手道:“吾与尔等做场交易,那萧家之人随吾而去,何如?”边说边送上一块玉“此物是吾影族在中原商铺的信物。"   见此林海不语,这样的事情他做不得主,只能看向上皇。   上皇从林坤出言就一直没有出声到如今却道:“萧家所为是抄家灭族之罪,岂能轻饶,若要放过他不是不可,但是你要留下。”   这话一出,林海和司徒睿皱眉,他们已然知道眼前之人非是林琅,上皇这是要干什么。   不待他们出声,地上的明义却是大笑道:“皇兄啊,皇兄,你真是痴心妄想,那个人早就死了,你以为找一个一样的就能欺骗自己吗?不可能,那人已经死了,生生世世都不会原谅你。”   “闭嘴”伴随着声音,茶碗砸到了明义的头上,顿时头破血流,明义却是半点不觉只继续开心的道:“就算你贵为天子又如何,西域秘药,只需一点点就能让人送命,何况是一整包。亲手杀了自己心爱之人是何种感觉,皇兄?”说到后来,明义的脸上满是诡异的笑意。   这个人已然疯了,司徒睿皱眉,拉着林海退后一步。   不管明义是不是疯了,最起码那些话却是真的,上皇控制不住的后退一步,满脸的痛苦,他欺骗自己这么多年,满怀希望任由失态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到最后却被粉碎。   不,他不相信。可是林坤淡漠的声音响起“林琅死了。”      ☆、第一百零六章新皇继位启新章   前尘往事终究不过是一场空梦,好在上皇到底醒悟没有,林坤带着暗部或者该说是影族的人彻底离开了中原,以他之言此生都该不会回来,高祖和靖远侯的恩恩怨怨他到底没有说明,大抵是真的没什么意思。   明义亲王被压在宗人府等候处置,他苦心筹谋多年,到底是为着权势还是那个已经不在了的人,可能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算起来还是林海最为忙碌,国不可一日无君,先皇当着六部天官和内阁之人定下了太子之位,那么新君的人选就没有争议的地方,身为托孤重臣兼职礼部尚书的林海自然没有悠闲的可能。   权利的交替又是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有暗中活动的,幸而上皇稳稳当当的站在了司徒钰的身后。   林坤离开后上皇将自己关了起来,直到林海拖着司徒睿叩开了仁寿宫的宫门。   新君继位,几位王爷动作不断,上皇难不成真的要看着不管?   不知道是林海的话真的起到了作用亦或是上皇醒悟了,走出来仁寿宫的上皇,不仅帮着压下了蠢蠢欲动的几位王爷,还接过了教导司徒钰的重任。   见此,林海安心不少,他虽然是帝师,但是这种帝王学说,还是要上皇来教的好。   在众人忙忙碌碌中,还有一事未决,那就是先皇后,现在应该说是废后的处置,刺杀帝王,自然该是诛九族的大罪。   只是这到底是皇室丑闻,若是布告天下委实不好看,再一个让司徒钰犹豫的就是司徒锦如今卧床可谓是生死不明。   只是国情礼法都没有放过的道理,他最后还是下了旨意,废后娘家诛九族,废后则是为着皇室声誉,赐白绫。   下了旨意后,司徒钰就前往明德宫看望司徒锦,司徒锦已然昏睡了多日,就算是司徒钰发了多大的火,太医院的太医还是没有办法,只言六殿下的身体已然彻底受损,回天泛力。   司徒钰坐在床头轻轻的替司徒锦擦拭脸庞,一旁的内侍想要接过,却被他挥手斥退。细细的为仿若沉睡的人擦拭着,好似回到了幼年时,那个时候的小锦总爱黏在他身边,又因为不知事,经常把自己整成了小花脸,而他虽然不乐却还是会给他擦拭。   他不知道小锦醒来会不会怪他,大抵是会的吧!   萧致远来的时候正看到这样一幅温馨的情景,在心内叹了口气。   “臣叩见陛下。”   司徒钰回神看到只道:“起来吧,这里没外人不需如此。”   萧致远起身“礼不可废。六殿下的情况还未有好转吗?”   “太医院那帮废物只会拿话敷衍,一点也不见好转。”提起这个司徒钰就是一肚子的火。   萧致远想了想道:“太医院的太医走的都是正统的路子,六殿下的情况特殊他们没法子倒是可能,陛下不妨试试从民间招能人。”   司徒钰闻言眼前一亮,这是一个法子。   正在此时去执行旨意的内侍回来复命,言废后已然伏诛。   司徒钰的好心情打了个折扣,看了眼病床之上的司徒锦,捏了捏额角道:“用副薄棺把废后葬了吧!”若是依司徒钰的意思恨不得千刀万剐了算了。只是想想司徒锦到底还是留了点情面。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内侍进来禀报废后去的消息时,司徒锦紧闭的双目中有泪水流出。   处理了废后之事,礼部总算将即位大典提上了日程。   那一日晴空万里,司徒钰着明黄冕服,在沉重的乐声中行龙道,等上了那个位置。   丹陛之下,文武两列在林海和司徒睿的带领下起身下跪参拜新皇。从今而后他就是煌煌大庆君王,是这天下的主人。   生父的愿望,父皇的期望都在他的肩上。   上皇到底没有撑多久,司徒钰顺利登基不过几日,他就彻底倒了下来。不过司徒睿也好,司徒钰也好其实都是有准备的。   只是看着记忆中那个至高无上的父皇真的垂垂老矣,司徒睿的心内未必好受,就像皇帝曾经也兄友弟恭过,上皇待他也不坏的。   林海知道他心内的难过,也尽量的多抽时间陪着他。   生死之事到底非人力可回,不过数月,宫内的丧钟再次响起,两代帝王接连崩,这一年果然是个多事之秋。   好在上皇之前就讲忠顺关到了宗人府内,是惩罚也是一种保护,最起码不会再错下去。   上皇的离去对于小一辈的伤怀有限,司徒钰虽然因为这些日子跟着上皇学习祖孙之间的关系有了缓解,只是到底不算多亲近,伤心也就有限。真正感触多些的还是司徒睿,为着这个林海甚至跟着告了几日假,让本来就忙得要死的司徒钰很不乐意。到底没敢说什么。   林海虽然告假,但是暗地里却是一直在宫中陪着司徒睿。   司徒睿还是那样逞强,面上看不出什么,像是满不在乎的样子,只是心内如何,林海一眼就看出来了。皇帝和上皇的接连过世带来的阵痛岂是一下子能过去。   但是司徒睿又是个固执的,不愿表露出来,积累起来到底是病倒了。   这一次林海也火了,他伤心可以但是身子就不要了。被怒火洗礼了一番的司徒睿总算老实起来不敢再有什么意见。   一口喝完林海端来的药一面陪了个笑脸。可惜没得到回应,林海挑了下眉压根不理会这人。   转身就出了房间,司徒睿无奈只能老实的待着。   林海这几日虽然在宫内陪着司徒睿,但是未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都是避着人的,看了看时辰估摸着这个时候上皇那里应该是没什么人的。   上皇的灵柩还停在宫内,等过几日才会正式送进皇陵,宗室守丧哭灵都是有点的,林海先派人看了以免撞上什么人。   只是真的过去了才发现不对头,太安静了,心中一动加快脚步却不想看到一个不该出现的人,神色大惊。   林坤站在上皇的棺木旁边看到林海的到来也不曾抬头,扫了眼四周倒下的人,确定他们只是昏迷,林海提着的心放下一些。   “若是在下没记错的话,林岛主曾言此生不会再踏入中原半步,如今不过数月,不知林岛主这是何意?”林海冷着张脸道。   林坤闻言抬眼看了下他而后目光又从回原处“此事是意外,不会再有下一次。”   双手负在身后眼神偷着出神“他离开的时候可会痛苦?”   林海闻言眉头微皱,这个他是指谁,自然一目了然但是这是为什么,不经意的看向眼前的人,林海突然一惊,不过数月而已,这人竟然变了这么多。他老了。   是的,林坤之前为什么能维持容颜不变他不知道,但是他的脸色竟然有了皱纹,就像停止的时间终于在他身上流动。   掩中心中的震惊冷静的道:“陛下离开的时候很平静安详,大概是心事已了。”   “是吗?”林坤不置可否,走上前去,突然一言不发的将棺木掀开。   林海额头微凸,想要说什么,到底没有说出口,事已至此,说了这人也未必会听。   只是林坤接下来的举动却委实让他摸不着头脑,你把一束头发放进去是什么意思,你又不是林琅。   林海混乱的思绪终于有了点,林琅?不敢相信的看向那人,像是要否定自己的猜测。   却不想他做完那些之后只是对着林海淡漠对视,而后竟然飘然欲走。   林海忙道:“你到底是谁?”   没有回答,林海挫败的揉揉眉心,罢了,是不是有什么关系,真的在乎的人已然死了。   这件事林海埋在了心底没有与任何人说起,只是当晚传来明义死在宗人府的消息时不免猜测到底是不是那人所为,实在是时间太巧了。就算明义是自尽的,也不得不让他多想。   不过司徒睿也好,司徒钰也好对着这件事情都没太在意,毕竟就算他不死,也活不了,林海也就没在多生事端。   随着上皇的下葬,所有的一切都掩埋了起来,曾经的恩怨都结束,崭新的朝代即将开始。      ☆、第一百零七章萧林鸳盟终可期   夏日的清风徐徐吹来,吹散了炎热的暑气,黛玉带着雪雁捧着冰好的水果路过花园的凉亭,见着意在躺椅上的司徒锦微微一笑道:“锦哥哥怎么在这儿躺着,屋里凉快些还是回屋去吧!”   司徒锦刷的一下翻身起来笑道:“妹妹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屋里屋外对我没什么差别,屋子里闷得慌。”   司徒锦当初重病人都当他没救了,最后还是托了顾易的福,原来这顾易往日里在外头游荡,倒是很结交了些奇人异事,萧致远磨到他的头上还真被他找出了一位,那是一位怪医,虽然医术高明但是最喜走偏锋的,研究那些个古怪的东西。   萧致远得了消息扔下京中的事情,亲自带人去找总算及时把那人绑了回来。   好在那人虽然是个桀骜不驯的,但是也知道皇权当头没敢真的摆起架子,至于之后私底下萧致远吃了几次哑巴亏那就另算。   那人也是真有本事的,最后到底把司徒锦给拉了回来,只是这之后却不是那么回事,那人有言司徒锦的情况已然不算是正常人,他如今体内一半是毒一半是药的,真要算只能说是个药人。   不过那人也算是尽职的,让司徒锦跟着他学医,以后活个正常的年龄还是不成问题的。   司徒锦考虑之后还是答应了下来,废后之事到底是牵连上了他,之前一直无人进言不过是因为他生死不明,如今醒了那些个御史什么的自然不会放过。   好在司徒钰处事果决,直接取出当初先皇过继的圣旨名言司徒锦已然过继,跟废后无关系。   朝中聪明的人眼见此哪里不知皇帝这是有意护着,想想不过是个重病的皇子,又过继了出去,成不了什么问题,皇帝自己都不在意,何必再惹得陛下不快,因此都谢了心思。   司徒锦也因着这个身体刚好些就被丢到了睿王府,次后又到了林府。   司徒睿和林海的事情到底没真的瞒住,只是这事朝中的人真不好怎么说。真要参,参什么不说,睿王虽然没挂个摄政王的头衔,但是明眼人都知道现在新皇年轻,军权十之八九都在睿王手上,若是真逼的他起什么心思,倒不如随着他,最起码国家安定不是。   因着这些个理由,朝中众人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也有些人不免私下嘀咕,这先皇怎么想的,选谁当太傅不好,选了这位,难不成真的不知道?   基本上来说睿王府已然是个空架子,从睿王到下面侍候的好的都在林府扎了根。   司徒锦也就顺顺当当的在林府住了下来,日子倒是过得不坏。   只是在某人看来就很不爽,萧致远为了这个在司徒钰那里赖了好些天,也没赖到他给司徒锦另外建个府邸,最后只能自己跑勤快点。   林府里最常上演的戏就是萧致远和司徒锦之间的你来我往。   不过到底还是萧致远胜了一筹,皇帝和上皇接连崩了,按制有爵之家一年之内不得嫁娶,萧致远面上像是不在意,只守着分寸不敢在林府有逾越之举,只是一年之期刚过,萧家的人就上了门。   萧致远为求稳妥特特求了长公主出面,叫林海恨不得抽他几下,旁人的面子不给,长公主出面倒是不好再怎么刁难了。   只是这么着就把玉儿许了出去,林海委实不甘心,倒是司徒睿主意正只言黛玉年幼,好歹让她在家里再待些日子。   萧家得了林家开口允了婚事,自然也不好再逼得黛玉立马就嫁过来,就算是心急也只能缓缓,不然的话这两位岳父可是够自家小子受的。   黛玉闻得婚事定了下来,哪怕她素来不是那等轻薄之人也是羞红了脸。   萧家满门对着这婚事都是再满意没有了,男人们考虑的多是从立场之类的,同安侯夫人却是直盼着有人能管束儿子的好。   本来这婆媳之事最是难说的,却不想萧致远因着少喝了碗孟婆汤的缘故,最是不听教诲的,行事看着不错,但是内里实在是个胆大妄为的,同安侯夫人身为母亲实在是操碎了心,深怕儿子闯下大祸。如今见儿子终于能顺顺利利的娶妻生子,总算是一颗心安了下来。见黛玉哪有不喜之理,再有她往常也是见过的,不管是她母亲长公主还是女儿对着黛玉都是赞不绝口,自己平素也是喜欢的,自然又是一喜。   萧致远本来还有些担心自己对着黛玉上心会不会让母亲不高兴,没想到拐弯抹角的拖着妹妹却打听了这么个消息,顿时哭笑不得,自己这是有多不省心。   不过阴错阳差的能让母亲对黛玉的好感多谢终归是好的,无奈之下只得自我安慰一番。   司徒睿很早前曾心心念念的想让黛玉名正言顺的喊他一声爹爹,只是一直没能如愿到了如今反倒是不那么计较的时候却得偿所愿了。   说起来却是司徒钰的主意,他自小也是看着黛玉长大的,虽然说在司徒锦住进林府的事情上坑了自己好友一回,但是妹妹和好友的成婚怎么能不表示一番。   因着这个司徒睿都快放下的事情又被司徒钰借着翻了出来,册封的旨意并着赐婚的旨意前后脚的下了,不等萧林两家出面,这婚事就彻底定了下来。   于萧致远来说黛玉是郡主或者不是,并无太多的差别,只是司徒睿却是因着这个被林海很是怪罪了翻。只以为是他撺掇的,怎知道这回睿王殿下冤枉的很。   迁怒之下的萧致远得了什么待遇却是后话不提。春上定下的婚事,黛玉就算想在家里多呆,估计也不过是等到来年春天。   司徒锦接过黛玉送上的冰果子略带感慨的笑道:“以后再想尝尝妹妹做得冰果子,却是不可能。”   黛玉唇齿轻启“锦哥哥说的什么话,只你想吃什么时候也能得的,再说这话我可是不乐意了,陛下下了圣旨,咱们是兄妹还不能见面不曾。”   司徒锦闻言只笑了笑道:“是哥哥说错了,咱们兄妹自然能见,若是萧致远敢欺负妹妹,我就好生修理他,正好我和师傅学了不少的药理,保管叫他哭不出来。”   “锦哥哥!”黛玉闻言有些无奈,这锦哥哥怎么就是和三哥不对付“三哥他不会的。”   看着黛玉脸颊绯红的模样,司徒锦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如是早些醒悟是不是,就可以,罢了现在说这些做什么,玉儿妹妹能幸福就好。   黛玉这头和司徒锦说着话,忽然见雪盏匆匆而来,眉头微皱,她身边的丫鬟这些年得了□□,早不是当初一惊一乍的,怎么还会如此失态,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正想着雪盏已然到了跟前,不及擦额头的汗对着黛玉道:“姑娘,贾家来人了!”   黛玉还当是什么事没想到却是这个和司徒锦面面相觑,不知这家子又要做什么。   当日里贾家的处置到底还是黛玉求了回情,她自然不是那等圣母,人敬一丈她敬一尺,恩怨自当分明,只是到底是念着她母亲罢了,叫贾家得了教训自是应该,只是真的眼瞧着贾家抄家灭族的,只怕日后地下无颜见母亲。   虽然黛玉求情,但是依着贾家的罪状,自然也不会从轻发落,荣宁两府抄家,一干人等皆掳去诰命等位,贬为平民,还是林海最后手下留情,给他们留了个遮瓦之地,没叫他们流落街头。   只是一下从顶端跌下来,这些个人哪里受的了,幸好在刑部大牢关了那么些日子,不然只怕连一日都受不住。   黛玉本以为自家同贾家早就恩断义绝了,没想这些个人还要来。   不免眉头紧锁,面色不渝,倒是司徒锦笑着安慰道:“妹妹只管去瞧瞧,那起子人若是敢做什么,只管告诉我,我替妹妹出气。”   黛玉闻言噗嗤一笑:“可不敢劳动咱们的世子爷,没得吓坏他们。”   因着司徒锦的安慰到底是郁闷之气散了些,倒也平复了心情去见了贾家的人,只是怎么也没想到这贾家之人是来报丧的。   贾母年高,但是身子历来不错,就算是经历了牢狱之祸,倒也没倒下,倒是判决刚下的那会儿一副不行了模样,见天的派人来说是要见外孙女最后一面,黛玉初时还真信了,只是次数多了也看出了贾母的目的,心寒之余再不愿上贾家的门。   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却是真的连最后一面也不得见,送走了贾家的人,黛玉怔怔的独坐在屋子里,不愿理人。   林海和司徒睿都得了消息,难免担心待要去劝却听得司徒锦道:“先生,父王只放心就是,妹妹不过是一时感叹,明儿个自然会好的,咱们这样反倒是叫她不安了。”   林海想想也就罢了,第二日果见黛玉一切如旧这才真真放下心来。   贾母的丧礼,林家没人去,到底是送了份不薄的奠仪,只希望贾家的人知足。   京郊之外正是一场送行,只是被送的和送行的关系却是有些诡异。   薛宝钗远望京城到底还是叹了口气,从一开始的雄心壮志到如今,该高兴自己好歹还留下一条命平安的归乡吗?只是哥哥是永远不在了,旁人再怎么样的觉得哥哥不好,总归待自己这个妹妹是真心的。如今能做得不过是好好奉养母亲。   司徒铭似笑非笑的看向薛宝钗道:“薛姑娘,后会无期,说实话你真的很适合那个地方,不再搏一回吗?”   薛宝钗转向这个曾给自己带来噩梦的男子淡漠的道:“不敢,小女子地位卑下,当不得王爷的期望。”   望着远去的马车,司徒铭玩味的道:“真是个聪明的姑娘,可惜了不能给宫里那位填点堵。”   陈煜眉眼紧皱淡漠道:“你若是觉得好,接进王府里也是可以的,左右你府里头还一个都没。”   司徒铭因着最后的倒戈和身世原因还留下了一条命,甚至混到了王爷,当然对外自然不能把这些个公布,司徒钰也是决断,直接把他放到了刚刚翻案的忠义亲王名下。   闻得陈煜的话,司徒铭双眼微闪“我可是没兴趣,你知道的。”   陈煜只沉默不语,司徒铭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什么,这样也好。      ☆、第一百零八章婚期至黛玉出阁   桃柳换了新妆,又是一年春风来。林家自年后就忙忙碌碌的不得停转,究其原因不外乎是萧致远终于得偿所愿的将婚期定了下来,正是今年的三月间。   林海虽然舍不得,但是也知道没有永远把女儿留在家里的道理,就算是萧家通情达理愿意在等等,也该是在年内。   只是心底到底是爽快,瞧着眉开眼笑的萧致远也就横竖都不是。   好在萧致远伶俐,没真的昏了头脑,没敢太得意忘形。   只是林海跟前好过,另一位就不怎么样,一面是不舍得宝贝女儿,再有林海这些日子虽面上不显,私底下却是有些寂寥之感,旁人不得见,司徒睿瞧在眼里自然是心疼的很。   只是婚期将近,别的却是不好使,若是真的伤着了,婚礼上不好看的是玉儿。   就在司徒睿愁眉不展的想着怎么折腾萧致远的时候,有人适时的递给了个好法子。   司徒睿品鉴了翻却是不坏,只是瞧了眼一副淡然模样的司徒锦,他明义上的儿子,在心中叹了口气,只道:“这法子不错,也舍得他没事的就往咱们府里跑,虽然说都不计较这个,只是到底不好看。只是陛下那里可不一定会答应。”   司徒锦含笑道:“父王只管放心,皇兄那里孩儿已经请示过了,这海禁之事本就是致远兄的主意,若是他能抽出空来那是再好不过了。”   见着司徒锦言笑晏晏的模样,司徒睿很肯定萧致远直到婚期到来之前都没有机会在黛玉面前露面,两父子相视而笑。   正琢磨着给黛玉送点什么的萧致远忽然浑身一冷,有不详之感,只是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应该,转头将这个念头丢到脑后。   岂料预感成真,晴天霹雳下,当看到户部尚书那眉开眼笑的模样仍未回过神来。   “致远贤侄实在是高风亮节,能在这个关头自愿前来帮忙,老夫实在是感激不尽,来来,咱们快开始吧!”户部尚书笑眯眯的引着他去瞧那一桌子慢慢的文件。   萧致远当即脸都绿了,勉强挤出笑容对着尚书大人道:“陈大人,这其中有点误会,小侄这会儿有事,我们稍后再谈。”言罢,转身就要跑。   可惜,这是早有准备的事情怎么会容得他跑掉,堵在门前的陈煜笑着看着萧致远,手一摆“致远兄还是请回吧,我也是奉旨办事,还请勿怪。”   萧致远咬牙“我已经请了婚假,你们不能这样。”   “致远兄请放心,绝不会误了婚期,只是这之前就当是修身养性的好。”陈煜挑眉愉悦的道。   萧致远权衡了翻,他倒不是打不过陈煜,只是一旁还有一个虎视眈眈想报仇的司徒铭,再有就算打过了,也不一定能脱身,今日这事最起码不只是一个人的主意。   好汉不吃眼前亏,就当给这些嫉妒的人一些安慰,谁让妹妹是自己的了。   宫外萧致远被老老实实的压在了户部当苦力,直到婚期之前才能脱身。   宫墙之内,已然成为帝王的司徒钰听着禀报眉眼一挑对着一旁的司徒锦道:“这回可满意了?”   司徒锦不甚表情的道:“还不错,这婚期都定了,还见天的往林府跑不合规矩,臣弟这是为他好。”理直气壮的模样,丝毫不见羞愧之意。   司徒钰闻言只笑了笑,倒是不怎么在意。致远得偿所愿的娶到林妹妹,总该让小锦心里舒坦些不是。   说实话,小锦能自己想开他也觉得安慰不少,若不然他真的不知该如何办,一面是好友,一面是兄弟,再加上皇叔和先生,非乱成一团不是。   只是,轻轻放下茶盏司徒钰试探的道:“小锦也不小了,还有不到半年就出孝了,皇兄给你定门亲事如何,你喜欢怎么样的?”   司徒锦闻言一僵,好在很快就回转过来了,冷淡道:“谢皇兄,臣弟暂时不想考虑这些。”   闻言司徒钰也没再逼迫,罢了,等玉儿的婚事之后再说吧。   可惜打算的很好,他若是知道司徒锦心里打算好等黛玉完婚之后就落跑,只怕当即就会把司徒锦关在宫里,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等他发现时司徒锦早就跑得没人影了。   不管众人的折腾,黛玉的婚事到底是如期而至,萧致远在婚礼前两日总算是被放出了户部。   一回到家中就为婚礼忙个不停,总算是没出岔子。   大婚的流程历来繁琐,林海特意请了苏泽的夫人来帮衬,顺顺利利的把事情都理调顺了。   大婚之前就要将嫁妆送往萧家,在这之前会有女方要宴请亲朋。   林家本就无什么亲眷,姑苏的不过是堂族来与不来也无甚要紧的,不过在京的林家人倒是都来了,另外不过是林海交好的一些好友。   不过因着司徒睿的关系,宗室的人倒是来了不少,林海虽然看着不像,但是司徒睿却言,黛玉可是名正言顺的他的义女,郡主,怎么也算是半个司徒家的人,宗室来也是说得过去的。   林海这才不计较,不过添妆那一日还有一份厚礼送达林家,不大的箱子内中全是稀世难求的珍宝,倒是把林海唬了一跳,只是转瞬却明白了来历。到底是叹了口气收了下来。   热热闹闹的仪式之后就是送嫁妆,女方的嫁妆要在出嫁前送到男方家去。   林家只黛玉一个,林海本就恨不得都给黛玉,再加上一个司徒睿,那也是个把黛玉捧在手心的,饶是黛玉自己一再的劝也没能拦住。   偏生还有不怕事多的,司徒钰名言即使皇家郡主,自然宫里头要出一份。闹到最后实在有些出格,可是林海和司徒睿都不愿删减,还是林成给出了个主意,台数不能太过,那就箱子大些。   林家送嫁那一日京中之人很是看了场热闹,人说十里红妆,那都算得上是百里红妆了。   有心人瞧着那一抬抬嫁妆,细细的算起账来,只那些田舍就是别人的一副嫁妆,这林家可真有钱。   自然有看不过眼说酸话的,只是话才落,立时就叫人耻笑了去“你也不想这林家富贵百年如今就这么一个姑娘,嫁妆不厚岂不是笑话,再有你也是傻的,谁人不知道这林家姑娘得了睿亲王的眼收做义女,还请封了郡主,听说这林郡主的嫁妆可是宫里还出了一份,这宫里都出了,睿王府还能不出,要我说着萧家才是好福气,娶了这么一个。”   有心人听了,也都称是,对着萧致远那是羡慕不已。   旁人的话语自然都无关紧要,萧致远苦心期盼许久终于能得偿所愿自然是心情极好。   至晚间林府一家人备了一席,“这一转眼的功夫玉儿就这么大,今日是玉儿在家里的最后一夜,从明日起就要到人家家,父亲只盼你今后和和顺顺的。”话到此处却是满眼伤怀。   黛玉闻言双目微红“父亲,玉儿舍不得你。”   见父女两个这样,司徒睿忙道:“如海也是,今日个怎么也来招玉儿,不过是嫁人罢了,若是想玉儿了,只管让她回来住些日子就是了,那萧家小子敢不放人,看我怎么抽他。”   闻言,黛玉还罢,林海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净添乱,这时下风气如此,你这般让玉儿在萧家如何做人。”   司徒睿挨了说不敢再言不想司徒锦却接口道:“父王虽然说得不怎么对,但是理却是没错,萧家若是有人对妹妹不好,只管告诉哥哥,哥哥再没有放过的。”   林海瞧着一个个,无奈的摇头,黛玉也是伤感全无,噗嗤笑了起来“父王,锦哥哥,你们这般倒是弄得我跟霸王似的,致远哥哥不是不讲理的人,我若是想回来看父亲他再没有不答应的,你们只放心就是。”   司徒锦看着黛玉的笑颜闷闷的点点头,心中苦涩不已。   一顿团圆饭总算和美的落幕,第二日早早的就忙开了。   林海特意请了京中有名的全福太太来为黛玉梳头,那一句句梳头词正是父母对着女儿的殷殷期盼。   林海在前头待客,黛玉这边却是一些闺阁密友在陪伴。   一身新衣的红菱郡主就算是嫁了人还是不改其本色,看着打扮好的黛玉满眼惊艳“往日里只说妹妹最是素雅不过的人,如空谷幽兰,如今看来这装扮起来才真真是牡丹的娇艳。可惜便宜了萧致远那小子。”   黛玉闻言脸色羞红,一旁的人接口道:“旁人说得,红菱你可是说不得。”   红菱奇道:“我怎么说不得?”   “这分明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咱们的玉儿妹妹可不是便宜了你表弟,你说说不说得。”那人说完,众人皆是一乐。   红菱也笑了起来“可不是,你们可是羡慕吧!”   众人笑闹间倒是时间过得极快,忽有小丫鬟飞跑过来道:“来了来了,姑爷来了。”   闻言,闺阁中顿时有些慌乱,还是红菱忙道:“都别急,没这么快。”又问道:“到哪了?”   那小丫鬟忙道:“已经到府里,不过世子爷正带着人拦着,说是要考一考。”   红菱闻言立时拍掌“这个好,咱们快瞧瞧去。” 作者有话要说:  等会还有一章番外,放在前面请假条那一章。   ☆、第一百零九章姻缘成一生幸福   林府门前正热闹不已,虽则司徒睿和林海身为长辈不好怎么样,但是司徒锦却是没这般讲究,直接以兄长的名义拦在门前出言考验,更有年轻人起哄自然热闹非凡。   萧致远瞧着悠然自得的司徒锦,笑着应了下来只道“兄长只管出题。”豪迈之气尽显,惹得一干人叫好不已。   司徒锦微微眯眼,次后笑道越发和善“既是这般我就不客气,这第一关咱们来武的,致远兄既然在军中任过职,自然应该不惧。”   只听话落就有下人送上一把弓箭并箭矢,司徒锦抬手指天上的一只鹰道:“请细看那鹰脚之上绑有一物,我的题目是请致远兄将那物射下来。”   众人闻言具是一愣,原先不过当时乐子,怎知道会是这般难题,有伶俐的忙询问起边上的武将,得知非一般人可为,都是皱眉不已。   就是林海听了也有些担心,司徒锦玩出格,这要让人前去阻止,却被司徒睿拦住。   见他一副淡定的模样,想到这人是萧致远的师傅,自然该是心中有底的,这才又安心的坐了回去。   前头萧致远听完却只是眉眼一动,并不着急,只是在暗地里怪某人不讲义气。   接过弓箭先试了下手感,才抬头对准天上一直飞转的雄鹰,轻松的拉了个满月。   在场众人都是屏住呼吸,不敢出言,只见那利箭离弦破空之声响起,视线顺着尔望,恰恰穿过那鹰的脚上,只见那脚上所系之物,立时铺展开来,却是一副对联在空中飞舞。   “好”一声叫好声响起才将众人的注意引了回来,立时赞叹之声不绝于耳。   萧致远放下弓直面司徒锦笑道:“兄长可满意?”   论理司徒锦比萧致远小些,这声兄长却是从黛玉这头论的,司徒锦不动声色只笑道:“致远兄果然身手非凡,佩服。刚刚的是武,咱们这回来文的,那鹰爪之上的正是上联,请对下联吧!”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一环接着一环的,由此看向萧致远的眼神都是同情居多些,有这么一个大舅子,又是身份特殊,也是可怜的。   司徒锦的身份也是大伙儿只看着不敢多言的原因,这位虽然母族落了难,但是京中内外谁不知道陛下对着这位原先的六皇子,如今的睿王府世子是极为疼爱的。   萧致远倒是不计较这些,他一早就知道今日个不会太好过,而且连这帮着出题的人他也猜着了,如今只细看那上联:花花叶叶,翠翠红红,惟思香尉着意扶持,不教雨雨风风,清清冷冷。   这上联一气呵成,但是却不见不好之意,萧致远细细品鉴了翻却是嘴角露出了笑意。   “我的下联是:鲽鲽鹣鹣,生生世世,愿有情人都成眷属,长此朝朝暮暮,喜喜欢欢。吾此生不敢多求,只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兄长可成全否?”言罢拱手一礼。   司徒锦深深地看了他许久方道:“既是诚意十足,不若再诚心些,吾只此一妹,自然见不得有负于她者,这有一书若是你签了,这第三关就过了。”   话落有人送上一书信,司徒锦倒是给他面子,内中所书不曾读出。   萧致远看了倒是不意外,半点不迟疑具名其上。   司徒锦见了收起叹了口气,这才转了脸色笑道:“请姑爷进门吧!”   对着萧致远笑言:“妹婿,请吧!”   虽则对那份书信好奇不已,但也无人敢提,见顺利进了门又是热闹了起来。   林府这边热闹不凡,离得不远的处宅邸却是鸦雀无声,那侍候的人恨不得当自己不存在,原因不外乎是府邸的主子不痛快。   司徒铭瞧着陈煜的模样冷笑道:“今日这么大的事情,你既然写了幅对联怎么不亲自去瞧瞧。”   陈煜知他又犯了左性只不理他,自在的研究自己的棋局。   司徒铭见此不但没有高兴,反而越发气坏,一把上前狠狠的将他的棋盘扫落在地。   陈煜皱眉伸手一把抓住他叱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干什么?”司徒铭直起身子四目相对“你不是喜欢林家的姑娘吗?现在给你机会,你若是想,我现在就去帮你把她抢过来,之后的事情我会帮你,天南地北你想去哪里都成。”   坚定的话语,以及眼中的认真告诉陈煜他不是虚言,斥责的话语堵在喉咙口,最后化作了声叹息。   “够了,你想太多了,我若是真的有意当初自然会上门求娶,成与不成自是光明正大,何须如此。”陈煜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再胡搅蛮缠。   司徒铭却只是要紧牙关不愿放手的看着他“你知道我再说什么?”   陈煜有些不耐,伸手想要推开他,却被他阻止,两人你来我往,到底是不分胜负,最后还是陈煜大声斥责,才让司徒铭停了下来。   深深的看了眼陈煜,司徒铭怒气冲冲的离去,徒留陈煜对着满室的杂乱无可奈何。   伸开手看了看手中的棋子,苦笑回还是前去追那人。   司徒铭因着心中莫名的郁气整个人都阴郁暴躁起来,其实他之前的话是真心的,只要他想,他愿意放手,让自己死心。可惜那人就是这样,明明知道却不肯给你一个心安的答案。这样的僵持他真心觉得累了,他害怕,害怕自己有一日会控制不住做出伤害他的事情。   “你去哪?”身后的话语传来,司徒铭僵持了身子,半晌才回道:“与你何干。”就想走,却被人从身后抱住。   那温热的体温一时之间沸腾了他的血液,整个人再不能动弹分毫。只听到那热气在耳边吹起,人晕晕乎乎的。   “我母亲前些日子问起我的婚事。”淡漠的口吻诉说着让他不喜的话语,这样一句话将他的理智拉了回来。   “既是这样那你就去成亲呀,还来这里做什么。”说完就要推开身后的人。   紧紧的圈住不愿放手“我拒绝了,我已经向父母说好,不会继续科举,过些日子我想出外游学,你可愿与我一道。”   挣扎在停止了,转过身看向他“你说什么?”   “我们一道离开京城,天南海北的走,终归是不分离。”陈煜轻声说着早就做好的决定,看着那人瞬间的软化,由着他紧紧的抱住自己,既然决定了就不悔,放不下又能如何。   萧致远闯过了司徒锦的三关,顺顺利利的得以接黛玉上花轿,而他勇闯三关的行为不需要等到婚礼结束,已然让闺阁女子对着黛玉艳羡不已。   只要黛玉听着前头传来的话不仅没有喜悦之情,反倒是微微的叹了口气,若说司徒锦对她的心意她半点不知,就不是那个蕙质兰心的绛珠仙子,只是世间的事情哪有两全之法,她待他只是兄长再无其他。   在丫鬟的喜悦声中司徒锦踏进了房间,他作为兄长亲自送她出门,将她交给另外一个男人,永远的。   黛玉眼带湿意的看着司徒锦咬着唇道:“锦哥哥!”   司徒锦的眉眼间没有忧伤或是其他有的只是喜悦,真心的笑意爬上他的脸“妹妹,哥哥送你出门可好?”   黛玉见此眼中含泪的笑道:“好,多谢哥哥。”   “快擦了眼泪,花了妆容就不好了。”笑着说完却是亲自替黛玉拭去眼角的泪珠,这大概是最后一次了。   黛玉趴在司徒锦的背上让他背出了闺房,一段不短的路,默默不语,直到萧致远的身影出现在那一头,才有声音传来“玉儿妹妹,要幸福好吗?”   声音很低,低的好似自语“好。”轻轻的答应声传入耳中,嘴角勾起了抹轻笑。   将人交给萧致远的时候那句无言的话以眼神传递:不要辜负她。   我会一辈子对她好,以生命起誓。男人的承诺从来不需要言语。   司徒铭笑着放开了自己的手,黛玉含羞的将自己的手放在了自己未来夫君的身上,跟着他拜别父亲,走向新的人生。   林海和司徒睿站在府门前送别了黛玉,只一句“家里的门永远对你敞开。”圈圈的爱女之心再不掩饰。   黛玉到底还是哭出了声,惹得萧致远心疼不已。   再多的不舍,花轿还是起了,饶是萧致远再有准备,这个时候也盼着早些走的好,这一家子男人若是真的哪一个出个岔子不让走了才该慌了,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好在虽然耽搁了些日子到底没误了吉时,花轿到了萧家的时候真正松了一口气的却是萧致远。   想到黛玉马上就是自己的妻子,脸上的笑意遮也遮不住,活脱脱个傻新郎叫众人乐得不行。   萧致远却是不在乎,亲自扶了黛玉下轿,手都不曾松开过,感觉到手心中的温度,黛玉的脸绯红,幸好有红盖头,不然不定怎么样。   不过那手也让黛玉不安的心定了下来,这个人陪自己成长,最困难的时候始终有他在身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嘴角扬起期待的笑意。随着他进门,拜堂成亲,在祝福的话语中前往新房。   依萧致远的意思恨不得拜完堂就和黛玉在新房待着,一步也不离开。不过这自然是不可能的,轻轻的揭开盖头,饶是早就见惯了黛玉的萧致远也被惊艳了翻。   比起往日的素雅平添了些许妩媚的风情,小女孩真的长大了。   看着萧致远看呆的模样,黛玉脸色越发红似火,雪雁几个更是你挤我,我碰你的,偷笑不已。   听得笑声,萧致远这才回过神来忙道:“玉儿,你今天真美。”   说话间正要往黛玉身边坐下,不妨屋外传来声音“三哥快出来吧,要敬酒。”随着话语更有笑声传来。   萧致远哪里不知道这些人是故意的,暗恨不已,只得先出去应付一番。   “玉儿你先将这些东西拆了,舍得累着,我一会就回来。”轻轻的替黛玉将头上的凤冠拆下,柔声道。   黛玉含羞点头“三哥去忙吧,我不碍。”   轻轻的刮了下黛玉的鼻子,萧致远玩笑的道:“可不能再叫三哥了,唤我的字”   黛玉微微的迟疑,可惜萧致远不给她退缩的机会凑近她的面前逼她“玉儿。”   黛玉只能羞红的脸轻声道:“越安。三哥你太过分了。“   柔柔的声音听得萧致远再满意不过,正要再逗逗黛玉,门外又传来催促之声,只能无奈的先离开。   萧致远打算的好,应付一下就回来,却不想他平日做人不甚成功,今日要报仇的委实不少。   他一离开,萧婉柔就笑眯眯的进了新房给黛玉送吃的,又言“玉儿吃些吧,不必管致远,他今日可没那么快脱身。”   黛玉同萧婉柔一贯极好,如今坐了大姑子和弟媳妇自然也是不生分,只是听了这话心中诧异。   萧婉柔却不解释,只含笑的陪着黛玉说话,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果然萧致远虽然回来的不算晚,只是那模样分明是被灌了不少酒。   萧婉柔虽然之前没觉得不对,但是真见自己弟弟醉了的模样也是不好意思的很,忙道:“这些人太过分,他们兄弟也不知道帮衬着,我去帮忙说说他们。”赶紧溜了。   黛玉只能无奈的将萧致远扶到床上,岂料刚靠近他却被他一把抱在怀里,顿时大惊抬眼瞧去见他双目睁开,哪里有之前那副醉的不能动弹的模样。   这要说什么,萧致远却是以个翻身将头埋在黛玉的脖子处嘟囔道:“玉儿,你说他们可不可恶,可别被我等到机会,非叫他们好看不可。”   黛玉瞧着明白还是醉了,只是醉的没那么厉害而已。“你快起来,压疼了。”   萧致远闻言忙直起身,次后却将黛玉抱在怀里“真好,你终于是我的了。”   黛玉苦笑不得只粉拳打在他的身上“快起来,你喝醉了。”   “不,我没醉,今晚是我们的洞房之夜,怎么能醉,玉儿,好妹妹,好玉儿,听话,我爱你。”   话落,唇齿交汇,黛玉双目睁开,反应过来满目羞涩的闭上了眼睛。   浑厚的笑声响起,之后是一片的火热蔓延,那一点点的温柔将她吞噬,红烛照耀,床帘落下掩住了那羞人的场景。   三朝回门黛玉脸上幸福的模样让司徒锦彻底放下了,也没有再为难萧致远的举动,倒是叫萧致远诧异不已。   杨柳亭送别地,司徒铭和陈煜晃晃悠悠的骑着马,却再看到前面的人时吃惊的停了下来。   司徒锦不满的道:“你们怎么回事,这么慢?”   什么意思,这是在等他们,两人面面相觑不知缘由,司徒铭眉眼一挑冷笑道:“睿王世子不在府里过你的好日子跑这里来堵我们是什么意思,若是磕了碰了,我们可是陪不起。”司徒铭惦记着自己被司徒锦算计的仇,可是没好脸色。   司徒锦淡淡的道:“我在京里待的没意思,听说你们要出去玩就一块吧。”   “谁要和你一块,恕不欢迎。”司徒铭张口拒绝。   司徒锦似笑非笑的道:“你们确定,若是这样。”话未完就被陈煜打断了“世子要和我们一块走也不是不成,只是若出什么事情只怕我们担待不起。”   司徒铭正要说什么,却别他一把拉住低声道:“世子有备而来,咱们不答应只怕也走不成,倒不如先离开京城的地再说。”   想起司徒锦的腹黑,司徒铭只得先答应了下来。   司徒锦像是没看到他们的动作只淡笑道:“我自有安排,陈公子只管放心就是。”言罢,翻身上马“咱们走吧!”   两人无奈对视,一行三人策马奔驰,远离京城。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到这里就完结了,感谢这么多一直支持我的人。红楼的同人写了两本,还有一本,就不会再写了,希望有进步吧。 红楼同人新文:红楼之一世安乐 (存稿中)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